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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 作者: 吱吱-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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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任宋墨把她抱上了床。

    宋墨情绪有些激动,洗漱后,把宋昭抱在怀里说着话。

    “你说,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呢?”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乌黑的青丝。

    她就知道宋墨会问这些,不禁笑道:“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都好。”宋墨憧憬道,“最好先生个女孩子。别人都说,先开花后结果才好。而且女孩子细心,以后可以帮你照顾弟弟妹妹,还可以帮你管家……我们再生几个,不拘是男孩还是女孩,最好能有五男三女……”

    窦昭暴汗:“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不多。”宋墨笑道,“我们宋家子嗣单薄,做起事来就不如长兴侯府和定国公府那样有人帮衬……”一句话没说完,声音已渐渐低了下去。

    他是想起了定国公府昔日的热闹繁华和今日的没落吧?

    窦昭紧紧地抱住了宋墨。

    “我们以后告诉孩子们读书好了。”她温柔地安慰着宋墨,“别总是打打杀杀的,容易出事。”

    宋墨感受到窦昭的关心,使劲地搂了搂窦昭,无声地回应着她。

    “到时候请了岳父启蒙。”他微微地笑道,“说不定我们家也能出个进士。”

    窦昭呵呵地笑,握着他的手,依偎在他的怀里。

    床边小杌子上的宫灯爆出几个灯花。

    窦昭就柔声地问宋墨:“五舅他们在那边可还好?”

    “挺好的。”宋墨把玩着窦昭细腻却称不上柔软的手,“说辽王很照顾他,经常派长史去看他,卫所的人因此对他们很是客气,蒋方元还悄悄做起了皮毛、药材生意,不仅不用濠州那边拿银子过去给他们打点,而且还能自食其力,管着自己的吃穿用度了。哦,蒋方元,是我大舅的长子,比我大十二岁,原来在家里的时候,喜欢读书,不喜欢习武,因为这个,没少被大舅念叨,没想到现在全家人都要靠着他过日子;我的二表哥蒋方仲、三表哥蒋方季、七表哥蒋方琪几个都活了下来,蒋方仲是四房的,蒋方季是七房的,蒋方琪是三舅的次子……”

    他向窦昭介绍着蒋家的人。

    窦昭却只觉得心酸。

    蒋梅荪四个儿子,只活下来了在家里读书的蒋方元;蒋竹荪留下的女儿自缢了;蒋兰荪的三个儿子,活下了蒋方琪;蒋松荪六个儿子,只有当时还在襁褓的幼子活了下来;蒋柏荪留下了那个至今还留在谭家,没有上族谱的孩子……

    她此时才深刻地体会到梅夫人心里有多痛,也体会到了梅夫人有多刚强。

    宋墨,是流着蒋宋两家血脉的孩子。

    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比别人更坚强?

    可常言说得好,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他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受到的磨难才特别的多呢?

    窦昭环着宋墨的脖子,亲了亲他的下巴。

    “怎么了?”宋墨低头,眼角眉梢都是暖暖的笑意。

    “没事!”窦昭亲了一下他的面颊,道,“蒋家好多人。”

    “嗯。”宋墨笑道,“内三外九,共十二房,还有大归的姑奶奶和表兄弟表姐妹们,我直到九岁,才把家里的亲戚认全了……”

    他回忆着当年。表情生动。神采奕奕,少了几分平日的矜贵,却多了几分少年的飞扬,就像个邻家的少年。亲切。热忱。真实……却又是那么的俊美。

    窦昭抿了嘴笑。

    宋墨恐怕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像个真正的邻家少年!

    她忍不住又亲了亲宋墨的面颊。

    宋墨停下来,静静地望着她,耐心地等着她开口。

    “没事。”窦昭笑道。“我正听你说蒋家的事呢!”

