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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苍苔之莫临非离-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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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都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如水,车马交错。
  城楼里,依傍护城河而屹立的一座亭台楼阁是龙都城最有名的龙仙居。凡是入城或是出城,第一眼看到的,总是这座很是别致显眼的茶楼。
  而在某一处亭台之上,亭子里总显得热闹不足,寂寥有余。
  一方大理石桌,坐着一位牙色衣衫翩飞的男子,他脸色略显病态,唇瓣粉淡,一双好看的墨眸很是无神,星眉微皱,黑发随意披散,单手支着脑袋,出尘贵气中几分慵懒,几分落寞。
  “我已经把能说的都跟她说了,什么时候想通回来,只能看她自己了。”
  在他对面是一位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尽管衣着简朴却也是贵气逼人,他捧着茶杯,略有担忧地望着牙色男子。时不时再去看栏杆处的两个打闹的孩子。
  说是打闹也不尽然。
  基本是一个在闹腾,另一个简直和他爹如出一辙,高冷忧郁慵懒不吭声。
  一声叹息传来,“怎么好不容易把少爷劝出来散散心,大家都还是这么无精打采…”
  苍梧望着自家少爷和非离小少爷心事重重的样子,很是沮丧。
  宫青在栏杆处望向远去,正好可以俯瞰整个龙都城内城外,护城河,车马道,繁华的平民街。
  莫临拉着衣衣硬要玩弹弓,衣衣怕他摔下去,只得一边护着他,一边教他玩。
  “咦!”
  宫青一声不大的惊呼引起了无聊的苍梧的兴趣。
  他立马凑过来,“怎么了?”
  “那个人…”宫青指着遥远某处的小小身影,心下一惊一喜,声音有些激颤,“苍梧你快看,那个人可是少奶奶?”
  一语惊奇四座,本在发呆的非离闻言一个转身扑在栏杆上顺着宫青的手指方向望去。
  莫临和衣衣也赶紧停下手中的弹弓,趴着去往。
  封缄也远远扫了眼,不由喝了口已经凉掉的茶,嘴角翘起,果然总是让人出乎意料,还是来了。
  盖上杯盖,再看对面,座位赫然空空如也。
  环视一圈,封缄诧异道,“你们家少爷呢?”
  **
  我十分感激那位老伯肯载我一程,他朝我摆摆手,在城门口的牌坊下让我下车。
  看着老伯远去的牛车融入龙都城的黄昏马道上,我竟止不住想哭。
  找到亲人和组织的归属感。人都是有归属感的,何况我真的很是人。
  看着车水马龙,琳琅满目的吃的玩的穿的…我确实没多大兴趣。或是热闹的地方我越是不习惯,总觉得自己孤零零一个,与所有热闹繁华格格不入。
  不过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响了。
  我看着不远处热气腾腾的包子、馒头,还有不知哪家酒楼传出来美酒佳肴的香气…
  咽了咽口水,我快步跑开,钻进了一条青石路小巷。
  我望着窄巷子里的一条窄窄的天空,想着接下来何去何从。
  若是去皇宫找七哥,这副样子,我牵着自己破烂的衣衫,只怕还没进宫门就被乱棍打死了。
  可龙都城除了七哥,我不知道还能去找谁。
  圣丐帮的根基在菊花岛,离这里还有大半天的路程。我叹了口气,要不还是先在这附近找家招工的地方,先安顿下来再说罢。
  我在小巷子里穿来穿去,四处打听有没有招人什么的。可怜我穿越过来前还只是个大学生,还没找过工作,还以为这辈子没机会工作了,现在想来,果真出来混迟早要还的,现代不工作,到这里还是要工作。
  本以为凭着我至少‘高学历’的教育背景,至少可以找个‘白领’一点的工作,哪知在这个地儿所谓高学历根本派不上用场,没有工作经验着实是硬伤,最终还是夜幕降临时在一家酒楼找了个‘蓝领’的活儿——扫地。
