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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琼苍-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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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扔了笔,一个转身飘出,狠狠的推开门。“一大清早的,吵什么?!”
就算是昏暗的光线,也刺痛了我的眼。我眯了眯眼睛,眼前空旷如常,一只青翼似乎受了惊吓,边回头看我,边扑腾着往上飞去。除此之外,鬼影都不见一个。我又揉了揉耳朵,声音消失了,四周静的可以闷死蚂蚁。
嗯,幻觉,熬通宵熬出幻觉了!
寂空中,突然突兀的穿透出一声悠远的钟声,吓的我打了个激灵。原来,已经金耀一刻了。我抹了把脸,伸出头左右瞄了瞄,转身一甩袖,地上的纸张挨着顺序自动叠放整齐。走过去,将那叠宝贝似的纸塞到了床缛下后,我一脚撩起架在床边的扫把,扛在肩上,慢悠悠的踱出了大门。
“碧水仙子,真勤劳啊,这紫辉殿前彩石磨的光光亮,连草都快被你扫光了!”
“嘻嘻,碧水仙子,今天又白等咯!”
金耀三刻,早朝散了,神仙们又开始在我眼前玩飞天。我哼了一声,扯起扫把头,在头顶抡了几圈,呼啦啦吓退了附近准备起飞的好几个神仙。
“放肆!才上来几日,得了一两次赏,就恃宠生娇了?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点点头,双手一动,巨大的扫把向掸衣摆的那个神仙脚下挥去。“没错啊,我扫地的。”那神仙一看,赶紧一步跳起,登天而去。我呵呵一笑,顺势把扫把甩向背后。
“哎,你干什么?!”
闻声回头,只见一身撩人紫色纱衣的莲壁端着盆妖娆的赤色莲花,正一脸愠怒的瞪着我。空气之中,忽然弥漫出一种淡雅却又诱惑的香气。
这香味……好像在哪闻过,可为何……闻着会让人隐隐有些……歉疚?嗯,为何是歉疚?
见我傻愣着不回话,莲壁身边的碧衣仙子上前斥道:“看什么看,见着圣仙还不快行礼!”
我回神,收回赤色莲花上的目光,“哦”了一声,屈膝快速行了个礼。抬头时,发现莲壁的眼中一道阴冷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竟然是粉色唇边一抹惊世骇俗的迷人微笑。莲壁无限风情的挑了挑眉毛,笑道:“碧水仙子,看你一副享受的样子,看来这么点小小惩戒,还不足以让你收敛心性吧!”
我摇头说:“不享受,不享受,你看我,熬夜熬的都快成熊猫了!呵呵,幸好,过了一大半,还有个把月,我就可以回流星宫了。”
莲壁笑容突然一冷,左右观望了一下,切齿道:“想回流星宫?哈哈,就凭你,也敢跟我争?”眼底那丝邪鬽还没淡去,莲壁的手忽然一松,那盆赤色莲花自由落体。“嘭”的一声,玄青色的花盆四分五裂,靛青色的液体溅了一地,而那火焰一样的莲花,在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刹那,开始急剧萎缩变色。
“圣仙,这火莲可是……”碧衣仙子忙弯腰捡起赤色莲花,放入右手化出的一个透明的气盆里,然后,望着一地靛青色的液体不知所措。“圣仙,这……”碧衣仙子求救似的看向莲壁,莲壁看着我又笑了笑,方才玉指轻抬,来了招覆水尽收——除了我扫把上沾的。
望着莲壁眼角那妖精般的笑意,我心底莫名一寒,吞了口唾沫,下意识的四下望去。
紫辉殿前除了我们仨,鬼影都没多见一个。
“小荷,把扫把和花盆碎片带上,一样别少。”莲壁接过那叫小荷的碧衣仙子手中那‘盆’半死不活的火莲,一拂袖,从我身边飘过。小荷应了一声,卷袖收了一地碎片,转身就来夺我的扫帚。
“哎,你拿我扫把干啥?放手,放手,我明天还要用呢!”
