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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书生传-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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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十一年前,风新城。

  风新城乃天下闻名的胜地。每到春日,满城杏花夺艳,十里溢香。更有青山做屏,碧水环绕,自古有‘杏花城’美誉。因其坐落于天下闻名的仙踪山下,使千里迢迢赴山求神的善男信女们有个落脚处,自然使风新城人流兴旺,繁盛当时。每年一到祭神之日,更是人流不绝,日夜喧闹,往来商贾应接不暇,贵人异仕齐聚于此。

  如此繁茂,任何生意自然都会有人做,特别少不了供贵人们欢愉消遣的生意。光是客栈,风新城便不少于三十家。除此,书场、青楼、赌场、戏馆更是数不胜数。

  书场是当时刚刚盛起的娱乐活动。里面都是经过严格考核的高级艺妓,同青楼异曲同工,却差之千里。这类艺女卖艺不卖身,且入驻书场前,必须通过严格考核,应试艺妓应先说一段传奇,然后弹一曲琵琶,再由业内养家高手出题,写一首诗词,最后为其评判,评判过程相当刁钻。只有全部评审通过,方可入驻。

  那年惊蛰,往年本该商旅平平的风新城却人声鼎沸,好不热闹。不为别的,正是拜这书场所赐。当时,南门有一家全城最为奢气的书场,来了一位惊世*。传说此奇女子,不止才气过人,更是风华绝代,有倾城之貌,绝世之颜。一传十十传百,不止这风新城火闹开了,连邻郡县都传得沸扬,致使人潮涌动,蜂拥而至。

  这书场火爆,却也把平日里文人雅士吟诗弄词的茶楼弄得火热起来。南门的茶楼里上上下下都坐满了客人。不止那些平日往来的雅士,还多了些富家子弟,贵气书生,看上去,似乎每个人都在埋头苦读,思虑万千,似有万般愁绪难以释怀,实在别有一番风趣。

  “倒茶!”一脸贵气的书生头也不抬地吆喝着。他那桌坐了三五人,都是些富家子弟,平日里悠闲自在惯了,今日也不知为何如此雅兴。桌上花生米散落一堆,书籍离乱,每个人或吃着花生,或皱着眉目,或看着诗集。

  那吆喝的书生对着眼前的宣纸苦思冥想,纸上一行诗句看去已干了很久,口中还念念有词。

  伙计匆匆上前添茶。无意瞄了一眼纸上的诗句。

  “春未尽消花却败…花却败……”贵气书生依旧摇头晃脑,浅唱低吟。

  “莫非料我带愁来!”伙计说得随随便便,毫不思索,倒完茶便匆匆跑开,为下一位吆喝已久的客人添茶倒水。

  这随口一说不打紧,却让那书生恍然大悟,似佛僧苦禅顿悟,立地成佛。

  书生起身道:“好句!好句啊!春未尽消花却败,莫非料我带愁来!”

  这一说,同桌的诗友方回过神:“的确不错!平仄工整,意境十足。”

  “还真看不出,这打杂的都有两下子。”一高个公子冷笑道:“我说林公子,连这茶楼里的伙计随口一说都胜过你斟酌万千,看来这风新城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这话一听,真让那林公子气得面红耳赤、拍桌而起:“你唐公子若果真才识过人,怎地也得学人在此温故知新?不早就去书场找那*切磋了?”

  “哈哈!”随同林公子来的秦公子插话道:“人家唐公子早就去碰了一脸鼻灰回来了。就因几句对联便吃了闭门羹,连人都没见到。不来这温书,恐怕这辈子想跟人家说上一句,都难啊!”

  “哼!”唐公子冷笑道:“你若对得出,你倒说出来听听。”

  “我若对得出,岂用坐在这。是你唐公子先声夺人,冷嘲热讽。我看,以你唐公子的才识还未必能胜得过那伙计!”

  “笑话!”这话激得那唐公子不轻,他瞪着那秦公子,拍桌喝道:“伙计!”

