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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仙了,就别来找我-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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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善若一听,笑说:“娘,我如今在仙岛上住,有宅院有仆从,几个仓房都是满满的,即便要出嫁妆,也是我自个儿出就好。何况——”何况龙公子他们哪里稀罕人间的财产,情理到了便是了。
  景母道:“你想添得厚些,那是你的事。若儿,娘家能给你的,你一定要收下。老父老母就你这么一颗掌上明珠,偏又生得命轨奇异,竟然嫁过仙人又再嫁龙神……唉,娘家在凡尘,只能给你这么些支持,你千万莫要推辞了。”
  景善若觉着心窝里暖烘烘地,遂点头应下,将票据一应收起。
  景母又把那暖玉取出,郑重地交给她:“还是要收敛好,知道么?将来要传给你女儿或是侄女。”
  景善若瞧着玉,发觉内中本有的温润平和之感已经没了,似是变成了一块普通的玉石。她摸了摸暖玉表面,并未将疑虑说出口,只顺从地将之佩戴妥当,藏入领口之内。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出来,吩咐准备午饭。
  家仆告知,龙公子与景父、景莅、明相、朱砂等人出门去了,没带仆从,也不让门口那些差役跟随,问几时回来也不说,只道午餐可以省下了。
  “咦,他几个是去哪里?”
  母女俩纳闷得很,索性不等他们,随便吃了几个小菜。
  过了晌午,景母又吩咐布庄的人来给姑娘量量身材,预备赶做一套喜服,这一天竟然还过得挺忙碌的。
  日头将要落山的时候,男人们(朱砂必须除外)回来了。
  景父匆匆进入居室,见母女俩都在,只点了一下头,就转身去找水喝,咕咚咕咚地灌了三大杯,才缓过劲来。
  “慢着些,今儿是去哪儿了?”景母笑呵呵地上前,替夫君顺顺气,又道,“我已把那几份地契给若儿了,作为嫁妆也还看得过去……”
  “嫁、嫁妆?”景父突然一惊一乍地应了声,随后又呛到茶水,咳嗽不已。
  景善若见状,也上前替老父亲拍拍背。
  景父把背上挂的褡裢取下来,“咔嗒”搁在桌上,喘着气对景母道:“你打开看。”
  景母诧异地瞧了瞧他,再拎起褡裢来。
  “装的什么啊?有棱有角,看着没多少,不想还这般沉重?”她纳闷地坐到床沿上,慢慢将那褡裢解开。
  顿时,四锭银元宝和六锭金元宝出现在景母膝上!
  ——那元宝个头硕大,每锭都是满满五十两重的!难怪褡裢被坠得线缝都裂开了半寸!
  “……”景母一时看得呆了。
  景善若瞧了瞧,不解地转头盯着景父。
  景母回过神,立刻冲景父道:“老爷,你、你这是去劫了官家的银库?还是抢了城西那钱庄啊!”
  景父又猛灌了一杯凉茶,出着大气说:“你家、女婿的、聘礼!”
  “啊?”景母大惊。
  景父想了想,立刻指着那金银元宝,修正道:“不不不,不是聘礼,只是定礼!”
  景母更是惊得张大了嘴。
  景善若笑道:“爹、娘,公子是龙神爷嘛,金银财宝自然是不会少的……”
  “也、也是啊……”景母惊魂未定地点点头,捧着那沉重的元宝,小心翼翼地移往床上搁着。
  景父喘着气,又道:“夫人,你以为就这么点?山洞里堆得跟小山一样高!光是金银,就装了好多箱!更别提珠宝首饰、人参鹿茸!”
  这下景母彻底被吓懵了,往后一仰,差点没晕死过去。
  景善若急忙上前给母亲抚着心口,待其将气理顺了,再慢慢地扶坐起来。
  她讪讪笑着,拿方才那同一句话宽慰道:“娘……公子是龙神爷嘛,金银财宝……”
  景母转头,拉住景善若道:“若儿你不用说了!”
  她呼地站起,将暗格里的契纸和银票统统拿出来,放在景善若手上:“全拿去!咱比不得龙神家有财,可是输财不能输阵!不可教人看轻了咱家姑娘!”
