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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 三十年一梦江湖-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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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楼主请起,不知令郎所犯何事?”
“教主明察,逆子勾结教外人士,被判削刑。”
白蔹立即反应过来“任嚣是姬楼主何人?”
“逆子姬无双化名任嚣,潜伏仙楼。”
白蔹脸色立即阴沉下来,似乎没想到任嚣会是姬无双,脸上神色明灭不定,随即白蔹又想到了紫冥,脸色不由更加阴沉起来。
那丑人身边的人还真不少,白蔹左手使力,指关节泛出点点白斑。
“教主明察,逆子虽然大胆但是与那琉璃公子却决无半点关系……”姬司晨是什么人,见白蔹神色不对立即开口。
他身为落碧楼主,主掌杀部情报,又久经事故,虽然于内情不甚清楚,但蛛丝马迹也是看的出的,此时他赌的就是他的儿子之所以被判削刑完全是因为那个假冒轻竹的男宠,自己的儿子“碰”了教主的人,自然——
姬司晨快速简略的将事情详细的交代了一遍,并重点解释了自己儿子什么也没做,完全是青青白白一棵小葱,当然他言语含蓄,并不是指着白蔹说他的儿子是冤枉的,毕竟他也不是很确定姬无双的事情是否只是因为一个琉璃——
“你是说,令公子与琉璃并无苟且之事?”白蔹眉头不自觉的舒展开来,看来他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属下所言句句属实,逆子与那人不过见过一面而已,何来——何来此种说法。”姬司晨显然也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儿子与男人的床上活动,尴尬的带了过去。
“是本尊误会了”白蔹心情刹时好了起来,尽管声音还是没什么起伏变化,但多少有了些温度,姬司晨不由松了口气。
“此事就此做罢。”
“谢教主开恩。”
泡在冰冷的水里滋味很不好受,这我一直都知道,只不过现在我认识的更加清楚罢了,抖抖手腕上的粗铁链子,我没有一刻不像现在这样期盼着紫冥的到来,哪怕躲在床底下看他摔东西也比现在这个样子强上百倍,至少我不会觉得时间难过。
闷闷的叹息一声,若我此时有绝世武功,哪怕只是恢复一成的武功,也完全足以从这里闯出去,可惜的是,我那自以为天下无敌的武功这时候丝毫没有半点作用,千算万算,算出了破解天下所有武功的招式,却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我失去武功会如何麻烦。
我打量着四周,只觉的口渴难耐,可这里虽然到处是水,却绝对没有可以入口的水。甚至说这水还刺骨的寒,寒的我牙关打颤。
这处水牢建在溶洞之中,因与寒谭相通是以水质阴寒,常人在里面泡上一天便已然不能承受,更何况我一个武功全失的老人家,这身子骨要是再泡下去还不得风湿骨痛?
