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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 穆丹枫-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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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不再是小屁孩了
一身湖水般的裙裳,在微风中飘摇。
双鬓各有一朵拇指大小的珍珠花,头发像瀑布一样流泻于脑后。
双眸如星,眉目如画,红唇润泽闪亮,身材玲珑有致。
横看竖看都是标准的大美人一个。
比前世的她还要漂亮。
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现在,她这个身子已经十六岁,总算不再是小屁孩了。
脑中不由自主闪过宫湮陌的影子。
听说她昏迷的时候,他几乎隔上两三个月就来一次为她医治。
而她醒了以后,倒是再也看不到他的影子了!
也不知去了哪里?
她低低地叹了口气。
那个人的心思太玲珑,太莫测,让人无法去猜——
她以为她在他心目中是特别的。
可是,可是他还是趁她昏迷时将她送回了皇宫。
据说,还领了那十万两雪花银子。
虽然,在皇宫中一切都很美好,她的生活也是前所未有的优渥。
可是还不能解除她心中那若有若无的疙瘩。
伸出一条手臂,慵懒地摘了一朵荷花,凑在鼻端轻嗅,那淡淡的清香让人神清气爽……
“小妹!”
小舟轻轻晃了一晃,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跳了上来。
这男子眉清目朗,看上去斯文俊秀,隐隐有一种清华之气。
正是她的嫡亲哥哥,当朝太子——云昊天。
他看了看风凌烟那半挽起的裤腿,白生生的小腿,微微摇了摇头:“小妹,女孩子不能把小腿露在外面,你这个样子被别人看到,又该有人去嚼舌根了。”
她这个哥哥什么都好,就是心肠太软,人又板正。
她的清白名节早已不见了……
她这个哥哥什么都好,就是心肠太软,
人又板正,明明比她大不了几岁,却像个老学究。
常常提醒她某些不得体的举止什么的。
比她的皇后娘亲还啰嗦。
常常把女孩子的什么名节清白什么的挂在嘴边。
风凌烟轻轻一笑,浑不在意。
如果露一下小腿就毁了清白名节的话,那她的清白名节早已不见了……
她一跳而起:“哥哥,你找我有事?”
云昊天笑了一笑,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不是早就嚷嚷着想去宫丞相玩玩。现在就有个机会。”
风凌烟挑了挑眉:“什么机会?”
她自醒来后,也不知为什么,竟然武功尽失。
她原本以为自己脱胎换骨以后武功会有极大的提升,却没想到是这个样子!
自己受了这么大的罪,竟然是这种结果!
她当初才察觉的时候,简直是生不如死。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试着重新修炼,但所有的内力都荡然无存、
丹田中空荡荡的,她根本无从练起。
而宫湮陌一直没出现,她想问也无从问起。
而且她内心还有一层隐隐的忧虑。这一切会不会是宫湮陌捣的鬼呢……
当然这念头也就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她不敢再想,也不能再想。
在皇宫中待了这大半年,风凌烟也多少知道了一些火云国的局势。
火云国是仅次于金云国的大国,版图很不小的样子。
她的父皇是火云国第五代国君,文雅有余,霸气不足。
不太喜欢理国事,倒是喜欢画些花鸟虫鱼,而且画的还很不错的样子。
诸葛亮再世
皇宫中处处是皇帝的御笔,让她想忽略都不成。
她每逢看到那些画,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位‘坐井观天’的宋徽宗……
而她的嫡亲哥哥,当朝太子云昊天倒是不爱画画,却偏爱吟诗作赋。水平也很不错。
风凌烟见过几首,感觉那文风很像是南唐李后主。
脑中常常泛起两句诗——
做个词人真绝代,可怜薄命做君王。
而她其他的哥哥们,爱好还不如这位太子。
有的偏爱女人,家里蓄养了数不尽的娇妻美妾。
有的偏爱斗鸡走狗,听说家里养的斗鸡,蟋蟀占了整整一座宫殿。
还有一个更猛的,好男风,听说家中蓄养了好多清倌儿……
这么多哥哥,这么多爱好,却就没有一个喜欢治国平天下的。
这让风凌烟未免很忧郁。
现在五国鼎立,强敌环绕,而父皇哥哥们却醉生梦死的,万一被人灭了怎么办?
