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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仙了,就别来找我-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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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刚走了几步,便觉得眼前莫名一暗,紧接着,整个天像是垮下来了般,唰地就黑了。
  “咦?”
  主仆俩抬头朝天空中看去,只见黑云滚滚,除此之外什么也见不着。
  “难道要落雨了?”阿梅大惊,赶紧去吩咐石人收衣裳,晾晒的食物也都要收进屋去。
  景善若则是纳闷地躲在门廊下,望着那黑云。
  空中隐约传来隆隆声,却没有电光,或许是远处海上落雷雨了吧?刚这么想,就见黑云突然下降,且往宅邸前门方向聚集去了,就如同有人拿了乾坤袋在门口吸风喝云一般。
  此时,石仆喀喀喀响着前来通报,说归墟龙潭公子昱来访,问夫人见是不见。
  “原来是龙公子?”
  景善若急忙叫住乱跑的阿梅,两人整理仪容,前去接待贵客。然而龙公子却不满,声明自己人身模样不是凡人能见的,命阿梅回避。
  既然如此,景善若想,由自己接待龙公子就是了。
  “公子请稍候。”她命阿梅将茶具送到花厅口,然后在客人面前煮茶相待。
  主客之间隔着珠帘,无法清晰地看见对方,但又并非全然瞧不见。
  公子昱并不多言,只是端坐在九层席上,冷着脸色闭目道:“若非朱砂频频叨念,你主仆二人之事,我本是已忘却的了。”
  景善若笑答道:“嗯,多谢朱砂姑娘挂念,多谢公子关切。公子驾临,蓬荜生辉,只怕招待不周呢。”
  “你这宅邸是如何得来?”
  “……仙人所赠。”景善若说。
  公子昱一听,便微微地动了动眉。
  他不悦道:“既是已有道君照料,哪里还轮得着归墟之人挂怀?待我回宫就责那朱砂禁足三月,以免再犯,失了归墟颜面!”说罢,起身欲走。

  贵公子是要哄的

  景善若一愣。
  龙公子似乎生气了,是自己不经意间说错话了么?
  她略一回想,立刻明白症结所在,急忙唤住龙公子:“公子请留步!是善若一时糊涂,明知公子你与道君有过节,竟还提起他……请公子息怒,勿要怪罪朱砂姑娘啊!”
  “我责罚归墟之人,与夫人何干。”龙公子并不领情,转身便走。
  景善若见状,忙起身拂开珠帘,跟了过去:“是善若惹公子不悦,应与朱砂姑娘无关才是。我与阿梅在此相依为命,本就少人挂念。朱砂姑娘的一片善心,感恩且来不及,怎么忍心连累她受责罚……”
  “哼!”
  龙公子并不接受这样的说辞,于是,景善若无奈又道:“求助越百川之事,我本也犹豫。想他那日与我断得决绝,如今我有求于他,不是自损颜面讨没趣?只是岛上凶险,听说还有吃人的巨禽……我实在很害怕,无奈之下,只得请他下凡来相助。”
  龙公子听了,便停住脚步,微微侧回首。
  景善若再接再厉道:“归墟中突发变故,虾兵蟹将冲撞公子洞府,定是受了别的龙神指使纵容。公子前去平乱立威,乃是正事,善若哪敢耽搁……”
  她说到这里,龙公子突然回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言道:“便是夫人求助,我也不是那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道君,此则想法,尽可免了!往后有事,你仍旧上香求告仙人去罢!”