摆弄了一下手上的熟铁链子,成功的找到了一处缝隙,又伸手在铁链尽头的水里摸索出一把早就锈记斑斑的铁环,将之扣入缝隙之中用力一拉,手铐随之宽松,我试了一下勉强将手从其中弄了出来,没想到当年钟鸣玉用来逃跑的东西现在却帮了我的大忙。
用同样的方法松开另一只手上的链铐,我扫了一眼周围水势,涉水往中心一块突起的岩石走去,岩石面积不大,大可容一人躺卧其上,石身光滑,显然是终年炮在水中的缘故,石身墨青色质地十分坚硬,我伸手顺着石身朝水下摸去,果然摸到一个坛子类的东西,心中一喜,双手使力将之从水中取出,扯开封盖就想大大的喝上一口,可酒到了嘴边却又想起貌似自己醒过来之后已经发誓说不喝酒了——
跳上凸起的岩石,颇为可惜的看了一眼怀中的坛子,酒香浓郁,酒色在火把的映照下如流淌的宝石一般。
其实这酒也有些来历,只不过当年藏酒的人不会再来开启就是了,这酒现在还是幽冥教的酒,可他的主人却已经是天玄宫的主人了,只不知我那左护法是否还记得他当年藏在这里的美酒——
不记得最好,我不喝,也要全给他倒了——
手轻轻那么一推,坛子就倒在了青石上,金黄的酒夜潺潺流出,披散在青石之上,缓缓趟入寒水之中,金黄的色泽混在碧青的寒水之中染出一摸诡异的妖娆之色。
去取下旁边的火把,堆出一个简易的火堆,脱下裤子晾在旁边,虽然离开了水,我却还是感觉寒气嗖嗖的往衣服里钻,毕竟还在地下,又是在这寒水旁边,想要暖和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了,坐在火堆之旁我干脆抱着酒坛子闻起弥散的酒香来。
金色的酒夜很快在暗暗流动的寒水里淡去;只留下浓郁的酒香勾搭着我越来越干渴的唇舌;晃晃坛子;似乎还剩下那么一点;索性再不理会当初那毫无根据的誓言;大口灌入腹中;酒很纯;是好酒;汉尧生的酒向来都是好酒;劲道绵延;入口滑腻如丝绸;酒香透鼻而出;在这冷的慎人的地方却着实是个好东西。
我没有醉过去;一般的酒根本不可能再让我昏昏一睡三十年;可是我想我还是有些醉了,撂起坛子再次大灌一口,酒还是三十年前的味道,顶多就是多了些水土的味道,这里也几乎没什么变化,即使有变化也不是我这个不常来的人看的出来的,我有一种错觉,下一刻似乎就会有人来找我,或者是钟鸣玉或者是汉尧生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然后告诉我一切不过是我做的一场梦;我还是合虚,还呆在我的销金窟里,醉生梦死,日夜不央……
就在我光着屁股,毫无形相的抱着酒坛子缅怀旧事的时候,上方的铁门却传来开锁的声音,来人几乎是脚步无声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铁链拉杂的声音在这静的可以的地方显的分外空茫,以至于我竟然产生幻觉,幻觉告诉我或许这一切真的只是一场荒唐而又可笑的梦,我注视着吱呀而开的厚重铁门,可惜——
这时再想拿裤子给自己遮一下外散的春光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迎上白蔹错愕的目光,我尴尬的冲他露出一口白牙,人说天理昭昭,疏而不露,这报复来的还真快,昨天我将他看个彻底,今天轮到他看我了,只不过比起他来,我自然没有什么大的看头,这样算下来我也不算亏本。
白蔹脸上一红,将头撇到一旁,声音也多少有些局促:“还不把衣服穿上?”
这深深的洞府里,现在也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空旷之地回音更广,他这一说话,声音直直响了十几遍才渐渐空茫远去,比之少林狮子吼那是别有一番风味。
“右护法”碧海潮生阁的大侍女邛思冲等候良久的人行了一礼。
“教主还未出来?”
“右使还是先回去吧;等教主练功完毕;邛思立即派人通传右使。”
紫冥蹙了眉头;他在这里候了两时三刻有余;白蔹却始终不见出来;那水牢阴寒无比;即使是武功深厚的人也耐不住;更何况那人是个丁点内力也没有的饭桶;紫冥来回走了一圈;索性也不等了;闪身朝着水牢的方向大步而去;先将人提出来再说——
水牢(三)
“还不把衣服穿上?”白蔹将脸撇到一边;脸上生出一抹红晕;只可惜洞内光线太暗看不大出来。
没想到来的人会是他的我;提着手里湿淋淋的裤子;实在没有想要穿上的欲望。
“这个——不穿行不行?”我打着商量问道,反正这洞里就我们两个大男人,穿不穿衣服有什么关系。
“不行”白蔹回答的要比我想的快的多。
我苦了眉眼,这裤子湿淋淋的;这里又这么冷,穿上少不得要得病的“这——”
见我半天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白蔹竖起眉头不悦道:“你在磨蹭什么?”
