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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社会女酋长 全-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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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手们面色一变，有了代入感。
常慧慧见他们听进去了，继续说道：“如果，今天是你们中的一个伤残了，族人们也想着劝着你们离开部落到森林里自生自灭，你们是什么感受？还有不是猎手的族人们，将来你们老了，你们是不是也准备自己走进森林里喂野兽呢？”
族人们动容，他们还真没想过自己老了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我们勤勤恳恳了一辈子，到老了却是个被族人被孩子们抛弃的下场，那么我们这么辛苦是为了谁？”
常慧慧这么说是有根据的，各个部落里除了族长之外，别的不能做事的老人通常会被抛弃到森林里，有的部落还有固定的抛弃场所。那些老人就在那里默默等死，或被野兽吃掉，或慢慢饿死，等下次族人再来抛弃老人的时候，就把上次的尸骨抬回部落安葬。
最后一句话让族人们的脸色都变了起来，这是部落的惯例，他们只是按照习惯习俗去做而已，如今这么一想，还真觉得人活着没意思。
当然，常慧慧本意不是让他们产生消极的情绪，她见大家脸上都露出悲色，目的达到，换了悲伤的语气，提高声音说：“如果从我们开始就给孩子们做个好榜样，孩子们以后就会这么对待老了的我们。族人们，无论是伤残的族人，还是老人，他们为部落献出了自己所能献出的一切，我们不该如此残忍地对待他们呀”
这样的演讲常慧慧学生时代不知做了多少，但是真正处在这种环境下讲出这番话来，她自己也是激动不平静的。
“所以，我强烈地要求留下这位猎手，这位猎手虽然腿残疾了，但他还是能做很多事情，而且就算他什么也做不了，我也不想放弃他。我一个人的意见不能代表所有人的意见，等吃完晚饭之后，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做个表决。陶，你同意吗？”常慧慧转向低头不语的陶。
陶看了一眼感动得稀里哗啦的猎手，眼里也浮起了泪光，她缓缓起身说道：“不用等到晚饭之后，我同意慧慧的说法，我个人同意留下猎手。”
常慧慧几乎要为陶的深明大义鼓起掌来，族人们也欢快地叫出来，当即大部分人都表示同意猎手留下来，而那小部分人反对的声音有的没发出来，有的发出来却被激昂的赞同声给淹没了。常慧慧不禁觉得原始人也有可爱的一面，他们虽然看起来野蛮，但是只要说通了道理，他们就会相信你。然而，这也说明他们除了在信仰的问题上之外实在太好骗了。
伤残猎手激动地跪在地上给常慧慧磕头，常慧慧生生忍受没挪屁股，她要真动了那猎手八成以为她不待见他。
常慧慧的这番演讲让猎手们在部落里的日子好过得多了，孕妇们在发食物碰到肉多的时候也会多分给他们一点。这笔功劳又记在了常慧慧的头上。
常慧慧给伤残猎手起了个名字叫“阿强”，希望他能像名字一样坚强，而有了名字的阿强顺理成章地管理起养殖场，他的主要任务就是给动物清理粪便，兼或喂喂草之类，做完了这些事，他还是老实地呆在墙角里磨石器。猎手们对待阿强的态度也友好起来，毕竟常慧慧几次三番的挽留都是把阿强描绘成一个英雄的形象，而且他们以前还是“战友”。阿强依然腼腆，少言寡语，却比之前多了许多生气。
