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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琼苍-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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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偷懒,可现在,即使昔儿静下来彻头彻尾的想,也解不开那些缠绕在心头的谜团啊!
  冷光依然淡淡的,融合到萧瑟的广寒天牢中,更为苍凉。我收好袋口,将小布袋紧捂在心口,仰面倒成了个‘人’字。
  昏睡了两个晨昏,我无心修炼,只好仰望着星空,无聊的数着星星。五百八十八,五百八十九,五百九……数到第六百颗时,天空中突然划过一道暗影,囚灵塔里,空气也跟着变得沉闷起来,仿佛被凝固一般。我屏气凝神。这是……司空结界!警觉回身,一个高大挺拔的黑影在塔外站的笔直,无形中透着一股严峻之气。我翻身爬了过去,仰头一看。居然是……天帝!
  他来干什么?既然来了,又为何要布下司空结界?难道,掌控一切的天帝,出来看个犯人也要遮遮掩掩的吗?
  我问:“天帝大人,你来放我出去吗?”
  天帝说:“不是。”
  我扁扁嘴,转身爬回塔中央,缩成一团睡觉。
  过了好一会,天帝说:“绿弗,冥伽已死,你如此大费周章的登天入仙,不就是要为冥伽报仇么?如今时机正好,宇光镜该可以归还天界了吧?”
  报仇?报什么仇?
  我皱了皱眉头,坐起身,说:“天帝大人,你叫错了,我叫绿昔,不叫绿弗。”
  天帝长袖一拂,青光过后,囚灵塔打开了一扇虚无之门。天帝走了进来,蹲在我面前,“那晚你不是已经听到我和莲壁的谈话了吗?”
  我想起如影随形的青翼,摇头道:“不是不是,绿弗是魔,我不是。”
  “叮咚……果然是只极纯净的精灵,用它的精魂来洗涤魔性,嗯,纵然是天界的主位上仙也无法察觉。”
  我愕然,“你说什么?叮咚它……”
  天帝叹息一声,道:“绿弗,不用再瞒了。我已经派过稽查司和乌霆分别在凡间及魔界查过了。一万多年前,圣阁……失火,宇光镜落入魔界,引起魔界内乱。魔王冥伽死后,宇光镜消失,而你也从此在魔界失踪。绿发碧肤,貌可倾国的魔界之妖碧玉冰蟾,这三界,除了你,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吧。”
  我愣了半晌,找出问题关键所在,“不是不是,我才一千来岁,怎么可能是绿弗,天帝大人,你肯定搞错了!”
