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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苍苔之莫临非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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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在的这四年,宝宝都很好,就是缺失了你这份母爱……”
  “外公!”
  “老公!”
  小不点终于有反应了,他怒视着我爸。我妈也瞪了眼我爸,外公倒是继续逗着阿笨谁也不搭理。
  “母,母爱……”我支支吾吾,难道这娃,是,是我的?
  我,我生娃了?
  我怎么记得我穿越到古代,去刺杀谁,然后刺杀未遂,我又回来了?生娃这么高难度的事,我是怎么在这个繁忙的空档里,独自完成的?
  小不点看也不看我,放下报纸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门砰的一声关上,还上了锁,紧接着房内又爆发出一声惨叫,
  “谁动了我的房间,我的床!!!”
  老妈尴尬的笑了笑,指着我,“你,你刚睡过…”
  “那不是我的房间吗?”
  “不好意思,现在不是了。”
  “对了,今天去接宝宝,学校有没有什么…”老妈已经无视我的抗议,把我扔在一旁拎着小不点的书包去问爸。
  “有。”老爸点头。
  老妈立刻警觉,“什么?”
  “还能是什么,让宝宝剪头发呗。”外公正在给阿笨梳毛,漫不经心道。
  老妈看向老爸,老爸点头。
  老妈立马垂下脸,哀声叹气。
  “那个,我能不能插一句?”我举手示意,也哀叹,为什么我在这个家的存在感比阿笨还要低!
  我妈拎着书包去敲小不点的门,柔声唤道,“宝宝,书包在外面。”
  “……”鸦雀无声。
  老妈拿着书包无奈走开,我忙拽住她,夺过书包,“我来看看。”
  “别乱翻,宝宝会生气的。”
  他已经生气了嘛。
  我拿过书包坐在沙发上开始翻,都是二年级的课本了。我愣了下,看向老爸,指着门内,
  “老爸,他几岁?”
  “元旦那天已经满四岁了。”老爸被老妈使唤着心不在焉的摘菜,白天要赚钱养家,晚上还要择菜洗碗,唉。
  我下巴掉了,“四岁就上二年级了?”
  “说你笨你还不信,宝宝四岁上二年级已经委屈他了。”老爸摇头,表示不想跟我说话。
  咔嚓!外公给阿笨剪了个齐刘海,又插了一句,“宝宝要报六年级的,学校不让!”
  我:……
  深吸一口气,看着外公挥舞着剪刀,“刚刚老爸你说学校让宝宝剪头发,为什么不带宝宝剪掉,看外公手法这么娴熟,不然让外公代劳也…”
  “唉,说你傻你还…”老爸停下手中的活鄙视我,外公也不剪了,鄙视的眼神连带阿笨都杵着我。
  “宝宝不肯剪,我跟你妈…”
  啪!门突然开了,老爸立马闭了嘴,换了下调频,喜笑颜开,慈祥可人,“宝宝饿了吗?姥姥马上就…”
  “不饿。”小不点回了句,转而看向我,“把我书包拿进来。”
  自己转身又回了房间,门大开着。
  我瞄了眼老爸,老爸埋头继续择菜。瞄向外公,外公全神贯注的给阿笨剪毛。
  咳咳!
  我轻咳一声,将本子、书快速装进书包,然后尽量稳重一点,走到门口,进去。
  “你不会敲门吗?”
  咳……
  退到门口,一二三,敲了三下。
  “进来!”
  “……”我眼角抽搐,走了进去。
  房间已被他整理过了,方才没仔细看,现下才发现这房间整齐干净得让我觉得自己这身睡衣褶皱得像是垃圾堆里捡来的。赶紧扯了扯衣襟,拍了拍灰,老妈给我穿的什么玩意儿?
  “不要把灰尘留在我房里!”
  啊?哦。
  “书包!”