“圣仙说要,你敢不给?好,这样也行,省得还要派侍卫来抓你!”
“抓我干嘛?我安分守己,又没做什么!”
“你摔了火莲,罪可不轻!”
“吓?不就一盆花嘛!哎,等等,你眼睛长天上了?明明是她摔的!”
我就这么和小荷小鸡争蚯蚓似的,扯着把扫帚在汉白玉的天阶上慢慢往上蹭。好不容易蹭到了殿门口,气还没喘,里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给我把碧水仙子抓进来!!!”
我吓了一大跳,小荷趁势夺去了我的扫帚,飞速的溜进了大殿。我歪着头眨巴眨巴眼,抬腿跟着小荷跑向辉煌庄严的大殿。途中,碰到几个正往外冲的侍卫,我冲他们摆摆手,喊道:“来了,来了!”然后,越过一脸惊愕的他们,直接杀到了紫晶棱台下。匆忙行了个礼,我抬头问:“天帝大人,您找我做什么?”
谁知,不抬还好,这一抬头,吓的我是冷汗直冒。天帝手中端着那‘盆’几欲凋残的火莲,面色阴沉,眼睛瞪的几乎可以冒出火来,“这,是,你,干,的?!”
我盯着那盆花,愣了一下,正欲开口回答。莲壁突然抢道:“还不是!她在殿前那哪是扫地,分明就是贪玩捣乱。我端着火莲刚落地,就冷不丁被她扫到。看,这扫帚上还溅的有青液!”
我急道:“那分明是她自己……”
“你还不承认?天帝,您花了几千年才找到的火莲种子,莲壁费了几百年才培育出来的火莲,就被她这么一扫……呜……竟然……”望着莲壁瞬间便梨花带雨的脸,我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莲壁,先告诉我,它还能活吗?”天帝低下头,那只抚摸着莲瓣的手,连着残花,微微颤抖着。
莲壁迟疑了一下,答道:“可以的,只要放回灼青池里再……”
没等莲壁说完,天帝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闭目,摆手,“带下去!”
莲壁嘴角微微抖动了几下,我顺着她的目光扭过头去,殿侧的两名侍卫正向我走来。我心里一个咯噔,急忙冲到紫晶台前,“天帝大人,我没有碰那什么……火莲!”右边胳膊突然被扭住,身体也被往后拖去。我推开身后的侍卫,继续喊着:“真的没有!是莲壁自己……”
“报——”
随着一声长叫,身后的侍卫停下了动作,殿里所有的目光都齐聚到了风风火火闯进来的那个戎装男子身上。
“何事?”天帝撑着扶手坐直身体,所有的情绪瞬间被严厉掩盖。
“回天帝,尾、箕两翼被伏,陷入迷雾沼泽,流星宫主为了将他们全军转移出来,耗损过度,还受了伤!”
弦羽,受伤了?
心里猛的一颤,一股热流瞬间充斥了全身的血管,血液开始沸腾、膨张,炽热的仿佛下一秒就会火山爆发。
天帝问:“现在战况如何?”莲壁问:“弦羽现在在哪?!”
