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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寄生虫-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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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细胞分裂

【由文】

☆、楔子

楔子

“烧了他!烧了他!!!”

黄昏惝恍,一个衣冠褴褛的男人被捆绑在石柱上,头发凌乱,面容憔悴,身上皮开肉绽,伤痕累累,残破的衣裳血迹斑斑,脚下是堆积散满灯油的干燥柴薪,周围人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旁边是一小堆篝火,冉冉的火焰在人们的脸上跳跃,在瞳仁里焚烧,在篝火不远的轱辘后,蜷缩着一个刚谙人世的小孩,一双惊慌的小眼睛瞪大着,瑟瑟发抖,眼前即将发生的惨景看得一清二楚。

诅咒,谩骂,唾弃,不堪入耳的攻击谰言充斥着这个这个奄奄一息的男人,他没有能再吭一声,一滴鲜血和汗水掺杂从黝黑的脸颊上滑落,滴到脚下的柴薪里,他重重地喘了口气,知道死期已近,垂丧着脑袋,乱发里是一双臆测不出任何表情的眼睛。

夕阳匿迹,遥远的天际沉重阴霾,没有一丝风。

杀戮的戾气凝结掉附近的空间,一条生命即将随夜幕降临而消逝。

一个穿着背心的汉子从篝火里抽出一根熊熊燃烧的柴干,周围人顿时欢呼雀跃,统一的口号喊得山谷音绕,躲在轱辘后面的孩子瞳孔放大,他害怕到了极点,黑瞳里映出汉子魁梧的身影,走动了几步,将火把丢到干燥的柴薪下,浸有灯油的地方猛然腾起一团火焰,很快就把石柱上的男人半个身子湮没掉。

随着男人竭斯底里地叫喊,脚上的裤子急遽被烧掉,紧接着皮肤变得焦黑干瘪,下半身撕心裂肺的剧痛灌入神经,他连喊的声音都颤抖了。溅上来的火焰瞬间烧没了他覆盖在脸上的发梢,一张狰狞的脸如挣脱出茧的怪物抬起,疯狂摇摆着,但是身上的铁链将他绑得无法动弹,他把牙齿扣住,没有再叫喊,而是死死地瞪着血红的双目扫视周围的每一个人,咬牙切齿忍受巨大的痛感。

嘈杂的人群顿时噤言,目不敢直视。

火蔓过男人的眼睑,睫毛被烧掉,眼睛里面的液体被蒸干,直到瞳仁像烤鱼眼一样灼热发白,他还是这么怒气腾腾地瞪着瞎眼俯视众人。三分钟后,他突然爆发出一声震摄人心的怒吼:“你们都不得好死!!!”随即头一垂,死在了大火中。

“耿泰,耿泰呀……”一个抱着刚刚生下的还带着血水和羊水婴儿的妇女撞撞跌跌地冲入人群,喊着男人的名字,想要看一眼被烧死的丈夫,便有人朝着她大喊:“快看,他的家属,肯定也感染麻风病啦!”

人群里又骚动起来。

女人下身沾满了血,婴儿的脐带竟然是自己挣扎着扯断的,算是自己为自己接了生……

“打死她!”又有人吆喝。

不用多少句怂恿,立即有人举起木棍砸在妇女的头上,登时血流如注。妇女很快被打倒,她死死地抱着怀里的婴儿,不让棍棒落到婴儿的身上,婴儿在怀里哇地大哭起来。

“不要打我妈妈!”躲在的牛车轱辘后的孩子突然也冲了出来,朝殴打妇女的人群撕咬。

“这里还有个怪胎,都打死他们!”随即人们发现了那个小孩,一半的棍棒如雨点般倾泻到小孩的身上,他直接倒地。

“翔儿,翔儿……”妇女看到孩子被打倒在地,顾不得满身伤痕,挣扎着想过去也把孩子揽到自己的怀里。一棒子砸在她的左耳边上,骨膜都破碎了,殷红的血从耳膜里涌出来,脑袋嗡嗡响。

