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印苍苔之莫临非离-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女客人也跟着进了屋,女客人身后的随从把轮椅搬了进去,然后,只剩下目瞪口呆的我。
“你不进来吗?”男子又坐到了轮椅上。
我合上下巴,摇头,转身就要走。
“等等!”男子忙转动轮椅到门口,见我停下,才收起紧张的神情,笑道,“你还要去跪?”
我点头。
他看着我,不说话了。脸上的笑也没有了。
我见他没话要说,便转身走了。他伸手要叫我,嘴张了张,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五指散在半空,最终紧握成拳,收了回去。
“慢慢来吧,不要急!”女客人按住男子的肩,轻声劝慰。
男子靠着女客人的手,整张脸埋进去,双肩止不住颤抖。
我重新回到花厅跪好,夜空中的香气越发浓烈了。我闭上眼,静听着夜风吹动花草的沙沙声,南飞的鸟儿已回到林间的夜啼声,各种悉悉索索的声音,充斥在我无边黑暗的眼睛世界里,如此生动,如此…
“谁准许你闭眼睛的?”
猛地睁开眼,对上一双墨黑深沉的眼眸,吓得我一个激灵。
魔主像是黑无常,不,羽黑才是黑无常,那魔主就像阎王,不,阎王不会像他这样穿着睡衣瞎晃的,不,魔主是不会瞎晃的…
我小心翼翼瞟他一眼,以为他要实施最最严厉的惩罚,不料他却转身进了屋,
“跪好了,不许闭眼!”
我忙点头。
打了个哈欠,膝盖,我们分手吧。
***
我深恶痛绝的发现,自从封缄和风弥,咳,封缄就是那位独眼男子,风弥是他的姐姐,自打他们出现后,我的工作量又增加了。
他们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自打他们来了,苍心宫以前的大夫通通都失业了,因为他把别人治得好的治好了,治不好的,也治好了。
而且他还和宫主谈妥,他可以分文不取诊金,只要让他留在苍心宫,包吃包住,包伺候。
关键他还要住在魔主的冢里面。
于是为了拉住这个长期免费的赛扁鹊,宫主卯足了劲和魔主谈判,当然说是谈判,也只是看到宫主和我一样跪在花厅,魔主在他的里屋办公,我和宫主在花厅一边跪一边赏花。
最后当然不是魔主答应了,而是魔主某一天去了西厢房第六间,发现满屋子药味,里面摆满了各种草药,也充斥着陌生人的气息,连西厢房外面的院子,也晒着草药。
我和宫主面面相觑。
魔主一个眼神瞪过来,我吓得腿软,不是我没打扫,是实在不知如何打扫。
倒是封缄每天让我去他那里打扫的时候,喝一碗药,一天打扫三次,就要喝三次,说是他屋子里有毒气,他们也喝过,我若是不喝,就要中毒,我自然怕死,就乖乖喝了。
晚上打扫的时候,他还装了一袋子药水给我,说是白日里剩下的药渣熬的,还说倒掉可惜,让我拿回去洗脸洗头,也可以除掉我平日打扫时吸的毒气。
我肯定照做了,于是天天打扫打扫,喝药喝药,药水洗脸洗头发。刚开始的时候,洗完脸洗完头发,脸上奇痒无比,头皮也痒得很,我也不敢去抓,心下琢磨是不是蒙古大夫下错药了,还是药渣子熬的水,难道故意整我?
抱着此种疑惑,在某一日我喝了药,拿着装着药水的袋子回到我的房间时,我四下瞅着没人,便打开药袋,凑近一闻,那药味差点熏死我,赶紧把一袋药倒进了房前的花圃里,还特意抖了抖,一定倒干净了。
“昨日的,也倒了?”
