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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传说-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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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薇吓了一跳:“你喊她们过来了?”
“嗯呐,”我笑着说,“安全第一。”
不过,我总觉得心中隐隐有一些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注1:娜塔莉·波特曼,以色列著名童星,生于1981年,看样子似乎比作者还大几个月……曾经12岁时主演过《这个杀手不太冷》,一举成名,后出演《星球大战前传》等电影,最近新作为《偷心》,被媒体誉为另一个奥黛丽·赫本。
注2:这个说法最初源于网上的一篇著名帖子,作者马羽信乡,然而实际上这个说法最初是日本人本国的某个学术论著上提出的观点,当然因为年代不可考,大家就姑且认为是1996年之后吧……
正文 第九十七章
由于名义上我已经来过一次深圳,就由我指着路让鲁薇一路开到酒店,在酒店跟另外三个姑娘会合之后才考虑晚饭的问题。按照我的意思,既然都到深圳了,最好去尝尝客家菜,虽然我本人不是很喜欢,也要尽量考虑让大家的需求。这几个人的口味不尽相同,倒不如统一口径,吃起来也舒坦。
我知道在蛇口那里有一家不错的客家菜馆,当年我去的时候据说已经是十多年的老店了,想来1996年也还是能找得到。五个人一台车把我们拉到那里,我指点食谱激昂菜单了一把,鲁薇与我认识多年,自然知道我对美食之研究远高于其他领域,包括经济和投资,所以大胆放手让我点菜。
一顿饭下来,虽然诸人不太习惯南方口味,依然吃得尽兴,客家酒之淡,连我喝了几杯都没有感觉。我在吃饭和交钱的时候适时地飞了几个段子,逗得姑娘们笑个不停,我也就在这笑当中抽空把帐结了。
吃完饭,我们出了饭店,深圳晚上的风没有那么热,吃得有点出汗的人站在风中一吹,在微热中升起一丝凉意,让人觉得只有那么舒服了。我和鲁薇走在前面,三个姑娘跟在后面。从饭店门口到免费停车位不过十几米的路,我们走的很慢,也正是因为很慢,我看见前面有人在争吵。
一个曾经改变过我命运的小姑娘就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死命地拉着一个小个子青年的手在喊。
“我妈不想见你,你走,你走!”
我看见这个场面,一下傻了。
也许在潜意识里我依然是希望和艾琳再见面的,所以下意识选择了蛇口附近的饭店来吃东西。
但我完全没想到,没什么悬念地就又见到她了。仿佛被石化魔法击中一般,我呆住,脑海中关于艾琳的一切都再次清晰起来。
且让我回忆一下艾琳向我描述的1996年时她的家境。
我认识她是在2000年下半年,那时的她开朗成熟,完全看不出是18岁小姑娘的模样,在一群朋友当中我和她最小,心态和感兴趣的话题却也最接近,我们慢慢接触,小心翼翼而笨拙地互相试探、旁敲侧击,最后终于明确双方心意,开始了稳定而充满趣味的交往。
后来艾琳告诉我,她之所以小小年纪就懂得什么时候该开朗什么时候该内敛,完全是因为几年里过的一直是接近单亲生活的缘故。
在她12岁那年,她父亲开始去香港工作,由于母亲在深圳工作不错,两人决定暂时分居,分别赚钱为孩子的将来打算。到96年,他父亲又跟香港的亲戚去了加拿大寻觅合适的投资人。这当中她曾经去香港读过几年书,无论在香港还是深圳,她都只能跟父母其中的一个过。也是由于父母都很忙,从12岁开始她就一直照顾自己。
从某种意义上说,艾琳过的日子和我有些类似,这也是我们走到一起的另一个原因。
艾琳曾经跟我提过,她父亲有一个弟弟嗜赌成性,以前经常向他父亲借钱,后来他父亲走了之后就来他家里耍赖、借钱,并扬言如果不给钱就要上门找麻烦。而艾琳的父亲是个比较护短的人,每次只是给自己弟弟钱了事。这个事就算几年后她跟我提起时依然一脸愤愤,可以想见当时的情况有多么糟糕。
甚至有一次我们在一起喝酒的时候,艾琳趴在我肩头说:“如果那时我狠狠心,真想一棍子敲死他。”
我记得当时我听得心中满是怜惜,忍不住抱起她轻吻她的眼角。
如今站在这里,站在尚未与她产生任何纠葛的1996年,我面对她又该如何呢?
