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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琼苍-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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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磨磨蹭蹭的,我来!”手突然被一把按下,眼前金光一掠而过,众目惊诧之下,一片羽毛已经掂于乌霆修长的两指之间。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乌霆。乌霆斜视一笑,两指捻开。羽毛顿时化为青烟,在乌霆的指间聚成一个‘廖’字。
  
  廖?廖宇宫主,石雕?这么说,我原本要面对的,是三者之中实力最强且绝对在我之上的石雕,而现在,由于乌霆的横空而出,我的对手变成了……山羊须?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转回头。山羊须捋捋胡子,眯着看了我一眼,谦和颔首。石雕面色如常,投向乌霆的目光,略有不屑。再看乌霆,却发现他在看我,轻松散漫的笑容之下,那双金色的眼眸,却认真的几乎让人觉得,他在保护他最珍贵的所有物。我拿手拨了拨他面前残余的青烟,正准备至感谢词,耳边忽然传来天帝有些沉闷压抑的声音。“乌霆,你太过放肆了!”
  
  乌霆躬身行了个朝礼,说:“是,乌霆知错。”
  
  一旁,弦羽从乌霆身上收回目光,欠了欠身,说:“天帝,抽签不过求个公平,三个球中,谁也不知道里面写的是哪位,谁先谁后,并无所谓,想必碧水仙子也不会介意。所幸金霆星君抽的不是自己,不如,就这么定了吧。”另一边,白胡子和子昭点了点头。鸢涯子抬头看了看天色,说:“是啊,开始吧,时候不早了,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辰呢!”
  
  天帝面无表情的看了乌霆一眼,挥挥手,说:“因两组同时进行,为免相饶,现以神韵为界,卜函和乌霆在南面,庄轩和绿昔在北面,尽量不要靠近。”说完,天帝一扬手,一注青光直指半月岛。
  
  神韵?上古神兵耶!我伸出脖子左看右看。乌霆传心说:喂,看什么看,莫非你还分不清东南西北?我说:神韵,神韵在哪呢?乌霆朝半月岛努努嘴,对我的无知进一步失望。而我却冲他咧嘴笑了笑,没有像平日那样回敬,只抬头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却见银色的半月岛下,一团紫影正盈盈飘来,紫影身后,一道银光越过紫影疾驰而至,势如闪电。我心下一惊,正准备后退,手已被乌霆扯住向后拉去。随着一股强大的冲击力砰然扑面,刚刚那道银光在我们上方陡然收势,不断旋转,发出一阵浑厚有力的“嗡嗡”声。而四周,浮云溃散,边袍撩起,所有人都已离之丈外。
  
  神兵就是神兵,出个场都这么有派头!
  
  我捏紧忍不住随之共振的手,仰着脖子,带着崇敬的目光仔细打量起这件曾与曦月并驾齐驱、同生共死的上古神兵来。
  
  那是一轮直径一米的银色弦月,与天上那一轮有着同样难以触及的神圣姿态,但同时,也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直视的霸气,仿佛世间没有谁有资格掌控,又似是一种傲居天下的强者用来掩饰孤独的张狂。它尽显质感的里侧,镂刻着上古的荒兽图腾,两角的正反面都篆雕着某种神秘的文字,寒光四射的边缘,在不规则的旋转翻动中,展露着令人心悚的锋芒……空气被割开,随之扬起的风在镂出的空隙中穿梭,与尖锐的锋刃碰撞摩擦,引起振动,又反被之荡漾开去……
  
  耳中的铮鸣,长长短短,节奏起伏跌宕,一会儿似月下清歌,相依情长;一会又是金戈铁马,气势恢弘;刚刚才诉说着临海守望,古道忠肠;转眼已卷来惊天巨浪,带着毁天灭地的决然;不多时,却又化作山涧小溪,叮咚作响,像个欢天喜地的孩子……
  
  这便是……神之韵吗?可,不过是一件兵器,何以会有如此之多的感情?而且混乱揉杂,没有半点常理可依!这神韵的灵性……未免也太怪异了一点吧!难道一百年不出门,就给憋的精神失常了?
  