  我忙递上书包。
  他接过书包,从书包里拿出练习本,我瞅了一眼,是数学啊。
  二年级的数学,我应该会。
  咳咳,作为一个肄业的本科毕业生,高中上的是理科,所以应该没问题。
  我放下心来,于是一拍胸脯,“有什么不会的,尽管问我,我…”
  他转过椅背,斜了我一眼,
  “你可以出去了!”
  嘎——
  哦。
  我转身出门。
  “把门带上。”
  哦。
  我有些哀怨的带上门,心中愤懑,不是说是我生的吗?怎么脾气性格一点也不像我?那么问题来了,这孩子究竟像谁?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猛踩油门冲向我爸,“爸,宝宝叫什么名字?”
  爸爸正端着老妈炒好的菜出来,表示跟我无话可说,转身又要回厨房,我忙拖住,楚楚可怜。
  这时老妈从厨房出来,无视我和老爸的古怪造型,对着宝宝的房门喊,
  “离离,出来吃饭了。”
  ***
  其实我比较好奇——
  “爸,难道您一丁点儿都不好奇…好奇小不点的爸是谁吗?”
  老爸把报纸翻了个面,敷衍了事答我,“这又不关我的事,我只关心你爸是我就行了。”
  我翻了个白眼,扶额摇头,目标转向外公。
  外公牵起阿笨,“你妈的爸,是我。我跟阿笨去散步了。”
  摇头暗叹男人都是薄情寡义靠不住的,我扭头靠在沙发背上,往着卫生间的灯。
  妈在给小不点洗澡呢。
  离离?
  他的名字叫离离?
  刚才吃饭的时候本来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可小不点不怒而威的表情让人断了念想,想想我这个名义上当妈的,有点孬!
  站起身,走近卫生间,轻轻转动门把手。
  哈哈,门果然没锁!
  我有点亢奋,赶紧推门而入,再悄悄关上。
  老爸听到声响,回头看了眼卫生间方向,叹息摇了摇头,自寻死路啊。
  我在门边张望,浴缸那边一片烟雾朦胧,隐约有我妈说话的声音。我假意拿起牙刷开始刷牙,然后慢慢靠近浴缸方向,却突然被洗脸台上面的一个小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好像是一个小玉器。通体发着蓝光。
  我好奇地凑近,果真是个小玉如意。
  咦,上面好像有字。
  好奇心的驱使让我拿起那块玉,想仔细看清写着什么字。
  “你在干什么!”
  小不点突然冒出来,身上还没穿衣服,我吓得啊的一声,别过脸,手里还攥着玉。
  “你叫什么叫,深更半夜的,邻居还以为我们家闹鬼了,自己儿子都不好好照顾,让我说你什么好…”老妈一边帮小不点擦干头发,一边数落我。
  “把东西还我!”小不点伸出手。
  我赔笑道,“让我先看看上面的字好不好?”
  “不好!”他一口拒绝,靠近我一步。
  “离离,先把衣服穿上,不要着凉!”老妈温柔的声音掐得出水来了,偏巧一转头对我河东狮吼,“东西赶紧还给宝宝!”
  我被老妈的人格分裂惊呆了,可还是死皮赖脸,“就看一下下好不好?”
  “马上!还我!”他瞪着我,果断拒绝。
  老妈正要给他穿衣服,他瞄了一眼,“姥姥,我不穿这套,要蓝色那套。”
  “好好好,”老妈连连点头,“姥姥这就去拿啊,你先裹着毛巾,别着凉。过来给宝宝披上!”老妈把毛巾扔给我,赶紧出去给宝宝拿衣服。
  我举着毛巾走近他,蹲在他面前,将毛巾给他裹上,在胸前紧了紧,却没松开放在他身上的手。我们离得很近,他双瞳里倒映着我,我立时吓了一大跳,我脸上有好多条疤痕,每一条都触目惊心。
  “你,不怕我这副样子吗?”