她这个想法有一次偶尔透露给哥哥知道。
想让哥哥别在沉迷那些诗词歌赋,多想想治国之道。
毕竟,她这个身子是这皇室中的一员,而父皇母后哥哥们对她又宠爱有加。
她前世是个孤儿,没有尝到过亲情。
没想到在这个异世界,她反而得到了这种父爱母爱……
她很珍惜这种关系,不想他们会有事。
更不想自己再次成为孤儿——
没想到哥哥听到她的忠言,却哈哈一笑,拍了拍她的脑袋:“傻丫头,你怕什么呢。我们火云国政治并不昏庸,因为有宫丞相。一切政事有宫丞相主持。你放心罢,宫丞相很有一套,对火云国又赤胆忠心,将火云国上下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
什么机会?什么时候
在哥哥的嘴里,这位宫丞相简直就是诸葛亮再世。
让风凌烟起了很大的好奇心。
而他的宫姓也让风凌烟心中一动,不由自主想起来宫湮陌……
她很想到这位宫丞相家中去瞧一瞧,无奈她是一位公主,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她又武功尽失,想去夜探一下也不可能——
现在听哥哥说有这个机会,她顿时来了兴趣:“什么机会?什么时候?”
云昊天所谓的这个机会就是大家闺秀赏花会,是由宫丞相的女儿宫舞夜发起的。
各个名门闺秀云集,当然那些官宦子弟也来参加。
所以太子以及她这位公主都在被邀请之列。
傍晚时分,一辆宫车载着风凌烟和云昊天来到了宫丞相的府邸。
来到门口,大门早已洞开。
宫丞相满面春风地迎了出来,匍匐在地上行礼,样子极为恭谨。
云昊天并不下车,只在车上摆了摆手,直接驱车入内。
宫丞相的府邸很大,一眼也数不清有多少院落。
颇有些侯门一入深似海的感觉。
转过几道回廊,二人便在一道院门前分了手。
分别进入东西两个园内。
东园是男宾客,西园便就是女宾客。
有四个丫鬟引着风凌烟入内,路旁花团锦簇,各色名贵鲜花竞相开放。
曲折的回廊内摇曳着无数宫灯,照的整个花园如同白昼。
她走进一个月洞门,便听到里面一片欢声笑语。
无数莺莺燕燕打扮得花团锦簇的,迎上来和她见礼。
宫舞夜?小夜……
这些女子环肥燕瘦,嫩脸修娥,脂粉香扑鼻。
中间簇拥着一位女子。
风凌烟一见那个女子,心中一动。
这个女子她好像在那里见过一般。
好眼熟!
只见她长发挽起,梳成流云髻。
云鬓旁嵌着一朵海棠珠花,额际坠着一弯玉月,耳挂翠玉玉坠。
身着一袭银红色纱衣,腰束玲珑玉带,玉带腰之两侧再垂下细细的珍珠流苏。
两臂挽淡青色的纱带,随风飘摇与长长裙摆拖延身后。
凤眼潋滟如水,明眸皓齿。
倒是个绝顶的美人于富贵华丽中平添一份飘逸。
她偕同那些女子走上前,盈盈下拜:“恭迎公主殿下。”
绿肥红瘦跪了一地。
风凌烟听到她的声音却忽然一僵!
拜她良好的记忆所赐,这女子的声音她记得,正是那一日在客栈吃饭时要强买她黎鸭的那位大小姐!
