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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粉干戈-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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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阵脚步声奔到院门,停了下来,过了一阵,才越墙而入。
  王元度至此可以判断出绝不是居住本院内的同伴,否则怎会在院门外迟疑片刻才继续行动,分明是打量四周有没有可疑征兆才会停下来。再说院门根本是虚虚掩住,若是己方之人,定会推门而入,何须越墙?
  他突然间泛起一股怒火,心想这些江湖人物实是卑鄙不过,老是使诡诈的暗算手段,不敢堂堂正正的挺身出斗,因此他决定使用辣手对付这种偷偷摸摸之辈。
  那阵脚步声穿过院子,一直走到了他的房门外,停歇了一下,似是倾听房内的动静。
  王元度已站在门后,提聚起功力,只等敌人推门进来,便以重手法给他一记。这一记虽然不会致命,但至少使他失去抵抗之力,免去再度动手的麻烦。
  他怒气冲冲地等待着,又过了一阵,房门无声无息地推开了,一条人影缓缓跨入来。
  王元度故意暂不发难,但身子却从门后移出尺许,静静地站在那条人影的后侧,相距甚近。
  他的手掌斜斜举起,掌缘离对方后颈只有数寸距离,只要发劲切落,这个夜行人决计躲离不掉。
  一阵淡淡的香气送入他鼻中,紧接着他已瞧出来人的大概轮廓,而这时他的掌也刚好向下切落。
  王元度心头大震,忙煞住掌切之势,可是劲力涌出,仍然有一小部分收不回,登时把那夜行人冲得向前踉跄出两步,才站得稳身子。那夜行人居然没有作声,王元度低声道:“是明珠么?”
  对方嗯一声,轻轻道:“不错,是我。”
  王元度在黑暗中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但到底还是很高兴,伸手把她拉过来,道:“我起先还以为是敌人,差点伤了你,你颈子上疼不疼?”
  蓝明珠依贴在他身上,道:“一点也不疼,只骇了一大跳。”
  王元度不知不觉用手去摸她柔软的颈,碰到细嫩的皮肤以及一些软软的发丝,顿时好像触电一般,全身血液都急速运行。
  蓝明珠闭目享受这温柔的抚摸,一点也不想说话,甚至连站着也觉得乏力,终于全靠王元度的手臂才不致于软瘫在地上。
  他们在黑暗中默默拥抱了好久,王元度问道:“你可是有事找我?”
  蓝明珠摇头道:“我只是来瞧瞧你。”
  王元度微笑道:“你不是天天都可以见到我么?”
  蓝明珠叹口气道:“但再过二天就见不到你了。”
  她话中的含意十分明显,可是王元度却一时不敢回答。因为这个诺言不能轻易说出,他只不过是一介武士,如今除了一点虚名之外,任什么都没有。而她却是当世最富有的日月坞坞主的千金。因此他当然得慎重一点,免得陷入误人误己的痛苦深渊。
  蓝明珠又道:“况且我虽是每日都见到你,可是你在台上,我觉得好像距离很远很远……”
  王元度虽然很想多拥抱她一会,但他却抑制住这种欲望,毅然道:“你回去吧!等我过得明天那一关,我自然会找你。”
  他声音十分坚决,蓝明珠只好离开他,举步走出房外。耳中听到房门轻轻掩上的声音,她不由得涌出泪珠,却分辨不出是因何而流泪。
  她离开院子之后,王元度卧在床上,思潮起伏,一时无法平静下来。
  大约过了炷香之久,他被推门之声惊动,转头望去,但见两条人影冲了来,火折啪地燃上,照得一室皆亮。
  王元度惊讶地目瞪口呆,只因为点燃火折的人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一个,不夜岛田若云。而后面的一个也是令人感到难以置信的,竟然是日月坞主蓝峦。
  这两人怎么会凑在一起?而且又怎会夜闯此地?王元度心念一转,晓得必是为了蓝明珠的缘故。
  蓝峦一伸手抓住田若云的后颈,趁势点住他的穴道。
  他出手甚快,就在火光乍现之时已经发动,其时田若云根本还未瞧得清楚全房景物,可见得蓝峦根本已蓄意趁这时机出手。如若不然,虽是以蓝峦的功力造诣,亦万万不能一伸手就制住田若云。
  他冷冷道:“田若云你瞧清楚了吧,老夫这就派人把你送到日月坞的死牢中,等你师父前来救你。”
  王元度已离床挺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蓝峦挥手打断他的问话,道:“不关你的事,你赶紧休息,以便应付明日的难关。”
  他迅快挟起田若云离开此房,直奔内宅,不一会已到达蓝明珠卧室。
  他一直闯了入去,上房中灯火犹明,蓝明珠从罗帐中伸出头来,惊问道:“爹爹,你干什么?这……这人不是田若云么?”
