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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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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天华夫妻归来后双双跪在正屋外,乞求陆七母亲能够原谅接纳妻子的归来,足足跪求了一个时辰,陆七母亲才开门,冰冷的吩咐陆天华的妻子去做晚饭,陆天华夫妻大喜,一齐跪叩后匆匆去做家务。
晚饭也算是和睦团圆饭,陆天华的妻子长的很美,名叫周月儿,性情温顺贤惠,陆天华的岳父是举人,家道也不富裕,是靠了百亩良田地租维持生计,陆天华经商失败他们没有能力帮助,女儿归家后虽有提亲的也一直未应,是一个正直古板的官士人家。
晚饭后开了一个家庭会,商讨今后的生计,陆七的意思是买个大铺子经商,可是陆七母亲深受经商之害,想用大部分的银子购买良田农庄,陆七阐述说置田地收入少,遇上灾年收入就会更少,建议买铺经商,在城里管理也方便。
可是陆母不肯让步,陆天华陪着笑脸不吱声,嫂子周月儿和李姨娘一致支持陆母,三比一陆七败下阵,只好妥协同意买地。定下了投资方向,陆天华主动说继续去打工挣些家用,陆母不同意,让陆天华继续读书争取入仕。
陆母的好意陆天华岂能回拒,但委婉的提出置家小铺子卖些常用药材,他可以边读书边看铺子,陆七立刻表示支持,陆母思量后勉强同意了。
其实陆天华经商就是栽在了药材上,他被人欺骗高价进了一堆假药材,自然是赔的血本无归,陆天华想从那里跌倒的再从那里爬起,陆母本心恐惧经商,但陆天华深受打击,本身的自信心丧失极大,陆母不好执意反对的令陆天华形成心病,而继续的步向颓废。
皆大欢喜的商议之后,陆天华兴冲冲的拉着陆七出了门,在夜里沿街寻找合适便宜的出让商铺,陆母只同意拿出三百两置药铺经商,兄弟俩转了大半夜相中了东大街一家偏僻小了些的铺子,那也需要五百两才能盘下来,陆七的银子都己交给母亲,但他一拍胸脯让哥哥放心,两天内由他凑出二百两银子盘下铺子。
第二天陆家大宅院热闹非凡,陆母因儿子衣锦归来,心情奇佳的宴请本家和近邻,陆家虽然是分了家,但是家族的形势还在,也有祖宗族谱约束陆氏一族不散。陆七现在是七品官,归来又让家里由贫困变向了小富,平日少相往来的百余位亲族蜂拥而至。
陆母今日容光秀丽,半白的青丝梳理的整整齐齐,身穿淡蓝色宫衣,己恢复了官家女主的雍容华贵气质,欣悦含笑的与来访者说着话,儿媳周月儿一身浅黄衣裙,弯眉杏眼,雪肤玉颊,美丽的令人倾慕妒忌,温雅的伴着陆母,遇到晚辈向陆母磕头见礼,她就取出一份红包打赏,红包内一律三十文,令贫穷的亲友晚辈们个个笑容满面。
这么热闹的场面身为长子的陆天华却没在,李姨娘也没有露面,宴席由亲友在帮忙准备,陆七是主角,笑容可掬的应酬着亲友近邻,他己换了一身宝蓝色圆领袍衣,镇定自若的与同龄同辈的亲友谈笑。
时近正午,忽门外进来一位粗壮的布裙妇人,手里牵进一头毛驴,进门就喊道:“这是陆府吗?我是钱府的,来接己买的妾奴。”
大宅院内一下子静了,所有人都愣看着布裙妇人,陆七也是一头雾水,却听陆母的声音道:“这里是陆府,请稍等。”
陆七吃惊的看向母亲,却见嫂子周月儿转身去了李姨娘的屋子,很快与李姨娘一起出来了,李姨娘低着头由周月儿扶着,她的头上扎了一块红帕,份外的惹眼。
周月儿扶李姨娘走到陆母面前,李姨娘跪下凄声道:“妾身李云儿向主母跪辞。”说完连磕了三个头。
陆母神情平静,和声道:“去吧,以后你与陆家无关了。”李姨娘站了起来,头依旧低着。
那个牵驴妇人走过来,和声道:“吉时将至,快上路吧。”说完伸手拉扯着李姨娘,并将她半抱半抬的骑在了驴背上,李姨娘上了驴被妇人带出了大宅院走了。
陆七吃惊极了,忙转身急步走到陆母面前,急切道:“娘,李姨娘的买家没退吗?”
