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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噬-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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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音一响,不消少顷,那霁月还没有从门前走了回来,就有一道清亮的啸声从前山冲霄而起,直震得山间云气翻腾,经久乃止。
云卿卿净手之后,拾起牙箸,同时笑道:“霁月、晴雯,这合春莲藕倒不是容易得的,你们也坐下,一齐用些吧。”
两名青衣婢女盈盈笑道:“小姐先用吧。”
说罢也不拘礼,取了碗箸,坐到小姐下手,一齐用餐。
显见云卿卿平常也是个不拘礼仪的人,并不是大族小姐那般的气派,反而更近乎修道求真之士的淡定宽宏气度。
未及片刻,院前一声呼啸,两侍女连忙站起身来,“石生少爷回来了。”
话犹未毕,门中已经撞进来一个少年。
这少年人十五六岁模样,长相清秀朴质,一身云岚宗门人式样的合襟云水长衣,发束背后,却尽都湿淋淋的好似刚从河水之中游出来一般,更兼他脚上如今却只有一只踏云履趿着,另一只脚上却是拖着半截长袜,露出后半段脚踝……这模样,说不上狼狈,却丝毫没有半点云岚宗这等练气道门的修士应当有的风范,就好象是寻常人家的顽童,刚刚捉鱼摸虾回来。
晴雯、霁月二人连忙上前,将早就准备好的干爽衣衫递上,那少年一脸憨然笑意地接过,几步踏来,腆着脸凑过头来,略显木讷的张口几下,才叫出一声“姐姐”。
云卿卿好笑地将手拍在他犹在滴水的脑门上,将银匙在玉碗勺了一匙粥汁,送到他唇边,少年就着吃了,这才笑着转过厅堂,进了内间去。
两侍女对此见怪不怪,却转身去了膳间,将一屉少爷最喜爱的水晶玲珑糕取了来,继而毫不在意地继续坐下用食。
偌大的云岚宗,门人千百,大抵也只有云卿卿这里,还会有凡俗人才有的膳间,五谷食物出现了。
少时片刻,适才那一身水渍的清秀少年已经转了出来,这时却已经换上了一袭素色长袍,阔阔大大地罩在略有些羸弱清瘦的身体上,行动间飘摇浮荡,那少年却似乎十分喜欢,步履跃动地走了出来。
他将犹然未干的头发抓在脑后,就坐到了云卿卿身边的桌旁,接过晴雯、霁月二侍女递来的碗箸,十分清澈地咧嘴一笑:“晴雯……姐姐,霁月……姐姐。”
两个十二三岁的小侍女被十五六岁的少爷唤作姐姐,神情竟是丝毫没有变动,只是低头啧啧地笑着不语。
云卿卿在一旁摇头苦笑,将牙箸敲他头顶,竟发出铿锵声响:“莫要乱叫,快些吃罢。”
少年得了姐姐命令,眯起眼来一笑,“吃……吃……”
随即便低头,手中牙箸挥动如风,飞快地扒拉着碗中粥,笼中糕点。
云卿卿三人见状,都扑哧一笑,无可奈何。
两个小侍女虽然不知道,然而云卿卿却如何不知,自己这个弟弟,并不是她的亲弟弟,只不过是她的父母收养下来的一个孩子罢了。
她自幼时,便知道自己有一个整日沉睡的弟弟,这个弟弟好生厉害,竟是一睡就是八年!有一日忽然醒来,其时也不过九岁的云卿卿恰好就在弟弟榻前观望,却被那突然醒来的少年一把攥住手腕,咿咿呀呀了半天就唤出了一声“姐姐”,把个小姑娘欢喜得雀跃不已。
