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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 穆丹枫-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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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有一个识货的叫了出来。


    叫声如同抽筋,可见极为兴奋。


    所有的人全睁大了眼睛看着风凌烟肩头的那只颇为臭屁的鸟。


    神鸟,这是神鸟啊。


    传说中的神鸟啊!


    等闲人可是看不到的……


    “啪!”一张银票拍在风凌烟的桌子上:“小姑娘,这只黎鸭我家小姐买了。”


    风凌烟虚虚地瞟了一眼,那是一张全国通用的银票,面额是十万两。



一百万,你卖不卖?

银票嵌进了桌子,显然拍银票的手用上了内力……


    “不卖!”风凌烟头也不抬,继续吃饭。


    “再加十万。”


    那名侍卫不屈不挠。又一张银票拍在桌子上。


    风凌烟干脆不鸟他。


    手指却在桌下微微握紧。


    不善地瞄了黎鸭一眼。


    没天理!这只破鸟比自己还要金贵……


    居然值二十万两了……


    “小姑娘,你出个价吧。”


    那位高贵的小姐终于开口。


    声音像黄莺一样好听。却也无比高傲。


    风凌烟侧头瞧了她一眼,笑了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百万?”那小姐声音有丝诧异。


    却轻轻地笑了一笑:“一百万就一百万。”


    自衣袖中拿出一沓银票,数也不数,递了过来。


    风凌烟轻轻叹了口气:“这位小姐出手真大方。不过,我说的不是一百万。是一千万。”


    手在桌子上轻轻一拍,那两张镶嵌在桌子上的银票便凭空跳了起来。


    她随手用手指夹起:“没有一千万的话,这两张小票子还请姑娘收回去……”


    她一句话尚没有说完,脸色忽然微微一变。


    眸子凝注在其中一张银票的背面。


    那张银票其实也和其他银票没什么区别,只在银票的一个小角上画了一个小小的五瓣桃花。


    这银票的颜色就是淡粉色的,那桃花也是淡粉色的。


    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来。


    但风凌烟却看到了。


    原因无它,因为这张银票曾经是她的。


    当时她很高兴,便在自己的第一张十万两的银票上画了一朵桃花。


    画工拙劣,自然难登大雅之堂,却给她留的印象挺深。



没有人会跟银子作对的

后来这张银票又被宫湮陌给敲诈回去,还让她郁闷了很久时间。


    现在她终于看到它了,却是在另一个女子身上……


    心里忽然像吞了一个苍蝇,说不出的不舒服——


    “怎么样?小姑娘,你只要答应,这一百二十万两银票全是你的。别说什么一千万两的气话。”那位小姐开口,声音里有丝淡淡的嘲讽。


    哼,她想要的还没有弄不到手的。


    没有人会跟银子作对的。


    一百万两银子,足够一个大富之家一辈子的花销……


    看这小姑娘的穿着,应该属于中等偏上的人家,根本不是定制的。


    而是从成衣店买来的……


    如果不是听说过黎鸭的神奇,她也不会花大价钱买它。


    毕竟这些银子是哥哥让她做大事用的,不是买鸟玩的……


    “风凌烟笑了一笑:“一百万两银子你也就买它一根鸟毛,还要看它舍不舍得给你。”


    弹了一下黎鸭的脑袋:“破鸟,一百万两买你一根鸟毛,你卖不卖?”


    黎鸭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笑话,它爱鸟毛如命,它要那既不能吃也不能喝的银子做什么?


    “好了,你也看到了。破鸟舍不得给你。可不是我不卖。”


    风凌烟悠然说了这么一句,看了一眼风间月璃:“月璃,你吃饱没有?我可不想在这里和不相干的人闲磕牙了。”


    转身便走。


    “喂,小姑娘,你不要不知道好歹……追上她……”


    那位小姐的侍女叫嚷,一众侍卫呼啦啦就要追过去。


    “噗!噗!噗!噗!”


    那些侍卫脚步忽然顿住,不相信地看着脚下,


    在他们每个人的鞋子上,都钉着一个白玉碎片。



城门失火,殃及它这只神鸟……

碎片深入鞋内,险险钉死他们的脚掌!