这一日又轮到霍农带队出发去打猎，临走前，卷角羊部落的一个猎手给他们族长带话：“我们部落唯一的陶罐打碎了，族长让我问问能不能用这次的猎物和你们交换一个陶罐？”
虽然陶部落不制做陶罐了，但是陶部落的陶罐始终是所有北岸部落中最多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部落提出要跟陶部落交换陶罐了。
陶一如既往地回答：“我们不做陶罐了，不交换。”
常慧慧却心中一动，等狩猎队出发后她对陶说道：“我们的兽肉在南岸诸族里很受欢迎，我们可以用兽肉跟他们交换陶罐啊。”
陶想了想担忧地说道：“那些部落恐怕不欢迎我们吧。”
“我们失手杀了瓜瓜部落的族人，他们都同意我们交换在他们的森林打猎了，其他部落更加不会不欢迎我们的。”常慧慧分析道。
陶一想也对，她胆子向来大，就问：“那么制陶的部落在哪里呢？”
常慧慧见她也有这个心，笑道：“我们不知道，可以去问瓜瓜部落，瓜瓜部落总是知道的。”
陶一拍脑门，可不是吗？狩猎队每次回部落都要去一次瓜瓜部落。当即她就要去追回狩猎队，常慧慧瞧她心急的样子暗中好笑，连忙拉住她说道：“急什么，下次去问也一样。”
过了两天，采集队碰到了采集野果的飞人部落，常慧慧趁机把这件事跟阿飞说了，让他仔细问清楚哪个部落做陶，具体在哪个位置。阿飞一一答应下来，再三承诺一定会把这件事办好，脑袋却低垂着不敢看常慧慧。
常慧慧见他这个样子，知道上次的事对他打击太大了，就说道：“阿强在我们部落过得很好，你不用自责了。阿飞，如果你真的自责就好好保护现在的猎手吧。”
阿飞连连点头，他知道不是每个猎手残疾之后会像阿强那样好运有个常慧慧为他说话。他之前因为对阿强颇多关注，也知晓了常慧慧费了大力气，甚至与陶争吵才保下了阿强，便对常慧慧感激地说道：“慧慧族长，这次真是谢谢你了，不然我会愧疚到死的。”
常慧慧笑了笑：“都过去了，以后会好起来的。”
过了一个多月，霍农和阿飞轮流从瓜瓜部落和光部落打听消息，终于弄清楚了南岸制陶部落的情况。像这样重要的部落在诸部落中自然很有名，就像曾经的陶部落。
原来南岸制陶的部落不是别家，正是一字眉女酋长的部落，她管理的部落足有两百人口左右，比陶部落原来的规模还大。常慧慧倒没有很意外，大河边上的事情历历在目，一字眉女酋长地位如此与众不同，自然不会是平凡部落的酋长。
第069章 南岸狼族
在秋季来临之前，常慧慧征询了几个急需要陶罐的族长，让两队狩猎队共同开展一次狩猎，猎获了足够的野兽肉，便带着四个族长和兽肉并阿飞的狩猎队一路打听红斑点狼族的聚居地，终于找到了南岸最大的陶部落，即一字眉女酋长的部落。
而霍农则带领另外一组狩猎队待在部落里守护，顺便在此期间多多采集和储存草药。
各个部落即使不用陶罐煮饭，也需要陶罐祭祀。常慧慧听说了各个族长非要陶罐不可的理由时哭笑不得。
众人停留在南陶部落（即南岸陶部落的简称，与陶部落区分）的小山包外面的森林里，常慧慧让阿飞带领十个人解下武器前往南陶部落，请示一字眉女酋长他们是否可以进入南陶部落的领地范围。
不多大一会儿，阿飞和猎手们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慧慧族长，南陶部落就在外面采集，我们刚好碰到他们，那位采集队长让我们在这里等着，他们回去通知眉酋长。”
阿飞经常与瓜瓜部落和光部落打交道，南岸的语言已经听说得很顺溜了。原本两岸的语言有共通的地方，而且词语少，狩猎队不少人会说“双语”。