  他却不说话,小表情很拧巴,很严肃。也没有让我拿开放在他身上的手。
  我就这样看着他,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按在他胸前的手甚至能感受到他心脏的跳动,通过我的手臂,传达到我的心脏,我有一种醍醐灌顶的复苏,好像我的手臂是一根脐带,连接着我们彼此,他是从我的肚子里出去的,他是我的孩子,我们血肉相连……
  不知不觉脸上凉凉的,我不知所措,他却伸出小小的手,还带着温暖,伸向我的脸,帮我拂去。
  “离离?”
  他‘嗯’了一声,算是应我。
  我喜极而泣,不知是为了什么,就是很感动很开心。猛地一把抱住他,紧紧抱在我怀里。
  他靠在我肩上,蹭了蹭我的耳朵。
  我浑身一颤,他的这个习惯……不就是我的习惯吗?我不是也喜欢蹭一个人……一个人,那个人是……
  手心突然热得发烫,蓝光闪烁得整个卫生间都有刺眼的强光。
  忙摊开手心,玉如意在我的手心已散发着蓝到极致的白光。
  我看向小不点,他的嘴唇在动,可说的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见,我想要抱紧他,那光却将我和他分得更远。
  有什么不好的思绪滑入我脑海,难道我又要和小不点分离了?不要啊!
  我想要抓住他,他也努力向我跑来,可光将我推得更远,无奈之下,我猛地将玉如意抛了出去,扔向小不点的方向。
  不要,不要和小不点分离!
  小如意在空中飞时,那排小字终于被我看清,可我却看不清小不点了,我坠入无边黑暗的深渊里,只听到小不点的哭声,还有他叫我了。
  “妈妈!”
  我的泪再次一涌而出,用尽全部力气喊,
  非离!非离!非离!
  不管他有没有听到我叫他,可我都感受得到,我和孩子的心灵相通。
  非离,是我给他取的名字。
  我记得了。
  我、孩子他爹、孩子……我们永远不分离。非离。
  非离安霖。
  玉如意上的字。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期如约而至。
  对不起,明天没有更新。卡文了。写不出。

  ☆、十六 莫临非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朕之同胞妹苔府十三名唤疏疏,即苍氏妻,德才兼备,贤良淑德,有帝女之气节,通朕之情谊,特封赏苍氏为祁连郡主,一品诰命夫人。因郡主出阁,孕有麒麟子,特封为世子,封号:安霖君霄。
  “当时我说要封赐时,十三本说不要这些虚礼噱头封号。后来我好说歹说,她也不领情,可后来又不知怎的,她竟答应了,还说要两个封号,封在一起。我还纳闷怎么回事,她却说名字长,命也长。唉,我还真不知她哪来的这些歪理。”
  我动了动手指,谁,谁在说我坏话!
  “醒了,醒了!”
  我睁开眼,苔母,呸呸,我娘激动得立马抱住我,像要把我勒成一条麻绳。
  直到听到我发出痛苦的哀嚎,她才松开我,眼里闪着泪花。我见不得她这样,因为我也要哭了。
  婆婆这时也凑过来,一把抱住我俩,“既然疏疏回来了,就不要再哭哭啼啼了,搞得我也要哭了。”
  三叔和叔母这时也走了过来,我从我娘和婆婆的缝隙里看到他们两,顿时惊得下巴都掉了。
  “爸!妈!你,你们,怎么会……你们…”我的天,我眼睛没瞎吧,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去,古装版的爸妈,正一脸茫然。
  “疏疏,你怎么了?这是你三叔啊!”我娘説。
  “这是桪儿的大姑姑,也就是你三叔母。”婆婆说。
  我眨了眨眼,先有张无良和外公长得一模一样。现在又有爸妈和三叔叔母长得一模一样,这之间若是没有什么联系的话,谁信?
  我爸,不,三叔的这副打扮还是挺仙挺帅的。
  想了想,既然他们不愿承认,那我也没必要纠结这个问题,只要,“三叔和三叔母会对我很好很好吧!”
  大家都有些愣,三叔微微一笑,“那是自然。”
  我再看向我妈,不,三叔母,她也笑了,“若我们不对疏疏好,那该对谁好呢?”