  蓝峦笑一笑,道:“你在床上我就放心了,如若你不在床上,这厮死也不能瞑目。”
  他随手又点了田若云另处穴道。
  田若云顿时不知人事,全身软瘫。
  蓝峦把他放在地上,然后面色一沉,其寒如水,怒声道:“你这丫头真是胆大妄为之极,一个女孩儿家怎可以在半夜三更跑到王元度房中?”
  蓝明珠登时呆了,简直不知如何应答才好。她瞧出父亲乃是真的发火,所以劳心震恐,微微发抖。
  蓝峦接着说道:“刚才田若云忽然闯进来求见,并且要求不许旁人在场。等到一一照他的话做了,他才对我说道:‘在下虽然曾经对令嫒无礼,但令嫒也不是贞洁女子。’我当时以为他说的是芳时,心中火发,不过他既然胆敢求见,定有别的话要说,我便不发作。田若云又道:‘在下带你去瞧瞧令嫒的行为,假使如我所说,坞主须得让我专然离开此地,在下可以代守此密。’他这么一说,竟是指你而言,我心中一乱,几乎呆了。田若云又道:‘假如毫无事故,在下任你处置便是。’我勉强定一定神,心想这厮绝不会独自行动,假使我当场杀他灭口,一则属下之人已知他曾公然求见,二则他可能还有同党闹出更大的丑事。因此我只好答应了,跟他一起直扑王元度的房间。我趁他点燃火折之时出手点住了他的穴道,那时连我也未瞧清楚屋中景物呢!“蓝明珠听到此处,几乎忍不住要出言询问,但她终于不敢开口,免得增添蓝峦怒气。蓝峦停顿了一下才道:“丫头你若是以为为父点住田若云的穴道之举,乃是暗暗袒护你们那就大错特错了。”
  蓝明珠惊讶地哦一声,那意思是奇怪,既然不是偏袒女儿,为何又出手制住田若云?
  蓝峦继续说下去的话,解开了她心中之疑,他道:“要知,我当时相信田若云的话,必是千真万确。但即使不相信也是一样,务必先发制人,点住了他的穴道才行。这是因为不论事实真相如何,点住他的穴道之后,对为父有两层利益。一是假使他的情报千真万确,我此举可使你和王元度都深信我是偏袒你们,因此我就有机会接近他,而施以暗算,否则纵然能收拾下他,亦须费上一大番手脚。”
  蓝明珠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却发觉父亲的眼光变得十分严厉,连忙不敢抽冷气,而蓝峦已责备地道:“什么?你还以为为父这样做法不公平是不是?你说,你一定得说出心中的想法。”
  他的态度极为坚决,以致蓝明珠晓得不说也不行,只好怯怯道:“女儿觉得不该不给他一个公平的机会。”
  她说出之后,预料父亲会大发脾气,因此她硬着头皮,准备忍受这一场风雨。
  蓝峦果然忿怒得吹胡子瞪眼睛,不过却没有发作,甚至片刻之间他反而冷静如常,道:
  “不错,如不给他公平的机会,为父的英名便从此丧失。但你须知道为父不打无把握的仗,这件家丑亦不想张扬出去,所以我打算先暗算了他,却不敢取他性命。等料理完其他的事,才把他放置在我们势力之中,这时方始给他公平的机会。换言之,他的同伴那时无法干涉得到这件事,你懂得我的意思没有?”
