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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雅之堂 无名-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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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机会会一直摆在那里,不会有人跟你争跟你抢,你又急什么?能不能活下去,总要再看一看,再试一试。你都不争取,我……。”闽乔说到这里实在说不下去,不得不停顿了一会儿,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滚落下来,“这么大的世界这么多的人能够相遇相识那是多么难得的缘分?就像六岁的我在北京站遇到我爸爸,然后认识了我妈妈,再然后遇到了玲玲,认识了羽明,又认识的楚天和赵元,再后来认识了你,就是这些缘分组成了我的人生,我习惯了每天有它们陪伴着我,我依赖这些缘分,少了任何一份我都会心痛难过。我知道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理由,但是为了缘分,为和人生的还有和我这个算不得朋友的朋友的缘分,想一想,再想一想!”

  听了闽乔的这些话,徐影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抽噎着说道,“闽乔,我告诉你,都告诉你!现在就告诉你!”

  “我这么说,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你刚醒过来,身子还虚弱。”

  “不,我要现在讲,我怕过了这个时候,我就再也没有勇气了。”

  “那好 吧,你讲,慢慢讲,累了,就停下歇歇。我就在这儿听着。”

  在这个静悄悄的黎明,这个一天当中北京城最安静的时分,夜晚的喧嚣已远去,白日的热闹还没有降临,这是劳累了一天的人们休养生息的最好时候。整个世界都好像在沉睡,似乎只有徐影的记忆伴着无尽的伤痛在慢慢苏醒。她给闽乔讲了自己的很多往事,她第一次提到了自己的家人,第一次说出了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静静聆听的闽乔已经不是故意要保持安静了,而是在徐影的故事里被震撼了被惊呆了。

    一直以为从小失去了父母,跟爷爷流浪街头,靠乞讨为生,爱上钢琴却断了手指的自己是经历了不幸和磨难的。可是自己的这些所谓的不幸和磨难和徐影的比起来真真的是不算什么了。徐影才真是个苦到家了的苦娃娃,不幸原来还有这样的方式,难得她能撑到今天,可是自己刚刚居然还在怨她怪她。虽然她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大恶之人,确实有,但是她对大恶并没有太实质的概念,可是今天这两个字却被徐影的悲惨故事给冠实了,她忍不住愤恨地想恶人原来确实是该被诛杀的!

  “除了死,我不知道还能如何摆脱他。你能了解我的感受吗,你看过墨汁滴入清水时的情形吗?什么样的手能再把水和墨分开,让清白的保持清白,让污浊的自去污浊。没有这样的手,就连死都要带着那样的墨黑。我对他的厌恶和憎恨是死都不能了结的,我希望他下辈子托生成猪狗,不,那样都便宜了他,我希望他下辈子托生成蛆虫,活在粪池里,永不得超生。”徐影说完了用牙齿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一滴血渐渐从齿痕里渗了出来。

  “我们要把那个混帐东西送上法庭,送进监狱,那是他应得的。这样的人若不受到惩罚,再无天理。有一个人,他一定能帮得上你。我们去找他,商量一个办法?”始终沉默着的闽乔突然开口说道。

  “谁?”

  “羽明,林羽明!虽然他不是代理刑事案件的律师,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有办法。他认识很多优秀的律师,我们可以让他推荐一个信得过的。”

  “虽然没见过他,但是你说他是很好的人,我就信。但是我却不能去找他,他是律师没错,可他毕竟也是个男人。普天下的男人对这种事的态度看法莫不如此,同情也总有限,鄙视才是真的,我又何必去自取其辱。”

  “不,他不一样,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他不会鄙视你,他一定能想出办法帮忙的!你如何信任我,就可以如何信任他。”

  “闽乔,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对楚天,你都没这么肯定过!你爱他是不是?”

  “现在不是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徐影,搏一搏好不好?” 

  “闽乔,没有用的。这是我的命,我认了,老天不给我活路,我就死。老天再怎么不讲理总不能不让人活还不让人死吧!” 

  闽乔低下头,沉默,沉默,还是沉默。良久,仍然低着头,用缓缓的语气轻轻说道,“与其做一只乌鸦披着一身黑衣在绝望中死去,不如做一只凤凰勇敢涅磐,浴火重生。我愿意为你采撷梧桐枝,然后为你点火,只是你要有勇气跳进火里。我相信你会有!”