  景母又在屋内转了一圈,抱出自己的首饰盒来,一并交给景善若。
  “还有这个!”她从一本书中熟练地抽出几张银票,“你爹的私房钱,全拿去!拿去!”
  “娘!”“夫人!”
  父女俩无奈地望着景母。
  景母立在房中,嘎嘎地歇了好一会子气,才真正回过神来。
  “娘,不必给这么多的。”景善若上前,柔柔软软地摇了摇景母,笑道,“你做什么去与龙神爷拼财气呀?凡人就要有凡人的样儿嘛。”
  景母不好意思地转首。
  “为娘……为娘一时给吓糊涂了,那么多金银……”
  “唉,你娘跟了为父这许多年,就没见过多大场面。”景父挠挠头皮,过去与景母并排坐下,“女儿,你先出去与龙神爷处处罢,为父替你娘安安神就好。”
  “嗯。”
  景善若点头,退了出去。
  关门时候,恰好听见父亲在同母亲说“幸好你没去,否则一定当场就给吓得魂飞魄散了”,景善若禁不住轻笑出声,急忙关拢门扇,离开院落。
  龙公子在客房内等着,见景善若过来,急忙上前,担忧地说:“你爹见了定礼,似乎并不高兴,是不是给得不够多?”
  “没有,就是给太多了。”景善若嗔怪地捉住他的手,道,“我爹娘担心着呢,说自家哪有这么多钱财作嫁妆,要能配得上龙神爷的大礼才行……”
  “我几时要嫁妆了?”龙公子觉着冤枉得很,将景善若抱在腿上坐好,道,“这家的女儿便是多少金银都换不来的!只要令尊令堂点个头,再添十倍百倍,也没关系!”
  景善若却笑着,伸出指头点了点他的鼻尖:“说得你好像暴富之家一般,念及贵重之物,便只拿得出钱财宝贝!”
  “哦?”龙公子不解,“那还要拿什么?”
  “……你早就给了。”景善若故意不与他说个明白,扭头笑起来。
  “是什么?”
  “不告诉你!”
  朱砂隔着窗户偷听一番,与龙公子一样,她亦不懂得景夫人在说啥。
  明相则高深莫测地捂嘴直乐。
  待朱砂满头雾水地去问他,他也答说“不告诉你”,自个儿乐呵着,哼了小曲逛花园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打倒富二代!均贫富!

  天上地下

  景善若与龙公子住在景家的这段日子,景母是数着天数过的,既想女儿(和未来的)女婿多住几天,又希望两人早早回龙神爷的住处去完婚,莫要有什么变故。
  ——如此的女婿毕竟太难得啊!
  见景善若的喜服将要制成,她便赶紧催着做哥哥的景莅去衙门告假。
  景莅的新差事挺肥缺的,平时也没啥事儿忙,还很正规地配备得有车马差役等等供他使唤。他春风满面地出门,招了差役吩咐几句,就坐着车走了。
  一去好几个时辰,天色见暗,景莅还没回转家门。
  景母派了几个家仆去寻,回报说人在菜市,听劳什子新教宣法呢,听得入神,叫也叫不应。
  景母一看这还得了,立刻催着景父出门,把儿子领了回来,好一顿训。
  景莅回来之后人还有些恍惚,过了一刻钟时候,方清醒了些。他说刚才听宣法的教徒讲话,条条都是道理,记起新教到县衙里给当官的递过照应帖子,上头有人,就放心地多看了会儿宣法,谁知莫名其妙就被绕进去了。
  “若不是爹来拽了我就走,恐怕我这会儿真要入教去的。”景莅后怕地挠挠头。
  景父拉长着脸,训斥说:“少看热闹,祸事不扰!教了这么些年,还是学不机灵!看你妹妹多有出息!”
  景莅拱手,无奈道:“是是,谨遵家尊教诲……”
  “出了什么事?”景善若端着一碟素果入得屋内,笑盈盈地放在父母面前,“是时候晚饭了,爹娘和哥却都没出来,这是怎么了?”