  这样揣测着,眼中神韵的霸气仿佛也因为这古怪的性子而消散不少,我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嘻嘻,这家伙,在耍性子呢!”感受到几道严肃的目光,我才发现,一干神仙均带着不同程度的警告看着我,包括刚刚轻柔落下的辗尘。好像我亵渎了什么似的。我伸手指了指神韵,尴尬笑道:“嗯,跟它开个玩笑。”结果,换来天帝更压抑的逼视,以及乌霆几乎晕厥的表情。
  
  这么庄重,兵器是拿来当佛供的吗?
  
  “禀天帝,神韵已请出,辗尘可需回避?”辗尘双手置与腰侧,背朝我低头蹲下身去,百褶紫裙鸢尾般展开,又徐徐落下,将天帝脚下的玄云吹出几缕轻烟飘絮。
  
  天帝说:“不必,神韵这百年来一直不太稳定,你且留在它旁边。”
  
  “是。”辗尘起身,退到一边,长长的睫毛朝我对面颤颤的抬起,又飞速的搭下。我在天帝和弦羽身上转了转,却被弦羽带着深思的模样缠住,正努力破解着,冷不防弦羽抬眼之际,来了个变脸,乌云散尽,淡笑入眉。我咧咧嘴,正准备询问一二,却见天帝宽袖一摆,向空中射入一道青色玄光,光在仙岛下展开成扇,扇在旋转中幻化为一只青鸾,继而直冲上天,在即将消失的时候,随着一声惊雷,四散成漫天彩羽。“各自开始吧。”天帝说完,双袖展开,身体向斜后方升起。弦羽看了我一眼,又是一笑,转身跟上。子昭紧跟其后。白胡子本来想跟我说什么,左右瞟了瞟我旁边的几位,嘴巴吧嗒几下,被鸢涯子拖走。
  
  我扭头和山羊须对视一眼,点点头,一齐向北飞去。
  
  “嘿,小蛤蟆!”
  
  我回头。
  
  乌霆挑了挑额前的一缕金发,手指正好挡住眼睛。“被打到满头包可不要找我哭哦!你要是……输了,我可饶不了你!”我停下,忍不住又想回击,还没张口,又听到他说:“要是我输了……我更饶不了……我自己!”



第四十一章 云海对决
  我的战衣是雪青色的,胸前和小臂上,装着银色的护甲,护甲的边缘,雕刻着朵朵相簇的墨紫幽兰。弦羽说,这件战衣是用神月岛下方的杉月麻制成,而雪青是杉月麻的花色。其实,杉月麻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作用,只因为与神月岛根土相连,染了神月殿十万年征战和凯旋的豪迈正气,穿上它便可让人勇者无惧,坦然面对眼前的一切。而银色护甲,为弦羽亲手打磨,用的是长白山底的赤炼玄钢。赤炼玄钢虽生于下界,但却是地岩深处百万年间壳变岩融,于高热和彻寒之间不断沉积聚炼而成,防御力极强,也因此,极难打磨,即使辅之以天刃,削它一寸,打磨者也必自损一分。
  
  后面这些,是来的路上白胡子告诉我的。说话时,他的目光停在我护甲边缘的图纹上,而我的视线,却定在护甲光滑如镜的那一片,心中一溜儿下去,五味杂陈。第一下,是触动,不止是感动。第二下,里面软软的一痛,正要滴出泪来时,第三下悄然来临,那是一股淡淡的酸涩。墨紫幽兰,是为曦月刻的,即使弦羽不记得,也还是为了她。就像日月岛的秋千,坐在上面的是我,弦羽看的却是她。而我,从未跟弦羽说过,我最喜欢的也是墨紫幽兰。
  
  举行大选仪式的时候,我曾留意过弦羽的手,可惜他一直笼在袖子里,负于身后,似乎刻意不让我看到。而一直到他随驾而去,他落在我眼中的,始终是淡如烟水柔若清风的笑容,看不出任何异样。我清楚,和白胡子的焦虑,鸢涯子的大条,以及乌霆的野蛮不同,他用他一贯的清淡来舒缓我的紧张,他用最平常的姿态来告诉我,不要有负担。但他不知道,在穿上这身战袍的那一刻,我的心里,却反而多了一个负担,不,是好几个。
  
  我知道,若我输了,弦羽的心血就会同我一起消失在雷霆之下,这件战袍,还没有灿烂,就被掐灭了生命之火;若我输了,乌霆的出手就变得没有意义,或许,他还会因此失去本该属于他的位子;若我输了,白胡子和鸢涯子多日的辛苦,全都白费……
  
  原来,除了师父的,我还背负了这么多的债!试问,我有什么资格选择失败?!我有什么权利徒手等待命运来示意?!我的路,从来就只有一条!
  