我怎能告诉他我不想穿这湿裤子,于是换了个委婉的说法:“把你的裤子脱给我吧。”
白蔹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后又见我直勾勾的盯着他的下半身,顿时两颊生红,不过这回显然是被气的。
白蔹“砰”的一掌就打在了我旁边的水面上,那水花足足渐到洞顶,然后如暴雨一般淋在我身上,旁边的火堆瞬间被击的七零八落,黑乎乎的碳棍也被水滴的劲道击散滚落水中。
我抹一把脸上的水,拎起湿淋淋的褂衫,拿手一攥,水是哗啦啦的往下流,落汤鸡估计也就我这模样,现在我不惦记白蔹的裤子了,改惦记他身上的衣服了。
“哼”白蔹冷哼一声,似乎对我现在这副样子十分满意,悠然万分的坐到旁边一块岩石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站在水牢中心的我“他们没有把你锁起来?”
还没等我回答,白蔹又闻到了空气里的酒香,眉头一挑“酒是哪里来的?”
我将怀里已经装满水的坛子放到地上,嘴角朝身边的水撇了撇“底下捞的。”两手动作却没有停顿,继续脱着身上的衣服。
“你要干什么?”见我动作,白蔹再次蹙起眉头。
“你说干什么?”我扒掉身上的衣裳,用力拧干,也不在乎自己现在赤身裸体的模样,当着白蔹的面就擦起身子上的水来。
白蔹沉默,看着岩石上拿旧衣擦身的人,灰暗的火光下肌肤竟有一种不见天日的苍白,但却无可否认的强劲有力,就好似随时都会爆发的火山一样,暗藏着无数的力量,那是一具男人的身体,没有人可以否认。
白蔹的目光渐渐暗沉下来,起身缓缓走到我面前,没错,就是走过来的,他的轻功显然已经不是蹬萍渡水、八步赶蝉那种级别了,这样的他就好比洛神,只不过洛神变成了男子。
我瞧着在他身后缓缓碎去的冰片,良久叹口气,我道自己天赋奇才,却不想这世间在我之后还有一个不亚于我的天才,若眼前这个人得到的是全部的九火神功,只怕成就不在我之下。
“为什么不解释?”白蔹目光下移,竟然豪不避讳的看起我的身体。
被他这样看,是个人都难免尴尬,何况我老人家也不是没脸没皮的人,伸手扯过他宽大的不像样子的袖子挡住下半身,开口就问起他任嚣的情况:“任嚣你不会真杀了吧?”
“杀不得吗?”白蔹并没有收回自己的袖子,只是看了我一眼,淡淡的问道。
杀得,当然杀得,你的属下你要是杀不得,那就没人杀的了了。
我沉思了一下,其实我与任嚣最初的罪名根本就不能成立,我是不是轻竹白蔹自然清楚,根本没有必要惩罚任嚣,即使惩罚也不应是削刑这样的重罪,而之后的罪名——
他连我这个罪魁祸首都没有杀,原何要杀自己人?
还是说他是有意如此?还是说要借我发难?我不清楚白蔹是否清楚任嚣的另一个身份,假如他清楚的话,那一切就十分可能了——
白蔹想要削弱碧落楼——
“那个任嚣似乎并不简单。”我试探的说道。
“哦?如何不简单?”白蔹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武功不错”顶尖杀手,武林中前三十名内的人物。
“还有?”
“人也不错”性格沉稳大气,是个可造的人才。
“哦?”