  “无甚么要紧的,就是你哥贪玩,在路上耽搁而已。”景母说着,拉了景善若往前边去,“唉呀,龙神爷怕是等急了?”
  景善若道:“没啦,公子在外等过片刻,担心咱家另有安排被他错过了,才让我来问问。”
  顿了顿,她又意有所指地对景母悄声道:“公子说他不太敢与爹相处……娘,爹对公子太凶了啦!”
  景母笑起来,点头:“晚上为娘同你爹说说。让老爷管管他那臭脾气,莫要吓着了女儿的宝贝夫婿,如何?”
  “娘又取笑人家!”景善若不好意思地噘嘴。
  龙公子候在堂外,见景家人说说笑笑地来了,便快步赶到景善若身边,牵着她一道入内。他并未问起众人来迟的缘由,因此,景家人很快就将那档子意外抛在脑后了。
  到更深露重之时,龙公子起身,未惊动朱砂便出了外屋,从旁侧厢房内把明相叫了出来。
  好梦被扰,明相并无半句抱怨,只是纳闷得很:“公子爷,这样晚了,有何事召唤老臣?”
  龙公子说:“这些日子游玩得开心,但终究是要走的。”
  明相点头,静待下文。
  “明相,还记得景夫人那块传家玉么?”公子昱问。
  那块玉目前还在景善若身上,她第二次从母亲那儿接过之后,便遵从祖训,一直佩戴着,不再取下了。
  龙公子稍微有点怨念这事儿(明明已经送我了!),不过要紧的在后面。
  “上回那玉中脱出些灵物,入了我身。”龙公子道,“虽未觉察有害,可脑中似有怪异印象浮现,且一直盘踞不去。”
  “哦?公子爷,是何等印象?”明相严肃地问。
  龙公子面露尴尬之色,将景善若交给他的道经取出,道:“这经书,我不齿一读,可自从那灵物入体之后,经文要义,莫名地就了然于心?”
  “啊?”
  “更有那昆仑地形、上下三层,一清二楚……”龙公子恍惚道,“我甚至还知道……先父鼎王公的相貌!”
  明相愣在当场。
  龙公子继续吩咐道:“明相,你立刻回归墟王城,查找龙族经典之中是否有关于此玉的记载。”
  “公子爷,狱王爷布下重兵把守,那王城非是轻易进得去的啊!”
  “鼎龙族住岛地下,不是有秘道通往王城的么?”龙公子问。
  明相震惊,腿一软,竟然险些往后一坐瘫倒在地。
  龙公子见状,急忙扶住他,奇怪道:“明相,有就有,没就没,为何如此一惊一乍?”
  明相全身都在抖,不敢看龙公子的脸,低头战战兢兢地问:“公、公子爷……你是如何知晓……”
  “我说了。我从那莫名闯入我体内之物处,扩展了许多见识啊!”龙公子不解地扶着明相到一旁坐下,“明相,你怎么了?为何仿若突发恶疾一般,连面色都转青了?”
  “无、无事……”
  明相打着摆子,惊魂未定地说:“老臣、老臣这就启程,前往归墟一查那玉石来历。”
  龙公子瞧瞧他的神色,心中担忧,却又不便明言,遂起身负手:“罢了,不急一时,你且先回去歇着。”
  “是,公子爷!”明相应过,跌跌撞撞地回房去了。
  对于明相的反应,龙公子疑惑得很。
  翌日,他同景善若提起此事,两人皆是一头雾水。
  不过景善若在意的是另一桩。
  “唉,公子,你为何在这节骨眼上将明相老人家给遣走了呢?”于此,她倒是要责备龙公子的。
  “节骨眼?”
  景善若嗔怪地剜他一眼,转身道:“希望明相老人家能尽快回蓬莱,缺了他,这亲事就办得不热闹了。”
  “蓬莱?”龙公子愣了愣,随即了然,“喜服制好,可以回蓬莱成亲了?”
  景善若回眸,笑吟吟地点头。
  “当真?”龙公子双眼都亮了起来,急忙上前搂住她,“可否先穿给我看看?”
