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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隐龙藏+番外-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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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了箭。章安低声道:〃珍姑娘,小主人受伤了。〃
前方不知还有多少埋伏,珍珑道:〃从旁边绕!〃
章安将长剑挥舞得更急,三人两骑兜转马头闯进驿道两旁。草尖已发硬,淹了半个马身子,扎在人薄薄的裤管上略觉麻痒。身後是长草被人拂开的声音,急促杂乱,珍珑断然道:〃章安,你带他先走。〃话音刚落,章安已从马上掉下去,失去了章安的依靠,章希烈身子一晃就要掉下马去。珍珑拍马过去将章希烈提到自己马上,急呼:〃章安!〃
章安从地上略抬起一点头,艰难地说:〃姑娘快带少主去万安镇!〃
珍珑隐约望见他胁下一片污渍,心中微一犹豫,猛地咬住牙,扶好章希烈,一提马缰,策马狂奔起来。
章希烈左肩中了一箭,马背颠簸异常,箭杆一上一下地晃牵动伤口,马身每跃动一下就疼得钻心。他痛得迷糊了,将手伸到箭杆上想要拔下来,刚一碰就全身发抖。珍珑百忙中伸手将留在他体外的箭杆折掉一大截,然而依旧疼得厉害。章希烈神智不太清楚,却也能听到身後的马蹄声和呼啸的飞箭声。
他们所乘虽是宝马,但两人一骑如何能够长久,章希烈低声道:〃珍姐姐走吧,不要管我。〃珍珑却不答,只是策马疾奔。也不知狂奔了多久,闪电般的速度突然慢下来,章希烈心里奇怪,回头望去,珍珑眼光昏蒙,分明是将死的光景。章希烈这一回身,肩头撞到她身上,只见她的身体猛一仰,朝後方倒去。章希烈想要拉住她,忘了自己身上有伤,剧痛之下两人一起滚下马。
黑衣蒙面骑士飞快地赶了上来,眼看著立刻就要追上。
章希烈使尽力气将珍珑推进草丛里,忍著剧痛爬上马背,大声叫道:〃我是章希烈,要杀我的人就来!〃用力一夹马腹,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失血过多,章希烈头晕眼花,胸口一阵阵发闷。他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只是模模糊糊地想要跑快点,珍珑姐姐的伤也许并不重,也许能活得了。急奔中,他身子因乏力渐渐倾侧,一骨碌滚到地上,浑身摔得酸疼,怎麽也爬不起来。他所乘宝马颇有灵性,伸出舌头舔他的脸,章希烈抱住马头,终於靠著马的身子爬了起来。
黑衣蒙面骑干将他团团围住,箭囊已空,十几把剑抽出来遥指章希烈,森寒的剑光在欲曙的天色里耀人眼目。
得得的马蹄声逼上来,章希烈轻轻闭上了眼睛。
他想我是要死了。奇怪的是这一刻心里竟然是莫名的平静安好,之前的苦闷、忧惧都不知怎的消失了。他忍不住想,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头顶淡淡响起:〃敢动凤某的人,诸位是否嫌命太长?〃章希烈睁望望去,那男人端坐马上,淡淡曙光中,那张脸不同於平日的放荡不羁,也不同於那日的绝情狠辣,飞扬的凤眼中是盛气凌人的慵懒与自信。
黑衣蒙面骑士沉默著,催动马蹄缓缓逼上来。
凤三唇边的慵懒化作一抹淡淡笑意,手掌在马背轻轻一按,身子凌空跃起如一只轻盈的白色大鸟。这只大鸟动作迅如惊雷,奇的是,却让人感觉到无比的閒适慵懒。一名黑衣蒙面骑士只觉眼前一花,手里的剑已换了主人。他们都是万中选一,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中的精英,哪有没过一招就失了剑的道理。然而不等惊疑的光现於他眼中,胸口已涌出鲜血。