妇女开始癫狂起来,她趴在地上,拼命地朝众人的脚张嘴就咬,人群躲闪连连。她抱着婴儿滚到篝火旁边,抓起一根已经烧到根部的柴火攒在手里,手掌的虎口处都触到了通红的炭上,闻得一股皮肉的烧焦味,但是她已经没了痛觉。她挥舞着火棍冲向殴打孩子的人群,人群敞开一个空地。

地上的孩子抱着头,身上红肿,许多地方发青泛白,黯黑色的棍印比比皆是。

“翔儿!”妇女喊着孩子的名字叫他赶紧起来。小孩差点被打成脑震荡,站都站不稳,抓着母亲的裤腿缓缓撑起来,红肿得恍惚了的眼睛里是人们赶尽杀绝的憎恨,还有母亲在生死徘徊间拼命做出的反抗。

妇女一边用火棍驱赶人群,一边与孩子逃命,踉踉跄跄地没走几步远,凶神恶煞的人群很快就赶上来了,妇女一看路边一甘蔗地,她便揽着孩子往地里跑去,同时把火棍点燃了田里的的甘蔗叶。

燃烧的地方隔绝了追赶的人群,还是有不少人从甘蔗地的另一个钻进来对他们穷追死打。

剧痛的耳膜边只感觉耳边隐约都是怒吼的人,妇女把火棍攥得死紧,接触炭火的地方都被皮肉盖灭了,烫焦的筋肉黏在木棍上。她疯狂地到处点火,连自己都分不清逃跑的方向,烟熏得她眼泪直流。

“妈妈,这边跑……”孩子带头朝一个方向趔趄地窜去。

妇女转身想跟着孩子跑,突然,她力竭倒地,手中的火棍落在地上,把头附近的甘蔗叶点燃了起来,火焰很快把三人隔开来。灼人的火焰烫得小孩一直往后缩。

“翔儿……”妇女坚持到现在算是极限爆发力量了,她肺里吸进了大量的二氧化碳,此时她仍然做出最后一把努力,将怀中的婴儿朝孩子伸去,想让孩子把婴儿带走,却是头一歪,永远地保持着这个寻求生机的姿势倒在了地里。

“妈!”噼里啪啦的火焰很快吞没了她,小孩子哭喊着叫妈妈,但是他已经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湮没在了大火之中。

夜幕降临,阴翳的天际边火光冲天,蔓延的火舌延伸到了一个山麓边,直到夜里才逐渐熄灭……

☆、第一章 亡魂攫命传言(1)

第一章 亡魂攫命传言

几十年后。

青甾村,一个人口兴旺,香火鼎盛的村寨,一百多户人家,上八九百号人口,虽然地理位置极其偏僻,属于群山环绕的偏僻村寨,交通不便,多山路,但是人们自古以来与世无争,安居乐业,有自己的独特的风俗习惯,可以农耕渔牧,自给自足,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可是,这个昔日热闹的村庄悄然缄默在一场突如其来的亡魂攫命传言里。

六月一天的傍晚时分。

夕阳浑浊,晚霞如鱼鳞。

许傅生把渔网朝肩膀上一甩,未干透的水珠们在他后背散出一片水雾,他耸了耸肩,俯身提起装着几只鲶鱼的水桶朝岸上走去,今天的收获颇算满意。

映在水面上的天空被荡起的涟漪切割出一片片潺潺晃动的线条,宛如一副精致的水墨画。

回家的路上,能闻到傍晚时分村寨飘着一股农家特色菜肴的香味,许傅生低头看了看水桶里的鱼,他可以为家人做上好几道菜了。

“阿生,阿生!”

照面走来一村民,见到他后直嚷:“还不快点回去,你儿子出事了!”

许傅生头一抬,是一起租鱼塘的洪乃实,洪乃实朝他做出赶快回去的手势,又补上一句:“你媳妇等急了!”

许傅生心一凉,揽紧了肩上的渔网,抬起脚跟哒哒哒快速朝家里奔去。手上提着的水桶跟着脚步的倥偬溅出了一路的水。

跑到通往自家的青石板小巷,路边有几个大婶谈话,隐约听到有自己孩子的名字,许傅生急得耳边呼呼生风,内心更是忐忑不安,儿子真是出事了!