  “不成的,哪有成亲前就穿出来见你的道理?”
  “迟早都是要见的,我想看嘛!”
  “不给。”
  景善若笑嘻嘻地挣开他的手臂,绕到桌子对面去。
  “就看一眼!”龙公子认真地要求。
  景善若摇头。
  “那你只戴上凤冠就好,如何?如何?”龙公子说。
  景善若笑道:“无论你如何讨价还价,都是不成的。”
  “我是龙神,几时与你一介凡女讨价还价来着?”龙公子佯怒道,“还不赶紧妆扮整齐,乖乖给龙神爷看个周全!”
  景善若噗嗤笑道:“哎呀呀,这一出,莫非唱的是龙王抢亲?”
  “就是抢你这门亲!”
  龙公子说着,伸手去抱她,却被她给一扭腰逃开了。
  两人索性围着桌子嬉闹起来,一个逃,一个堵,追来闪去。
  龙公子与景善若玩耍,必然多多地让着她,否则,哪里还有她顽皮的份儿?可是教这女子得意过了头,也是不行的。只见他突然一个倾身,就越过桌子,把景善若给捞起来了,长臂一收,便把人带回怀里,牢牢地抱住。
  “啊!”
  追逐一番,景善若已是闹至面色红润、娇喘微微,在龙公子怀中略作挣扎,再抬首可怜兮兮地瞧着对方,显得更是娇艳可人。
  龙公子只觉自己被勾撩得脑中轰轰地响,不假思索地低头,吻了上去。
  这回窗外没人偷窥。
  可是,微风、树梢和飞过的小鸟,都看着呢。
  ※※※
  约莫七天之后,小伙子载着景家人,龙公子载着景善若,一齐飞回了蓬莱洲。
  原本,龙公子是想干脆就把景家众人接到蓬莱洲去居住的。
  可是景父景母都不答应,景莅也有自己的官职要做,将来还要讨房媳妇儿传宗接代,他们更愿意生活在人世间。
  “龙神姑爷,你时常带若儿回家门看看,那就已是比什么都妥当了。”景母如是说。
  龙公子只得作罢。
  他先请景家众人到蓬莱洲小住,如此,成亲时候,景善若还可以同娘家人哭一哭的。
  景家人坐在金阁车里,被送进景府,一路上嘴巴就没合拢过。
  尤其是瞧见路旁前来迎接的木缘国民时,连景父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景善若顽皮地拉着父亲,说这是女儿的好邻居,千万不能照书里写的那样,捉来吃掉。此时景家人全都只能愣愣地点头,回不过神了。
  到景府大门时,只见早已经得知消息的阿梅领着虎妖、道童和石仆立在门内,方丈洲人皆在门外列队相迎,气派非凡。
  景善若将两个小仙唤到身前,向家人一一作介绍。
  道童顿时换了副乖巧模样,对景母是奶奶、奶奶地叫个不停,听得景母心花怒放。
  景善若又瞧瞧门内,诧异道:“小草呢?”
  虎妖说:“小草啊,他在看护病人,说等会再来跟景夫人你赔罪!”
  “病人?”景善若不解。
  待她安顿好家里人,到小仙住处去看望的时候,才发现,仙草童子的床铺上,躺着金翅鹤。
  那仙鹤个头生得大,一双细长的鸟腿横在床铺外边,搭着仙草的小被子。
  仙草见景善若到来,匆匆起身给她倒茶:“景夫人你来了,快坐下,来喝茶。”
  景善若见他懂事许多,遂欣慰地接过茶杯,问:“这鹤鸟怎么了?”
  “不知,就是那日从天上下来开始,恹恹地,不飞也不叫,整天伏在地上,摸着身上都是凉的。”仙草童子担忧地说着,转头看了看金翅鹤。
  景善若也上前去查看。
  她伸手轻轻抚摸仙鹤的长喙,对方似是感觉到她的关切,也微微睁眼,只仍不动弹。
  “它吃了东西么?”
