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到未来-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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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喊完这些话，苍叶绿大口地喘气，怒气冲冲地看着玖兰。

零有些惊讶地看着喘着气的苍叶绿，难以置信。

看似弱不禁风的小丫头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玖兰静静地听完苍叶绿说完，扔下一句莫名其妙的“是吗。”就走了。

第十章　风雨

　“哟，肖恩大叔~”黑桐向前跑去，扯住肖恩的袖子叫住他。

肖恩回过头，凉宫也走了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肖恩疑惑地看着她们两个：“怎么了小丫头，这么难的找我。”

凉宫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开门见山地问：“大叔，最近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事情吗？”

肖恩愣了一下，知道了她们的来意。

确实，最近出现一些很奇怪的现象，LEVEL－E都像被控制了一样，不再泛滥而散乱。

“果然有吧，肖恩大叔。”

见他不说话若有所思的样子，黑桐扯扯他的衣服，把他从思考中拉回来。

“嗯，但是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说不上来，总之很怪异。”肖恩皱皱眉，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凉宫上前一步要说什么，一个黑影疾速地在空中一闪而过，他们立刻追了上去。

是吸血鬼的气息……

黑影在屋顶上跳跃着，肖恩变化成狼人模样冲过去，一下咬住了黑影身上的深色斗篷。

凉宫和黑桐也同时赶到。

黑影转过身，对他们龇牙咧嘴。

又是LEVEL－E。

LEVEL－E狰狞地笑着，腥红的瞳孔不屑地看着他们：“哼哼，你们，只不过是主人的棋子而已。总有一天会……”

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灰飞烟灭了，发出玻璃破碎般清脆的声音。

“不……”凉宫惊讶地伸出手，已经来不及了。

她转过头看向身边的黑桐，眼里带着些许怒气：“小澟，你为什么杀了他？！”

“诶？”黑桐澟不解地看着凉宫：“初洛姐姐，你说什么呢？我杀了谁？”

“……”凉宫见黑桐无辜的表情，心里写满了疑问：“刚才的LEVEL－E……”

“玖兰枢！”肖恩大叫起来，指着下面的树林。

黑桐和凉宫都想下面看去。

玖兰枢半蹲在地上，抓起一把刚才LEVEL－E化成的尘土，放在鼻下闻了闻，眉毛皱了起来。

这种气息……

呵…看来接下来会很有意思……

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浅笑，玖兰站起来走开了。

“他在干什么？”黑桐澟疑惑地问凉宫。

凉宫没有回答她，只看着玖兰刚才站的地方，好看的眉头轻轻皱着。

肖恩看看凉宫，又看看下方，似乎明白了什么，把从LEVEL－E身上扯下的斗篷递给她。

凉宫愣了一下，随之接过斗篷。

黑桐看得一愣一愣地，不知道那两个人究竟在干什么。

凉宫的眉头皱得更紧。

看来没有猜错。

她从屋顶下跳下去，仔细地看着地上。

果然……

“怎么样，小丫头？”肖恩也跳下来，看着凉宫。

凉宫对他点点头。

肖恩咬牙切齿地看向玖兰枢走离开的方向。

……

自上次LEVEL－E的出现之后的连续几天都没有动静，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真是不安啊。。”花本汐沫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血液锭剂：“那个玖兰枢究竟想干什么，突然之间这么安静。。”

凉宫背靠着窗边，侧过脸用眼角看着窗外。

很多事情她还不清楚。

那些事情真的是玖兰枢做的吗？

如果是，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虽然目前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了他，但是又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凉宫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初洛姐姐，”黑桐端来一杯血液锭剂递给她：“姐姐在烦恼些什么？”

凉宫接过血液锭剂，转身面向窗外摇摇头：“不…没什么……”

忽然脸色一沉：“她来干什么？！”

“谁啊？”黑桐走到窗前，惊讶地看着下面的人：“玖兰优姬？！”

花本汐沫和风斩翊殇也跑到窗前。

“啊啊~这也是一个纯血种呃~说不定是她操纵的呢。呵，高傲的纯血种……”

风斩翊殇又开始吐槽，汐沫扯扯他的衣袖。

凉宫转头冷冷地看了风斩一眼，又回过头继续观察着优姬。

优姬在丛林间奔跑着，棕色的长发随风飞舞。

（“枢哥哥一定不是幕后操纵者。。一定不是！”）

她看着前面跑着，没有注意到脚下的东西，突然被绊了一下，跌倒在地上。

“呃…对不起，对不起……”她弯着腰不停地道歉，抬起了头：“你…枢哥哥说的……”