    这些人看的清楚,这白玉碎片是那位黑衣公子随手射出来的,


    甚至——他根本就没有回头!


    只是挥了一挥衣袖。


    这是多么诡异的武功?!


    有的人眼尖,终于看到了他刚刚放在桌侧的弯刀,


    低呼起来:“天外飞刀——他是天外飞刀……”


    这个名字像一个魔咒,让这些侍卫骇然色变,再不敢前进一步……


    风凌烟走的很快,经过那个雪人的时候,冷冷一笑,一脚将它踢倒。


    她这一脚用的力气不小,冰坨子一样的雪人被她一脚踢的粉碎……


    黎鸭小心翼翼地在后面跟着飞,收敛着翅膀,唯恐城门失火,殃及它这只神鸟……


    风凌烟回到房内,将东西略略一收拾,回头瞧了一眼跟进来的风间月璃,


    冷冷地道:“你不用跟着我了,我根本不会再去找他。所以你不用再担心我是扫把星,给你的那位朋友招灾。”


    风间月璃瞧了她一眼,没说话,


    反而在对面的小床上坐了下来,闭目打坐。


    风凌烟:“……你不相信?”


    风间月璃根本不睁眼,也不说话。


    “你不相信那就继续跟着我好了!”


    风凌烟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到一个小包袱里,背起来就走。


    如她猜的不错,宫湮陌是故意不来找她。


    既然他弃自己如敝履,自己又何必总是惦念他?



谁会认识她?

在这个世界上,不是谁离了谁就活不成的。


    更何况她还曾经是一位杀手。


    没有他自己照样可以混的风生水起……


    风凌烟想通了这一点,郁闷的心情蓦然开阔。


    油然生出一种海阔凭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豪情。


    一些莫名其妙的,不应该产生的牵牵绊绊她也终于能抛之脑后。


    出了城门,她偶一回头,不出意外的,风间月璃一直在她身后不远处跟着。


    她也不去理他,当跟着一个保镖罢了。


    出城十里便就是一片荒野,再向前走,便看到一大片梅花林。


    微风一吹,香气馥郁……


    风凌烟愣了一愣,这个景致怎么这么眼熟?


    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正沉吟,前面响起马蹄声,一抬头,看到两骑并肩驰来。


    她也没仔细看,向道旁一让,等这两匹马过去。


    那两匹马奔到近前,忽然停住,有人‘咦’了一声:“这不是阿烟姑娘?”


    风凌烟微微一皱眉,谁会认识她?


    抬头一瞧,也愣了一愣。那个人正是当初去云海山庄,替帮主求医的那位风云堂的堂主。


    他跳下马来,一拱手道:“阿烟姑娘,当初谢你帮在下说话,才得到那枚梅花令,敝帮上下对姑娘感激不尽。”


    风凌烟淡淡笑了一笑:“好说,嗯,贵帮主怎么样了?”


    “宫神医出手,那还有不药到病除的?敝帮帮主已经好啦。昨晚上便醒转了。宫神医说只要再将养几天,便可无忧。”


    这位凌堂主性子颇为豪爽,喜怒全表现在脸上,帮主的病已经治好让他笑逐颜开。



呸!她才不是扫把星!

风凌烟似笑非笑:“宫神医把贵帮主的病治好了?贵帮没发生别的什么事?”


    凌堂主愣了一下:“帮主苏醒,敝帮上下一片欢腾,能有什么事情?”


    风凌烟叹了口气,有些哭笑不得。


    这老天还真跟她作对,她跟着的时候,宫湮陌行医的那两家全部家破人亡。


    她不跟着了,这一家倒是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有。


    难道她真是扫把星?呸!她才不是扫把星!一切碰巧了而已……


    那凌堂主十分热情,和风凌烟寒暄了几句,才和同伴打马而去。


    风凌烟瞧了一眼站在一旁做木头人状的风间月璃:“风间大侠,这下子你总该放心了吧?那位帮主已经无碍了。你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


    风间月璃眼眸一凝。


    这丫头虽然是面上一片轻松无所谓,他却能从她的话语里听出一抹淡淡的讥嘲和不忿。


    或许他这么做,真的伤害到她了……


    “好了,你不说我就当你答应了。我们就此分手吧。”


    风凌烟转身便走。


    “等等。”风间月璃终于开口。


    风凌烟回身似笑非笑看着他:“还有什么事?”