至年岁长些,她便知道了,原来这弟弟并不是自己父母所出,据说是在她还在襁褓之中的那年时,某一位门中古早之前的老前辈不知从何处携回来的一个婴孩,父母及门中长老对那位老前辈十分得忌惮敬畏,不敢稍为怠慢,索性就由她父母云扬子夫妇作自家孩儿来养。
弟弟自来时,便口中衔有一枚鸽卵大小的石头,是故父亲云扬子便给他取了了名字作“石生”,即衔石而生之意。
石生弟弟八岁那年,忽然醒来,合宗大惊,云扬子夫妇及诸位长老都来观看,却都没能从这婴孩儿身上发现一丝一毫的古怪之处,只是当云扬子欲要传授他云岚宗上乘练气道法的时候,却赫然发现,这孩儿竟和他亲生的女儿云卿卿一样,也是不能练气修道,通常又谓之为天生无脉,没有灵根道基的人。
再后来,更加离奇的情形一幕一幕发生了。
云卿卿虽然不能练气修道,却生来一副聪慧机敏,参玄悟道,诵经念书无不一学即会,然而这位当作少爷来养的石生,却天生愚鲁,简直是蠢笨得如同他口中衔来的那块石头一般,连人言文字都学不清楚。
长到这般大了,能够自行喊出口的字眼,却不超过两掌之数,除了“姐姐”二字外,就只剩下身旁近前少数人的名字,以及“咿呀呜啊”之类的音节了。
少时食毕,有下面的侍女进来收拾了,那晴雯、霁月二人吩咐了准备好小姐与少爷的香浴,便才出去。
那少年石生却是百般的不情愿,只不过这些年来,他每每如此,云卿卿也不在意,只消拿眼瞪他一下,他便乖巧地转回自己房间沐浴去了。
暝色上扬,天光已暗,云卿卿沐浴更衣之后,这才回了自己房中。
她这房中又不一样,殊无雕梁画栋之气,却以千载安神木之芯为妆台,摆置着东海蜃贝的幻镜,碧玉犀牛角制的梳子,紫铜炉中燃起梦迭香,深潭鲛人泪珠悬帘于榻前。
云卿卿坐于梳妆台前,幻镜之中,映出一方清丽淡然的容颜,那眉尖微作蹙色,便有千百般的风情展现出来。
她又临写了半篇道经,不觉窗外星辉已然洒入室中,一丝疲乏袭上,只是仍旧等了片刻,果然石生推门进来。
姐弟二人对坐,也不说话,实是因为石生天生不似常人,连言语文字也学不会,经年以来,云卿卿虽然一直不倦于教导训斥于他,却终究未有大效用。
云卿卿伸手到他脖颈衣襟之间,取出一枚晶莹丝绦绞缠成网兜兜住悬在颈上的石头来。那石鸽卵大小,银灰灰的色泽,殊无半分异常。
这就是石生被送到云扬子手中时,含于口中的那枚石头。
云卿卿将那石放回他衣襟下,摩挲了一番他的头顶,眉间略有温缓色,道:“去睡吧。”
石生把头猛点,断续道:“姐姐……睡。”
待石生掩门去后,云卿卿才解去衣衫,熄了香盏,撩开了那鲛人泪成珠的珠帘,上榻就寝。
她二人虽不是亲生姐弟,然而长于道门之中,身周皆是能够飞天遁地,术法通玄,神仙一般的练气士,连那侍应的小侍女,都被传授了几手粗浅功夫,独独他二人如同凡人一般,纵然是心性如何淡薄,又怎能够不感同身受,难以消解?
章三一朝悟道
章三一朝悟道(本章免费)
这一日,后山独属云卿卿的雅致院落之中,云卿卿在院中木桌旁品茗读书,却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骑坐在那雅致别居的琉璃瓦瓴屋脊上,乱发披散,圆睁着双眼,将一双手在自己身上的素色道袍上胡乱摸索个不止,时而解了束腰,时而翻卷起袖口……
霁月、晴雯两个小侍女在院中侍候小姐读书,却尽把眼睛望向屋脊上,吃吃地笑个不住,实在是自家少爷历来如此,仅仅是每日把玩自己身上的衣服,就要花去几个时辰,日日年年如此,她们自然也是日日年年地嘻笑。
更不要说每天云卿卿辛苦地为他束起的头发,不消片刻,就被他拆得胡乱。
云卿卿把玩着手中道书,渐渐乏了味,便将书放下,冲着屋脊上喊道:“石生,还不下来!”