刚进院子门口,就看到好些个村民围在自家门口,朝门内远远看着,面色沉重,翘首期待的妻子何玉红看到他就急哭了,直喊:“孩子他爸,快去看看小昱,他,他……”妻子急得语无伦次,亟亟地要过去拉住丈夫的手带他去屋里看儿子。

许傅生见此情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匡地丢下水桶,把渔网朝院子的篱笆一搁,光着脚板跟妻子朝屋内跑去。

“小昱,小昱……”许傅生喊着儿子的名字跑进屋里,第一眼就惊呆了!

屋子里,老村医吴博新正为孩子诊断,而儿子满身是血,手脚被麻皮捆绑住,但是手肘处和手腕处伤痕累累,被利器切得皮肉外翻,深及筋骨。孩子被困住无法动弹,脖子和额头青筋暴起,眼睛半眯着翻白,不时痉挛抽搐,在脖子和腮帮间,看出儿子曾用手上的麻皮绳子使劲地摩挲,粗糙的绳子把皮肤磨得红红的,有好多处都擦破皮了,溢出来的血迹在床单和衣服留下鲜红的斑斑点点,而身上其他地方,孩子本来粉嫩的皮肤上布满了一条条触目惊心的带着血迹的刮痕……

早上出门时,六岁大的儿子还淘气地去拔自己的的胡须,还嫌自己两天没有刮掉的隐约长出稀疏的坚硬胡须亲热时会扎着他的脸。而现在看到的哪还是儿子活泼可爱的面容?

☆、第一章 亡魂攫命传言(2)

许傅生只觉得如五雷轰顶,双腿发软地趴到儿子身边,双手手都颤抖着,看着儿子满身伤痕,都不知道碰哪里好。

“谁干的?谁?!我的儿呀……”许傅生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声音明显都嘶哑了。

“这是孩子自己弄伤的。”有人轻声告诉他。

许傅生一怔,看到儿子的指甲上确实塞着带血的肉屑,自己就犯糊涂了。

刚触碰到孩子额头上,便感觉孩子肌肤烫热,像是被火烤一般,他边细心地解开绳子边问安慰儿子:“儿子,别怕,爸爸来了,爸爸在这……”

许傅生解开绳子,把小昱的脸颊缓缓抱在胸口,扭头问村医:“这孩子到底怎么了?”

老村医吴博新摇了摇头,又把脸扭向了何玉红。

何玉红已经是涕泪交加,抽泣着说:“今早……”

原来,上午许傅生出去不久,小昱就跑去玩了,后来听有见到他的人说他跑去跟别家的小孩子们玩,直到午后时分,何玉红做好午餐准备叫回儿子时,整个屯里都没有发现儿子的身影,一遍遍找见了,都还是没有踪影,正是焦急的不知所措,一个匪夷所思的消息从天而降,有人告诉她,说:小昱疯了!小昱疯了!

好端端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说疯就疯了呢?还没仔细问那小孩具体发生了什么,另一个小孩又急匆匆地跑来说:小昱正在用玻璃碎片去切自己的身体!

何玉红当时就吓坏了,即刻跟着小孩寻觅而去。

好在赶来及时,儿子只是划破了表面的皮肤,何玉红夺过了儿子手中的玻璃碎片,把玻璃碎片扔去好远。孩子没有割破大动脉,蜷缩在一墙角浑身突发性抽搐,又汗流浃背,语无伦次。此时儿子根本认不出自己的母亲,何玉红刚把儿子抱住,儿子便朝她身上乱咬……

把孩子抱回家后,小昱开始咳嗽,痰带血丝,呼吸急促,不停地用手抓挠着自己的身体,尤其在脖子和腮帮那两块地方,差不多都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了,一道道鲜红的挠痕横七竖八,惨不忍睹。

何玉红拼命阻止儿子的行为,然后自己弄了些止血的草药,还有其他消炎的药膏涂抹上,又央人叫来了村里唯一的一个私人医生吴博新。老村医吴博新来看后,也是一直找不到最原始的伤口,孩子整个身体大半部分都红肿而皮肤溃烂,血迹斑点模糊,被玻璃划伤的皮肤上更是鲜血淋漓,他用水清洗了伤口,用了半斤的棉花才把伤口都清理干净,但是不久又有血液涌出……