    宋墨笑了笑,继续道:“我最喜欢跟着五舅舅去刹什海嬉冰了,但每次外祖母就会很紧张地要我把随从全都带上,我知道,她是觉得宋家只有我和弟弟,怕出事……”

    窦昭目不转睛地望着宋墨,笑容一直洋溢在她的脸上。

    肌肤相亲,自己能让她不能自己。

    那这算不算是另一种情不自禁呢?

    宋墨压制着心里的雀跃,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淡定。

    相比之下,他好像更喜欢她这样全神贯注、心无旁鹜地凝视着他。

    ※※※※※※

    第二天天刚刚亮,顾玉跑了过来。

    “天赐哥,我去辽东,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让我带给五爷的?”

    他穿着件玄色狐皮袄子,显得很高兴。

    宋墨拿了几封信递给顾玉,又递了个大包袱给他:“信是给五舅的,包袱是你嫂嫂给你准备的吃食和常用的一些膏药。”

    听说窦昭给他准备了东西,顾玉有些不自在地“哦”了一声,让身边的随从接过了包袱。

    宋墨少不得要叮嘱顾玉几句,亲自去给顾玉送行。

    陈曲水求见窦昭:“谭老太爷听说您成了亲,特意派谭举人的太太给您送了贺礼过来……”

    问她见是不见。

    不说别的,那孩子如今还养在谭家,窦昭怎能不见?

    她和陈曲水去了花厅。

    谭太太年约四旬,皮肤白皙,身材丰腴,圆圆一张脸,如银盆似的,未语先笑,让人看着就觉得亲切。

    “大家乡里乡亲的,段公义又承蒙您照顾,老太爷过寿的时候您还送了寿礼,按理说,早就应该登门道谢的,”她笑吟吟地望窦昭,显得亲切又随和,“只是七老爷在京都,二太夫人那边我们又一向没有什么交际,只好把心思放在心里。这不,老太爷听说您嫁到了京都,已经是夫人了,这才让我们带了贺礼过来。虽说不是什么好东西,又迟了这些日子,却是我们的一片心意,还请夫人不要嫌弃。”说着,拿出了礼单。

    谭家能隐居这么多年,自有过人之处。

    虽然不知道谭家的人为什么突然来拜访自己,但窦昭见那礼单只有薄薄的一张纸,而且谭家是以还礼的形式送的礼品,想了想,她还是客客气气地收下了礼单。

    谭太太就和她说起真定的一些轶事和一路的见闻来。

    窦昭随着谭太太的话题转,两人倒有说有笑,气氛和谐。

    这样喝了两杯茶,谭太太提出要去探望段公义的母亲:“……我既然来了京都,少不得要去问个安。”

    窦昭陪谭太太去了段公义住的小院。

    段母行动不便,由段公义从内室背出来,在堂屋见了窦昭和谭太太。

    谭太太送了些药材给段母,又说了些段公义有出息了,让段母不要担心,好生养病之类的话,就起身告辞了。

    好像来京都仅仅是为了给窦昭送贺礼的。

    她有些意外,不动声色地送谭太太出了颐志堂。

    回来的路上她问陈曲水:“您可知道谭太太为何而来?”

    陈曲水摇头,也很困惑。

    窦昭吩咐甘露将谭家的礼单拿过来。

    也不过是些寻常的屏风、瓷器之类的,精致,但称不上贵重。

    “看来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窦昭笑着叹气。

    ※

    姊妹兄弟们,补上8月29日的更新!

    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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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四章  还债

    三百三十三章后半部分进行了大修,觉得两章之间不连惯的朋友可以翻过去再看看。

    O(∩_∩)O~

    ※

    送走了谭家庄的人,窦昭松了口气。

    宋墨到下午酉时才回来。

    她把谭家的来意告诉了他,并开玩笑地问他:“你又做什么了?竟然让谭家的人特意从真定跑到京都来向你表明立场。”

    宋墨很是无奈,道:“谭家多虑了,不说要说他们曾经雪中送炭,就凭他们在江湖中超然的地位,我也会无缘无故地去招惹他们。”

    窦昭不由朝四周望了望,见丫鬟媳姨子都避了出去,悄声道:“孩子,五舅有什么打算?”