馀下的黑衣蒙面骑士大惊,怒喝一声朝凤三冲刺。凤三飘然掠起,挥剑凌空劈斩,离他尚有丈远的三名黑衣蒙面骑士头颅跌到地上,颈中一道血箭冲天。
不等馀下的黑衣蒙面骑士做出反应,奔马已将他们带到凤三身侧。凤三反握刀柄,从左往右逆行拖过,仅馀的八名黑衣蒙面骑士喉咙上出现一道崩口,血液涌出,一齐朝後倒去,滚落草地上。
击杀十余名对手,所用不过是眨几眨眼的时间。
章希烈望著那矫若惊龙的身影,只觉悲欣交集,心里似乎满满的,又似乎空空的,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麽也没有想。
凤三回转身面对章希烈。章希烈全身重量都靠在马身上,怔怔地望著他,满头满身都是血迹,有些地方凝成乌紫,肩头插了一截箭竿,还有新血溢出。连倚靠著马背也不能承担自己的重量,他就那麽若有所思地望著凤三,慢慢地上瘫了下去。凤三心中一阵莫名的惊悸,一个箭步过去抱住他,将他平展在草地上。
章希烈四肢冰冷,呼吸若隐若无。凤三先点了肩头仍在出血部位周围的穴道,俯下身子叫道:〃希烈,我是凤三。〃章希烈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眼帘微阖,一动不动。凤三俯下身子渡气给章希烈,直到他呼吸平稳起来,方才直起身,解开他衣服褪下。除了肩头所中箭矢在身上其他处没发现伤口,凤三松了口气。箭入骨极深,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大血管,凤三身上虽带的有金疮药,但章希烈此时身子极弱,只怕一箭拔出,吊著的一口气也就散了。若不拔箭,血再这样流下去,章希烈又有多少血可以流?
凤三思忖良久,手掌贴在章希烈胸口,将一股真气透入护住他脏腑,低声道:〃希烈,忍著。〃将一把草塞进章希烈嘴里,右手捏住箭竿,猛然拔出。血喷溅出来,章希烈惨叫一声,昏了过去。凤三更不迟疑,挥指连弹,将他肩周所有穴道点上,以指腹按压住出血点,金疮药一层层地铺上去。忙了好一阵子,血终於止住。凤三与章希烈双唇相接,渡气给他,左手仍贴到章希烈心口上,将内力源源不断送入他体内。
良久,章希烈悠悠醒转,哑著嗓子叫:〃水。。。。。。〃
失血过多的人往往会焦渴异常,甚至为了一口水命都不要。但这时万万不可喝水,否则一条小命就算是完了。
章希烈喃喃哀求:〃水,水啊。。。。。。〃
凤三将他扶起来,咬破手腕凑到他嘴边。章希烈挣扎著不肯喝,凤三捏住他下颌,由不得他不吞咽。章希烈睁大眼望著凤三。那张脸沉若止水,毫无表情,叫人无从猜测他此刻心里在想什麽。
天渐渐大亮,由浓如墨的深蓝变浅,变浅,终於成了晴朗的碧蓝。
章希烈轻声道:〃你可知我是什麽人?〃
〃知道。〃凤三答得简洁果断,手腕上系的水红丝巾将那段皮肤衬得格外白皙。
章希烈一阵默然,良久方道:〃我死了,岂不好?〃反正。。。。。。反正你也不在乎我的死活,或者,你也是希望我死的?他不能往下想,深入骨髓的疼痛,仿佛锋利长剑直插心底。
〃还是活著吧。〃凤三望著头顶青碧如洗的天空,〃死了哪能看见这麽漂亮的天空?〃
章希烈感到微微的失望。他不知这失望从何而来,难道,难道在心里还希望他说他不忍看著自己死,就算得罪了当朝最得势的王爷也要救他性命?难道,难道还希望他说虽然说了那麽残酷的话,他其实是迫不得以,他其实还是喜欢他的?
然而,从这失望底下翻涌上来的却是一阵阵的暖意。就算凤三什麽都不肯说,那又如何,他终究是赶来了,宁愿得罪当朝最得势的王爷而救了他性命。可是,为什麽?为什麽?你不是说喜欢什麽人也好不喜欢什麽人也好对你都没什麽重要吗?你不是要将所有挡道的人一脚踢开的吗?你为什麽会为我做这种事?凤三。。。。。。你究竟是怎样的人?