“回天帝,除昴、毕两翼还在天魔虚空留守外,其余五翼已经全部撤回。回圣仙,流星宫主被金霆星君送回雪羽宫,太虚星君已经……”
空旷的大殿在那一瞬间只剩下一处光亮,脑中的轰响里,能辨别出的,只剩三个字,雪羽宫。我扒开身后的侍卫,向殿门口飞奔而去。
第二十章 治伤
墨紫幽兰许是好些天无人照料,花也谢了,颜色也灰了。我看着心中一片酸涩,欲为它注入灵气,伸出手碰到叶子,才恍然回神,忍不住又回头去看那张雪白的圆床。莹光耀目,一时竟分不清更白些的是雪绒羽被,还是弦羽的脸。弦羽眉心微凝,唇无血色,染墨般的长发凌乱的散在软枕上,失去了以往的光泽,而那副笼罩在白胡子淡蓝灵光之下的清瘦胸膛上,一道斜长的伤口,血肉狰狞,与弦羽光洁的肌肤相比,分外刺目。
“唔~”弦羽突然轻哼了一声,虚弱的睁开眼睛来。我欣喜的飘过去,蹲在白胡子对面。
白胡子收了灵光,擦汗道:“流星宫主,你醒了?因情况紧急,太虚擅闯卧房,还请流星宫主见谅。”
弦羽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罢了……其实也无妨。”
白胡子向窗口望了望,忧郁了一下,说:“流星宫主,你怎么会留这个,难道你……”白胡子突然打住不说。弦羽顺着白胡子的手指看去,略显昏暗的窗台上,那株墨紫幽兰,黯淡无光。弦羽蹙了蹙眉头,正欲说什么,屏风外忽然传来一声嚷嚷。“流星宫主,我也进来咯!”我抬头去瞧。进门的是老俏脸鸢涯子,跟在后面的还有一头金发的乌霆。乌霆的左臂缠着绷带,不过脸色还算正常。
鸢涯子见弦羽醒了,笑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听乌霆在那儿阴森恐怖的说,想着还有些担心,现在看来,应该休息些时日便可复原了。是不是,太虚老头?”
白胡子无奈的看着满屋乱逛的鸢涯子,捋须道:“鸢涯子,你到底是来探伤的,还是趁机来窥探流星宫主卧房的?”
乌霆捂着嘴笑了笑。弦羽拉了枕边的一块白绸盖在身上,头偏了偏,闭了下眼,没说话。
鸢涯子悠着步子,头也没回,“呵呵,都是都是,机会难得嘛!咦?”鸢涯子走到窗台边,凑下鼻子,奇道:“这不是曦月殿最喜欢的墨紫幽兰吗?想不到,天界里居然还能剩下这么一株!不过,这株……看着不怎么精神啊!”
我狐疑的看了一眼墨紫幽兰,又转回头对着弦羽。弦羽的眉头突然拧的很深,一双绝美的丹凤眼里,涟漪无数。
“什么不怎么精神?”随着一声威严嗓音,天帝负手而入。莲壁在屏风处探了探头,也跟着进来了,而且,居然和我对称着蹲在同样的位置,双眼含泪,一脸的柔情似水。我冲她吐了吐舌头,再去看窗台时,却见着鸢涯子咧着嘴笑了笑,而那墨紫幽兰,早已被他挡在了身后。“回天帝,我是说,流星宫主看着还不怎么精神。”
天帝走到白胡子旁边,白胡子自动退到一边。天帝俯身看了看弦羽的伤,说:“怎么样?”
弦羽欲撑起身,被天帝按住,“你有伤在身,就躺着说话。”
弦羽颔首轻道:“太虚帮我处理了伤口的魔秽之气,伤口也合拢了不少,已经不碍事了。”
“这就好。这些日子,你就留着好生修养。”天帝顿了一下,转身对其他几位说:“看来,神月殿易主之事,得提前办了。明日早朝,提出来议了吧。”
白胡子、鸢涯子和乌霆齐齐行礼,说:“是!”
天帝说:“哦,对了,碧水仙子擅离蓬莱仙岛,还打伤了几个侍卫,该是冲这儿来了,你们可曾见着?”
弦羽眼皮一颤,把头转向莲壁那边。莲壁梳着弦羽的头发,扁了扁嘴,补充道:“雪雕还在宫外头,她肯定是想来看……哼!”
白胡子看了看弦羽,摇头道:“没有,我一直在这,没见着她。”
鸢涯子瞠目道:“这丫头,还真乱来!”
乌霆歪在桌边,目光似有似无的游离在床头,“嘻,该是耐不住寂寞了!”
天帝侧头看了乌霆一眼,又朝鸢涯子身后瞥了一眼,转身走向屏风。“乌霆,你去调几队天兵,把碧水仙子抓回帝宫!”
我吓的手一抖。乌霆说:“是!”