一个声音乍起,我吓得袋子都扔得老远,不远处,封缄坐在轮椅上,看着我。
我忙摇头,竖起食指,晃了晃,就这一日。怕他不信,我跑到他面前,指着我脸和头,作了个抓痒的手势。
他笑起来,“刚开始会痒是好兆头,一月之后,便不会再发痒了,不要浪费,你也不想我日日让你喝药吧,那就乖乖用药水洗,那我很快就不会让你喝药了。”语毕,又递给我一袋满装的药袋。
我接过,只好点头。他看着我笑起来,我只感觉他的笑,让花圃里的花儿都飘舞起来,竟有些看呆。
待我回过神来,他已经走了。
我看着这药袋,赶紧捡起那个空袋子,回屋洗头发洗脸去了。
转角处的黑暗里,一双墨黑的眼眸似已潜伏多时,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从屋子里出来,准备去魔主那里报到时,一出门就撞见了那双黑眸,吓得又是腿软的扶住了门框,咽了咽口水。
魔主大人,人吓人,吓死人。
因为头发还没干,还散发着药味,我只是用绳子把它随意绑了绑,身子下意识往后缩,怕药味和这副样子又惹得他不高兴。
他皱起眉,转身就走,用后脑勺对着我,“跟我来!”
我愣了愣,忙快步跟上他,保持了两米的距离。
跟着他七拐八拐走了片刻,我惊奇发现他竟然带我来到了厨房!
连一向淡定的羽黑一见他,也瞪大了眼。
“魔主?”
“你先下去!”他走到柴堆前,捡起几根木棍,在手里比划。
羽黑一步三回头,我伸手想要羽黑留下,他却迅速闪了出去,没了影。
我欲哭无泪,看魔主那架势,明显是要拿我练功当人肉靶子好吗!!就算我皮糙肉厚,也不至于……眼看他举起一根木棍,看着我,朝我举起……我吓得愣是闭上眼来表示我的惊吓呐喊!
“过来!”
我愣了,小心翼翼眯起一条缝,木棍还在他手中,他没扔过来。
顿时松了口气,我慢吞吞挪过去。
他嫌我磨蹭拽了我一把,我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柴垛上,柴禾扎得屁股生疼。他倒起劲了,又把我的头绳解了,本来就短的头发现在像是爆炸了似的,四散开来,再加上脸上那些疤痕,我想我这副样子在火光的映照下,不吓死人也要恶心死人。
果然他一把按下我的头,让我的头对着灶火的方向,还一边扒拉着我的短发,一边往灶眼里添柴禾。
我呆了……
他,他这是,在给我烘头发?!
难道不罚我跪花厅了?花厅的夜风也可以帮我烘干头发呀?!
难道他忘记夜风的功能了?难道他想发明一个吹风机了?然后拿我先找找灵感练练手?
难道魔主改行了?!!!
“下次洗完头发来厨房烘干,干了再回去睡觉。”
头顶传来他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冷冰冰的口吻被灶火烤化了,怎么听起来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这想法刚冒出来,我的头就被大手扶着额头抬起来,透过他看向墙上的影子,那爆炸头的样子在我脑海中形成的画面,想想也是醉了。
他仍是面无表情,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明日把我身上这套衣服扔了,让羽黑把热水送来,我要沐浴。”
我忙站起身,使劲压头上张牙舞爪的短发,又是爱又是恨,这么多年,终于见到土生土长、属于我自己的头发了,好像发质还不错,没烫没焗没染就是原生态!
***
魔主沐浴虽然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但平时他沐浴我都在罚跪,今夜他居然不罚我,反而让我给他洗澡!!!
大哥你没手吗!!
我记得我刚穿越过来之前,还是刚大学毕业好吗!!
我可是牢记老一辈箴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好吗!!!
不过我怎么变得这么保守了,不是早就想一睹魔主的……呸呸呸,我猛捶了脑袋几拳,太变态了,思想太不纯良了!
“还在磨蹭什么!”