    那可是他的独子,难道就这样一直养在谭家庄?

    宋墨目中流露出几分不忍,低声道:“这是五舅的意思。说蒋家就算是一时风平波静,也总有惊涛骇浪的一天,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那孩子既然能化险为夷,那是他的命,就不要搅和进来了,也算是为蒋家留一脉骨血。”

    窦昭默然。

    听蒋柏荪的话,对蒋家的未来是有打算的,但愿他不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能带领蒋家走了低谷。

    有了孩子的女人特别容易同情那些孩子。宋墨以为窦昭是在为那孩子的坎坷担心,柔声安慰她:“塞翁失马,焉知祸福?蒋家现在的处境还是很艰难,孩子留在那里。更安全。”又道,“你不是说你现在不能大喜大悲吗?我们别想这些事了,用过晚膳,我陪你下棋。”

    窦昭闻言,心情好了很多,笑道:“顾玉走了?”

    “嗯!”宋墨应着,揽着窦昭的肩膀进了内室,“我把他送出了安定门,他过小年之前会赶回来的。”然后说了些送行的情景给她解闷。

    杜唯派了个小厮过来给宋墨回来:“……那五个石榴摆件,原是陈嘉死去的干爹陈祖训祖传之物。陈祖训死后。陈家丢了袭职,儿子也受了惊吓病逝了,只有陈祖训的老妻带着媳妇和一个小孙子过日子,又有从前锦衣卫的人去打秋风。家境日益艰难。陈嘉升了镇抚司佥事之后。就为陈家撑起腰来。后来他要送礼。凑不到银子,陈祖训的老妻知道后,就拿了这个石榴摆件给他。”

    锦衣卫只要能管事的。个个都身家不菲。

    陈嘉这几年在锦衣卫不得志,差点被革职,上下打点,早就把从前跟着陈祖训挣来的那点家散尽了。后来宋墨虽然帮他在汪渊面前说了句话,可这巴结上峰,结交同僚这等要用银子的地方还得他自己掏银子,他如今一贫如洗,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窦昭沉吟道:“不知道陈家是心甘情愿拿出来的还是被逼无奈拿出来的?”

    “应该是心甘情愿拿出来吧。”小厮笑道,“陈家如今把陈嘉儿子,指望着他帮着孙子支应门庭呢!”

    宋墨闻言却沉默了片刻,道:“陈嘉欠多少银子?”

    小厮听着一惊,失声道:“世子爷怎么知道那陈嘉在外面欠了很多银子?”

    宋墨自从知道窦昭可能有了身孕之后,心情就一直非常的好。闻言不以为忤,道:“这还不知道——陈家虽然家道中落,可那陈祖训毕竟是镇抚司的千户,就算是有从前的同僚落井下石,天子脚下,太平盛世,也不可能做得太出格,陈家怎么都还有些老底子。陈家既然指望着陈嘉帮孙子支应门庭,一损俱损,一荣俱荣,陈嘉若是能出人头地,陈家也就保住了家业。陈嘉若是落魄,陈家迟早也会跟着败落,自然会全力支持陈嘉,而陈家现在也只能在银子上帮帮陈嘉。陈嘉这几年坐吃山空,住的地方还是赁来的,家底如何,一看就知道。陈家焉能不在银钱上支援他两个?可他却送礼都拿不出银子来,可见是窟窿太大,陈家填不起。”说到这,他嘴角微翘,淡淡地笑了起来,“既然如此,他这欠债我帮他还了!就算是买他这五个石榴摆件的银子。”

    小厮张大了嘴巴。

    窦昭不由嗔道:“你就这么喜欢这石榴摆件?”

    宋墨望着窦昭微微地笑道:“这石榴摆件送来的正是时候,我怎么能不喜欢!”