  不过好歹人家管吃管住,还有工作服。这点我很满意,至少我可以洗个澡换身衣服—尽管是下等仆人的粗布衣服。
  带我去佣人间的一位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看我一身脏成这样也是靠都不愿靠近我,让我自个好生洗洗,别自己没打理好,还弄脏了要扫的地。
  我:……我没生气,就是觉得该。
  都这个样子了,别人有什么理由好好待你。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只有你光鲜亮丽高高在上,别人才会供着你对你千依百顺。哪怕你一身污秽,但只要你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依然有人对你卑躬屈膝皇帝的新装…
  可要是你什么都没有,就没有资格要求别人对你好。
  除非…
  我望向灰蒙蒙的夜空——除非有人心甘情愿对你好。
  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洗漱一番换好衣服,然后狼吞虎咽吃了她留给我的晚饭——两个干硬的冷馒头。结果还是被徐娘骂了一通。我忍不住抬头瞪她一眼,她在看清我的脸时,不由双眼一亮。
  本能直觉她不怀好意,我赶紧又低下头去,“那我去打扫了。”言罢便赶紧拽着扫帚去打扫院子。
  徐娘盯着我逃亡般的背影,不由露出一个阴险的笑。
  待我打扫完院子回屋,想着总算可以先歇歇,泡泡我那可怜满是血泡的脚丫子,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时,徐娘带着两个伙计进了我的小屋。
  我起身看向她,“这么晚了,还有事吗?院子我已经扫好了。”
  “哎哟,之前没认出小姐的样子,怕是怠慢了小姐,”徐娘一挥满是浓烈熏香的手绢朝我走来,亲热地拍着我的肩,呛得我直打喷嚏,“一看您就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不知是…”
  “我就是一般人家的姑娘,您到底有什么事,没事的话请回吧,很晚了,我明日还要早起打扫。”
  见我如此断然拒绝与她闲聊,徐娘尴尬笑笑,眼底却闪过一丝狠厉,悻悻带着伙计出去了。
  我忙关上房门,闩上门栓,背倚房门眼皮直跳。
  看来这里并非久留之地。
  我是不打算在这里久留的,我…
  我透过纸窗,看向并不明朗的夜空…
  幕色下,我所居的这座酒楼的房顶上,牙色衣衫若隐若现。
  “怎么,这么快就按捺不住,心疼了?”不远处一袭黑衣的少年,面部十分诡异的妖冶,笑望着牙色人影。
  牙色人影眉峰紧蹙,瞪向黑衣少年,“莫安,你如何才肯收手?”
  “收手?”莫安大笑道,“你们都如此好好地活着,我怎么能收手?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要你们死,我只要,看你们互相折磨,看你们一辈子不开心不快乐,那就是我最快乐的事了!”
  莫安张狂的笑划破夜空,似乎连夜也惧怕这森寒的笑意。
  “你想进去把她带走吗?”莫安继续道,“可她会原谅你吗,她恨你,在她生死命悬一线时,你置她不顾…你以为她会怎么想?”
  公尝玉箫似是被戳中伤疤,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整个人空荡荡的,唯有墨眸下那浓烈的哀伤注视着那间小屋。
  “即兴表演还有很多,我会慢慢欣赏你们的痛苦…不要让我失望哟!”
  莫安大笑着在屋檐上穿梭,倏尔消失在沉黑的夜里,与那浓重的黑融为一体。                    
作者有话要说:  总之,世上的事情都是莫名其妙,却又情理之中,任何事情都有缘由,不会无缘无故。
  快结束了,不是吗?
  公尝的苦,快尽甘来了吗?
  

  ☆、五三 尘埃落定

  子夜时分。
  我的房门突然被悄声推开,三个人影蹑手蹑脚地挪进来,最终挪至我床前。
  为首一人轻声道,“你那迷香真的有效吗?万一待会儿醒了怎么办?”
  “废话!我那迷香不知迷倒过多少姑娘,赶紧抬走,别废话!”