  蓝明珠点点头,蓝峦这才又接着早先的话题,道:“田若云的情报设若正确,情形已如上述,若然不正确,我亦可不费吹灰之力把他掌握于手中,任凭我处置。”
  父女两人的眼睛投向地上的田若云,女儿在心中暗暗猜测父亲将要如何做,杀死他?抑或废去他一身武功?当然决不会杀死他。
  但蓝峦并没有如她所料提到如何处置田若云的话,却向蓝明珠严厉地道:“今晚你虽然没有做出可耻的越轨之事,但田若云眼见你进入王元度的房间乃是绝无可疑的。他大概是想去暗算王元度那一伙人,恰好见到你的行动。又瞧清楚你是走进王元度的房间,在他这种淫邪之徒想来,不会再有别事。是以当时计上心头,便去找我,希望因此安然离开此地。”
  蓝明珠直至现在才听出父亲乃是下了惩罚自己的决心,才会老是不放过这回事。她心中不禁惶恐起来,暗想父亲向来智谋过人,这回不知想出了什么方法惩罚我了。
  蓝峦神情和口气严厉如故,道:“虽然你并无苟且之行,但半夜三更的往男人居处乱跑,成何体统?我瞧你已经很想离开为父而出嫁了。”
  蓝明珠惊叫一声,道:“爹爹别这么说,女儿绝无离开爹爹之意,也不想出嫁。”
  蓝峦冷冷道:“住嘴,凭你这一点年纪就想瞒过为父不成?唉,这大概是我日月坞的报应,一个女儿死也不肯嫁,一个女儿却急着跟人。”
  蓝明珠顿时急得哭出了声,叫道:“爹爹,爹爹,别这样说……”
  蓝峦道:“总而言之,我已决定从现在起,若有人上门求亲,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我都把你许配出去,免得贻羞门户。”
  蓝明珠惊得呆了,但两行热泪却不住的流下来。
  蓝峦瞪起双眼望着她,过了老大一会工夫,见她不住的哭,整个人都好像傻了,心中一软,忖道:“她到底是个纯洁的女孩子,竟不悟为父的深意。”
  当下冷冷道:“别哭了,光是流眼泪解决不了问题,现在就瞧瞧哪一家能捷足先登,我绝不在乎对方是什么人,更不在乎这个消息被别人知道。”
  他口气虽然冰冷无情如故,可是蓝明珠已听出道理,几乎破啼为笑。但她晓得表面上仍须装出有这么一回事,当然不敢说破,只是泪珠很快就干了。
  蓝峦目光移到田若云身上,道:“今晚把这厮送到坞中的死牢,我要用此饵钓到巨鱼,你瞧要不要先废去他的武功?”
  蓝明珠天生心肠柔软,一想到对方这一身武功当真是费了无数寒暑练成的,一旦毁去,比杀死他还要残忍可怕。
  她正要摇头,却听父亲又道:“且待我问他几句话再作决定吧,你且躲起来。”
  转眼间房中只剩下两人,蓝峦连踢两脚,田若云呻吟一声,恢复了知觉。他转眼打量四周的景物,觉得十分眼熟,正要追想,蓝峦已说道:“你的情报既然有误,那就只好认命了。”
  田若云哼一声,已想起这个房间,乃是二小姐的闺房,他早先也见过她的,当下道:
  “坞主可曾询问过令嫒的行踪?”
  蓝峦道:“只要她没有越轨丑行,已经够了,但女大不中留,我已遣她离开,回到坞中等候出嫁。”
  田若云道:“只不知已许配了哪一位英雄?”
  蓝峦道:“现下还不知道,老夫决定从现在起只要有人前来提亲,就不问对方是什么人,一难答应。”
  他烦恼地叹一口气,显然这等儿女之事很使他伤脑筋。
  田若云道:“坞主这话恐怕是语不由衷,假如是在下央人求亲,虽然是最先的一个,难道坞主也答应不成?”