“模样应该也不错”可惜易了容看不出来,不过我都看的出那任嚣是易容,白蔹也应当看的出来才是,就不知道紫冥看没看的出来了。
最后我总结道“杀了怪可惜的”毕竟是落碧楼里的顶尖杀手,用处有很多,即使有意削弱碧落楼的实力,也应当则善法而行,少几个顶尖的杀手也起不了多大的用处,不过在以后我知道任嚣是姬无双的时候就不这么想了。
“可惜?好个可惜,哼。”白蔹越听心里越是不舒服,嗖的扯回自己的袖子,冷冷的哼了一声。
我猝不及防被他将袖子扯了回去,赶紧又扯了回来,一阵寒风沐浴,我自动自发的往他身上凑了凑,那小小的石头上放了我们两个大男人多少有些拥挤的感觉。
不过——挤挤暖和——这么想着我又往他身上挪了挪……
不过我这么名目张胆的拿着人家的东西御寒显然惹的主人不快,还没暖和过来身上的袖子又走了,我委委屈屈去扯,他冷哼着往回拽,我一扯他一拽——
只听“呲啦”一声,白蔹的袖子彻底分了家,我看看手里的半截袖子,再看看气白了一张脸的白蔹,不由自主的往回退了一步,心里那个冤啊,明明我没有用多少力气的说,这衣服怎么这么不禁扯啊——
“还、还你”我好心的将人家的袖子交到了人家手上,可惜的是白蔹似乎并不欢喜。
“你——”白蔹看着对面眼神乱转的人,气的双手发抖,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来,张了内力就要往我头上拍来,我一惊哪还顾得其他,合身扑上,他这一掌下去我不死那就真的奇怪了——
“扑通”我与白蔹双双落入水中,这下是双料落汤鸡了,不过总比被拍死好。
“放开我”白蔹呼啦着另一只手就想从新给我一掌,我赶紧将他抱的死紧,让他不能动弹,可这么一来我和他就保持不了平衡,很难从水里站起身来,幸喜这水牢本意是在关人,而不是要淹死人,所以水位并不是很深。
白蔹被我压在水里不能动弹,身子也不知道是被水冰的还是被我气的,微微的发着抖,似乎在极力的抑制着什么,可却终究没有再次提掌打我。
我比谁都清楚,若他此时想要杀我,或者他真的想要杀我,我是无论如何也活不下来的,毕竟我现在面对的是一个已经突破九火第八层的徒孙,后继之中武功最强的一个。
不过他这性子还要改改,这么动不动就想杀人可不是很好啊,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好了,最少在我恢复武功之前。
就在我死死的抱着白蔹庆幸着自己劫后余生的时候,一个冷冷的声音飘了过来,若说白蔹的冷是刻意为之的话,那此人的冷无疑是发自骨骼之中的彻骨冰寒,只听他说道:“浓情蜜意,好生羡人。”这本是夸赞羡慕的八个字,此时被他一字一字咬出来,却不禁让我打了个哆嗦。
本还想着他什么时候会来救我,此时我却是一百个后悔,来了一个已经够我头疼,再来一个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活着出去。
我抬头往白蔹刚才待的地方看去,高高的石阶之上,一紫衣华服之人傅手而立,昏暗的火光将其照的更加明艳动人,却也让人无法忽视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怒气。
我暗中呻吟一声,只恨不得从这里脱身而去,可现在上有虎,下有狼,走不走已经由不得我作主了。
“原来一个任嚣还不够,这一个又是谁?”紫冥悠闲的跨着步子从那高高的石阶上往下走,姿态优雅高贵如女王一般,不过那暗暗在宽大的袍袖内握起的手,就没他表面上那么平静了。
我明显感觉到身下的白蔹身子一僵,刚才他一掌打在水上,水花硼溅几乎灭了我这个方向的所有火把,而他此时又是背对紫冥,身子泡在水里与我纠缠不清,紫冥没有认出他也是情有可原,可这种因为远近而形成的视觉模糊,实在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就是了。