仓木斜着眼睛冷冷地看着她，语气里充满了不屑：“送上门的吸血鬼吗。剿灭。”

说着亮出了双拐。

优姬后退几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为什么……？你到底是谁？”

仓木没有回答，只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做出了攻击的姿势。

优姬皱起眉头，纯血的力量冻结住了仓木的双脚。

仓木面无表情，戒指上的雪人闪闪发光，从优姬那边凝聚过来束缚住双脚的冰斗破碎了。

“什……”优姬惊讶得说不出话。

这么强的能力…最强的人类吗……

仓木过去甩出了拐：“被我打伤的都是弱小的动物。”声音里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优姬抽出绑在腿上的狩猎女神挡住了仓木的攻击，但仍被那么大的力道压得跪坐在地上。

一股强大的力量推着气流向仓木飞去，仓木后退一步躲过了攻击。

玖兰随即出现在仓木面前，把优姬护在身后。

“果真是黑白不分呢，仓木君。”玖兰稍稍眯起眼睛看着仓木。

仓木冷冷地看着他：“看来你们这群小动物该让我活动活动筋骨了。”

玖兰侧过脸看了看身后的优姬。

“优姬，你到别处去。”

“可是……我知道了。”优姬想拒绝的话被玖兰枢担心的眼神挡了回去。

她担心地看了玖兰一眼，随后跑向前方的建筑。

必须去找人来。。

零陪着绿在学院里散步，周围很安静。

“ZERO！”

难得的清静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

循声看去，零愣住，苍叶绿的眼里多了一种叫做“不满”的情绪。

优姬跑到零面前，抓着他的手臂大口地喘气：“ZERO，快…快去……！枢哥哥他…和那个最强人类……打起来了！”

“……”零又愣了一下，别过脸冷冷地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绿看了看着急的优姬和面无表情的零，放下心里的不悦，扯了扯零的手臂：“ZERO君。。”

零睁开眼睛看着绿。

零和绿以及优姬赶到的时候，玖兰和仓木冷冷地对视着，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优姬跑到玖兰身边扶住他，玖兰捂着胸口，眯着眼睛看着仓木。

仓木的拐已经有些弯曲，看来刚才的打斗很激烈。他斜着眼不屑地看玖兰。

“仓木君……”绿上前扯了扯仓木的衣袖，零皱着眉头，眼光随着她的手移动。

仓木扭过头看了一眼绿：“不要妨碍我。”

绿愣住，被零拽到一边。

“行了。不用管。”零看了一眼仓木，把绿拉到身后。

“你们来干什么。”凉宫初洛面带怒气地走了过来，黑桐澟他们几个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凉宫要是发脾气的话，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澟和汐沫都没有说话，生怕会更加惹怒初洛，除了……

“啊啊~最强人类和纯血种之间的较量啊~看来错过一场好戏了。。”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说的这段话，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风斩低下头看见自己的脚被汐沫狠狠地踩着。他无奈地摇摇头，不再说话。

凉宫走近玖兰逼视着他，黑色瞳孔里泛着红光：“玖兰枢。你们来干什么？！”

“就是啊玖兰枢！”黑桐也走上前，瞥了优姬一眼又转向玖兰：“你究竟在策划什么？！”

站在玖兰后面的优姬突然从上来挡在玖兰的前面，显得很激动：“不是的！不是枢哥哥做的！”

“不是他那就是你咯？”风斩嘴里含着一颗血液锭剂口齿不清地说：“反正你们都是纯血种，操控低级的吸血鬼对你们来说很容易的吧。”

“。。。”

不知道为什么，在场的人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

“优姬！”黑主不知从上面地方冒出来，张开双臂冲向优姬。

优姬愣了一下躲闪到一边，黑主再次扑空，脸上挂着两条夸张的眼泪：“优姬……”

优姬看着趴在地上的理事长，头像冒出一滴冷汗：“呃…呵呵…理事长……”

“是爸爸…呜呜…”黑主抬起头“纠正”。

优姬满头黑线讪讪的笑。

黑主恢复正常站起来，手搭上仓木的肩膀：“好啦真辙君，算了好不好？”

仓木瞥了黑主一眼，“切”了一声走掉了。

仓木走到丛林边，扔掉了手上弯曲的拐。丛编里随之飘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仓木前辈，你退步很大唉，拐子被弄弯了，还砸了自己人，很痛唉。”