  蓝峦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说,当下应道:“老夫已说过不问对方是何身份,只要是未婚的青年人就行。你也不例外,但你已落在老夫手中,又得知了此事,那是决计不能把你放走的。”
  他沉吟一下,又道:“亦不必杀死你,老夫倒要见识见识不夜岛的手段,瞧瞧甄南有什么法子可以把你救走。”
  田若云心中燃起希望之火,心想只要我目下不死,又能见得着师父,别说逃生,说不定连你的女儿也娶到手呢!
  他道:“在下被坞主擒下之事无人得知,我师纵是有相救之心,亦是无法。”
  蓝峦肚中冷笑一声,忖道:“你不过一个初出道之辈,焉能斗得过老夫的心机计谋。”
  原来他绕了半天圈子,只不过想使对方说出如何能迅即联络甄南之法。
  蓝峦平生服高于顶,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中,只有寥寥数人是他心中的强敌,其一便是甄南了。
  因此他一则要借此良机除掉这个强敌,二则也急于晓得甄南到底在什么地方?是不是在这附近等候消息?
  正如许多别的门派的高手,都在小星坞附近百里之内,等候这一场金鳌大会决定了名次之后,才肯赶到现场一样。
  他一点也不露声色,道:“这又何难之有,老夫准你向甄岛主通传消息,让他前来救你,不过时间不能太久,老夫没有工夫慢慢的等候。”
  田若云大喜道:“不必太久,三五天的时间就够了。”
  蓝峦道:“行,你将囚禁于日月坞的死牢之内,在未送你前去之前,你坦白回答我一个问题,那就是你这一生玩弄过多少女子?”
  这时房中只有他们两人,田若云末答复之前,抬头向蓝峦望去,只见他露出一种男性方能会心的笑容。
  因此田若云毫不迟疑,也微笑道:“坞主可别告诉别人,在下出道至今时日甚短,但前后已玩过五六十个女子,绝大部份是处女呢!”
  蓝峦道:“我猜想那些女孩子中因贞节已失,一惊之下而萌短见的不在少数呢!”
  田若云淡淡道:“这个在下可就管不了啦……”
  话未说完,蓝峦出指一点,他便昏迷过去。
  蓝峦道:“明珠,出来!”
  蓝明珠走出来,面色发白,眼中闪动着仇恨的光芒。
  蓝峦瞧也不瞧她,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这厮的一身武功该不该废掉?”
  说时,已提起功力,准备出手。
  但过了片刻,还听不到女儿的回答。顿时大为惊讶,抬目瞧去,只见女儿面色变化不定,似乎心中有两个念头正在搏斗,一时无法委决。
  他惊异地想道:“难道这厮还不足使她深恶痛绝么?她还有哪一种想法竟能使她委决不下?”
