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西遁风云录-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走了一程,来到一座城坚,城里几十条大街,几百条小巷,人烟凑集,金粉楼台。城里一道河,画船萧鼓,琳宫梵宇,夜色已深,朗月盈盈,一些妙龄女郎穿着轻纱衣服,头上簪着茉莉花,手里或横竹箫,或持拂尘,灯船鼓声响动,河房里燃的龙涎、香雾等一齐喷发出来,和河里的月色烟光汇成一片。
光绪由珍妃引着走进一个虎座门楼,过了磨砖天井,到了一个厅房,举头一看,悬着一个大区,上书“非珍斋”,两边金笺对联,左联是: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右联是;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横批是:不服不行。中间挂着一轴唐伯虎的画,书案上摆着一大块不曾琢
过的璞,6张花梨椅子。从旁边月亮门穿出去,有鹅卵石砌成的甬路,循着塘沿走,一路的流红榭绿,橘黄栏杆。走过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轩昂壮丽。进入堂屋中,抬头迎面看见一个赤金飞凤青地大匾,匾上是“醒世堂”三个镏金大字。大紫檀雕螭案上,设着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悬着墨龙大画。地下两溜楠木座椅,又有一副对联:
放翁金错刀何在
不斩奸邪恨不消
临窗大炕上铺着猩红洋毯,正面设着大红金钱貂靠背,石青东北虎枕,秋香色孔雀蓝大条褥,两边设一对牡丹洋漆小几。左边景泰蓝美人觚内插着时鲜花卉;右边壁上挂着一柄虎皮麒麟图案的龙泉宝剑。
第五回2 梦珍妃闯入醒世堂 赞飞镖引出通臂圣
珍妃呼的上前拔出龙泉宝剑,朝光绪刺来,大叫:“你这昏君,名为皇帝,实为饭袋;没有骨架,只是衣架!八国联军铁蹄踏入京都,你有几十万八旗兵,却不战而逃;我堂堂中华古国,有多少男子被杀,女子被淫,奇耻大辱,举世奇冤!看我一剑杀了你……”
。光绪一听,急得淌下泪来,慌忙叫道:“我……作不了主啊,你是知道我的……怎么连你也怪罪起我来了……”
光绪一急,手中的盒子落于地下。光绪睁目一看,哪里有什么珍妃的影子,依旧是这个令人恐怖的骆驼行,是这座荒凉之屋。隆裕依旧发出轻微的鼾声。世间凡是顺眼的女人,既使是母猪般模样,也似美女貂婵;若是不如意,既使鲜花骨朵一般,也觉玉中有瑕。光绪虽做为隆裕的丈夫,但却极少有枕席之欢。
瑾妃可能太乏了,整个身子靠到地上睡着了,她那庄重的小脸在月光下显得妩媚;在光绪眼里,她没有珍妃可爱,但一看到她,马上就使光绪想起她的妹妹:他在与瑾妃鱼水之欢时,蒙胧中总是浮现出珍妃的影子……
这时,光绪明显地看到有一根极细极细的线,从屋顶窟窿处向他荡来,那线头拴着一个精致玲珑的银钩……
他一动也不敢动,甚至屏住了呼吸。
这是什么人?在这荒村野店,夜风萧萧之时,竞敢……'
是强盗、土匪?还是家贼?
那银钩在光绪手中的小盒子周围晃悠,一颤一悠:总在小盒子周围徘徊。
光绪不期而然地打了一个寒噤。
这时,那银钩勾住了光绪手中的盒子,……
光绪大叫一声,拼着性命用手护住那盒子。
光绪见眼前一道亮光,那银勾“叮哨”一声,掉在地上。
一支飞镖穿断线索钉在对面墙上。
光绪大惊,但听房顶上有人在搏斗,一忽儿,有个人从屋顶上栽了下来。由于动静太大,惊醒了慈禧、李莲英等人,兵丁、护卫也闻讯赶来。大伙举着火把一瞧,地上躺着一个护卫,奄奄一息。
尹福一脸正气,出现在屋顶上。
“快看,是尹教头!”崔玉贵眼尖,一眼认出了尹福。
慈禧心惊肉跳地说:“你在房上千汁么?”