我正在乱糟糟地想着过往的事,猛然听艾琳尖叫一声,原来是她小舅推了她一把,就打算动手。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想,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冲过去,一把将艾琳拽了过来,躲开她小舅的一巴掌。
我自己都不能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一个动作已经把我和艾琳又一次牵扯到了一起。后悔这种事是没可能有真正在生活中起到什么作用的,我也不敢在这种麻烦的时刻后悔,对身后几个姑娘喊了一声:“有人欺负小姑娘,弄他!”
三个姑娘正吃饱了没地方消食呢,看见一个大老爷们要打小姑娘都有些不爽,听我一句话之后俩人抢过去制住那个小子青年,另外一人小腿高抬就是一下,我看了在心里都咧下嘴,真疼……
“轻点儿……”我扭头看了还在被我抓着手的艾琳,心中一阵慌乱,把手放开。“深圳医院不便宜,打坏了咱们可没钱赔人家……”
这个不好笑的笑话让所有人都笑了,三个姑娘动手稍微轻了一点。北方人的某些方面在长江以南的各地都很有名,那个男青年听见三个姑娘骂人用的是东北口音,当时就老实了。
我看了一眼身边眼圈有点红的艾琳,尽量压抑着心中的激动,淡淡地问:“你家住哪里?我们送你回去吧。”
其实她家住哪里我能不知道么?看着这个未来几年后成为我女朋友的小姑娘,我心中一阵难过。
至今为止,我依然不知道艾琳为什么离开我,因为还没来得及询问相关的人,我已经遇到了那次意外。
艾琳接过我递过去的纸巾,擦了一下眼睛,低头轻轻抽了一下鼻子。那一瞬间,即使她现在还很小,我依然有把她一把拥入怀中的冲动。
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没救了,赶紧扭头对鲁薇说:“鲁姐,麻烦你送这位小妹妹回家吧。我想她家离这应该不太远。”
艾琳又抽了一下鼻子:“谢谢,不用了,我家就在旁边那栋楼。”
我默默点头,让鲁薇递给艾琳一张名片:“这是我们在深圳办事处的电话,有麻烦的话打电话说是周行文的朋友,我们都会尽量帮你解决。”
艾琳犹疑了一下,接过名片。
我看看蹲在地上被打得吐酸水的艾琳的舅舅,对三个姑娘中年纪最小的一个说:“陪这位妹妹回家吧,我们把车留给你,打车回去。”
那姑娘接过鲁薇递过去的钥匙,朝艾琳笑了一下。
我和鲁薇对艾琳挥挥手,红着眼睛的小姑娘对我们勉强笑笑,没说什么走了。
看她走出几步,我和鲁薇她们转生正要走,小姑娘回头朝我大声说:“我叫艾琳,谢谢你!”
我没回头,向后挥挥手。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叫艾琳……我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我还知道你喜欢吃北方面食,喜欢冰淇淋,怕烫的食物和汤,到20岁还很怕一个人过马路,懂两种外语,18岁时身高173公分,体重55公斤,最喜欢的作家是李碧华和阿嘉莎·克里斯蒂,最喜欢的人曾经是我……
这些我都知道。
我笑着看她的笑脸,大声说:“不客气,我叫周行文,很高兴认识你!”
在她身后沉默的城市啊,看起来怎么这么熟悉又陌生?
鲁薇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这种女人的敏感实在是……我算是怕了。
为了不再露怯,我跟着鲁薇她们慢慢走到路边,我神色如常地喊车,心中绞痛不已。
回到酒店,我倒头就睡,连给周广成挂电话的事都忘了。
****
第二天早上起来吃过早饭,我们几人去到宝安的工厂看姜博士,本来打算下午或者晚上去香港那边看看电视台情况,但鲁薇见我没什么精神,直接叫人过来汇报算了。反正凤凰卫视的老板不止一个,我们看不看还不是一样?
