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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 作者: 吱吱-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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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宋墨愿意为他出面,他的脱困之期指日可待,而他上司的上司的上司——锦衣卫都指挥使史川若是知道自己能求得动宋墨,自然会对他另眼相看,到时候,他想低调都不可能啊!
他又何必向宋墨提些过分的要求,引起宋墨的反感呢?
想到这里,他的腰弯更低了。
对方给了他这么重要的一条线索,这个要求并不过份。
宋墨淡淡地点了点头,端了茶。
陈嘉起身告辞。
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睃了那屏风一眼。
走出门的时候,他有意放慢了脚步,支了耳朵听。
果然听到宋墨低声地说了几句话。
那声音,如春风般和煦,还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柔情蜜意,哪里有半点刚才的冷漠?
陈嘉骇然。
很想听听宋墨在说什么。可望着给他带路的小厮那练家子才有的沉稳步伐,他立刻打消这个念头。
屏风后面到底是什么人呢?
宋砚堂对这个人明显的大不相同。
是他的心爱之人?
他摇了摇头。
以宋砚堂的性情,就算是最再心爱的女人。也不可能让她躲在屏风后面窥视。
难道是蒋家的人?
可皇上将蒋家五岁以上的男丁全都流放到了辽东,蒋家现在只剩下些妇孺……
也不太可能。
蒋家人现在在濠州,自己突然向宋墨投诚,就算蒋家出了第二个梅夫人,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到京都。
这个人对宋墨有这么深的影响……陈嘉决定好好地查查屏风后面的这个人。
宋墨难以讨好,难道他身边的人也会像他一样难以讨好吗?
陈嘉来大兴的田庄之前犹豫了很久。
在英国公世子爷眼中,他只是个小人物。
宋墨完全可以不见他,只要他出现在大兴田庄,就可以当场将他拿住,刑讯逼供一番。将他知道的消息都挤了出来。然后再砍了他的脑袋送到锦衣卫去,安上一个“图谋不轨”之类的罪名,还可以顺便警告一下有心人,甚至有可能趁机把他的几个心腹兄弟都一勺烩了。所以这次他才只身前来的……
而宋墨不仅见了他。还愿意和他谈条件!
难道是因为有那人在场的缘故?
陈嘉隐隐有种感觉。
说不定自己的荣华富贵就系于此人的身上。
宋墨待陈嘉出去。他握着窦昭的手把她引到自己的身旁坐下,温声问她:“有没有觉得气闷?”
屏风和墙只隔两尺,空间很小。
“没事!”窦昭道。“常有人打扫,很干净。”
宋墨长叹:“难道大舅竟然是这样死的?”他情绪有些低落,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置疑。
“应该是吧!”窦昭心里刺刺地痛,惋惜、怅然、遗憾都兼而有之,“你有什么打算?”
她相信陈嘉没有说谎。
不仅因为陈嘉所说的这些事宋墨很快就能查证,还因为上一世,丁谓在宫变之前被人割下了头颅挂在了长安城的城墙上,成为轰动一时的大案,皇上震怒,曾下圣旨让陕西巡抚限期缉凶,只因后来京都大乱,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至于陈嘉提到的钟桥和陈祖训,可能是因为没有丁谓的名头响亮,她并没有听说过他们的下场。
宋墨踌躇道:“你相信陈嘉的话?”
“他是个聪明人,要不然也不会用这种办法引起你的注意了。”窦昭解释道,“我想他不会在这件事上唬弄你。我也和陈嘉一样有些不明白,汪渊怎么会和丁谓走到了一起的?”
“这件事是得好好查查!”宋墨道,“汪渊可不是任何人都指使得动的!何况大舅的事已经过去三、四年了,他还一直在追拿当年曾经参与了押解大舅的人。”
窦昭迟疑道:“会不会是其他的皇子?”
宋墨知道她是在暗示辽王,道:“不可能!别说是皇子了,就是万皇后,也未必能指使得动他。”
两人说着,神色齐齐一震,不约而同地低呼了声“皇上”,而在听到对方和自己有着同样的疑问,两人又不禁互相对视……随后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震惊。
“这怎么可能?”良久,宋墨才低声地道,“如果是皇上,皇上大可以一张圣旨……又何必要如此……”说到这里,他心里有个大胆的假设,“难道皇上并不想治大舅的罪?”话一说出口,又被他自己否定,“可下旨褫夺了定国公封号,把五舅等人流放辽东的,也的确是皇上啊!”