常慧慧正抱着竹筒喝水，这是她让人到竹林里砍伐粗壮的竹子经过打磨制成的，现在全部落人手一个。听了阿飞的话，她放下竹筒，等了一小会儿果然见有人影躲躲闪闪地出现在大树后面，她便想到这一路上问路时，各部落对他们的态度既有惊惧，也有厌恶，不过还好，更多的部落与他们坦然相处。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虽然这种结果建立在他们欠人家的兽肉上。
“原来是慧慧族长亲自来了。”须臾间，一个个子相对高大的女人转过大树，直直地向常慧慧走过来。
常慧慧对这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有点印象，当初大河边上这个女人一直扶着一字眉女酋长，从来不多话，唯眉酋长的命是从，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下一任部落酋长了。
她不敢拿大，赶忙从石头上站了起来，笑道：“我正是慧慧，想要和你们部落交换陶罐，不知道眉酋长允许我们去你们的部落吗？”因为大部分人都叫她“慧慧”，所以，极少有人知道她姓“常”，毕竟她的名字相对其他族长的名字来说太长了。
来人微微皱眉，似犹豫了一会儿展眉说道：“我们部落的陶罐才交换出去，现在倒是有陶罐可以交换，但是这些陶罐是要等到冬雪之前交换过冬的物品的。慧慧族长，恐怕你们这一趟白来了。”
常慧慧笑容一滞，如果是个现代人跟她说这些话，她肯定以为人家说的是推托之辞，但是出自一个原始人之口，那就有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可信度。
她正要说些什么，来人的身后就传来她过耳不能忘的一字眉女酋长的声音：“茶（嚓？），既然慧慧族长亲自来了，我们说什么也要匀出两个陶罐来才是。”声音微微颤抖，显然是走了长路气息不匀。
常慧慧目光越过茶的肩膀就看到了一字眉女酋长，温和的笑容重新挂在了脸上，解释道：“我们部落雪融花开的时候因为要找居住地，所以那时没有祭祀，我们想在树叶发黄的收获季节里郑重地祭祀天神，同时感谢南岸诸族的慷慨。但是部落里的陶罐不够用，所以只好来眉酋长的部落交换了。”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样恭维的话不是人人都会说的。一字眉女酋长的笑得见牙不见眼——呃，如果她牙齿没掉光的话，对着茶挥手说道：“难得你们肯到我们部落来做交换，茶，请客人到我们部落去吧。”
茶见了一字眉女酋长，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常慧慧刚好从一字眉女酋长的身上转回目光，不经意地发现了她微寒的眼光，心里就有些奇怪，但是之后茶又恢复了那副毕恭毕敬的神态，令人不易觉察。
常慧慧经历过大河边逼人死的一幕，对南岸诸族能把狩猎队劝得心甘情愿自杀，便对南岸诸族尤其是这个南陶部落多了戒心，此番来一是为了交换陶罐，二是为了看看沿路的南岸部落对北岸部落是个什么态度。所以，尽管怀疑自己眼花，常慧慧还是对茶提高了警惕。
她给阿飞做了个手势，阿飞四处张望的目光一怔，随即端正了神色，对狩猎队小声地说了几句话，用的是地地道道的北岸话，南陶部落的人自然听不懂。猎手们都握紧了手中的弓箭等武器，由于他们走在女人们的后面，所以没有人发现狩猎队如临大敌的紧张样子。