屏风后面传来某人不满的催促,我的小碎步忙换成了大步跑,跑到屏风前时,我眯着眼慢慢摸进去。
“你瞎了吗!”
又是一声吼,我忙睁开眼,正好看到他坐进了浴桶里。忙吁了一口气,拿起挂着的布巾走向他的背后。
用水打湿了布巾,水温刚刚好。我手有些抖,还有些凉,触到他的脖颈时,有些愣。
他也没有再说话,像是闭着眼睛。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用毛巾给他擦洗后背。我不禁皱起眉,他的后背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小孔疤痕,虽已结痂,但仍看得出曾是个孔。就像子弹伤过后的结痂。
抚着那些大大小小的疤,我不由得摸上我的脸。
我们好像有一些共同点了。
心不知为何竟跳得甚是猛烈,我被自己吓了一跳,忙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冷静,冷静。
他的长发被他拨到胸前了,我睡着他的后颈,将长发移到了他身后,在手中轻轻的搓揉,看上去他的发色很好,黑中带紫红,抹了些皂角,再用梳子从头梳到尾,顺溜溜的,一下子想到了飘柔的广告……咳……
他好像睡着了,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任我瞎洗。
我洗得也差不多了,便用干布将他的长发擦干包起来。便站在一旁,转过身等他起来。
可我等了五秒,没反应。
无奈走近浴桶,戳了戳他的后背,没反应。再戳后颈窝,还是没反应。
我……
没办法,我只好去找羽黑来帮忙了,刚走了两步,有水突然大量溅出,浇到我身上,待我用袖子挡住,湿了大块袖子定睛一看,
魔主已经裹上了白袍,包着头发,站在浴桶外,瞪着我。
我望着出水芙蓉般(什么鬼?)的他,不禁感慨魔主的气质果然不是常人可比,这副清新扑鼻的模样,简直让人忍不住想扑上去……赶紧低头咽了咽口水。
“出去跪着吧,我看你太清闲。”
我赶紧转身跑了出去,老老实实在花厅跪下,唉,所以说魔主您还是正常点好,早让我跪不就好了吗,妈蛋我还真是受虐狂……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 黄粱一梦
花厅如往常一样,皎洁月光洒下,夜风中传来阵阵芬芳,我只知道好闻,用力吸了吸鼻子,脸上和头发上的药味混合着芬芳悉数进入我的嗅觉,我一阵晕眩,复又赶紧跪好,有人长着透视千里眼来着!
果然脚步声从房内传出,魔主披着湿漉漉的长发,白色长袍外披了件牙色披绒,出来诱…惑凡尘俗女来了,着实可恶!!我磨牙霍霍。
“你在干嘛?”
我忙规规矩矩摇头。
他也不点灯,就坐在厅门口的椅子上,披散着长发,晒月光。
我不敢回头去看他,只得挺直了腰杆跪着。
也不知他坐了多久,我估摸着他也是在等头发干了再去睡,可都已经两个多时辰了,夜风也挺大的,他的头发也该干了吧,再说既然想干,为什么不去厨房烤干?
难道怕我偷懒,特意监视我?
我在心里冷哼一声,也太小看人了,那么多晚上,哪个晚上我有偷懒过?
“你……”
我吓得一个哆嗦,僵着扭过脖子去看他。
他靠着椅背,望着天上的月亮,头发随意披散,一手抚上椅背,披绒半披半落,姿势简直太太太妖孽了!
不确定他是在跟谁说话,可这里除了我,难道是跟羽黑?羽黑晚上不用烧火了?
“你还想藏多久?”
他的语气漫不经心,却让人压抑得很。我还没明白他究竟什么意思,黑暗中已闪现出一个人影。
那人影个子不高,一袭牙色长衫,似是月光洒在地面上形成的结晶。他站在厅外,一双闪亮的眼,望着我。
因为没有点灯,我看不清他的长相,却隐隐觉得眼熟,似曾相识。
“没有人教过你大半夜在别人府上瞎转,是要出人命的!”