“会不会这其中有什么误会?”窦昭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定国公去世后,皇上待你那么好……”
上一世,皇上可没有把宋墨放在眼里。
这固然与宋墨及时争取到了皇上的关注有关,但如果皇上对定国公还有芥蒂,就算是宋墨再怎么争取,也不可能得到皇上的青睐啊!
她问:“要不要把严先生他们请来一起商量商量?”
窦昭的话,让宋墨想起很多事来。
他心乱如麻,胡乱地颔首,吩咐陈核去请了严朝卿过来。
窦昭把陈嘉的话跟严朝卿仔细地说了说。
严朝卿很是惊讶。
他也相信陈嘉没有说谎。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看问题的角度。
他沉思了半晌,突然“哎呀”一声跳了起来。脸色苍白地望了窦昭一眼,这才沉声道:“世子爷,如果皇上认定定国公不服管束,功高震主,您说,他会怎样?”
宋墨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他的神色顿时有些恍惚。
可恍惚过后,他却紧紧地抓住了窦昭的手。
与平时的干燥温暖不同,他的手此时冷冰冰的,手心里全是汗。
窦昭不禁用大拇指轻轻地抚着他的虎口。想安抚安抚他的情绪。
宋墨的情绪不仅没有舒缓。反而激动地喊了声“寿姑”,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我大舅家可能会被满门抄斩?!”
窦昭吓了一大跳。
宋墨怎么会知道……
她的念头还没有闪过。耳边已传来宋墨庆幸的声音:“如果像母亲和严先生等人之前商量的。发动蒋、宋两家的姻亲和故旧上书。为大舅喊冤,皇上看到蒋家势大,定会更加生出忌惮之心。从而拿出雷霆手段,把蒋家连根拔起,消除后患。可正因为母亲听了你的建议,以弱示人,让皇上生出几分怜惜,这才给蒋家留下了些许香火!”他说着,难忍心头的激荡,顾不得严朝卿在场,上前抱了窦昭:“寿姑,你真是我们家的福星!”话音刚落,又觉得这说法不贴切,道,“不,你是我的福星!”
窦昭脸色涨得通红,连忙低声道:“快把我放开!”
宋墨置若罔闻,反而把她抱得更紧了。仿佛她是一块浮木,又仿佛她是他的珍宝,别人多看一眼,都会让他觉得紧张。
窦昭窘得不行,歉意地朝严朝卿微笑。
却发现严朝卿正一脸欣慰地望着他们,眼底有深深的笑意。
※※※※※
宋墨胡闹了一会,情绪终于平静下来,和严朝卿说起正事来:“……陈嘉的话,麻烦先生去查证。汪渊那里,我亲自走一趟。”
严朝卿恭敬地应喏。
宋墨有些抑制不住心情地道:“您说,有没有可以能皇上虽然有惩戒大舅之心,却并不是想要大舅的命?”
严朝卿很是意外,思忖半晌,不得不承认宋墨的这个推测并非空穴来风。
“那就只有想办法查出皇上为何对定国公不满了?”他有些拿不定主意地道,“只是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查这些的时候?”
“那就先把陈嘉所说的事查清楚了再说吧!”宋墨和严朝卿商定好了下一步要做的事,严朝卿就起身告辞了。
宋墨和窦昭在田庄里过了一夜,第二天才返回英国公府。
没想到昨天下午汪少夫人、张三太太、蔡氏都送了拜帖过来。
留在家里的甘露笑道:“大家都问夫人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适?”
应该是想问自己为什么没有去参加窦明的宴请吧?
窦昭笑了笑。
有小丫鬟进来禀道:“槐树胡同的十舅奶奶过来了。”
来得还挺快!
“请她到花厅里说话吧!”窦昭去换了身衣裳。
蔡氏见到窦昭的时候恨不得趴到了窦昭的身上:“四姑奶奶怎么没有去济宁侯府?让我们好一阵担心。”她若有所指地说着当时的情形,“少了您,就不热闹了。六婶婶和十一弟妹都没去不说,我和婆婆也早早就回了槐树胡同……”
她正说着,汪少夫人和张三太太连袂而来。
汪少夫人不由向窦昭解释:“没想到在门口碰到了。”
窦昭笑道:“三太太和世子爷是表亲,都不是外人,大家一起坐下来喝茶吧!”