尹福一招“燕子钻云”飘然而下,他朝慈禧打了一个揖道:“您问问他吧。”他指着地上躺着的那个护卫。
“快说,是怎么回事?!”李莲英揪起那护卫的耳朵。
“我……我……”那护卫一口气未绥过来便咽了气。
听了尹福的叙述,众人才知道,原来这护卫一路上见光绪帝总护着小盒子,猜想里面一定藏有无介之宝,便起了偷盗之心。他想,在这兵荒马乱之中,太后和皇上仓惶西逃,说下定在路上会被洋兵追上杀死,大清帝国天数已尽,我一个护卫跟着她们历尽艰辛,凶多吉少,不如发国难财,夺了那盒子,逃遁回乡,安享清福。说来话巧,这日夜里正好李莲英安排他在光绪住的这间旁上值更。那护卫来到房上见屋顶破落,正好有个窟窿;他不禁喜出望外,于是找到一根细绳,又把自己口袋内久藏的一个银勾拴牢,想等光绪睡熟就下手。
有一袋烟的功夫,他见光结已进入梦乡,隆裕,瑾圮也已睡熟,尹福又不在门口,于是从房顶窟窿处放下长线银勾,去勾光绪手中的盒子。他心慌意乱,勾来勾去,总是勾不到盒子……
尹福见驼骆行老头是歹徒,知道这贯市凶多吉少,于是到各处巡更,回来时正见那护卫勾光绪的盒子,于是悄然上了房,一脚踢中护卫的屁股,将他踢下房来,谁知用力过猛,这护卫一命呜呼。
光绪在一旁听得入了迷,赞道:“尹爷,你这飞镖我算是见识了,投得真准,竟将这贼护卫的勾线射断丁!”
“什么勾线?”尹福听了,摸不着头脑。
光绪引众人来到屋内,此时隆裕、瑾妃也已惊醒,正簌簌发抖。光绪指着墙上说:“就是这支飞镖!”
尹福上前取下飞镖,镖头插着一张纸笺,上面墨迹未干,写着一首五言诗:
日落宫影斜,
亡魂紫气歇。
一孤曲未尽,
人鬼几代孽!
署名是:臂圣 张策
李瑞东挤上前细看,说道:“这是一首藏头诗,分明是‘日亡一人’,不知何意?”
尹福道:“莫非是直隶香河县通臂拳高手张策到了! ”
慈禧疑疑惑惑地问:“谁是张策?”
尹福回答:“这个张策可是个响当当的武林高手,他字秀林,比我小20多岁,是直隶香河县马神庙人,他的始祖张信忠是汉军旗人,早年随清军入关,定居于马神庙。张家是武林世家,世代习武,属北少林派。张策幼时就跟其父练武,学习燕青拳,神力过人,十来岁时就能将几十斤重的生牛皮一脚踢上房去。以后他在北京通县大运河边遇到通臂拳专家王占春,王占春代师授艺,张策深晓通臂拳大义,已到登峰造极地步。他又拜杨氏太极拳始祖杨露禅
之子杨健侯为师学习太极拳,踪迹所至,声誉大振!”
李瑞东接着赞道:“据说他发功时,蝇子落在手上都飞不起来。他轻功卓越,蹲在玻璃灯罩上而灯罩完好无损。他能空手击人于数丈开外,有‘铁鞋铜臂东方大侠’之称,又有‘通臂猿’、‘臂圣’的赞誉……”
慈禧喜上眉梢,说:“世上竟有这样奇妙的武术家,快将他请来为我护驾!”
尹福道:“他身怀傲骨,一生栖身布衣之巷,隐匿山水之间,北走关外,南行齐鲁,有迹于燕赵之地,从未与官宦皇家往来,也未跨进王府朱门半步,只是不知他为何到了这贯市?”
李瑞东疑惑不解地说:“张策为人忠厚坦直,不甚通文墨,不喜欢张名卖姓,他怎么能写出这种藏头诗呢?又怎会署下绰号和姓名呢?这里面有文章。”
光绪道:“这飞镖的功夫真是惊天动地,在这漆黑的屋里,这线又是如此之细,若没有上等功力,不会如此百发百中,我不是尚武之人,但见到这真实情景,我算是心服口服了。”
慈禧不悦,转身来到院内,正逢马玉昆将军和庆王、肃王、端王几个王爷进院,慈禧指着地上那护卫的尸首,问: “这是谁家的护卫?”