陆母眼神异样的看着儿子,微笑道:“你别急了,是你李姨娘自己愿意的,快去陪客人,不要失了礼数。”
母亲的话令陆七一呆,停了一下欲言又止,他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而且母亲说了是李姨娘自己愿意走的,他怎么好阻止的去追回。只是这一来他的内心陡然生堵,大好的心情一下子如坠冰窿。李姨娘自小就常带着他,那种似母似姐的情感早已深印心底,想不到李姨娘在陆家家境变好后还愿意离开,这让陆七的心头隐隐作痛,实在接受不了这个意外。
“七弟,快去陪客吧。”嫂子周月儿柔声催促着,陆七木然的点点头,转身去了人群强颜待客,亲友近邻们很快又恢复了说笑。
大约过了午中时,周月儿默默的离开陆母出了大宅院,过了两刻时间带着一辆独轮车返回了大宅院。独轮车由一名壮汉推着,车上跌坐着一名身穿破旧布裙的女人,女人头上蒙着一面补丁交错的陈旧喜帕。
所有人的目光又投向了独轮车上的女人,陆七不解的看着,隐听到有人笑道:“原来是转门去了,我说怎么大喜的日子还卖妾呢。”
陆七不知道什么是转门,却见嫂子周月儿扶下车上的破衣女人,然后给了推车壮汉十文铜钱打发走了。
他不解中周月儿摆手唤他过去,陆七迷惑的走了过去,周月儿柔声道:“七弟,给她开个脸,掀开喜帕就行。”
陆七一听突然明白了,不由呆看着蒙着头的破裙女人,周月儿一推他催促道:“正午内是大吉阳时,过了午时她就不能进陆家的门了,你不想让嫂子退她回秦府吧,快呀。”
陆七一惊,他看到破裙女人身子在微抖着,顾不得多想手一伸抓住喜帕掀开了,一张羞惶的秀美娇容跃入眼中,正是骑驴离去的李姨娘。喜帕一掀,李姨娘低垂玉首,雪颈腮边浮上了红晕,身子也抖的更厉害了。
“快,跟我走。”周月儿一扯李姨娘急匆匆去了正屋,留下陆七心头茫然惶乱的呆立着。
陆母来到了他身边,慈爱道:“别发呆了,她还年轻,又无所出,娘舍不得她嫁离,你以后好好待她,等她生育了儿女,就可以有名份了。”
陆七一惊,急道:“娘,她可是我……”
“不要乱说话,娘是一家女主,内宅的事你不要多问,她现在是我们从秦家买来的妾婢,你身为男主有权使唤她,不喜欢也可以拒绝她的服侍,从现在起,绝对不能说了不吉利的言辞,快去待客吧。”陆母低声严厉的打断了陆七的话头,急促的嘱咐之后转身含笑去应酬亲友。
陆七心下惶乱,感觉这么做对李姨娘是不公平的,也感觉对不起故去的父亲,但他不敢为此事拂逆母亲,母亲出身官宦人家,非常在意礼教和规矩。母亲虽然心地善良,但在主观意识里始终当妾室是家庭里的财产,事实上大户人家的男主一死,没有儿子的小妾,按国法就是正妻能够随意处置的财产。
第013章 宁儿
陆七心绪惶乱中见周月儿和李姨娘双双走了出来,李姨娘手里抱着一团旧衣,她己换上了一身淡绿的婢女衣裤,低垂玉首看不见神情,有妇人亲友自灶下取来火木置入泥盆,李姨娘亲自将所抱衣裙投入泥盆火化了。
化了旧衣,李姨娘小步急走到陆母面前,跪下磕头恭敬道:“奴婢宁儿叩见夫人,请夫人万安。”
陆母和声道:“起来吧,去叩见长少夫人。”
宁儿恭应一声起身走到周月儿面前跪叩道:“奴婢宁儿叩见长少夫人,请长少夫人万安。”
“起来吧,去侍候夫人。”周月儿正色的受礼吩咐着,宁儿恭应后起身回到了陆母身后侧侍立。
陆七看的心中暗叹,短短的一中午,在陆家有名有份有一定长辈地位的李姨娘,转眼间成了无名无份的妾婢,他知道这是母亲一手操办的,母亲有母亲自己认为合理的想法,因为母亲才是真正的陆家之主。
醉意朦胧中陆七感觉自己热的象被火焚,从骨头里到肌肤外灼热难受,白日他在亲友的热情恭贺下喝了有生以来最多的一次酒水,酒水这个东西是助兴的良方,可是醉酒后的痛苦也是很受罪的。
酣醉中的陆七又梦到了奇奇怪怪的事物,一个人赤条条的向着天空飞去,天空乌云盖顶,更有一道道的闪电划刺,那闪电恍如了一道道鞭子,无情的抽刺着他的身体,钻心的巨痛令他发狂欲死,突然,他看见了一个容颜美丽的女人,也在空中被了闪电肆虐,那个女人伸出了一只纤纤右手,不断的向他抓动着,似乎在无助的求救。