  景善若冷不防被他一凶,顿时不知说什么好,抬袖半掩着唇,垂首不语。
  龙公子没再转头,更没继续往外走。他气鼓鼓地叱责过一通之后,等不到景善若的回应,见她低头不吭声,也没望着自己,便直瞪住她,冷着眉毛等待答复。
  过了一会儿,景善若还是没抬头。
  给这么一磨,公子昱心中那股子烦躁渐渐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来由的忐忑感。
  他将不那么有底气的视线移开,作势欣赏墙上那些平时绝不会入眼的字画,偶尔偷瞥回来一眼,瞧瞧景善若的神情。
  而景善若郁闷片刻,见龙公子还没离开,便又小心地试探说:“善若口拙,惹得公子频频发怒,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何谓频频动怒?”像早就等着她出声一般,龙公子反应极快,立刻斥道,“归墟众族之中,偏属我是脾性最平和的了。”
  “真、真的啊?”景善若诧异地抬头。
  那些龙神一个个都这样难伺候?难怪海里的虾兵蟹将也是脾气坏透了的。
  龙公子昂着头道:“哪有谁人敢在我面前放肆,何来比较?只是朱砂这样说了,我便听着罢了。”
  景善若哭笑不得,暗忖:朱砂眼里龙公子当然是十全十美的了,这种证言不可信啊……
  “唉,总之都是我的错,公子亲临,却招待不周,惹贵客不悦了。”她说着,侧身让到一旁,“公子若不嫌弃,就请允许我再奉上一杯赔罪茶吧?”
  龙公子见有了台阶下,便寒着脸回到座位上。
  待景善若也坐了回去,龙公子戒备地瞅着茶杯(啊这是什么真难喝的样子),不动声色地远离些许,道:“景夫人,你言说岛上巨禽威胁,是何来历?”
  “哦,是从木缘国民处听闻的。”景善若将小人告知的情况向龙公子说明。
  龙公子听了,不在意地动动指头,道:“改日我命其离开便是,谅妖族也不敢造次。”
  “那就太好了,我与阿梅都给吓得不轻呢!多谢公子援手!”景善若欣喜道。
  龙公子得意之下用指背碰碰杯子,但又立刻回过神,飞快地收了手。
  他清咳一声,板着脸说:“今日前来是为朱砂查探情形,既然景夫人在岛上住得习惯,我便命其住口了——那丫头成天念叨,扰我清静,实在是给明相宠得极坏。”
  景善若听出他有告辞的意思,急忙道:“公子为何不带朱砂小姑娘一同前来做客呢?我那小侍阿梅与朱砂姑娘结识之后,接人待物都学着了些,人也机灵起来了。要是能再看两位小姊妹玩在一处,我也欢喜的。”
  她这是真心诚意地在邀朱砂作客,但听在别人耳中侧重点却会不一样,更何况,是听在少与人来往的公子昱耳中。
  龙公子见她这样说,果断拿来与自己的托辞相比较,得出了十分敏锐的结论。
  他看着景善若,意有所指地回答道:“阿梅姑娘也思念朱砂?她俩若真契合,倒是不坏。”
  “是啊。”景善若也没多想,回以莞尔一笑。
  “可以,”龙公子便当场拍板,爽快道,“下次登门,定携朱砂同路。”
  说完,他自然而然地探出指头,碰了碰茶杯的外壁。杯中茶水立刻化作雾气,消散开去了。
  于此同时,龙公子动作一滞,表情也突然僵硬起来。
  景善若觉得有异,纳闷地唤了声:“公子?”
  龙公子缓慢地摆摆手,撑起身,摇摇晃晃往外走。
  “公子,怎么了?”景善若急忙起身跟上前。
  “无妨……归墟尚有要事,夫人改日再会……”龙公子挤出这么一句话,脸色已经转青了。没等景善若追上来,他已经抽身飞往门外,转眼之间,化作铺天盖地的黑云急速离去。
  “公子慢走——”
  景善若只来得及礼节性地呼一声,那黑云便已消失在视野中了。
  “奇怪?出了什么事呢,那样急……”景善若茫然地望着天际,挠挠脸庞,“希望公子与朱砂等人不要有危险才好。”
  带着对逃逸之龙美好的祝愿,景善若回到厅内,见石头仆佣正立在案边。
  “夫人,茶水?”那石仆简洁地询问。
  景善若点头,说:“凉了便倒掉,将茶具收起来就是了。”
  ——可惜她小心招待龙公子,自己泡的茶都没赶得及喝上一口呢,应该很美味的吧?
  愉快地离开花厅,景善若哼了小曲寻阿梅去。
  阿梅眼下在做什么呢?