  那伙计正在倒茶,一听有人吆喝,立马转身赶去。

  他提着茶壶过来,不明情行,看着那些人面面相觑,问道:“公子,添茶?”

  “添什么茶!”那唐公子大声喝道。

  “刚才那诗是你对的?”这一时,那张桌围上来不少看热闹的人。

  对方来势汹汹,伙计看得很是彷徨,道:“在下方才多嘴,还望公子海涵。”

  “海涵?”唐公子冷笑道:“本公子江涵,河涵,就是不会海涵。”

  边上看热闹的人骤时都笑了出来。

  伙计看上去有廿岁上下,若非一身粗布和肩上的毛巾,还真看不出是个打杂跑堂之人。他面色白皙却有些饥瘦,举止间不乏少许儒雅气质,即便是汗流浃背,也未曾另他呵腰喘气。细看而去,还真有几分俊俏。

  那唐公子见得了势,怎会轻易放过这懦弱伙计,换了个口气道:“伙计就该做伙计的事,帮客人们冲茶倒水便罢了,切勿读了点诗书便自以为是。”

  唐公子顿了顿,道:“倒也罢,既然你读过点书,自认为很厉害,那本公子便屈就同你切磋一二,别让林公子以为这小小茶楼还真就卧虎藏龙了。”

  “公子教训得是。但在下实在不才,切磋就不必了。”

  “怎么?怕了?”唐公子冷笑道:“文人相轻,自古而然,这有何俱?”

  话说到如此,伙计深知今日这劫是免不去的了,道:“既然如此,请公子出题。”此话一出,围观众人更是看得出奇,人群越聚越多。

  “哼。那好!就让本公子教教你。”唐公子冷笑:“先出个简单点的,别说公子我为难你。嗯……,那就对联好了。一杯纯露暂留客。对下联!”那唐公子本以为这伙计估计连对联是什么都不知,却不想,那伙计连想都不怎么想便道:“两袖清风几欲仙。”

  “不错,还有两下子。”那唐公子有些意外,但也是冷笑,接着出题:“蚕作茧,茧抽丝,织就绫罗绸缎暖人间。”

  “这句难了。”围观的人群开始议论起来。

  “不难!”那伙计道:“狼生毫,毫扎笔,写出锦绣文章传天下。”

  “好!”围观人群间不知谁先叫道,众人便附和一齐,异口同声地叫好。

  方才的林公子在旁同随行窃笑道:“这下可有好戏看了。那伙计可非等闲,想来今日这唐某人是要出丑咯。”

  “船载石头,石重船轻轻载重!”唐公子算是拿出绝活了。

  “好句!”人群有人道。那唐公子一听,更是得意洋洋。

  “船载石头……”伙计闭眼冥思,淡定而从容。没等那唐公子得意够了,伙计便挺胸而道:“尺量地面,地长尺短短量长。”

  “好!对得妙啊!”人群又一声沸腾。

  “公子,下面该在下了。”伙计莞尔道:“书生书生,问先生,先生先生。”

  “这是什么狗屁联?”那唐公子未曾听过有此怪癖对联,怒道。

  “公子先斟酌,在下做事去了。”伙计拱手想走开,却被那冒了一身冷汗的唐公子叫住:“等等!还没比完呢!”

  “这还用比?”方才挑衅的秦公子道:“唐兄连此为何物都不识,岂还用对?”

  一位颇为深究此道的老者解围道:“此为叠字。虽无实境,却不乏灵巧。考的正是这胸中词藻,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若真非学富五车,应变自如者,就这一时,还真不易对出啊。”

  那唐公子早已面红耳赤,见恰有台阶可下,匆忙甩袖怒去。随之,众人也渐渐散去。

  秦公子等人早已对那伙计的气魄和才识刮目相看,他向伙计一揖道:“敢问兄台姓名?”

  伙计作揖道:“在下姓柳,字轩筠。”

  “柳轩筠……”那老者感叹道:“后生可畏啊!”