前行不久就遇见了南陶部落的采集队，不仅有南陶部落，还有红斑点狼族的其他部落也在这里采集，人数达到四百不止，大多数是女人和老人。思及那日一字眉女酋长轻轻松松纠集了一千多人，这里有四百人就不奇怪了，奇怪的是这些人同时在同一个地方采集。常慧慧微微疑惑，难道这座小山包全部由一字眉女酋长管理吗？
一字眉女酋长跟他们打过招呼，并且向那些族长们介绍了常慧慧：“专程来我们部落交换陶罐的。”语气骄傲。
常慧慧暗笑，这个态度和当初的陶部落一样，在其他部落面前总是自觉高人一等，只不过当初的陶部落没有这么大规模，而当时的女酋长也没有这么傲气而已。而且，一字眉女酋长从年龄上来说也没有北岸女酋长的年龄大，到底比不上北岸女酋长沉稳。不过，幸亏陶没有过来，不然看到南陶部落的“鼎盛”她又会伤心叹气了。
两个部落的人合在一处浩浩荡荡地转过小山包，到了南面停在了南陶部落外面。怪不得南陶部落要去山的另一边与别的部落一起采集，原来他们部落在山南即山阴，这里的光线相对没有山北充足。
常慧慧望了望山上二十米处高的南陶部落，停下前进的脚步：“眉酋长请在这里交换吧。我知道你们是在为雪天来临做准备，我们不仅可以交换兽肉，还可以交换毛皮。”她来的时候就已经做了两手准备，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而且，前面不小心瞥见茶的神色，她也不敢贸贸然进了南陶部落，虽然这一路她再也没有发现茶有什么异常。想到这里她不禁怀疑起自己多疑来，自来到这里好几年，她见过的人都是把好恶写在脸上的单纯人，她还没发现谁能掩藏自己的心思。
这样心思兜兜转转，她便有些恍惚了，直到多氏族首领轻扯她的衣角。
一字眉女酋长正好说道正题上：“……慧慧族长，你看能不能交换弓箭，我们部落并不缺毛皮。”
常慧慧心中一惊，虽然早料到南岸诸族的人会跟他们交换弓箭，但是听到一字眉女酋长提出来，她还是有些心惊。她忍不住去看茶的神色，见她也是一脸吃惊，她便意识到这场交换南陶部落不可能提前预知，那么一字眉女酋长是临时起意，还是早就有了这个想法？
她转了转思绪，目光真诚地撒谎：“眉酋长，你知道我之前说过，这些弓箭是天神赐给我们的，我们没有更多的了。所以很遗憾，这些弓箭是不能交换的。”说完还似模似样地唉声叹气。
狩猎队员们听得目瞪口呆，都低垂了头，看似表示惋惜，实则是在忍笑，而那几个女族长根本没有听懂常慧慧说了些什么。
常慧慧扫了一眼对狩猎队很满意，她之前就交待过：“若是我说了什么不合‘常理’的话，你们吃惊，就低下头，别让人看到你们的脸。”
一字眉女酋长看了看狩猎队员们手中的弓箭，果然都是旧的，说明北岸部落的确不会做弓箭，她就叹了一口气，似乎全身的力量都抽尽了。茶的手一晃，随即稳稳地扶住了一字眉女酋长。
“唉，既然这样，我们也不能强求，我说了跟你们交换就一定会履行诺言。那就交换毛皮吧。”一字眉女酋长让身边另一个上了年纪的两个女人去拿陶罐。
两个陶罐可不够这几个部落分配，常慧慧请求道：“眉酋长，我们部落要举行很隆重的祭祀，需要很多陶罐，你看能不能多交换几个？现在天气渐渐转凉，毛皮很好储存，这个时候交换毛皮，也省去了你们部落带着陶罐去部落交换集会。这样不是两厢便宜？”
一字眉女酋长仔细问了制作毛皮的方法，还验看了毛皮的质量，这才点头说道：“那就再换五个陶罐吧。”
常慧慧笑了起来，对那几个女族长说了这话，女族长们也很高兴。可是等一字眉女酋长的族人又抱出五个陶罐时，常慧慧就傻眼了，原来这后来的五个陶罐都是专门祭祀用的彩色陶罐，易碎且贵。
一字眉女酋长还皱着眉头心疼地说：“这是今年做得最好的几只了，准备在交换会上交换给富裕的部落，既然你们急着举行大型的祭祀活动，而且，我看你们毛皮充足，卖给你们正好。”