“我们也走吧,别碍着流星宫主休息。”白胡子使劲瞪了鸢涯子一眼,搭了拂尘往门边走,鸢涯子缩了缩脖子,紧随其后。走到屏风旁,鸢涯子回头说:“乌霆,你不走?走啦走啦!别打扰流星宫主和莲壁圣仙,被我们搅和了半天,还没好好说会话呢!”
乌霆突然奇怪的笑了一下,伸伸懒腰走向门外,“心急的还不止一个两个呢!哈!”
莲壁嗲嗔的瞪了乌霆一眼。我瞪着乌霆纳闷,他怎么知道不止两个呢?临屏转弯时,乌霆突然有意无意的回眸一瞥,吓的我以为他发现了,一时间直想把头往床下塞。我可没忘,他是领了命要来抓我的!
所幸,乌霆没多流连,看完那一眼后,就脸带阴云的走了。估计为抓我的事犯愁了吧,哈哈!不过,那个莲壁还真是麻烦,见四处没人,居然偎在床边,蹭着弦羽的胳膊“弦羽,人家”个不停,一会说“弦羽,人家好担心你~”,“弦羽,人家好想你~”,一会说“下次不准这样啦,下次人家不许你去!”弦羽微笑着替她擦掉眼泪,温柔的可以化水为烟。我看的眼睛直直的,差点坐到地上去。好不容易,弦羽说累了,想休息。莲壁才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我揉了揉已经麻掉了的腿,准备起身。
“绿昔。”
我“啊”了一声,真一屁股坐地上去了。
弦羽偏过头来,嘴角的一抹淡笑挂在苍白的病容上,柔美的可以让空气凝滞,让时间静止。良久,薄唇轻启,气息如兰,“唉,绿昔,你又闯祸,以为我受了伤就罚不了你了?”
我现了形,扒在床沿上,只顾着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
弦羽说:“你的隐身术确实是炉火纯青,不过,那缎角该被你搅皱了。”
我低头一看,还真是,憋了半天气,到头来就毁在不安分的手指头上了。扁了扁嘴,我手脚并用的爬上床,一把扯下弦羽身上盖着的白绸。弦羽皱了皱眉头,说:“你又要干什么?”我说:“给你疗伤啊,我的治愈术是很厉害的哦!”说完,我聚起一团蓟色光球,缓缓向弦羽的伤口推去。
“你……”弦羽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手中的光球瞬间消散。弦羽盯着我的眼睛说:“到底是谁?”
我用另一只手重新聚起一个光球,说:“这都第几遍了?”
光推到弦羽伤口上时,弦羽频频抽气,过了一会,慢慢顺了,弦羽喃喃道:“有时候感觉那么熟悉,看见你时还会莫名开心。我们……当真不曾认识吗?我想……我肯定是忘了些什么事!”弦羽透过那团蓟色光芒,幽幽的看着窗台上的墨紫幽兰,似乎想追忆什么,可直到我治疗完毕,他终是摇着头轻叹了口气。低下头看了看胸前一道粉红色的痕迹,弦羽刚要问什么,我打断道:“伤口太深的缘故,不过没事,过两天就消了。”弦羽有些虚弱的侧过身子,说:“那蓟色灵光又要做何解释?你可别跟说是天潭紫月岩!”
我愣道:“天潭紫月岩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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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让仙人们清心寡欲了,那那些七仙女啊,织女啊,精卫啊什么的神话故事还怎么演啊,哈哈!所以啊,这是剧情需要!说白了,那些神仙再厉害,他也是偶造出来滴!哈哈!
真清心寡欲的仙界,只存在于西游记里。不过,可惜了,那里面几乎没有爱情!
而,既然能爱,则相应必然有恨(包括嫉恨),既然生情,情丝被斩时,仇已在剑锋中猫藏。
第二十一章 泪眼婆娑
天潭紫月岩同千年冰魄一样,是记载于上古绝典里的圣物,生于凡间至纯之地——望月天潭。在绝典里的上百件上古圣物之中,只有天潭紫月岩的灵光为蓟色,而且世间仅有一颗。弦羽说,天潭紫月岩凝于三界之初,汇聚了天地千万年的灵气,不是一般生灵可以承受的。而这三界中,融合了这颗绝世圣物的人,就是前神月殿主,曦月。
我觉得很可笑。按他这样说,除非我是曦月,不然,就算紫月岩还有,并且碰巧给我得到,我也受不起啊!况且,我怎么可能是曦月——一个统率天兵天将;叱咤神魔两界将近十万年的伟大天神?