  悉悉索索的响动响彻在小屋里,两个伙计连着被褥抬起床上的人,
  “徐娘,这次这姑娘怎么有点沉!”
  两伙计弯着身子感觉直不起腰。
  “这姑娘可是我相了这么些年,相的第一个上等极品,肯定不一般,少废话,赶紧走!”
  伙计们只得卖力抬着那棉絮,用了吃奶的劲儿出了房门。
  最后摇着绢帕那人悄无声息的带上了门,细微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小屋安静得像沉睡的婴孩。
  我趴在床底下,一直用防身的药粉就着湿润的棉布捂着鼻子,直到听不到脚步声我才小心翼翼的爬出来,然后悄悄开了窗,把头伸到窗外去透气。
  这么劣质的迷药也好意思拿出来卖弄。我轻嗤,机智如我,将屋里的铜镜作脸,抹布作发,唯一的花瓶和夜壶作身子,一个小凳子作腿,统统塞进棉被里,就成了一个替代的我。
  好不容易松口气,正想着接下来要去哪,突然听到门外有响动。
  心下一颤,背脊一凉,有些慌张地瞅去,难不成穿帮了?又回来了?
  我忙要再爬回床底,可那人影速度之快,已经飞快到了我跟前,我还没动他已将我揽入怀中。
  一闻到那再熟悉不过的味道,我的眼眶不禁湿热起来。
  他紧紧搂住我,大掌扣着我的后脑勺,下巴抵着我的发顶,那般用力似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漆黑中我们都没说话。
  “莫要再吓我…”
  他的声音低沉,还有几分嘶哑惊慌。
  我没有说话,只觉得浑身在他的怀里顿时无力,方才所有的紧张和害怕瞬间化作泡影,天底下没有任何地方比他的怀抱更安全。
  我把头埋进他的肩胛,卸下所有的重负,这些都快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他见我没说话,下意识松开我,不知是尴尬或是难过,他退后两步,“我…”他有些手足无措,黑暗中我已看得清他的脸,他又瘦了不少,原本清瘦的他越发单薄,我似乎从未见过他这种模样:像孩童一般无助,想要给予所有的保护,却又担心伤害到我,彷徨犹豫,落寞悲伤…
  他转身便要走。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啪的拦在门口,脚心的泡顿时疼得我天旋地转。
  他迷茫不惑的盯着我,“十三…”
  我向他张开双臂,明目张胆的撒娇,“抱我好不好,我脚痛。”
  他惊诧望着我,而后眸子里迅速窜起欣喜的火苗,一个跨步奔向我,我扑进他怀里,不仅是身体的相拥,更是心灵的契合。
  他动情地深吻我的额心,我搂着他的脖子,“从巷子里你就跟着我了?”
  “我无时无刻不在跟着你。”
  心中还是不由一暖,他望着我,像是重获至宝的小孩,眉眼带笑,“连我都差点被你骗了,若不是花瓶从被子里掉出来摔碎了一地,我还会一直跟着去…”
  “你变笨咯,你是知道我从来不会乖乖等着束手就擒的。”
  他用额头抵了抵我的,“是,你总是不会消停下来。”
  “你在嫌弃我?”
  “不…”
  “你又嫌弃我,当初给六个月起名字你就嫌弃我…”
  “十三!”他突然将我搂近,细细注视着我,满是惊喜,“你都记得了?”
  “八九不离十了。”
  他喜难自禁,又将我揽入怀中,紧紧相拥。
  良久我才反应过来,“那徐娘他们发现端倪,你,我…”我指了指我们。
  他揉揉我的发,“有羽黑在。”
  我点点头,他捧着我的脸道,“孩子们也很想你,我带你回去看他们。”
  “……我们,有孩子了?”
  他:“……”说好的记忆恢复正常?
  恰在此时,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何事如此惊慌?”
  “少爷,”门外传来苍梧的焦急,“两位小少爷他们…”
  公尝与我对视一眼,忙拉着我出门,看苍梧一脸慌张,他沉着道,“莫临非离怎么了?”