  “凤凰,浴火重生?!”徐影缓缓地重复着这几个字,眼泪再一次汹涌而出。不知道是被闽乔打动了,还是被充满神话色彩的凤凰传说打动了,她不再说要死的话,默默地想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那些话当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让我怎么说,我真的说不出口。我还嫌耻辱得不够吗?”

  “你说不出口,我来替你说,只要你点个头,我就约他见面!”闽乔一边说一边用期待的目光企盼地望着徐影。一抹清晨的阳光终于替代了曙光挤进了窗口照进了病房,天已经开始大亮了,在晨光与泪光的交织中闽乔终于看见徐影轻轻地点了点头。


大雅之堂(135)
  
  “我们要把那个混帐东西送上法庭,送进监狱,那是他应得的。这样的人若不受到惩罚,再无天理。”

  “与其做一只乌鸦披着一身黑衣在绝望中死去,不如做一只凤凰勇敢涅磐,浴火重生。我愿意为你采撷梧桐枝,然后为你点火,只是你要有勇气跳进火里。我相信你会有!”

  闽乔的话在徐影的心里激起了千层巨浪,唤醒了她潜藏心底多年抗争欲望。要让恶的得到恶报,让善的能有善终,指望老天是不行的,即使真有天意也是要通过人去执行和完成的。刚刚在鬼门关上走过一遭,回到人世,得益于朋友的忠诚和鼓励,受惠于涅磐传说的感动和启迪,使得她终于认清了这一点。也让她终于下决心做这最后的搏杀,她知道在这样的搏杀中她会付出多么惨重的代价。女孩儿家的声名是比命还宝贵的东西,但若是连这声名也舍得了,就再不会有所畏惧。如今她真的想明白了,就算凤凰涅磐只是一个美丽的传说,就算浴火之后仍然无法重生,就算自己会落入万劫不复,也再不该让那样的恶棍继续逍遥人世。正如闽乔说的,这样的人若不受到惩罚,再无天理。是的,自己要挣这个天理回来,哪怕为此拼却了这一身的血肉与灵魂。

  从开始的以死逃避,到接下来的彷徨犹疑,再到最后下定决心鼓足勇气,徐影已然踏进了涅磐的苦旅。当闽乔和她约定好一切放心离开医院的时候,徐影的心情竟然出奇的平静下来,她已经记不清到底有多久没有过这样的心情了或者说她的内心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平静。多少年来,她第一次认清了一个方向,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了一个生存的任务,更有了一个奋争的目标。心中所有的凄惶忽然间飘远了飘散了,拨开这重重迷雾之后,看清了这世界,虽然还是一片狼藉,但自己却已是心清目朗,再无屏障。

  闽乔离开医院的时候是早上七点钟,是守着徐影吃了早饭后才离开的。楚天昨晚离开的时候说早上要来医院接她,可她怕他跑过来太辛苦,昨天晚上他也累坏了,她不忍心再折腾他。于是没等他来,就出门自己叫了辆车,在车上给楚天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已经回家了。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闽乔的心情是百感交集。徐影的声音徐影的故事在耳边脑际萦绕不去,离开医院很远了,她还是能听见徐影在用那种充满了沧桑,苦痛和茫然的声音给自己讲她的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以及如今走投无路的状况。

  “我出生在一个小县城,我的母亲是剧团的演员,是整个县城里出了名的美人儿。可母亲的美从来都不是我的骄傲,而是耻辱。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始终不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谁,我跟着母亲,几乎每天都能看见陌生男人的脸孔从我们家里出出进进。我上学以后,同学们都叫我是野种,说连我妈都不知道她是和谁生的我。我哭着跑回家问她我爸爸到底是谁,他在哪里?她听了以后不但不告诉我,还疯狂地扇我的耳光,说别再跟她提那个男人,要是再提,她就不要我了,把我送到孤儿院去。从那以后,我就再不敢问。

  后来我慢慢长大了,上了初中,我遇到了一个很好的班主任。她是我妈学生时代的好友,非常要好的好友!只是后来因为母亲变成那个样子她们才很少再往来。但是她对我还算好,比起别的那些人,那是要好很多了。上学的时候我叫她老师,学校以外的地方我叫她阿姨。私下里她给我讲了很多我母亲的事儿。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个怎样的人,也才知道我的母亲原本也不是那个样子的。