一千年间,何时为人,何时为蟾,何时成仙,每一段历程我都记的清清楚楚。但是对于这蓟色灵光的来历,我却并不知情。记得第一次发现它时,是在五百年前。那天,师父让我练习劈天斩,目标是雾麒山旁边的宁楚山。三天后,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整座宁楚山轰然倒塌在漫天的蓟色光芒中。我傻愣在原地,差点被滚下来的居石砸到,而师父却微笑着看着我,仿佛早已了然。我想,就像千年冰魄的谎言一样,师父肯定还瞒了我些什么。
“算了,急成这样!”弦羽突然掂起袖子擦了擦我的额头,惊得我差点滚下床去。“千年冰魄之事我都没追究,也不指望你会告诉我这单。不管你以前是谁,做过何事,上来之后,对于流星宫来说,都是平等的。”
我呼了口气,翻了个个倒在弦羽旁边,可马上就觉得感觉怪怪的,立马爬了起来,嘿嘿笑道:“嗯,呵呵,不是我不告诉你,实在是我自己也不知道啊!师父就跟我说过千年冰魄的事。”
“你师父?”
“嗯。哦,对了,就是师父让我找你的,他说,你亲我一下,我的这层绿膜就能消失,也能再见到师父。弦羽,你就亲我一下嘛!啊?”
师父……真的能活过来吗?我捂住衣领里的小布袋,望着弦羽,目光灼灼,满是期待。
弦羽好像一下子没回过神来,浓长的睫毛扇了几下,眉头微蹙,皓齿轻磨:“荒谬!”
我使劲的摇头,“不荒谬,不荒谬,这是师父……临死前特别交待的唯一一件事……一定不会错!师父能再生的,一定能!”
不会错,不会错……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师父骗我什么都可以,而这个,不会是,也绝不能是!
如果是骗,怎会偏偏指名雪羽天鹅?如果是骗,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如果是骗……那我该……怎么办?
“绿昔,绿昔?莫要哭了,莫哭。”
脸上一片清凉,我抬起头。弦羽半支着身子,手指微曲在我脸前,玉葱般的指尖上,沾满了晶莹的泪水。弦羽收回手,重新躺下,一连贯的动作,惹得他胸口不断起伏。“你师父,对你很重要吗?”
我泪眼婆娑的点头,重重的点头。
师父是第一个救我,爱护我,照顾我的人;师父是我见过最温和脱俗的人;师父是和我相伴千载的人;所以,师父也是我最重要的人。师父为了我,化为漫天星碎,我也可以为了师父做任何事,即便是掀天掘地,万劫不复!
“可是,亲吻是两个喜欢的人之间才做的事,所以,我还是不能答应你。”
喜欢?对了,我急功近利,差点忽略了一点——师父说的好像就是真心一吻。而这所谓的真心,指的莫非就是情人之间的……
我胡乱擦了擦脸,爬到弦羽跟前,认真的说:“在蓬莱仙岛扫地抄书的时候,我老想见你,听到你受伤,我会紧张,会心痛,这是不是喜欢?你也喜欢我好不好?”
弦羽原本苍白的脸上突然薄薄的浮起两片红云。弦羽偏开头,说:“我的爱人,是莲壁。”
我挠挠头,“爱人?那……你爱她?”
爱她和喜欢我冲突吗?我记得以前养父经常会带不同的女人回家,会对每个都说“宝贝,我爱你”。我还记得魏晋南北,五代十国,三妻四妾者随手可指。如此,爱,是唯一的吗?
“我……”红云褪去,弦羽的眉目间,渺若远山,似乎有追不到的思绪,拨不开的迷雾,不止虚幻,而且充满了迷惑。“爱……吗?”