不过我倒是留了一点心眼,仔细观察并询问过了,嘉诚哥的电视台收视率似乎起点并不高,哪怕是平时在饭店里也很少有人看本港台和国际台,珠江三角洲地区的同志们大概看惯了未经过“净化”的香台节目,对这种嚼过一遍才敢对内地放的电视节目没什么兴趣。倒是星空卫视自从卖给默多克之后倒是身价一路飙升,尽管营业上来看是亏损的,也比当初在李家少爷手中的时候要强多了。
当然,买下星空卫视的默多克目标不仅仅是一个电视台从几亿升值到几百亿的漫长过程——对他的年纪来说,几年已经很漫长了。他的目标是中国和印度两个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他希望自己能够在这两个国家站稳脚跟,并把自己那一套盈利模式引入到这两个发展中国家来。
所有人都知道,发展中国家是世界上最大的未开拓市场,只要一旦该国家政策相应的开放了,立刻一群苍蝇闻着味儿一样,都涌进来了。其实就算政策不开放,也总有人使劲往里钻,毕竟很多公司企业都是百年以上历史了,这些眼光和经验还是有的。在一些传统行业上,中国人几乎占不到便宜不仅仅是给外国公司优惠政策的缘故,更多原因是经验不足,完全没能形成体系的战斗力跟人一比立刻就败了。
所以我挑了出版和传媒这个行业入手参与竞争,虽然搞舆论糊弄大众未必是中国人几千年来文化当中最精华的部分,但占领了一定程度的传媒市场份额之后不管干什么都方便才是真格的。这些东西有用,能影响很多人,改变很多人。我需要的,是改变人心的力量,而不是换一麻袋钞票砸死人的力量。
暂时先不管李泽楷的那个盈通科技和嘉诚哥给他斥资的9250万美刀,网络概念股搞起来我比他有经验有本钱,目前我最应该做的就是稳住默多克那条老狐狸,让他的一些花招稍微没用一点。
默多克对亚洲市场十分重视,他手中的电视频道不少,如果能进入中国和印度两三个,基本上此人就可以在同行面前大声吐痰高笑而没人敢吭声了。所以这个人目前的姿态是完全地面向中国政府示好,譬如不给彭定康出自传,减少国外电视台中对于中国的负面报道等等。按照商业情报上显示的资料表明,他的预期目标是在2000年或者2001年内让星空卫视落地中国大陆。
实际上这个目标他确实能实现,他的儿子目前正因为凤凰卫视的关系频繁穿梭于中国北京、武汉、天津和广州之间。我很恶意地揣测了一下那些默多克家族的人怎么看太阳电子的,大概那些人觉得我们不过是一些卖盗版光盘普及器材的中国企业家吧?
96年到97年,中国不少暴富起来的企业家在国际市场上做了奇怪而愚蠢的事,譬如牟其中的南德集团花巨资购买美国人不要的卫星,譬如一些地方政府和企业合资引进没有经过严密证实的“高新技术”。当然在默多克看来,太阳电子肯控股凤凰,绝对不是那么傻的类型,不过也不会高估我们就是了。
事实上,对我们来说,VCD的普及确实比电视台的发展要更实际和急切一些。
最少,电视台不会过时,VCD技术再有三年左右就已经开始过时了。
因为销售额超过预计期望值而异常高兴的姜博士满面红光地接待了我们,向我们展示他发明的新的加密和解码技术。鲁薇身为总公司前来振奋士气的代表人物,亲自到各个车间和生产线去跟基层的工人们聊天,而且现场许诺提高待遇。这种事儿对提高士气很有好处,一段时间一次,人就是一种不管给他多少好处到一旦习惯都会继续懒惰的生物,所以我总觉得隔三差五弄点什么事儿激发活力是比较好的做法。
参观完毕之后,我嘱咐姜博士:“新技术一定要保密,对外可以公开的解码和加密技术可以注册专利之后随便放,让大家习惯这种新格式,等到普及率到了一定程度,嘿嘿……”
姜博士心领神会。
我和鲁薇在深圳又留一天,鲁薇处理了一些姜博士拿不定主意的决定,大家正准备启程打道回府,我才想起关于周广成让我给他打电话的事。
赶紧给周广成拨电话过去,还是不通。
我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回去再说了。
****
跟鲁薇回到酒店,在房间收拾东西准备走,听见敲门声。
我一开门,是鲁薇,手里拿着电话。
“找你的,”鲁薇笑呵呵看着我,“那天晚上的小姑娘。”
我一阵心慌,接过电话。鲁薇看我的窘迫样儿,也不说什么,转身回房间去了。
“喂?”怯生生的小声音,艾琳那时候还很LOLI,不像后来,成熟得要命。
“喂?你好,我是周行文。”我尽量压住激动,放慢语气,和1996年的艾琳打交道我可没经验。
“我按名片上的电话找你,他们让我打这个电话。”即使是年纪这么小,艾琳说话也已经十分接近后来的她了,“那天我情绪太激动,没有好好谢谢你,我只是想打一个电话道谢。”
“我明白。”我说,“你也不用领情,碰到谁看见这种事都不会在旁边看着不管的,你……他没再去找你麻烦吧?”