  天帝有些怔忪,“绿弗,这个慌话可不高明!宇光镜原乃天界之神物,你以为,我作为天帝,会不知道它的用处?宇光镜可物换天移,斗转虚空。单凭它,不仅可以不走魔槛之门和九霄之门,在三界自由穿梭,甚至可以跨古越今!当初魔界诸派不就是想凭它来打开直通天界的渠道,从而入侵天界的么?呵,谁知冥伽却正好是个不好战的主儿,魔界也因此内乱不已,直到后来,魔王被……绿弗,如今魔界又蠢蠢欲动,你既已来到天界,有了仙子的身份,如今还回宇光镜,我天界必能势如破竹。如此,你既能报得大仇,又可永留仙界,岂不很好?”
  我张大嘴巴,消化了好一会,才回神说:“宇光镜……有这么神奇?”师父从来没说过,我也从来没见师父用过。我见到宇光镜的那次,唯一一次,就是在宇光镜碎裂的时候。那时师父面色出奇的苍白,嘴角却牵起了一抹释然的笑。我问师父怎么了,师父只是摇摇头,说:罢了,痛够了,再看下去,我可能会疯掉……再者,时候也差不多了。而之后不久,师父便为了我,耗尽了他毕生的灵力……
  “绿弗!”看我傻愣愣又文不对题的样子,天帝有些恼怒,“若不是交战在即,我倒是想看看你玩的到底是什么把戏。好……就算你不想为冥伽复仇,如今,你若归还宇光镜,我即刻为你和弦羽赐婚,不然,这囚灵塔,你怕是一世都出不去了!”
  “赐婚?”天界里可以结婚的吗?我抓头道:“天帝大人,有我就给你了,可我真的没有啊,而且不仅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你要对抗魔界,放我出去啊,我替你打,然后你让我当上仙,弦羽归我,好不好?”
  天帝拧住眉毛盯了我好久,我没他厉害,对着对着就想眨眼。后来,天帝眯了眯眼,说:“你……”
  我举起右手,抢道:“绿昔在!”
  “再好好考虑考虑吧!”天帝丢下这句话后,起身离开。随后,司空结界也消失了。我在一堆问号中翻来滚去的等待日月交替。
  考虑什么?宇光镜已经碎了,就算我脑袋想破也变不出来啊!
  而按天帝的说法,这副身体似乎就是绿弗没错。可绿弗的灵魂呢?她死了吗?如果说,一万多年前是绿弗带走宇光镜,那她为何不干脆直接穿到冥伽死之前,却要在世间弥留,直到我的进入?
  还有,师父说什么痛够了,他用宇光镜看了什么,为什么再看会疯掉?若如天帝所说,宇光镜是用来穿梭时空的,师父又何以说是看呢?
  要是我交不出来,天帝是不是真打算关我一辈子啊?
  弦羽怎么还不来救我?
  死乌霆,也不来看看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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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跟天帝对戏,貌似有些沉闷。不过,绿昔逍遥了一千年,这回该郁闷了,哈哈!
  灯大,其实莲壁……还好啦,目前为止,只是纯粹的妒火中烧而已,而之所以看着这么厌恶,还不是因为目前就她一个反角在明处。太冒尖了,没办法。
  灯大居然说弦羽……没眼光?偶还是蛮喜欢他的,对于莲壁,偶只能说……弦羽好可怜哦!