  “下午您走了之后我便带小少爷们回驿馆了,不久就有客来访…”
  “说重点啊!”我急急打断他。
  苍梧委屈看我一眼,“这就是重点嘛,来客是圣丐帮帮主,他说想邀请两位小少爷去菊花岛…”他怯怯扫了公尝一眼,“我肯定不答应了,我说要等少爷回来定夺,可那帮主不知悄悄跟小少爷们说了什么,他们便死活要去菊花岛,我和宫青封缄大夫拦都拦不住…”
  “张帮主与我和十三乃故交,想必不会…”
  “没这么简单啊,少爷!”苍梧一口打断公尝,“魅衣陪他们去的,本来和魅衣定好随时联络,但从走了就没消息,宫青已经去菊花岛了,可方才我接到他的讯号,说小少爷们根本不在菊花岛…”
  “会不会在路上,龙都到菊花岛一个下午…”
  “不可能的,大路小路宫青都勘察过了,根本没人!”苍梧弱弱望向公尝,“少爷,现下该如何是好,您怎么惩罚我都成,我…”
  公尝望向天边泛起的白肚,“这不关你们的事,只是没想到张帮主真的决定要牺牲我们的孩子…”
  我迷茫地看着公尝。
  他揽着我的肩,宽慰道,“我们现在赶去天山冢,应该来得及!”
  “天山冢?”苍梧讶然,随即大惊,“少爷您不是说他要拿小少爷来…”
  “羽黑!”
  羽黑立即从黑暗中出现在公尝面前,“少主!”
  “莫安可是回天山冢了?”
  “丑时,离开。”
  公尝了然,肃然看向我,“十三,最后一搏了。”他紧了紧我肩上的力道,“如果我们能顺利解决一切,我就带你去竹屋。”
  “你找到竹屋了?”
  他点头,“很早就找到了。”看出我的诧异,他抚上我的面颊,“只是你丢了,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只是这三四天…”
  “不,”他揽上我的腰,飞升至房顶,穿梭在黎明的龙都城中,“从你忘记我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把你弄丢了。”
  **
  公尝说,莫安这次对圣丐帮的打击很大,所以张无良此次是铁了心要灭了天山冢,灭了莫安。
  而消灭莫安的终极武器,就是莫临非离。
  张无良要拿莫临非离去杀莫安,毁了咒泉洞。
  “到底给小少爷们说了什么,他们怎么就答应…”
  苍梧一直在我们身后嘟囔。
  我抬头看向公尝,他也正看着我。
  我们都清楚,张无良肯定是拿我作饵,消灭了莫安我就能恢复正常安然无恙,两个孩子才…
  黯然垂下头,公尝的下巴抵住我头顶,“十三,我不会让孩子们有事的。”
  我把头埋进他怀里,蹭了蹭,点头。我相信。
  我们仍是从曜日国的地道进入天山冢的,极其隐秘,没被察觉。晌午时分,抵达天山冢。
  张无良日夜兼程,肯定想在莫安回天山冢之前到咒泉洞。
  所以待我们从地道出来,入眼的满是天山冢守卫的尸体。
  面面相觑,心下一寒,我们不由加快脚步前往咒泉洞。
  果然,洞口仍在打斗。
  圣丐帮的后继部队VS天山冢的守卫军。
  无风、头无发、尔术VS金言VS魅衣、宫青
  一出大混战。
  可细瞧之下,张无良、莫安,还有莫临非离却已然不在。
  公尝眉心一紧,苍梧大呼不妙,“他们已经进去了?糟了,迟了一步…”
  “少爷!快进去!”宫青看到公尝,“他们不过刚进去…”
  公尝带我越过战场,金言无风要来拦截,苍梧一个飞身挡住他们,笑嘻嘻,“往哪看呢,有本事先打败我再说!”