  心满意足的得到保证,暗喜,老妈成了古代淑女,果然优雅大方了许多呀!
  完了又觉得自己幼稚,这样的保证,无非是自己缺乏安全感和存在感,不由得冷静了许多,心下也空荡荡的。
  我娘和婆婆见我面有倦色,赶紧让我先歇着,三叔也说我身子虚弱,现下最要紧的就是调养。
  我去天山刺杀了天韶冢主,被他打入山崖,被三叔和叔母救起,带我回轻以县来了。
  “对了,凌烈,你如何认得这是疏疏,我记得你走的时候疏疏才三四岁,她现下模样变化这般大,你竟也能认得出!”我爹问出了我的疑问。
  “疏疏的样子和小时候还是有些相似,我是她三叔,如何认不出!何况疏疏是我们苔家第一个女孩儿,不光是大哥大嫂的心头爱,我也疼她得紧,要是连疏疏都认不出,那我也不配是疏疏的三叔了!”
  三叔一番话倒让我格外诧异,三叔对我这般好?
  不过我的上眼皮已经压着下眼皮了,这时才发现还有一个严重问题,那就是我的儿子,非离呢?可倦意袭来,我带着这个疑问,落入了周公的陷阱,沉沉睡了过去。
  待我饿得醒来时,发现有两个小姑娘坐在我身上,抱着我啃我的手指头。
  我吓得忙坐起身,猛地抽回我的手,抱在胸前,心有余悸地瞄向她俩,“你们,干嘛啃我手?”
  小姑娘们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我,与我大眼瞪小眼了三百个回合后,扭头对外齐声喊道,
  “父亲母亲,她醒了!”
  我诧异的转头,透过幔帐看向外面,什么都没有嘛。
  再看向这两个扎着双子髻的小女孩,忍不住伸出手去捏捏她们沁得出水的白皙的脸蛋儿,
  “你们是谁家的小孩?叫什么名字?是我们苔家的吗?”
  “你是十三吗?”稍大的小女孩看着我,煞是认真。
  我一愣,点头,“我是十三,你是十几?”
  “我是老大,我叫珑元。”
  “我是老大,我叫珑元。”她旁边的小小姑娘立马学舌,珑元瞪了她一眼,“不要学我,说你自己的名字。”
  “我叫坤宁。十三。”小小姑娘嘟着胖嘟嘟的脸蛋儿,可爱得像个小丸子,我想一口吞了她。
  我抱起坤宁,亲了又亲,又是捏又是搓揉,简直爱死她了。坤宁被我折磨得哇哇乱叫,又咯吱咯吱笑。珑元看我如此蹂躏妹妹,抱起胳膊摇摇头,
  “你再这样玩她,她就要坏了。”
  我不以为然,“你们都在啃我的手指头,就不许我亲亲了?”
  珑元嘟起嘴,“父亲的妹妹怎么会是这样?”
  “你父亲是谁?”
  “我。”门突然被推开,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我闻声看去,竟是七哥和迎篱落。
  “父亲!父亲,十三欺负我!“坤宁一见爹妈就推开我,让我好生伤心。伤心之余拽过珑元,抱在怀里,
  “还是元元好。”
  珑元扶额,天啦。
  “不许叫十三,要叫姑姑!”七哥纠正坤宁。
  篱落在旁看着我,笑道,“你们这姑姑啊,就像孩子一样,老是长不大。”
  “我和珑元方才要给十三,呃,姑姑暖手,闻到她的手好香,就忍不住凑近闻了闻,她就发怒了…”坤宁缩进她爹的怀里撒娇。
  我看了眼珑元,她点点头。我拿起自己的手凑近鼻子闻了闻,很香吗?
  “我没有发怒,我以为有人要啃我的手,我才刚睡醒…”我替自己伸冤。
  七哥无奈摇摇头,拍拍坤宁的背,“不要跟你十三姑姑计较,我们坤宁大人有大量!”