一个小小的人影从草丛后面走出来，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仓木皱皱眉，冷冷地说：“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仓木皱着眉，不耐烦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葬。

“前辈连头脑都退化了么，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当然是来找你的啊。”葬仍然是一脸茫然地看着前面。

仓木一时无言以对。

葬转头看向他：“前辈，好歹也是一家人了，总不能让我露宿街头吧。”

仓木瞥了他一眼，转身迈开脚步：“不想被吸血鬼吸血的话就不要乱跑。”

“啊，吸血鬼。好恐怖啊。”葬面无表情地接过话，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样子。

仓木自顾自地走了，他又赶紧跟上去。

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树摇动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

第十一章　那个人

　肖恩在黑主学院内到处走着，寻找一些LEVEL－E曾经留下的踪迹。

初洛和澟等人经过树林，看见肖恩认真的样子，澟突然冒出恶作剧的想法。

她蹑手蹑脚地悄悄走到肖恩背后，然后伸出手向肖恩的肩膀重重地拍下去，不料却被他躲开，自己用力过猛摔倒在地。

肖恩回过身幸灾乐祸地看着她狼狈的样子。

澟站起来，扫扫身上的灰，不甘心地瞪了肖恩一眼：“为什么会被发现，我都那么小声了。”

“别忘了，我可是狼人，”肖恩得意地看着她：“狼人对你们吸血鬼的气息是最敏感的。”

“切。”澟不服气地撅着嘴。

凉宫出来打圆场：“肖恩大叔，有发现一些什么吗？”

肖恩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指了指地上的晶莹碎片。

凉宫不解地蹲下，捡起一些碎片仔细端详。

“没有什么不一样啊，这些碎片…呃……”她忽然不说话了，双眼紧紧盯着手上的碎片看，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怎么了，初洛姐姐？”澟一头雾水地看向初洛，又看看肖恩，听不懂他们暗语一般的奇怪的对话。

初洛站起来，对她摇摇头：“没什么，你还是不要管了。”

事情看来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加复杂，她不想让澟也卷入其中。

“哦。”澟低下头没有再说话，若有所思的样子。

风斩张开嘴正打算说什么，汐沫直接把一整盒血液锭剂丢进去，堵住他的嘴。

方形的盒子卡在嘴巴里，风斩难受得脸都绿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盒子从嘴里掏出来，轻轻地揉着快要扭曲的脸。

“呃……”澟脑后冒出一滴冷汗。

肖恩回过头眼神复杂地看了澟一眼，澟愣了一下，又撅起嘴别过脸去。

【夜间】

苍叶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优姬再一次回来了。

零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她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在意优姬的。

零对她，只是愧疚，不是爱情吧……

她不过是优姬的替代品……

始终没办法改变……

用被子蒙住头，蜷缩在床上，眼泪一滴一滴滑落，冰冷而残忍。

……

房间内，零坐在床头，一只手捂着半边脸，刘海散乱着。

优姬…又回来了……

优姬……

她的出现总能让他的心里乱成一团。

（“优姬。。

我该拿你怎么办……”）

苍叶绿掀开被子，穿上外套轻轻地走出了房间。

已经是深冬了，冷得彻骨。

她不由得把外套裹得更紧一些，戴着手套的双手捂着冻得通红的耳朵。

飞舞的雪花被夜色染成灰色，死气沉沉的。

转过身，黑主学院已经在身后很远很远的地方了。

刚才留下的脚印很快就被雪盖住了，仿佛不曾有人走过。

她叹了一口气，又转身继续前行。只不过是出来走走。

不是要离开，也不会离开。

为了小秋，为了零，也为了自己。

前方不远处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奇【奇】怪的声音，在好奇心【书】的驱使下，挪动脚步【网】往声音的方向走去。

离声源越来越近，一座废弃的房子呈现在眼前，散发着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

她捏着鼻子，慢慢地接近院前严重生锈的铁门。

“你们听着！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可以再轻举妄动！”

可以听得出，说话的人很愤怒。

这个声音是……

绿惊讶地愣住，又猛地摇摇头，否定了自己那个惊人的想法。

不是的…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有些摇晃的门，轻轻地呼吸。

“到这里来玩很危险的，小妹妹。”一个很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的身体战栗了一下，慢慢地转过身。

