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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争雄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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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功不愧水路名将一出手便使巫臣陷於险境。

    下流上来的快艇度快於「飞楚」和「燕翔」忽儿间追至十五丈内。

    形势一千钧。

    「腾蛟」蓦地响起一片鼓声在船身底部近水的两边每边打开了一条长方形的隙缝各伸出一排二十枝长桨有力地以同一节奏划动船加倍。

    船帆移转以高美妙地拐了一个弯避过江心的两艘巨舟在贴近岸边处逸去事起突然一连撞翻了多艘迎面而来的快艇。

    燕将军一声令下船上弓箭齐飞向敌人的快艇射去敌人纷纷中箭落水。

    巫臣暗忖这个公输班的设计配合祁老谋天下无双的操舟之术一定大出素功意料之外不知他会如何应付。

    「腾蛟」拐弯时的巨浪又把敌人的快艇弄翻了几艘「飞楚」和「燕翔」给抛在船後。

    战鼓再响起「飞楚」和「燕翔」掉头追来。

    素功立在「飞楚」的船头神情从容。站在他身旁的襄老却是面目狰狞咬牙切齿。他誓若得回夏姬一定以所有方法来肆意淫辱她。

    素功身形高挺面目阴沈嘿嘿笑道:「申公巫臣这艘『腾蛟』的控纵确令本将眼界大开水流、风力和人力的巧妙配合把船扩展至极限末将钦佩之至。」

    他口中说着钦佩面上却无半点表情令人不知他心内的意向。

    襄老眉头一皱道:「现下和『腾蛟』的距离愈拉愈开难道就这样束手无策看着它在眼前逸去。」语气间流露不满。

    素功仰天长笑道:「襄兄也太过小觑於我这邾城水域是我地头敌人要走便走我素功颜面何存?我一定能把襄兄送上敌船那时要看你的手段了。」襄老大喜两眼凶光暴射心想楚域之内宛已死还有谁能挡得住自己手中宝剑。

    襄老狂笑起来声音震汤江流之上得意万状。

    素功续道:「一刻之後敌船抵达二龙头该处江底特浅水流更急又多乱石任何舟船经过该地必须减慢度否则船破人亡。」

    襄老讶道:「敌人要减慢度我们难道能例外吗?」素功眼中精芒电闪露出得意神色道:「就是针对这点我设计了一种以药物制炼皮革造成的尖形艇可在短时间内不怕水侵船身轻巧扁平在急流上冲驰快逾奔马保证巫臣插翼难飞。」又是一阵长笑。

    襄老道:「革船可坐多少人?」素功道:「这是美中不足处每艘革船只可乘坐两人加以制作困难到目前为止总共制成二十艘仅可供四十人乘坐。」

    襄老慨然道:「我手下无一不是高手可以一档十十艘革艇足够有馀。」

    素功嘴角露出阴险的笑意若能扳倒申公巫臣抄了他的家他的得益将是惊人之至。

    「腾蛟」忽地燃亮了船头的灯火直向二龙头的乱石急流驶去一阵鼓声主帆降人船度减慢下来。

    若非祁老谋洞悉这里的水流形势在如此黑夜强行抢过无疑自杀。但舟果如素功所料减了最少一半。

    巫臣这时和手下转到船尾每一个人都仍然处在高度的戒备下。

    「飞楚」和「燕翔」的灯火愈来愈小大家的距离拉得更远。

    「腾蛟」缓缓进入二龙头两边的山崖特别陡峭有如抵达鬼域。

    巫臣忽地一声惊呼:「不好!」

    众人极目上游一起面色大变。

    十多艘形状尖长的小艇每艇两人在上游以惊人的高追来。

    燕将军大喝一声:「放箭!」

    「腾蛟」霎时间射出满天劲矢纷纷向追来的小艇落。

    这次艇上尽是楚地的一流高手轻易将来箭挡开。

    巫臣等齐齐取出剑刀他们最担心的情形快将出现。唯一可慰的就是己方人数占压倒性的优势若能制住襄老便可稳胜这场仗。

    恶战难免!