    窦昭顿时面孔胀得通红。

    宋墨已喊了陈核进来:“你去账房支银子,把陈嘉欠的债都还了。”

    陈核应“是”。

    那小厮忍不住小声嘀咕:“陈嘉欠了二万多两银子呢……”

    窦昭吓了一大跳,道:“怎么会欠了这么多?”

    宋墨却眉头也没有皱一下,神色如常地吩咐陈核:“去账房支银子吧!”

    那小厮打了个寒颤,忙恭敬地给宋墨行了个礼,和陈核退了下去。

    宋墨这才上前搂着窦昭歪在了大迎枕上,低声道:“这个陈嘉,很会来事,欠二、三万两银子是预料之中的人。”然后逗着她,嬉笑道,“照我估计,他怎么也得欠个五、六万两,谁知道他只欠了二万两银了,可见他还是底子太薄,就是放印子钱的,也不敢多借给他。不知道我这次帮他还债以后,他的信用会不会更好些,以后借起银子来更方便些?”

    窦昭忍俊不禁,道:“都是你,也不知道是帮他还是害他?”

    “管他来着。”宋墨不以为意地道,“就是父母,也不可能一辈子手跟着手脚跟着脚,他以后再遇到什么事,自己不思量着怎么解决,与我有什么关系?”

    这倒也是。

    窦昭抿了嘴笑。

    宋墨就道:“明天一大早我就去趟大相国寺,请大相寺的主持给这石榴摆件开个光。然后摆在我们的床头,据说这样能多子多福。”说着,手就伸进窦昭的衣襟留在了她的腹问小心地摩挲起来,“什么时候才有个准信啊?我也好去请了舅母过来照顾你。”竟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惹得窦昭又是一阵笑。

    ※※※※※

    陈嘉望着陈核送来的二万两银票,脸色阴得仿佛要下雨似的。

    虎子没有觉察到,地抱着满满的一匣子银票又数了一遍。

    “陈大哥,是二万两银票,一分也没有少。”他难忍心头的雀跃,喜滋滋地对陈嘉道。“我们就可以还清外债了。还可以把从前住的房子买回来,以后也不用怕遇到那些放印子钱的人了……”话说到一半,他看见了陈嘉阴沉的面孔,不禁错愕。声音也渐渐地低落下来。“怎么了?陈大哥。这银票。是不是有什么不妥?这银票可英国公世子爷身边的陈大爷送来的,我仔细看过,没有一张是假的。而且陈大爷也说了,以后有什么,让陈大哥直管去找他就是了。我们好不容易熬出了头,眼看着就有好日子过了,您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陈嘉正心浮气躁着,听见虎子这番简单天真到傻气的话,立刻就发脾气来:“你是猪脑啊!人家送了两万两银子的银票,那是要把这件事当卖买,货到银讫。让我有什么事去找陈核,那是让我们后没事少去英国公府……什么好日子?小小的一个锦衣卫镇抚司的佥事算什么?还不是人家一句话!谁知道哪天会被人盯上得给人挪位置?”

    虎子傻了眼,道:“那,那怎么办?把这二万两银票退回去?”

    二万两啊,可不是二千两,就算是他们到时候吃拿卡要,也得个三、五年啊!

    他不由小声嘟呶:“那也要还得回去才行啊!”

    陈嘉暴躁地在屋子转着圈子,听着暴喝了一声“行了”,脸色非常的难看。

    虎子不由缩了缩肩。

    陈嘉一阵气短胸闷,干脆推开了窗户。

    冷空气灌了进来。

    他不由打了个寒颤,脑子却清醒了不少。

    自己见到了英国公世子夫人,就立刻升了镇抚司的佥事,不仅他的同僚,连他上锋的上锋的上锋史川都把他叫去若有所指地嘻骂道:“你这小子,和英国公府世子爷这么好的关系,却瞒着我。要不是这次世子爷亲自帮你说项,我还不知道呢!”