说着,从桌上玉盏中拈起一片果脯,微抬素手。
屋脊上的少年见状,眼底一亮,兜了兜阔大的道袍袖子,将身一纵,就这么光着脚丫子,从三丈多高的屋脊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地上,几步飞奔过来,伸手接了云卿卿指间拈着的果脯,胡乱地塞进口中,咀嚼起来。
云卿卿不免好笑道:“莫急,还有。”
说罢又拈一片送至少年嘴边。
少年就着她手又吞下,手上不停地从盏中抓出几块塞向自己的嘴巴。
想是吞得急了,少年的嘴巴鼓鼓地隆起,云卿卿便将自己品茗的青花瓷盏递过去,少年抓过来就将云卿卿饮剩下来的茶水一口灌了下去。
一旁的霁月、晴雯见之,却并不见异色,因是自她们进山来服侍少爷小姐以来,这对姐弟之间便是如此,毫无拘束,食则同桌,同室而寝也是平常。
两个小侍女日常侍候,自然是知道,自家这位少爷,不但和小姐一般不能修道练气,更是仿佛是初生婴孩一般,分明是智慧未开,一片懵懂,一切皆不能自已。
他不知食饮起居,不知衣着言语,不知人兽草木……一切都是混混茫茫一团懵懂。
少顷石生饮食得满足了,便转至云卿卿脚边,蹲在地上,抱着她大腿,挽住裙裾不放,如同稚童,一味撒娇,咿呀不止。
云卿卿微微轻笑,取了一根丝绦,复又将他扯乱的发丝束起,道:“石生,坐好,与我读一卷书,我们便去吃饭。”
石生一听“读”,“书”这样的字眼,便不满地咿呀喊叫,待听到“吃饭”,便又大喜。云卿卿伸手轻拍其头顶,抚摩片刻,石头妖终于驯服,坐到云卿卿身边的石凳上,也抱起一本书,云卿卿在一旁念一句:“天地玄黄。”
“天……咿……呀……啊……”
尚未念完,云卿卿拿起桌上一杆玉尺,在他头上轻轻一敲:“天,地,玄,黄。”
“天……咿……”
“天!”云卿卿无奈摇首。
“天!”
“地!”
“五行者,金、木、水、火、土,作五色,为天地之根本,混沌之初化。西方庚辛白金,东方甲乙青木,北方壬癸黑水,南方丙丁赤火,中央戊己黄土。
小五行之术,生消幻灭,五光降世。
大五行之道,生杀绝灭,万化衍生。”
云卿卿一字一句地徐徐念来,石生好似一只顽皮的跳脚马猴子,在她身边蹦来跳去,嘴里咿呀不止,偶尔还能蹦出几个极简单的人言音节。
“卿……卿,石……石……生……”
玩闹得累了,他便捉住云卿卿背后一缕青丝,促鼻微嗅,忽而满脸夸张的喜色,如同见了美味的肉脯甘果,一把扯过来,张口就嚼。
然而他犹未能将之塞进嘴巴里,云卿卿便仿佛早有所知,手中玉尺向背后一敲,不偏不倚,啪地一声轻响,就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这石生虽然与云卿卿一样,生来无根无脉,不能修道练气,然而自八岁大梦初醒以来,便有一桩异处,即全身上下,竟如一块顽石一般,坚硬异常,云卿卿手中玉尺也不是凡物,乃是上等脂玉雕琢,在修道人的丹元真火熔炼下加持了阵法的宝物,虽然算不上是上等的法器一流,但是比之那世俗之中的所谓神兵利器却还要坚利不知多少,不想砸在这石头妖怪的脑袋上,只是一声轻响,继而他满面恼色,一把夺将过来,攥在手中,张口就咬,却只听嘎嘣一声,玉尺断碎开来。
云卿卿见得多了,倒也不是十分惊异,只是两侧侍候着的霁月、晴雯二人仍旧看的暗暗咂舌不已。
云卿卿将手中道书放下,微一转身,就与石生直面相对。
石生见姐姐面色沉静如水,既无怒色,更无笑意,便龇牙咧嘴地傻傻笑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捉云卿卿鬓际发丝把玩。
石生一伸手之间,虽是随意而为,却也是快逾闪电,迅猛非常,哪里是云卿卿能够反应得过来的,是以一下就将她发梢捉在手中,嬉笑着缠绕玩弄。
云卿卿也不以为意,依旧神色沉静,只是抬手一拨,就将石生的爪子拨到一边,继续一瞬不瞬地盯视着他。
这下石生惊慌了,知道云卿卿大抵是真的恼了,连忙将手一束,背在身后,张口结舌地咿呀了半天,只叫出了断断续续的“卿卿”二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见云卿卿面不改色,石生大急,两脚一跺,原地蹦起丈余高,就在云卿卿身边跳脚大急起来。
如此一来,反倒是叫云卿卿好笑不已,终于敛容,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
石生倒是聪慧得很,见状连忙蹦过来,抓起桌上瓷盏,更是凑上去嘘嘘吹了两下,这才恬着脸,颇有几分谄媚地送到云卿卿嘴边去。
云卿卿好笑地接了过来,一指身边凳子,石生脸色大苦,满脸悲意地扭捏半天,方才坐过去,抱起桌上一卷道书,瞪着眼看起来。
“反了!”