崔玉贵上前瞧了瞧,回答:“是秋太监的属下。”
慈禧恶狠狠踢了那护卫尸身一脚:“拉出去喂狼,真是财迷心窍!”
几个兵丁拖着护卫的尸身出院去了。
慈禧声色俱厉地说:“不管是谁的护卫,以后统由尹福管带。”
李莲英趁饥凑上来说:“咱们这里虽然兵马不多,但各营兵弁都有,各有各的管带。……”
慈禧不假思索地说:“传谕下去:随扈人马兵丁,所有武员,不论官阶;所有武弁。不论何营;一律由马玉昆将军节制。违者立斩,乱者先斩后奏!”
慈禧见天色微明,便命令之:“传渝下去,现在启程,队伍不要拉得太长。”
两宫离了贯市,冒雨前进。细雨霏霏,撩得人凉嗖嗖的。那在大道正北的明十三陵,虽被淡淡的烟雾笼罩着,倒还绰约可见。无奈进入山路,风雨愈紧,上千人似落汤鸡,两宫乘坐的车顶上到处漏水,骑马的人畏缩一团,谷道崎呕,山岫层深,有诗日:
雨里青螺路百盘,秦云西望怯长安。
骡车委顿三分路,狂马悲鸣几百旋。
贯市迟喝膏梁粥,明陵饱饮乱风酣。
深宫空锁亡国恨,始信人间行路难。
行近南口,正值正午,雨势倾盆,山道阴险。这时,走在最前头的秋太监首先发现路旁古槐上吊着一个人。近前一看,是一个兵丁的尸首,赤身裸体,浑身冻得死灰一般颜色。
众人见了.个个心惊肉跳。
。。
第六回1 解尴尬妃嫔巧对联 驱愁闷宫女说官房
马玉昆等人闻说前面吊死了人,急忙赶到前面探视,发现是神机营的一个土兵。
他如何被吊死在这棵古槐上?每个逃亡的人脑里升起一个问号。
尹福和李瑞东也火急火燎地赶到前面。
慈禧闻说后吩咐两宫的轿车放下轿帘,生怕吓着皇后嫔妃。
尹福端祥着那具死尸,见他身上没有其它伤痕,猛地想起那首藏头诗中“日亡一人”的诗头。莫非刺客真的是每日杀死一人?他惴惴不安地想着。人困马乏,惶于逃遁,生怕洋兵追上来,各营管带谁还有心思清点兵丁人数,一定是昨夜刺客拖走了一个兵丁,勒死在这里示威慈禧命令将那兵丁尸首转移,队伍急急赶路。
北国初秋的气候,瞬息万变,正是人马到达南口的关口,大雨瓢泼,雨像一片巨大的瀑布,遮天盖地卷了过来。雷在低低的云层中间轰响着,震得人耳朵嗡嗡地响。闪电,时而用它那耀眼的蓝光,划破了灰暗的天空。
“啊!……”第一辆轿车传出尖叫。
“是谁在叫?!”慈禧严厉地问。
“是大阿哥。”隆裕战兢兢回答。
“快让他住嘴,胆小鬼!以后能成什么气候?!”慈禧的眉头皱了一皱。
过了约有一顿饭的功夫,雨过天晴,太阳竟从浓重的云朵堆里露出头,显出一道新鲜美丽的彩虹。多变的云,转眼化做层层叠叠的鱼鳞片,闪着金红镶边,罩得满坡满岗像开遍了野玫瑰一般。山道两旁一丛丛一片片的野花,也喜悦得昂起头,散发出芳香。山石、竹枝、苍松、翠柏都像水洗过的,—条小溪充满着雨水和泥泞,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动着细碎的银光。
慈禧叫瑾妃掀起车轿帘,透一透车厢的闷郁。她举目远眺,看到苍翠的山峰,一片苍翠的松柏,直入云霄,其间有红墙、黄屋、翠瓦、白云。
“那是什么地方?简直是风水宝地。”慈禧忘记了身上的疲倦,兴致勃勃地说。
“亲爸爸,那是明十三陵,那山叫天寿山。”光绪无精打采地回答。
瑾妃问:“哪一座陵是崇祯皇帝的?”