“阿亚,我救不了你的。”一声喃喃的凄凉男音,充满了眷恋的呼唤着。
“少主,你没事吧。”一个柔和的女音惊惶的轻问道。
啊!陆七低吟一声猛的睁开了眼,昏暗的光线中他首先看到的是一张白皙秀美的脸庞,正关切的看着他。陆七一惊,猛缩身后退坐起。
坐起定神一看自己在一张床上,环境是自己居住有十年的书房兼卧室,床边斜坐着一身淡绿婢女装的李姨娘,不,应该是婢女宁儿了。
陆七的头有些晕痛,他晃了下头尽量压抑着内心的惶乱,下意识的脱口道:“你怎么在我房里?”
宁儿一愣,神情转黯的扭身垂首,低声道:“是夫人令奴婢来服侍少主,少主若是不喜奴婢服侍,奴婢可以离开的。”
陆七听了垂目无语,母亲的这种做法,在他的内心里并不能够全然认同,沉默了片刻,宁儿起身走去书案处端回一碗米粥,送到陆七面前,柔声道:“喝些粥果腹,会舒服许多的。”
陆七心头一暖,宁儿确实是一位贴心柔和的大姐姐,他伸手接过碗凑到嘴边一喝而尽,温粥入腹他的精神一振,感觉舒服了许多。
宁儿接走了碗,又取了一条温巾细心的为陆七擦拭脸庞和手臂,动作温柔自然,就像是一位母亲在照顾自己的孩子。
“躺下,再睡一会儿。”宁儿柔和说着,陆七没有逆反的举动,像个乖孩子听话躺下了。
宁儿送走了水盆温巾,回转后很自然的脱鞋也上了床,和衣躺在了陆七的身边,陆七的心咚咚的开始劲跳,脸部脖子热力涌动,心情也陷入了尴尬的惶乱之中,两人规矩的仰面躺着,屋内很是寂静,两个人各怀心事的睡意全无。
足足半个时辰过去了,陆七终于耐不住了,开口轻声道:“对不起,委屈你了。”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宁儿语气平淡的回应着。
“因为我娘这么做对你是不公平的。”陆七和声说着。
“那你说怎样才是公平,是象程依依那样嫁个有实无籍的丈夫,还是另嫁了别门为妾。”宁儿平淡的说着。
“我说的不公平是你失去了地位。”陆七轻声解释着。
“地位?小妾地位是丈夫给的,是主母宽容恩赐的,我是个无所出的妾室,身为女人没有自己的儿女奉养,是一生最大的悲哀苦楚。”宁儿苦涩的哑声说着。
陆七听的心酸,他想说我能奉养你的,可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因为宁儿说了渴望有自己的儿女,另外宁儿已经是妾婢,他此时乱说只能是刺伤了她的芳心。
“不要可怜我,夫人肯留我在陆家做妾婢是很大的恩德,一个女人不是衣食无愁就是幸福,女人的一生也需要希望和亲情,如果你嫌我老,可以直接说的,我绝不会怪你的。”宁儿轻柔的说着,两颗晶莹的泪珠在眼角悄然滑落。
陆七听的心头惶乱,沉默了片刻才长吸了口气压抑了惶乱,和声道:“宁儿,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因为我娘的安排来陪我,还是你自己真心想伴了我。”
宁儿沉默了,片刻后起身下了床,淡漠道:“少主好好睡吧,奴婢告退了。”
陆七猛的坐起,急道:“宁儿,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宁儿冷道:“少主,宁儿是陆家的妾婢,本份就是服侍主人,妾婢卑贱不该有了喜厌之心,宁儿是奉了夫人的命令来服侍少主的,少主的真心应该留给未来的少夫人。”
陆七听的很是困惑,和声诚挚道:“宁儿,当年我离开了家去从军征战,你曾流着泪送了一张亲手缝制的平安符,那时的我已经当你是贴心的姐姐,我现在喊你宁儿,表明了我是愿意你留下来,请坐回来好吗。”
宁儿神情变幻了数秒趋向了温和,迟疑了一下又上了床规矩的平坐,陆七目注她的温和美靥,心内感觉到了阵阵暖意,微笑道:“宁儿,我只是问了一句,你的反应怎么这么激烈,能告诉我原因吗?”