  刚被要求回避的那会儿,阿梅失望地在廊下蹲了阵,叽叽咕咕地,抱怨龙公子怎么没带朱砂前来。不过没一会儿,她就把这郁闷劲儿给忘记了,乐呵呵地拎着小桶伺弄仙豆芽去。
  景善若找到她的时候,她还在盯着仙豆芽看。
  “阿梅,在做什么呢?”
  “少夫人,龙公子走了啊?”阿梅转头瞧了景善若一眼,又回到原本的姿势,认真注视着仙豆芽,“你看它,前几天长得那么欢,眨眼就能看见动弹——今儿的高矮怎么跟昨天一模一样呢?”
  她指了指旁边竖的杆子,上面有几道刻痕,是她量豆芽高度用的。
  景善若望了望,果然是没有再往上长。她笑说:“呵,你也不能指望人家一直抽条吧?总得缓缓不是?”
  “可是少夫人……”阿梅争了半句,却找不到说辞,只得噘嘴望那豆芽。
  此时石仆又来传报,说外边有人等候已久,但在知道有客先到之后,主动要求暂不通传,到现在确认龙公子走了,后来者才又让传一声。“夫人,见是不见?”
  “报的名号是?”
  石仆道:“来人报说,是客居昆仑堞的岳卿上人。”
  岳卿上人?
  那不是跟竹簪女冠同伙的家伙么?
  景善若神色一凝。虽然岳卿上人对她的态度可以说和颜悦色,甚至还诸多照顾,可是,她绝对不会忘记此人的立场:岳卿上人是临渊道君与竹簪女冠的好友,却不是越百川和景善若的朋友。
  他此次来,是要做什么?
  阿梅不知道岳卿上人是谁,但看景善若的脸色,觉着是不妥之人,便对石仆说:“见什么见?日头都快要落山了,不要让那人进府来!”
  此时景善若抬手轻拍阿梅的肩,道:“阿梅,不用担心,让此人入内也无妨。”
  阿梅担忧地问:“少夫人,当真没有关系么?那人躲在外边,等龙公子走了才出现,这么偷偷摸摸地,一定是坏人啊!”
  “坏人倒不至于……唉,一言难尽。”景善若摇摇头,对阿梅道,“来的不是凡人,是位神仙,你可别胡乱讲话。等会儿上了茶水,就退下,知道么?”
  阿梅攥着拳头,紧张地说:“少夫人,既然又来神仙了,那咱就把三少爷、呃、把仙君大人请下来好不好?不然,阿梅真怕出什么事——”说着,她就又瘪了瘪嘴,慌得要哭了。
  景善若却笑起来,安慰她道:“能出什么事?这位神仙可是百川的旧友呢!你莫要瞎操心了,快去准备茶水点心。”
  阿梅仍是放不下心,但也毫无办法。

  仙豆芽……

  却说景善若与岳卿上人打上照面的时候,发觉对方气色不如前些日子,观其神色,似有什么事情挂心、焦虑难安。不过这与她无关,她只寒暄两句,客客气气地请上人入座。
  阿梅端了茶水素果入厅,摆放妥当,请仙人享用。
  岳卿上人不解其充满敌意的目光是为何,只得装作没留意。
  他与景善若闲谈一会儿,夸了夸这座宅子,也不问来历,便抽空跟景善若说:“景夫人,敢问你可知晓道君下落?”
  “啊?”景善若一愣,“不是与仙人同住在昆仑山上么?”
  岳卿上人面有难色,应道:“呃、说来也理当如此……只是……”
  听出他话中的迟疑,景善若问:“怎么,道君不见了?”
  “倒不是失踪,只时常不知去向,而后却又是会回昆仑堞的。道君登临昆仑外界二层的祭礼尚在筹备,事主动辄不见人影,真有些尴尬啊。”岳卿上人说起这事来,视线游移开去,显得格外难堪。
  景善若闻言,再见其不自在的神态,心知岳卿上人必然是受了竹簪女冠的拜托,前来找她要人。这真是为难他了,但景善若也不是好欺负的,更受不得人背地里说三道四。
  “怎会如此呢?”她略显疏离地评议说,“仙山上的事儿,我是不懂的。但若祭礼实在重要,那仙人可得与道君认真谈谈,让他暂时莫要去别处吧?”