慈禧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瑾妃自知失言,脸红了半边,她怎么单单在逃难之时谈及那个倒霉的皇帝呢。
光绪若有所思地说:“西南角上那一座小的,他最凄凉,死了倒钻进了田贵妃的墓穴。”
慈禧听了,脸上白得像一张纸。
隆裕见势不妙,慌忙说:“咱们一人出一个联挨个对,如果谁对不出,罚他下地走一段。”
慈禧听了,道:“这倒是个解闷的好主意,我先出一个,素筠先对。”她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缪供奉。
“炒豆捻开,抛下一双金龟甲。”慈禧兴致勃勃地说。
缪素筠想了想,对道:“甜瓜切破,分成两片玉玻璃。”
光绪见缪供奉沉醉在喜悦中,说道:“你还要出个对子呢。”
缪素筠眨巴眨巴眼睛,说:“七男一女同桌凳,何仙姑怎不害羞。皇上,你对吧。”
光绪瘦削的额头顿出一条刀刻的皱纹,淡淡对道:“两宫一佛共车厢,圣明主理当躬思。”
慈禧听了,脸上红—块,白—块,嗔怒道:“绪儿,你对的这下联成何体统?你好好诌出一联,要不然,将你赶下车去!”
光绪听了,喃喃道:“这下联不是挺对仗吗?”
瑾妃在一旁劝道:“皇上,你就正正经经地对一个联子吧。”
光绪小声地说:“三宫六院多关姬,万岁爷龙体欠安。”
慈禧恶狠狠地说:“驴唇不对马嘴!”转过脸去了。
瑾妃用纤纤玉指捅了捅光绪:“你还得出一个联子呢!”
光绪道:“小篮也是篮,大篮也是篮,小篮放到大篮里,两篮共一篮。”
瑾妃对道:“秀才也是才,棺材也是材,秀才放到棺里,两材并一材。”
慈禧嘟嚷道:“你们不能换一个喜气的联子?”
瑾妃赶紧又说出一联:“一大乔,二小乔,三寸金莲四寸腰,五匣六盒七彩粉,八分九分十倍娇。”
隆裕长吁了一口气,道:“好长。”她仰望着车顶想了想,说:“十九月,八成圆,七个进土六个还,五更四鼓三声响,二乔大乔一人占……”
众人发出轰然大笑,瑾妃笑得伸不直腰。缪素筠掩着口笑,清凉鼻涕流了出来。光绪只是苦笑,眉宇间透出几分凄楚。慈禧只有一丝笑纹,瞬息即收。
隆裕望了望慈禧,说;“该我出联了。雪积观音,出化身归南海。”
慈禧笑了笑,对道:“云成罗汉,风吹漫步到西天。”说罢,怡然自得地望着窗外的景色。慈棺看到太监副总管崔玉贵短衣襟,小打扮,一身毛蓝裤褂,腰里结一根绳子,汗毛巾挎在腰上,辫子盘起来,用手巾由后往前一兜,脚底下—双登山倒十纳帮的掌子鞋,真像是30多岁的一条车轴汉子。她不禁感到好笑,目前她已将内宫护卫的重责交给他,他也十分露脸儿,骑着高头大马,带领着几个侍卫不离慈禧的轿车周围。
。 想看书来
第六回2 解尴尬妃嫔巧对联 驱愁闷宫女说官房
崔玉贵的后面是太监总管李连英,他这两天有些蔫头搭脑的,他原来是同情义和拳的,义和拳失败了,他像斗败了的公鸡。这些日子,他的脸拉得越来越长了,厚嘴唇也越撅越高,两只胡椒眼也不那么灵活了,肉眼泡子像肿了似的向下垂着。他戴着一顶老农式的大草帽,宽宽的圆边,把草帽的两边系上两条带子,往下巴底下一勒,让两边帽檐搭拉下来,遮住了自己的脸。他穿着一身蓝布旧衣服,真像跟车伺候人的老苍头。
慈禧不愿看到他们这副寒酸相,于是又把目光落在车厢内。眼前的皇后穿着褐色竹布上衣,毛蓝色的裤子,脚穿—双青布鞋,裤腿向前抿着,更显得人高马大。瑾妃—身浅灰色的裤褂,头上蒙一条蓝手巾,裤裆向下嘟噜着,显得拙笨,缪素筠一身蓝布装束,头上顶一条白肚毛巾。
慈禧看了,也感觉着不舒服,于是眯缝着眼睛,不去看她们。她平生从来没有穿过布衣服,如今穿起来如同披了一件牛皮,浑身到处刺痒,脖子底下,两腋周围长了小痱子,不搔就奇痒,一搔就痛得钻心。