石生连忙换手,将手中道书调了个头。
云卿卿摇首微笑,兀自不语。
少顷,她饮毕几口茶水,复又反起手中道书,缓缓念诵。
“云气升腾,运于天光;朝引日霞,暮接苍茫。游于五方之间,分化五行正气……”
她手中所拿的,正是云岚宗祖师传下来的道书,《五行云光道》。
云岚宗门人修炼这五行云光道,又分小五行,大五行。小五行者,引天地之气入体,去芜存菁,分化五行,辟筋脉,归丹元,成就道术,能掌五行生消幻灭,有莫大神通。
那修道练气之士,虽是诸路门派各不相同,仙佛妖魔各执一家,然而大道三千,殊途而同归,最终大抵一致。练气士道行境界,大体又分作四大境界,分别为引气入体,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四大境界,这四大境界功行圆满,便谓之得道,修成了功果。
云岚宗小五行云光一道,可凝炼天地五行精气入体,融汇一炉,归于丹元,继而便是大五行一道,练到极致,去芜存菁,炼精气为本命元神,于内景天心辟开灵窍,端坐一尊元神,至化境时,还本返虚,认知根本,羽化而飞升,成就仙人一流。
此时云卿卿所诵念的,就是五行云光道中,教人炼化天地之气为己用,划分五行,作五色光,有莫大威能的小五行云光道术。
修道人以修道为根本,练气练术为辅,故而得道才是功果,修术终究是小流。
云卿卿一句一句地念诵,石生便也跟着摇头晃脑地咿呀学语。他虽然意识之中尚自一片懵懂,宛如稚童,然而却掩不住聪慧本质,随着云卿卿的念诵,每读一句这五行云光道之总章,他也能跟着哼出几个音节来。
渐渐的,一片断断续续的五行云光道边从他的口中出来了。
“俯……仰天……地,五……内……俱明……作……五……色光,作五……方气……”
他读得固然是一塌糊涂,然而在云卿卿听来,却另有一番意味。
他乃是一个来历莫名,至今混沌迷糊的少年。
他之意识,一片懵懂。
同样的道书,从一个迷迷惘惘混混沌沌懵懵懂懂浑浑噩噩之人口中念来,就仿佛是由天地直接表述出来的纯正大道,浑然机圆,茫然一片。
云卿卿虽不能练气,却自幼研习道书典籍,然而十多年下来,食五谷,吸纳天地之间一股浊气,哪里能够比得上这如同婴孩稚童,自有一股先天纯净气息的石生,意念之中干干净净,清清澈澈。
是故,同样的道书真言,只从石生口中念出一遍,虽然凌乱不堪,短缺混杂,却竟就有了别样的意蕴。
云卿卿微一凝神,就觉这断续的道书真言之中,蕴藏着微言大义,竟胜过宗内那几位几百年的老古董宣经讲道。
两人对坐诵念道经,久而久之,身在一旁的霁月、晴雯二人,就忽然发觉了异样。
她们从世俗中来,幼时即被卖入官府之中,后因聪慧灵巧选拔入都,被东云国献给了云岚宗作婢女,这才到了云卿卿院中。在她二人眼中,小姐云卿卿就仿佛是那天边飘浮的云丝雾霭,淡然优雅,娴静安淑;而这一刻,云卿卿不再是那个安静的云卿卿,就像是天边一朵闲云,忽然之间风云变幻,化作了一道虹光,倏忽投射下来,映照天地。
她像一抹忽然贯天彻地而下的虹光,光辉逼人。