    “你要去哪里?还要去找宫神医?”


    风间月璃刚一问出这一句话就后悔了。


    他发誓他不是这么八卦的。问出这句话真是鬼使神差……


    风凌烟眼眸中流转出一抹嘲讽:“你怕我再跟着他祸害世人?”


    “不是。”风间月璃忙摇头。


    “那我要去哪里又与你何干?”风凌烟冷笑。


    风间月璃原本就不善言辞,被她一句话问的噎住。


    俊美的脸微微有些苍白。



我们正好培养一下感情

风凌烟叹了口气,算了。


    这位风间月璃也不过是忠人之托而已。


    自己何必为难他。


    “好了,放心吧,我不会再去找他的。我和他原本就是萍水相逢,各取所用而已。现在互相利用的价值已经失去,我们自然就分手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风间月璃不语,微微摇头。


    “那就是了。我们分手吧。”


    风凌烟不想再说,转身便走。


    寒风吹起了她的衣衫猎猎飞舞,落在风间月璃眼里,不知为什么看上去有些萧瑟的感觉。


    风凌烟一直向前走了数里,回头一瞧,风间月璃果然没有跟来。


    再向前看看,大雪纷飞中,一个人也没有。


    颇有点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凄凉。


    “别瞧了,那柄刀没有跟来。”头顶上响起了某只鸟的呱噪。


    “破鸟,你还跟着我?”风凌烟睨着它。


    “当然,你是我的主人,我不跟着你跟谁?”黎鸭答的很理所当然。


    “貌似我还不是你主人吧?不是说要什么歃血为盟的?”


    “不急,我等着你的血就是。”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诡异?


    风凌烟汗了一下。


    “还有十年呢,你等得起?”


    “当然!我们黎鸭找个主人可不容易。这十年我们正好培养一下感情。”


    黎鸭拍拍翅膀落在她的肩头上。用嘴巴亲热地梳了一下她的鬓角。


    这话听着更诡异了。风凌烟庐山瀑布汗。


    不过,难得这只鸟这么忠心,也不枉她没拿它去换银子。



倒也不怎么寂寞

“鸟儿,我很奇怪,我又没教过你,甚至差点杀了你,你为什么就认准我了?”风凌烟觉得这原因有点神奇。


    黎鸭梳了梳身上的毛,慢条斯理地道:“直觉,这是我们黎鸭的直觉。”


    风凌烟嘴角抽搐了一下,一只鸟认主居然也需要直觉……


    她瞧了黎鸭一眼,实在瞧不出这鸟哪里神奇了。


    就是会寻人?


    貌似猎犬寻人也不错的。


    会说话?鹦鹉八哥也会说话——


    它到底神奇在哪里?


    一人一鸟一边聊天一边前行。


    所说话题也都不是很有营养的话,在这里不提也罢。


    风凌烟总算发现了黎鸭的一个好处。


    这家伙是个小话匣子,而且知道的事情实在是不少。


    风凌烟倒也获得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身边有个它,倒也不怎么寂寞。


    她走了大半天,侧头看到路边有一个荒村。


    那是一贯已经废弃多年的村落,


    大雪压垮了大部分房屋,风呼啸而过,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发出尖利的声响。


    眼角忽然瞥见地上微微一动,彷佛有什么东西在涌起——


    前生杀手敏锐的本能让她迅速做出反应,飞身而起,窜上了路旁的一间破屋。


    也几乎与此同时,雪地里一把长刀腾空升起,一道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光从雪面上一掠而过!



我自己的命更重要些

如果不是她刚才见机得快,此刻已经被那把长刀给刨成了两半!