第070章 南陶部落
一字眉女酋长当然不是揶揄她，人家说得诚心诚意，一副为你好的样子，常慧慧这才知道什么叫做搬起仙人掌砸自己的脚。转头见北岸部落的几个女族长皆是笑意盎然的样子，她就更无语了。
根本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常慧慧看各个族长们乐见其成，甚至有些欣喜若狂，她也不好说什么反对的话：“那就多谢眉酋长了。”
一字眉女酋长眉梢动了动，目光是愉悦而骄傲的。
常慧慧早先打听清楚了南岸物品交换的价值，跟北岸部落的差别不是很大，硬通货一般是毛皮。双方交割清楚，从此次的交换结果来看，南陶部落确实是个信守承诺、童叟无欺的部落，与她打听过的交换价值相差无几。
此时天色近晚，双方做完交易时，南陶部落的狩猎队也回来了，他们抬着一只小卷角羊，几个猎手还受了伤，见北岸部落丰富的兽肉和毛皮，本来性质高昂的猎手们羞愧而羡慕地低下了头。
一字眉女酋长将两方一对比，更加无力，羡慕地看着北岸部落手中的弓箭。
常慧慧见了一字眉女酋长的眼光，趁机说道：“眉酋长，虽然我们不能和你们交换弓箭，但是我们却可以和你们交换兽肉。如果你们想要交换，可以直接把陶罐送到瓜瓜部落，我们的狩猎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打猎，可以直接与你们交换新鲜的兽肉。”
北岸部落与瓜瓜部落交换狩猎权对四处奔走的陶部落来说并不是大新闻。
要想与南岸诸族打好关系，最快捷的办法就是与最富裕也最有威望的南陶部落交好，这样才能更快地融入南岸诸族之中。
一字眉女酋长想了想，他们部落本就不是个擅长打猎的部落，用陶罐交换猎物还能让猎手们不受伤，他们多制一回陶罐就可以得到充足的兽肉，这是个好主意，便笑道：“一定一定。”
同时她也惊讶北岸部落口气大，在那么沉重的兽肉债务面前还能有富余跟他们交换陶罐，狩猎队的实力更是显而易见的。她更加相信天神眷顾北岸部落了，为自己当初的决定而高兴。
常慧慧要的不过就是这样的结果，虽然树大招风，但是有天神在前面挡着，有双方利益在面前摆着，南岸诸族也不敢太过分。
一字眉女酋长看了看天色，诚恳地邀请：“天色已晚，慧慧族长就在我们部落外面休息一晚吧。”
常慧慧的眼光就亮了起来，看来南陶部落感受到自己部落的友好，但是想到之前茶的神色，她心里也有了忌惮，一字眉女酋长能够接受他们，不代表南陶部落的二把手能够接受。
她心思转了一圈，笑道：“多谢眉酋长的好意。只是晚上渐渐有了寒霜恐怕族人会生病，不好睡在外面。”
一字眉女酋长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她对北岸部落的信任程度可以让他们睡在南陶部落的山洞外面，睡在山洞里面却是不行的，而且也没有外面部落睡在自己部落里的先例。心下不喜，便觉得常慧慧得寸进尺了。
茶留意到她的神色，第一次在一字眉女酋长的面前主动开口：“慧慧族长，我们山洞容不下你们这么多人，请你们原谅。”这本来就是实话。
常慧慧早料到他们是这个反应，在他们产生厌恶之前要先让他们产生愧疚，哪怕是一丁点也好。她状似不在意地一笑：“我当然不是说要住在你们的山洞里。我们在来时的路上遇见了一个可以遮避霜露的好地方，今夜打算去那里住一晚。离你们的部落也不远。”
一字眉女酋长脸上果然浮现淡淡的愧疚以及更深一层的信任。
常慧慧接着说道：“为了表示你们与我们部落交换的诚意，我决定送给你们部落一头猫王重量的兽肉。”