  “我不是大人,十三姑姑才是大人!”
  “……”
  奶妈带走了珑元和坤宁,只剩下七哥和篱落了。他们看着我,几分心疼几分不忍。
  我受不了他们的眼神,忙摆手,“能不能说点话,孩子一走,我们就没话聊了?”
  “你这些年都去了哪里?三叔说你去天山刺杀天韶冢主?怎么,难道你的孩子是那天韶冢主所害?”
  我的孩子……
  说来也怪,我记得爹娘,爸妈,外公,张无良,七哥,迎篱落,甚至当年的救命恩人封缄和风弥,还有银珊他们等等,却独独忘记了我的孩子…的父亲。
  我有公婆,有孩子…我已经成亲,可为什么我从不记得有那样一个人的存在?
  “这件事我暂时不想谈,我们换个话题吧。”我看向篱落,“你都生了两个这么可爱的孩子了,真好!”
  “你可能还不知道,这里,”七哥抚上篱落的肚子,“还藏着一个!”
  我惊呆,“你,你们也太效率了吧!”
  篱落嗔怪地拍掉七哥的手,肃然看我,“疏疏,当你报不了仇的时候,你只能选择原谅。好比我,曾经那么喜欢他,爱他,可也是他,毁了我的父母亲人,我知道,他们咎由自取,他可能想替你出气,可……可我选择了不去计较,是你七哥让我放下,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不要去报仇,那样会毁了你自己的。”
  我的确听不懂篱落在说什么。至于报仇……天韶冢主……
  啊!我捂住脑袋,一想到这个名字我的血就往上涌,恨不得将他活剥了皮,剁成肉糜,拿去喂秃鹫!
  “疏疏!你怎么了?七哥看看!”七哥抓住我的手,预防我又开始击打自己的头。
  我猛摇头,想要挣脱他,却大不过他的力道,七哥对我吼道,“想想爹娘是如何担心你,你还要报仇吗!”
  七哥猛地将我推倒,我无力地躺在床上,脑门出了一头汗。
  “现在你只有两条路,要么你再去找那个负心汉,再去报仇;要么,跟七哥回龙都,七哥给你挑选天下最优秀最英俊的…”
  我拉过被子将自己全部捂住,气息微弱地说,“可以让我睡会儿吗?”
  听到一声沉重的叹息声,篱落拽住七哥,对我说,“那你好好睡一会儿,不要多想。”
  接着脚步声响起,忽又停住,七哥的声音传来,“醒来后务必给我一个答案,你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
  篱落拽了他一下,瞪他。七哥却不理,牵着她快步走了出去。
  我蜷缩成一团,将自己还原母体里婴儿的姿势,双手掩面埋进膝盖里。黑暗里脑海中满是我的孩子的模样……
  他在我的肚子里,也是这样的姿势吧。那么期待的十个月,最终眼睁睁看着他化为泡沫。
  莫临、非离。
  记得他曾经好像被取名叫莫临。莫临,莫要临到。不要来到这个世界。
  究竟是谁取的这个名字,从一开始,难道他就不被祝福不被期望出世?
  所以我给他改了名字,非离。既然来了,就不要分离。
  如果我想见到非离,那我就得回去。可没有了万灵拂尘,我回不去了。
  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去圣丐帮,有关万灵拂尘的蛛丝马迹,或许可以让我回去。
  何况,无风和张无良知道溺泉的事,我要去打探一二。
  既然下了决定,我便不再犹豫,去龙都。
  突然,“十三!”
  一声呼唤让我猛地睁开眼,黑暗中我望着黑暗,听着那一声真切得不能再真切的呼喊。
  是谁,谁的声音?