她淡淡一笑,自她身前轻飘飘地走了过去。
后面便是九曲回廊,回廊建在一方池塘之上。
她半倚着栏杆,自旁边取过鱼食,一点一点扔进了池塘池塘之中,引得塘中锦鲤纷纷来食。
“臣女宫舞夜恭迎公主殿下。”
那女子又说了一遍。
声音中隐隐有丝惊疑和不耐。
宫舞夜?小夜……
脑中似有一个画面一闪而过。
但那画面太过迅速,她尚没看清,便消失不见,无迹可寻。
她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才想起她还跪在那里,慢慢转身,摆了摆手:“请起吧。”
暗斗
众女起身,宫舞夜抬头,这才看清风凌烟的样子。
风凌烟她乌黑如泉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
头上一只玉钗松松簪起。
眉不描而黛,肤如玉雪,唇如绛珠,饱满晶莹。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流转顾盼,面容甜美可喜。
腕上一串绯红的珠链,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
宫舞夜身子微微一僵,显然也认出了她。
神情登时有些不自然起来,眼眸中闪过一抹狼狈。
怎么也没想到两年前那个村野小丫头居然就是失踪的公主。
那一次风凌烟尚是一位民女身份,便没将她放在眼里,让她恨得牙痒痒的。
却没想到这个小丫头会一举飞上枝头做凤凰,成了一位公主,身份比她要高贵的多。
这让她心中稍稍有些不平衡。
心中虽然不快,但礼节还是不能废的。
恭恭敬敬将风凌烟让到上首坐着,众女在下首相陪。
众女自然一阵寒暄,无非是夸赞公主的美貌,贤德什么的。
后来见宫舞夜神色有些不耐,又转为巴结宫舞夜。
一直把宫舞夜巴结的神态转嗔为喜这才罢了……
风凌烟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端过茶杯,徐徐吹了一口,看上去很是高贵典雅。
暗中却在冷眼旁观。
这些女子都是官宦之女,看样子和宫舞夜很是熟稔,环绕在她的身边。
如同众星环绕着一轮滚圆的明月。
莺声燕语的,好不热闹。
看众人的态度最能看出人情的冷暖,人心的所向。
看来宫丞相势力蛮大的。
暗斗
在民间的口碑远远超过皇家。
这些人对待自己,虽然礼节上没有什么差错,但明显看出冷淡。
偶尔扫过来的眼光中暗暗含有评判,不屑……
虽然这样的眼光只是一闪而过,但风凌烟到底是杀手出身,别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开她貌似漫不经心的眼睛。
宫舞夜俏脸上终于有了一些得意,看了风凌烟一眼。
状似关切地道:“臣女听闻公主殿下幼遭不测,流落民间,臣女每每想起,彻夜难免,为公主担忧,公主金枝玉叶,如何在民间受得了委屈?又怕那些村姑莽夫的教育会让公主蒙尘,幸好天可怜见,公主又回来了。臣女的一颗心也终于放回了肚里。幸甚幸甚。”
风凌烟听她拽完文,明着是为她担心,其实却是暗笑话她在民间长大,不懂礼数。
浅浅一笑:“本宫虽然流落民间,是为不幸,但幸好本宫性子尚烈,也没人敢让本宫受委屈。至于偶尔碰到一个两个仗势欺人的狗才,也没能讨了好去。至于教育,本宫在民间所学是在官宦之家永远也学不到的。再说本宫在民间行走正好能体察民情。也免得被那些奸佞小人蒙蔽了圣听。”
她顿了一顿,看到宫舞夜脸色一白。
这才接着慢条斯理地说道;‘当然,宫丞相治国平天下,居功甚伟,民间对宫丞相甚是推崇,火云国百姓几乎只知有宫丞相,不知有皇上呢。”
她这一番话似赞似讽,宫舞夜一张俏脸微微涨红。
干笑了两声:“公主——公主说笑了。家父不过是为人臣的本分,一向赤胆忠心,怎么可能大过皇家……”
似乎宫丞相尚没把所有的人心都拉走
风凌烟眉毛一挑,微微一笑:“是吗?呵呵,本宫这么说其实也没什么意思。不过是夸赞令尊治国有方而已。宫小姐多虑了。”
众女也微微紧张起来。
这功高震主可不是玩的,闹不好是掉脑袋的活。
宫丞相再有实权,再万人之上,却还是在一人之下。
现在宫丞相府虽然如同烈火烹油,花团锦簇。
但一旦引起皇家的猜忌,那只怕也离灭门之祸不远了……
这位公主年纪小小,看上去却是深藏不露,心计极深。
谁知道她是不是皇帝派来试探的?