    襄老大喝一声一马当先箭矢一样闪电弹往「腾蛟」巫臣等无不骇然想不到他神勇至此。还未定过神来襄老铁塔般的身形已抢入巫臣手下们中两颗斗大的人头和着鲜血飞上半空。人头还未着地襄老右剑又贯穿了另两人的胸背左手的铁拳击碎了一人的头骨。

    巫臣和燕将军齐声叱喝一人提剑一人提斧双双赶上。

    襄老又杀了几人鲜血染满他名震楚地的长剑有如虎入羊群。这时巫臣的剑由後面攻来燕将军的斧由左侧攻到。

    褰老一臀长啸高大威猛的身形若如狸猫般的轻巧一闪身避过了两人凌厉的攻势横到了船的另一侧巫臣手下精锐再纷纷溅血倒下竟然没有人可以使他慢下一步挡他片刻。

    这情景非常奇怪巫臣和燕将军的剑斧离开襄老只有半尺的距离但在襄老鬼魅般的身法下这半尺却像一道永不可以逾越的鸿沟可望而不可及。

    襄老再杀一人忽地整个人跃起往大船的主桅双脚在桅上一撑整个人闪电般弹回来手中长剑分攻巫臣和燕将军。

    兵铁交鸣的声音大震巫臣和燕将军齐向两侧踉跄跌退襄老这两剑力逾千钧两人都给震得血气浮动燕将军功力较逊虎口渗出鲜血。

    襄老终於站定了身形铁塔般立在两人面前面容不见一丝喜怒哀乐。巫臣和燕将军两人的心直向下沈襄老的武功比传说中还惊人果然不愧为楚国四大剑手之一。由此推之囊瓦的武功真是令人难以想像。

    襄老的人纷纷跃上「腾蛟」正在展开混战。巫臣方面人数占优稳在上风。胜负现在系於襄老身上。

    襄老望向饱饮鲜血的长剑仰天一阵狞笑快慰无匹笑声忽然而止缓缓望向巫臣轻视地道:「那贱货够不够骚?」说完眼中射出嫉恨的光芒长剑一闪刺到巫臣的胸前。

    燕将军大喝一声大斧死命劈去奋不顾身。

    襄老一边展开快剑硬攻进巫臣的剑影里迫得巫臣连连後退被襄老威猛的剑击震得口鼻都溢出血来。另一方面襄老以左手施出一套掌法每一下都拍在巨斧身上化解了燕将军状若疯虎的攻势两大高手竟给他戏弄於股掌之上。

    襄老卖个假身燕将军一斧劈空便知不妙刚想变招襄老左脚无声无息地当胸踢来燕将军惨叫一声口中鲜血狂喷侧跌出丈许开外。

    巫臣压力大增眼前尽是剑影也不知谁虚谁实手腕忽地剧痛长剑坠地。

    巫臣大叫一声:「我命休矣。」

    耳中忽闻襄老一声惊呼一连串金铁交鸣的声音两团剑光交合倏分!一边是襄老一边是一名轩昴的青年男子两人双剑遥指对方杀气弥漫真力激起的气旋巫臣虽在两丈开外仍感呼吸困难。

    襄老脸上次露出慎重的神色沈声道:「桓度!」他从铜龙和剑法上认出对方的身分。

    桓度一阵长笑充满强烈的信心嘲弄道:「家剑法下的败将何足言勇。」襄老面容不改道:「也好两件事一起解决。」手中寒芒一闪长剑连续向桓度急刺。

    桓度施展浑身解数不守反攻两柄长剑在半空中闪电交击却不闻半点撞击声音原来两人都刺向对方剑芒间的空隙一击不中立即变招再刺所以虽是漫天锋芒却没有相碰的机会这一下两人交锋又比先前更为凶险。

    两人齐齐低喝倏地分开桓度左肩鲜血飞溅襄老额上打横现出一道3寸的血痕鲜红的血缓缓流下形状可怖。

    乍看似乎襄老的伤势较重但桓度心里有数刚才桓度刺上襄老前额满以为可以一举毙敌那知襄老忽地横自己长剑只能在他额上拖出一道血痕是皮外伤反而自己左肩一剑深近骨骼虽未伤筋络对行动却有一定的影响吃了暗亏。