  第二十七章 乌霆

  静下来冥想了几日,我发现,在囚灵塔中,若是做不到六根清净四大皆空,那用不了多少时候,神仙也要变神经。原本我可以属于前者,不过,在天帝丢下那些不甚明了的话之后,我的脑子就再也无法平静了。于是,到后来,我开始整日整日的扒在塔壁上,眼巴巴的四面张望。只是,不管我如何望眼欲穿,四面依旧是一幅幻塔重重,凄零如秋的模样,除了晨起暮落,飞霞流云,连个活动的生灵都没有。
  就这样,挨到第七天的时候,什么洒脱的想法也没有了,我开始边捶塔壁边嗥叫:“放我出去!冤枉啊!我要出去~~我要见弦羽,我……我要吃东西……”虽然神仙可以不用吃东西,但灵力被禁又气虚体弱的滋味实在不怎么好受。
  “呵呵,冤枉?这位仙子,若关你的是流星宫主,那你就没有冤枉可言!”
  我循声侧头。西面的那座囚灵塔,一片混沌虚幻。我解释道:“不是弦羽,弦羽受了伤。下令关我的是天帝。”
  “流星宫主受伤了?你……是谁?天界敢直呼流星宫主名讳的,除了曦月殿和天帝……还会有谁?”
  我想了想,说:“不是啊,还有莲壁啊!至于我,呵呵,因为顺口,叫流星宫主……嗯,不太习惯。”
  “莲壁?她……她和流星宫主在一起?!”那声音突然急促起来。
  我摇了摇头,不过,马上意识到她看不到,忙说:“他们没住在一起!不过,弦羽说,莲壁是他的爱人!”
  “爱人?怎么可能?难道……那朵花是魔……”
  我把耳朵贴在塔壁上,大声问:“你说什么?”
  “……”
  “喂——你是谁呀?”
  “我是谁?呵呵,我只是个没用的侍女,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曦月殿被……唉!不管你是不是冤枉,在这里,你只能选择遗忘自我……那样,可能还好过些……”说完这些话,那片灵动过的浑浊就再也没泛起过一点涟漪,四面再次沉寂,仿佛死水沉潭,了无生机。
  遗忘自我?
  不,我做不到!如果我能忘,那千年的恶梦何以不化?如果我忘了,师父怎么办?
  而事实上,我也没有被遗忘。因为就在我以为自己又一次被遗弃的时候,我的囚灵塔里,无声无息的溜进来一个幽蓝色的影子。之所以说他是无声无息,是因为那时我正挂着一脸泪珠子蜷在角落里睡觉。囚灵塔里,隔断法灵,也多少可以抵除些心魔。所以,这些天,每次都无梦,也每次都睡的天昏地暗。醒的时候,眼还没睁开,感觉脸上灼灼的。伸手摸摸脸,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谁知,摆好舒服的姿势,一耸鼻子,发觉不对。揪起脑袋,抓抓头发,眯着眼一看,“乌霆?”
  打开了的虚无之门处,明媚的阳光包裹着暖风,轻柔的风尾撩动着衣角,乌霆纯金色的短发在舞动中闪闪发亮,灿若列阳,渲染的他整张脸神采飞扬。乌霆蹲下身,帮我捋了捋头发,微微笑道:“小蛤蟆,睡醒了?”
  我问:“来很久了吗?”
  乌霆“嗯”了一声,又猛摇头说:“没有没有没有,刚来。”
  我爬起身,朝他身后瞄了一眼,说:“给我呀!”
  “什么?”
  我扯住他靛青色的腰带,龇牙道:“桂花糕!”
  “你是小狗吗?”乌霆笑吟吟的把身后的食盒拧出来,我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抢,真跟恶狗扑食似的。“嗯唔,吧唧吧唧,你怎么这么久才来看我?吧唧吧唧……”
  乌霆随意的往地上一坐,倚靠在透明到几乎没有的塔壁上,一腿伸直,一腿曲起,胳膊搁在膝盖上,要多闲适有多闲适。只是,那双流金色的眼眸却不似上方的飘逸短发,隐隐透着一种带着压抑的疲惫。“神月殿大选在即,有些忙。”
  我说:“不就继一下位嘛,有什么好忙的,再说,就算忙也是弦羽忙,你忙个什么?”
  乌霆没反应过来,愣道:“什么跟什么?”
  我头也没抬,说:“唔唔,神月殿主之位按资历来算,如果不是弦羽的,还能是谁?”