这是…

LEVEL－E！

LEVEL－E狰狞地笑着，向她扑过去，獠牙毫不留情地狠狠扎进她的血管里疯狂地吮吸。

意识渐渐模糊，什么也看不见了……

似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着什么，却听不清，眼前一片漆黑。

是谁在说话……

这里是。。哪里。。？

好浓的血腥味……

睁开眼睛，引入眼帘的是长满苔藓的天花板，装饰的图案已经失去原本的模样，扭曲着，像一张张狰狞的脸。

狰狞的脸……

LEVEL－E？！

“对了！”绿一下子坐了起来：“那个人……！”

脖颈处随着她的动作疼痛起来，她伸手轻轻盖住，粘稠的感觉。

“血？！”她惊讶地看着手上未干的血迹。

照理说，嗜血的LEVEL－E是不可能控制得住自己，更不会让她存活下去的。

是谁救了她？

还有那个熟悉的声音……

是那个人？怎么会……

这里是……

环顾四周，四面墙壁和一扇门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甚至是窗户。

空气压抑得让人窒息，浓烈的血腥味和霉味都聚集在一起。

她挣扎着站起来，却又在一阵晕眩中跌坐在地上，脚踝处传来隐约的痛感和金属相互碰撞的声音。

双脚被沉重的铁链绑着，跟前面的铁门一样锈迹斑斑，似乎还掺杂着老旧的血迹。

粗糙的链子将她的脚踝紧紧地拴着，一个轻微的动作就能在她的脚上划出血痕。

“啊…真倒霉！”她皱起细细的眉，小心地扯了几下铁链，发现毫无用处又停下了动作，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黑主学院】

“什么？！”黑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小绿失踪了？！”

秋本瞳低着头，站在黑主的办公桌前：“嗯。。早上起来就不见她的踪影了……”

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零愣住，沉默着。继而皱着眉头走出理事长办公室。

“零？”黑主有些不解地看着零离开的背影。零没有理会黑主，径直走了出去。

她是绝对不会不辞而别的，所有只有一种可能——她遇到了危险。

LEVEL－E？！还是……

幕后黑手？！

已经没有时间管那些了，现在必须找到她！

闻讯赶来的肖恩走进夜间部，吸血鬼们都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初洛和澟从房里走出来，带着肖恩到人少的地方说话。

肖恩看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的汐沫和翊殇，初洛示意他们两人守在门外。

“怎么？又是那个女孩？怎么失踪的？什么时候失踪的？有什么痕迹没有？”

待门关上，肖恩就按耐不住发问。

初洛叹口气，转身看向窗外：“学院里外都没有任何奇怪的痕迹，看上去应该是她自己走出去的。”

“嗯，而且如果有LEVEL－E出现在这附近的话，不可能没人发现。”澟搭腔。

肖恩低头想了一下：“那么你们怎么知道她不是自己走掉的？”

初洛回过头，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断裂的手链递给肖恩：“这个是在学院外很远的一座废弃房屋前发现的，是小绿的东西，而且已经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割断了。”

肖恩接过手链，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皱起了眉：“有吸血鬼的气息。”

“嗯。”初洛补充说道：“而且地上有血迹，也是小绿留下的。”

她很担心小绿的安危，毕竟上次才经历过那么可怕的事情，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

“初洛姐姐……”澟看见初洛那样忧心的表情，安慰似的抓着她的手臂。

肖恩沉思着，没有注意到一个与此时场景不符的表情。

……

雪地里，一个身影疾速奔跑着，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他身边。

很快，一座废弃的房屋就呈现在他眼前。

生锈的铁门在风中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

零站在墙边，手指用力擦下一块血迹。

是绿的血的味道。看来是这里没错了。

吸血鬼的气味若有若无，他轻轻推开门，铁门随之脱落，在雪地上印出深深的凹痕。

零径直走进屋内，沿着严重变形的楼梯往上走。

浓稠的血腥味，还有一些腐烂的味道。

走到楼梯的尽头，零停下脚步。

眼前偌大的空间里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只剩三面腐蚀严重的墙壁，大片苔藓几乎爬满了整个空间。

残留的吸血鬼气息也渐渐消失了。

应该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拳头重重地砸在墙上，鲜血沿着手指流下，低落到雪白的地上。