  但他抑制住自己不去催促她,又过了一会,蓝明珠开口道:“若依女儿的想法,这刻还不该毁去他的一身武功。”
  她的声音甚是坚定,可见得她已经考虑得十分清楚,并非故作惊人之言。
  蓝峦唔了一声,让她说下去。
  蓝明珠又道:“女儿的理由是,不管他是如何的万死不足以蔽其辜,但我们既是武林中人,便应依照武林规矩,让他有一个公平的机会。”
  她随即叹一口气,道:“这种人实在卑鄙可耻,可是他仍应有一个公平的机会。”
  蓝峦心中已认为很对,但仍不言语。
  蓝明珠道:“不论是哪一个觉得他罪不可恕,应该诛杀,就得让他自由,堂堂正正地放对拼斗,好教这厮死而不怨。”
  房中沉寂了好一会,蓝峦才道:“好,为父也出个难题给你,我可不屑跟这等下三滥的小贼动手,你找出四个人来,都须愿意因此人的罪行而出手,由为父挑选一个来做这件事。
  但为父已答应过不杀死他,所以这个入选之人可不能杀死他。”
  蓝明珠沉吟片刻,才道:“王元度、管中流、钱万贯他们都具有着等侠心义胆肯出手除害,也有这等功力,还有一个人就是哥哥了。”
  她提到她的胞兄卓辽之时,特别严肃,因为她提出他一方面是他才有这等资格条件,一方面也等如反过来给父亲出个难题,瞧他是舍得舍不得选择他的独生儿子干这件事。
  当然事情还没有这么简单,因为若然挑中卓辽,则势必不能由他父女出面找他,免得是因为严父幼妹的意思而出手。
  必须教别人出面,那时便诉诸卓辽为人了,他若是侠义之士当然毫不考虑会出手。
  假如不是的话,他很可能认为犯不着冒险而加以拒绝了。
  蓝明珠并非不爱父亲和哥哥,而是相信这一件事所含的意义重大异常。
  她知道蓝峦及卓辽从不故意为恶,但也不曾做过舍己为人的侠义之事。
  换言之,日月坞只是闭关自守,只求不被别人侵犯,绝不考虑为武林或别的人做任何事。
  然而目下这一抉择,正是激发他们步上侠义之途,改变以往的想法的绝佳机会。
  蓝峦当然没想到女儿竟有这许多想法,心中哼一声,忖道:“这岂不是女心外向的证明么?为何要扯你哥哥落水呢?”
  但转念一想:“假如阿辽担当了此事,对他声誉却大有增益,不致被王元度他们撇开。”
  蓝峦清劲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道:“你出的题目很有意思,那就选取你哥哥吧!”
  蓝明珠长叹一口气,整个人如同泄了气似的向前移动几步,突然靠在父亲身上,低声道:“啊,爹爹,我不知道做错了没有?”
  蓝峦扶住女儿,心中流过一阵怜爱的热流,柔声道:“孩子别害怕,你没有做错。”
  他停歇一下,又道:“阿辽一定会了解我们,他的英雄气概决计足以使他无视这一场决斗的凶险。”
  他停歇一下,又道:“这件事还须安排一下,事前不可让他知道是为父的主意,看来须得找钱万贯帮忙才行,因为他手下人数不少,但似乎还没有力量足以击败田若云的人物,由这些比不上田若云之人出面要求阿辽的话,便十分合理。同时阿辽若是没有这等勇气,亦可以加以拒绝。若是换做本坞之人出面要求他,他可就不便拒绝了。”
  这件事定于密室量才举行过之后才进行。
  蓝峦挟了田若云去了。
  翌日早晨,王元度洗盥过踏出门口之时,其他的人也纷纷出现。
  王元度发现少了乡老伯,询问之下,谁也不知他老人家的去向。
  不过这一干年轻高手,昨夜都是由乡老伯一一叫回来安寝的,可知他是一早走开,并非昨夜窥敌之时丢失的。
  用完早点休息过之后,王元度在一群好友簇拥之下走出广场。他穿行过人丛之时,许多坦率豪爽的武林同道向他道贺以及替他打气。
  无情刀管中流早一步已被人请去,进入密室。
  他乃是三位主试之一。
  王元度下一届时也有主试官的资格。
  辰牌时分,锣声一响,一位公证人登台宣布,主试的三人是蓝峦、管中流和关大坚。
  前二人乃是大会规定中必然的主试,关大坚却是由蓝峦聘请的。
  数千观战之人都没有提出异议,主试官的人选便由此确定。
  要知那关大坚多年前在江湖上声名极为响亮,外号铁面魔君,乃是当今的前辈高手之一,尽有资格担当主试之职。
  同时外间也无人得知他乃是日月坞三院院主。
  这时无情刀管中流已在秘室外的厅子等候。
  蓝、关二人却在另一间屋中。
  关大坚一向都不开口说话,但这刻却禁不住问道:“坞主前此本已决定请季重兄主试,何以改为敝院?”