一丝丝似有似无的气息萦绕过来,卷舒不定,缠绕在她身边。她与石生二人兀自诵念不绝,犹不自知,却不曾发觉,一股天上地下合拢而生的气息,一种叫做“悟”的意味,在她的身上油然而生。
有高明的练气士,枯坐参悟,不练气,不淬炼元身,只是一味凝固道心,运体道胎根本,一朝有所悟,立即水到渠成,天地之气自然滚滚而来,充盈元身以及元神,有大精进。
云卿卿也是修道之士,却从来没有像寻常修道人那样练气修真,凝练术法,寻求长生,但是她的道心领悟,却由天资而定,极为精深,论道与门中诸位老古董,也是不落下风。
她不知道,今日之她,已非往日。
一股天地之气从天而降,自无穷无尽之冥冥处,一发涌来,一下涌入云卿卿头顶灵泉,猛地灌入。
好似那佛门灌顶之法,虚空生出莲花世界,一霎那之间,就在云卿卿体内原本已然生发了出来的一颗道心之中,开辟了一方世界!
一切都水到渠成,理所当然。
她原本不能练气,是因为天生无脉,精气匮乏,只是这一切,这若许年来,竟是莫名地发生了某种变故。
石生诵道,澈如自然,而人法于地,地法于天,天法于道,道却法于自然。
云岚宗《五行云光道》自行运转,天地之气如同滚滚洪流,汹涌而至,分化五行,内外景天,上启天心,下及丹元。
练气士炼取天地之气,以凝气,道胎,归元,炼罡,丹元五境为一大境界,谓之为引气入体。
那云岚宗诸位长老,宗主云扬子,及其夫人云昙,都是修道练气了数百年的老怪物了,也不过只是到了引气入体之上,堪堪炼化了精气为元神的境界罢了。如云扬子座下众弟子,包括大弟子恒苍,修道已满两个甲子的岁月,也距离堪破丹元极限,成就元神还有一小段距离。
只是现在,云卿卿悟道十六年,忽一日辟开经脉,充盈精气,一朝引气入体,那滚滚而至的天地之气,竟是生猛直接地凝练真气,成就道胎,归入丹元,炼化成罡,一举定住紫府,丹元大成!
只差一步,她就能够将紫府丹元之中一丝本命精气,炼化成元神,开辟天心灵窍,端居于内景上丹元,可为人神。
古来练气士,天才绝顶,惊才绝艳之辈不知凡几,但是至少这十万里傲来岛,从来没有哪一个修道练气天才,一朝练气,成就达到云卿卿这等程度。
天空两道云光长虹猛烈掠来,正是云扬子与云昙夫妇。
章四气化五行
章四气化五行(本章免费)
一道五色云光从云卿卿腹下丹元处冲出,直冲天际,上接云气,直入云岚宗掩山云光大阵的重重云海之中。刹时之间,五方五行之气涌来,汇成一朵五色光云,猛地降落,将云卿卿的小院落笼在其中。
云扬子夫妇惊喜俱集。
因为云卿卿的天生之疾,夫妇二人不知耗费了多少心力,遍寻典籍丹方,只为求得一线良机。凡俗之人,一生一世,百岁而终,终究是修道练气才是长生之道。
而如今,女儿忽而之间,竟然一举突破了所有桎梏,纳天地之气,凝练罡气,结成紫府,成就丹元。
须知,云扬子座下大弟子恒苍,练气百余年,至今也还没有完全突破引气入体之境,成就元神。云卿卿这一番水到渠成之功,竟然完全不下于恒苍过两个甲子的苦修。
云扬子当下轻喝一声,沉声道:“卿卿,意守本心,道胎丹元!”