（“可恶！去了哪里？！”）

远处高楼上，一个人影望着那座老旧的屋子。

见零有些沮丧地离开老屋，人影嘴角勾起一抹奇怪的笑意，跳跃着消失在空中。

零走到黑主学院门口，正好与将要离开的肖恩擦肩而过。

吸血鬼的气息……

肖恩停下脚步，转回身逼视着零，一只手扣着零的肩膀，零也被迫转身看着肖恩。

“小子，你去过那个地方的吧。”肖恩稍稍眯起眼睛，威胁似的问零。

零愣了一下，别过脸冷冷的不说话。

“那么……”肖恩放开零的肩膀：“带我去！”语气毋庸置疑。

零有些诧异地看向肖恩，接着扭过身迈开脚步。肖恩瞥了他一眼，跟在了后面。

两人沉默着走着，一声不吭。

雪地里留下四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很快又被飘落的雪花盖住。

肖恩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有些事情，他想亲自去证实……

第十二章　原来是你

　密闭的房间里，苍叶绿瘫坐在地上，双手在脚踝和铁链之间撑起小小的缝隙，早已磨破了皮，细小的伤口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纤细的手指。

十指连心的疼痛让她有些头晕，头上冒着细细的汗珠。

不知道过了多久，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离了，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冰冷的地上。

世界一片黑暗，分不清白天黑夜。

似乎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说：“对不起…小绿…对不起……”

又是这个声音…

到底是谁……

……

“就是这里吗。”肖恩跟着零来到那座老宅子前，绕着院子转了一圈，最终停留在房门前。

零“嗯”了一声，背过身去看着旁边的环境。

似乎有人来过的痕迹，总感觉和之前来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但是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同，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

肖恩推开门走了进去，零也匆匆忙忙赶上，眼角瞥到一个反射着亮光的东西。

“喂，小子。”肖恩回头不耐烦叫了一声，零又看了那个亮片一眼，随后跟上肖恩。

两人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踏上阶梯，鞋底在陈旧的踏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到达顶部，零愣住。

方才还空空荡荡的屋子堆满了沙砾，其中还掺杂着一些玻璃般闪亮透明的碎片。

跟刚才在楼下院子里看到的似乎是一样的，那个是……

肖恩走过去蹲下，抓起一把沙土看了看，眉头紧皱着，随后站了起来，转身就往楼下走去：“走吧。”

零不解地看着肖恩。

肖恩顿了一下脚步，侧着脸：“去找那个女孩。”

“……”零再次愣住。

肖恩没再说什么，径直下了楼走出院子。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零虽然有些疑问，却也没有提出来。

肖恩脸色很阴沉，看来是知道了些什么，一直皱着眉头。

沿着陌生的道路走了很久，几乎到了郊区的边缘，两人终于看见一座三层楼的大宅子，看起来比刚才那里更加古老，血腥味更浓。

屋内很安静，应该没有人。

零着急地跑进去，一个一个房间的找，却始终不见绿的身影。

“在这里。”肖恩指着一堵黑漆漆的墙，随后按下一块颜色较浅的砖，一部分墙面往旁边挪了点，露出一个坚实的铁门。

他用力推了推，但似乎是白费力气。

零拉开肖恩，侧着身子撞向铁门，一次，两次……

终于，门被迫敞开，躺在地上的绿进入他们的视线。

“绿！”零冲过去，扶起她，同时也看到了她手指的血迹和脚踝上被磨破的一大片皮肤。

“绿！”他叫着，手轻轻附上她没有血色却有些奇怪潮红的脸。

好烫……！

零抱着她，摇动着完全失去意识的绿。

当苍叶绿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首先看见的就是窗外那轮绯红的圆月。

圆月…她伸出手，向着月亮的方向伸去，似乎想抓住这久违的月色。

等等，窗外……？

她一下子坐了起来，不知身在何处。

头还有些沉，她轻轻地按揉着，只觉得手指不太利索，像被什么束缚着似的。

这个时候才发现手指上缠着绷带，脚踝处也有，包着厚厚的纱布。

惊讶之余又仔细观察着这个似曾相识的房间。

软软的大床，舒服的枕头，暖暖的被子，摆放整齐的桌椅，还有身边那扇大大的窗户。

正当她打算起床的时候，门把转动的声音响起，她赶紧躺下，翻过身背对着门，假装仍然睡着。

门打开了，一个人影走进来，脚步放得很轻，怕吵醒似乎还在熟睡中的绿。

绿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眼光转向旁边想看看来人是谁，但是什么都没看到就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来人轻声走到床边，有些担心地看着绿，小声自言自语着：“还没有醒吗？”