最后村医吴博新的初步诊断说是孩子只是被一种毒草或一种毛毛虫触碰到,孩子抓挠感染了全身,引起皮肤过敏。

吴博新用了消炎药加皮康圣液浓缩液涂擦受感染的皮肤,喷涂完药水后半个小时,孩子陷入了安静之中,只是嘴里开始说着胡话,发起了高烧,显然药水是起到了止痒的作用。

☆、第一章 亡魂攫命传言(3)

一个小时后,孩子的病症又再次复发,而且来得疯狂,吴博新给的内服外敷药物全失去了作用,孩子变得更加暴躁与不可理喻,他首先用镰刀割伤了自己的手,又嗜血地把手上的血甩得满屋都是。

被何永红发现的时候,孩子正在用一根筷子往自己的喉咙处用力戳着,这般极端的举动何玉红哪里见得?吓得她只好用一根绳子把儿子的手脚绑了起来。

听完爱人的讲诉,许傅生为儿子的病症心如刀割,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一个素日好端端的孩子,怎么突然就患上了这种怪症呢?

从孩子发病到此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半天。小昱上午的轻微受伤的伤疤有些都已经结痂,但是由于是夏天,一些较深的伤口还是不断地流出水来。外面的村民都不忍心看,几个年纪比较大的人不断地在外面摇头,为孩子的遭遇感到怜悯。

吴博新把许傅生拉到门外,两人嘀咕着什么,何玉红赶紧俯下身去安慰孩子,此时孩子已经是高烧近乎昏迷状态。

“吴大夫,你是我们村唯一精通治病的人,你告诉我,我儿子到底得了什么病?”

老村医吴博新脸色略带沉重,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作为回答许傅生的答案。吴博新是在村里当过三十年医生的人,其父亲曾经在镇里当过一段时间的内科医生,后来下岗后他的父亲也就把一套医学技术传授给了儿子,父子俩在村里经常为村民治疗疾病,甚至家畜患病后也能一解一二,因此,吴博新在村里的名誉还是挺德高望重的。

此时他却是叹了口气,许傅生能明显地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平时这个村医就如他们的活菩萨,医术高明,救死扶伤,妙手回春,起死回生。现在这个神仙却叹气了……

“吴大夫,你倒是说句话啊?”许傅生宁愿他吭一个字总比叹口气要强上百倍。

老村医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下声音来:“老许,不瞒您说,我在村里医治各种病症多年,我也是没见过这种类似癫狂的病症,孩子的思维现在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我不敢说孩子是得了什么病,但是有一点可能的是,孩子不是在今天发病的,而是在前些天,他就已经患上了这病症!”

许傅生大惑不解,蹙着眉头想了想,说道:“可是,这些天我并没有发现孩子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啊?”

吴博新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屋里高烧昏迷的孩子,继续说道:“刚才我重新仔细检查了孩子的身体,发现了一些异于平常的伤口,而且这些伤口已经是留下多时,多则半月,少则也有一周时间左右,伤口已经愈合,但是发现愈合的地方皮下组织呈酱紫色。外面新鲜的伤口都是孩子的抓痕,把旧伤口都刨开了,我差点没能发现。其他新伤口的血是红色的,血小板凝结得比较快,而那个旧伤口一直流出黯黑的血迹。”

这话听得许傅生大惊失色,他赶紧跑回屋里,根据吴博新说的状况看了看孩子的伤口,果真有几处极深的外伤下,看到被用棉花抹过伤口时留下的黑色血迹。

“吴大夫,你直接跟我说,孩子这……到底是什么伤口,能治好么?”许傅生忧心忡忡地问道。

“现在诊所的药物很有限……所以,我尽量吧……”吴博新即使这么说,还是微微摇了摇头。

村里人听到许家孩子发怪病的事情不胫而走,不少人连晚饭都不吃,从四面八方挤到许傅生的院子里看究竟,然后三三两两站在一隅议论纷纷,没过多时,所有人都在谈论着许家孩子的怪事。

“听说许家孩子莫名得了一种怪病,翻着白眼,自己切自己的皮肤!”