夫妇二人一落下来,猛地将道袍大袖一挥,云气鼓动而出,就将云卿卿挟裹于其中,一道道云岚宗五行云光道真气蓬勃而出,不惜地涌入头顶那片云朵中,从头顶五色云朵之中冲出一道精光,与云卿卿丹元处冲出的云光一下绞缠起来,良久之后,终于收敛于她身体之中。
云扬子二人,这是不惜动用自身精气,替云卿卿淬炼道胎,稳固丹元。
少时片刻,云光真气之中的云卿卿扬手一挥,一股淡淡的云光散开,顿时就将头顶那片云朵裹住,摄成一团,倒卷而下,回到她丹元之中。
练气士能够飞天遁地,移山填海,如此种种的莫大神通,正是由感悟天地之道,炼取天地之气为己用,化作一身真气,存于丹元紫府之中,动发之间爆发威能。
此刻云卿卿正是不炼则已,一照悟道,经脉窍穴尽开,摧枯拉朽地就纵贯引气入体五大境界,直接成就了丹元。
云昙上前一把捉住女儿手臂,真气涌入她体内,就发觉了云卿卿原本先天的疾症,已然完全消失,道道充盈的五行真气不急不缓地运转着,从腹下丹元涌出,涌遍周身百骸,继而回归丹元。
而在她丹元之中,五色云光凝成一团,恍如实质,丝丝罡气逸散开来,隐没不定。
其丹元凝练,道胎坚定,竟是格外之高,远远胜过了云扬子座下诸多弟子。
夫妇二人虽然震惊非常,无限莫名,却更是大感欣慰,十多年心病一朝解除,两人心境通畅,天心之中元神活跃,似乎又精进了一丝。
“卿卿,我知你只喜清静,术法手段想必也不在意,然祖师传下五行云光道,正是要我后辈光大发扬,你之天资禀赋极佳,今日沉疴尽去,却也当勤勉于道法,也不枉为我云岚宗一脉后人的本分。”
知女莫若母,云卿卿向来只参悟道书,不研法术,就算是如今一下子有了不俗的修为,只怕是对这等事情也没有什么兴致。但是一个年方十六,便成就了丹元的高手,简直骇人听闻,由不得云昙和云扬子心中立刻就动了心思。
如此禀赋,若是就此荒废了,简直是愧对祖师,羞为后人。
纵然是云卿卿素来平静恬淡的性子,这时候也不禁有些恍惚,她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变化,只不过是从来没有练气修过法术,一时之间,也有些不明所以。
然而有道是一通而百通,须臾之间的沉凝,她就完全洞悉了这片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卿卿道:“母亲说得是,女儿自当谨记。”
言辞之间,似乎是云卿卿对于她的母亲,并无几分濡沫之情,情分却是不及与云扬子那般亲密。
云昙也不以为意,只对她丈夫道:“道盟大会将至,我前些时日参悟‘一气化五行’之法,未有大体悟,不想刚才卿卿骤然悟道,竟使我有些明悟,便先去了。”
“也好,我还要将本宗法术精要,传于卿卿,你先去罢。”
说话之间,好似一尊仙姑神妃一般凛然的云昙便化云光去了。
云昙一走,场中气氛顿时变化,云扬子到桌前坐下,对着对面瞪着一双大眼,不明所以地咋呼不止的石生微微一笑,欣然说道:“卿卿,石生与你有大机缘啊。”
云卿卿神思略微恍然了一下,淡淡说道:“女儿也是不知,只是适才正是与石生诵念道书,忽然明悟,才以至此。”
“唔,道之为物,不拘于形质,纵你天生无脉,然而道之一至,桎梏之枷便如烟云,一朝尽去,倒也未尝说不通,你且好生修养道基,来日诸位长老出关,再一齐为你察看一番,辨明个中奇异。”云扬子凝视自己女儿半晌,继而意味深长地望向石生,忽大笑道:“你这小子,也不知是福泽还是灾祸,只是我女儿能够免除顽症,更悟得道之要意,想来冥冥之中,少不得有一分你的缘故,却当受我一礼。”
说罢,就坐着将手一拱。
石生连吃食睡眠都还不清楚,哪里能够知道云扬子这是何意,只知这人乃是姐姐的父亲,至于父亲为何物,他也是不知,他向云卿卿瞥望过去,见她没有动作,便学着云扬子的样,也将手一拱,龇牙咧嘴地笑了一下。