章希烈望著头顶的天空,那麽的蓝,清湛,纤尘不染。这样仰躺著看,久了,便觉得天地倒置般的眩晕,他喃喃:〃活著,就为了看这麽蓝的天吗?〃
〃不好吗?〃风拂动凤三飘逸长发,神态间竟是平日难得一见的从容淡定,说出的话亦是安详柔和,〃我少时被仇人追杀,无数次命悬一线,心里只想著要活下去。每次满身鲜血倒在荒山野岭,望著头顶的天我就会想:还能活著看见这麽蓝的天,真好呀。〃
章希烈听得有些痴了。这晚之前他的生活平静安定,没有经历过凶险,也不知道生死一线是什麽滋味。这晚之後他隐隐有些懂了,但仍无法完全懂,他只是隐隐有些明白,从那些可怕经历里走出的凤三和他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凤三道:〃我将你安置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待我的事情一了,你爱去哪里都由你。〃
沉默良久,章希烈道:〃要是我变成一个有用的人,你能不能不离开我?〃
凤三久久没有出声。
〃我那天晚上恨透了你,怪你心狠,其实最自私的是我,明知道自己也不一定有多少日子,却缠著你不放。要是你真的喜欢了我,我死的时候剩你一个在这世上,你可该有多寂寞。。。。。。可我,可我。。。。。。我就是不甘心。我来这世上走一遭既然遇见你,喜欢了你,若不能与你在一起,我又何必来这一遭。。。。。。〃
章希烈的话未能说完,凤三忽然压过来,轻轻笼在他身上不致于碰到他左肩的伤。凤三捧住章希烈的脸,轻柔却强势地吻住那两片倾吐苦楚的唇。章希烈用未受伤的右臂抱住凤三的脖颈,修长手指在他後颈轻轻打著旋。淡淡的悲喜冲击著这颗年轻脆弱而敏感的心:原来这就是你的弱点,凤三,你终究是不够狠心。
远处传来密集的马蹄声,渐行渐近,章希烈惊疑不定,凤三却不以为意,将章希烈抱在怀里盘膝而坐。待那些人来到近处,却是铁琴与教中数名心腹。他们见了凤三,连忙下马行礼。凤三略一摆手,垂头望著章希烈露出沉思之色。
章希烈亦在看著他,眼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回去吧。〃凤三道。
章希烈微微一笑,将凤三的手握紧。
铁琴道:〃属下在途中发现了珍姑娘。。。。。。〃章希烈心里一沉,却听铁琴继续道:〃珍姑娘伤势甚重,属下已命人将珍姑娘送往附近一处医局诊治。珍姑娘後背中了箭,虽没伤到要紧的地方,康复只怕还要过些日子。〃
只要没死,便是上天眷顾。章希烈心里一松。
铁琴的安排是有意将珍珑从此局里抽出,这话也算是一个隐性暗示:以章希烈的身份,就连珍珑这些旁边的人都要回避,这个时候公子怎麽能带章希烈回龙骨山?