    他当时就觉得,夫人的话不是一般的好用。

    出了锦衣卫衙门,他想到夫人嫁到英国公府,最要紧的恐怕就是生儿育女,为英国公府开枝散叶了,他大街小巷都走遍了,这才在陈家淘到了那五个寓意多子多福的摆件……转眼间,他就得了二万两银子的赏钱,把外债全给蹬了!

    说来说去,他能有今天,能咸鱼翻身,全因为走对了路子,抱对了大腿。

    如果能讨了夫人的欢心,不,讨夫人欢心就得常在夫人面前走动,男女有别,国公爷未必就喜欢,夫人也未必会见他……得想办法帮夫人办事……还要办得让夫人舒服,觉得除了解他,别人都办不好,就算是办得好,也没有他办得快……

    他在屋里又重新打起转来。

    英国公世子夫人,现在缺什么呢?

    这条线,万万是不能断的!

    ※※※※※

    窦昭最缺什么?

    她觉得自己现在最缺的是让她满意的丫鬟。

    素心红着脸道:“要不,我的事过两年再说。反正赵管事这些日子要跟着钟大掌柜的去您名下的产业看看,一时半会也没时间……”

    “他去我名下的产业看看,与你们成亲有什么冲突?难道那些商贾都不成亲了?”窦昭笑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你们的婚事,有陈先生,段师傅帮着打点,你们只要一个安安心心地做新郎官,一个安安心心地做新娘子就行了。”

    素心赧然,低着头喃喃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窦昭一句也没有听清楚,却觉得这样有着女孩子般娇羞的素心,让她很是欣慰——素心,还是很期待嫁给赵良璧的吧!

    ※

    姐妹兄弟们,补充8月30日的更新。

    PS:今天要去医院探病,向大家请个假,只有一更,明天我继续补上。

    有粉红票的朋友,还请多多支持。

    谢谢大家!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五章  通风

    窦昭下了炕,对素心道:“走,我们去小花厅!大兴田庄的人把几个小姑娘都送了过来,我们去挑几个机敏的留下来。”

    因为途中遭到袭击,素心半路返回,挑选丫鬟的事自然也就耽搁了下来。

    大兴田庄那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原本说好的事突然变了卦,田庄庄头家的心里十分忐忑不安。过了几天,颐志堂那边带了信过来,让她把几个小姑娘直接带到颐志堂去,她就更紧张了。

    怕窦昭不满意自己挑选的人,全都退了回来;怕小姑娘们没见过世面,说错了话做错了事让人嗤笑……她不住地反复叮嘱几个小姑娘,身子要站直,眼睛不要乱转,说话声音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让几个从小生活在田庄,听祖辈们讲着英国公府如何显赫长大的小姑娘诚惶诚恐,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好。

    窦昭和素心进去的时候,几个小姑娘正白着脸,木头一样的立在厅堂中间。

    她不由微微地笑了起来,想起前世第一次见到甘露和素绢时的情景。

    “都是从哪几个田庄送过来的?”她温声地和庄头家的说着话,几个小姑娘的神色都松动了几分。

    “这两个是我们田庄上的。”庄头家的指着小姑娘们一一向窦昭介绍,“这个是宛平田庄的,这两个是廊坊那边田庄的……”

    一共是十二个小姑娘,年纪都在八、九岁之间。全都是京都附近田庄的,而且祖上几代都是宋家的佃户,有的家中长辈还曾在英国公府当过差。

    窦昭非常的满意,把几个小姑娘都留了下来,并道:“虽说丫鬟小厮是有定数的,可我从真定来京都的时候,身边服侍的只有素心几个跟了过来,她们就当是我的陪嫁丫鬟吧!”