  “嗯,夫人说得有理。”岳卿上人见她如此表态,明白是在暗示这与她无关了。他本想就此作罢,但念及另一人的叮嘱,只得又硬着头皮说:“夫人近日没有见过道君么?”
  “他是天上的神仙,哪里还记得我这凡人。”
  景善若叹了口气,避过对方的问题,故意说出引人误会的言语。
  岳卿上人却不信,和和气气地摇头道:“景夫人说笑了,能住到蓬莱洲上,那也是得有多少神通与仙缘的。”
  “哪里是我的神通啊?”景善若笑说,“提起来,就怕仙人你生气。送我来此地的不是别人,正是上回载我上昆仑见百川的那位龙神。”
  “哦?”岳卿上人意外道,“夫人倒是受鼎王公之子多番照顾了。”
  他对景善若说,那日道君出关,施法将她送回下界之后,转头就与盘踞于昆仑堞的神龙对峙。
  后昆仑外界第二层的神仙被惊动,下来调解,指出神龙与道君所辖之地都是汪洋之处,在昆仑重地因私怨斗法,未免说不过去。于是二者另约了地点相战,各自飞出了昆仑。
  没半日,道君毫发无损地回来,说那龙神畏战逃逸了,寻其不得。道君自己也是仓促出关,还需调养生息,故而没有追去归墟与那龙神一决高下。
  ……这桩乱子暂时就这么平息了。
  景善若听了,颔首道:“原来如此,能不动干戈,就是好结果了。”
  此事与她所知的略有出入。
  虽然龙公子确实有伤在身,但按理说以他的傲气,怎么会做出道君所说的事儿来呢?哪怕是带着伤,龙公子不也一样敢上昆仑去挑衅么?
  他没道理约战之后食言逃走的。
  那……难道是越百川说谎么?
  景善若敛目暗忖:此事与自己无关,思虑无益,还是先打发掉岳卿上人为好。
  她对岳卿上人解释道:“我在此处受龙公子多方照顾,是因过去曾有恩于他。说起来,倒是与百川没有多少干系。幸得龙公子恩怨分明,并不将仇恨波及道君前身的家人,我才能在这仙岛上,过舒适的日子。”
  岳卿上人点头,表示说:“可憎之人,也有值得钦佩之处,何况是龙神呢?夫人尽管放心,龙神不曾与人共处,尚且这般大度,仙家岂能落在其后?夫人安居于此,若是有何种短缺,请焚香上告,只要诚心实意,定无求不得之事。”
  “嗯,多谢仙人指点。”
  景善若笑着应酬一番,心中暗道哪里还有什么短少的?满仓米粮布匹绫罗,已经多得用不完了,只可惜不能拿出去施舍与贫穷之人——因这岛上实在没别人啊。
  ……不过,需要帮忙的倒真有一事。
  她对岳卿上人道:“对了,不知仙人有否听闻过仙人籽?据说是仙家布洒于蓬莱之物,可生出花草仙来?”
  “确有此事,但少闻结果,众仙皆是百年难遇一名小仙啊。”岳卿上人自嘲地笑笑,“夫人你看,在下亦是孑然一人,连个端茶送水的小童也没有,又不能如同竹簪一般……呃。”说得兴起,险些讲出不妥的闲话来,岳卿上人及时住口,面带歉意地冲景善若笑了笑。
  景善若回以理解的一笑,说:“其实,有一粒仙籽落在寒舍,如今已然生根发芽了。”
  “啊?此话当真?”