  “柳兄请坐。”秦公子连忙给一身打杂的柳轩筠让坐。

  “不了。我还有事做。”柳轩筠说。

  “跑堂打杂岂不误了柳兄这身才气。柳兄这又何必?”秦公子说。

  柳轩筠苦笑道:“在下自小穷苦,靠家母劳苦勤俭,才读了点书。如今身无一技之长,只得做此劳力为添家用。其实也并无不可,这的展柜给的工钱不少,赚的也是血汗钱。”

  “在下若有柳兄这等才识,早去那南门书场找那奇女子对弈了。”那林公子笑道。

  “此话怎讲?”

  “这些日子,南门书场来了一位旷世*,那女子简直如天仙下凡,国色天香。多少少年才俊为其神魂颠倒,暗自*。若说到此,这也罢了,风新城一向价高者得。但此女子奇就奇在这。只有对上了她的题,应过她的试,方可视作上宾赋闲而谈,且分银不收。每晚酉时到戌时便是应试之期,书场夜夜爆满。虽说风新城人才济济,却至今都未曾有人坐上那上宾之位,与之赋闲。”林公子侃侃而谈。

  “如此说来,这果真是个奇女子。”柳轩筠笑笑。

  “那是。不然我这林贤弟怎会失魂落魄到今日。”秦公子笑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也算是书场使的妙计。每次一去,总得花个几两,生意自然红火起来。”

  “原来如此。”柳轩筠作揖道:“各位兄长且坐,在下先去忙活,若是让展柜看到就不好了。”

  “那就不为难柳兄了。改日再请教。”几人拱手相送。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章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柳轩筠便已进了城。因为今日是难得的赶集之日,所以他必须早点过来占好摊位,以便摆卖字画。

  风新城北的集市实在热闹,一大清早就已人山人海。高大的石柱门匾上写着两个金色的大字:北门。一眼望去,原本宽广的花岗石路已被小贩和游人们聚得水泄不通。

  不关风新城的商贩们,连邻郡县的小贩都不乏辛勤,跋山涉水来此赶集。幸好柳轩筠来得早,不然连这角落的位都没了。

  即便是人潮拥挤,他的字画生意依旧冷冷清清。身边的小贩们吆喝得甚是热闹,生意也挺红火,唯独这边的字画欠人欣赏,无人问津。或者是他不会生意,不爱吆喝,或者是他低调卑歉,只等着内行之人自行光顾。总之,他已经赶了好几趟集市分银不入。

  就靠一支笔在纸上画弄,写几行字便可与人换做铜钱,不能吃不能穿,除了闲暇时看几眼没有更多用处。连他自己都开始觉得荒唐了,由此他卖得实在不贵,也就几个铜钱,才一小袋米的价钱。

  字画就摆在一张四方桌上,他自己坐在一边看书,全不顾周遭来来往往的人群,偶有人来看,也只是瞄了几眼,什么也没问便走了。

  时间过得很快,看着商贩们渐渐收摊,柳轩筠心中又是一阵失落。他刚想起身收拾,却碰巧走来两个女子。

  当中一个像是丫鬟,她喜道:“小姐快看,有人在卖书画。”

  “嗯。去瞧瞧。”被唤作小姐的女子乍一看去,着实令柳轩筠呆住了。

  她穿着一袭粉色轻裳,纤细的腰间坠着紫色凤玉,春风扬起精心梳起的青丝,若即若离地溢着微微清香。最是那柔若秋水的明眸,令人不免泛起怜悯之心。这般地清丽脱俗更显出一种傲视无双的绝色倾城。 

  她们走上摊前,细细观赏起来。柳轩筠恭敬迎之:“两位且看。这书画都不贵。”

  丫鬟笑道:“只要是上品,贵一点也是应该的。”

  那位小姐越细看越显得惊喜,对着桌上的字画一副副翻阅,就像在找一件称心如意的宝物一般。突然翻到一把画扇时,她眼前一亮,拾起扇子细细端详起来。

  画扇正面一片嫣红,由近而远,画着数之不尽的杏树,令人生起一种望之不尽的幻觉。近处小桥流水、柳暗花明,落花纷纷如雨,凋零斜落,恰似春风微微拂过。树下画着一红裳女子,于落花之下黯然而立,眺着远处静静思索。远近交接,动静结合。画的背面写了两行诗,落款处盖有印章。

  那小姐看得似乎不可自拔,竟情不自禁地念道:“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柳…轩筠?”