  乌霆看我就像看乡巴佬,“资历?呵呵,小蛤蟆,这你就不知道了。天界所有司职之中,独独神月殿是没有资历一说的。算了,给你上一课吧!在天界,除神月殿,其它宫阁的,包括天帝,都是由原位所在者提出三位候选,然后由同级别或者下一级别的神仙共同选出的。而神月殿,独掌天界兵权,崇尚的是神力,只有天界最强并能控制上古神兵——神韵的神仙,才能为全天界所信服,才够资格统率二十八天将。简单来说,四个字,能者居之。”
  “可是,就算这样,也该是弦羽最厉害吧!”
  “流星宫主若参加,那确实,大选都不用办了,直接晋级,无人非议。不过,他并不参加。”
  “他不参加?哦~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哈哈,原来弦羽是个胆小鬼!”我发现新大陆般,鼓着腮帮子傻乐。乌霆看着我,无可奈何的摇着头,也不知道是在否定我的言词,还是感慨我的吃相。我瞪他一眼,转过身吞下糕点,忽然脑中回神,一拍手,叫道:“你说能者居之,那我可不可以参加?”
  “你?”乌霆的眼突然眯的有点高深莫测,“可以,但小仙是需要资深仙者推荐的,不然,一点门槛都不设,到时候岂不是乱了套?”
  我点头表示赞同,一脸的天真无邪,“乌霆,你推荐我吧!”
  乌霆头甩的像波浪鼓,“不干!”
  “为什么?”
  “虽说能者居之,但仙囚毕竟是带罪之身,不泛品性不端者,要想参加是有条件的。小蛤蟆,你若参加,除非能一举夺魁,荣登大典,否则就必须受……七七诡雷之刑,万劫不复!”乌霆边说边配合着恐怖夸张的表情,听的我寒毛倒竖。可是……神仙的寿命几乎是无穷的,司职变迁恐怕万年难遇。更何况,我现在还是个不入眼的小仙。若去等那些按资排辈的文职,当上上仙的那一天,星辰易位,凡尘散尽,师父早不知魂归何处了。我深吸一口气,咬唇道:“知道了,我参加!”
  乌霆的脸僵住,良久才说:“绿昔,别乱凑热闹,我不会答应你的。连我都没把握的事,我怎么能让你……你的事,我会再去天帝那儿求情的,放心,你不会在这留太久。”
  我心意已决,当下白眼道:“不答应算了,那你帮我找一下弦羽,我让他给我提名。”
  乌霆掰过我的下巴,侧过头眯眼盯着我,古铜色的皮肤在金色的短发下朱古利般诱人,“弦羽弦羽,你脑袋里除了他还有什么?”我瞪他一眼,别开脸张口就咬……他的手,他没回避,被咬到才甩手说痛。我咂咂嘴说:“我脑袋里有什么关你什么事?有本事你再去查啊!”
  乌霆的手揉到一半,关节上的牙印还个个分明。我顿时明白,原来我是会记仇的。“我……”乌霆淡金色的眉毛拧成一团,眉宇间的纹路里,一片风起云涌,又于瞬间止于狡黠。“你若不是,又何俱我查,若是……”
  我吞下最后一块桂花糕,狠狠的说:“是你个鬼!”
  乌霆脸上的那抹狡黠,烟云般,随风化为金色眼眸中的一片阴郁,遮住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遮不住,“我也希望你不是,可是,绿昔,不管你为了什么而来,过去的毕竟过去,把宇光镜拿出来吧,助天帝赢了这一仗,然后留在天界重新开始,不好吗?我会……”
  我摆摆手,爬起身,一本正经道:“那,我现在很严肃的回答你,以及天帝。一,我不是绿弗!二,我没有宇光镜。若我既是绿弗,又有宇光镜,那我来这儿干什么,一万年前的一切都可以阻止,一次不行穿两次,两次不成我穿三次,何必被关在这儿?还有,第三,过去,就是无法抹去的存在。第四,我一定要参加!第五……嗯,第五……嗯,没了!”发言完毕,我停下步子,却发现,乌霆的脸古怪至极,眼睛里百转千回,深浅各异,欲恼欲笑,欲说还休……
  乌霆终究还是没有答应,走的时候,说下次再来看我。我不屑一顾,扭头说再也不要看见你。结果,两天以后,神月殿前四目一对,他震惊的要死,而我,尴尬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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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最近为写文,睡的太少,居然开始耳鸣,上班时简直就要载到实验室的电脑里……
  偶们是祖国的花朵,身体是革命的本钱……sigh~和绿昔一起补眠吧!