  岳卿上人大喜过望,急忙请求景善若带他前去看看。
  按他的意思,若那仙籽真能生好了,养得出来草仙,那他就拿了授徒礼来,先定下,免得被别的仙家抢走。
  景善若见他说得恳切,便答应下来,带他去看望那仙豆芽。
  阿梅见他俩出了厅,便寸步不离地跟在景善若身侧,同时警惕地盯着岳卿上人,那双小眼睛里都快要喷出火来了。
  岳卿上人不明就里,想不出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景夫人的小侍女,只得拿出一贯的好脾气,冲她笑笑。
  阿梅瞪他一眼,拽着景善若的衣角:“少夫人,这是要去哪里?”
  “仙人说想见见你我种下的那株仙芽。”景善若解释道。
  “不能给他看!凭什么啊?”阿梅立刻叫了起来。
  景善若眉间一皱,轻声呵斥:“没规矩!仙人面前放肆什么,成何体统?方才我与你怎样吩咐的,都忘记了?”
  阿梅给她一训,顿时捂住嘴,低头不说话了。
  景善若呵斥过阿梅,又代其向岳卿上人致歉,说阿梅年纪小,不懂事,请仙人不要怪罪。岳卿上人苦笑着挥挥手表示没关系,然后亲自同阿梅解释,说只是想看看仙人籽长得如何了而已,因那种子其实很挑剔,不好养的。
  “挑剔么?”阿梅不以为然道,“可是咱家里这颗好养得很呢……”
  岳卿上人听了,更感兴趣,面上也显露出欣喜之色。
  但是,当他看到仙豆芽时,却大为失望。
  “景夫人,这样种育是不行的……”
  他沮丧地上前,扶了扶仙豆芽的圆叶,收回手时候,指腹赫然几道血口子。
  “咦?怎么会?”阿梅惊叫,“它从来不咬阿梅和少夫人的啊!”
  岳卿上人使了个仙法将伤处消弭掉,然后遗憾道:“这倒不是咬……只钩挂伤人而已。仙人籽是要生在水中的,若不然,便会吸收大地戾气,长出锐利的倒勾,将来也就成不了人形了。”
  阿梅一听,急道:“你说仙豆芽长不出神仙来了?”
  岳卿上人点头。
  “怎么会这样呢?”阿梅难过地瞅着仙豆芽。
  景善若虽然也失望,但却没这么难过,安慰阿梅说:“没关系,仙籽不长成神仙也无妨啊,你我依然可以好生爱护它,看它开花结果,说不定能长出来一棵参天树呢?”
  阿梅噘嘴望了景善若一眼,她知道夫人只爱读书,缺乏常识,却不想连是树苗还是花苗都认不出。
  但想想,事情确实也是少夫人说的这理:长出个花草仙子到处跑,或者安安静静地做一株草,对于那枚种子来说,不都是好好地过活么?做人的,何必强求一株草呢?
  阿梅就大叹了一声,蹲在仙豆芽前面,道:“嗯,少夫人说得对,正巧这篱笆也不用拆了,改天再搭个小棚在旁边,看它会不会攀。”
  岳卿上人却说:“既然二位有兴致伺弄花草,那我回昆仑之后,与主事的上仙商量,看能不能送些仙草种籽来贵府,委托二位代为栽培?”
  阿梅不满地嘀咕道:“仙家要招人,为何不下凡间去找,偏要种些花草出来?”
  “小姑娘,你是不明白。如今仙家,多是仙妖混杂相处,妖物成仙者,不过是改了个名头而已,身上妖异之气断绝不尽。”岳卿上人好脾气地解释说,“此等妖仙,与飞升成仙之人者相处尚可,与提携入仙界的人相处,则对后者的生气损害极大。是以,即使是凡间的有缘之人,仙家也不能贸然邀上昆仑去。故而……”
  阿梅听得云里雾里,若说方才是不明白为何仙人要种花草,现在就是不明白自己为何要问对方了。
  她急忙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再跟岳卿上人说话,转头躲到景善若背后去。
  景善若却想到那竹簪女冠,据说其本是一枚簪子,也就是妖怪了。那对方招了越百川去,会不会对百川的生气也有伤害?