我差点说成“你舅舅”了,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巴掌,这种话一旦说错,敏感的艾琳肯定会起疑。别看她年纪小,我听说这丫头10岁出头的时候已经猴精了,后来那份成熟那是返朴归真的结果。
“没有。”艾琳在电话那边咯咯直笑,笑得我心跳蠢蠢欲动,“好像被你们吓到了。”
我摸摸胸口,在心脏狂跳的同时喘了口气道:“不管他有什么理由,对女孩子动手都不对。”
艾琳显然不太会说话,轻轻地附和了一声,我们都有点沉默。
“我晚上离开深圳。”我笑着说,“祝我一路顺风吧。”
“嗯,祝你一路顺风。”
“有事打这个电话,找得到我,有什么困难记得找我,我们认识就是缘分,能帮忙的我都会帮。”我飞快地说,“认识你很高兴,真的。”
“我也是,谢谢你。一路小心,下次来深圳记得来看我哦。”
“一定一定。”
我手忙脚断地挂掉电话,拿着电话去敲鲁薇的门。
开门的鲁薇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我。
“怎么样?说的开心吗?”
我苦笑着摇摇头,把电话递给鲁薇,电话还没离手,我自己怀里的手机响了。
接了电话之后,我听见周广成的声音。
听一句,我脸色沉下去一点,等周广成说完之后,我觉得我的脸已经可以低于海平面了。
抬头,我问鲁薇:“鲁姐,要是有人卷了你几个个亿走,你会不会生气?”
鲁薇笑了:“我哪有几个亿给人卷啊?”
我一字一句地道:“这、事、现、在、发、生、在、我,们、身、上、了。”
正文 第九十八章
平时谈工作的时候我是不会开这种玩笑的,听我这么一说,鲁薇失声道:“不可能!公司里只要超过1000万的任何决定都要你同意才行啊……是谁?”
我此刻倒出奇地平静了,反正事已经发生,跳也好叫也好都没什么用,对鲁薇摇摇头:“先不说这个,我们准备一下回去吧。回去了再说。”
鲁薇看我不是很想说,默默点头,回身去收拾东西了。
我看着鲁薇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好,转身走得稍微远一点,给人还在贵州境内游荡的郭振挂了个电话。
“郭子,怎么样?”
“还行,昨天刚从山里出来,你早打一天电话就没信号了。”
“回来吧,这里要忙了,过来帮忙。”
“怎么了?”郭振奇怪,去中部的一些山区走走是我给他的建议,一般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理由我绝不会改变决定。
我叹了口气:“一点点麻烦,是我自己活该。回来吧,叫三哥也回来一趟。”
“好,还有什么事。”
“没了,你几天能回来?”
郭振似乎确认了一下才回答:“明天就能到。”
“现代交通真他妈好。”我咬牙切齿道,“回来直接到电器城来找我,我打算最近就住那了。”
“好,没问题。”
收了电话,我又过去鲁薇那里看了一眼,鲁薇已经收拾好东西,提着挎包出来了。
“现在就动身吧。”我说,“回去说。”
鲁薇没意见,另外三个姑娘更没意见,本来就是要走的。
我们赶连夜的飞机回到大连,加上浪费在高速公路上的时间,终于在午夜前回到了只离开几天就觉得久违的城市。
路上,我问鲁薇:“记不记得孙子兵法开卷的话?”
“不记得。”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
鲁薇带着不明白的表情看着我。
我恶狠狠地看着正前的路:“妈的,其实就是障眼法,一开始就打算好了只求财,其他事儿都是虚的。”
“其他事?”
“对,”我说,“从几个月以前绑架周广成那次到前几天我们在路上看见的拦车的,可能都是障眼法。”
鲁薇还是不明白。
我索性摊开了说,反正迟早得告诉她:“这么说吧,如果是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你第一个想到的能是谁干的?朋友还是敌人?”
鲁薇笑了:“那可难说。”
“我们生意做大,”我说,“当然第一反应是敌人,但事实往往是相反的。”
“啊?”听我说得这么明白,鲁薇开始吃惊了。
我叹了口气:“其实,这个朋友做得也不是很绝啊,没把事做绝……虽然其实也没什么事能把我们往绝路上赶的。”
“鲁姐还记得周广成差点被人绑起来那次吧?”