“你——”紫冥看到我浑身□的样子,脸色顿时难看的犹如锅底一样。刚才在水牢入口他只道这人是与人亲热,没想到这人连衣服都脱了,这么快的动作,要是他再晚来那么一步,只不定好事都成了,想到这里紫冥的不禁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如果面对我的赤身裸体紫冥感到愤怒的话,那么当紫冥看清我身下的人的时候,那表情就已经不足以用精彩来形容了。
“这个人是谁?”紫冥终究难以掩盖话语之中的尖刻,冷冷的问道。
“右护法死闯水牢似乎不妥。”淡淡的声音从我身下传来,我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决定还是不要插嘴好了,免得当了炮灰。
紫冥闻声,着实吃了一惊,看向水中与那人绞缠在一起的人,整个人顿时僵住,脸上神色数变,有难以置信、有疑惑、有受伤、有愤怒,可谓瞬息万变,最后却只剩下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带着青白的色泽含着嘲讽的意味微微冷笑,只是这些波动在那张脸上掩盖的很好,很好,以至于他可以瞒过很多人,可这些人应该不包括我和白蔹——
“不知师兄在此做何?”紫冥垂下眼睛,似乎他只是来串门的,而我也不是没穿衣服,白蔹也不是一身狼狈。
“师弟又来此做甚?”白蔹将我推开,整整衣服从水中飘出,身姿优美,落地的瞬间身上的衣服已经蒸干。
碧华(一)
我本打算跟着他上到岩石上;毕竟赤身裸体的呆在那寒水里头实在是不怎么好受;可我才朝白蔹的方向挪动了那么一下;就被紫冥揪住了脖子;下一刻本来还在水中的我成功的跑到了紫冥的身后;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竟然还是将我放到了冰寒刺骨的水里;于是我又从他身后跑到了他身前,我想离开却只是惘然;我明白了;这应当是给我的惩罚了;惩罚我背着他另觅新欢。
白蔹立即冷下脸色,虽然缺了半边袖子却还是掩盖不了他身上的无名霸气,洞里的温度再次降了十度左右,我也跟着打着细细的哆嗦,最后实在禁不住了,只得故技重施的往紫冥身上凑了凑,顺手拿了他庞大的衣摆擦了擦头发上好似随时要结冰的水。
紫冥恨的咬牙切齿却还维持着表面上的风度与白蔹交谈“师兄,此人多少也算是我的人,并不是什么教外人事,刚才没有说清楚是师弟的错,若没有什么事的话,师弟就告退了。”
紫冥说完就要拎着我离开,白蔹哪会让他就这么走了,一个闪身就挡在了紫冥身前,动作直如鬼魅一般,甚至连他的动作都没有看清楚的我下一刻又跑到了他的身后,比起白蔹来紫冥的武功显然还是差了一个档次。
“几日不见,师兄武功是越发厉害了,想来第七层已经运用自如了。
“师弟谬赞,堪堪过了第八层而已。”
紫冥显然吃了一惊,咬牙忍下冲动,狠狠的瞪向我“跟我走。”
我下意识的想要点头,却被身边的白蔹不冷不淡的插了一句“你想清楚”
我立即咽下了已到口边的话,吱唔了半天憋出一句“先给我件衣服吧。”这里实在是太冷了,再呆下去我老人家的身子骨可就真的吃不消了。
紫冥骤然听到我出声;满脸不可置信;随即明白过来自己一开始就被骗了;那看我眼神就好似要把我吞了一般;实在是害怕的紧。
比起紫冥的凶神恶煞、秋后算账来;白蔹却突然表现的平和起来。
白蔹平稳了一下呼吸,很是温柔的对我说:“这里确实冷了些,我带你出去换衣服。”
想也知道这样温柔的诱惑是陷阱,可我老人家实在是太渴望温暖了,一时间就被白蔹迷昏了头,傻呆呆的就跟着他的话点了头,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紫冥已经气的甩袖子走人了,地上的石阶都被他踩出了脚印,现在年轻人的火气就是大,我不无感叹道。