  她如此跟岳卿上人提出,后者便道确实如此,但越百川服用仙丹又受点化,道君四十九世神脉归体,自然不再受妖气所侵。
  景善若颔首,没有再说什么。
  然而,岳卿上人却想起了另一事。
  他道:“说来奇怪,道君出关前那道邪气,究竟是何来历?按理不应如此。”
  “或许是看错了罢?”景善若歪着头道。
  前后都是岳卿上人在警惕而已,她是一点没觉着异常的。而且越百川出关之后,岳卿等人并未察觉再有邪气,不就好了嘛?疑神疑鬼对百川可没有益处。
  岳卿上人回头道:“嗯,或许只是错觉,我多心了。”

  一夕之间

  岳卿上人告辞出来,待相送的景善若等人回府、关上大门之后,方又长叹一声,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柄拂尘,扫了扫自己身上的尘灰。
  “惨呐,景夫人也非易与之辈……”
  他转头正向往岛外去,却冷不防瞧见自己身后立着一人。
  “啊!”吃惊之下退了数步,再仔细一看,原来是越百川。
  岳卿上人忙抚住心口,抱怨道:“道君,你怎突然没声息地出现,真要吓死小的啊?”
  越百川站在阴影中,面无表情地看着岳卿上人,负手问:“岳卿,来此何事?”
  还能有什么事?你那位女冠想给景夫人一个威慑呗!
  ……当然此事是不能告诉道君的。
  岳卿上人挠挠额头,回答说:“呃……是为仙人籽之事而来,不想,这仙岛上的宅邸,住的却是景夫人啊!道君,此事你竟然相瞒,当真不将我看作友人了?”他上前,意有所指地挑起拂尘尾部,戳戳对方的手臂。
  “唔。”越百川模棱两可地应了声。
  见他似是不悦,岳卿上人在心中大呼无奈,又勾住越百川的肩膀,诚恳道:“道君放心,在竹簪面前,我是不会多言的。你自己保重,才真正要紧。”
  越百川眉间一动,抬眼瞥对方,说:“她知道了?”
  “怎能不知呢?”岳卿上人笑道,“你瞒了女冠,是低估其气度,抑或低估其道行?”
  越百川敛目。
  他说:“问心无愧,何来相瞒,更何来所谓低估高估?女冠若是开口向我问起,也就罢了,偏又如此。”
  岳卿上人听了,神色更为轻松,笑道:“哈哈哈,既然如此,那就是小弟错估道君了,在此先陪个不是。”
  越百川摆摆手,转身沿路朝岛外去。
  岳卿上人会意道:“也对,先离开罢。再逗留片刻,那些个恼人的岛民便又要投告上苍,说神仙觊觎蓬莱灵脉了。”
  越百川略一转头,说:“你我走远些再起云,以免给府中人瞧见。”
  岳卿上人也作势回头看看那豪宅,戏谑道:“不知道君这是送客呢,还是同行?”
  没好气地咳一声,越百川正色:“本不为主,何言客?自是同行。”
  “喔……”岳卿上人明显不信,只摇着头跟上去,“道君,你时常数日不见踪影,竹簪女冠担忧得紧呢。”
  越百川不吭声。
  岳卿上人又道:“幸好我尚未将异样之事告知女冠,否则,只怕她将是坐立难安啊!”
  “异样?”
  “是,道君,你自个儿或许都不知晓罢?”岳卿上人笑说,“那日出关之前,我恰好见着道君修行处溢出邪气魔流,而且,对方似是功力不差的角色呢。可奇怪的是,一转眼,那邪气便消失不见了。”
  越百川停住脚步,回首看岳卿上人:“岳卿,你是指,昆仑上混入了魔物?”
  “谁知呢?”岳卿上人思索道,“或许受道君闭关的香氛吸引,不自觉便潜了入去?但女冠却并无觉察……”
  越百川想了想,问:“竹簪知晓此事?”
  “不知吧?我并未与她提起过。”
  “那还有谁知道?”
  “当时在场的,可不就剩景夫人了么?”岳卿上人笑指身后的丛林之间,他望望那庭院,赞叹道,“道君啊,你可真舍得布置。这般奢靡,堪比凡间贵极之家了。”
  “……”不随他起舞,越百川若有所思道,“除景夫人与你之外,再无第三人见着那邪气?你不曾告知旁的仙家友者?”