云扬子和云卿卿,还有一旁呆滞了片刻的两个侍女尽皆噗哧一笑,这愚鲁混拙之子委实有趣。
云扬子摆手道:“霁月、晴雯,你们去罢。”
两人知道宗主与小姐有话要说,不是她们两个小丫头能听得,连忙应了一声,躬身退去。
石生拱着手,也对她两人拱了两下拱,似乎觉得十分好玩,就又多拱了几下。
云扬子与云卿卿不由又忍俊不禁而笑。
“你这小子,云岚山上尽可以由得你去,出去玩吧。”
云卿卿抓住石生道:“不必,他什么也不知道,碍着什么。”
云扬子转念一想,正是如此,便不再多言,只道:“我也知道你不喜练气修术这等事情,只是你母亲所言也是对的,我便将这‘一气化五行’之法传你,我与你母亲也都未能有所大成就,且看你自己的造化吧。”
说罢,将右手一指,食指轻点在云卿卿眉心,转眼之间,一篇精妙的“一气化五行”之法的真言便印入了云卿卿意识之中,牢牢记住。
父女二人又言谈了片刻,云扬子将他云岚宗练气之术的关键讲了一番,云卿卿一味淡淡地听着,那石生却在一旁听得糊里糊涂,不明所以,只得趴在桌子上,片刻就将一盏果脯与几盘糕点塞进了腹中。
云扬子着实繁忙,少时也去了,只是交代云卿卿遵照法门悉心稳持道基,来日再说,便只剩下云卿卿与石生二人。
云扬子一走,石生连忙将自己屁股下的石凳挪了挪,靠着云卿卿,咿咿呀呀地嚷嚷个不停。
云卿卿也不知道他的意思,又见他比划许久,恍然大悟:“你也要学这练气之术?”
石生大点其头。
云卿卿好笑道:“我今稀里糊涂地就悟得道理,气贯我身,自己也是懵懂不明,如何教你?况且这些年来,我既然能够一朝之间便解了这无脉之厄,你与我一般无二,想必也是有自己的机缘的,道法自然,不苛于时,我却是教不了你的。”
谁知石生依旧不依,抓住她袖子就摇晃个不止。
云卿卿好笑道:“也罢,这一气化五行之法,乃是我云岚宗至高之术,我便练与你看,看你学不学得来。”
云卿卿虽未正经地练气修过法术,然而似模似样地捏住剑指,意念一动,丹元之中滚滚五行云光真气便冲将出来,化作一股罡气,直如剑气一般,笔直而出。
这就是练气士凝汇天地之气而后,酝酿道胎,真气归元,继而炼化真气为罡气,有极大的威力。
对于还处于引气入体之境,却已经真气归元,凝练罡气的练气士而言,罡气乃是最重要的施展手段了。
练气士经过归元之境,就能够以本身真气祭炼法器宝物,御使飞剑,然而若是不将真气凝练成罡,却也化不出剑芒罡气,不能与对手斗剑试法。
这一股罡气并指冲出,虽然忽微,然而若是迸发出去,足以将眼前的岗岩石桌子一下零碎切削成齑粉!可见练气之士,有莫大的神通手段,在那寻常凡俗人的眼中,与神仙之人无异。
这股罡气明明晃晃,茫茫没有颜色,这是凝聚天地之气,炼化出来的真气原本模样。
然而云卿卿默默地按照云扬子传她的那一篇一气化五行之法运转起来,转眼之间,这一道明晃晃的罡气,就嗤嗤地燃烧了起来,化成了一股烈焰,火红炽烈,赤光夺目。
石生瞪大了眼睛,显得十分惊异。
这一小股烈焰燃起,不消片刻,周遭就被一股炽烈的热浪笼罩,石生忽然就从凳上跳了起来,因为他双手支在木桌上,那木桌乃是异种木芯材质,坚如金铁,却是正在被这股罡气所化的烈焰烧灼着。
他刚蹦起来,还未落地,就见那木桌,如同熔蜡一般,转眼融化成了一堆灰烬,继而化作了烟气!
云卿卿闭目之间,眉宇微微拧皱着,忽而指尖一震,那一股赤色火光,便又化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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