    既是陪嫁的丫鬟,那这月例、四季的衣服就从窦昭陪嫁的嫁妆里出。

    庄头家的喜出望外,忙曲膝道谢。

    原本只说要六个人。现在却全留下了。别人不会认为这几个小姑娘都得了夫人的青睐,只会说她在夫人面前有这样的体面。

    庄头家的不由在心里暗暗感慨,这女子嫁妆丰厚就是不一样,想把人留下就能把人留下。

    窦昭把几个孩子交给了素心管教。又叫了高兴家进来。领着庄头家的去办几个孩子的卖身文书。

    这边刚置好了。宋墨从五城兵马司衙门回来了。

    窦昭就问他:“你以后是不是就在五城兵马司衙门当值了?”

    “不过是暂时的。”宋墨任由窦昭给自己更衣,笑道,“还是以金吾卫那边为主。”然后他问起丫鬟的事:“听说大兴那边把人都送了过来。有合适的人选吗?”

    “我觉得挺好的,”窦昭笑着由宋墨牵着她在临窗的大炕上坐下,“全都留了下来。”至于费用由哪边出,窦昭觉得这是小事,没有多说。

    宋墨既然把颐志内院交给了窦昭,这些事自然是窦昭说了算,他不会过问,他现在最关心的是窦昭的身体:“我走了以后,你又吐了没有?”

    今天早上起来,她吐得昏天暗地到,到了最后,连水都吐了出来,把宋墨吓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抱着窦昭不停地抚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没有。”窦昭笑道,“你走后,我一直挺好的,问了高兴家的,她说这是正常情况,让我不要担心,过些日子可能更厉害,但三个月之后就好了。”

    宋墨沉吟道:“我看还是把舅母接过来吧!有她老人家在,我也放心些。”

    窦昭有经验,倒觉得没什么担心的,但宋墨坚持,她也只好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宋墨去了静安寺胡同。

    还好窦世英去了衙门,宋墨只说了窦昭不舒服,家里没有个长辈,要请舅母过去住几天。舅母听着,一算日子,顿时就喜出望外,没待宋墨把话说完就站了起身:“我知道了。我这就带着她表姐去府上打叨些日子。你公务繁忙,就不用管了。都交给我好了。”

    宋墨之前还担心舅母有所顾忌,不愿意住到英国公府去,此时见舅母二话没说就应答了自己的请求,又想到窦昭说起赵家待她的好,他不由十分的感激,对舅母又恭敬了几分。

    窦世英回到家,听说舅母要去英国公府住几天,大吃一惊,连声问舅母出了什么事。

    舅母满脸是笑,就透了些风声给窦世英。

    窦世英怔住,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但回过神来之后,就一直傻傻地笑,等到宋墨来接舅母的时候,窦世英把宋墨拉着上上下下好一通打量,最后道:“我手里还有些好东西,是专门留给外孙的,你要争气才好。”

    宋墨霎时满头是汗。

    这是他争气就行的吗?

    可岳父大人已经开了口,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唯唯诺诺地称“是”。

    窦世英这才喜笑颜开地放开了宋墨,把宋墨和舅母、赵璋如送到了大门口。

    那边窦昭早收拾好了客房等着舅母,两下相见,说说笑笑,到了半夜才散去。

    翌日清早,舅母吩咐厨房做了萝卜粥,并在粥时淋了点醋。

    窦昭吃了两碗才放下。

    宋墨脸上的笑容一直到五城兵马司都没有散。

    有好事者觉得是机会,说起魏廷瑜来:“……没想到竟然和世子爷是连袂!”

    宋墨温和地道:“在英国公府,我是世子,在五城兵马司,我是朝廷命官,称呼我‘大人’或是‘宋佥事’就行。”

    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来人神色讪然。

    自有人告诫他:“宋大人来了这些日子,你看见魏大人登门拜访没有?”

    来人脸色大变。拱手行礼:“还请兄弟指点指点我!”

    那人朝四周看了看,见没什么人,这才低声道:“听说宋大人娶的是窦家嫡女,魏夫人却是因为生母扶正才被认做了嫡女,宋夫人做姑娘的时候就怎么与魏夫人来往,宋大人就更瞧不起魏夫人的出身了。要知道,宋大人可是英国公府的嫡长子。”

    来人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不由急急地道:“你还知道些什么,快快告诉我!”