宁儿扭头看向陆七,美目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她咬咬香唇,柔声道:“你记住了,我是妾婢,不要对我太好,对我太好会害了我的。”
陆七一愣,不解道:“为什么?是我娘不愿我对你好吗?”
宁儿摇头道:“夫人对我是极好的,自我进陆家的那一天起从未恶对过我,在陆家最困难时也不肯主动卖掉我解困,直至今日还用转门之法为我制造新的幸福,夫人希望我为陆家生育儿女,再名正言顺的重获妾室地位。”
陆七讶道:“我娘即然对你这么好,那你怕什么呀?”
宁儿苦涩道:“因为我是妾婢,以后你娶了妻妾,若是你对我太好,会引起陆家不和,你若是不在家时,就算有夫人照顾我,你的妻妾也有权唤我去服侍做事的。”
陆七轻哦了一声,这才明白宁儿是怕未来遭妒引祸上身,乍一听有些顾虑太远了,细一想担心的不无道理,自己不可能不娶妻妾的,娶的妻妾也确实有权使唤妾婢,若是存心不良,完全有可能打骂折磨了宁儿。
他安慰道:“你放心,我娶妻还早着呢。”
宁儿摇头道:“不早了,昨夜长少夫人向夫人提了一户人家的女儿,夫人已同意明天去长少夫人的娘家去相看,如果合意就会订下的。”
陆七吃了一惊,急道:“你说什么?我娘明日去相看,这怎么能行。”
宁儿淡笑道:“儿女的婚事大都是父母做主,而且你已经二十三岁了,同龄的几位堂弟早就娶妻生子了,夫人对你的婚事能不急吗,夫人更急着抱孙儿呢。”
陆七一呆,随即摇头道:“不行,我决不会娶不喜欢的女人做妻子,明日我劝娘不要去相亲,这是终身大事怎能草率。”
宁儿淡笑道:“不见面哪能知道喜不喜欢,你也确实该成家了,夫人心急陆家传宗,你用什么理由能够劝阻。”
第014章 良宵苦短
陆七听的一愣,此事确实不易劝阻,他略一思考心一动,微笑道:“宁儿,你是不是有办法劝阻我娘,教教我好吗?”
宁儿摇头淡然道:“这是陆家的传宗大事,我只能支持不会破坏的,而且此事是长少夫人提起的,我若是阻碍,长少夫人必然前怨后恨的加在一起恨我。”
陆七听音一愣,诧异道:“你与我嫂子有过怨隙?”