  “阿梅姐姐喂过鱼肉,它不吃。”仙草束手无策,“阿梅姐姐说,再这么三五天,它恐怕就要死了。”
  景善若安抚仙草道:“小草,金鹤大仙怎么会死呢,它只是需要时候调养一番而已。我会请药王司的修士来给仙鹤诊病,你放心好了。”
  仙草点头。
  金翅鹤默默地躺着,似乎连气息也收敛起来了。
  ※※※
  越百川睁开眼。
  他现在只觉着周身乏力,伤处尽如蚁虫啮咬一般难受,至于所处之地的阴冷潮湿,则显得无关紧要。
  瞧着落在不远处的冠帽,他暗暗叹了口气,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多亏了把他挂在石壁上的这两道锁链,他居然连整一整仪容也做不到。
  正恍恍惚惚地想着,越百川突然听见牢门传来当啷声,随后,一盏油灯移了进来。
  “道君,冷么?”竹簪女冠小心地走入牢房之中,尽量不让自己的裙角沾染污迹,“这囚室甚少使用,疏于打扫,还请道君忍耐了。”
  “好说。”越百川应道。
  虽然虚弱,却并不示弱。
  竹簪女冠将油灯举得高了些,挂在道君身后的墙上,随后捏着他的下巴,端详片刻,微笑道:“道君面色不佳呢,真令人心疼。”
  说完,她用指甲往越百川颈部划了一道血痕,后者闭目,不作挣扎,由着那血线流入衣襟之内。
  拭掉指尖的血珠,竹簪女冠从袖袋里取出一个小盅,拈出其中的一条小蛇,将其放在越百川的伤口旁边。那毒虫并不动弹,竹簪啧了一声,把蛇头硬埋入道君的伤口中。
  不一会儿,她放开手,任那蛇落下,只见其全身染血,在地上弹了几弹,竟化作一滩血水。
  越百川痛得唇色全失,却一声不吭。
  “试过多少种秘法,仍是老样子……即便是龙,也不敢轻易食你。”竹簪女冠望着他,轻笑道,“真是伤脑筋……”
  越百川冷然道:“我既已落在你手里了,你何不换出真身来试上一试?”
  “竹簪不敢啊!”女冠呵呵呵地笑了起来,“道君你向来狡黠,万一是使了何等伎俩,故意骗我显出真身来,那人家隐藏于昆仑这么多时日,岂不都是白费了么?这可就不划算了呀!”
  言罢,那道姑尖声而放肆地笑了起来,笑声刺得越百川耳中一阵阵地痛。
  他冷冷瞧着对方——这四十九世之前结下的血海深仇,无论是替旧部,或是替自个儿,仇都必定要报的。

  龙的嫁娶(上)

  明相回得极快,还从归墟带了东西出来,满满地,堆了整片云朵。
  他先牵着那朵云往溱北去了一趟,见景家人都不在,连仆从都放假归乡,只留了几个看宅子的,就知道众人去向了,赶紧奔至蓬莱洲。
  落地之后,明相连气都没喘,匆匆借了马车驾去景府,见龙公子。
  “如何,知晓传家暖玉来历了?”龙公子问。
  明相摇头,道:“王城内中几处经阁,守卫都不甚森严,老臣先后寻了个遍,一无所获。”
  龙公子想了想:“会否另有暗阁,收藏此类机要记载?”
  “若真有,那也必然是狱王爷在接管王城之后所建的了。老臣无从得知啊!”明相为难地答说。
  “嗯,辛苦你了,去歇着罢。”龙公子点头,吩咐立在旁侧的曲山长安排人手,送明相下去休息。
  明相受宠若惊,道:“公子爷,老臣不曾疲累,只是盼着早些将调查所得回复给公子爷知道,故而跑得急了些。”
  龙公子面无表情道:“明相,你早些歇下。明儿四更天,便要起了。”
  “啊?做、做什么?”
  也不知是何事心虚,明相问此话的时候,脑中想到了许多不祥之兆,脸色顿时发白了。
  龙公子奇怪地看了老人家一眼,道:“婚期已至,还是明相你替我与景夫人算的呢,喜帖也已请方丈洲诸位广发而出——莫非你忘却了?”