    襄老岂容敌人喘息长剑又迅疾攻去。

    桓度身形急退忽地翻身跃起斜斜冲上半空向主桅上掠去。

    襄老飞身扑上长剑直插向桓度後背。心中狞笑只要桓度纵跃的力道一尽就是他命丧的时刻。

    在半空的桓度手中飞出索钩光影一闪深入主桅之内借着索钩之力度不减反增陀螺般绕着主桅转了一圈长剑化作一道寒芒直向跟尾追上半空的襄老击去这一击蓄有雷霆钧的力量。

    襄老猝不及防面色大变他也是极端了得长剑全力击出。

    一下惊天动地的金铁交鸣中襄老左肩溅血倒跌回船上桓度也被这一震之力撞得反方向飞回以刚才相反的旋转轨道转了回去。

    襄老脚一着地踉跄向後倒退虎口染满鲜血桓度又借回旋之力凌空向他攻到。

    襄老左手一打在桓度攻来的剑身上桓度全身一震长剑几乎脱手飞出这襄老天生异禀居然还有这样的反击力量。刚想後退襄老的右脚趁他长剑荡开的刹那当空撑来。这人全身上下无不是惊人的武器。

    桓度左掌一切劈在他来的脚上只觉如砍精铜大叫不妙已给他撑在胸前。

    桓度一口鲜血喷出向後急退这时他刚在进入舱底的梯阶前顺势直滚而下。还好他刚才一劈化去了襄老大半力度又藉喷出鲜血减轻内伤可是刚才占到的优势已在这一脚下冰消瓦解。血战至此两人无不负伤。

    襄老如影附形闪电扑入舱内。

    他扑下梯阶刚好见到桓度闪入了左边第二间舱房。襄老没有丝毫延误紧追而至舱门已经关闭襄老一脚把门踢开大门连着门框飞出房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张大几和七、八个放在四周的蒲团。

    桓度扑入会议室後立即利用索钩从窗户跃过另一边房间再从房门冲出廊道刚好襄老也闪出房间背向着他。

    桓度知道襄老可能误以为他已从窗户跃入江水逃生这时襄老正背着他这等良机如何肯放弃一挺长剑无声无息向他背後迅刺去。

    铜龙离襄老还有半丈许时襄老双肩不见丝毫动静反身倒跃而起长剑的剑尖刚好猛撞上桓度的剑尖。

    这一下较量毫不含糊桓度倒跌回落舱底的梯阶旁襄老在地上打一个滚倏地站了起来长剑遥指桓度。

    桓度背脊借着撞上梯阶的力度反弹而起长剑反指襄老。

    血战到了决定性的阶段。

    廊道内杀气腾腾两人的眼耳口鼻都溢出了鲜血形状凄厉惨烈处胜比千军万马浴血沙场。

    就在这充满男性阳刚的血和力里一个娇美的声音在襄老背後响起呼唤道:「襄老!」

    襄老全身一震。

    桓度受气机牵引就在襄老这心神微分下长啸一声铜龙有如天上神兵化作一道长虹飞越廊道笔直向襄老击去。

    襄老大惊失色长剑拚命封架。

    血光乍现襄老长剑当然坠地这凶人大叫一声侧身撞入会议室内蓬的一声便把舱壁撞毁连着满天大小木块往黑沈沈的江流坠去。

    桓度全身力竭坐倒地上。

    桓度缓缓醒转全身火辣辣的酸痛胸口滞压模糊里感到有人正在给自己换药又昏睡过去。

    再醒来是黄昏时分。守在旁边的人立即通知巫臣。

    巫臣身上也敷了药面色苍白精神却不错。

    巫臣眼中光芒隐现很仔细地观察桓度的脸色也不知心里想着什麽。

    桓度坦然直视巫臣他知道两人关系微妙障碍便是夏姬这女人随时可令两人反目相向只要能消除巫臣对他的怀疑两人在共向对付敌人这一背景下相交是有利无害。所以桓度才装出胸怀坦荡的模样。