“记得。”
“花钱买人来绑周广成的那个人叫唐敏,当初我和郭子听说这个事之后一直很奇怪,凭周家老爷子的本事,弄翻他不跟玩儿似的?但是这个唐敏,他几个月过去了,一点事儿没有,你说奇怪不奇怪?”
鲁薇奇怪地“咦”了一声:“不是吧?周局长这个人手段很了得啊……”
我自嘲地笑了:“问题就在这里,为什么呢?为什么一个关系网最多就是在省内的房地产商,周局长就没动他呢?”
“所以我活该。”我低头闷闷地说,“就算这次栽了跟头,我还是会继续相信朋友,就是活该。”
能不心疼吗?差不多7个亿人民币啊……能做多少事啊……
鲁薇轻轻握了一下我的手,很滑很舒服,让我冷静了不少。
我抬起头,平静地对鲁薇说:“唐敏是于春荣的表叔,你能想到么?我能想到么?谁能想到?呵呵,三年情缘,终于散了……”
鲁薇惊得不知说什么好了,颤着音道:“于……于大哥?”
我冷笑了一下:“还有当年曾经真性情的徐厂长,你觉得没有他的协助,一个人能在短短几个月内办完这些需要两个人一起决定的事吗?”
鲁薇好歹也是几年里帮着我左右冲杀的老同志了,听我这么一说,惊疑反倒淡了一些:“也是,孙长禄常年在外,公司内部的事基本上他们两人定就可以了……但是……但是……”
鲁薇“但是”了半天也没但是出来什么,我知道她现在和我一样,觉得心里空荡荡地无力,于是反过来安慰她:“没事,没事,我会妥善处理。”
鲁薇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
鲁薇坚持要留一个保镖在我身边,自从确认了周广成被绑架的事是自己人所为之后,她对我们人身安全的态度比我还谨慎,我自己对此倒是很浑浑噩噩浑然不觉。这个留下的叫马兰的姑娘有着和中国某著黄梅戏演员一样的名字,长得很英气,身高足有176公分。我此时显然没有什么精神跟她交流,马兰却很尽职地在办公室外面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我看见她眼睛里的血丝,心里很有一些愧疚。
昨晚让鲁薇回去之后,我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枯坐了一夜。
办公室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这是鲁薇最喜欢的一种香水的味道。我闻起这种香味,总会感觉到一些怅然。一两年前,这种香味代表了一种温馨,一种归属感,那时大家混在一起,笑容满面,转眼间烟消云散,一切转头空。
是不是自己常说的话就一定会实现呢?是非成败转头空,果真是这样。
我以前不是没经历过背叛,但经历过而不长记性的,我是第一个。
周广成给我的电话里说得很清楚,他在家里等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什么结果,前几天终于忍不住去质问他爸,结果问出一个答案来。周局长早就查出来是那个叫唐敏的房地产商干的,问题是这人早在5月份已经移民去了荷兰,手里的一切项目都在进行,自己和家人不见了。
5月份我正忙着筹备E3和见张小桐,是心思最不集中的一段时间,当然只有知道我情况的人才容易在这个时间段内搞小动作。
周广成知道这个事儿之后觉得很蹊跷,让他爸帮他打听之下才知道,唐敏竟然是于春荣的表叔。以周广成的聪明,当然一下明白了问题所在,不过在周局长打听的同时,于春荣和徐军也得到了风声。等到周广成告诉我的时候,已经人走茶凉。
两人手腕之高连我都异常佩服,全公司谁都不知道这回事,包括两人的一干下属和同僚孙长禄。徐军是参加一个广西的订货会去了,于春荣则是跑到澳大利亚联系那里的出口业务。两人走的倒也痛快,一起走的还有负责财务的一个姑娘,据说两位厂长都很信任她。
两个说话算的加一个做帐的,还真是完美。我记得当年周广成隐约跟我提起,他一个叔叔的小蜜自己卷了1000多万跑了,也不过是个管钱的姑娘。这两位厂长魄力倒是十足,一动手就是拿了7亿人民币,听起来就很有成就感。
其实这个夜晚,其中大部分时间我是在自省。
一个关系切身利益的问题出现之后,往往人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爽,愤怒,然后发泄,发泄完再想办法解决……人生当中总有几次这样看起来无奈又可笑的循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从深圳机场上了飞机之后我就一直在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千万不要激动,一定不要激动……(以下省略骗稿费重复词组874组)想一想问题出在哪里。既然不是致命伤,先找到问题的关键,再想其他。