凤三淡淡道:〃如此甚好。这个丫头实在可恶,我好不容易说服姓章的那个老头子把人给带出来,她倒好,明说顺道经过来探望,竟用迷药弄倒希烈,趁著天黑把人偷偷带走。她既已死了,就罢了,左右不过是个伺候汤药的丑女人,葬了吧。〃伸手指勾起章希烈的下巴,轻轻一笑,〃这麽漂亮的孩子,我怎麽甘心放走?何况,他也不愿意走。〃
这些人都何等聪明,谁还不明白凤三的意思。这话里透著两重玄机,一层说给铁琴听:章希烈我是要带回去的;一层说给众人听:章希烈的身份光明教里的人并不知道,章希烈自己也不知道,凤三带章希烈回去只是因为喜欢他,章希烈肯回去是因为心里有凤三。章希烈处事经验最少,却是个玲珑剔透的水晶心肝,脑中略一转也就明白了。
凤隐龙藏 正文 第22章 杀机四伏
章节字数:6589 更新时间:07…11…27 08:53
章希烈身上伤重,不能骑马,凤三便平抱了他坐在马上往回走。回到龙骨山下的客栈已是掌灯时分,李诩那边纹丝未动,倒颇沉得住气。他不挑明,凤三自然也不挑明。一开始凤三还担心章希烈见到李诩时说出不妥的话来,却发现是白担心了。章希烈见著李诩时微笑著问了好,顾盼时竟然还带出几分羞涩。李诩打趣二人这是唱的哪门子戏,章希烈微笑不语,回头望著凤三轻轻一笑,千言万语仿佛都在这一笑里了。
凤三心情复杂,也不知是宽慰还是喜悦。这世界就是这样的人才能生存的。然而想是这麽想,心底终於有一丝隐痛泛上来。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怎样一步步沉沦,将一颗真心埋葬似的。
转眼便是七月十五鬼门开的日子。外面已闹成一片乱七八糟,名门大派与不入流的江湖匪盗常常因口角而大打出手,凤三和李诩这里的门槛都快给拜访的江湖豪客给踩断了。到了这天晚上,用过饭,凤三去章希烈房里看他。
将养几天,章希烈面色好许多。天热,他只披了一件宽大的丝质薄袍,正靠在床上小憩。听到响声坐起来,见是凤三,知道他今晚要上山,问道:〃铁琴和飞云和你一起去吗?〃
〃飞云在外面留守,铁琴与我一起去。〃
章希烈点了点头,眉宇间流露出担忧神色。
〃我叫人送过来的参汤喝了没有?〃凤三在床边坐下。
〃喝了,碗刚刚拿走。〃章希烈朝凤三的脸哈了口气儿,微微一笑,〃你闻,还有股子苦味呢。〃
凤三瞧著章希烈,忽然觉得有些恍惚。自从那晚,章希烈仿佛在一夜间长大了,不再对著他撒痴索爱,在人前笑著,人後,脸上却常是思索的表情,带著几分与年龄不相符的忧郁。然而这麽一笑,仿佛浓黑的阴霾里陡然射出的金光,明亮耀眼,令人怦然心动。
章希烈也定定地看著凤三,忽然抱住他,将幼嫩的唇送到凤三嘴边。
〃别惹火。〃
〃我喜欢。〃
〃以後要後悔的。〃
〃後悔也是我选的。〃
凤三捧住章希烈的脸。那双眼睛黑得看不见底,就这麽直直的看过来,仿佛要洞穿人心。这是当朝皇帝遗落在江湖中的皇子,是真正的凤子龙孙、金枝玉叶。这麽高贵的身子,如今就在自己身下?凤三有些恨自己这想法的卑劣,然而奇异的征服欲在胸膛里驰骋,管也管不住。章希烈右臂勾住凤三脖颈,将自己身子放在床上,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羞涩中带著放荡,仿佛一团徐徐升起的火,炽热明亮,叫人无法拒绝。凤三呼吸变粗,脱掉靴子,缓缓压住章希烈。
今夜就是进山的日子,他们没有多长时间。前戏做得不是很足,进入时很困难,凤三知道该收手,但章希烈的热情将他的犹豫烧得一丝不剩。章希烈展开身子,生涩地接纳他、迎合他,与他唇齿交缠。乾涩变为顺滑,紧窒温暖的畅美冲激全身,几乎有种整个身体都被包容吸纳的错觉。
痛快淋漓的冲刺结束,凤三将手伸到章希烈身下一摸,果然是出血了。这孩子怕痛他是知道的,但过程中却只听见他的喘息和缠上来时的笑声,他轻轻地叫他的名字,〃怀光。。。。。。怀光。。。。。。〃一遍遍,仿佛要将这名字烙印到生命里一样。
凤三搂住章希烈的头,忍不住轻声骂他:〃笨蛋,笨蛋!〃希烈伏在他身下久久没有出声。凤三将他身子翻转。希烈双眼紧闭,不知是累得还是痛得昏了过去,满头的汗将又粗又硬的头发溽湿了,伏伏顺顺贴在脸上,苍白的面色里透出一缕情事後的嫣红。凤三伸出手,情不自禁地要描画那直挺修长的鼻梁和那薄得叫人心疼的唇,却在碰到他之前凝住。凤三收回手,手上红红白白,是刚才从希烈身子底下抹来的东西。
章希烈醒来时身子已经被弄乾净了。房里点著红烛。厚厚的烛泪淌下来,在灯座四周叠起一团团的红油。粗大的灯花〃叭〃的一声爆了,眼前光线一明,随即暗下来。章希烈将身子蜷起来,很痛很痛,像是把肠子搅碎了似的,但他忍著,慢慢地蜷成了一团。眼里仿佛有泪光,又仿佛只是夜色下的错觉。
良久,他微笑起来,喃喃:〃章希烈,你真是个笨蛋呀。。。。。。〃
怎麽也忘不了凤三居高临下看自己的眼神。狂热,复杂,即使他不谙世事,也知那眼中的不是爱慕。若非爱慕,那狂热从何而来?