  母亲变成那个样子完全是因为我的父亲。据说我父亲是个年轻有为的大学生,毕业的那一年分配去了县委工作,偶然的一次机会,认识了我的母亲,就一下子喜欢上了,而我母亲也爱上了他,两个人很快就如胶似漆了。后来我母亲不知怎么的就怀孕了,而恰恰在那个时候我爸爸接到了上海一所大学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他二话不说打点了行装去上海了,只留了一句话给我母亲,说等他发达了就回来娶我母亲。可是他这一去就再无音讯,我母亲生下我的第二年,实在等他等得望眼欲穿,再也等不下去了,于是就抱着我千里迢迢跑到上海去找他,好不容易找到那所学校,打听之下才知道他已经出国了。母亲又到处打听他在国外的地址,可是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个国家什么地方。

  母亲回到县城以后就突然变了一个人,突然之间跟很多很多的男人关系亲密起来,每天都有很多男人像苍蝇一样围着她打转。可是所有围着我母亲打转的男人都只想跟她上床,却没人愿意娶她。自从我母亲未婚先孕怀了我,她跟我外公外婆的关系就变得很紧张了,等到后来,外公外婆干脆就忍受不了了,他们以她为耻,几次把她赶出家门,说他们没有像她那样不要脸的女儿。县城里的男人把我的母亲比做公共汽车,还传言随便谁只要买票就能上车。母亲的名节坏了,剧团的领导受不了就把我母亲开除了。我外公外婆因为受不了风言风语,连生气带生病相继去世了。外公外婆死了以后,母亲比从前更加变本加厉,不但经常带陌生男人回家,还天天酗酒无度,经常喝得烂醉如泥。我当初不懂,我现在却明白了,我想她是在发泄她心中的恨吧!

  再后来,我上了高中,我的母亲也已年老色衰。没有什么男人愿意和她来往了。当初的相好也都各守各的老婆孩子回家过安生日子去了,而我们的生活却越来越艰难。没有什么收入,母亲她除了演戏又没有什么别的技能,就算有,她那样的名声也绝对不会有地方要她的。后来经人介绍,母亲就认识了那个男人。他是个建筑工人,因为喜欢喝酒又好赌,四十几岁了还没娶上老婆。那个人到我们家来了几次以后就说他喜欢我母亲,要照顾我们母女的生活。我母亲那个时候生计无着,很痛快地就答应了他,而我的噩梦从此开始了。

  我做梦都没想到他看中的根本不是我的母亲,而是当时还只有十七岁的我。他搬过来还没几天,就强暴了我。我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但是就是觉得恶心和羞耻。我跑去找母亲,向她哭嚎,可她却不理我,只顾着一个人拼命地喝酒,喝醉了倒头就睡,好像我根本不是她的女儿一样。那个时候的日子真是太可怕了,他晚上喝醉了酒就折磨我,侮辱我,我反抗,他就打我。我的母亲却对这一切视而不见,我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能怎么办?于是我只好拼了性命用功念书,心里只有一个想头,我要考上大学,离开那个像地狱一样黑暗的家,永远不再回来。为了少受那个禽兽的折磨,我晚上常常不回家,放学的时候趁人不注意藏在老师的讲台后的柜子里,等值日生锁了门走了我才敢出来,然后留在教室里看一夜的书。所以那个时候两天才吃一顿饭是经常的事情,好的时候能从家里偷着带馒头出来,放在书包里,那样第二天就不会挨饿。

  我的努力和心血没有白白付出,高考成绩下来的时候,我的分数是全学年最高的。我考进了北京,可是那个人却不肯拿钱出来,他不让我去上学。他怕我走掉了却把醉鬼妈妈留给他。

  我只好偷偷地去找我初中时的班主任,我叫阿姨的人,我不敢告诉她那些丑事,也没脸告诉,只说自己想去上学,没有钱。恳求她,让她帮我想办法。我说要是不能去上学,我就死。她听了什么都没说,给我买了火车票,还资助了我当年的学费,然后偷偷地送我上了火车。她说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能不能读完大学就看我的造化了,还嘱咐我千万不要对人任何人讲是她帮我买的票送我上的火车,当时我除了拼命点头掉眼泪,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当我成了首都名牌大学里的一名大学生的时候,我以为我的噩梦结束了。从此,我再也不会和那个县城里的一切有任何瓜葛,我要开始新的生活。因为第二年的学费还没有着落,我只好拼命学习,拿奖学金,想方设法出去找家教做,赚一点生活费,每天省吃俭用,别人吃三顿饭,我只吃一顿或两顿,而且只吃馒头咸菜,喝白开水。学校放假的时候我就出去打工,什么活都干,打扫卫生扫厕所,只要能赚钱,我都干。虽然窘迫,但是我却觉得我是到了天堂了,大学生活真是太美好了,和我以前过的那种日子真是天差地别。