    “唰!”一道白光自她身后袭来。


    风凌烟身子一个翻转,手中的匕首迎上了那道白光,


    叮地一声轻响,终于将那道白光击落。


    几乎是想也不想,风凌烟反掌一拍墙角,箭一般掠出,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


    “叮”地一声响,果然,剑在雪下碰到了一物。


    雪忽然间爆裂开,有人从雪里直跳出来。


    将风凌烟团团包围。


    这些人全是一身素白,脸上蒙着头套。


    看不清面容如何,只看到一双双精光四射的眼睛。


    “没想到——一个小姑娘居然有这样的身手。好,把这只鸟留下,你可以走了。”


    其中一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风凌烟,终于开口。


    风凌烟忽然笑了起来:“原来你们在雪里猫了半天,就为了这只鸟啊。你早说啊,你早说要这只鸟又何必费这么大精神。”


    为首的白衣人眼眸一闪:“你肯轻易放手?”


    风凌烟眨眨眼睛,撇了撇嘴:“我自然有些舍不得。不过和一只鸟相比,我自己的命更重要些。你说是不是?”


    为首的白衣人眸子里闪过一抹讥嘲:“你倒是识时务的很。”


    风凌烟笑:“彼此,彼此。其实你们运气也不错。你们弄出这么大阵仗来伏击应该是针对那位天外飞刀吧?只是没想到我们会分开,现在就剩我这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你们自然是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我再不识时务一点。岂不是不想要这条命了?”


    “哼,你知道就好!把这只鸟留下,你可以走了。”



都是臭男人,我才不要!

风凌烟拍了拍黎鸭的脑袋,叹了口气:“破鸟,不是我不保护你,实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你去吧。瞧瞧他们哪个可以做你的主人?”


    随手将一粒东西塞进它的嘴中:“这是你喜欢的炒豆,再送你一颗罢。”


    黎鸭歪头鄙夷地看了风凌烟一眼,将那颗炒豆一口吞下,拍拍翅膀飞了起来。


    绕着那些白衣蒙面客飞了一圈,似乎真的在寻找哪个是它的主人。


    那些白衣人有些紧张,为首的那个更是咽了一口唾沫:“我……我们是替别人……”


    他还没说完,那黎鸭已经飞了回去,


    停在风凌烟的肩头:“都是臭男人,我才不要!”


    风凌烟笑眯眯地在它身上拍了一拍:“瞧,不是我不送你们,而是这只鸟自己不愿意。”


    为首白衣人眼中闪过一抹恼怒:“臭丫头,你耍我们!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


    一挥手,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其他白衣人手中马刀寒光一闪,一步步紧逼上来。


    风凌烟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嘴里轻轻数数:“一,二,三……”


    刚刚数到三,那些白衣人脚下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原本精光四射的眼眸瞬间一片死灰……


    为首的白衣蒙面客大吃一惊,猛地后退一步:“臭丫头,你用毒!”


    风凌烟也吃了一惊,这为首的家伙怎么没事?这家伙武功最高,只怕不容易对付!


    她一步步后退,脑中急剧转着念头。


    “臭丫头,去死吧!”


    为首之人的功夫果然了得,他的身形快如鬼魅,一瞬间就扑到风凌烟跟前,



救星到来——

手中的马刀划出一个雪亮的弧,一闪而来——


    他的身手甚至比黑焰还要高一大截,招式狠辣,风凌烟根本就来不及躲避。


    她小脸一白,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看着那一支雪亮的刀向着她疾斩下来,


    手伸向腰畔,却已然来不及。


    “叮!”风里忽然传来一声金铁交击之声,


    白衣蒙面客那一刀到了中途忽然急转,堪堪格开一枚银针。


    小小的一枚银针竟然附着强烈的内息,白衣蒙面客勉强接下,一连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


    只觉胸口血气翻涌。


    然而不等他站稳,随着一声虎啸,一人已然翩然赶到。


    双掌虚合,划出了一道弧线将他包围。


    春风潮涌?


    白衣蒙面客眼眸中闪过一抹惊慌。


    立刻提起了全身的功力竭力反击,阻挡那汹涌而来的温暖气流——


    只是——看得见的招式能够抵挡,这种无所不在的气流又该如何抵挡?