  第二十八章 苍龙之泪

  皎月如歌,银如镯,弓弦铮铮,空明一色。拨开云雾,巨大的纯银半月仙岛上,神月殿如它所肩负的神职一样,气势磅礴,重而不古,素而不浮,由里至外,萌动着一种撞击禁锢,几欲冲破封印重卷风云的力量,就像甘露久违的曼加罗藤闻到天边雾气,就像沉睡多年的埃玛雄狮被轻羽撩动了鼻翼,枝叶在颤抖,眼皮在轻跳……空气中的一切都蠢蠢欲动,一如血液中那种无法言谕的炽热潮涌。捂着心口,我不禁想,或许下一刻,这座空置百年的岛屿便会如子夜焰火般灿烂夺目,在点燃星辰的同时,也将燃烧出纵横乾坤的辉煌。
  “丫头,走快些,金锣一鸣,时限就到了。那时,就是天帝出面,也没的通融,那是廖宇宫主的一贯作派。”
  我从殿前堆砌起来的三丈高台上收回目光,“嗯”了一声,加快了脚步。身边十分喧杂,不时有人在眼前窜过来窜过去,而其中不少还会停下来上下打量我,惊讶、恍然、不解、轻蔑的各色目光,应有尽有。我闪避着,没有太过理会,脚步尽量加快,手紧紧捂着领中的小布袋,视线牢牢锁着白胡子的同色背影。
  白胡子去探望我时,我正捧着那颗泪型晶体,在和师父说话。我说:“师父,怎么办,你交代昔儿做的唯一一件事昔儿都办不好,昔儿是不是太没用了?”然后,白胡子就进来了,他指着我的手说:“那是什么?丫头,给我看看!”我捂住,说:“不给看!”白胡子冲过来几乎要用抢的,我没办法,只好说:“好吧,就一眼!”
  我没想到,就一眼,白胡子竟然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应,也没想到,他的反应,会给我带来那么大的震撼。白胡子大惊失色,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颤声说了四个字。他说:“苍,龙,之,泪!”
  苍龙之泪?师父……是龙?!我一直以为,师父是个修道的奇人。我记得曾经问过师父,师父不答,只是直视着我的眼睛,满脸凄然,喃喃念叨着,做人太苦,受诅咒的命运,一世尚且难以承受,更何况万世轮回,万世轮回啊……所以,我认定,师父必是个想要远离烦嚣,寻求净土的人。可没想到,师父竟然是龙——三界中最为尊贵的生灵!可,为什么呢?是龙的话,凭师父的修为,飞升为仙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可为何师父自己不上来,却要耗尽灵力送我来?师父说让我找到幸福,可师父呢,他幸福过吗,他是不是因此放弃了寻找属于他自己幸福的机会?
  我收好小布袋,将它连带师父的眼泪藏在心口。
  不管怎样,师父的消逝已成事实,我能弥补的,只有这些了不是吗?做到师父最后的嘱咐,等待师父的重新出现,然后抱住他,再也不放手!
  对于我提出的要求,白胡子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自那下惊讶之后,他也没多问我什么,只是一路上反复小声告诫我,说东西藏好,别再给人看见,师父之事,也绝对不要再同他人提及。我紧了紧领子,告诉他师父之事我跟弦羽提过。白胡子就问,那个他见过没?我说没有。然后白胡子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唉!就是见了又如何,他已经不记得当初的事了。
  “来,丫头,在这里填个名字。”白胡子往旁边让了让,腾出一个空来。他前面是张银角石石桌,桌上摆着本册子,旁边是笔墨砚台,砚台里盛的是大红色的蒲荆花汁,还散发着与其色泽一样浓烈的香气。我走过去,挽起袖子,执笔沾了点花汁。殷红夺目的毫尖,在一只小巧纤细的碧绿色手腕的衬托下,娇艳的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蒲荆花,仿佛时刻会绽开,释放绚烂,迷醉众生。
  “啊?碧水仙子?”石桌对面的长眉道者缩回册子,偏头看着白胡子迟疑的说:“太虚星君,您确信要举荐她吗?她现在可还是带罪之身,又初登仙土,才千年修行,若参加,到时候可是得……”
  白胡子这时才凝起面色,捋着胡须开始犹豫。