  哦,差点忘了,我还答应给苍麟解索的。
  
  抬起头,五丈之外的山羊须一手负于背后,一手捋着胡须,谦和带笑,彬彬有礼。我呼出所有肺腑之气,再将四周的清新慢慢吸入,然后拱拱手,眼一弯,朗声道:“大叔,要手下留情哦!”
  
  山羊须的君子之风差点破功,勉强一笑,他也拱手,说:“倒是庄某,极想领教一下碧水仙子奇特的灵武修为。”
  
  奇特?哼哼,若不闻不见,又何以谓之奇特?
  
  我挑眉道:“哦!那些啊,不过是凡间用来松筋活骨强身健体的小道功夫,这种场合,我怎么敢拿出来用呢?不说笑煞旁人,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山羊须面色有些难看,但转眼就恢复了常态。他做了个颇绅士的手势,说:“天帝在上面观战,我们这就开始吧。碧水仙子,请~”
  
  我边摆手边说:“哪里哪里,还是大叔先请。我比较喜欢以静制动。”
  
  山羊须懵了,看我一副心计全无的样子,实在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笑。不过,山羊须的城府到底是经过了千锤百炼的,片刻寻思之后,山羊须眼一眯,谦谦笑道:“那……得罪了。”语毕,那只负于身后的手已经挪至前胸,食指与中指并起,指尖一点驼色光芒迅速扩散开来,于瞬间将他的身体包裹。
  
  我凝住心神;左脚后撤;右臂抬起;眼前一道银光晃过之时;我的身体;已经笼罩在一层苍白的护壁之内。而几乎是与此同时;山羊须的第一弹攻击也华丽登场。护壁之外;数以百记的冰片以极箭之速铺天盖地的射来;虽在护壁外碎裂;却饭粒似的粘在护壁之上,越粘越厚。我眯眼看了看对面;那白花花;晶透透的冰片;从那团驼色光芒中不断钻出;简直就是前仆后继;疯拥而至;看势头;不把我埋了誓不罢休。至于那冰片的属性;极寒极硬,即使隔着八级的护壁,透骨的寒意也相当明显,显然也不是单纯的水的固态那么简单。
  
  勾了勾唇角;我左手翻转向上,拇指与中指一擦;点燃了一簇淡淡的蓟色火苗。抬到脸前时,碧绿色的手掌,蓟花般带刺的火苗,有如紫衣精灵在翡翠湖上跳舞,轻灵曼妙。我低头轻轻一吹;火苗散为无形;扑向护壁,在融化了冰粒之后;又被一股后继的白色旋风卷向冰片的源头。而旋风上方,一道冷光射入天穹,曾让我名噪一时的五雷轰顶再度上演。不过很显然;山羊须比磐海大仙高的不只是地位;以他的修为;撂倒磐海大仙跟捏死一只蚂蚁没有多大区别。我用这一招,和山羊须一样,不过是礼尚往来初探敌巢而已。
  
  意料之中,融化着的冰雨在瞬间被蒸发,水气的热度扑面而来。我挥手化开。对面,山羊须的护壁暴涨了三尺,天雷的电光游走在护壁之上,十足一静电球。
  
  他竟生生吸纳了五道天雷!这倒在我意料之外。
  
  拨开脸前的头发,右手搭上左臂的护甲,我微微低了点头,抬起眼皮看着山羊须。他也看着我,不过,不再有闲工夫捋胡须。因为,真正的决斗,这一刻才算开始!
  