宁儿轻叹道:“怨隙是昨晚形成的,昨晚你和长少主出了门,我们三人在一起说话,夫人提出让我转门做妾婢的事,我说一切由夫人做主就是,当时我话一出口,长少夫人立刻请求夫人将我归入长房,夫人也答应了,只是我不同意,请求夫人转门后归入你的名下,结果长少夫人很是难堪,虽然没说什么,但我知道她是非常不悦的。”
陆七一皱眉,没想到刚归家就发生这么些内宅琐事,宁儿的自抉归属,那是自小与自己有了很深的情感,嫂子怎会主动要她呢。
他和声道:“嫂子性情温柔贤惠,不会为此事记怨的。”
宁儿忧愁道:“你不懂女人心的,长少夫人是位贤惠女人,但女人一向以夫强子贵为荣,我拒归长房选择归属你,在她的心里会认为,我是因了轻视长少主无能才拒兄归弟的,有了这种心理,她心胸再宽厚也会生恼恨我的,因此我是不能再惹她生怨的,她是长少夫人,与你的未来正妻是同一地位的女人,将来她若是因怨数说我是个贪图富贵的势利女人,那你未来的正妻必然会鄙视我,那时我的处境会很难的。”
陆七听了心头生烦,皱眉道:“嫂子为什么要你呢?”
宁儿苦笑道:“你是真不知道吗?长少主成婚至今六年了,长少夫人一直未育,要我自然是为了生育儿女。”
陆七哦了一声,和声道:“你放心,有机会我会找嫂子为你解释一下。”
宁儿吃惊道:“你可别做这种傻事,这种事只是暗怨,挑明了会令长少夫人倍感羞辱的,这事你千万别参与,我会想办法以诚化解的。”
陆七听了点点头,女人间的怨事他听了都头痛,不去管当然是好事。他想了一下和声道:“宁儿,你真的没有办法阻碍相亲吗?”
宁儿沉默了一会儿,轻叹道:“说心里话,我是不想你现在娶妻,也想往后拖些时日,让自己有机会生儿育女,如果你娶了位心胸不宽的悍妻,就算我生育了儿女,你正妻若是反对,我也是得不到妾室名份的。”
陆七想了一下,伸手抓住了她的一只软玉小手,宁儿身子一震红晕飞上了娇靥粉颈,耳听柔声道:“姐姐,一年之内你若未孕,我会收养个女儿认你为母的给你名份,我是一家男主,此事我娘若不强阻,我会在娶妻之前办好的。”
宁儿猛抬头惊看着陆七,陆七的双眼坚定诚挚的凝视着她的一双美目,泪水模糊了美目,继而泉涌般飞落打在衣上,娇软的身子扑偎在宽厚的胸膛,紧紧的贴抓着细声抽泣着,陆七爱怜的抱住了她。
“姐姐,你的身子好软好美,我该怎么做呀。”
“你这个傻子,在外五年没找过女人吗,是不是骗姐姐呢。”
“姐姐,我在外五年天天打仗,一直是个小兵,营妓我都没有资格碰过,是真的。”
“真苦了你了,啊哦……”
陆七是未碰过女人的毛头小子吗?当然不是,他确实没碰过那些半死不活的营妓,但三四年的血腥亡命生涯,在军旅之中残酷暴乱的大环境影响下,他至少曾非礼过十名以上的女人,当然多数情况下他是随大流不得不为之,在军中被孤立意味着随时都会丢命,战乱中的官兵比土匪还要残暴,每到一处烧劫奸淫是无恶不作的。
良宵苦短,一个年青活力旺盛,见了软玉雪肤的美人兽性大发,一个孤身多年正当妙龄,面对多年情感堆积的少男,加上那对她至关后半生幸福的承诺,她感恩的尽展媚态,放浪春情的极力迎合,床第之上激情了一个半小时才鸣金收兵。
饱餐了美色的陆七,像泄了气的皮球趴在床上睡了,宁儿娇靥绯红,媚眼如丝,挣扎起身取了软巾为陆七擦拭身上的汗水,神情羞悦而又小心轻拭着,忽然她的手渐停下了,目光茫然的忆起了过去。