  我上大学三年级的时候,万万没想到那个人竟然跑到北京来,到学校来找我。当时幸亏我们的宿舍楼管理的比较严格,他没能进来,只在楼门口托一个同学捎话给我。那个同学就来宿舍叫我,说是我爸来了,在楼门口等我呢。我一听,眼前一黑,差点儿就晕倒了。后来我就跟我的同学说那个人不是我爸,是我的仇人,我不会见他。同学虽然觉得这事情蹊跷,可也不得不如实转告他,让他走。不想,他却不死心,还守在宿舍楼门口不走。我只好从后门逃出了学校,好几天都没敢回去。他等不到人,就只好回去了。

  大概在大学毕业前两个月的时候,那个人写了一封信来,说我母亲发心脏病死了,让我回去看看,给她办理后事。我得知我母亲去世的消息以后一滴眼泪都没掉。母亲应该是一个多么美好和温暖的词汇,可是对我来说这两个字是和痛苦和噩梦联系在一起的。我也不是盼着她死,但是她的死的的确确没让我觉得有一点点的悲哀。收到那封信后没几天我突然接到当初给买火车票的阿姨打来的一个电话,她在电话里对我说她怀疑我母亲不是得心脏病死的,是被那个人打死的。她说就在我母亲死的前几天她去看过她,发现她的身上到处是伤,问她怎么弄得她也不讲。这才没几天的事,人就突然没了。我毫不怀疑是那个恶棍杀死了我的母亲,他又喝又赌,养活他自己都是问题,又怎么能保障我母亲的生活?他早就把我母亲当成累赘了。虽然知道是这样,但是我却没什么反应,跟那个阿姨说那儿的一切如今都和我没有关系了,谁死了谁活着和我也都没有关系。我不在乎,也不会回去。虽然这么说,我心里还是很害怕,害怕那个人再来学校找我,我担惊受怕咬紧牙根总算熬来了毕业。离开学校的那天我便让自己完全彻底地在人海里销声匿迹了,我断绝了和那个县城的一切联系,也断绝了和所有同学熟人的来往,我离开校门,从此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没有过去没有历史没有记忆的人。以前的一切和我再无关系,我要在北京重新开始我的人生,我要主宰我自己的命运。我就是抱着这样的希望和信念走出大学校门的。

  自从我参加工作以后,我从来不和人谈我的身世背景我的家人,但是我又怕人家怀疑我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在大家面前我总是故意做出一副开心幽默活泼开朗的样子,但是我的心却始终快乐不起来。我只依靠我自己,除了我自己,我不相信任何人,更不相信人和人之间还会有什么真诚和信任可言。直到有一天,你带着温暖甜美的笑容出现在我的面前,对我毫不设防,坦诚相待,并友好地向我伸出你的手。我心中对人情对世事的温情因为你的出现而缓缓冰释,我以为我真的可以向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可是还是不能!那个人又像幽灵一样出现我的面前。你相信吗,这个世界上就会有这么巧的事,我们公司制的宣传册,被旅游的人带回去,又无意丢在了商店的椅子上,上面有几张员工的合影照片,只有一张上面有我,而且是站在后排,可是偏偏就落进了那个混账王八蛋的眼睛里。他正潦倒窘迫的过不下去,看见了那本宣传册就抓在手里,按照上面的地址一路追到北京追到我工作的地方。说起来都像是瞎编的,天底下哪会有这么巧的事?可是偏偏就有,偏偏又是我中头彩。这一次我不得不彻底相信了宿命,有些东西你越想摆脱的就越是摆脱不掉,那些噩梦拉开了阵势要折磨我一辈子。他到了北京以后就要和我住在一起,说是北京好,他不走了,要是我不同意,他就把我们的事宣扬出去,让我们公司的人都知道,说我从十七岁的时候就已经和他那个了,看我到时候还怎么做人。我实在是走投无路,羞愤以极,我甚至想过要杀了他,或者和他同归于尽。可是不论是杀了他还是同归于尽,我都怕沾染了他的脏血,这样恐怕我下辈子都摆脱不了他的纠缠。昨天晚上,他拿了我的钱出去鬼混了,我就下了决心让一切画上句号,让一切永远结束,这种日子哪怕再持续一分钟,我都要疯了。”