  天空,与呼吸一起,归于沉寂,散开的流云重新聚起,又铺陈出崭新的战场,虔诚等待强者的降临。
  
  “咻——”
  
  破空一声尖啸,山羊须的身后,一柄玄青长剑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御风而来,在我们上空盘旋三圈后,停在山羊须护壁之前。山羊须伸出手弹了弹。声音悠扬,如荡深谷,是把顶极的仙剑,而且是能够灵神合一的辅灵剑。我往右飘开一点,避开剑的反光,见山羊须颇为礼貌的看着我,只好咧嘴笑了笑,耸耸肩,说:“大叔,不用等了,我不玩《仙剑》很多年了!”
  
  说起来,这是个玩笑,但也不止是玩笑。事实上,在养父身边近六年,没有自由,没有欢笑,甚至没有尊严,自然,也没有机会触碰电脑,了解网络,去玩男孩女孩们口中津津乐道的经典游戏——《仙剑》。而后来,千年的修行,练过的兵器不下百种,却没有一件能与我心意相通。师父说,兵器虽无血肉,但一旦有了灵性,便和人一样,有了选择的意识。也就是说,修行者寻找属于自己的灵兵,灵兵其实也有权选择它愿意效忠的主人。于是我就不服气的问师父,它们为什么瞧不起我?师父笑了,说它们不是瞧不起,是选不起,真正心生轻蔑的,其实是你。
  
  或许吧!反正在这个当口,我是没有灵兵护驾的,临时凑也不行。因为凑的就等于不合适,不合适就等于碍手碍脚,碍手碍脚……在山羊须这样的强敌面前,恒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能刚刚那句玩笑山羊须没太理解,迟疑之下,久不出手。尔后,见我垂下眼帘,双手垂于腿侧,并将护壁散去时,更是吃惊不小,眉宇之间,尽是思虑。我笑了笑,盯着那柄仙剑,突然俯身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直向山羊须疾掠而去,与此同时,我将双手拇指收于掌心,在其余四指指尖化出了两把半臂长的短光剑。
  
  古语有云,鱼与熊掌不可得兼。攻击和防守,总要权衡。护壁能防御不错,但它耗去了很大一部分的灵力和心神,以至于攻击不可能做到极致。而若不使出全力攻击,打持久战,我绝对拖不过山羊须和仙剑的两面夹击。当然,卸去护壁的原因,不只这一点。我打听过,山羊须的城府,在于他思虑过深,而思虑过深的人,往往一件事会考虑好几个层面,而且边做还边观望,直到万无一失,举措周全。所以,在面对强敌的时候,他总是喜欢细水常流的打发,一步一步看清楚对手的路数,一招一招的慢慢压制,对自己的力量永远有所保留。而一向以自身利益为重的他,也绝不会卸掉自己的护壁。这就是他的弱点。也所以,要战胜他,我就得招招极致,速战速决。不过,前提是,每招之前,必须先踢开那把该死的仙剑!对于卸去护壁的我,那多出来的家伙,才是最大的威胁!




第四十二章 克剑
  不过五丈的距离,不到一秒的间隙,山羊须身前的仙剑,已经作出了几乎无懈可击的回应。炫目的剑花,在眨眼之间绽放,剑尾的锋芒,以尺为单位暴长。我的眼前,已经完全失去了山羊须的身影,只剩下一面菊瓣般层叠密集的剑影,和剑锋上锐利的反光。而伴随这耀眼光芒扑面而来的,还有那暴风雪般凛冽的剑气。
  
  已经近在咫尺的威胁,我知道,但我的脚下却没有丝毫想要停顿或者折返的意思。雪青色的衣角依然高高的扬在身侧,右手的光剑,仿佛与银色的护甲融合到了一起,在我眯起的眼中,写出了两道闪电般的果敢。随着嘴角微微一挑,我挥出右臂,狠狠划向剑阵中心。“喀”的一声,被击中剑柄的仙剑失去平衡,剑身弹了过来,我抡起左臂的护甲挡住,右手立马甩出了一记光刃。剑与护甲的磕卡,光刃与巨大冰柱的交锋,前者的火花,在剑柄的红宝石上闪出了短暂的光彩,后者的和睦,止于一声冲破阻碍的铮鸣。巨大的冰柱,一分为二,在我身侧飞过,而那与山羊须的护壁撞击出漂亮光芒的,正是我那道光刃。但,光芒之后,山羊须只不过倒退了三尺,他身边的护壁,在短暂的收缩之后,很快就恢复了元气。很显然,要打破他的防御之墙,刚才那记,还不够。
  