人影又走近了几步,他已站在门口,离魔主很近,却仍看着我,现下我好像看得清他是一个孩子,十四五岁的样子。
“子念姐姐!”他突然冲过来,跪在地上从身后抱住了我。
我愣住了。
魔主似乎没什么反应,只是支着脑袋看着我们。
“我是白峥啊,你不记得我了吗?”这孩子抬起头望着我,满脸期冀。
我愣愣看着他,老实说,我不认得他。
可是我点头,也抱住了他。
他甚是欣喜,不住地说,“我就知道你在的我就知道你一定还在。”
欣喜之后,这孩子又对魔主道,
“魔主,我以后可以呆在这里吗?”
魔主又望向月亮,“如果答案是不呢?”
白峥脸上的欣喜退去,他立马又道,“我什么都可以做,只要让我和她在一起,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要你死呢?”
白峥没有一丝犹豫,“我也愿意!”
我瞪大眼望着他的后脑勺,因我背对着他们跪着,所以扭着脖子看着近在咫尺的白峥的侧脸,他脸上的笑,一点一点的映入我的脑海,让我终生难忘。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突然针扎般生疼,目光从白峥移到魔主身上,他也正看着我,让我全身生热,忙回过身,望着正前方,陡然发现那里多了一个灵位,我之前都没注意到。
灵位上赫然写着:爱妻疏疏之灵位。
疏疏?疏疏是谁?
脑袋急剧拉扯,痛得像是有人在给我做开颅无麻药手术,我忙捂住脑袋,痛得在地上打滚,白峥叫着我,想要来抓住我,却被我大力推开,我闻着脸上和头发上药水的味道,又是一阵晕眩,几欲作呕,此刻我只盼我能像平时那样,安安静静,跪在花厅,独自度过一夜,再无他求!
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我,像是听到了我的诉求,按住因疼痛挣扎的我,一掌击向我的后颈,我终于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白峥也终于停止了关切焦虑的呼喊,眼角残留着泪。封缄收回手,看了白峥一眼,又看向魔主,而后将自己身上的重紫披绒包裹住我,从地上抱起我,
“她留在你身边,只会是她死,不是你死。”
魔主仍是云淡风轻,“你这是何意?”
“你想用这些香留住她,困住她,让她一辈子只留在你身边,你想这样过一辈子?那我现在告诉你,这都是你的痴心妄想,现在幻想结束了,我也该带她走了。”
“放下她!”
“不可能!”
“那你试试带她走!”
“只有我能救她,所以我必须带她走!你要留下她,那我问你,你记得她吗,你知道她是谁,她要做什么,她经历过什么,她若继续留在你这里,她又将经历什么,你对这些都清楚都了解吗?你能掌控一切吗?”
“不了解又如何?我只要掌控现在!”
“现在?现在你在害她!这些香气不会救得了她,只会要了她的命!”
“一派胡言!”
“我胡说?难道你敢说直到现在,她是一个完完整整的苔疏疏,身体记忆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正常的?你把她的心她的人她的记忆完全禁锢起来,你以为她和你一样你们就完整了?不可能!你们现在就是两具行尸走肉的玩偶,你们现在根本就不是你们自己!你根本就是想害死她!”
“闭嘴!”
公尝玉箫突然起身,一个踉跄,羽黑闪电般出现,扶住了他。
“你们现在都活在梦境里,你们自己编织出来的一个梦,尽管你们想把梦变为现实,可终究,你们都不是完整的,你们没有力量,这个梦,总是会醒的!”
“这不是梦……”公尝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茫然。
羽黑看向封缄,不再是烧火的傻小子,双眼怒放杀气,“闭嘴!”
“这的确不是梦,你们的梦都在自己的心里,你们用心来筑梦,可这梦,注定不是现实,醒醒吧,除非你们打败心魔,否则,你们永远都不会有现实!”