紫冥出了水牢,心里越想越气,随手将袖子里易容丹的解药砸个粉碎,却还是不解气的连带拍碎了一块假山石。
他就继续丑着吧,最好丑的没一个人敢要——冷哼一声,大步而去。
见紫冥离开,白蔹神色数变,最后看了我一眼,索性也一甩袖子走了人,我看着空荡荡的水牢,自己扒拉着湿衣服捂在身上,就知道他们两个是骗人的。
好在水牢的门大开着,我自己也不是走不出去,先回去找件干衣服穿吧。
哎,我合虚什么时候都变的这么狼狈了?我当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外面显然要比水牢里暖和的多,身上的湿衣在我走回銎玉园的路上已经半干,没有人拦我,却也没有人理会我,他们甚至都不关心我自己能不能走回銎玉园。
不过即使白蔹会迷路,我想我也不会迷路才是,这里毕竟是我的老窝,迷路的话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抖着半干的衣衫我跨进銎玉园的大门,在暗处无数人环伺的情况下,密道还是不要明目张胆的走的好,免的再被安个罪名关进牢里,那就真是得不偿失了,所以我只是挑拣了最近的路走,却从来没有想过我一个“外人”为何会对这里如此熟悉,熟悉到知道最简洁的路怎么走。
这是困在銎玉园中十几年的轻竹所办不到的,也不是初次进入幽冥教的琉璃所能够办的到的——
我的归来并不如我想像的那样了无尘埃,我本以为自己完全被忽略了,却不知晓这里还有这么多的麻烦在等着我,而这些人的由来却也只能用意外来表达,只能用荒唐来形容。
我扯着身上半干的衣服,看着眼前一屋子兴师问罪的“妻妾”们,只能望天无语,可怜我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这些人是何时确认我是他们共同的敌人的。
想我容貌尽毁,年龄又已然不小,身子骨也没他们来的娇柔,还是个确确实实的哑巴,他们何会以为我会分了他们的宠,分了他们的出路?谋了他们的富贵?这样的我按说应该对他们造不成任何威胁才是。
“轻竹公子这里果然是好地方”一个翠衣服的人淡淡的扫了一眼轻竹的屋子,对着满是灰尘且实在提不上华丽的屋子感叹了这么一句。
“你、你们想干什么?”柒瑷将瘦小的身躯挡在我面前,可攥着我的手却微微的颤抖着,满是冷汗。
我看的出他在害怕,却不明白为何他还要挡在我面前,这样娇小的他根本挡不住任何东西,也保护不了我,甚至说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梅公子说话何时也有你插嘴的份了。”翠衣人后面的小童大声的叫嚷了一句,柒瑷吓的立即矮了一头,我无声叹息,他这个样子想让人不欺负也难。
“轻竹公子为何不说话?哦,对了,忘了公子是个哑巴了,可惜啊可惜。”我实在难以从这个大呼可惜的人脸上看出半分可惜的样子。
“脸也可惜了,不知道是什么水土不服竟然将公子害成这样,梅七也当小心了才是。”梅七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一个小小茶罐嗅了嗅“这里竟然有教主最喜爱的银豪?轻竹公子果然比我们受宠的多啊!,相信公子也不应当在乎这些小东西才是,梅七就不客气了”说着那小的不能再小的小罐子就跑到他袖子里去了。
我却只能看着干瞪眼,好在我不是很在乎那茶叶,又想到那本就不是我东西,也没什么必须要回来的理由,也就没理会,可我这样“忍气吞声”的态度无疑助长了他们的气焰,只见这个拿我一个金笔筒,那个拿我一个湖州笔,最后连墙上的据说是谁谁谁的画也摘了去,比搬家的还利索,至于桌子上的脂脂粉粉,珠宝首饰他们更是不遗余力的拿个精光,最后连轻竹所剩下的几件能看的料子好些的衣裳也都拿了去,比之强盗那是有过之而无所不及。
“啊啊啊,对了对了,忘了问轻竹公子昨夜昨日春风一度感觉如何了?”