    白衣蒙面客瞬间被这股暖洋洋的气流包围。就像是春风抚上了他的身……


    只不过他的身子就像是雪人,在这股春风中一寸寸软瘫下来……


    他大汗淋漓而下,睁大眸子看着将要置他于死地的那个人。


    想说什么,却张不开口。


    那个人一身精工绣制的白衣在风中飞舞,一双眸子如同深夜的大海,深邃而泛着冷光。


    漆黑的长发不曾束起,流水般披了一身。


    容貌之美难描难画,唇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


    但那种笑却是掌控天下的笑。冷酷而又带着一种神秘气息。


    “原来——堂堂名门正派,红莲教中的左护法也觊觎一个小姑娘的东西。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呢。”


    ……………………………………………………



小兔子,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

对面的男子缓缓开口,说出的话却让白衣蒙面客脸色惨变!


    他来抢这只神鸟,刻意隐瞒了身份。


    却没想到这个男子居然在一照面间就认出他来!


    “你……你说什么?什么,什么红莲教……”白衣蒙面客极力否认。


    “呵呵,不敢承认么?”


    白衣男子手一抬,地上的马刀自动飞起,落在他的掌心中。


    他轻轻一弹,淡淡一笑:“你以为换件兵器,换身衣服我便认不出了?左丘云左护法。”


    他连他的名字都唤了出来。


    左丘云脸色惨白:“你……你到底是?”


    忽然看到了不远处的白虎,眼眸蓦然睁大:“宫……宫神医?!你的相貌……你的相貌……”


    他实在是太过骇然。声音都发抖起来。


    宫湮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算你有福气,见着了我的本貌,只不过你没机会说出去了。实在是——很遗憾呢。”


    说到最后三字,他双掌一合。


    左丘云眼眸蓦然睁大,唇角流出一丝血线,软软倒了下去。


    “小兔子,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


    宫湮陌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刚刚还在身后的风凌烟竟然不见了影踪!


    他墨黑的眸子一凝,四下一扫。


    远处断壁残垣在风中萧瑟,近处就这几具尸体躺在这里。


    除了左丘云这位新死的外,其他的都已经冻僵了。


    这么短的时间,那狡猾的丫头能去哪里?



小丫头越来越心狠手辣了

他的目光在地上微一逡巡,俯首在一具尸身上看了一看。


    轻轻叹了口气。


    小丫头越来越心狠手辣了,毒术也一天比一天高。


    居然让她研究出来这种‘三步倒’。


    唉,这么智计过人的小丫头让他着实有些头疼。


    这样的她强大起来只怕不是一件好事……


    他站在那里微微沉吟片刻,向白虎招了招手。


    白虎飞奔过来,宫湮陌抚了下白虎的脑袋:“雪儿,你说,小兔子是不是生气了?”


    白虎嗷呜一声,表示它也不是太清楚。


    轻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她不愿意见咱们,那就算了。雪儿,我们走。”


    骑上虎背,扬长而去。


    眼看他的身影在远方冉冉而没,断壁残垣间一块孤零零的土墙动了一动,风凌烟现出身形。


    她微微吁了口气。


    幸好她见机得快,趁他处置那位左丘云时用了易容术加巫术躲起来。


    不然自己休想逃出他的五指山!


    遥望着宫湮陌消失的方向,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这个人太冷酷太莫测,不是她的菜。


    趁自己陷足未深,还是及早断了干净。


    风凌烟是个杀手,一向极有决断。


    此时一旦下定了决心,便再也不想回头。


    不是她的,她不会要。


    感情的事不是勉强就可以的……


    她知道以宫湮陌的性格,绝不会就此放弃。



你的易容术又精进了不少

如被他重新找到,自己只怕依旧是想逃也逃不了。


    也不知为什么,她落在风间月璃手中的时候,时时刻刻盼望他来相救。


    现在却是唯恐被他找到——


    躲在一堆土墙后面,易了一下容,又换了一身衣裳,这才走了出来。


    黎鸭自不远处飞了回来,围着她转了一圈,鸟嘴里啧啧有声:“啧啧,真丑!”