“……”公尝玉箫一句话也说不出,他双目空洞,望着月光,月光像穿透了他的身体,洒落在地面。
“白峥,若要你留下,你可答应?”封缄问道。
白峥望着公尝玉箫那落寞萧瑟的样子,攥紧双拳,点头,“我留下。”又看向封缄怀里的人,
“请师父替我照顾好她!”
“手心手背都是肉,让你为难了。”封缄叹了口气,对白峥投去爱怜的一瞥。
“但愿我永远是白峥。”白峥抹去眼角的泪,这样我才能保护我要保护的人。
三日后。魔主的冢。
侍女们如往常来来往往穿梭于回廊,忙碌于各个厢房、花厅、大厅、卧房。护法、宫主还有少主例行请安。
“今日觉得可好?”宫主一边给魔主宽衣一边问。
侍女们垂头立在一旁,不敢吭声。凡是与魔主相关的大小事,宫主都要亲历亲为。
“嗯,还不错。”
魔主走出里屋,到了花厅。花厅上首摆了些贡果,桌子被侍女擦得干干净净,再没有多余物什。
行至厅外,望向天际,白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他闭上眼,脑海一片空白,整个人轻飘飘的。
有人突然进来也没人留意到,那人对衣衣耳语一阵,衣衣手中的茶杯猛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众人的目光都被引了过来。自然不包括公尝玉箫。
苔衣衣一步一步走近公尝,银珊皱起眉。
“她去刺杀,冢主了……”衣衣的声音在抖。
白峥和莫安双双起身,愕然不已。
只有他仍是云淡风轻的,问,“她是谁?”
衣衣不忍的别过脸。
金言捂住脸。苍梧攥着双拳。宫青担忧地望向公尝。
“那她现在在哪?”白峥和莫安异口同声,问完两人互看了一眼。
“刺杀未遂,下落不明。”
衣衣仍是不死心地望着公尝,似是替谁不值。
气氛一下子落到冰点,压抑沉重。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哀婉痛心的表情。
“不,”白峥满脸不可置信,忍不住哀嚎,“才短短三日,师父答应我保护她照顾她的,不会的,这一定是谣言,我不信,你们骗人!你们一定是在撒谎,撒谎!”
没有人回应白峥,都只当他是个外人在抱不平。
公尝不解地看向众人,不明白众人口中的那个她究竟是谁,竟让大家如此神伤。
还有这个白峥,明明他都不认识。
“是你,可你连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白峥眼角潮湿。
银珊忙紧张地看向白峥,“不要,不要说出来。”
“白峥,这不关你的事,你不要胡说……”宫青阻拦白峥再继续说下去。
“不关我的事?哈!”白峥苦笑起来,像三岁孩子一样坐在地上大哭起来,“我也不想关我的事,我也不想,可为什么还要生下我,为什么要给我这样的人生!!!”
看着白峥顽童似的哭叫,众人都不明白他在胡说些什么。
他却突然起身奔向花圃附近刚刚回温的镜湖,一个箭步毫不犹豫的跳进了湖水里。
大家被他这一举动惊呆。倒是莫安最先反应,忙奔到湖边,大家也都围了过来。
刚刚还冒着头的白峥在水里挣扎了一阵,便沉了下去。
莫安吓得忙要跳水,却听到砰咚一声已有人跳下了水,细细一看,竟是魔主。
苍梧和宫青也已齐齐跳下了水,金言和莫安看到这一幕,竟莫名觉得这一场景如此熟悉。
当年在圣丐帮的圣贤殿废墟前,那片湖水里,魔主为了救她,堵上了自己的命。
水声哗啦啦,魔主终于从湖水底出现,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却惊见他怀里抱着一个三、四岁男童。
“白峥呢?”他们一上岸,莫安就迎上去,再看向湖里,湖面平静如镜。
莫安越过他们就要奔向湖里,却被宫青拦住,
“少主……”
宫青的表情很难看,他和苍梧对视一眼,声音打颤,“他,就是白峥。”宫青指着公尝怀里的那个男孩。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二 莫临君霄
“他,就是白峥。”宫青指着公尝怀里的那个男孩。
什么!!