众人原本都围着宫舞夜坐着,此刻悄悄挪离开一点。
不动声色拉开了距离,再不敢像方才那样巴结宫舞夜……
风凌烟笑了一笑,抿了一口茶,心中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众女的反应,似乎宫丞相尚没把所有的人心都拉走。
一时半刻倒不至于造反——
众女再也不敢小瞧她,对她说话也恭恭敬敬的。
风凌烟和她们说了一会话,越来越觉得没意思。
她素来不喜欢听女子谈论什么家长里短,珠圆粉细……
便找了一个由头,离开了众人,离开了水榭,去园中赏花。
一开始自然有两个侍女跟着,被她淡淡两句遣散。
一路上看到侍女,仆从们忙得团团乱转,往来不息。
四处都是忙乱的人影,衣鬓香影。
颇有些像在现代时上流社会的酒会party。
她在园子里站着看了一会,便又向静处转。
出了东园的门,侧头看到南边有一个偏门,微微敞开着,相较外面的灯火明亮,那里面反而显得暗了一些。
她慢慢走了过去,推门而入。
…………………………
今天到此。关于坐井观天的宋徽宗和南唐李后主的故事,大家去查看一下百度。
他的秘密
里面好大一片庭院。树木阴翳,月光从头顶洒下来,照得周围一片朦胧。
她顺着一条鹅卵石小路向前走了一阵,忽觉里面的布局有些诡异。
看似散漫没有章法,却暗合了九宫八卦之道。
她心中一动,这样的布局她分明见过,就是在宫湮陌的那个药园内!
只不过这些花草不再是有毒的,但都是带尖刺的。
如果不懂武功又不懂阵法的话,要想走过去,得有被扎成刺猬的觉悟。
风凌烟眸光一闪,一颗心噗噗乱跳。
难道——
这个地方是宫湮陌的地方?
他也姓宫,身份成谜,难道——他竟然是宫丞相的儿子?!
传闻中宫丞相的儿子浪荡而不成器,天天东游西荡的,有些不务正业。
莫非这些表象是他虚假的外衣?
他是天下闻名的神医,看一例病人便要十万两,那他要这么多的银子做什么?
难道是为宫丞相筹措的?
无数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一颗心七上八下,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如果——
如果他真的偕同他的老子谋反,那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她心中乱糟糟的,下意识地向里行走。
这种阵法她原本就认识,自然难不倒她。
很快的,她便绕过哪些花木,来到一栋小楼前。
小楼内灯火隐隐,彷佛有人。小楼房门半掩,里面流泻出暗黄的灯光。
风凌烟一步步走过去,忽然有种近乡情更切的感觉……
门忽然被打开,一个白衣人双手抱臂,倚在门上,微微而笑:“小兔子,你终于还是找来了。”
他的秘密
风凌烟僵了一僵,手指在身侧握紧:“我该叫你宫神医,还是宫公子?”
宫湮陌今天的打扮和平时不同。
华丽光滑的紫色衣袍,头束玉冠,手里摇着一柄折扇,看上去就是王孙公子,
此刻,他俊美绝伦的脸上微微有些笑意。
略有些邪魅的狐狸眼微弯:“小兔子,你无论唤我什么,我都无所谓。我是宫神医也好,宫公子也好,对于你来说,还有区别吗?”
他的声音依旧那样清冷富有磁性,如同大提琴一般悦耳。
他伸手似想要拉她,风凌烟却下意识地一退。
她忽然好想哭。他答得这样云淡风轻,浑不在意的,
区别——真的没有区别吗?
她眨了眨眼睛,把莫名的泪意眨了回去,冷冷地道:“那为什么瞒着我?你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
宫湮陌眸光一闪,叹了口气:“我隐瞒自然也是有我的苦衷的。你要不要听听?”
风凌烟握了握拳。
被她撞破了就要解释给她听了?
她还不想听了!
硬邦邦地道:“你要隐瞒便隐瞒,和我有什么相干?!宫湮陌,我再不听你一句话。”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别扭什么?
她原本是一个冷静到几乎可怕的人,也不太在意别人对她的态度。
如果是别人隐瞒了她,她不会这么生气,最多不过就是云淡风轻的一笑了之,
但宫湮陌不行!
他的欺骗让她无端地心伤。
泪意一层层涌上来,又被她强压了回去,转身便走。
你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
手臂蓦然一紧,被人一扯。
她足下立脚不稳,登时跌入宫湮陌怀抱之中。
她吃了一惊,怒喝道:“你做什么?放开我!”