    风凌烟:“……”


    她一把将那只鸟抓了过来,恶狠狠地道:“破鸟,都是你!你没听说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么?你神在哪里我没看出来,倒给我引来了不少杀机。来,我也帮你化妆一下,让你平凡一点。”


    黎鸭身子一抖:“不,我不要平凡,我是神鸟……”


    “住嘴!再多说一句,我把你炖了吃。”


    风凌烟小手在它身上忙个不停……


    “你……你没良心。刚才要不是我在他们头顶飞一圈,你也不容易毒翻他们,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


    黎鸭喋喋不休。


    “哼,什么生命危险,我刚刚可是提前给你吃了解药了,要不然你早神鸟变死鸟了。”


    风凌烟凉凉地敲了一下它的脑袋。


    黎鸭抗议无效,只得悲催地任这个小丫头辣手催鸟。


    把它一只美美的黎鸭变成一只八哥……


    风凌烟化妆得像是土财主家的公子哥,嘻嘻笑了一笑:“破鸟,这下没人再能认出我们来了吧?”


    “唔,果然不太好认了。小兔子,你的易容术又精进了不少。”


    一个声音忽然自头顶不远处传来。声音凉凉的,却又隐着一丝笑意。


    风凌烟身子猛地一僵!



招手即来挥手既去?

慢慢回头,宫湮陌就站在一处断璧之上。


    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飞吹得他的衣衫猎猎飞舞,似乎随时都会凌空飞去。


    “你——”


    被他抓个正着,风凌烟反而冷静下来。


    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宫神医,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她的口气不是一般的冷漠疏离。


    宫湮陌身形一闪,便来到她的身边:“不巧。我是特意来找你。小兔子,为什么躲我?”


    为什么躲你?


    你还问为什么躲你?


    你既然并不拿我当一回事儿,我干嘛死巴住你不放?


    这家伙还真以为她是小孩子,也或者是其他的女人,招手即来挥手既去?


    风凌烟暗里握了握拳,唇角一牵,淡淡一笑:“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为什么要躲你?宫神医,我已经不欠你什么,我们各走各路吧!”


    她笑容清浅,看上去冷漠疏离。


    宫湮陌微微一挑眉,伸手便来拉她:“小兔子,你怎么了?”


    风凌烟身子一飘,向后掠了一丈,正好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冷冷瞧着他:“宫神医,男女有别,你庄重些。”


    宫湮陌:“……”


    这小丫头现在想起男女有别来了?


    她不是什么现代人么,还计较这些?不是她在梦中提着他要验看他性别的时候了?


    也不知为什么,她冷漠疏离要和他划清界限的模样刺痛了他。


    心中像是被一根细细的银针一扎。



他以为用银子真能拴住她?

不过,他并不认为她是在真正的拒绝——


    无非是愤怒罢了——


    愤怒自己这么久没来找她——


    小丫头其实是在闹脾气……


    “小兔子,你失踪了以后,我很焦急……”宫湮陌叹了口气。


    “呃?你是焦急你那十万两活动银票跑了吧?”风凌烟凉凉地揭穿他。


    宫湮陌窒了一窒,凝眸看着她:“小兔子,你真这么以为?”


    风凌烟扭过头去,淡淡地道:“宫神医,我怎么以为的已经不重要了。你我原本就是萍水相逢,你曾经救过我的命,而我也替你做了不少事情,最起码替你赚了不少银子。所以你的恩情我也算报答过了。你有你的事要做,我也有我的事要做,就让我们就此别过吧。”转身便走。


    手臂蓦然一紧,已被人从身后抓住。


    抓住她手臂的手微微有些灼热,宫湮陌的声音凉凉响起:“小兔子,以前你欠我的算是勉强偿还过了,那这次呢?这次我又救了你一次,你怎么算?”


    既然她一直认为他是为了银子,那他就让她再欠一次好了。


    只要能把她再重新拴回身边,他无所谓。


    握住她手臂的手灼热而有力,风凌烟想挣也挣不开。


    听到他最后一句,她忽然很想笑。


    


    她干脆回过身来,双眸迎视着他,淡淡地道:“我并没有求你救我。所以我一点也不感激你。你如果感觉太吃亏,不妨再把我这条命拿去。你宫神医救人一命要十万两银子,我给你挣的钱不止十万两吧?所以就算你对我有两次的救命之恩,我也早已还清了!”



一张他可有可无的银票

她双眸晶亮有神,态度镇定自如,


    在这一刻,宫湮陌有种错觉,眼前不再是那个常常被他气得蹦蹦跳的孩子,


    而是一个成年人,一个和他划清了界限的陌生人——


    这样的感觉非常不好。


    在这一刻,宫湮陌心中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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