车里奇热,像蒸笼一般,歪脖太阳几乎把人晒干瘪了;下过雨的地经太阳一晒,热气反扑上来,夹带着牲口身上的腥膻味,薰得人非常恶心,车帷子,褥垫子到处都烫下。这时候,虫子也多了起来,可能是骡马身上有汗腥味,它们围着骡马转,一团团,哼哼唧唧,赶也赶不走,就在迎而随着车飞。用手一拍,它们的肚子像烂杏一样,一摊脓水出来,使人起鸡皮疙瘩,路越走越陡,东西两边的群山挤压过来,活像凶猛的野兽,从两边在追逐着一个猎物,终于头碰头地冲撞在一起了。慈禧如同钻进了葫芦里,闷得像干沟里的鱼向着天,嘴一吸一合地喘着……
这时,瑾妃坐立不安起来,身子蠕动着,眼睛淌下泪来。
“怎么同事?”慈禧问。
“我……我要解溲……”瑾妃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
原来这一路上女人上厕所成了一个难题,未进山前还能见到一些人家,可是也不知是什么年代兴的,说女人借厕所用会给本家带来晦气;必须进门喝口凉水,压一压邪气,出门送一个红包,散一敝晦气。昨日车马走到温泉时,来到一个大户人家,女人们再也按捺不住了,死说活说,好不容易,户主才答应了,并搬来一缸凉水。瑾妃口干舌燥,多喝了一瓢凉气,有点闹肚子了。
车马到贯市时,骆驼行后面倒有个茅厕,没法子下脚,蛆全长了尾巴,又肥又白;瑾妃上厕所时苍蝇顺着脸爬,黏黏的,赶都赶不散,落到身上有十几只。瑾妃又急又怕,险些扑倒在地上。
这时,隆裕犯堆地说:“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瑾小主怎么办呢?……”
慈禧掀起轿帘,望了望外面,又看了看瑾妃:“你真的坚持不了了?”
瑾妃咬着牙,点了点头。
慈禧果断地说:“就在路边,人围起来!”
光绪让车夫停车,瑾妃、太后、隆裕等鱼贯而下,太后的侍女荣子、娟子,还有几位格格也下了车,她们在路边围成一个人墙,瑾妃先钻了进去,一忽儿,太后、皇后、格格们轮流着……
尹福从队伍之尾路过轿车时,正听见蜷伏在抖笸箩上慈禧的两个贴身侍女的对话。
荣子小声地叹了口气:“唉,也真难为老佛爷了,用野麻的叶子代替了手纸,在宫里手纸是那样精细……”
“可不是……”娟子细声细气地说:“我就加工过这种手纸。先领了细软的白绵纸,把一大张分开裁好,再轻轻地喷上一点水,喷得比雾还细。我们经常比赛,同时含上一口水,同时喷出,看谁的力气足,喷得时间长,雾星又匀又细。俗话说,拙裁缝,巧熨斗,这也是一种技巧。把纸喷得发潮发蔫以后,再用铜熨斗轻轻走过,随后再裁成长条,垫上湿布,用热熨,在纸上一来一往就行了。”
“整个宫里都没有厕所,解大溲用便盆盛炭灰,完了用灰盖好;解小溲用便盆,倒在恭桶里,每天由小太监刷洗干净,所以无论春夏秋冬,宫里绝没有臭气味……”
尹福听到这里,恍然大悟。他想:怪不得在宫里寻不到厕所,有一次他教光绪皇帝武术时,忽然要解小溲。转来转去,找不到厕所,最后只得找一个宫墙角解了。
那两个小宫女又说下去:
荣子赞叹着说:“老佛爷用的官房真是一件国宝呢!植香木刻的,外边刻着一条大壁虎,这条大壁虎真漂亮,四只爪子狠狠抓着地,这就是官房底座的四条腿:身上隐隐的鳞,好像都张起来了;肚子鼓鼓地憋足了气,活像一个扁平的大葫芦,这正好做官房的肚子;尾巴紧紧地卷起来,尾梢折回来和尾柄相交形成一个8字形,成了官房的后把手,壁虎头翘起来,向后微仰着,紧贴在官房肚子上,下巴颏稍稍凸出,和后边的尾巴正好平行,手的虎口正好可以托住,做为前面的把手;壁虎头往后扭着,两眼向上注视着骑在背上的人,嘴张开一条缝,缝内恰好可以叼着手纸;两只眼睛镶着两块红宝石,闪亮闪亮的。官房的口是椭圆形的,盖的正中卧着一条螭虎,作为提手……”
娟子赞道:“这真是一件宝物了!”