“那孩子失去了思维与意识,六亲不认,砍人都不知道!”

“怎么突然有这种事?昨天我还见那孩子好好的。”

“刚才我看见了那孩子,那个惨啊,浑身烂烂的,都是血!”

……

各种揣测以及好奇,担忧,添油加醋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小小的村落,这个突如其来的怪病的消息就如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开了,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越来越多的村民闻声赶来,将许家院子挤得水泄不通。

☆、第二章 怪病(1)

第二章 怪病

慈淙镇的中心医院里。

邢俞臻教授戴上橡胶手套,把口罩系上。

头顶上没有手术灯,他打开了病床边上的窗口,一颗枯萎的菊花蔫蔫的插在一个可乐玻璃瓶子里,里面的水早已干涸。

□□的男人瘫痪多时,四肢瘦骨如柴,右手的血管上插着针管,头顶的点滴瓶沿着透明的输管缓缓流入一滴又一滴的药水。男人并没闭上眼,而是双目空洞地看着走在床头的医生,然后微微地翕合嘴唇,左眼的眼睑跳动了几下。

邢教授能看到患者的胸前上被衣服印出一排胸骨,打开的窗口射进来一些阳光,把男人胸口的病号牌照得清晰:龚明良,47岁,住院时间,六个月。

这个男人的旁边还有另一张床,墙壁的阴影完全笼罩在那张□□,看不清□□的人,但是每次有微风从窗口吹进来,总有一些飞虫从这个□□嗡嗡飞起,然后盘旋一番,重新落下。

这里的空气很浑浊,消毒了好多次,都不奏效。

邢教授想靠近一点看看这张床的患者,门开了,进来了一位助手,他便缓缓挺直了身子,回头看他。

“教授,咱们医院又多了一名患上怪病的人。”助手说。

“病症是怎么样的?”邢教授把手交叉放到身后,问道。

“眼眶发黑,双目赤红,口腔溃疡腐烂,□□都被排泄物感染而□□融化掉了……”助手低头看着手中记载的一本登记册说道。

邢教授朝他做出一个停止的手势,这个描述让他一阵反胃,他的目光瞥到一张笼罩在黑暗阴影下的病床,随即移开。

“这段时间镇上患上怪病的人越来越多了。”邢教授说罢走了几步把打开的窗口关掉,拉紧,并把窗口上的插销插上。

“教授,你看咱们医院还能坚持多久……”助手深感最近医院承受的压力,他有必要听听教授的箴言。

“走吧,咱们先去看看。”邢教授抖了抖身上的大褂,走出了这间病房。助手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里面两张病□□的人,门把手一拉,门关了,在病房里面瘫痪躺着的男人突然目光朝着逐渐关去的门缝睁大了瞳孔,直到最后一缕光线消失在缝隙里,病房里又覆盖上了黑暗。

在通往大厅的走道里。

“医生,医生,救救我儿子!”

一个急促的声音从医院门口传进来,医院里所有人都朝他看去。来人正是许傅生。

“快,快,送到急诊室里!”有护士指着一条走道向他喊。

许傅生抱着孩子便朝里面跑,走道上的人们纷纷避让,几滴血液从他们父子俩上身掉落,砸在光滑的瓷砖地板上,扩散出一小滩扁扁的血槽。

“慢着!”邢教授伸手拦住许傅生。

“医生,我儿子他……”许傅生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说。

邢教授隔着口罩,目光飞快地扫视了一眼来人,便吩咐道:“你,把孩子放下,衣服,脱了,去一趟消毒室。”

☆、第二章 怪病(2)

许傅生低头一看,自己伸手沾满了孩子的斑斑血迹,一时间手足无措。

“快去!”邢教授朝他挥挥手,口罩里吐出两个音量很大的字。

急诊室里。

邢教授把孩子身上的衣服解开,眉头上便蹙起一大团肉来——看来又是一例棘手的病症。

邢教授一直看一直摇头,助手也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病症。”助手说,“孩子的皮下组织都是酱紫色的,他的肌肉表层已经完成变成了死皮,死皮根本没有透气功能,那只能说明,他皮下的肉正在慢慢腐烂!”