  明相一愣,随即恍然:“啊!对对!是成亲的好日子!若要赶在黄昏时分行人间昏礼,那龙族之礼,确实应当四更就开始筹备了!老、老臣匆忙赶回来,竟然一时将这事给忘在了脑后,真是罪该万死!”
  龙公子懒洋洋地动了动指尖,点向明相,道:“万死等等言语,明日不可说出。”
  “是是、老臣自然明白!”明相连连作揖,“老臣这就去歇下,绝不再耽搁分毫时候!”
  说完,他赶紧就往大厅门外去。
  到了屏风前,明相突然又站住脚,回身,拱手对龙公子道:“老臣糊涂啊,尚未向公子爷道贺呢!”
  说着,就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满脸是笑地高声道:“恭喜公子爷,贺喜公子爷!老臣愿尽福寿,换得公子爷与景夫人百年好合,千载团圆!”
  龙公子静静地待他拜完起身,答说:“多谢。”
  明相又欢喜地拱了拱手,这才退出屏风,开开心心地往后面去了。
  方丈洲人追出来,见其不是往同院旁侧的居处走的,赶紧叫住他老人家,说自个儿这就进屋去替他铺床。
  明相却摆手,说他还有事,想先往后面去一趟。
  “正巧,老夫不知景夫人正在何处,急需一人领路呢!”他说着,将方丈洲人拉着,一路同行。
  “学生也是不知啊……”那位修士尴尬地挠挠头,再请了石仆带路,两人这才找着了景夫人。
  景善若正与家人在一起,见明相找来,自然先问候一番。
  明相却请她借一步说话。
  “是这样的,老夫以为众人尚未移至蓬莱洲,故而是先回了一趟溱北,到景家那城里去看了看。”明相小声对景善若道,“景家没几个人,可是那门外面……”
  “怎样?”景善若好奇地问。
  明相瞧了她一眼,叹气道:“不知为何,挤满了乡民,说是什么新教算得景家将为众乡邻带来大难,要景家人立刻上教主法坛去商量对策云云……”
  景善若蹙眉:“有这事儿?我家里人可是甚少与人结仇的,为何会被莫名其妙之人挑中呢?”
  “景夫人,明天是你大好的日子,老夫本不应该拿此事烦扰于你。”明相道,“但既然见着了,老夫觉着,还是得告诉景夫人一声,以免景家众人过早回去,遭了恶人的道儿!”
  景善若点头:“老人家想得周到,婚期之后,我自然会再挽留家人一段时日,就请老人家届时派些人手,先去替我娘家人解决烦扰之事了。”
  “那是一定、一定。”
  明相说着,再与景善若讲了些吉利话,便赶紧去歇下了。
  那方丈洲的年轻人在旁侧听着,不怎么明白他俩的话意,回去问了曲山长。曲山长琢磨着事情有蹊跷,等礼成之后再办理,不知会否耽搁事儿,索性立刻就派出弟子前往溱北查探。
  傍晚时候,有受邀的嘉宾赶至蓬莱洲,石仆将众人一一安置妥当,不须方丈洲人劳心。
  到四更时分,众人起身,又开始忙碌。
  方丈洲人从停在耳岛的云朵上卸下重物,运送入景府内。这重物是明相从归墟带回来的,听说不止是真正够重,其价值也贵重得很,任中一件,在人间就是稀世的宝贝,跟龙肉一样,有,但是少之又少,见过真品的人,更是幸运至极——连做皇帝的,穷极一生都不见得看到过一回真品啊。
  “当心些,当心些摆放。”明相悄声叮嘱着。
  方丈洲众人忙了半晌,连山长也挽袖子上场搭手了,各个都累得够呛,才将仓房布置妥当。
  “明老相爷,你看,这等摆放,可算还成?”
  明相出了仓房大门,回首瞧瞧檐角和门楣上挂的大红花,贴的双喜字儿,开开心心地说:“嗯!往后此处可就非是普通仓房了,乃是真正的宝库啊!”