章希烈懒得去想。
那无所谓,凤怀光,终有一日,我会教你面对我时不能再想其他。
怀光,我等著那一日。
此时凤怀光、李诩正与被精密算计引到龙骨山的七派十八帮好手一起进入龙骨山。一路自相残杀,山下数日争斗,一些自觉无望的已离去,进山的尽是武林中数得著的高手,抱著势在必得的想法,还有些胆子大的抱著碰运气的心思入山,再除去一部分子弟在外留守,真正进山的只有三十馀人。
翻过前山,渐渐走下山谷。他们在後山发现一处深涧,涧中水已干,露出干硬的地面。众人沿著狭窄的涧谷往里走,寻到一座巨大山洞。
山洞狭长幽深,越往里走,越觉精致,山道变成整齐的方石,两旁出现灯座,座中竟有灯油。
凤三笑问铁琴:〃奇怪,以前进山的人难道没点灯?〃
〃大概没有。以前进山的人几乎没有生还的,要是点了灯,这里的灯油早就用完了。但每盏灯中油都几乎是满的。〃
有人道:〃咱们会不会走错了道?〃
除了少林、武当、五台几个大派高手不作声,众人中有不少犹豫的,议论了一阵,都说到了这里无论如何要进去看看,却在是否点蜡烛的问题上犹豫不决。正议论著,忽听外面轰隆隆声响。众人大惊,奔回去看,只见巨石滚滚而落,将几十丈远的来路封住。
众人惊得呆住。
终於静下来,山道已被巨石堵实。
李诩抓住凤三衣襟怒道:〃父王将我交给你,你也说过要照顾我的话,现在这样你说怎麽办?〃
凤三扯落他的手,冷冷道:〃既有擒虎意,何畏虎咬手?凤某早告诉过世子藏宝之地机关重重,叫世子不要来,是世子百般要求来的,如今怪凤某作甚。你若是死了,我也是陪葬,有什麽怎麽办不怎麽办的,赶紧找出路是正经。〃
一句话提醒众人。他们行走江湖多年,阅历丰富,镇定功夫还是有的。
担心蜡烛里有毒,只举著火把前进。
走了半里多路,来到一座小巧的山洞里,四壁高耸,洞顶幽深,却不见出路。众人拿火把照了又照,发现石壁上分散著八扇石门。众人中不乏机关高手,不多数时便找出机关,扭动石扭,石门都被打开。
新的问题摆在他们面前,走哪一道门。
李诩缩在凤三身边道:〃大家走一条路,万一碰到什麽也有个帮手。〃
有人反对:〃这麽多门,还是分散找找比较好。〃
洞中危机重重,敢於说这话的人自是自恃武功高强。凤三望去,说话的人是华山派黄松子。此人四十馀岁年纪,颌下一副长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一时间自然是有反对有赞同的。
凤三道:〃有朋友愿意一起走,有朋友想要单个儿走。这容易,想单个儿走的朋友各挑一条道,不愿意单个儿走的留在最後,看看剩下几个门,咱们分成几队走。〃
黄松子一抱拳,与同门的一个师弟选了一个门进去。然後是少林的智禅、智让两位大师,武当的倪真、鲁仲长两位剑客,正义帮的黄金元帮主及几位舵主。。。。。。人群渐渐变少,最後只剩一道门,凤三看看身边还有七个人,不算无名之辈,与前面进去的人终究是错了一个境界。
李诩敲敲面前的石门,感叹:〃我以为江湖草莽什麽都不懂,竟是看低他们了。这些家伙,自个儿拣生门走,却留了个死门给我们。〃
与凤三、李诩、铁琴一道走的四人,除了李诩的一名叫黄鹰的贴身侍卫外,另外三人一个是岭南三剑客之首的刘长卿,一个是外号〃滑不溜手〃的神算子申三通,还有一个是长鲨帮的帮主陈达。
进入石门是条极窄的小路,凤三在前,李诩随後,再往後是铁琴、黄鹰、申三通、陈达,断後的是刘长卿。