    巫臣面色稍霁他刚才直视桓度的确有试探的含意他经验老到深谙观人之术这对一个外交的专才是最基本的修养若桓度心中有鬼猝不及防下会下意识的躲避他的直视。

    巫臣道:「公子你这一睡足有3日幸好我精通医术否则你还不能这样快回醒步入复元的阶段。」

    桓度道:「公子之称实在愧不敢当某家破人亡急急如亡命之犬天下虽大却无容身之所。」顿了一顿又道:「夏姬姑娘怎样了我昏倒前似乎看到她向我走来的。」说时睑上现出迷醉神情。

    巫臣反而解开心下死结如果度和夏姬两人有私桓度自应尽量避免触及夏姬方面的问题而他脸现迷醉的神色正是每一个初次见她的男人对她的自然反应巫臣怎会不知。这一来两人反而大见融洽。

    巫臣道:「公子人中之龙一时失意自有东山再起之日。3日前那一战连襄老也给你杀得丢戈负伤仅免身死定可名震诸国!这等剑术何虑天下无容身之地。不如随我同往晋国我与晋国公卿范献子份属至交定可保公子受到重用。」

    桓度从床上缓缓坐起道:「申公提议某铭记心头。实不相瞒我看晋国公卿权力过大有喧宾夺主之势国力四分五裂名义为北方诸国的盟主却是外强中乾分裂应是早晚间事。某矢志报灭家之恨晋国实非理想之地。」桓度听得巫臣直点头暗忖这小子高瞻远瞩灼有见地楚国树此强敌异日必有大患。

    巫臣道:「如此我不再相强只不知公子有何打算?」桓度心想我之不愿和你一同赴晋还有一个原因是避开夏姬否则妒火中烧日子如何度过一边答道:「抵达松阳後我便下舟北上异日有缘再作相见。」

    巫臣欣然答应。



………【第09章 巧得兵书】………

    桓度在山野间疾走。两日前他在松阳告别了巫臣弃舟登6为了避开囊瓦的追兵专拣荒山小路奔驰一心直赴鲁、宋等地。

    鲁国和宋国在当时国小力弱但文化的展却是诸国之冠。

    桓度的内伤还未痊愈尤其中了襄老一脚这一阵急行胸口闷隐隐作痛。

    下山途中远处升起炊烟看来是个村庄。就在这时天上乌云疾走不一会哗啦啦山雨劈面打来。

    桓度冒雨向着附近山村的方向走去全身湿透忽地一阵寒意直袭全身机零零打了个冷颤。

    度大叫不好知道内伤被寒气引这对练武的人最是大忌重则全身瘫痪轻亦功力大减。但这时四周全无避雨的地方又模糊糊走了一阵脑筋愈来愈昏沈到後来连雨水也感觉不到只知全身乍寒乍热终於一头栽倒。

    度回复知觉的时候已在一个农舍的当中眼中看到两个人影一高一矮。

    眼皮有若千斤重担连忙闭上。

    一个老人的声音道:「墨先生!我和内子今早在离这里两里外的白石岗现他时他已昏迷不醒了。」

    另一个低沈但悦耳的声音道:「这人先受内伤後被寒气入侵经脉我尽力而为巴!」

    两人似乎再说了一些话但桓度又沈沈睡去。

    此後桓度迷糊中服药敷药有时在黄昏醒来有时在深夜醒来每次都见到一对好心的祝姓老夫妇殷勤安慰着他。早先那个墨先生再没有出现。

    终於在一个清晨时分桓度神智完全清醒过来但身体仍是非常虚弱。

    那对老夫妇大喜好像比他们自己康复更为开心。

    度一边吃着祝老太为他顸备的稀粥一边忍不住好奇问道:「祝老丈!我记得最初有位墨先生来给我治病不知他现在为何不来了?」祝老丈咧嘴一笑露出乡间纯的农民本质答道:「难为你还记得他。也是你走运这墨先生什麽也晓得。」说到这里竖起只大拇指续道:「他是新近才在望风坡处亲手搭了间茅寮居住。」又数了一数手指才说:「到现在住了两个月他偶尔来村里有人生病他便会热心治疗真是药到病除却从不收费真是天大的好人。」