她出身一个八品官吏人家,十五岁那年与父母由中原战乱地域逃到了寿州,不想到了寿州竟被狠心的父亲卖掉了,她被买家当成礼物送给了一个手握重兵的大官,那个大官前手收了她,后手又将她赏送给了陆七的父亲,当年她庆幸自己未沦落为娼妓,成了官宦大家有名份的妾室,只可惜好景不长,陆七父亲所在的军队战败,陆七父亲残了一手一足,更可怕的是还因背骨箭伤失去了性功能,她这个年轻貌美的小妾等同于守了活寡。
陆家对她是很好的,陆母始终当她是亲妹妹似的呵护,从寿州举家迁至石埭县之后,陆父曾数次提出放她另嫁,她始终不肯离开,因为她眷恋着陆家的和睦善良,怕改嫁后遭遇不幸。
陆父临终时说对不起她,请陆母要象对妹妹或女儿那样照顾她,陆母答应了,一直都对她很好,但是不许她抛头露面,因为世道不太平怕惹来无耻之徒的侵扰,因此她日常主要是照顾陆七和小妍,打扫洗刷家里的内务。
她今年三十一了,到了这个年龄她感觉到了没有子女的恐惶,看着陆家的贫困境况她知道该找出路了,但她也记着陆母的恩德,主动要求卖为妾婢,在寻求出路的同时报答一下陆家,刚敲定了买家,小七意外的衣锦归乡了。
陆七的归来使得陆家由阴转晴,扭转了一切困境衰败,也许是她在陆家最困难的时候主动报答行为感动了陆母,陆母想出用转门风俗让她成为下一代陆家男丁的妾室,她答应了,并为了心中的那份情感不顾一切的抉择了陆七。
她眼神柔和的看着沉睡中的陆七,像个小女孩似的甜甜笑了,今夜的她必须要与陆七睡在一起,错过了今夜命运就会改变,因为她已是没有了自主的妾婢,陆七若是迟迟不与她圆房,她就得随时听命的属于另一个男人,先前的下床只是欲擒故纵的摆个姿态,如果陆七不喊住她,她的下一招就是跌坐在地上哭泣,用泪水去唤起陆七的爱怜之心。
这一夜她的心放下了,有了这次狂野尽兴的鱼水之欢,相信陆七在几年内是不会厌弃她的,她对未来有了美好的憧憬。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尽快有孕重获名份,她明白不可能阻止陆七娶正妻的,所以并不奢望陆七只属于她,即然不能阻止,那只能希望陆七未来的正妻是位和善宽容的女人。
一缕清晨的辉光顺窗缝射入卧室,咚!咚!咚!三声叩门声打破了卧室内的宁静,床上的一对人儿猛的坐起。
“谁呀?”陆七惊问了一句。
“七弟,天不早了,娘有事找你,你快起身过去吧。”门外温柔的女音说着,是嫂子周月儿。
陆七脸上一热,看窗口的阳光似乎己是日上三竿,他应了一声慌忙起床穿衣,宁儿也晕红着美靥帮他先穿,匆匆穿完检查仪容时,宁儿在他耳边急嘱了些话儿,陆七点点头笑着去了门处,开门向嫂子问候了一声,在嫂子的柔笑注视中,脸热微窘的走了。
第015章 家事
陆七一走,周月儿迈步进入了卧室,看见宁儿刚刚穿上内衣,看着宁儿晕红诱人的美丽面孔,周月儿的内心涌生出一丝莫名的妒恼。
“奴婢给长少夫人请安。”宁儿顾不得穿齐衣物,跪下恭敬的说着,日前周月儿还问她安好,现在调了个。
宁儿的跪见恭安,令周月儿的心态有了平衡,那丝妒恼无形中消失了,心畅的微笑道:“姐姐以后不要大礼见我,快请起吧。”
宁儿起了身,恭敬道:“宁儿现在是陆家奴婢,不能不知尊卑,以后长少夫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宁儿。”
周月儿淡淡的笑了,扭头扫视了一眼卧室,漫不经心的和声道:“宁儿,想问你些事可以吗?”
这一声宁儿表明了彼此主与婢的等级,宁儿恭敬道:“长少夫人想问什么事?宁儿知之的一定回答。”
周月儿淡笑道:“我为七弟提亲的事情,七弟知道了吧,七弟愿意吗?”