荣子又兴高彩烈地说下去:“大壁虎的肚里是香木的细末,蓬松着,便物下坠后,立即滚入香木末里,被香木末包起来,根本看不见脏东西,当然更不会有臭味了……”,
尹福听到这里,才知道所谓官房就是便盆,他想起看伙义小说《儿女英雄传》中有这么一段令人费解的情节:“在一个客栈里,何玉凤救了安公子后,呆头呆脑的安公子,拿起一个盆来就洗手。何玉凤这时就嚷着说:‘唷!他怎么在我的官房里头洗手哇!’”
原来这官房就是便盆!
“……老佛爷在宫里解溲时,由我们把油布铺在地上,有两尺见方,我不知有多少次看着老佛爷骑在上面,用手纸逗着大壁虎玩。”
“真有意思,我是负责太后膳食和洗浴的,还没见过这情景……”
这时,队伍前头一阵骚动,传来阵阵女子的痛哭声,那声音凄厉、悲怆……
。。
第七回1 追狂女尹爷入陷井 遇大盗光绪进地府
尹福驱马来到前面,正见有个披头散发的少女跪在正中道上,她身穿一身素白衣服,披麻戴孝,两条纤细的胳膊上挂满了黑箍,头上插满了白纸花,苍白的脸,憔悴的双眼,美丽的颊上挂满了泪珠,一串串,一簇簇……
她活像是从坟墓中跑出来的幽灵。
连尹福都感到浑身起鸡皮疙瘩。
李莲英闻讯驱马赶来,他对着那女人厉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而哭?”
少女吼道:“你难道不知道全国人都死了吗?你们这些皇亲国戚已经走入坟墓,我为何不哭?!”
李莲英阴险地一笑:“你简直是一个狂女!”
少女双手扬起来,大声道;“我不是猖狂,说的句句是实话,我们堂堂一个东方大国,自古有黄帝之威严,历史之悠久,文化之灿烂,举世罕有。盛唐时期,各国纷纷前来进贡,丝绸之路,车马不绝。可是自从你们后金人进了山海关,排斥汉人。尤其到了鸦片战争之后,国力大衰,白银外流,中华民族一撅不振。明明是中国人发明的火药,却被西方人弄去做了炮弹枪弹,打破中国的海关炮台,堂而皇之地进了北京城。皇上日坐朝堂,形似木偶;太后垂帘听政,鸡犬升天。如今北京城里,男多半无完尸,女多数无贞操,你们却如丧家之犬,弃城西逃,你们为何不战死京都,以告天下?你们有何脸面去见天下父老?!……”
“你住嘴!竞敢污辱圣上大后,来人,快把她拿下!”李莲英脸上气得成驴肝色,急忙吩咐兵丁将那女人拿下。
七八个兵丁扑上前去,左抓右揪,竟然摸不到那少女分毫。
尹福在一旁见了,知道这少女身怀绝技,非一般人家女子。
“尹教头,只有你出手了。”李莲英见兵丁们难以捕捉到那少女,只好请尹福出手。
尹福方才见那少女义正辞严,一腔热血,早已被感动,如今见李莲英让他出手,心里不愿伤害这少女,但又不好推辞,只好站出来对那少女道:“你是何家女子?竟敢挡皇家圣驾,快快闪开!”
李莲英在一旁听了,叫道:“哪里只让她闪开,算便宜了她。你把她抓住,我们要吃她的肉,让她再出言不逊!”
尹福又朝前跨了几步。
那少女道:“原来你就是清官大内武术教头、‘铁镯子’尹福,你若能追上我,算你有本事,也不枉你一世英名!”说罢,轻轻一跳,上了山岗。
尹福尚在犹豫。
李莲英催促道:“尹教头,快追啊,我还等着煮口条吃呢!”