莫安双眼瞪大如铜铃,惊愕不已。
衣衣、银珊等人见到此种情景,心下已如明镜。是溺泉,又是溺泉。
那个小男孩,眉清目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粉嫩的脸颊因寒冷的湖水冻得红扑扑的,黑亮的湿发还滴着水,安安静静地昏睡着。
不错,他是白峥,他身上还穿着白峥方才跳水时的衣服,只是现下套在他身上太大,还湿漉漉的。
魔主抱着他飞快进了主卧房,让人赶紧送热水进来。
白天从不露面的羽黑自荐要给白峥沐浴,魔主虽诧异自然也答应,于是他便一边换衣服,一边看着浴桶里的男孩子。
我也不想关我的事,我也不想,可为什么还要生下我,为什么要给我这样的人生!!!
公尝玉箫望着那孩子,喃喃,“他像我吗?”
羽黑正认真洗着,听到那声呢喃,手上的动作没停,没头没脑道,“如何,不像,眉眼,如出,一辙。”
公尝皱起眉,走到浴桶边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自己的样子,又看向男孩。
额头皱得更紧,努力要回想什么,可脑海仍是一片空白。
羽黑粗糙的大掌轻轻托起男孩,发现他脖子上吊着一块小玉如意,上面刻着几个小字。
“魔主……”
公尝从他手里接过男孩,羽黑忙用准备好的上好云锦披绒铺在床上,公尝将男孩放上去,然后又轻又柔地包起来,才小心将被子盖上。
“去准备些姜汤。”
“遵命。”
羽黑恋恋不舍的看了眼那孩子。公尝望着孩子白皙的脸庞,心中不自觉异常柔软,伸手取出那块小玉如意,果然上面刻着四个字:莫临君宵。
像是被一把匕首猛刺入心脏,公尝觉得呼吸一窒。脑海中有什么片段一闪而过。
——###——
“六个月是我起的小名,大名的话,还是你来取,这个我不争。”
“为夫早就想好了。”
“真的?”
“十三不信为夫?”
“当然信。那怎么不早说,快说来听听。”
“无论男孩女孩,都唤莫临。可好?”
“好。”
“不为缘由?”
“不问。”
“怎么现下如此乖巧懂事,十三这样倒让为夫难以适应了!”
“喂,苍亦桪,你什么意思,我难道不是一直乖巧懂事吗!!你都没嫌弃六个月,我怎么能嫌弃莫临!更何况我觉得这名字很好听啊,莫临莫临,好听好叫,难道不好?”
———@@@————
“好。”公尝不禁脱口道。
羽黑停住脚,诧异回头看向公尝,“魔主?”
“这孩子的名字,原来叫莫临。”
苍梧端着准备好的姜汤进来,听到这话,不满道,“莫临,莫临,莫要临到……这名字是谁起的,怎么起成这样?为何不让孩子来?”
宫青随后也进来了,听到苍梧的话,不由看向公尝。这名字,不是少爷自己取的吗?
莫临,莫临……
少爷是早就知道冢主会伤害他和少奶奶的孩子,所以才让孩子不要来到这世上,免得遭受罪孽吗?少奶奶怕也一定是明白这意思,可他们谁也没有说出这层意思,可能少奶奶还是不知道?
衣衣和银珊等人也进了屋,莫安望着床上的小孩,再看向神情柔和的公尝,不由得松了口气。
倒是衣衣皱着眉,若是知道孩子还活着,十三姐还会那么痛不欲生,要去找冢主同归于尽吗?