  “罗嗦!”我伸出左手,一把抢过册子,转身挥笔就在‘太虚’的旁边写下了两个洒脱的不能再洒脱的鲜红行草——绿昔。黄色的名册上,飞扬的红色线条,壮烈的就像黄昏的战场,血海的斜阳,每一笔都带着十二分的决绝。
  金锣声声如锥,撞击着耳膜,足足响了二十八下。
  白胡子把我拉到神月殿前的台阶处,指了指台下拥挤的众仙,说:“丫头,这场面看着吓人,其实那些个都是来看热闹的。虽说神月殿大选没有资历限制,但仙家们又有哪个是不知道自己斤两的?寥宇宫一报参加的上仙名号,修为浅薄些的仙家,任何想法都只能生生吞下。”
  我踮起脚瞄了瞄,吞了口唾沫。按白胡子那样说,我这样儿的,岂不是摆明了不知天高地厚大喊着出来送死?我问:“那,参加的都有谁?”
  白胡子想了想,说:“主位上仙有寥宇宫主、仙履阁轩云星君庄轩,魔谙阁的金霆星君乌霆。嗯,大概因为深知其实力,所以这一宫两阁下,没有司级上仙参加。不过其他宫阁的有。像流星宫,有两位刑掌司参加,瀚文阁一位文典司,天音阁三位阅天司,凡渊阁两位阅尘司,瑶池一位圣仙。对了,二十八天将中,有八位参加了这次大选,那些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实力不容小窥。嗯,大仙参加的约有十三个,而小仙……咳咳,大概就你一个。”
  我点点头,嗯,还好,三十来个,不算太多。“什么?!就我一个……小仙?”哐噹一声,心理彻底失去平衡。
  白胡子抖了抖拂尘,继续说道:“也所以,你可以直接跳过初选,参加今日大仙的灵法角逐。然后是上仙级的。另外,三位主位上仙将会直接晋级,与灵法之战的最后胜利者形成两组对决,而准神月殿主就在两组胜出者中再次对决而出。”
  我心里小鼓直敲,浮浮沉沉。竖起一根小绿指头,我问:“灵法之战,就决出一个?”
  白胡子点头,然后转头朝神殿看了看,说:“我刚刚说的是准神月殿主的争选。而真正能入主神殿的,还必须能……”
  我举手道:“我知道,还要能控制神韵!”
  “对。最后胜出者若不能得到神韵的接纳,也就不该是神韵的主人。这样的话,准字就会依次往后挪,直到找到神韵真正的掌控者。”
  我不解,“麻不麻烦啊!先用神韵过滤一遍,然后再打,岂不是节约很多时间和力气?这种破规矩谁定的,脑子锈逗了?”
  白胡子突然点了点我的头,怒道:“神韵是上古圣物,圣洁如神月,岂容无能者亵渎?再者,此规矩为上古诸神所定,更是不能逾越!丫头,以后可别再这么乱讲话,就因为不懂礼法,一罚再罚,你还不长记性吗?”
  我小鸡啄米大力捣蒜,还忍不住小心的左看右看,生怕又被哪个多嘴的家伙告了状去。好在身边空空,众仙家都凑到殿前的擂台处,菜市场似的,一片沸沸扬扬。我抬头朝上方看去,巨大的银色高台上已经是灵光交织,难分边界,金属般坚固的台面上不时划起道道火星,战况颇为激烈。不过还好,高台四面布有隔灵结界,不然,这大选过后,神月殿也就该重建了。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回头朝神月殿看去,目光滑过殿门时,门边一抹淡紫色窈窕身影不期然跃入眼眶。
  辗尘,依然一副清柔的样子,那么美,就像紫色鸢尾的娟娟花瓣,让人舒心的难以移开目光。可是,这么柔美的一个仙女,为何囚灵塔中的那个渺烟要那样说呢?
  昨日……
  “是太虚星君吗?”
  “是啊,渺烟,好久没来看你了!”
  “这位绿昔仙子,嗯,既然敢参加神月殿大选,而且还能得您的支持,定然也是神瞩之身。真想见一见啊!不过,不管结果怎样,以后应该没有机会见面了。绿昔,我且送你一句话,太虚星君,您也听着吧。别的我不敢多言,但若得登殿位,辗尘,你还是要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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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加油吧,看今天能不能再更一章……