或者是因为有了外人,蔡氏收敛了很多。
张三太太明显比蔡氏的段数高,只是关心地问窦昭的身体,倒是汪少夫人,安安静静地坐一旁喝着茶。
窦昭微微地笑,索性开门见山地道:“我的身体很好。我和窦明从小就不和,我第一次宴客,给她下了请帖,她既没有来,也没有遣人给我打声招呼,我想她是不想见到我。这是她第一次宴客,肯定希望尽善尽美,我就不去扫她的兴了。”
※
改了又改,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自己要表达的写出来……~~~~(》_
第三百零二章 暗示
汪少夫人等人都没有想到窦昭会如此的直白,一时间都有些发愣,还是蔡氏机敏,不以为意地道:“这做姊妹的,谁没有个磕磕碰碰的?时间一长,也就都忘了。”然后掩了嘴笑了笑,道,“我这次来,是有桩事想求四姑奶奶——我上次看见四姑奶奶簪了朵水玉大花,花式新颖不说,葡萄紫配桃红,颜色也十分的出挑。下个月我娘家的大侄女及笄,我正寻思着送她套头面,以后留着出嫁的时候用,不知道四姑奶奶是找谁打的首饰?我想请他给我侄女打套头面。”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好歹是把这件事给揭了过去。
汪少夫人和张三太太都松了口气,不由得对蔡氏刮目相看。
那大花是宋墨送的。
窦昭还真不知道是从哪里买来的。
她派人去问宋墨。
蔡氏顿时满脸的艳羡:“四姑奶奶真是好福气!”然后佯嗔道,“哪像我,嫁给了你十哥已经四、五年了,你十哥就是连块帕子都没有给我买过,真是同人不同命!四姑爷不仅长得端正,待四姑奶奶也好,也难怪四姑奶奶出了嫁,倒比在家里的时候还要漂亮!”说着,用帕子掩了嘴吃吃地笑。
说话的内容倒有点妇人间的肆无忌惮了。
毕竟交浅言深,汪少夫人和张三太太有些尴尬地笑。
窦昭只当没听见,请了汪少夫人和张三太太品茶。
蔡氏不以为意。凑在一旁说着话,屋里的气氛倒也颇为热闹融洽。
去问宋墨的人很快就回来了,说了家银楼的名字。
蔡氏就邀了窦昭一起去:“也让我好借借四姑奶奶的势。”
窦昭心里明白,蔡氏就是想和自己拉近关系。只是她嫌弃蔡氏聒噪,自己手头又有很多事要做,不想沾惹上这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人,婉言拒绝了蔡氏的邀请:“那就看十嫂什么时候去银楼了。算算日子,我公公快回来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公公有什么打算。恐怕最近都没时间和十嫂出去闲逛了。”
蔡氏听着却眼睛都亮了起来。
现在京都的人都在传。说英国公府的世子把英国公压得抬不起头来,英国公想续弦,还得看长子答应不答应。就连公公也曾私下问过婆婆这件事,只是四姑奶奶新婚。婆婆不好把四姑奶奶叫去问话。若是她能窥得一二。那郭氏在家里哪儿还有立足之地?
打定主意,她笑道:“那就等四姑奶奶什么时候有空了,我们再一起去。”
窦昭笑道:“也不知道你侄女等不等得?”
蔡氏闻言不免讪然。但她总有话回答:“那有什么打紧的?银楼的师傅手艺那么好,我也可以去打几件首饰嘛!我摊上了你十哥这个不管事的,总得自己为自己打算吧?”
窦昭微微地笑。
众人说了一会儿闲话,汪少夫人率先起身告辞:“……今天是我们家姑奶奶出嫁第九天,你既然没事,那我就去我们家姑奶奶那边看看了。”
窦昭亲自送汪少夫人到了垂花门。
张三太太和蔡氏则留在窦昭这里继续家长里短地闲聊。
有宋墨的小厮来禀报:“世子爷有事要出门,中午不在家里用午膳,特让小的来禀一声。”
窦昭知道宋墨这是要去见汪渊,应了声“知道了”,又惹来蔡氏的一阵羡慕,连带着让张三太太看窦昭的目光也多了几分郑重。
两个人硬是在英国公府用过了午膳,熬到了下午才打道回府。
素兰咋舌:“她们怎么有那么多的话说?一个下午,就没有停过。”
窦昭呵呵地笑。
说起来,她也挺佩服张三太太和蔡氏的,并不是每个女人都能说一下午的话还不带不重样儿的。
而在离英国公府不远的取灯胡同汪渊私宅里,宋墨正和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居家道袍的汪渊坐在小小的厅堂里说着话。
“没想到汪内侍的家里布置得这样清雅!”他端着茶盅,望着茶几上摆放着的各式菊花,颇为感慨地道,“人们常说,字如其人。我看您也是人如其花啊!”