金言捂着嘴,看着那孩子,想着那时孩子的母亲那般期待,待产的心情如何幸福……
公尝接过苍梧手中的姜汤碗,舀起一勺轻轻放到嘴边吹了吹,又自己尝了口,才小心翼翼递到孩子嘴边。
银珊拿起一块干布,赶紧垫到孩子的下巴下面,怕孩子吐出来。
勺子碰到孩子的嘴唇,只微微一撬,姜汤便滑入嘴中,不负众望,孩子咽下了姜汁,小嘴也渐渐有了些血色,众人不由得放松下来,都有些喜气。
不可避免大家都望着公尝,他喂姜汤时那认真关爱又心疼的表情大家都收于眼底,无论如何,血浓于水的父子深情是割舍不断的。只是……
宫青看向苔衣衣。
衣衣收起自己略有欣慰的表情,又变回冰冷的神色,“冢主那里我是什么也不会说的,你们藏好他便是。”
银珊却皱起眉头,看向公尝,“他中的是揠苗助长的苗溺泉,本来只有三、四岁的孩子,却偏偏被长到了十四五岁……”
“这种溺泉提前透支了孩子的生命,若是不及早解除,孩子会…”衣衣虽冷面,看向孩子时眼里仍闪过不忍。
禾苗被揠苗会枯萎而死,刚出生的孩子被强硬变成少年,也定会惨遭死亡。
失而复得的希望之火转眼又被寒冷的冰水浇熄。
“你们都知道溺泉转换人所带来的危害,我们成人被下了咒泉转换都异常痛苦,更不要说他一个婴儿,现在也只是个三岁多的孩子。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你们莫要让他经历咒泉转换,那样他实在吃不消,还要尽快替他解除咒泉。”
衣衣说完,看了那孩子一眼,仍是痛心。那孩子的身上,总有十三姐的样子。
她转过身去,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顿住,
“我会先回天山,阻挡冢主的视线,为你们提供更多的时间来解除他身上的咒泉。”衣衣好像从来没说过这么多话,末了又道,“你们就不要分神再去找她了,冢主的手段,想必大家都清楚。”
“不,我会追查她的下落,既然生死未卜,下落不明,那就一定还有希望!”莫安攥紧双拳。
衣衣皱眉,不再说什么,却放下心来,走了出去。
待众人再看向那孩子,却发现公尝抱着那孩子,已经睡着了。大家从没见过那样的公尝玉箫,睡得那般安详,那般安然,像是两个孩子,没有任何响动可以叫醒他们。
银珊愣愣,转而对莫安道,
“去找吧,一定要找到她,我相信她没有死。就像公尝说的,她总是那么任性,怎么会丢下他们,怎么舍得丢下他们死掉!”
“我即日便下山去找。”
银珊点头,“多带几个暗卫,注意你自己的安全!”她看向床上的父子,不由捂住了嘴,打从心底的欣慰。
***
这几日宫主都特别忙。
为了防止莫临掉进宫中的大小湖,宫主特别关照夜总管和文伯把宫中的湖都用高高的篱笆围起来,还特地吩咐所有侍女侍卫,不能让小莫临碰触任何冷水,也算是操碎了心。
可白峥就是莫临这件事,虽只有他们几个高层知晓,但风声万万不能走漏出去。宫青提议,就让莫临重新以白峥的身份生活,这样才不会引起冢主的察觉。
不行!
这个提议被莫安否决了。“魅衣不是说过揠苗助长对莫临的危害很大吗?若是继续变成白峥的样子,那只会加速他……”莫安咬咬牙,“绝对不行!”
莫安说得对,若是让莫临又变成白峥的样子,不仅又会动用咒泉,对这么小的孩子伤害定会很大,若是经受不住,丧命都有可能。
苍梧看向宫青,“宫青你怎么了,你向来冷静,怎么……”
“可要是被冢主发现了小少爷……”宫青脸色异常难看,曾几何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