她转身对阿飞说了几句，阿飞虽然不满把自己的劳动成果白白送人，但还是顺从地从肉堆里拣出快要腐烂的兽肉，送给了南陶部落。在常慧慧看来不过是把自己不要的白送给人，还能得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除了常慧慧，在这里可没有人嫌弃将要腐烂的肉，人家是求之不得。一字眉女酋长露出了感激的神色，茶也目光垂涎地看了一眼兽肉，同时还看了几眼猎手们手中的弓箭。
常慧慧注意到她不善而贪婪的目光，暗中提高警惕，这下她是真看清楚了茶没有表面那么平静以及对一字眉女酋长的唯命是从。一字眉女酋长可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目光。
天色快黑了，常慧慧不敢太过耽误时间，和一字眉女酋长告辞，带着人匆匆往回走。他们从另一个方向转过小山包，刚好把这个山包转了一圈，从各个山洞外面的篝火情况来看，这个小山包*育了至少三十个部落。一字眉女酋长能够一呼百应也是理所当然的。
“慧慧族长，南陶部落的猎手跟到一半就回去了，没有继续跟过来。”阿飞向常慧慧禀告，他们回返的时候常慧慧就让他小心后面跟踪的人，跟踪的五六个人回去时，他机灵地来了个反跟踪。
常慧慧弄不清茶到底对自己部落是个什么态度，心中微微烦躁，要是茶像冬冬那样把好恶写在脸上，她反而不担心，但是对于茶这样能藏心思的人却摸不清。果然越是复杂的人文环境，培养出来的人心思也越复杂。像茶这样掩藏情绪的人，常慧慧在这里生活几年还是第一次见到。
阿飞不解常慧慧为什么烦躁，又为什么对南陶部落如此小心戒备，便问道：“今天的南陶部落很友好，竟然肯和我们交换那么多祭祀陶罐，慧慧族长有什么担心的呢？”
常慧慧摇摇头，她没有证据，仅凭一两个眼神就给人下定论不能取信于人，只严肃地对阿飞说道：“今晚让守夜的人提高警惕。”
阿飞应了一声，转身去安排守夜的人。
常慧慧便吩咐起大家拾柴火的拾柴火，做饭的做饭。因为他们答应过不在其他部落的森林里采集，所有人这些天全部吃肉，所以，尽管他们疲累不堪，想到能吃到全荤的食物还是一个个精神振奋，幸福得不得了。
这一带居住的人多，野兽出没的较少，夜晚只能听到远远的野兽嗥叫声，却看不见野兽的影子。
安安稳稳到第二天早上，常慧慧舒了口气，看来就算茶来者不善，还是忌惮一字眉女酋长的态度。当初陶不过是三把手都能在大火之后名正言顺地管理陶部落，没有一个人有异议，那么二把手在制陶的部落里权力更不会小了。她怕的不是南陶部落，而是拥护南陶部落的势力。
陶见到常慧慧等人安然无恙地回来，喜气洋洋地迎接，尤其在看到那些彩色陶罐之后，激动地几乎双唇发抖：“比我们部落原来做的还要漂亮。”
抱着彩色陶罐的五个女族长敏捷地闪躲陶的魔爪：“这是我们交换得来的，花费了好多兽皮。”
陶实在喜欢，期待地问道：“我多出一张兽皮和你交换行吗？”
多氏族首领还在记仇：“当初我们想跟你交换陶罐你不同意，现在我们就只有这一个陶罐，说什么也不跟你换”
陶丝毫不见尴尬，赖皮脸非要跟五个女族长交换彩色陶罐。
常慧慧看他们追来赶去直摇头陶当初想着自己的陶罐多没去交换，没想到南陶部落竟然肯换彩色陶罐，这下估计要后悔死了。她抱着九斤儿亲昵地吻他的小脸蛋，九斤儿闻到妈**奶香味道，在她的怀里拱来拱去寻找香味的来源。常慧慧逗弄了一会儿，见孩子瘪着嘴要哭这才给他喂奶。
看着九斤儿迫不及待的吃奶，常慧慧摸着他的小脸有些心疼。九斤儿在满月后就没有吃饱过奶水了，部落里的那几个孕妇煮粥远比不上她仔细耐心，红米粥煮得不够烂，孩子吃不下，吃了又不好消化。九斤儿现在抱起来还没有初生时软和，打娘胎里养出来的肥膘不到几个月就瘦了下来，看着与其他营养不良的孩子差不多了。好在这孩子身体底子好，拉了几次肚子倒没有出大问题，又出生在好季节，没有生过大病。