凤三举火把照明,正探路,忽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山洞狭窄,不容双人穿行,能从後面握住他手的自然是李诩。李诩指尖划动,写了五个字:〃情事惬意否〃。凤三暗叹:此人久喑风月至此,连自己出来时与希烈行房也知道。凤三不动声色,指尖一扣,李诩指骨几乎被压断,啊得叫了一声,掩饰道:〃哎哟,洞里怎的有虫子?咬一口好疼!〃凤三暗笑。经了这一事,李诩老实许多,乖乖跟在後面走。
前面路一转,来到一处银光灿烂的大洞,众人凝目瞧去,那发出灿烂银光的原来是几大口箱子,每只箱子里都装满了银元宝。距银箱不足丈远处躺了十几具尸身,有的是乱箭穿心而死,有的是七窍流血而死。其中四具新死之人,竟是正义帮的黄金元帮主和三位舵主。黄金元与三名下属都身中剧毒,他内力高深比别人支持得久些,望见凤三等人喉中发出咯咯的声音,却已说不出话来。
凤三跃过去扶他。
铁琴急道:〃少爷!〃
凤三以脊背挡住众人,将手掌按到黄金元胸口。黄金元瞪著他,满面恐惧与愤怒之色。凤三脸带笑意,声音却低沉关切:〃这里发生什麽事了?〃掌力轻松,黄金元最後一口气也散了,头一歪,断了气。
凤三摇动他的身子,叫道:〃金帮主!金帮主!〃
李诩远远地说:〃凤公子,他已经死了,不如我们退回去把堵在洞口的石头搬开。金帮主武功高强还这样,本侯爷不愿意去送死,你快护送我回去。〃
李诩广交江湖人士,本来也颇有几分名望,一来他年纪轻,二来入他旗下的江湖人都被以各样手段调往北方,从这场是非里抽了出去。随行入洞的多是没与他打过交道的人,即或有过数面之缘,互相知之也不深。众人见他年纪轻,是王室出身的贵公子,遇事又是这样的行径,都十分看轻他,心道:〃江湖传言当真多誉,原来是个胆小惜命的公子哥儿。〃
凤三与李诩却是心照不宣。往日血债不久即笔笔销尽,十五年前的血仇已成配戏,在龙骨山这场杀局里,真正的主角已不再是七派为首的江湖诸人。
得罪人便要得罪到底。凤三欺李诩,救希烈,正好借龙骨山之局将李诩一并解决,除此後患。
而李诩,从前纵有合作之意,凤三折杀他的精兵救章希烈後,便已再无斡旋的馀地,托辞合作不过是个放松凤三警惕的藉口,章希烈必死不可,要杀章希烈,必先杀凤三。
这一场角力真正的对手只有凤三和李诩。
一刻钟後,在又一个经过的山洞里,他们发现了几具被野兽撕咬得变形的尸体。齿印杂乱,似是野狗撕咬的,但山洞中哪来的野狗?尸体旁式样奇特的宝剑标志著主人的身份:黄山派的张、孙、白三位剑客。
凤三长叹一声:〃小侯爷执意进洞探宝,看到这些有何感想?〃
李诩冷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什麽感想不感想。〃
凤三问:〃小侯爷怕不怕?〃
李诩呐呐半晌,一挺胸脯:〃本侯爷什麽大风大浪没见过,会怕这个?笑话!〃说毕,大步朝前走去。
七人中以神算子申三通最为滑脱,眼见险境丛生,这才多久就发现同伴死了七人,便生了退缩之意。然而那堵在洞口长达百馀丈的乱石要搬到何年何月才能搬完?这时见李诩这样的公子哥儿都壮起胆子往里走,想道:〃退无可退,也只得进。那些人死得越多,我得宝的机会不是越大?宝物有缘者居之,以我的智计,只要小心些,难道连自保也不能?到时或许能另找一条出路。〃