一巴掌拍过去,她这一掌自然被他轻飘飘拦住。
宫湮陌手掌将她的小手整个包住,微微笑道:“唔,小兔子,你人长高了不少。脾气也大了不少。你真不想听我解释?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他就这么随便抱着,风凌烟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她怒道:“你放开我,我不要听!”
宫湮陌笑吟吟的,眼眸弯成月牙:“你不要听?我还偏偏想讲给你听。”
不由分说,半搂着她走进小楼内。
“你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
风凌烟挣脱不得,干脆拿大帽子压他。
“呃……”
宫湮陌轻飘飘地呃了一声。
淡淡地道:“原来你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你……”
风凌烟气得握了握拳,很想一拳挥掉他那可恶的,漫不在乎的笑容。
“小妹,宫兄是奉命隐瞒身份。你不要错怪了他。”
一个声音忽然自楼中传出,一位锦衣公子走了出来。
风凌烟身子一僵,这人正是她的太子哥哥云昊天。
“他是奉命?奉谁的命?”
“自然是奉我们父皇的命。”
云昊天叹了口气,回答。
宫湮陌微笑:“此处不是说话的所在,公主,我们进楼内说话。”
楼内的布置极为清雅,墙上是满满的书籍。
我说的你未必信
窗下案上设有笔墨纸砚,像是相府公子的书房。
在屋子中间有一个红泥炭火小炉,上面烧着水。
在小炉旁有一张古香古色的小桌,桌上摆着一套茶具。
桌旁是两个模样奇古的木凳,宫湮陌让他兄妹坐下。
亲自给他们烹茶。
风凌烟没想到宫湮陌对茶道颇有研究,一举手一投足颇有茶道高手的架势。‘
她此时已能静下心来,冷冷瞧着他,看他究竟要如何解释。
看他慢条斯理的忙碌,知道这家伙一时不会说话,便看向哥哥:“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云昊天瞧了一眼宫湮陌,苦笑道:“为兄本来正在西园中和诸位才子赏花饮酒,是这家伙硬把我扯出来,说要请我喝茶,顺便替他解释一下。要知道,这家伙可不这么轻易动手烹茶,为了解决口福,只好随他来到这里,可巧你不大一会也到了……”
风凌烟瞧了一眼宫湮陌,见他宽袍大袖,穿着一双沉香木的木屐。
他正提壶以第一泡茶水涮冼茶具。
挨个儿点过盖碗、茶海、闻香杯、茶杯。
手法漂亮,如行云流水。
看上去儒雅风流,洒脱飘逸,颇有魏晋之风。
风凌烟抿了抿唇:“你怎么知道我会找到这里来?”
这家伙是神仙?
居然能先一步料到她的行踪,还把哥哥拉来做准备。
宫湮陌笑了一笑,给了她一个哭笑不得的答案:“猜的。直觉。就算你不来,我也要请太子爷喝茶的。”
风凌烟被他一句话给噎住,顿了片刻,哼了一声:“:“好,你们说,我听!”
我说的你未必信
宫湮陌淡淡一笑:“还是请太子爷说罢,我说的——”
他勾起唇角笑了一笑:“我说的你未必信。”
他虽然是在笑,声音里却隐着一丝凄凉。
风凌烟心中一跳,下意识地反驳:“你没说,怎么知道我信不信?”
宫湮陌双眸一凝,看着她,淡淡地道:“如果我说,我无论做什么,绝对不会伤害你。你信不信呢?”
风凌烟一僵。
信不信呢?
他似乎就是神秘了些,对自己倒是真没有什么恶意。
还好几次救了自己的命……
她低垂了眸子,侧过头去,看着那红泥炉里冒出火苗舔着壶底,心神微有些恍惚。
宫湮陌双眸凝视着她,见她这样,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这个丫头如此敏感多疑,只怕有些事终究会伤害到她——
在这样的目光下,风凌烟几乎被他瞧的坐不住。
咳了一声,转移话题::“你还是说你到底有什么苦衷吧。”
看了哥哥一眼:“哥哥,你说他是奉了父皇之命。父皇为什么要这样做?”