  柳轩筠和丫鬟已经在那静候了许久,那小姐却全然不知,沁浸其中。

  “请问。”那小姐道:“柳轩筠是何许人也?”她并不知这画扇正是摊主所画,以为摊主是收画贩卖的商人。

  “呃……,正是在下。”柳轩筠无奈道。

  那小姐有些吃惊道:“这画……是您所画?”

  “是。”

  “这诗也是您写的?”

  “是。小姐是不是觉得哪里不满意?”

  “这倒不是。”那小姐仔细端详起柳轩筠的人来。她心中暗道:“他好年轻啊。一个年轻人是如何画出这等佳作,写出如此诗句来的?”

  柳轩筠不解,迎着她温和的目光,竟令他心跳加快。仿佛眼前除了这位女子,一切都渐渐黯然失色。

  丫鬟见气氛好奇怪,赶紧拽了拽小姐的手。

  小姐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冒昧了,眼睛急忙移到扇子上,笑道:“柳先生的画简直可谓巧夺天工,是我见过最令人怅然的画作。”

  “不敢不敢。小姐过奖了。”柳轩筠很意外,道:“在下也是依这风新城景所绘,画得差强人意,比起大师之作还差甚远。”

  “先生过谦了。我也阅过很多大师的画作。能在局限的画扇绘有如此神韵,实在稀罕。不知先生此作需多少银两?”

  柳轩筠甚是欢喜,有种千里马遇伯乐之喜,道:“此画扇不要钱。送给小姐了。”

  “这怎么可以。”小姐和丫鬟都很意外。

  “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能遇到小姐如此知音,实在三生有幸。更何况,这画本就不值几个钱。能交上小姐这样的朋友,才是无价的。”

  “哪里,先生的画也是无价之宝。”小姐微笑道:“既然先生如此抬爱,我若再推辞便是拒了朋友之交。”

  小姐轻折起画扇,微微笑道:“以后若再相见,我们便是朋友了。先生就无需再叫我小姐了,我叫虫虫。”

  “虫虫?”

  “是的。”

  “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丫鬟道。

  “嗯。”虫虫微微颔首道:“谢谢您的画扇…柳先生。那就先告辞咯?”

  “呃…不用谢。告辞。”柳轩筠看着她俏皮的眼神,整个人都已呆住。目不转睛地目送她们渐渐远去。

  丫鬟掺着虫虫的手,边走边窃笑:“小姐。那书生好俊气啊。”

  “说什么呢。”虫虫有些笑意。

  她止不住好奇,突然回头看去,见柳轩筠依旧那副呆呆的样子,更是扑哧地笑出声来。

  “回眸一笑百媚生……”柳轩筠似乎被这一笑牵去了魂魄。

  往后的好几天里,柳轩筠就像得了怪病一般,时而恍恍惚惚,时而寝食难安。

  白天在茶楼干活,一有闲暇便胡思乱想,一想到虫虫那回眸一笑,更是忍不住傻笑,旁人还以为他受了什么刺激。展柜对此也甚是关心,见他再次望着窗外失神,关心道:“轩筠!你没事吧?”

  柳轩筠一怔,回过神道:“没事啊。”

  “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没有心事。”

  “那怎么整日魂不守舍的?”