先是送上重礼,然后又是一阵猛夸,傻瓜也知道这是有事求他。
如果是别人,汪渊也就淡淡地一笑而过,可现在面对的是宋墨,就让他不得不坐直了身板,打起精神严阵以待。
能让宋墨这样的猛人求到他面前来的事,怎么会是小事?
汪渊眼底闪过一丝已不可见的防备。
“世子爷这么说,老奴可有些担待不起!”他不动声色地笑道,“这些花也不过是随意摆摆,应应景,哪有世子爷说得那么好。”然后和宋墨打着太极,“英国公府走水的事查得如何了?今儿一早皇上还问起。东平伯和黄祈办事也太拖拉了,还得要英国公府出面悬赏!不过,这也许是件好事,如今福建倭寇肆虐,皇上有心整饬福建,到时候少不得要花银子剿倭,朝廷如今能节省几两银子是几两银子。”
自从大舅去世,当初跟着大舅的人或被清算,或被贬罚,留在福建的,也多不成气候,大舅二十年战功,几年间就烟消云散了。
宋墨眼中一黯,沉默片刻,起身朝着汪渊一揖到底。
汪渊大吃一惊。
宋墨已道:“这一拜,是代我大舅谢谢汪内侍——我突然间听人提起,才知道当年参与押解我大舅的人都因为得罪了内侍而被处置了……”
汪渊错愕。
但他很快释然。
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宋墨也就不是那个能搅得京城大乱的英国公世子了!
自从宋墨重获帝宠之后。他就知道,这件事宋墨迟早会知道。
只是他没有料到宋墨会知道得这么快而已。
莫欺少年郎啊!
望着眼前神色沉稳、冷静、睿智的宋墨,汪渊略一计量,笑道:“世子爷误会了!老奴不过是个服侍人的,自然是主子吩咐什么就做什么,哪里敢受世子爷的大礼!”说着,拱了拱手,算是还了个礼。
宋墨听着心神俱震,骇然地望着汪渊。
不仅闻音知雅,而且还知道有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如果说从前汪渊虽然对宋墨和善。却不过是简在帝心,而现在,他却不得不用自己的眼睛正视宋墨。
“世子爷尝尝我这碧螺春,”他亲自给宋墨续了杯茶。笑道。“皇上说如今的大红袍越来越难喝了。老奴也只好跟着喝起这碧螺春了。”
“多谢内侍!”宋墨端起茶盅,喝了一口,却只觉得满嘴的苦涩。
辞别了汪渊。他混混沌沌地回了颐志堂。
进门就直奔窦昭而去。
窦昭正和素心几个盘点着自己陪嫁里的绫罗绸缎。
今年是她嫁到英国公府的第一年,她准备好好地打赏一下自己的陪房,赏些好的布料给他们做过年的衣裳。
见宋墨神不守舍地走了进来,她立刻朝着素心使了个眼色,亲自上前扶着宋墨在内室临窗的大炕上坐下。
宋墨一把抱住了窦昭,把脸埋进了窦昭的胸口。
贴着窦昭柔软的丰盈,他的情绪也跟着放松下来。
“寿姑,”他闷闷地道,“汪渊是奉皇上之命行事……可为什么呢?”他抬起头来,漆黑的眸子里有水光闪动,仿佛被雨水打湿过,晶莹明亮,“大舅镇守福建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却是想杀就杀,想抄家就抄家,想流放就流放……凭什么?凭什么?”他低低地质问,声音却越来越大。
窦昭吓得脸色发白,忙捂住了他的嘴,警惕地抬头四望,发现内室只有她和宋墨,一颗砰砰乱跳的心这才缓了几分。
“雷霆雨露,都是君恩。”她诧异汪渊是奉皇上之命行事,可相比宋墨的情绪,她哪里还顾得上细想,只得安抚着他,“大舅的死,我们之前也有很多的猜测,如果不是冒出个陈嘉,我们做梦也查不到丁谓身上去。可若不是英国公府走水,你杀伐果断,陈嘉也不会找到你……可见老天爷有眼,也觉得大舅是冤枉,给了个机会让我们帮着大舅翻案。越是这个时候,你越不能感情用事,越是要稳住才是!汪渊所言,也不过是一面之辞,具体怎样,还有待查证。”又道,“严先生他们还不知道这件事吧?要不我们把严先生请过来商量商量?你不是找了他查陈嘉吗?可有什么消息?”