我想了一晚上,首先想到的就是可能是自己太放任了饮食集团方面的工作了,对于下属的公司不过问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因为太信任之,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觉得没什么发展前途。当然,有些人想问题往往愿意往黑暗面想。
自从规模扩大到几乎是全国最大的茶饮料和高纤维浓缩果汁生产基地之后,我差不多完全停止了对于他们在这个行业上进一步发展的任何建议和指示。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两个,第一我希望能保持一部分市场空缺,让一些国内有资源有特色但是没胆识的人投资在饮料市场上,把市场一起做大,这样成就出来的就业机会和对一些农业地区经济发展的好处远远大于我撒3亿美金出来给人创业;第二我是觉得在饮食行业上,目前这种状况,我还是不要牵扯太多精力比较好,虽然饮食行业也是流行文化的前线,我对这个行业的信心却远远却不如传统的传媒方面来得更大。
这两点促使我只是把饮食方面的事交给三人打理,自己几乎不过问。从赚钱和收益的角度讲,饮料行业上的巨大利润和轰动性的社会效应给我带来了很多方便,但显然,我没有给予他们相应的关注。
现在的徐军,已经不是那个为职工的工资担心的厂长了,于春荣也不是那个失意的年轻人了。
我依然用过去的那种印象来用人来解决问题,两相对比之下,他们的离开倒显得是合情合理的。
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我显然在各种问题上更倚重鲁薇、蔡青和刘明耀,加上周世昌本来在帮他们做事,忽然被我拉出来独立,一下子权利责任都超越了他们,很容易让人渐渐产生疏离之感。
我坐在办公室里,骂了自己一个晚上的猪头,不断回想自己之前所犯的错误,想得一身冷汗,恨不得立刻死了算了。不过想想张小桐,还是有点舍不得……
但我依然有点不解。虽然我之前做的很差劲,距离让这两人携款远走高飞还有一点距离吧?
想捞钱有的是办法,带钱走是最不体面的一种方法,他们为什么要选择这个?
左思右想,我觉得这一个又一个前因后果的环节当中还缺少一个重要的环节,显然这一个环节才是导致目前这种状况的主要原因。
想了很久,我依然没想出来是什么。
一夜过去,我在办公室里看着天慢慢变亮。
****
出了门,我朝搬了张凳子坐在斜靠在办公室门口的马兰笑了笑:“早。”
马兰一下站起来了,人慌,动作不乱,刷地一下站得笔直,显然身手相当到家。以她的身高加上高跟凉鞋,我不得不抬头看她。
“辛苦你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好,虽然已经清醒了,由于一夜没睡,大脑依然处于接近当机的状态。
“周……周总早……”
我淡淡一笑:“不用这么见外,自家人,叫我行文吧。真是辛苦你了,咱们出去吃个饭,给鲁姐打个电话,找人换你休息一天吧。”
“没事,我睡够了。”马兰在我说了不用叫我周总之后肩膀放松下来,“三哥吩咐过……”
“哎,打住。”我拦下她的话,“一家人,什么吩咐不吩咐的,先去吃饭吧。”
马兰痛快地应了一声,我们下楼,在盛夏的清晨步行着随便找了个小店吃油条豆浆。
记得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早上起来都是吃这个,五毛钱的豆浆加五毛钱的油条,拎着边走边吃,每天早餐定量一块钱。那时穷得很,基本上不和父母联络,一边上学一边找便宜的工打,要不是仗着朋友多,总能在缺钱的时候捞着钱,估计就得学古人一天两餐了。
现在坐在这里,还真有点感慨。很久没来过了吧?以前那些从容的心态,如何做人的宗旨,现在还能坚持得住么?
物质条件的飞升,是否也等于内心空虚的开始?
马兰看见我对着豆浆碗发呆,小声问了一句:“周……行文,怎么了?”
我马上反应过来,这吃饭呢,感慨什么人生和理想?赶紧给出一个笑脸:“没什么,想起以前上学时候也是这么吃早饭的。”
马兰笑了一下:“我小时候也是这么吃早饭。”
我笑着点点头,心中的郁闷又少了一点。
按说早饭应该是吃的比较快的,可鲁薇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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