  蓝峦肃然道:“我有意结纳王元度这一派人马,所以今日这一关非让他闯过不可,但武院主似乎不大赞成,是以改变了主意,请关院主出马。”
  关大坚点点头,蓝峦又道:“但关院主总须略略出手应个景,不然的话,以那王元度的为人,说不定反而大不高兴,甚至向外宣扬此事。”
  关大坚缓缓道:“敝院自当尽力而为,不过假使王元度一上来便尽出全力,恐怕敝院想退让也有所未能。”
  这话自是实情,只因那王元度并非寻常人物,设若全力出手,谁也不敢大意相让,以致遭遇不测之祸。
  蓝峦道:“如若迫到这等地步,便是无意,我也不能责怪院主。”
  说罢,便相偕离座出门,走入一间厅堂,会见过管中流。
  此外,还有两位公证人在场。
  公证人让他们拈阄决定各人所守的关口,但只有他们三人各自心中知自己把守第几关,不许说出。
  依照规定,密室之内有三个关口,都是漆黑不见人影的房间,第一关是内功,第二关是拳掌,第三关是兵器。
  三位主试官拈阄之后,便一同走入密室,各依拈阄所定的次序前往把守。
  然后就是王元度踏入厅堂。
  王元度乃是在广场中步入此地,天下英豪都羡慕万分地目送他踏入那最后的一关。距王元度较近的都纷纷叫喊,皆是鼓励他及祝贺他的话。
  他步入厅堂之际,心中不禁想道:“人生至此,夫复何求?我王元度这一生总算没有白活了。”
  公证人向他解释这最后一关的规矩,他虽然早就听管中流详细说过,但仍然肃然聆听。
  公证人的声音不含一点感情,道:“从这道门户进去,乃是一条黑漆无光的甬道,直到你踏落地面听到咔嚓一声,便已到达第一间密室的门口。这便是密室量才的第一关,比斗的是内功。过了这一关,少侠不妨用这枚火折照看之下,找到门户,推门而人,便又是一条甬道。第二间密室是比斗拳掌,过得这一关,可用前法进入第三间密室之中。”
  他话声顿了一顿,便又道:“少侠请吧!”
  王元度道谢一声,推门踏入甬道,那道水门一关上,甬道内果然十分漆黑。
  他昂然举步,大约走了三丈之远,脚下微感一沉,并且听到了咔嚓一声,当即小心地跨入密室之内。
  这间密室到底有多大多宽,无法以眼睛查看,但大会规定中却是两丈七尺方圆之大,室内不准放置任何物件。
  王元度跨入室内、特意放重脚步,走了一丈左右,便停下不动。这样主试之人自然晓得他在什么地方。
  密室之内不但全无光线,亦全无声息。
  王元度耐心地等候着,过了一阵,左方角落中步声忽起,一个人向他站定之处走来。
  这刻只有听觉还有点用处,他侧耳倾听着,这阵步声走到距他六六尺左右就停了下来,然后一阵微风从他左侧掠过,接着在微风掠去的方向,距他约摸是五尺远处的地上,微闻哧的一声。
  王元度立刻旋侧身躯向着那边,因为分明是对方纵了过去。但他却无法猜测得出对方为何要跃到那一边。
  陡然间火光一闪,有人燃起火折。
  王元度当火光一闪之际,已看清自己面对之处并无人迹,不禁大感震讶。
  转头向火光发出之处望去,只见一个身躯高大的老人手中拿着火折,面上毫无表情。
  他认得这位老人正是外号铁面魔君的关大坚,无怪他面色森冷,全无表情。
  最令他感到迷惑的是关大坚所站之处,乃是他从墙角走出来时最初停步的所在,那么是谁从他面前掠过?
  莫非是关大坚掠过之后又迅即退纵回原地?
  但他心中又晓得绝非如此,因为当时他极为小心注意,假使关大坚两次移动的话,他定可感到空气的波动,或是听出一点点衣袂掠风之声。
  王元度转头回瞧一眼,这间密室空荡荡的尽收眼底,哪有别人踪影。
  关大坚冷冷道:“你瞧清楚了吧?”