“只不知道右护法大人是否还会有所眷顾”
“哈哈哈哈”旁边的人也跟着哄笑起来,显然已经听说我被捉奸在床的事情了。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柒瑷冲上去就想将那些人拿去的东西抢回来。
那些人哪里理他,其中一个红衣服的上前就给了柒瑷一巴掌,那叫一个响亮,我深呼吸一口气,实在忍不住哐的一声打在了身旁的桌子上,比之刚才的耳光声那是要多响有多响,要多亮有多亮。
可惜依旧没有人会放在眼里,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梅七将手中的玉脂花瓶一摔“给你几分颜色你就蹬鼻子上脸了”拿脚踢踢地上碎成一片片的花瓶,嘴里冷笑:“真是对不起啊,一时失手它就碎了。”
接着又是几声哗啦声,一件件东西掉在地上,摔的摔,碎的碎,面对如此挑衅,我老人家成功的生气了。
一掌拍在刚才那张桌子上,声音比刚才的还要大,还要响,还要威慑人。
梅七显然也被我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微微的震住了,又想到外间对轻竹的传言,勉强稳定下心神,冷哼一声,正打算说什么,却只见我旁边的桌子劈里啪啦的响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然轰隆一声碎了,周围的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震惊的瞠大眼睛——
梅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看看地上的碎片,再看看我,手指颤抖的指着我,喉结上下来回鼓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能说出来,领头跑了。
他这一跑,其他的人更是不敢久留,一瞬间走的干干净净,我摸摸自己的手,盯着地上的碎片看了一会,咽口口水,这回这武功来的可真够及时的,就不知道何时他会再消失了——
柒瑷扯了扯我的衣袖,小脸兴奋的通红,只听他开心的大叫一声:“轻竹你好厉害,你怎么想到的?你什么时候把桌子锯断的,刚才真的好害怕……”
我抿抿嘴,我还说他怎么没吓昏过去,原来是以为我提前在桌子上做了手脚,不过他也不想想,我这刚从水牢里回来的人,哪里有功夫去做这些大丢脸面的事?
更何况我老人家是这么没德,会做这种下三烂的人吗?
“那轻竹实在是太放肆了。”梅七恨恨的将茶碗砸在桌子上,似乎又想到自己动作可能僭越了,赶紧小心的瞄了一眼上座的碧华,见碧华似乎在沉思什么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才松出一口气。
“你说他一掌打碎了桌子?”
梅七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有些畏惧,他咽口口水点了点头。
“这样你就害怕了?”碧华似乎对梅七所露出的畏惧非常不满意,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一旁,看着梅七说道:“那轻竹根本不会武功?”
“什么?”梅七瞬间跳了起来“可是、可是——”
“我已经派人查过了,轻竹决不可能会武功。”自那日他在衣服边角上发现轻竹两个字起,他就在调查这个人了。
见碧华说的如此肯定,梅七来回走了几圈,最后敲扇道:“你是说、他提前做了手脚?”
随即摇摇头,疑惑道:“不可能啊,我们去的时候他还没回来,怎么可能有时间做手脚?”
“他不是还有一个小跟班吗?”
梅七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立即肯定的想到柒瑷。
“不过,即使他会武功又怎么样?我幽冥教内难道还缺高手吗?”碧华没来由的笑了起来,梅七不由打了个寒颤。
“你、你不是只跟在教主身边吗?那轻竹容貌已毁,又是个哑巴,甚至还敢背着右护法勾人——”怎么能争的过我们?
“你见过一个惹的右护法不快,还能安然无恙的人吗?”碧华冷冷问道,更何况这个人还同时惹了教主……
作者有话要说:我已经对自己无语了;望天;又忘了他不能说话了。。。。。。。
谢谢大人提点=3=
碧华(二)
柒瑷停下脚步;迟疑的看向一旁不断倒弄瓶瓶罐罐的人;咬紧下唇;几次想要开口却终究没有能发出声音。
对着这样一个不停在周围乱转的人;我只能无声的叹息;如果再让他这么走下去;也许到明天我也别想把解药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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