第二十九章 首战告捷
  或许大仙的实力在上仙眼中,不算什么威胁,所以,擂台四面没有设座位,也几乎没有上仙来观战。因此,这日的灵法角逐几乎没有什么限制,一位一位的上,被逼下高台的就算输。我很幸运,因为最后一个报名,所以最后一个上台。不过,相应的,我也很不幸。因为这就表示我面对的将会是十三位大仙里最强悍的。
  
  “磐海大仙胜出。最后一位,碧水仙子绿昔。”
  
  白胡子捅捅我,说:“丫头,该你了!”
  
  我迷糊的睁开眼,从台阶上站起身,拍拍屁股,说:“啊,这么快?”
  
  白胡子揉了揉肩膀,气的胡须直飞,“快?你就睡的舒服!已经水耀三刻了!丫头,磐海大仙灵力不弱,但真灵御术却欠火候,你若保持那日紫辉殿与流星宫主对峙时的护壁盾级,再伺机攻击,花些时间应该不难应付。”
  
  我打了个哈欠,眯眯眼朝高台上看去。太阳还未落,又大又红的挂在天边,将漫天的云霞染成了炫目的橙红色,像极了深秋的枫林,或者画布上的肆意暖色泼洒。连暗成银灰色的高台,也镶上了一圈红边。我助跑两步,右脚一点,身体轻盈的向高台上跃去。展开的宽大袍袖,迎风飘摇,白色蝶翼般唯美。
  
  不过可惜,白蝴蝶半路被网兜给兜了。
  
  眼前忽然金光一闪,我打了个旋儿避开。墨绿色的长发飞扬开来,迷乱了黄昏的余晖,扫的那张古铜色的脸上的满是惊愕。对上那双带着恼怒的金色眼眸时,我也瞬间失神,差点一头载下去。是……乌霆!
  
  下面数声惊呼,乌霆蛮横的扯过我的腰带,放风筝似的把我拉到左侧较远的银色巨碑上。刚站稳,我低头去检查我的荷叶边腰带,谁知,双肩突然一紧,吓的我立刻抬起头。乌霆逼近的的双眼里几乎冒出火焰来,“你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不习惯这么近的距离说话,我偏了偏头,嘟囔道:“我又不是文盲,当然会写啦!”
  
  “你……”乌霆呛的不轻,良久,软了口气,说:“绿昔,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嘛,但是,不要做傻事,好吗?”
  
  我无可奈何的耸耸肩,说:“傻人自然是用来做傻事的,名册上一签名,这头怕是回不了了。”我知道我傻,可这不能怪我,因为师父也傻。
  
  乌霆一咬牙,低呲一句:“该死的太虚老头!”扶在我肩头的手突然移位,我被紧紧箍进了他的怀里。“真要如此吗?”乌霆的胸膛温暖宽阔,随着气息起伏,传来强健的心脏搏动之声。我的脑子空白了好一阵,待回神时,发现脸跟烧着了似的,急忙抽出手推开他。“你想闷死我吗?!”我边呵斥着,边连连后退。突然不小心一脚踩空,身体朝一边歪去……
  
  “唉!小蛤蟆呀小蛤蟆,就你这样,除了扫地,还能干嘛?”乌霆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牵着我的小绿手,朝擂台慢慢飞去。恢复一贯调笑姿态的眉眼唇鼻上,覆盖着一层很明显的无奈和忧郁。
  
  我不习惯的扭了扭,扁扁嘴不说话。
  
  开玩笑!他不多此一举的来接,我一个凌空翻不就安然着陆了么,怎么倒还被说的跟个无用的凡人似的!
  
  落于高台,疮痍满目的台面,不规则的密布着些橙灰色的深浅痕迹,不狰狞,但揪心。唉,也不知道这台是谁搭的,可怜啊,晚上八成得连夜修补了。
  
  我冲乌霆摆摆手,将他一掌推下台面,然后在众仙的惊愕中,微笑拱手,说:“磐海大仙,请赐教!”
  
  磐若山石的磐海大仙干干一笑,说:“言重了,赐教不敢当,权当切磋便是!”
  
  于是乎,我们的对战,就在这经久不变的江湖客套中开始了。磐海大仙到底是大仙,在小仙面前要讲究风度,示意我先。我不跟他客气,随手就劈了一记手刀。淡绿色的光刃闪电般驰向磐海大仙庞大的身躯,在他胸前两尺处陡然亮了一下,消失不见了。而磐海大仙原本红润的脸色,在瞬间转为苍白。如果我没看错,他烟色的护壁上,刚刚被斩裂了一道细缝。
  
  台边漂浮着的神仙不明就里的呼喝了几声,开始左右议论。磐海大仙搅了眉毛,护壁加盾的同时,双手翻转平推,一片浓烟排山倒海般涌来,浓烟之中,赫然是川石洪水,虚实难辨。
  
  “第一招就出杀手锏?”旁边不知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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