  王元度不大明白他的意思,却仍然点头承认这话。
  火光突然熄灭,使人感到更加黑暗。
  王元度灵敏的感觉又察出一阵微风从他右方掠过,然后在五尺外发出脚尖点地般的微声。
  他不明白关大坚为何跃到他右后侧五尺之处,但身躯已旋过向着对方。
  火光倏起,他面向之处又是沓无人迹,不禁回眸望去,但见关大坚仍然站在原地,手举火折,全室照得清楚明白,哪有第三个影子。
  至此王元度已晓得对方不知用什么手法,使得自己误以为他跃了过去,但最迫切的疑问是他为何要这样做?何以不径出手考究自己的内功。
  关大坚以冷漠的声音说道:“江湖上诡奇手法之多,难以尽悉。这等黑夜中诈作换位之法,便是江湖道常见的诡奇手法之一种。”
  王元度不禁暗暗感激,忖道:“原来这位武林前辈特地借此机会将这法子教我。”
  那关大坚右手往长衫下面的腰间一摸,取出一物,却是一柄狭薄长剑,软垂向地。但他轻轻一抖,顿时挺直,剑身也泛起蓝汪汪的光华。
  他低头瞧了瞧手中之剑,又冷冷道:“此剑名叫鬼哭,能软能硬,锋利无匹。但今日我们不是拼斗剑法,是以对你没有什么影响。”
  王元度道:“在下闻得世间的神兵利器之中,这鬼哭剑的厉害并不在锋快之上,但真正的好处在什么地方却全无所知了。”
  关大坚颔首道:“不错,知道此秘之人除非是得过此剑,武林中但知,鬼哭在身,万邪不侵,这两句话而已。你如若很想知道,老夫不妨告诉你。”
  王元度拱手道:“关前辈若是不吝指点,在下自当洗耳恭聆。”
  关大坚道:“此刻有一宗异处,便是不论在什么地方,设若有人潜近周围十丈之内,便生出感应警兆。此所以万邪不侵,端的是防身至宝。”
  王元度恍然大悟那“鬼哭在身,万邪不侵”的含意,当下拱手道:“承教了。”
  关大坚面上直到现在仍然毫无表情,冷冷道:“老夫将以此剑,缓缓向你刺去。但在熄灭火折之后及出手之前,将用前法扰乱你的视听,使你不知老夫身在何处,方始出手。假使你挥剑抵拒方向不对,就失去机先,很难过得这一关了。”
  王元度心中微征,忖道:“这一场乃是比斗内功,怎的弄出这许多古怪法子来呢?”
  只听关大坚又说道:“内功深厚之士,定必听觉聪敏,感觉极灵,是以此举亦属主考范围之内。但老夫如若不在事先讲明,便不公平了。”
  王元度一听这话有理,便道:“既是如此,关前辈请。”
  关大坚咳嗽一声,这才突然熄灭火折,口中还说道:“少侠小心了!”
  话声稍歇之后,一阵微风从王元度左侧拂过,接着在离地四五尺之处发出脚尖落地的微声。
  这时王元度已用尽全力查听一切征兆,忽又感到一阵微风从左侧拂向右方,接着也听到脚尖点地之声。
  王元度忖道:“他第一次有没有移动尚是未知之数,是以我必须防备前方及左右。但这刻左方有了动静。落向右方,由此可知前方一定已没有人。关大坚敢情已跃到左方,才能从左方发生动静,现下他不知是在左抑是在右?”
  一团漆黑之中,他仿佛感到有兵器向自己缓缓攻到,但却不晓得是从左方攻来抑是从右方攻到?
  假如对方没有先说明这等考究内功之法,他大可以挥剑绕身划上一圈,便知敌人是从何方出手。
  但目下若是这样做法,无异于承认自己的内功修养无法查知对方从哪一方攻到。
  他乃是光明磊落之士,一丝一毫都不肯取巧。
  所以他极力沉住气,单用感觉去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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