她对在一边观看幸福得冒泡的霍农口气冲冲地说道：“你煮药的时候就顺便给孩子煮些米粥吧，孩子都饿得瘦成一把骨头了，你也不知道心疼。”她一见他对孩子一脸傻笑就烦躁，没见过这么没品的爸爸。
霍农一愣，九斤儿虽然没有初生时肉嘟嘟，但是与别的孩子一个样，他根本没想过孩子吃饱没吃饱。如今再看孩子又联想到孩子初生时候的样子，不觉心疼起来，到底是他自己的血脉，便轻声回答：“是我疏忽了，再煮药时我就给九斤儿煮些红米粥。”
常慧慧想到孩子这么饥一顿饱一顿也不是个事，第二天就跟陶提出了自己要继续编织渔网：“秋天快来了，诸部落要开始准备过冬的食物，渔网也要准备充足。”
陶看看石壁角落里成堆的渔网，疑惑这些渔网难道还不够用吗？但她向来对常慧慧几乎是有求必应，收起心中疑问，毫不犹豫地点头：“是啊，秋天快来了。”
常慧慧假公济私，微微红了脸，装作逗弄孩子低下了头。
第071章 围捕野牛
常慧慧获得允许留在部落里编织渔网，顺便煮粥喂养小孩子们，她做惯了这种事，有几个稍微大些的孩子还记得她的脸，看到她伸过来竹筒，“啊啊”叫着张开嘴巴，吃到久违的美味红米粥兴奋地挥舞小拳头。
常慧慧心里软软的，不过，虽然红米粥好消化，但是毕竟有限，部落里的红米还是跟瓜瓜部落交换的。当时交换的时候大部分发霉，经过晾晒后，她独自在人们诧异的目光里一颗颗分拣，而族人们因为有新鲜野菜和兽肉可吃，过了春天就没人愿意分吃这些红米。
部落里从来没有给小孩子口粮的先例，常慧慧用渔网箭支和陶商量交换，这些婴儿们才有了这些口粮，没有太过挨饿。陶当时听了常慧慧郑重其事地交换，羞得老脸通红，直接就把红米全部拨给婴儿用了，孕妇们照顾婴儿时饿了的话也能偷偷吃一点。
她心疼九斤儿，还是给自己的孩子开了小灶，给别的孩子喂红米粥，给自己的孩子喂母乳只吃少许的红米粥。
吃饱了母乳的孩子很快就显出了差别，到了秋天，九斤儿明显比别的孩子要壮实些，已经可以在兽皮毯子上爬来爬去。陶的女儿如花比九斤儿大几个月，胆子也比别的孩子大，这一点倒有些像陶。经常不注意间，她就从茅草堆里爬到了毯子上，有时甚至把九斤儿从毯子上推下去。九斤儿哇哇大哭，常慧慧重新把他抱回毯子上，却没法儿阻止如花继续往毯子上爬。
谁让整个部落只有常慧慧担心孩子得风湿舍得在地上铺兽皮毯子呢？如花小朋友也最霸道，除了毯子的主人九斤儿外，别的小孩子只要靠近毯子她就会毫不留情地用脚踢，用手推。
常慧慧看得直摇头，这孩子长大了少不了是个小霸王。她不知道别人对她“溺爱”孩子，甚至连带着溺爱别人孩子的做法摇头更厉害。
因为孩子们会爬了，孕妇们就不再照顾养殖场，专职看守孩子，以免孩子们爬到火堆里去。越来越大的养殖场全部交给了阿强照看，有些受伤的猎手休养时也会帮忙照看。
常慧慧与九斤儿亲子互动了两个多月，九斤儿已经不会认错妈妈了，她虽然舍不得可爱的儿子，但是部落的债务总是要解决的。
野牛是大型食草动物，在树木茂盛的森林里跑得并不是很快，但是野牛皮太厚加上野牛性子刚烈，有个词不是叫做“牛脾气”嘛，野牛发起脾气来，狩猎队也是吃不消的。即使有陷阱辅助，也不能装下那么大体积的野牛，更何况野牛都是成群结队地出现，很难碰到野牛落单。
狩猎队从春天到秋天，与野牛多次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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