  我和公尝飞快入了咒泉洞。
  这洞的入口虽大,但一旦进入,便是四通八达蛛网般密布的大大小小迷宫,一般人闯入,不是死在陷阱暗器上,就铁定被困死饿死在里面。
  当然我和公尝不是普通人。
  我是女主【咳咳,凑不要脸……
  他从小在天山冢长大,何况天韶冢主还是他亲爹。于是我们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咒泉洞的中心——密密麻麻的咒泉池。
  咒泉池如蚂蚁般密布在整个洞中,地上的大池,五颜六色;就连石壁上,也依次往上排列着石阶般的咒泉池,从上往下,空旷硕大的洞窟里,水滴声此起彼伏,充满了地狱般的生机,让人生生背脊多了几丝寒意。
  我望着大大小小的咒泉池,脑袋的记忆顿时拉到那年…我被强行带到这里分娩…
  猛地打了个哆嗦,公尝揽紧我,“小心,不要碰到那些咒泉水…
  我们刚要迈步,洞内便传来丧心病狂般凄厉的笑。
  是莫安。
  “你们终于都来了!”莫安的笑声无比刺耳,像是刀片刮过黑板兹兹作响,“怎么,他们一有事你们就迫不及待第一时间赶来,那我呢,我出事的时候,你们在哪里?你们有想起过我吗?!”
  “莫安…我们那时真的不知道…”我试图解释,试图找到他的位置。
  “够了!”他不耐打断我,“那老头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你,还要试试吗?”
  话音刚落,水声轰然乍起,莫安从最大的一个泉池底部冒出来,双手各抱着一个小孩,那张原本可爱白皙的小脸,现下已布满青紫的花纹,看不出他原本的样子。
  “莫安!”
  我和公尝上前几步,莫临非离看上去都很虚弱,他们不哭不闹,看到我们,却笑了起来。
  “莫安,你回来吧,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隐居,去过平凡人的生活,忘掉所有的不愉快…”
  “不要再说了,你知道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莫安情绪异常暴动。
  “回得去的!”我又上前几步,“那些所遭受的痛苦,我们都忘掉,那并不代表你的未来,那只是你的一部分,不是全部,莫安,你看我不是也选择忘掉了吗?”
  “安哥哥,你不要这样了好不好?”莫临巴巴望着莫安,童音柔软。
  “你不会明白的,你们都不会明白的…莫安突然轻笑起来,接着便又是狂笑。
  我害怕,害怕莫安做傻事。
  公尝站在我背后,莫安盯着他,“你知道的不是吗?自打我吞下玉如意开始,我就没打算回头了…即便我想,这如意,也不允许…你们想让我回头,那就牺牲他们两个来救我呀!”
  公尝张张嘴,想说什么,却仍是沉默。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我不忍听莫安无助孤寥的声音,“我三叔,他见多识广,他一定可以救你的。”
  “就算是神,也救不了我。”莫安淡淡笑道。
  “我愿意,我们愿意救你。”突然那清脆明亮的童音响起。
  我们都诧异看向非离。
  莫安惊愕道,“你说什么?”
  “你不是要让我们两个救你吗,我同意。”
  莫临也立马点头,笑道,“非离同意,我也同意。”
  “不是别人逼我们,也不需要你们求我们,如果我们可以救你,我们自愿。”
  我双腿一软,幸而公尝及时扶住了我。
  莫安默然愣神,对非离的话很是震惊。随即却轻笑道,“你们不要命了吗?你们愿意,他们愿意吗?”
  非离莫临看向不远处的我和公尝,眼角诚然有泪。
  我和公尝对视一眼,我将头埋进他怀里不忍去看,公尝看向莫安,再望着两个孩子,声音几分哽咽,
  “我们尊重孩子的选择。”
  我眼眶憋着的泪一下子喷薄而出,却不敢哭出声来,公尝默默轻抚我的背。
  莫安的惊愕被公尝看在眼里,“莫安,我们只想你明白,我们永远不会抛弃你,你是被爱的。”
  莫安双眸望向公尝,满是彷徨与哀伤,喃喃道,“我是被爱的…”
  他突然松开非离莫临,推了他们一把,“你们走吧!”