  徐影的这些话字字句句都有如千金巨石砸在闽乔的心上。又是一个因遗弃而引发的悲剧,那个没有人性的恶棍罪不容诛自不必说,那别人呢,徐影的大学生爸爸难道没有责任吗?为什么人们总是喜欢轻易承诺,轻易海誓山盟,可到头来却不能信守那个承诺,总是抛弃,总是背叛?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是因遗弃者的背信弃义?还是因被遗弃者的怨天尤人自暴自弃?还是两者都有?可是他们这样也罢了,却总有无辜的人牵连其中,受到伤害。像是徐影,她没有期待过自己的出生,是他们非要生下她,却把她抛进那样的深渊不闻不问。她又想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她走了,不要自己和爷爷了,那也罢了。后来又要回来找,害得爷爷命归西天。这些年了,让她耿耿于怀的不是爷爷的离世,而是爷爷在那种心情里离世。没有人能长命百岁,可是如果一定要走,也该走得更加幸福安详。然而偏偏不能。有人不但不能为他的生负责任,却还去充当死亡的催化剂,而那人恰恰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她至今都无法从心里原谅她,虽然她和徐影的母亲的行为不同,可自私和狭隘的心都是一样。想到这些,她的心里很悲凉,为了自己朋友的悲惨境遇,为了自己曾经的孤苦时光,为了爷爷的郁郁而终,闽乔忍不住又掉了眼泪。

  在家门口下车的时候,正好看见爸爸妈妈从院子里出来,妈的手上提着一个保温饭盒。看见闽乔从车上下来,于是迎着女儿走过来。

  “爸,妈,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你妈早起熬了鸡汤,我们要去医院看看徐影!”梁渠正说着话,看见女儿的脸上有泪痕,“闽乔,你哭了?!徐影她不是已经脱离危险了吗?你不要难过!”

  “是,我不难过了,她已经没事了!”闽乔答道。

  “傻孩子!”李云霜伸出手给闽乔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痕,“徐影没有生命危险了,这是不幸中的大幸,你应该高兴才对。万一要是晚了一步,那才是只有哭的时候了。你一定是吓着了,昨晚在医院守了一夜,一定累坏了,今天不要去上班了。让楚天他们顶着行了,你在家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我和你爸去医院看看徐影,你不要再担心了。对了,早饭在厨房里,一定趁热吃了再睡,不要空着肚子睡觉。听见没?”

  “妈,您放心,我会吃的。你们走吧!”

  “那好,”李云霜看见刚才送闽乔回来的车还没走,赶紧冲司机摆摆手,“正好,我们就坐这辆车走。”李云霜说完这话,便和梁渠一起上了车。

  一直目送着出租车走远了,闽乔才转身进了家门。


大雅之堂(136)
  
  有多久没见到他了?似乎很久了。羽清刚出事的那会儿,她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告诉他暂时不要来旅行社这边了。他就真的没来,后来,他和徐晓晓陷入了离婚的风波之中,他在离婚前后不但人没有来过这边,甚至连电话都很少打。

  玲玲还特意因为这个问过闽乔,说有一阵子没见着羽明了,还真是挺想他的,又问闽乔知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为什么不过来?闽乔只说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前一阵子徐晓晓倒是找过自己,说羽明要和她离婚,让自己帮忙劝劝,自己没答应她。

  “真的?!羽明要离婚吗?要和徐晓晓离婚吗?楚天还不知道吧?”

  “他已经知道了!他们通电话的时候羽明亲口告诉他的。”

  “他们为什么要离婚呢?你知道吗?是不是羽明他还没有忘记你?”

  “不是这样的,羽明跟楚天说了,是因为羽清的事,说徐晓晓在你和赵元的婚礼上拍了很多我和楚天在一起的照片,羽清看到了那些照片,受了刺激。”

  “天啊,徐晓晓拍你们的照片干什么?她到底想干什么?”

  “不知道!”