宁儿和声道:“回长少夫人,七少主还不知道提亲的事情,昨夜七少主喝酒醉睡了很久,渴醒了要了次水喝,喝完了水就拉抱住了奴婢,那事之后又沉沉睡了,一直到了长少夫人唤门才醒,昨夜七少主只是喊了奴婢几声姐姐,没有机会说别的话。”
周月儿面现意外的微愣,略一寻思也信了,男人喝醉了酒除了乱性就是酣睡,她轻哦了一声。宁儿忙又道:“长少夫人提的亲肯定是知礼温善的人家,奴婢会对七少主说些玉成之言的。”
周月儿美目一转,淡笑道:“你赞成七弟娶妻。”
宁儿和声道:“七少主娶妻是必须之事,奴婢是赞成的,由长少夫人提的亲若是成了,陆家会如现在这样和睦下去的。”
周月儿听了娇靥有了笑容,看的出她对此事是很在意的,对宁儿温和道:“谢谢你。”
宁儿和声道:“这是奴婢的本份。”
周月儿柔看了她一眼,温和道:“今日大娘要去我娘家那里置买田庄,顺便相亲,你也一起去吧。”
宁儿和声道:“奴婢是否能去,还须长少夫人对夫人说一下才行的。”
周月儿微笑道:“这我会说的。”
宁儿看周月儿心情很好,忙和声道:“长少夫人,七少主自小是奴婢照看长大的,所以才抉择了七少主归属,奴婢深觉对不起长少夫人的喜欢,请长少夫人能够原谅奴婢。”
周月儿一愣,微笑道:“这个我知道,我的心里并没有怪责你,你不用在心的。”
宁儿恭敬道:“奴婢谢长少夫人的宽容。”
周月儿看了她一眼,娇靥黯淡道:“我要你入房的原因你是知道的,如果我能为陆家生育了后代,是不会主动要你来分享丈夫的,是我自己不争气,不得不为夫君找娶女人传宗。”
宁儿和声道:“传宗确实是大事,等过些日子陆家稳定了,奴婢劝说七少主出面为二少主买位妾婢传宗,奴婢认为要买的妾婢最好是生育过的女人。”
周月儿听了心中欣悦,由七弟出面当然对她有利,她现在因夫君负债累累愧对陆家,涉及到花银子的事情口儿难开,当下向宁儿致了谢意。
陆母住的正房客厅里,陆七一头闯了进去拜见了等候中的母亲,陆母在儿子归来后身心俱佳,看着已经长大成熟的儿子,内心的喜悦溢于脸庞。
“小七,昨晚睡的好吗?”陆母看着儿子慈爱的问着。
陆七脸皮微热,感于母亲的关怀心暖道:“孩儿昨晚睡的很好。”
“你们圆房了吗?”陆母微笑的问着,陆七脸热的默然点头。
陆母微笑的点点头,和声道:“小七,你也不小了,我们陆家至今孙辈乏人,虽然娘给你安置了宁儿,但宁儿按规矩是不能做妻的,因此娘想让你娶妻,你嫂子提了一户人家的小姐,说是温柔知礼长的美貌,今天娘与你嫂子去望江坡置买田庄,顺便为你相亲。”
陆七假装一愣,傌声道:“娘,嫂子什么时候说要为我提亲的?”
“前晚上提的,宁儿没对你说吗?”陆母和声说着。
“昨晚孩儿醉酒,没与她说什么话,早晨还是嫂子唤起我们的。”陆七和声解释着,这就是宁儿嘱咐过的,求陆七万万不要将她牵入娶妻之事,若是牵扯了她,可能会引起陆母和周月儿的反感。
陆母轻哦了一声,和声道:“娘现在与你说了,如果看了合适就先订下。”
陆七和声道:“娘,按年龄孩儿是应该娶妻了,不过孩儿离军时,有位战友劝我归家后不要急着娶妻,说我年龄还轻,将来必会归军,归军后由那位战友找机会为我说娶实权将领的女儿,战友说娶实权将领的女儿是获得仕途发展的最佳机会。”
陆母听的一愣,忧虑道:“你以后还要归军哪?”
陆七和声道:“娘,孩儿本心是不想归军,想在家经商做个平安富士,只是时局动荡,边危很多,若是军令来了,孩儿是不敢拒命的。”
陆母无奈的点点头,其实陆母本身就是将门千金,陆父也是娶了她才步步高升为军中高级将领的,在官场之中姻亲关系非常重要,那是联络信任的纽带,一个大官想提拔下属为亲信,往往会选亲族中的未婚女儿下嫁拢络,而下面想谋求发展的官员,光靠送银子是不够的,只有送上亲族女儿给大官做妾才是最大的忠诚表现,一个抱成团的官僚集团,都存在上下交错的姻亲关系,这一官场习惯陆母是深知的,宁儿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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