尹福也想探探那少女的来历,于是纵身一跳,追了上去。
那少女轻功卓绝,左一跳,右一跳,似飞兔狂奔。一忽儿消失在山腰里,一忽儿又出现在草丛里。
尹福追了一程,总与她有20多尺的距离。尹福见已离关沟峡谷,不敢恋追,刚要返回,只听有“嘻嘻”笑声,抬头一望,那少女正骑在前面一颗银杏树干上荡秋千呢。
尹福大喝一声:“你这贼丫头,看你往哪里逃!”纵身一跳,正掉进—个陷井内,抬头一看,洞口只有两尺来宽,往上足有20尺之高,四壁平滑,空无一物,他自知中计,叫苦不迭。
洞口露出那少女的笑脸,她咯咯笑着说:“再过若干年,你就成一堆骨头了,而我呢,就要去吃光绪皇帝的肉了,哈,哈!”尹福听了,又羞又怒,无可奈何。
自从尹福追赶那少女后,皇家行列又往前移动?走了一程,但见山高林密,苍苍莽莽,峰峦巅连,横开列嶂,直插云天。两旁巨石嵯岈,奇松怪柏。山路更加迤逦,骑马的人也都下了马,举步艰难,队伍慢如蜗牛。
这时,从山坳中突奔一彪人马,约有数十之众,个个蒙面,风驰电掣般呼啸而至。
慈禧见形势紧急,命令兵丁,护卫奋勇上前截杀,又吩咐李莲英、崔玉贵等人护住几辆轿车速行。
“鼻子李”李瑞东正为尹福担忧,猛见来了大批匪盗,急忙抽出阴阳子午锥,迎了上去,奋力抗击贼盗,
李莲英、崔玉贵等人拼命护住几辆轿车,没命朝前狂奔。轿车内,光绪脸如土色,隆裕与瑾妃抱作一团,瑟瑟发抖,只有慈禧还显得沉稳,她极力掩饰内心的恐慌,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闭目养神。
几辆轿车急赶了一程,离后面的厮杀声愈来愈远了。这时,又从两旁树上跳下十几个蒙面大汉,直奔轿车而来。李莲英不会武艺,吓得趴在路边一块巨石之后,“扑嗤扑嗤”放屁。崔玉贵还会一些武艺,挥动一柄宝刀上前迎战。
匪盗中为首的一个黑大汉虬髯环眼,一脸络腮胡子,壮如铁塔,如凶神恶煞,他带着一柄青龙偃月刀,将几个护卫拦腰劈倒。
这时,斜刺里冲出秋太监,手捏流星锤,朝那黑大汉掼来;几个匪盗上前围住秋太监,秋太监毫不示弱,流星锤围得如同一柄龙伞,有几个匪徒当场毙命。
轿车内,慈禧问光绪:“尹教头何在?”
光绪丧头丧脑地回答:“追一个女贼人去了。”
慈禧叹了一口气,眼睛里滚出晶莹的泪珠。
秋千鹤力敌黑大汉和众匪徒,渐渐显得气力不支。他朝第二辆轿车大声喊道:“皇上,还不快逃!”
几个匪徒闻言,朝第二辆轿车扑来……
崔玉贵在一旁瞧得真切,慌忙撇下与他酣战的一个匪徒,前来护卫慈禧、光绪等人。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七回2 追狂女尹爷入陷井 遇大盗光绪进地府
慈禧见大势己去,慢慢从腰上解下一条早巳准备好的白绫,对隆裕、瑾妃道:“为了列祖列宗的颜面,为了咱们的身子不受到玷污,咱们互相承全一下吧……”说着,老泪纵横。
隆裕一见,哭得如泪人一般。
瑾纪夺过白绫,先套到自己脖子上,泪如泉涌……
光绪看到这般情景,发疯一般跳下了车,大声对匪徒们喝道:“住手!要杀要砍,随便!”
黑大汉瞧见光绪,脸乐得开了花,他躲过流星锤,几步跳到光绪面前,用胳膊卷起他,飞也似窜列密林里。一棵树前拴着一匹黑鬃马,黑大汉将光绪推上马背,然后飞跃上去,大喝一声:“上溜子!挑回头线!”一瞬间消失在深山老林之中。
光绪被黑大汉裹持着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