    桓度把粥缓缓喝下心中一片温暖只觉这以往不屑一顾的组粥实在是天下极品。

    两日後他巳可起床行走全身气脉畅顺功力无损只要操练上一段时间应可回复平日的水平。

    他心下诧异他这种寒气交侵引起的内伤最是难医这墨先生不知是何人竟有这样的回天妙手所以山泽间每多奇人异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翌日清晨桓度问明了路途向墨先生的茅舍走去。

    一路行来山峦起伏景色秀丽山路迂回美景层出不穷各有胜场一股宁静清逸充溢在桓度的心头。若非身负血仇定必在此小住一年半载。想起若能偕夏姬退隐此地什麽剑术功名也弃不足惜想到这里心下隐隐作痛。

    茅寮在一处山坡之上可远眺附近广阔的河山桓度见只是这寮屋的地点选择大有学问足见其人胸襟广阔。

    来到茅寮前桓度感到屋内无人他循例呼唤了两声见无人回应轻轻推门木门应手而开里面除了树干做成的一几一榻和挂在墙上的一些野葛再无他物。

    却桓度暗忖这人生活的清苦淡泊非是一般人所能想像。

    他不敢冒昧入屋反身走出脑海中却清楚浮现出屋内的一桌一椅造型简单实用而不华但却给人匠心独运的感觉。

    定是非常奇怪的感觉因为一般情形下只有精巧华丽的东面才可以给人巧夺天上的印象。但偏是刚才室内似乎粗糙之极的一几一榻甚至整间外表毫不起眼的茅寮细看下都给人一种「巧」的感觉一种大巧若拙的境界。

    度心下震骇他精擅剑术。大凡宇宙间任何东西到了某一层次都有共通的境界。剑术最难是以拙胜巧看了这墨先生做出来的茅屋和几榻令他有悟於心。

    一个宽大平和的声音在他左侧飨起道:「小兄复元得非常快。」

    度全身一震转侧望一个粗衣赤脚的高大男子立在两丈之外。这人来到这样近的距离桓度仍不察觉心下自然惊骇。

    这人年约四十面容厚古拙天庭广阔一对眼睛深如大海露出智慧的光芒。双手特别厚大有如惯於苦行的模样。

    桓度躬身为礼道:「某蒙难受伤得墨先生仗义施以妙手特来致谢。」

    那墨先生淡淡一笑道:「我墨翟一生奔波各地这些日子来正思想着一两个问题所以在此结庐而居凑巧碰上你之事也算有缘。」

    度道:「先生世外高人某有幸遇上。」

    墨翟道:「非也非也!本来我见你身负宝剑剑身血痕隐现本不想救你但见你一脸正义正值盛年又感可惜所以异日你若持剑为恶我必亲手取你性命。」

    这几句话毫不客气但这墨翟说出来自然有一种威严气度令人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桓度心内升起一股怒人但旋又压下。他出身富贵心高气傲忍不住道:「某自问每一次出手杀人都是为了自保这世上弱肉强食如不能持剑卫道怎对得起天下苍生。」

    墨翟淡淡一笑度觉得这人浑身上下都给人有拙无华的感觉甚至一言一笑都宽大平和没有过激的神态。

    墨翟深深地望着桓度桓度也毫不示弱地回望只见他的眼光若如两盏明灯照见桓度内心一切的忧伤喜乐。

    墨翟道:「兄你若能真的持剑卫道确是可喜可贺。可是每一个人都有他的标准和道理所以大国的道便成为他们侵略小国的藉口大家族的道便成为欺凌小家族的理由。强者智者之压迫愚者人与人的冲突实在於每一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有不同的标准和道理。」

    顿了一顿墨翟续道:「现今诸国高举的所谓礼仪其实充满了矛盾、愚昧和自寻烦恼礼义与野人蛮族……其实只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分别。」

    桓度自幼生长於贵族世家一向以来都信奉礼义的重要。所谓君臣父子伦常之道不禁出言反驳道:「礼义乃现今社会一切秩序的来源若无礼义我们不是返回禽兽的境界。」

    墨翟正容道:「所谓礼义是什麽东西为什麽残杀一个人是死罪而在侵略的战争中残杀成千上万的人却被奖赏?甚至歌颂?为什麽掠夺别人的宝物鸡犬叫做盗贼而攫夺别人的城邑国家者却叫做名将元勋?」桓度陷入沈思中这都是确确实实自有历史以来每天都在生的事情但却像呼吸那样自然从无人提出来质疑。