  吸了口气,我停住身形,右手再次挑向镶嵌着红宝石的剑柄。又是“喀”的一声,仙剑脱离了方才的制肘,在空中转了半圈,正好落入了我抢上前去的左手中。对面的山羊须见状脸色一变,翻手一掌向我推来。我用力抵制住手心传来的剧烈振荡,运灵入手,带着仙剑旋转避开,而右手,则在旋转的空隙,向山羊须的方向撒出一片规模不大的白雾。
  
  是的,一个小型迷阵,一个仓促之间布下,可能根本坚持不过三秒的小小雾阵。对于山羊须来说,只当风沙迷了眼,无关痛痒。对于旁观者来说,完全是多此一举,浪费灵力。毕竟,在只有两个人的对决里使用迷阵是不太明智的,因为它的攻击力度和速度都不高,为之消耗灵气,到最后只会得不偿失。然而,对于我来说,这三秒的时间,非拖不可!在全力对付山羊须之前,我必须先制住仙剑!
  
  打定主意,我立马后退三丈,将仙剑竖立提起,然后伸出右手握住剑身,咬牙往下一拉。顿时,一股炽热的鲜红极不协调的从我碧绿色的掌心溢出,沿着玄青的锋口向下滑去。手中的仙剑开始抗拒,剧烈振动,缓缓流淌的血液也随之叉出了支流。但是,随着左手掌心蓟色灵光的不断注入,那带着我力量与思想的液体渐渐化为紫红色的血雾,沿着剑身向下环绕,一步一步朝着那尖锐的剑尖漫去。剑身越来越沉重,抖动的幅度与频率越来越小,手上的疼痛,也有所减轻。
  
  哼哼,小东西,即使你有万年的修为,即便你有可以完全独立的思想,只要这血灵封印一下,从我体内分离出来的这些力量,绝对保你一刻之内不能动弹分毫!哈,你和山羊须神灵相通如何,配合默契又如何,难道我身上的东西和我还不比你们熟?!我看你待会还怎么搞破坏,做小动作!我要让你回来的时候,只能和山羊须一起捶胸顿足,嚎嚎大哭!哼,死仙剑,破仙剑!
  
  嗯,只差两寸了……
  
  嘴角不由的向上扬起,我凝视着仙剑渐渐黯淡的锋芒,正要加力,冷不丁面前一阵寒风,光芒四起,灰衣萧索之下,满是杀意。
  
  该死,还差一点!心中惊悚,腾空而起时,手上不得不停止了还未完成的封印。谁知,手还未完全放开,右脚上已经传来一阵剧痛,随后,半条腿被冻住,转为麻木。见鬼,中招了!不过,反正暂时也用不着腿,先不管了!我咬牙反手甩出十来个火焰球先应付着,转身之际,右手执着尚未封印完全的仙剑用力掷出。随着一身嗡鸣,被染成绛紫色的仙剑,带着微微的颤动,向远处的擎天神柱疾速飞去。我呼了口气,不由噘嘴哼道:“死仙剑!为了你,都牺牲了我半条腿了,你给我在那好生待着,别给我半途再杀过来捣乱!”
  
  再转身时,我的脸上才露出足够严肃的神情。还淌着鲜血的手中,力量在迅速聚集。山羊须有些怔忪,眯起的眼中,似乎已经接收到了我身上发出的危险信号,护壁已然又加了一层。我心知时间宝贵,一刻也不能含糊,右掌一并,俯身冲下。一记穿梭着闪电的劈天斩,似要毁天灭地一般,将浓厚的云海划开,所触之处,蓟色的光芒就像璀璨的焰火,在单调的云空之中,汇聚成了一道光之屏障。而山羊须的护壁,在瞬间膨胀,也于瞬间缩小,与劈天斩的相接之处,裂出一道美丽的光弧,弧光之下,山羊须的面色,纸一般苍白。
  
  很好,接着来!
  