云昊天叹息了一声:“火云国前几年连年遭灾,国库很是空虚,父皇让宫丞相想生钱的法子。
恰好宫兄他在外游学回来,学了一手好医术,宫丞相就想了这么一个法子。
让他在水云国建了一个云海山庄,渐渐地把神医的名头打了出去。
因为宫兄的出诊费极高,需要赚五国人的银子。
如果让其他国家的人知道他丞相之子的身份,未免会有所顾忌。
所以便让他隐姓埋名,只以宫神医的身份出现。
回到我们火云国的时候,他便故意浪荡,不务正业,造成一个宫丞相之子很不成器的假象,不让其他国家的人起疑心……”
说不准哪一天就成了亡国公主……
风凌烟听得愣住,有些哭笑不得。
一个国君不想富民强国的政策,却想出这样一种歪门邪道来赚钱——
可是,履行这个法子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父皇。
风凌烟叹了口气。
自己这个父皇和那位昏庸的宋徽宗真有一拼。
儿子也没有成器的。这样下去只怕会被强国吞噬……
自己这个公主说不准哪一天就成了亡国公主……
她看向宫湮陌:“就为了这样一个理由,你就同意了?你应当比我更明白,这样下去根本挽救不了一个国家……”
宫湮陌手微微一顿,淡淡地道:“我是火云国的臣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风凌烟噎住,看了一看他,
什么时候这位不拘小节的宫神医变得这样愚忠了?
再一想,又微微苦笑。
在这个皇权大于一切的年代。
宫湮陌作为丞相之子,又怎么违抗得了皇命?
她看了一眼云昊天,低低叹了口气。
大哥风采那是很不错,但也不是做国君的材料。
其他几位哥哥也都很上不了台面,火云国前程堪忧……
云昊天拍了拍风凌烟的肩膀:“好了,小妹,你心中的疑团总算解开了吧?宫兄一心为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就别再冤枉他了。来,来,我们吃茶。”
宫湮陌烹制的茶味道绝佳,云昊天抿了一口,微眯了眼睛细品了一会,睁开眼睛,笑道:“宫兄,你的茶道又有长进了,本王又做了一首词,你听听可好?”
也不待宫湮陌说话,摇头晃脑地吟道:“灵根无迹,未抵梅花身后客。如镜兰心,笑靥秀餐侵素音。青山作赋,蜀水烟笼芳草渡。九累衡云,浅绿轻银枕畔春。
(此诗抄自榕树下,原作者:谢芜村。原谅木木诗词无能,只好借用文友的。特此注明)
宫湮陌眸光一闪,微微一笑:“果然好词。太子殿下文采愈发的高了。”
………………………………………………
今天有些卡文。下午或者晚上还有。
谁能降伏得了谁?
云昊天兴致勃勃:“那宫兄也来一首如何?一提起他爱好的诗词歌赋,云昊天的眼眸立即亮了。
宫湮陌苦笑着叹了口气:“太子爷就别为难微臣了。微臣只是粗通文墨,欣赏一下诗词还可以。做就做不出来了。”
云昊天忙道:“宫兄你别太自谦了,你也算是火云国第一风雅人物,不做诗词未免太过暴殄天物。你如果想学,本王可以找人教你。”
风凌烟叹了一口气:“大哥,你能不能研究一下为君之道?诗词毕竟只是陶冶性情的东西,可有可无……”
云昊天一皱眉道:“在此良辰美景讨论哪些政治做什么?小妹,你真会煞风景。”
风凌烟:“……”
好吧,算她多事。
她只不过替现在这个身体尽一下本份而已。
她看了一眼宫湮陌,宫湮陌却只是微微一笑。
笑容倾城,谁也不知道他想些什么。
云昊天忽然像想起了什么:“宫兄,令妹对诗词也很有研究呢。简直就是位女才子。何不请她来一起烹茶论诗?也算人生一大快事。”
宫湮陌微微一愣,随即一笑:“太子爷要见家妹,直接传唤也就是了。何必客气。”
云昊天正色道:“本王求的是知己好友,不是臣子下人。再说宫小姐这样的才女,自然是需要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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