    墨翟继续说:「为什麽大多数的民众要节衣缩食甚至死於饥寒以供统治者穷奢极欲?为什麽不管其子孙如何凶残统治的权柄要由一个家族世代延续下去?为什麽一个贵人死了要把活人杀了来陪葬?为什麽一条死的打要使贵室匮乏庶人倾家?为什麽一个人死了他的子孙在3年内要装成哀毁骨立的样子叫做守丧?这一切道德礼俗为的是什麽?」桓度沈吟不语良久才道:「先生所言人深省。」心想这些问题使人头昏脑胀非是一时间能理解分析话题一转问道:「先生初见某时如何知道某姓氏?」原来他一直没有告诉祝姓夫妇他的真实姓名所以忍不住出言询问。

    墨翟仰天一笑第一次表现了豪雄之气道:「要管天下事必须先知天下事公子现下名动荆楚在楚国令尹的魔爪下仍能纵横无忌我怎可不知?」顿了一顿又道:「囊瓦现在边界布下天罗地网公子若要潜离楚境还需一番转折。」

    桓度觉得这墨翟一方面充满哲人的智慧兼又神通广大行事出人意表莫测高深不由生出敬服之心。

    墨翟道:「囊瓦为祸天下我理应助你一臂之力从这里往西行直抵黄宁山再折向北行步行3日可到东陵那处山峦重叠尽管囊瓦3头六臂势力也不能处处保持同样强大可保公子安全逸去。」

    桓度一听便知可行连忙称谢。两人又谈了一会桓度才告辞而去。

    第二天桓度来访时墨翟已人去屋空桓度不禁心下惘然这等独立特行之士的确令人景仰桓度又在该地住了十多日直到完全复元这本依墨翟之言离开楚地。

    桓度这一病恰好让他避过一劫。原来囊瓦尽遣高手誓要将桓度擒杀但桓度延迟了出境的时间让囊瓦的人空等一场白白进行了十多日的大搜索却徒劳无功。

    可见世事塞翁失马祸福难料。

    经过了十多日不停奔驰桓度终於远离楚国抵达宋国的大邑睢阳。

    睢阳在睢水之北交通便利因地向河谷土壤肥沃是宋国的府。国君的宫殿、台榭、苑囿、府库、诸神庙、祀土神的社、祀谷神的稷、卿大夫的邸第和外国使臣居住的的客馆这些建都集中在城中央外面环着民家和墟市。睢阳城的墟市在廓门的大道旁。廓门外是护城河依赖一条吊桥以供出入入口处是一道可以升降的悬门日间有人把守夜间关闭。

    桓度来至关门纳了入城的税钱才可以进入城内。这等过门课税的惯例是当时国君的一大笔收入。

    进城後车水马龙非常繁盛热闹行人「金玉其实文错其服」。这处地近鲁国鲁国以巧匠着名当世所以这里的刺绣车制多由鲁输入极为文明桓度眼界大开心情较为舒畅。灭家毁族之恨让爱给巫臣之苦舟车之劳无处容身之痛都暂且抛於脑後。

    桓度置身这等文明城邑心下反而一片茫然身边尽管人来人往桓度却是斯人独憔悴!天地好像只是孤独地剩下他一个人。以往身在楚境脑中所想到的是便是逃往国外眼前有一明确目标。如今一旦身在宋境前路茫茫真不知何去何从。