“啊?问我啊?”我凑过去,嘻嘻笑道:“不爱,不爱,不爱的!所以,你可以喜欢我啊!”
风动,白帘翩翩起舞,带动一片光影交叠。弦羽的面孔,在暗影中忧郁,在光亮中沉迷,无数的思绪,蚕丝般纠缠不清。“绿昔,你先回去吧。我想独自静一静。”弦羽闭上眼睛,又说:“和上次一样,主动认错,罚的会轻些。”
我苦了脸,说:“我不回去!你那个爱人莲壁自己摔了火莲,却跑到天帝面前诬陷我。我又没哪得罪她,她却处处为难我!天帝也不知怎么了,一盆花,发老大的火。我要回去,就死定了!”
“火莲?”弦羽动了动眉毛,却没有睁眼,“你放心回去吧,该罚的,一样不会少,不是你名下的,半点也多不了,我保证。”
既然司掌刑罚的弦羽都这么说了,我再留也没什么意思。在床边边上打了几个滚,轻巧落地,我抖了抖衣裳,举步向外走去。本来走到镂雪屏风旁边时还想着跟弦羽道声‘好好休息’,可一转头,弦羽的眼睛还是闭着的,眉头拧的比先前更深了。
驾轻就熟的走下楼梯,我突然想起,刚刚的那个亲吻与喜欢的话题,似乎说着说着没下文了!拍拍额头,转身朝上走了两步,顿了顿,又走还了下来。
弦羽平日一贯清冷,总让我有一种将他拉下云端的冲动,但如今那幅虚弱无力,眉头深锁的样子,看着却让人莫名心疼。
唉!算了,就暂且放过他吧!
走下楼梯,祖母绿的腰带在微风中荡起,滑过手背,清凉清凉的。我低头去看,方才意识到,我居然就准备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门去了!偷偷凑到转角处,伸出半颗头。还好,守门侍卫好像主要是对外不对内的,棺材脸、铁板身都一本正经的朝着外边。
退后两步,准备隐身。
“绿昔,跟我过来!”随着耳边一声熟悉的低语,胳膊被抓着朝另一边拖去。
“咦,温姐姐?呵呵,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理我了呢!”回过头,我天真一笑,自动跟在温钰后面,跑的屁颠屁颠的。
然而,后来我才知道,我没有‘以为’错。因为自这次谈话之后,一直到我离开蓬莱仙界,温钰再也没有理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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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章修改了一个bug——因为白胡子的云是七彩云,所以我头脑一热就把他的灵光写成了七彩的了(那岂不是超级璃彩圣光?汗……),今天突然想起,晕了,马上改成了淡蓝色!哈哈!
还有,感谢佳大哦,这么支持偶。偶感动的涕泪俱下!
不过……偶明天得去逛街,半年没逛过了!今天早上上班迟到,原因:站在衣柜前半天,找不到合适的衣服穿。(深圳最近开始冷了,偶几乎没有长袖。)
争取明天早点回来写!嗯啦!
第二十二章 天帝史之神月祭
寂静长廊两边的墙壁上,埃及壁画似的,雕绘着天界的各式场景和各路神仙,面容、形态皆惟妙惟肖,其笔划之精致,其神髓之卓绝,绝对可比卢浮宫里的任何一件艺术精品。无奈,温钰脚底生风,更拿我‘停下来看看’的话当耳旁风。于是,温钰抓着我一路跑,我也就只能走马观花的两边瞄了。后来,瞄着瞄着,眼睛晃的难受,遂放弃,并且决定下次再溜进来欣赏。
临近转弯时,温钰没有减速,只是在墙上撑了一把,我原样照搬。谁知,刚跑出几步,脑中突然画面一闪,但待我回过头去时,那面墙壁已经和它上面的浮雕图文一起,没于拐角。
……杯邀月图——天帝,神月……
弦羽上位的那两个,就是前天帝与曦月么?可惜了,没看清……等等!弦羽左边的那个好像是……满头银发?!而那张脸……
我晃晃脑袋。
一定又是幻觉……幻觉……
“进来!”温钰突然一使力,我扑腾几下,踉跄着被带进了一个房间。稳好身形,我又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开始四下张望。
不能想象,弦羽的寝宫里居然能有这么大一个图书馆!我还以为天界的书都在瀚文阁呢!这个房间奇大,房顶也很高,四面都是红木制的书架,一格一格的,摆满了成套成套的书,而四面书架的顶端,依次写着四个字:佛,法,修,史。
我仰着脖子绕了一圈,说:“温姐姐,带我来看书么?早说嘛!呵呵,刚刚跑那么快,我还以为后面有追兵呢!”