  莫临非离不解看着他,再回头去看公尝。
  我从公尝怀里抬起头,他拉着我走近莫安。
  两个孩子被我紧紧搂进怀里,眼泪又禁不住往外流。孩子们的小手也紧紧抱着我。
  公尝蹲在莫安身边,搭上莫安的肩,“我们不会放弃你。”
  莫安抬头望着他,再看向我,我哭着笑着点点头,“我们都不会放弃你。”
  公尝将莫安扶起,莫安别过身去,我隐隐看到他青紫花纹的眼角微闪着泪。
  两个孩子抱完了我,又去抱公尝,公尝将他们左右手抱起,眼角眉梢尽是满溢的父爱。
  莫安往远处走了几步,站在池边,怕被我们看到他的赧然。
  我心怀感激,感激这一切来得太不容易,长长舒了口气,想着莫安总算…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如其来的水声乍响,迅雷不及掩耳一个身影将莫安拖入水池,我尚未缓神却已下意识地跳进水中,想要抓住莫安…
  莫安的脸在水中终于浮现本属他年纪的笑,少爷无忧无虑的笑。
  接着那笑像是被敲碎压扁蹂…躏,在他脸上变了形,接着我看到他的胸口被刺穿,他那变形的笑又逐渐在弥漫的血水里恢复,美丽灿烂的笑容。
  他对我张张嘴,而后游鱼般猛地转身抱住刺他的张无良,将那把刺穿他胸口的长剑对准张无良…
  我疯了似的蹬水,浑身要燃烧了似的奔向他。
  瞬间我觉得头皮无比疼痛快要炸裂了一般,像是当年,也是在这咒泉洞里,我头上的万灵拂尘复活…
  拂尘像是知晓我的思想,飞快游向张无良和莫安,将他们包了起来以防下沉,黑色拂尘瞬间被那漫漫血水浸泡,我被拂尘拖着无力往下沉,身子突然被接住,公尝抱住我,游向莫安。
  非离莫临也游了过去。
  长剑被莫安自己拔出,张无良瞪大着双眼沉入池底。拂尘轻托着莫安,莫临非离上前抱住莫安,使劲想要堵住那不住出血的水龙头般的血洞。
  公尝抱着我也靠了上去。
  莫临非离抱着莫安,我抱着他们三个,公尝抱着我们四个。
  拂尘将我们卷在里面,形成一个蚕蛹,飞快上升,破水而出,安稳停落在水边小道上。
  拂尘打开,累极似的瘫软在地上,恹恹地。
  我知道拂尘又要消失了,这是它第二次救急,却总是至关重要。
  拂尘消失了,而我们……又该何去何从?                    
作者有话要说:  

  ☆、五四 回首初见

  尽管清明已经过了,但我们家,却仍要去上香。
  苍府的墓园里,一时有些拥挤。
  非离走在最前头。莫临跑得歪歪斜斜,却怎么也跟不上非离。
  我和公尝并肩走过小径,公尝挥手让外面等的人随意。
  衣衣坐在不远处的树下发呆。宫青苍梧立在墓园门口。
  “还是回到老地方好啊。”苍梧不由舒了口气,他看向宫青,“你不给她建个墓吗?”
  宫青抬头看天,摇头,“她一生没为自己活过,我已把她的骨灰撒向天地间,算是还她自由。”
  “她其实也不一定会死…”苍梧嘀咕道,想着那日金言为宫青挡剑,不由慨叹感情究竟有多厉害,金言都已被控制那么久还知道替宫青受死…
  他拍拍宫青的肩,“节哀!”