宋墨却抱着窦昭不愿意松手。
“我头痛。”他靠在她的胸前。
任谁遇到这样晴天霹雳般的事,都会有片刻的软弱。
“那我帮你揉揉。”窦昭心里隐隐作痛,想去拿个枕头服侍宋墨躺下,宋墨却紧箍着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她只好随手就近拖了个大迎枕过来让宋墨躺下,自己坐在旁边帮他揉着太阳穴。
他却哼着:“我要喝水!”
窦昭去帮他倒了杯温水。
他不接杯子,只张着眼睛望着窦昭。
窦昭无奈,喂他喝了水。
他又抱了窦昭的腰:“你陪我躺一会儿。”
窦昭连声应“好”,靠在炕头,轻轻地抚挲着他的额头。
宋墨闭上了眼睛,神色渐渐放松。
窦昭心中涌起无限的柔情,抚挲着他的动作越来越轻柔。
宋墨梦呓般地道:“我仔细想过,皇上并不是个不能容人的人,大舅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皇上心生不悦?如果说是功高震主……早在十年前皇上就该收拾大舅了,何必等到现在?如果说是因为大舅断了某些人的财路……大舅并不是个耿介过头不知变通的人,他曾跟我说,水至清则无鱼。只要对方不影响军情,他通常都会睁只眼闭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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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兄弟们,奉上今天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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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剥茧
窦昭只是温柔地抱着宋墨。
上一世,定国公的死对她而言就是一桩悬案,这一世,她并不比上一世知道的更多,与其胡乱猜测而把宋墨引入歧路,还不如相信宋墨能找到答案。
她只需要在他脆弱的时候安慰地搂抱他就行了。
宋墨安静下来。
窦昭继续轻轻地抚着他的额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响起仆妇们放轻的脚步声。
屋檐下的大红灯笼依次被点燃。
红彤彤,在这深秋里透着暖意,让人的心也跟着温暖起来。
宋墨突然从她的怀里坐了起来。
“寿姑,你还记不记得日盛银楼的事?”
喜庆的灯光下,却难掩他神色间的凝重。
窦昭微愣,随后点了点头,道:“还是顾玉出面,才把爹爹那些签了章的契纸拿了回来。”
“寿姑!”宋墨并靠在了窦昭的身边,和她耳语,“太宗皇帝在位十九年,仁宗皇帝更是在位三十二年,如果皇上身体安康,你说,辽王敢在京都圈钱吗?”
上一世,承平二十年的宫变,就是因为皇上传出弥留在际的消息,而且事实也证明,皇上的确是病入膏肓,就算没有宫变,他也命不久矣。
这是窦昭能给宋墨的肯定回答。
“他应该不会这么傻。”事关重大,就算内室没人,小心点总不为过。窦昭和他说着悄悄话,趁机将自己知道的告诉宋墨,“我隐隐有种感觉,皇上的病只怕比你们知道的更为凶险,最多也就是这两、三年的事了!”
宋墨素来相信窦昭有自己的判断,不仅没有置疑窦昭的话,还隐隐流露出些许的兴奋来:“你也这么认为?”
什么叫做“你也这么认为”?
窦昭望着宋墨,不由地眨了眨眼睛。
难道仅仅靠自己的只言片语,宋墨就推测出了以后的事不成?
她知道宋墨善谋,可这也太逆天了吧!
窦昭表情有些呆滞地道:“你发现了什么?”
能让窦昭惊讶。这对宁墨来说。比什么鼓励和赞扬都让要他觉得真实而愉悦。
他亲昵地吻了吻窦昭的面颊,低声道:“我读史书的时候发现,越是那些千古明君,越是到了年老体衰、精力不济的时候。越容易生产猜忌之心。皇上这些年来不时抱恙。恐怕正如你所说的。大行将至,所以才会猜疑心日盛。
“这也是为什么辽王蠢蠢欲动的原因之一,毕竟母仪天下的是万皇后。”
宋墨顿了顿。继续道“可能从前对皇上和大舅来说不是什么的事,皇上在病中,却会多想多思。你看皇上这几年用人,全是些老资格,像姚时中、戴健,还有你五伯父这样年富力强的,他一个也不用,却把首辅交给了比皇上还年长两岁的梁继芬,又重用何文道。我猜测着,会不会是大舅有什么地方让皇上不高兴了,而皇上只是决定小小的惩戒大舅一番,结果丁谓从中横插一手,让大舅虎落平阳,途中遇害。又有小人从中做祟,让皇上一时被蒙蔽,幸亏我们听了你的建议,以弱示人,皇上虽然震怒,但顾念着大舅的功劳,最终饶了蒋家一命。事后皇上清醒过来,又很后悔,决定将当年参与解押大舅的锦衣卫都悄悄地处死,这才有了丁谓杀人,汪渊报复的荒唐之事……”
窦昭仔细地听着宋墨的话,认真地思索了半晌,沉吟道:“我觉得你的推断有道理。我记得大舅出事的那会,正值曾贻芬病世,内阁无人理事,也许就是那时有人趁虚而入了。”她觉得有些头痛,“大舅得罪的人太多了,只怕这人一时不好找。”
宋墨却目光闪闪,神色间满满是必胜的信心:“大舅得罪的人是多,可能不动声色地给皇上上眼药的人却不多。这件事,我会想办法查清楚的。”他冷笑,“到时候,把他和丁谓一锅端了!”