“这种病症的伤口永远不能愈合。”邢教授伸手按了按孩子的皮肤,表层立即陷进几个青白的指印,周围暗黑色的淤血被挤到一边。隔着超薄的橡胶手套,邢教授也能感到孩子皮肤的灼热,像是体内被焚烧融化掉了,连血肉都是烫热的。

收回手来,手套上沾了一些暗黑色的血迹,是孩子伤口上染上的。

邢教授目光落在沾着血迹的手套尖儿上,眸光里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

许傅生在门外满脸愁容等候多时,突然看见急诊室门开了,走出两人来,他急忙奔上前去:“医生,我孩子还有救吗?他得了什么病?”

助手刚想开口,但随即邢教授瞥了他一眼,他没再吭声。

“孩子腹部有汩汩的响动,你儿子平时是否有间断性绞痛?”邢教授开口问道。

“对对对……”

“孩子得了阑尾蛔虫病,他皮下组织有败死迹象,最不理想的结果可能是肠道已经穿孔,造成腹膜炎,而且体内的虫体已经穿出肠道,钻入体腔内!”

许傅生听得不寒而栗,急问道:“医生,那我孩子……”

“这只是初步判断。”邢教授打断了他的话,“还有,你孩子皮肤上横横竖竖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哦,听说是孩子自己划伤的。”许傅生道,“送来这里之前,我已经让村医给清理过伤口了,不过,有些伤口太深,还是溢出很多血来……”

“自己划伤?”邢教授皱了皱眉。

许傅生点点头,又补充道:“村医说孩子是被毒虫咬到,引起皮肤感染了……”说到这里,他胸口莫名地一股浊气冲上喉咙,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他赶紧用手遮住了嘴巴。但是还是忍不住,打出一个瘪气的咳音。

助手朝他瞟了一眼异样的目光。

“先去挂个号吧。”邢教授对他说,“我会好好检查的。”同时把头扭到一边,然后亟亟走了。

私人办公室里。

“教授,这孩子真是一般人体寄生虫病吗?”助手把另外一些患者的病历递给他,忍不住又问。

邢教授坐在软椅上,接过病历,没看,昂头反问助手:“你给我分析一下人体寄生虫的病症。”

“普通孩子都会伴有寄生虫病,而虫体一般有蛔虫,钩虫,蛲虫以及鞭虫,尤其是钩虫,钩虫有发达的口囊,吸附在肠壁内,对药物抵抗能力极强,也许孩子体内兼容着以钩虫为主的几种虫体。”

☆、第二章 怪病(3)

“你学得不懒嘛,继续说下去。”邢教授微微一笑。

“一般寄生蚴虫引起的症状也就是过敏症状与蛔蚴性肺炎,不过,孩子身体的过敏反应我觉得不是由死亡虫体的异性蛋白引起的,他的病症也没有出现如荨麻疹、鼻或喉黏膜刺激的症状,从孩子的皮肤灼热,呼吸气喘,嘴里有痰且带血丝,那应该是异于一般人体寄生虫的病症。”

“很好。”邢教授挺满意助手的分析,“那你说,患者得的是什么病?”

“这个我说不准。”助手想了想,说道,“按常人看法,肯定会把注意力和突破点放到孩子划伤的皮肤上,但是情况却恰恰相反,孩子的问题不在外科,而出自内科,孩子的病症很可能是由自身神经质精神问题引起……不过咱们医院里还没见过这样的患者吧?”

邢教授没有说话,微微点头,审视手上的一叠病历和报告,上面一些过于潦草的字体让他看起来很不舒服。

“教授,你是不是诊断出了这孩子得的什么病?”助手忍不住又问。

邢教授缄默一会,把手中的病历一折,皆数放到左手,然后改用一种低沉的口气说道:“如果我跟你说,这不是正常人该有的病症,这也不是世间该存在的病症,这更不是医学能治好的病症,你信么?”

“这……怎么说?”助手茫然的表情。

“听说过‘活人死魄’吗?”邢教授的口气稍稍沉重。

“活人死魄?您说的是植物人吗?”助手眉头一皱。

邢教授摇摇头,把病历放下,十指交叉,缓缓道:“患鬼病!”