  我皱了皱眉,忍着已经蔓延至大腿的寒意,再次向山羊须冲去。墨绿色的长发缠进嘴里,染了血的绿手在胸前不断变幻着手势,银色护甲边缘,簇拥着的墨紫幽兰,迎风怒放。
  
  而对于山羊须,刚才可以算措手不及,这会对我的意图显然已是了然于胸。不过,以他的原则,定然不会再硬接,恐怕兜着圈儿耗我灵力才是他的首选之策。更何况,刚才那下,他受创不小,一时之间,很难接的下我的第二招。
  
  果不其然,只见山羊须腾云升空,向后飘去,摆明不想硬会我这个拼命三郎,而且,袖袍起落之际,他虽眼睛防备着我,右手却直指向擎天神柱,第一时间就想为仙剑解除封印。我颇为赞赏的笑了笑。这山羊须到底是个精明的主儿,大敌当前,该避什么,该取什么,心里清楚的很。只不过可惜了啊,这一切,早在我预料之中。你精明,就不许我完诈的了么?我狡诈一笑,提速追云而上,旋身左转右手向上这么一拉,又是一记劈天斩。同样,夹着闪电的蓟色天斩由下自上映紫了半边云天。山羊须嘴角浅浅一抿,沉着退开,与天斩擦身幕け谏希涣羲亢梁奂#河谒砗蟮淖笫郑匀灰丫技巯乱宦址椿鞯牧榱Α?font color='#E1FAEe'》的18d8042386b79e2c279fd162df0205c8
  
  这时的他,似乎还完全没有留意到,我这招劈天斩只是个虚招,真正的杀手锏,已攀着闪电,射入了琼天。
  
  “轰隆隆——”
  
  在我勉强招架下他不弱的回击之时,五行至高的炼雷术——锥天雷,在山羊须的头顶急速砸下。山羊须躲避不及,仓促应对,但80%的力量再被分成两份,那不到五成的护壁级数,哪抗得住发挥到极致的天雷。原本固若金汤的护壁,终于在电闪雷鸣中瓦解。我满意的笑了,提了提所剩无几的灵力,化为手中光剑,迅速冲向颇为狼狈的山羊须。
  
  对,我必须迅速!虽然被攻击的是他,但身体和灵力消耗更大的却是我,若等他回过气来,和仙剑一起,我就只能束手待毙了!
  
  右腿已经重的像块铁,寒意顺着骨髓深深扎入了心脉。我紧咬牙关,舌头卷着口中的腥咸,飞一般扑向山羊须。
  
  然而,就在我手中的光剑即将抵上山羊须胸口的时候,原本面若死灰的山羊须眼中,映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星星,寒光如冰,杀气腾腾!随后,我听到了一声女子的轻呼声。
  
  不用回头,我就知道身后那该死的东西是什么。而即使回了头,我也无力招架已经分身数百的仙剑。所以,我没有回头。光剑依然指着山羊须,我唯一的希望,放到了辗尘身侧的神韵上。我不知道那一刻我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只知道,心神仿佛受到了召唤,几乎是不由自主的,手就向它伸了出去。而它,也回应的极其自然,甚至是在我以为我还没发出指令的时候,它就已经闪电般旋了过来。光剑的剑尖透入山羊须云袍的时候,山羊须的黑色眼眸中,形如弦月的银光,守护神般傲然旋转着。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对还沉浸在惊诧中无法自拔的山羊须纤弱一笑,说:“大叔,你真的输(叔)了!”
  
  山羊须像是没听到,依然盯着我身后的神韵,喃喃道:“怎么会……神韵……神韵怎么会……出手?”
  