    如果不是身负血仇早痛苦得一剑自了。

    忽地一阵嘈吵声音从前面传来街角处转出一队约二十人的宋兵由一队长带领在人群中搜索似乎在追捕着某一些人。

    其中一个小兵蓦地看到牵马而行的桓度神情一变立即贴近那队长耳边说话。桓度心中大感不妥那队长霍地回过身来大喝道:「停步!」

    霎时间桓度陷在重围之内桓度立在当中虽然大惑不解依然是夷然不惧。

    要知先是这里远离楚境囊瓦势力难及况且宋国目下依附晋国没有为楚国作爪牙的理由。那队长说:「孙武!今日你插翼难飞了。」

    桓度神情一愕道:「阁下可是错认某为另一人。」

    这次轮到那队长一愕急忙从怀中探手取出了一张绘有人像的图画比对着看了一会才道:「细看又不太像而且你话带楚音我们要找的却是陈国人。得罪之处还请恕罪。」

    桓度见此人谦恭有礼心有好感况且自己乃逃亡之身略一施礼牵马离开。不远处有间旅店桓度交代了照管马儿进房大睡起来。

    这一睡足有六个时辰醒来已是第二日的清晨。昨天的劳累一扫而空。桓度忽然游兴大动想起宋国供宋王祭稷神的宗庙规模庞大附近名胜林立闻名已久今天得此机缘不应放过。

    桓度向旅店的人问明方向位置步行前往。当时宋国与鲁国为邻鲁国虽是一个弱国受制於齐但它是列国中文化最高的。宗周的毁灭和成同在春秋时所经几度内乱的破坏更增加鲁在文化上的地位。所谓「周礼尽在鲁矣」。说到物质文明鲁国也是屈一指木工、绣工和织工在鲁国都特别达当时的建巧器大师公输班便是鲁国人。宋国近水楼台文化自然有一定的水平桓度细察其建规模和气象眼界大开。

    桓度信步而行眼前出现一座王陵内外有两层长方形的陵寝外层是中宫垣内层是内宫垣。在内宫垣内有一座高台台上一排有五座方形的二层建物严谨对称。桓度暗忖此等在坟丘上建造楼阁宫室并围以内外城垣之举自然是要死者在死後也能享受到生前的富贵荣华。

    忽然一阵马蹄声进耳内桓度霍地回头远处一大群宋兵乘马而至。这批宋兵全副武装下马後扼守着各处要道搜查来往人等。

    这处是游人聚集的胜地一时间产生起一阵混乱恐慌。有很多人游兴立时大减便欲离去宋兵一个不漏向每一个要离开的游人搜身。

    桓度心下奇怪不知宋兵要找何人何物。不觉大感不安自己怀内珠宝无数又带着印有族名的铜龙一旦给搜了出来实在很难预测会有什麽後果。

    就在这时心中警兆忽现度身形一闪避进一所庙宇门後。

    几个人走了出来其中一个带有浓重齐国口音的人道:「那孙武已中了我的剑性命不保我看他今曰插翼难飞了。」

    另一个人答道:「吕振老师的绝艺谁人不知齐国要的兵书我们必可找到。」

    众人一齐得意狂笑转眼远去。

    桓度心内念头电转喑忖又是那个孙武昨天宋兵已在街上搜索他可能自己和他有点相像所以误把自己错认。只不知道孙武是何许人还牵涉到一部兵书。

    他自己的身分也是见不得人只想离去。刚想审度形势一队宋兵向这宗庙走来。

    这些宗庙是平民的禁地桓度怎能让人现闪身躲入祭台之後。

    宋兵在门口徘徊了一会转身离去。桓度正欲离开一阵血腥传进鼻内。

    血腥味从一堆杂物後传出走近一看有个人俯伏地上桓度伸手一探鼻息这人已经死去但胸口微温应是刚刚断气。

    这人形貌确有几分酷肖自己心中想起那齐人高手说的兵书心中一动在体上搜索起来果然从体怀内找到一份帛书写着「孙武着兵法十3篇」。

    桓度打开第一篇上面写着「计篇第一」: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一曰天3曰地四曰将五曰法。

    桓度心中狂跳书中字字珠玑前人之所未还想再看下去庙门外一阵马蹄声传来。

    度想到当务之急应是先谋脱身之计便想即时离去刚要起步忽又转回身来原来他突然想到一个大胆的计划。心下略作盘算一把抄起身又把帛书纳入怀中出庙而去。

    好在这宗庙靠山而所占范围非常广阔一时间难以完全封锁。

    桓度展开身形迅如鬼魅不一会窜进山边的密林里。

    他带着体掠上山头。拣了个丛林挖了一个深洞将孙武的体放了进去。

    他又沈吟了一会缓缓解下铜龙将它和孙武的体放在一起。这铜龙随他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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