  我忙掀开被子,坐起身看着屋子,目光所及之处,空无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卡……O……K……卡……

  ☆、十七 叔母往事

  猛地跳下床,连鞋子也忘了穿,奔到侧厅书桌旁,飞快拿起笔,想写下脑海中闪现的点滴。
  可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毛笔却是干的。我赶紧跑到正厅的桌子上喝了一口凉茶,再跑回书桌,将一口茶吐在砚台里,拿起砚石飞快研墨。
  铺好白纸,蘸上墨汁,我写上了第一个字:苍。
  公公姓苍,三叔母姓苍,婆婆说,三叔母是桪儿的大姑姑。那他应该姓苍,名字里有个桪字。
  我又写下一个‘桪’字。隔开了‘苍’字一段距离。
  看着‘苍’和‘桪’之间雪白的空当,我的脑海也一片空当。
  这就是他的名字。孩子他爹,我的夫君。
  双脚蹲在椅子上,看了那两个字足足有半个时辰,直到我娘进来看我,丫鬟端着水盆等出现,我才回神。
  那墨迹已经干透了。我赶紧把纸折起来,放入袖口内,笑着走向我娘。
  我娘对我还是像小孩子一样,不过我很高兴。给我换好衣服,然后梳头。给我梳头的时候,透过铜镜看她认真疼爱的神情,我就觉得胸腔暖意遍布全身,幸福极了。
  “不要再吓娘了知不知道?你娘不比从前那么威武,天不怕地不怕了,以前还有人娘可以管管,分散些注意力,不至于老去想你,可如今人都走光了,偌大一个苔府,就我和你爹,我每天除了想你,就真的无事可做了,你知道你娘我不是那种侍弄花花草草的人,本来就无事做,所以不要再出什么事让你娘我整日胡思乱想,牵肠挂肚……”
  我娘的声音有些哽咽,连带我跟着鼻子也酸起来,眼眶一下子堤坝崩溃。我忙一手覆住双眼,让洪水退回去,不准哭!
  “娘你终于也承认自己以前嚣张跋扈了?”我强笑着打趣我娘。
  娘不温柔的一拍我脑门,也笑了,“你这臭丫头,就知道跟你娘贫!”
  我握住娘的手,贴在我脸上,看着铜镜里的娘。娘的手好温暖,还很光滑,娘的容颜虽不比当年,却也还是十分好看,不过岁月从不放过任何一人,我不在的这几年,娘一定很难过。
  我把头埋进娘的手心,娘动容的抱住我的头,我靠在她怀里,虽然我不知道我跟她究竟是不是有血缘关系,可我真的很爱她,看得出,她也很爱我。
  “娘,你一定要好好的,等我以后来孝敬您!”我动情地抬起头,真挚地望着她。
  傻孩子!娘知道你的一片孝心!我以为娘会这么说。
  哪知道她一拍我脑门,吼道,“既然知道孝顺,你这臭丫头还不赶紧正常起来,去把你那个负心汉找回来,现在就孝顺,还谈什么以后!现在就生个外孙给你娘我抱抱!”
  我耷拉着脑袋,果然,我娘不适合琼瑶路线,温柔感性不过三秒,母老虎彪悍才是本质!
  恰在此时,婆婆出现了。
  我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婆婆说她要给我梳头,夺过娘手中的梳子,还白了娘一眼,“疏疏是嫁了人的少妇,理应盘发,你还给她梳什么待字闺中的少女头,你会梳头吗?”
  婆婆刚要梳上头发,我娘就炸毛了,“我不会梳头!!你说我不会梳头!!”
  娘气得只会重复这句话了,分明是气婆婆质疑她身为苔家主母几十年的专业水平与实际操作水平,这是不可原谅的!!
  于是两人就这个问题作了深入探讨,当然大家都是文明人,动手不动口,不对,动口不动手。
  一旁侍女强忍着笑意,还要站得笔直,也蛮辛苦的。
  婆婆对上娘,雌狮子对上母老虎,天雷遇地火,火星撞地球,简直就是世界灾难发展成宇宙大混战!
  我小心翼翼的退出灾难战场,顶着婆婆给我盘的一缕发加娘的少女发型。
  一出门就遇到了三叔母。咳,也就是我现代的妈。
  她一见我这副样子,立马笑得前俯后仰,名门淑女的样子都丢到太平洋了,好吧,是大西洋。
  我揪着头发,无奈叹口气,这家人为什么都这么不正常!