  我化去光剑,回身看了看神韵,冲它眨眨眼,又挥挥手,然后笑道:“怎么会?呵呵,当然是因为它喜欢我不喜欢大叔呗!”说完,我终于忍不住弯下腰去,却因为整条右腿都僵直,只好呈九十度折腰,皱着眉头从脚踝处拔出冰箭,然后运灵疗起伤来。山羊须收剑离去时,我不经意瞟了眼剑身,又抬头朝擎天神柱的方向看了看,心里甚为不解。灵血封印,虽说没有完成,但即便封不住一刻,半刻应该还是可以撑的了的,怎么会……
  
  “神韵。”
  
  我侧头看去,一身淡紫的辗尘正飘过来,她的眼神,在我和神韵之间游离。我忙起身,说:“真是抱歉,辗尘姐姐,情急之下,没跟你打招呼就……”脑袋里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沉重的右腿铅球一样将我向下拉去。辗尘见状,忙一把扶住我,看了一眼神韵后,带着我朝半月岛飞去。迷糊中,神韵的银光一直晃着我的眼,耳边回荡着“呜呜”的低鸣声,像个喜极而泣,又彷徨无措的孩子。






  第四十三章 神韵

  娴静时若娇花照水,行动处如弱柳扶风。枕在辗尘纤瘦的肩头时,我是这么觉得的。她太柔弱,太温顺,又太美丽。有时候,我总忍不住会想,像她这样一个女子,怎么会自愿守着一件不知沾染过多少鲜血的兵器,又怎么会在一座金属般冷厉庄重的宫殿里,孤影独守一百年,而且,不愿离去?永侍神韵,第一次见她时,弦羽问,她是这样答的,我该没记错。永侍……永远侍奉……永远有多远,难道,她不想自由,甘心一生为婢?还是说,这里有她依恋的东西,要用永远来守候?
  我抬起眼皮,朝那双西湖雾雨般缠绵不清的眼睛里望去,心神一阵恍惚,脑中,从很深的地方,浮现出一张这样的脸,一双这样的眼睛,还有一个柔美动听的声音。
  曦月殿,该起了,别误了早朝。你闻闻,今天辗尘做了桂花糕哦!
  曦月殿,辗尘做了件水蓝色的新衣哦,要不要穿?
  曦月殿,天帝在等你哦,这些我来帮你,你去吧!
  曦月殿……
  曦月殿……
  怎么又幻听了?晃了晃头,我避开辗尘带着疑问的眼神,把头揪起来向上看去,觉得刺眼,又立马把眼眯了起来,再使劲揉了揉,这才算看清那强光的源头。
  那是天帝的紫金銮驾,是迄今为止我见过的最华丽、最闪耀的帝王之乘。精致炫目的车身,五彩斑斓的宝石,即使隔着烟紫和石青色的帷幔,即使避于半月岛之下,它的光芒,依然可与烈日争辉。我几乎无法想象它扬鞭逐日的样子,也无法揣度出,里面坐着的天帝,现在又是怎样一番心境。
  他应该是不愿意我胜出的,也不希望我坐上神月殿的宝座。而且,若不是还念着宇光镜,到今天,我在不在天界还是个问题。其实想想也是,若是让我这个披着仙皮的魔界之妖三下五除二攀上了天界第二把交椅,日后传扬出去,岂不是荒三界之大谬?呵呵,笑死人了,我是吗?而且……我能吗?
  我苦笑一声,尝试着动了动右腿,结果嘴巴扁到了下巴上。方才一战,灵力消耗过大,又被寒气侵体,封住了部分力量,现在治治伤口可以,将玄寒之气压住也还勉强,想要活蹦乱跳,再比一场……我甚至没信心撑的下去,现在的身体状况与我预计的,已经相差太远了,我可能……不,绿昔,你怎么能这样想,你不是常跟师父说你是神勇无敌小金刚的吗,一条腿就能把你冻晕?!不管怎样,千万不能泄气,只差一步了啊!
  拍了拍脸,我扬眉深吸了一口气,才发现,一直未动的辗尘,这会竟垂头盯着我的衣摆。我很好奇,刚准备垂头看个究竟,辗尘却把头抬了起来,目光飘远,喃喃如烟:“杉月麻开的正好呢!”
  杉月麻?
  顺着她的视线,我的目光越过了刚刚刻意避开的那片光芒。
  那是……那就是弦羽说的杉月麻?竟然不是银色的!呵呵,原来半月岛并不是全银的,原来冷兵铠甲背后,也会有丁香色的枝叶,雪青色的花!我笑了,对着那片密密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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