  众人也乐呵起来,纷纷点头称是。
  此时龙公子在何处呢?
  他正一脸僵硬地躺在榻上,拉直了身子、呃不、是躺平了身子,脸朝上,等朱砂给他打扮。
  “人间的新郎官都要好好妆扮的,因此,鼎龙族的公子爷更不能毫无修饰地就接新娘子去!”朱砂如此说着,捧起了自己的妆盒。
  她的梳妆用具,都是明相偶尔想起了,带回去给她过家家玩的。
  对于朱砂的妆扮手艺和用具的可靠性,龙公子深表忧虑,甚至可以说,是焦虑啊。
  可他自己对胭脂水粉什么的,更不在行,又听朱砂说那是凡间必备之物……唔……
  姑且一试吧。
  朱砂兴致勃勃地舞着眉笔就开动了。
  龙公子只感到自己的脸和脖子遭到各种无情进攻。湿的凉的软的硬的粉状的,“阿嚏”,真是只要朱砂手边有的,哪怕已经存了好几年自己都舍不得用,她也会毫不吝啬地、统统给龙公子抹上。
  后者发觉自己脸上多了厚厚的一层,挂着这妆,他连怎么笑都不会了。
  明相忙完自己那边,匆匆到府内来看看,一见龙公子顶着的妆扮,顿时差点没笑岔气。
  ——当然,在龙公子无言的凝目之下,他立刻收敛了笑意。
  带着一脊背的冷汗上前,明相道:“朱砂,你替公子爷画这妆扮做什么?”
  “我听说凡间人都爱画的。”朱砂回答说。
  明相道:“随俗是好事,可今儿个白日里非是凡间昏礼,哪里要按凡人的章法去办事?”
  “非是凡间昏礼啊?”
  “嗯!”明相认真地说,“公子爷即便要精心妆扮一番,也是得以龙形妆扮的!”
  朱砂似懂非懂地点头。
  龙公子对龙族的婚仪毫无印象,于是洗干净脸,愣愣地随着明相折腾。
  另一边,景善若是在景母屋内过这半宿的。她由阿梅服侍着,早梳妆打扮妥当了,眼下无聊,正偷吃坚果垫垫肚子。
  景母从外屋进来,恰好抓了个正着,责怪道:“若儿,都要嫁人了,怎么还如此无形状?当心你嘴上的红!”
  “唔。”景善若连忙将果仁放回碟子里,在床边坐得规规矩矩地。
  景母继续板着脸挑剔道:“你这孩子,即便是自己挑的如意郎君,心里欢喜,意思意思地,也该哭上一哭吧?”
  景善若吐吐舌头,说:“娘,上回出嫁前,我已将该哭的都哭尽了,你说好极好极,往后便再也不会流泪的。”
  景母听了,微微点头。
  景善若继续道:“既然如此,这回我不再循那旧习,才是正理。对不对,娘?”
  “这回啊,无论是在娘家,还是在婆家,咱家姑娘都不会再受苦了。”景母笑呵呵地说着,上前握住景善若的手,“知道为娘为何坚持仍要回溱北么?”
  “嗯?”景善若眨巴眨巴眼。
  景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和蔼道:“若儿,成亲之后,要与龙神爷相敬如宾,好生过日子。只是小日子再甜,总免不了有起争执的时候,对方又是龙神爷,你是凡人惹也惹不起……”
  “娘?”
  “你要记得,你始终还有娘家可以回的。”景母嘱咐着,眼眶略红,舍不得地又摸了摸女儿的手。
  景善若愣了愣,不禁低头,用手帕沾了沾眼角,再抬首笑道:“娘,你说这些,莫非是见女儿不肯掉几滴眼泪,娘不甘心?”
  景母闻言,破涕为笑,轻轻抚着景善若的脸,道:“唉,教你识破了。”
  景善若依偎在母亲怀里,撒娇一番,不肯起身。
  阿梅退到外屋静静候着。
  她打心眼里不愿意少夫人嫁给龙公子,可是又不敢说出口。连三少爷都没现身,她又能怎样呢,唉。
  正默默地想着,她突然听见外边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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