绿听到这个声音，身体轻颤了一下，不知道该睁眼还是该睡。

零的脚步声又靠近了一点，绿红着脸闭紧了眼睛，随后感觉到额头覆上一种微凉而柔软的触感，脸上微微发烫。

（“ZERO君……”）

零的手在绿额头上探了一下，又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微微皱眉。

背对他躺着的绿仍在装睡还是醒来的这个问题上纠结，本来就不太清醒的头脑变得更乱，干脆拉上被子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醒了吗？”零的声音柔柔的，从被子的缝隙中飘进绿的耳朵里。

被识破的绿只好乖乖拉开被子，讪讪地笑：“呃…呵呵…那个…ZERO君来啦…呵呵…我刚醒……”

零愣了一下，嘴角轻微上扬一个细小的弧度，走过去扶她躺下：“烧还没退，再休息一下吧。”

绿乖乖地躺下，眼光没有离开过零。

“怎么了？”零边替她盖上被子边问，没有看她。

“真好…ZERO君没有受伤…真好……”

一股奇异的暖流瞬间涌入零的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他拉好被子，使之服帖地覆盖在绿的身上。坐在床边目光看向绿苍白的脸。

她总是那样笑着，每次受过伤醒来想的第一件事就是他有没有受伤。

“傻瓜…”

零的唇齿间隐隐约约吐出这两个字，声音小得连他自己都几乎听不见。

“诶？什么？”绿看见零的唇瓣动了动，却没听见声音。

零站起来，低着头走向门口：“没什么。”

随后是关门的声音。绿愣愣地看着门。

零再次走进房间的时候，月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在绿熟睡的脸上，把她的脸型轮廓完美的衬托出来，更有另一种神人心魄的美。

但是她的眉头却皱着，眼角似乎还有一点闪烁的泪光。

他轻步走过去，坐在床边，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把散落在她眼前的刘海拨到一边。

头发毛茸茸的感觉触动到绿长长的睫毛，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见的是披上一层月光的零的脸，以及湖水般温柔的眼神。

“ZERO君…？”绿双手支撑着坐起来，零把枕头垫高，让她斜靠在床头，然后静静地看着她，手再次覆上她的额头，淡淡地呼了一口气，却仍皱着眉。

绿怔怔地看着零这一系列动作，见零还皱着眉，食指轻揉开零的眉头：“不要露出这么担心的表情嘛。”

似曾相识的话语从另外一个女孩嘴里说出来，零的心里没来由地抽痛了一下，沉默着低下了头。

（“优姬。。。”）

＇“不要露出这样担心的表情嘛，ZERO。”优姬抚着他的脸，逞强地对他笑着。

“不想要我为你担心吗？”他心疼地看着她。

优姬愣了一下，低下头闷闷地说：“不是那样的…只是觉得很浪费…零剩下的宝贵时间，不该用来为我担心…我没事的哦，所以……

零应该多考虑自己的事情……”

他抱住优姬，獠牙扎进了她的血管，让她明白她才是受害者，有权利让他痛苦。

优姬终于卸下伪装，在他怀里哭了整整一夜。＇

“剩下的生命，即使全部交给优姬处理我也不会有怨言！”

他记得自己这样说过。

（“优姬。。”）

绿看着零一脸落寞的表情，心里堵得慌。

她知道会让零露出这种表情的，只有优姬一个人，于是也沉默着看想窗外。

天快亮了，是月亮该退场的时候了。

是不是总有一天，她也该真正的退场了呢。

“呐，ZERO君…”绿开口打破了诡异的沉默：“优姬对ZERO君来…是什么呢……”

零愣住，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绿没有回头看零的反应，双眼盯着窗外光秃秃的树干。

在深冬里，似乎一切都失去了生气和活力，死气沉沉的，孤独而凄凉。

过了很久，零依然没有回答，脑海里绿和优姬的影像不断重叠又分离。

绿看了一眼零，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地笑了：“跟你开玩笑的啦，ZERO君回去休息吧，呵呵…”

她躺下盖好被子，背对着零：“那么，晚安ZERO君。”

零站起来，走到一半停下回头看了绿一眼，随后走出房间。

直到听见关门的声音，绿拉开被子，任凭滚烫的眼泪在空气中一点一点变成伤让自己受伤的利器。

那个问题，她明明是知道答案的，却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心里还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心脏一阵阵的绞痛折磨着她，直到感觉不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