  “三叔母,你不是说要对我很好的吗!”她还是不停的笑,我气鼓鼓瞪她。
  她轻咳一声,极力想要停住笑,却又实在忍不住,那模样让我想到小时候我妈把我打扮成男孩子,还给我化乱七八糟的妆,最后牵着我上街,她和路人站在一起,嘲笑孤立无援手足无措的我。
  果然,亲妈都是这样的!
  “这是你婆婆和你娘给你弄的?”三叔母笑够了,把我领到湖边,在凉亭里让我坐下,她开始给我整理头发。
  我气闷的嗯了一声。
  “她们其实都对你特别好。想把所有好的,都给你!”
  我抬了抬眼,听着怎么这么像小时候我妈要把我交给外公姥姥照顾时说的话?
  哦。
  我应了一声。
  她静静给我理着头发,我也默默坐着任她折腾。她的手时不时碰到我的耳朵,头皮,额头,我不由自主的偷笑。
  “疏疏……”
  “嗯?”
  三叔母给我弄好头发,坐在我身边,握住我的手,“疏疏,你现在还想着天韶冢主杀死你孩子的事吗?”
  我看着她看着我,摇摇头。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刚才的感觉起了微妙的变化。
  “你知道我和你三叔为什么没有孩子吗?”她的视线飘向天际,我自然好奇,认真听她的话,
  “当年我的孩子在我肚子里也已经有七个月了,可当时你三叔不在我身边,他那时是武林盟主,要维护江湖安稳,就必定会招致很多仇家……”
  “后来你的孩子被仇家害死了?”我不禁猜测。
  她摇头,“孩子是我自己打掉的。”
  “为什么!”我有些激动,难以理解。
  她看向我,“如若孩子生下来,难免将来会遭遇各种不测,我自知没有足够把握去保护他,既然早知那个结果,长痛不如短痛,还不如早早让他没用任何痛苦的去……”
  “你胡说!”我甩开她的手,愤然至极,“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他还是一个没有出世的孩子,你凭什么剥夺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你还是一个母亲吗,你还有感情吗,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可以!!”我很愤怒,仿佛她打掉的那个孩子就是我。
  她有些无措的看着我,随即别过脸,云淡风轻,“当时你三叔也是这般说我的。”
  我愣住。
  “他当时恨极了我,却更恨自己。”她站起身走到凭栏处,望着湖面,语调如湖水一般平稳,却有丝丝涟漪,“他恨自己不能保护我和孩子。”
  “为了不让他自责,我对他说,嫌短吗要多久才能表达哀伤三个月三年三十年每一个人每天都在怀念死去的人,道路上就会充斥著满满的哭声,太吵了!所以我们需要的是诚心的哀悼,只要诚心,一秒钟足够了。”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她。
  “我们没有福气,不能去拥抱我们的孩子,所有的所有,只希望她能过得好,过得幸福,在别人家里,不论理不理解,不论恨不恨我,都不要紧。”
  “当然,现在提起这件事,仍是我一生中最大的伤痛。我现在告诉你,就是想让你知道,除去那些已经失去的,你还拥有很多。”
  “那你和三叔……”
  “你三叔和我唯一的隔阂,也是此事。”
  “谁说我们之间有隔阂的?”三叔突然出现在凉亭外,笑看着三叔母,又有几分嗔怪。
  “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他走上凉亭,目光始终不移三叔母。
  看着他们,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他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莫临。
  他和三叔母的决定是一样的,不希望孩子来到这世上。不愧都是苍家的人,一脉相承。
  那我的决定是,非离。
  和三叔一样,这是我们苔家的坚守。即便莫临,也要非离。
  我看向三叔,不由得笑了。
  我想,我真的明白该怎么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这是打通任督二脉的节奏了。

  ☆、十八 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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