  宫青轻扯嘴角,眼神又飘向天际。他根本没为她做过什么,她这般为他,他只替她不值。
  “你说她不累吗?每天一句话不说?”苍梧指着树下的衣衣。
  “你可以找她说。”
  苍梧赶紧退避三舍,“还是算了吧,上次找她说话,她差点要了我的命…”
  说话声在空气中飘远,回到寂静的墓园里。
  银珊。
  苍心宫自打银珊离开之后便名存实亡,公尝亦不插手,他说这是个强者的天下,弱肉强食,优胜劣汰,没有人可以左右;却也是仁者的天下。
  莫安。
  天山冢在那日已被夷为平地,咒泉洞里,莫安身上的玉如意,我头上的拂尘和毒玲珑,莫临非离的双舍利,公尝身上的无心贝…尽都毁在了咒泉洞,轰鸣的炸裂声在洞内响彻一刻钟…
  一切皆成空。
  世人为名为利,可到头来一抔黄土,风过,无痕。
  我问公尝,噢,不好意思,是苍亦桪,他说公尝是过去的代表,是邪恶黑暗的代表,他还是希望用苍亦桪这个名字,过平淡一生。
  我问苍亦桪,为什么玉如意、拂尘、毒玲珑、双舍利、无心贝在咒泉洞都没有了,为什么我们都没事?不是说莫临非离毁掉如意的话,他们也就…
  “那本就不是属于我们的东西,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其余外在的东西即便强加于你,也不属于你,所以拿走了,对你没有任何影响。”
  “至于那些东西都不见了,是因为泉水乃万物之灵,那些所谓至宝都是在咒泉里催生,现在他们在我们身上要反抗咒泉,咒泉自然要与他们同归于尽…所谓,尘归尘,土归土,上善若水,若不善,枉为水,还不如玉石俱焚!”
  我似懂非懂,他笑着揉我脑袋,“别想了,风大,回去吧。”
  “不知道无风怎么样了…”
  “他与他爹感情不深,不致寻死觅活想不开,再说圣丐帮有几位长老撑着,你不要瞎操心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龙都?”
  “去龙都做什么?”
  “去看七哥的儿子啊,满月的时候我们就没去…”
  “你七哥过几天会回轻以县。”
  “你怎么知道?”
  苍亦桪扫了眼极其苦恼的两个娃,“坤宁珑元要来时,莫临非离就…”
  “……珑元坤宁有这么讨人厌?”我一本正经走过去,“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嫌弃表妹?”
  “娘亲亲,我饿了。”莫临擅长转移话题。
  非离懒得理我,越过我扑向苍亦桪,“爹爹,我们去竹屋玩。”
  啊,对了,说到竹屋我差点忘了,苍亦桪这个老狐狸当初说竹屋找到了,我想着该是十分高大上的世外桃源。
  哪知他带我一看,我就傻眼了。
  他这分明是欺骗,是耍诈呢!
  他就在苍府后院的空地里,让人建了一亩三分地的一座竹屋!!!
  这不是红果果的欺骗消费者吗!!
  只是我正要发作,他便凑过来抱住我,在我耳鬓厮磨,“难道家不是最好的去处吗?有我还不够吗?”
  我气得脑袋晕晕的,只想着跟他反抗,随口就道,“当然不够!”
  “我的人不够,还有我的心。”
  “也不够!不够,不够,反正就是不够!”
  偏在这时,我的余光瞄到几步外正带着孙子们观赏竹屋的公公婆婆……
  公婆轻咳两声,表示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非离拉着莫临慢悠悠从我们眼前晃过,躲到竹屋下架空的空当里。
  ……这么明显的此地无银,当你妈我瞎吗!
  莫临,别跟非离混了,迟早你要被他带坏!!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最后,好像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他们每一个人好像都有了各自的结局,根本不需要我再来画蛇添足多此一举……所以作者对于此文的结局着实有心无力……
  可能闲暇之余会补一些细节或者番外,但至此,或许真正…其实早就应该结局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希望他们的生活会越来越精彩……
  说教的说教,玩闹的玩闹,伤怀的能平心静气……
  anyway,明天会更好。O(∩_∩)O谢谢所有人的支持,谢谢所有人的关嘱。江湖再见。

  ☆、没有了。

  因为已经完结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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