  “呃……”

  “你不会也去了南门书场吧?”展柜的眼神略带狐疑。

  “没有。我怎会去那种烟柳之地呢。”

  “没有就好。你看那些公子爷们,全都是到那书场一出来,整个人都变了。竟然学起和诗填词来了。里面指不定是什么妖精作怪呢。你可千万不能去那种地方啊。”

  “知道的。展柜。”柳轩筠笑道。

  “知道就好。干活去吧。”展柜见柳轩筠实在是老实的读书人,怕他受骗。前几日他以不凡的才识赢了那唐公子后,闻名来茶楼的客人也渐渐多了,展柜因此也对他关爱有加。

  忙完了茶楼的活,已近黄昏。柳轩筠准备赶回城郊的家中为母亲做饭,却突然下起了大雨。早晨出门时还是晴空万里,他哪知道要带伞,无奈下只好躲到一处屋檐下避雨。

  他望着黑压压的天,暗暗叹道:“这雨怎么说下就下。看这雨势,一时半会儿恐怕停不了了。这可如何是好,娘还在家等着呢。”

  路上的行人匆匆而来匆匆而过,有伞的却不多,避雨的人也不在少数。柳轩筠盘算着是要买一把伞还是干脆淋着回去,犹豫了一阵后,还是决定等雨小了再淋回去算了,反正再走几步就出南门了,出了南门走个一里多就到家了。

  在他正面,恰巧是好几层高的南门书场。书场占地好几百平,屋顶屋檐都是上等的红瓦铺就,每一层都附有阁楼走道,每一面窗纸都很干净,像是刚刚换上的。宽敞的大门上挂着块硕大的牌匾,用行草雕着“南门书场”四个大字。

  “原来这就是南门书场。果然很气派。”柳轩筠经常路过,却还没真正仔细瞧过。

  书场顶层的阁楼上,纸窗前倚着一个女子。她手中握着一把折扇,眼睛似乎盯着远方看,毫不理会被雨滴溅到的衣裙。

  “好大的雨啊。小姐怎么不关窗啊?”说话的正是在集市上的丫鬟,那小姐自然是虫虫。

  虫虫像是没听到似的,毫无动静。

  “小姐!”丫鬟的手在虫虫眼前晃了晃。

  虫虫这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下雨了啊。你看你衣服都溅湿了。”

  “哦。”

  “想什么呢?小姐。”

  “没什么。”

  “咳!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啊”

  “鬼丫头!”虫虫笑着瞪了她一眼。

  丫鬟窃笑着伸手正要去关窗,眼神一扫,却大喜道:“小姐快看。是那书生。”

  “什么书生?”虫虫很是惊喜道。

  “就是卖你画扇那个!”

  虫虫顺着丫鬟指的方向望去,看见柳轩筠正躲在屋檐下愁眉莫展。

  “他好像没带伞!”丫鬟笑道。“我去拿伞。”

  虫虫笑着斜视了丫鬟一眼,轻声道:“多事!”

  丫鬟的耳朵还真灵,笑道:“多事?那是不是就不拿了?”

  虫虫又气又忍不住笑,道:“还不快去!”

  丫鬟赶紧跑下楼去,笑得不行。

  “小姐。给你伞。”

  虫虫见她拿了一把伞,觉得这丫鬟实在太鬼了,简直就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

  “小姐。走后门。”丫鬟附着虫虫的耳朵道。

  “行了!不用什么都要你教!鬼丫头!”

  雨好像越下越大,柳轩筠越看越揪心。“娘还在家里等着呢。要是等急了可怎么办。”正想着是不是要冒雨回去,却突然被谁轻轻拍了一下肩。他回头一看,竟是前几日在集市上的小姐。

  “柳公子。别来无恙啊。”虫虫手里拿着一把伞,站在屋檐下对着柳轩筠调皮地笑道。

  “虫虫姑娘!你怎会在这?”柳轩筠内心好是激动,似乎有千言万语难以释怀。

  “我家就在附近啊。刚刚出来买点东西,正好见你在这避雨。”

  “买东西?下这么大的雨,怎么也不叫丫鬟出来买呢。”

  “那丫头病了。”虫虫往书场窗户的地方望去,见那丫头突然打了一个喷嚏,看得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原来是病了。这种天气的确很容易生病。”

  “嗯。”虫虫点了点头,道:“你没带伞啊?”