“教授,我们是医生,这种迷信的说法……”

“哦,你误会了,这个说法只是镇里一个村落对怪病的定义,它叫死人镊魄,亡魂攫命。其实,这个小孩是感染上了血液寄生虫病,日后的症状就跟……就跟你刚才报告的眼眶发黑,双目赤红,口腔溃疡腐烂,□□都被排泄物感染而□□融化掉了的病症一样!”

“可怜还是个孩子……”助手惋惜地摇摇头,“那还有救么?教授……”

“要救人,先去查清病症的感染源吧。”邢教授站起来,“我们医院的医疗与药物设备极其有限,而且住院部的病床已经不够用了,也许,只能等一批人死了,才会换上另一批人躺下去……继续等死!”

两人的目光对视。

私人办公室里的空气凝结在浑浊的氛围里,一丝风从缝隙插进来,在空气中撞击出透明的涟漪。两人的发髻都微微动了一下。

“教授,您是从市里被调到慈淙镇的最有医学成就的人,你也没有办法治愈么?”

邢教授把目光移到桌旁的一株喜阴植物,抿了一下嘴唇,没有回答。

青甾村里。

“小昱不是患虫病,他是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一个小邋遢的小男孩抱着一只跟他一样邋遢的小黑猫,朝几个低声议论的大人仰头大声地说。

☆、第三章 孩子失踪了(1)

第三章 孩子失踪了

一棵遮天榕树下,所有谈论的人都认都不约而同地朝小男孩看去。自从许家孩子患怪病后,青甾村里一直笼罩在诡异的舆论里,村民茶余饭后说得最多的莫过于那孩子的突发怪症。

听到有人插话,所有人都惊得一怔,见得一小孩衣衫褴褛,鼻涕横流,怀里的猫儿皮毛粗糙但是纯黑,鼻子被其他动物咬掉了,在猫嘴上凹陷了一个小洞,畸形得诡异,男孩一本正经的对着大伙说:“我亲眼看见的,是有鬼附他身上了!”

“小孩子别乱说!”有大人批评了他。

小男孩怀里的小黑猫吓得一缩,眼珠警醒地瞪着几个大人,两只后脚挣扎出了男孩的怀里,但是没能挣出来,悬挂在空中。

“我没有乱说,看见的又不止我一个!”小男孩极力维护自己说话的权威性,又重新抱好了小黑猫,把猫儿的两只后腿搭在自己的手上。

“这是谁家的孩子?”“小孩子嘛,胡思乱想总是理所当然的。”“要是真的,能附身到一个六岁的孩子身上?”“胡说八道,估计是他们看到什么东西吓怕了,瞎掰的。”“也许不像他所说的,但看他样子,他肯定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了。

……

村民们又聒噪起来,纷纷揣摩这个小男孩的话。

一只大手放到男孩的天灵盖上抚了抚,又朝男孩怀里的黑猫摸去,男孩一怔,昂头看来人,是老村医吴博新。

吴博新蹲到小男孩面前,用手揩掉了他上嘴唇的鼻涕,很认真地问:“孩子,你们到底看见什么了?在哪里看见的?”

周围安静了下来,小男孩四顾了一下村民,没有人对他再抱鄙夷的目光,他便说道:“那天,我们和小昱几个去弃窨玩了……”

“弃窨?!”

提起这两个字,周围人又一阵喧哗,村民都不约而同地掩鼻撅嘴,表情惊骇,而吴博新亦是大惊失色。

周围的骚动,让小男孩怀里的猫儿感到不安,它愤怒地朝大人们尖叫出声来,而且毛发耸立,双目瞪圆,两根獠牙外露,使得缺了鼻子的猫脸更是狰狞。

小男孩低头用沾满污秽的黑手抚了抚黑猫头上的毛发,让它镇定下来。

弃窨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村里人都谈其色变?

在该村,弃窨是村里四十多年前一个旧时烧窑子留下的唯一深井,坐落在村尾一方山麓下,该地方被赋予各种诡异而邪恶的说法。窑地下层入土深达三米多,做窑灶膛,窑顶部有四米多高,面积宽阔,算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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