  “可是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关系,他为什么不来呢?离婚了也不是不能做我们的朋友了?旅行社的事他可是没少帮忙,连我这个没心的都觉得欠了他很多呢!他自己的麻烦事一大堆,可他一个字儿都没跟我们说过。如今想想,我觉得羽明哥真的是很撑得住的一个男人。我也不喜欢徐晓晓,他们离了也好,羽明应该找一个更好的,我是说更对他的心思和秉性的。”

  听了玲玲的话,闽乔没再说什么,也没有解释说他为什么不来。没解释不是不知道原因,是她宁愿把这些放在心里。所有的这些对他的最细致入微的心情和感觉,都默默的装着。她明白,全都明白,他不来是不想在那样的时候和自己走得太近,他怕给自己给楚天带来心里的负担和压力。离婚的原因他是有意透露给楚天的,他怕他心存顾虑,所以才会特别通知他自己要离婚的事并给他一个解释,好让楚天放心。他是不想让楚天或者其他任何人误会,认为自己要和徐晓晓离婚是因为他还爱着闽乔。她懂,他的一切良苦用心她都懂。懂却不能说,和他,就是一种感觉,那种感觉无法付诸语言,也无需付诸语言。就这样放在心里,珍惜着,呵护着,温暖着,也疼痛着。

  她承认,见不到他的时候,是很想念的。但就连这想念她也从不肆意放纵,就压在那儿,让它隐约着朦胧着,并甘心如此。

  时隔三个月,当她在曾经和林恒一起喝咖啡的那间幽静的咖啡厅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发现他整个人消瘦了很多。

  “你瘦了。”她说,心里疼得厉害。

  “最近是瘦了一点,不过不会影响健康,我身体一直都很好的。”他这样答,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

  “离婚的事怎样了?”

  “手续都办好了,和她再没有瓜葛了!”羽明回答。

  “……”她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这种事不应该说恭喜,但也不能违心地表示遗憾,她不想在他面前虚伪,那是对他的蔑视和不尊重。虽然不能给他明明白白的爱,可是还是该用最诚的诚心对他,因为他就是用这样的心对自己的,所以她不说话了。

  “你在电话里说,为了一个朋友的事要见面的,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是徐影,你没见过她,但是对这个名字应该很熟悉,我们大家在一起的时候经常提到她的。”

  “是,我记得。她是你很要好的朋友,旅行社的事多亏了她的斡旋。”

  “她现在遇到很严重的事,她需要你的帮助,不,是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到底是怎么回事?”羽明问道。

  很清晰的故事,自己的表达能力也没有问题,可是当羽明这样问她的时候,她才完全体会了徐影的顾虑。别说是徐影本人觉得没有办法开口,现在就是自己站在一个朋友的立场上在羽明面前去复述那个故事,竟然也觉得是这样的难以启齿。她突然有点怀疑,自己鼓励徐影选择这样的涅磐之旅,是不是有些太残忍?想想她要忍受的她要付出的她的心都开始战栗起来。她犹豫着,是不是真的要把朋友的隐私说出来。是不是真的要用女孩儿家的名誉去换那个所谓的天理?

  “觉得很难开口是不是?跟我,你不需要有顾虑。就算我帮不上什么忙,我起码能做到守口如瓶,保守秘密。”看见了她的犹豫,他便这样说道。短短的两三年的时间,她发现他成熟了很多,不只比她十八岁时认识的他成熟了,也比他们重逢的时候她所认识的他成熟了很多。以前他不是很懂得去体会别人的心思,现在他却看得很透,很清。这让她感到和他在一起比从前更有默契,也更舒服了。

  她的心因他这话而坚定下来,她一边喝着香浓的咖啡,一边给羽明讲述着徐影凄惨的经历,而咖啡的香浓渐渐被故事的悲凉所掩盖所埋葬,最后只剩下了苦涩。

  “这样的男人真是禽兽不如!”羽明听完了故事,气得拼命地搅动着咖啡。作为一个律师,不是没听过悲惨故事的。但是还没有一个这么悲惨的,他不能想象这对一个女孩子意味着什么,这不是打击,不是灾难,甚至不能算毁灭,可是还有什么词汇能表达比这些状况还严重的情形?

  “我知道,你不是做这种案子的律师,但是,你应该知道,谁能做,谁是好的能信任的?我很怕弄到最后,那个人仍然逍遥法外,而徐影的遭遇却闹得满城风雨,要是真的那样,那还不如不斗不争。是我跟她说什么凤凰涅磐之类的,我怕反而我是害了她。”

  “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我会找一个非常可靠的人来办这个案子。我只是在想,徐影的清名还是不能不顾及,这涉及到结案以后她的生活质量和生活氛围。案子结了的那天不是生活结束的那天,所以,让我再想想看,是不是可以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真的会有这样的办法吗?”闽乔激动地充满期待地望住羽明。

  看着她那个样子,他真想肯定地对她说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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