窦昭相信宋墨能够到。
可她心里还是非常的怅惘。
她感叹道:“宦海真是风云诡谲啊!”
宋墨深以为然,却笑道:“所以只有智高者能得嘛!”
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窦昭哭笑不得,那一点点悲春悯秋的伤感顿时跑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宋墨喊了严朝卿进来询问陈嘉的事。
严朝卿道:“杜唯已经查清楚了,陈嘉所言属实。”他有些担心宋墨年轻,不是老奸巨滑的汪渊的对手,打听不出来什么,因而委婉地问道:“陈嘉的事,可有眉目了?”
宋墨把汪渊之行和对定国公冤案的推测都告诉了严朝卿。
严朝卿神色大变。
宋墨没等他开口,已道:“汪渊喜欢听戏,你让杜鸣打听打听,有没有汪渊特别喜欢的名伶,到时候想办法买下,给汪渊送过去,我也好去拜访汪渊,看能不能从他那里打听到些什么?”
他神采奕奕,哪还有半点刚才的软弱?
窦昭不由在心里小声地嘀咕,起身给宋墨和严朝卿续茶。
严朝卿忙起身道过谢,又转过头去和宋墨说着话:“汪渊这个人不太好打交道,我看还不如从汪格那边下手……”
“不!”宋墨道,肃穆的表情让他去有种胸有成竹的镇定与从容,“到了汪渊的位置,钱财已经很难打动他了。他能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我,可见在他的心里,我还是有结交的价值的,这也正好侧面地证实了皇上待我的有几分怜惜。”说到这里,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淡淡地道。“你说,如果这个时候皇上知道我们父亲不和的内幕是因为定国公府被褫了爵位之后,父亲怕受牵连,要置我于死地的……皇上会怎么想?”
皇上恐怕会从此不再待见英国公。
可这样会不会太狠了点?
宋宜春和宋墨毕竟是父子,宋宜春万一连累了宋墨怎么办?
严朝卿有片刻的犹豫。
窦昭却抚掌赞着“妙计”。
反正四年之后皇上是生是死还两说,以宋墨的才智,就算是因此受到了宋宜春的牵连,也不至于会有性命之险,新皇登基,说不定还能因祸得福!
宋墨冲着窦昭笑了笑。端茶道:“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他吩咐严朝卿。“把汪渊的事快点查清楚了。”
严朝卿不由唉气。
世子爷如今的确是如虎添冀,只是不知道这双翅膀会不会让世子爷变得更冷酷无情!
他恭敬身应喏,退了下去。
窦昭就吩咐素心摆晚膳,喊了小丫鬟帮宋墨更衣:“净了手脸。也好出来吃饭!”
宋墨不愿意动。道:“你给我擦把脸就行了。用脑子,累!”
“用的是脑子,又不是手脚!”窦昭推搡着他去了净房。
宋墨不让窦昭走:“我可没准备收通房。你把那些小丫鬟支使过来做什么?”
窦昭见两个小丫鬟闻言头都快低到胸口了,俏脸又娇又羞,如三月的桃花似的,哭笑不得,只好帮着打发了小丫鬟,亲自帮他梳洗。
等梳洗完了,宋墨又要和她在内室的炕桌上用晚膳:“反正家里也没有别人,我们两个人,随便吃吃就行了。也不用别人服侍,我帮你布菜好了。”他说着,露出期许的目光。
窦昭自然不会为这点小事反驳宋墨,结果两人虽然有内室的炕桌上用了晚膳,布菜的人却变成了窦昭……饭后,又为宋墨沏了他最喜欢喝的信阳毛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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