  “是啊。早晨出门的时候粗心了。”

  “你住哪?”

  “城郊柳家村。出了南门就不远了。”柳轩筠指着南门的方向道。

  “这样啊。那我送你吧。”

  “不不!”柳轩筠赶紧摆手道。“这怎么能行,这一路泥泞,而且雨又这么大,若是把你淋病了,那……那就罪孽深重了。”

  虫虫捂着嘴笑了起来。“没那么严重。”

  柳轩筠见她笑得如此动人,心中更是一紧。

  “我送你回去吧。雨下得这么大,你淋到家肯定淋病了。若是你淋病了,那我也就罪孽深重了。”虫虫边说边撑起了伞。

  “这……这实在使不得。 你是千金之躯,怎能跟我一介土夫比。”

  “什么千金之躯。朋友有难就该相帮。若非我们不是朋友?”

  “是朋友,但是……”

  “是就行了。”虫虫把伞撑到柳轩筠头上,道:“走吧。”

  柳轩筠心里七上八下。走吧,委屈了虫虫。不走吧,又好像不识礼数,不把虫虫当做朋友。若是向她借伞,她自己怎办办。真让人家送回去,这一把伞似乎又不太够。

  虫虫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笑道:“我身子小,一把伞够用了。”

  柳轩筠见虫虫已撑着伞划开步去,只好硬着头皮躲到伞下。

  “让我来撑吧。”柳轩筠接过伞,把伞遮到虫虫那边,任由自己的肩膀被雨淋湿。

  虫虫靠近些过来,又把伞移到中间,两人靠得很近,差点就互相挨着对方。

  柳轩筠此刻有种窒息的感觉。他不只被她摄魂的体香麻醉,更是被一种暧昧的温度感染,致使心跳到不可控制。

  “柳公子,你的名字是令尊起的吧?”虫虫打破沉寂。

  “不是。是村里一个秀才起的。他过世很久了。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也过世了。现在家里只有我母亲。对了,虫虫姑娘姓什么啊?”

  “我叫虫虫,当然是姓虫了?”虫虫冲柳轩筠笑道。

  “虫?原来真有这个姓啊。”柳轩筠显得好惊讶。

  “对呀!你饱读诗书,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虫虫调皮地笑道。

  “哪里是饱读诗书。”柳轩筠终于轻松地咧嘴笑了。“你们家是刚搬过来风新城的吧?”

  “是啊。”

  “难怪以前没听过有家姓虫的。好像百家姓里也没有啊。”

  “百家姓里当然没有,你要去千家姓里查查。”

  “原来如此。我还真是笨啊。”柳轩筠傻笑道。

  “这句说对了。你的确好笨的。”虫虫笑得好甜。“柳公子平日都看哪些诗词啊?”

  “秦少游和辛稼轩的词都挺喜欢。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还有稼轩的‘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虫虫细语念道:“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

  风雨之中,油纸伞下,不时发出阵阵欢笑。是谁?融化了谁封存已久的冰心,化作柔情之水,下作这三月的春雨,润物千里?

  虫虫一直送柳轩筠到家门口。萧条矮小的陋屋并未令她有何多想,她反而笑着道:“千万别再说感激不尽之类的话了。一路上已经听得我耳朵要生茧了。”

  柳轩筠与她相视而笑,心中突然生起一股莫名的不舍,像是暂别的遗憾。

  “还有。”虫虫竖起指头。“日后不要再叫我虫虫姑娘了。就叫虫虫。”

  “既然如此,那你也不要叫我柳公子了。不妨叫我名字。”

  “嗯。你快进去吧。你娘应该等急了。”

  柳轩筠点点头,正欲转身,却又虫虫被叫住。

  “对了。以后若有事找我,可以在方才你避雨那里等着。我经常会路过那。”

  “好。”