  “嗯?那是自然!莫非道君眼中,岳卿乃嚼舌小人?我只与景夫人提起过,同是在场之人,她却认为——”
  岳卿上人话说到一半,刚要回身,突感背心处遭受重力冲击,呼吸一滞!
  迟疑之间,低头便见,自己心口处,半截碧玉雕的剑穿刺而出!
  “没告知他人就好。”
  越百川持剑微笑。
  ※※※
  阿梅提了衣篮从院里出来,蹦蹦跳跳地到井边去。
  说起来,这宅院真是大得不像话,想当初她住在村里的时候,那是整个村子合用一口井的。就连进了越家,家宅的下人,也是与城里西头的居民合用一口井的。只有越家主人才能用自己打的井取水喝,每年还要多交好些税。
  ——而现在,这座宅子里竟然有三口井!
  其中一口专门供人喝的甜水井,搭了漂亮的白玉亭子相配,老远就能看见井口往外流仙气,那叫一个美……另外两口也不逊色,冷暖各一,打出来的水清澈得让人不忍心碰,伸手进去泡一会儿,指头上的旧伤疤什么的就会自己消失掉!
  “所以说,三少爷想得真周到!”
  阿梅美滋滋地跑到井边,放下篮子,让守在一旁的石仆过来帮忙打水。
  趁着空闲,她伸个懒腰,坐在井沿上歇息。(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此时,整个仙岛突然颤动了起来!
  “哇啊!”阿梅吓了一跳,赶紧抱住黄木架子,以免摔下井去。
  待震动停歇,她立刻惊慌地朝主人院落跑去,生怕景善若给摔着砸着。可是,一出小院的门,阿梅便惊呆了。
  宅邸外面大约一里远的地方……
  那儿,原本就有座山的么?
  “呜哇!少夫人不好了,天上掉了座山下来啊!”阿梅啊啊啊地大叫着,跑得更快了。
  冲到门廊拐角处,她砰地一下撞到了什么东西上,跌了个仰面朝天。
  睁眼一看,是越百川。
  “三少爷!”她本就还没改得惯口,慌乱起来,更是记不得仙君道君之类的称呼了,只一个劲儿地扯着越百川的袖子叫少爷,“三少爷不好了!天上掉了座山下来!差一点点就把这宅子给压到了啊!”
  越百川微笑,躬身安抚道:“我知道。莫怕,不会再有山岳落到仙岛上了,你尽可安心。”
  阿梅见他这么温和,心中顿生亲切之感,对越百川说:“三少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少夫人呢,怎么没叫我过去伺候啊?”
  越百川有些疲惫地摇摇头,说:“刚刚回来,还没见着善若一面呢。”
  “……啊!那就是说少夫人还不知道了?”阿梅猛地想起景善若的吩咐,急忙道,“不成不成!三少爷,你得到大门外边去跟那些石头人要求通传,等少夫人答应让你进来了,才能进院内的!”
  “啊?”越百川一愣。
  阿梅却已经轻轻推着他,要他转身出门去了:“快到大门外边去啊,不然给少夫人发现了,阿梅也要被训上几句的!”
  “……好罢好罢(难道这不是我做的宅子么)……”越百川无语地一转身,消失了。
  不一会儿,石头仆人似有感应,十人全都往前厅集合去。
  阿梅则赶紧奔往少夫人居处,不由分说替她翻了最好看的衣裳出来,又手脚麻利地挑拣漂亮首饰给景善若戴上。
  “阿梅,你这是做什么啊?”景善若不解,见阿梅忙进忙出,便任由这丫鬟摆弄,瞧她到底要打扮个啥样子出来。
  阿梅摇摇头,神秘兮兮地吐舌道:“少夫人,待会儿你就明白啦!”
  正说着,那边石仆就已经到了,恭恭敬敬地通传说,临渊道君求见夫人。
  景善若听了,意有责备地瞥阿梅一眼,后者嬉皮笑脸忙活着,压根不受主人威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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