    那人笑了笑,没有做声。

    来人恍然大悟。忙道:“是我考虑不周了——待会下了衙。我们出去喝两盅。”

    那人笑眯眯地点头:“今天就叨扰大人了。”

    两人相视而笑,背道而驰。

    ※※※※※

    窦昭和舅母、赵璋如坐在炕上做针线。

    舅母谆谆教导她:“小孩的衣裳,要寻些旧衣裳改才行,毛毛糙糙的地方都穿顺了。不会伤了孩子的细皮嫩肉……这女子生产。就像过鬼门关……过了三个月。要常在院子里走动,月份越重,越要是要动。为什么宫中的贵人常常难产那田间的妇人却一生一个?这稳婆、奶娘要提前找好。免得孩子出生了慌的慌脚的……”

    赵璋如则瞪大了眼睛,过一会朝窦昭的腹问瞥一眼,过一会瞥一眼,瞥得窦昭哭笑不得,趁着舅母和素心开了箱笼找旧衣裳的功夫低声笑道:“你有什么话直说好了,你这样,让人硌得慌!”

    赵璋如闻言趴到了窦昭的肩上:“你真的怀了身孕?”

    “十之八九。”窦昭笑道,“要下个月大夫诊了脉才能确定下来。”

    “你可真厉害!”赵璋如用种非常佩服的目光望着窦昭,“大姐嫁过去了半年才有身孕,你这才成亲不到两个月呢……”

    窦昭啼笑皆非。

    有小丫鬟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禀道:“夫人,有位自称陈赞之的人求见!”

    陈赞之,陈嘉。

    他来干什么?

    窦昭干脆地道:“不见!”

    小丫鬟怯怯应喏,退了下去。

    赵璋如奇道:“陈赞之是谁?你可以见外男吗?世子爷难道不说你?就由着你胡来?”

    “什么胡来!”窦昭拧了拧赵璋如的面颊,“我大大方方地见客人,怎么就叫做胡来了!”

    “啊!”赵璋如歪头,避过了窦昭的来袭,道,“世子爷待你可真好,我二姐夫不要说让我二姐见外男,就是回娘家,也哼哼哈哈的,闹得我娘直叹气!”

    窦昭非常的惊讶,正想仔细问问,小丫鬟又走了进来:“夫人,那个陈大人非要见您不可,还说,关系到世子爷……”

    这个陈嘉,什么意思?

    既然关系到宋墨,他应该去找宋墨才是,再不济,也可以找严先生或是陈骇,跑来找她,算是怎么一回事?

    窦昭皱眉,但想到他是镇抚司的佥事,又不敢拿了宋墨的安危赌博,她略一踌躇,还是在小花厅里见了陈嘉。

    陈嘉穿着件非常普通的茧绸袄子,低眉顺目,再配上他平常的相貌,仿佛丢在人群中就找不到似的,没有半点锦衣卫的煊赫,却让窦昭心中微滞,多看了陈嘉两眼。

    “夫人!”陈嘉恭谨地给窦昭行了礼,沉声道,“皇上过几天要去西苑,世子爷却因国公爷病着,要在床前侍疾,不能同行,金吾卫很可能由广恩伯世子董其带领,陪同皇上去西苑小住,您可知道?”

    窦昭暗惊,脑袋转了几个弯才明白陈嘉的意思。

    这是她不了解的一个世界。

    她沉吟道:“董其和世子爷有何旧怨?”

    “董其和世子爷没有旧怨。”陈嘉低声道,“十八年前,广恩伯和英国公都还只是世子的时候,关系非常的好。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反目为仇,不再来往。之后董其在秋围上赢了世子爷,还从世子爷手中夺走了金吾卫副指挥使一职……”

    他把宋墨和董其在金吾卫的一些事告诉窦昭。

    窦昭静静地听他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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