  “嗯,快进去吧。”虫虫目送着他走进家门。直到柳轩筠进屋之后,她小心翼翼地解下腰间的紫玉,随意丢在了他们家狭小的院子里。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三章
“娘,我回来了。”

  “筠儿回来了?”苍老的声音带着轻微气喘。

  屋子里散发着木头发霉的味道。空气很闷,时不时传出柳娘咳喘的声音。

  “娘,您身子好点了吗?”柳轩筠坐到床边,心疼道。

  自从惊蛰后,柳娘的身子便一病不起,吃了好久的药也无济于事。

  “没事,娘再休息几天就好了。”柳娘说得有气无力。

  “娘,明日我再去山上采些山参。我今天又向王大夫要了张药方,他说只要配上寒铁山的山参,吃上几贴就会没事了。娘放心吧。”

  “嗯。”柳娘无力地点了点头。

  “那我先做饭去了。”

  次日雨已经停了。柳轩筠天还未亮便上山采药。满头大汗地回到家时,这才发现院子里有一块紫色美玉,晶莹剔透,甚是显眼。他拾起紫玉,端详了好久,这才想起虫虫腰间曾佩戴的紫玉。

  午后,忙完了一切,柳轩筠急忙进城,站在南门书场对门,眼睛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间不断搜索着。

  书场楼上,站在窗前的依然是丫鬟。她透过纸窗突然雀跃地道:“来了来了。小姐。他来了!”

  “轻点!”虫虫拍了一下丫鬟,小声道。

  “小姐果真是料事如神。”丫鬟笑得合不拢嘴。

  “多管闲事!”虫虫笑道。

  书场对门,柳轩筠依旧耐心地静候着。正当他寻觅无踪时,后背被谁轻拍了一下,他惊喜地转过身去却不见人影。

  “轩筠。”

  回过头时,才发觉虫虫调皮地笑看着他。

  “虫虫姑娘,终于等到你了。”柳轩筠微笑道。

  “哦?这么急着找我啊?”

  “是啊。上次你送我回去,把这块玉掉在我家院子了。”柳轩筠把紫玉递给虫虫。

  “原来在这啊。”虫虫接过紫玉,道:“我找这块玉找了好久呢。幸好被你拾到了。实在有劳了。”

  “哪里的话。虫虫姑娘昨日冒雨送我回去,实在令我感激不尽,何况这只不过举手之劳。”

  “还虫虫姑娘呢。”虫虫微笑着瞪了他一眼道:“称呼这么长,你也不嫌拗口啊?”

  “这……”柳轩筠不知如何是好。

  “以后要叫我的名字。”两人相视而笑。

  “对了,你现在可有空闲?”虫虫问。

  “有啊。”

  “早上先生交代了功课,要我画一幅墨竹丹青,我画艺生疏,怕画得不好让先生责怪。你能否替我指点一二?”

  “当然可以。”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

  城郊竹林。风轻拂而过,吹落昨夜风雨之后残留的雨珠。阳光穿过摇摆的竹林,斑斓地洒落在才子佳人欢笑的脸庞。

  
  月很华丽。雨过的夜空疏星点点。

  寒铁山有十六峰,位于风新城城南郊外。此山有七纵七颠,奇险无比,与天下闻名的仙踪山南北对屹,环绕着风新城。

  微风徐徐,本是清凉的春夜,今夜却不再寂寥。

  天险的峰颠间,几道黑影在月下穿梭而过,踏天险如履平地,忽而一瞬即逝,忽而又纵跃而过,似是天外仙客。

  几道黑影一直顺势而上,终于到了峰顶!

  最前头的黑影突然一脚踏地回旋,飞身而落,不仅止住了脚步,更是潇洒从容地挺胸而立。这人一袭锦衣,发间飘着几许白发,看似而立之年,眉宇浓须间透出一种不凡的淡定。他,正是被名门正派所加以邪教之名的逍遥门门主——吕尚冰。

  跟在后头的两人也极快地止住了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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