众人各自打著各自的算盘,前行途中不断见到同来者的死尸,有被大铁钉穿透胸口钉在山洞石壁上的,有被绞索系著脖子吊到半空中的,有被砍断四肢和头颅,将残肢盛在大盘子里的。别人还不怎的,申三通的脸却渐渐变白,冷汗大颗大颗渗出。凤三看在眼中,却不动声色。
申三通忽的站住,冷冷道:〃诸位,我们中计了!〃
李诩道:〃中什麽计?〃
申三通道:〃小侯爷可记得方才那些人是怎麽死的?〃
〃记得啊。〃
〃十五年前在落凤岭截杀侵入中原的魔教时,魔教里的四大长老,大长老被毒死,二长老被长剑钉死在福享客栈的大门上,三长老被乱剑砍断四肢,四长老被吊死在落凤岭上的迎客柳树上。十五年了,申某记得可清楚著呢。〃申三通冷哼,〃咱们恐怕是入了别人的局了。〃
七人互相打量。
李诩贵为当朝皇室子孙,当然不会是魔教馀孽。
与凤三以父子相称的凤老爷子本是海南凤氏子孙,凤氏历代经商,颇有仁义之名。後来凤家小姐与凤三父亲因一段孽缘走到一起,凤家引以为耻,对外只说是得了急病而死。後来落凤岭一役,大光明教风流云散。凤老爷子当时恰好往北方游山玩水,顺道与其姐相见,正撞上这一桩局乱,只得在忙乱中带了凤三冲出来,四处流荡多年,将凤三的年龄虚报了两岁带回故乡,只说是外面生的儿子。
凤老爷子年轻时风流不羁,在外面的儿子又不止凤三一个,说出来谁不信,又有谁能将海南凤家与极西的大光明教扯上关系?
众人瞧了凤三片刻,便将眼睛移开。
申三通望著黄鹰和铁琴道:〃十五年前参与截杀魔教的人中有刘长卿少侠的父亲,刘少侠当然也与魔教无关。长鲨帮的陈帮主虽然没有参加十五年前的那次行动,却与魔教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凤三站到铁琴身边,微笑道:〃铁琴,你什麽时候勾结的魔教?〃
铁琴道:〃我是陪公子来的,哪里有勾结魔教?〃
这话倒不是撒谎。魔教是中原武林对他们的称呼,他们自称却是大光明教,听到有人叫他们魔教,便以为是绝大侮辱。这时说出魔教二字,其实完全不是申三通口中所指的大光明教。何况他们自己就是大光教的人,哪里用与大光明教相勾结?
刘长卿道:〃铁公子是凤公子的亲随,必然不会是魔教中人。〃
有刘长卿的担保,众人的眼光便落到了黄鹰身上。
李诩长叹一声,看看黄鹰:〃你是魔教的吗?〃
黄鹰垂著眉毛:〃不是。〃
申三通道:〃有何可证?〃
李诩跟声虫一样问:〃有何可证?〃
黄鹰道:〃没有。〃
〃唉,这可难办。〃李诩对著申三通一摊手,〃既然他证明不了自己是魔教的,我看宁杀错一百不放过一人,就让他自杀吧。〃
申三通一呆,便听李诩道:〃你听见了?〃
黄鹰道:〃听见了。〃
李诩道:〃那你还等什麽?〃
黄鹰道一声〃是〃,拔刀挥刃自指。除凤三外,众人都是一惊,黄鹰却突然一转刀锋刺进神算子申三通胸中。
刘长卿和陈达大喝一声掣出剑。
黄鹰按剑竖目道:〃黄鹰今日要杀的只有三人,一个是申三通这只认银钱的欺世盗名之徒,另外两个麽。。。。。。〃他冷笑著扬眉,〃要是他们两个没有死,我自会与他们算帐,刘公子和陈帮主还请袖手旁观。〃
申三通滚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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