“我有话对你说!”
“说吧,我听着呢!”我边说,边三两步跳到中央的书桌旁。
书桌的前方有一个笔架,架上由小到大悬挂着几管玉杆毫笔。笔架旁,两个镂梅竹笔筒,一块檀石纸镇,一个十寸竹纹歙砚,里面墨已干涸,上面还搁着一支紫兼毫宣笔。书桌正中,一块檀石纸镇压着几张云矾宣纸,宣纸上写着几个名字:曦月、绿昔、莲壁和辗尘,其中,曦月上画了两个圈圈,绿昔上画了一个圈圈,辗尘紧跟在曦月旁边,下面画了一横。
我“咦”了一声,凑过去细看,才发现旁边还搁着几本厚厚的书。最上面的一本,书面上写着,天帝史之神月祭,左下角以小楷注写着,瀚文阁录。我觉着好奇,准备翻开看看,不料,封面刚掀起一半,就被一只白玉小手按住。温钰沉声道:“好好听我说话……咦,这是……”温钰眉梢微跳,一双杏眼盯着那张宣纸,几翻流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摇摇她的胳膊,说:“说吧,说吧,温姐姐,我不看了,就只听你说!”
温钰继续盯着那张纸,说:“绿昔,不要再缠着宫主了,好吗?”
我愣道:“你说弦羽?”
“绿昔,我不管你使了什么招让宫主如此纵容你,我也不管你接近宫主有什么目的,就算当姐姐的求你,别再打扰宫主了,好吗?”
我糊涂了,“我没打扰他呀!我今天是听说他受伤了,特意来看他的,还帮他疗伤了呢!而且,天帝、白胡子、鸢涯子、乌霆,还有莲壁也都来看他了的呀!”
温钰抬起头,看着我,却目光遥远,“绿昔,个个都说宫主好读书,可这么多的书,几万年间,一遍又一遍的读,是为什么?”
我环顾一圈,自觉摇头。
温钰拿起那支紫兼毫宣笔,温柔的拂着笔管,说:“曦月殿还在的时候,宫主有多苦,你知道吗?世间最痛苦的事是什么?不是有爱不能说,不是知道你爱的人另有所爱,也不是知道你爱的人永远不会看到即使近在咫尺的你。”
我头大了,“是什么?”
温钰凄然道:“是每日看着最爱的人和别人耳鬓厮磨,为别人喜怒哀乐,而自己明明心伤的滴血,却还是忍不住要凑近了去看,去听,去关心,去装作云淡风清。”
我几乎抓破脑袋,“啊?这……这个……跟读书有什么关系?”
温钰说:“白天伪装的越多,夜深人静,灯壁孤影的时候,心里就越发难过。每每夜不能眠,宫主总是在这里待到深夜方才回房。”
我点头道:“嗯,熬夜的习惯不好!对了,温姐姐,可这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啊?”
温钰擦了擦眼角,说:“如今曦月殿不在了,这一百年来,宫主一反常态,不再提及曦月殿,和莲壁圣仙相知相惜,这里也少来了。这些,突然是突然了点,但对于宫主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知情的,怕触及宫主痛处,对往事也不再提及。可是……”温钰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捏的我生痛。“可是你一来就打破了这种平衡!宫主和莲壁圣仙那么般配,是整个天界都看好的一段姻缘。可你来凑什么热闹?不论是容貌还是气质,不论是修为还是地位,你哪一点能比的上莲壁圣仙?好,就算宫主可能有点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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