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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夜话-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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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他注视臂间留下的小眉的唇印,把他自己的唇吻上去,幻想著与她重逢的快乐。

从前剪下来的画报上的美人像,他再也不顾一眼了,因为他的太太比她们美上十倍。他对普通女人都不再放在眼内。

也许,很多人怜悯他生活孤寂,但是在他心中,他觉得比谁都骄傲,因为他有一段别人不能得到的美丽的恋情。

========================================全文完返回目录页读者留言参阅读者留言如有任何意见:四人夜话第一辑之六5原著:余过日本人说的:寡妇城源造每天吃的最精致的酒菜、补品,有人送到面前;每天所到的工作只是一件,接触一个新的女人,设法令她生孩子…… ========================================日本古代,有很多日子战乱频仍,军人割据,民不聊生。那时候,作为一个老百姓,性命简直比猪狗还不如。

壮年男子必被徵去当兵,不是战死沙场,便是遭长官凌虐至死,反正一去总是没有回头。可怜家中的妻子年纪轻轻的便守活寡,境况凄凉。

地方官还要趁火打劫,对那些没有男丁的家庭,仗势欺凌,见有漂亮的女人,便抢回家中作婢作妾。如有不顺从者,便给她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砍头示众。

在此情形之下,很多家庭都逃入深山居住,宁可与豺狼野兽为伍,也不愿受官府的无穷无尽的压迫。

那时侯,人们传出有一个城镇只有女人居住,都是失去丈夫的可怜寡妇。她们逃避到深山中聚居一起。人们称之为「寡妇城」。

寡妇城在开头的时候并非全无男人的,也有一些男子协助搬迁和建造房屋、市集,但不知怎地,在安住下来后,成年的男子便渐渐死亡,只有一些少年男孩,除此之外,境内再无男人,而当这些孩子长大成年后,又会很快地死去。

由于当地密处丛林之内,普通商旅是不会经过的,也没有人知道有这个地方,所以侥幸能逃过官府的骚扰。

既无官员统治,居民便自动选出一个女人,名为「城主」,余人都要听她的吩咐。

女城主操有生杀大权,在遇事不决的时候,她会徵询三个高龄女人的意见,那三个女人便是她的智囊。

基本上,寡妇城的女人靠耕作为活,没有官府横征暴敛,生活倒还过得去。

不过,上述的一切只是一种传说,没有一个人真正到过寡妇城。也没有人知道路途是怎样走法。或许,有些到过的人,便在当地久居,不再离开,所以始终无人能知道当地的真相。

直到有一天,一个男子因迷路而闯入其中。

这个探悉寡妇城秘密的男子,名叫源造,是个逃兵,实在受不了军中将官的欺压,才逃进森林中躲避,但怕给人发现……逃兵是要砍头的,所以愈逃愈深入丛林。

他所带的乾粮都已吃光了。这天忽然走尽丛林,见到一个村落,炊烟缭绕。源造能想像得到,那炊烟下的房屋内,一定有一盘盘香喷喷的饭菜、一壶热酒……禁不住馋涎大滴。

三天未吃过东西了,他决定不顾性命,也要爬进一户人家中,偷点什么吃的。

天未黑,他不敢贸贸然行动。强忍著,好不容易熬到天黑,又眼见村落中的灯光渐渐熄去,才一步步爬行过去。

他走到最近的一所房子,轻轻推门,那门竟是虚掩的。源造心下暗叫:「天助我也。」

这房子其实并不大,卧房就是厨房,厨房也就是客室,陈设简陋。屋中微微有鼾声,显然有人睡在地板上。

源造从那鼾声的微弱和呼吸的温柔看来,断定那只是一个女人。心里愈发宽松了些。

他在炉灶附近找寻一些吃的。首先找到一些冷饭团,立即放在口中大嚼,只觉滋味甘美,比什么山珍海错还好吃。

他又在纱厨中找到一碟辣萝卜,取了一块放在口中,更感觉津津有味。

他还想找找,看有没有鸡子。就在这时,「砰」的一声,推跌一只锅盖,接著又打烂一个碟子。

睡著的人惊觉,抬起惺松的眼问:「谁?」

源造怕她大叫,惊动邻居,一个箭步跃到她的身旁,伸出大手,掩住了她的小嘴。

那女人想挣扎,但力气没有源造的大。

「我是个过路人,只想讨口饭吃。」源造解释。那女人的身体微微颤栗,发出咿唔之声。

源造问道:「你想说话?」

那女人点了点头。

源造稍为松开了手,道:「你不得叫喊叫喊我便杀死你。」

那女人声音颤抖道:「你……是个……男人?」

「唔。」

「是……外面来的?」

「外面?是的,我不是本地人。」源道说。

「你放开我,我找点吃的给你。」女人道。

「你不准叫喊。」源造再警告一句。

「不准叫喊的是你,不是我。」女人伸出食指,指著他的脸道:「这里是『女人城』,也许你在外面都听到过了,男人是不准到这儿来的,任何男人被发现,会立即被处死。」

「你是说『寡妇城』?」源造讶异地问:「我没想到真的会来到这样一个地方。」

「寡妇城是你们叫的,我们不喜欢这称呼。」

女人点亮一盏油灯。源造开始看清了她,眉清目秀,是个长得不坏的女人。

她站立起来,瞟了他一眼道:「你把我的衣裳都弄乱了。」

虽然是句极普通的话,但听在源造耳中,只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很久没有见到女人轻嗔薄怨的表情了。尤其是刚才把她紧捏的时候,手头接触的是软绵绵的身体,现在只觉手上还有余温。

这样想著,眼睛不觉怔怔地望著她。

「你在想什么?」女人一面生火蒸热饭菜,一面问。

源造直率地道:「我觉得你很好看。」

「我?」女人脸上露出笑容,似乎很高兴:「很久没有人说我好看了,尤其是……一个男人。」

「这城里真的没有男人?」

「唔,除了十二岁以下的小孩。」

「十二岁以上的呢?」

「那是我们的秘密,不能告诉你。」

「你多久没见过男人了?」

「……」女郎顾左右而言他:「来,过来吃饭吧。」

她为他烧了一盘热菜,蒸热了饭团,源造爬过来,顾不得一切,立即大嚼起来。

女郎在旁边看著他的吃态,显得极感兴趣。

源造把饭菜吃得涓滴不剩,这才揩揩嘴角道:「太好了,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吃饱了,就要走了吗?」女郎微侧著头问。

「我……很惭愧,身边一分钱也没有,不能答谢你。」

「没有关系,我不要你付钱……就算你付了钱,那些钱在我们这里也是不通用的。」

「不错。那么我就此谢过,要告辞了。」

「你要到哪里去?」

「没有目标,天涯漂泊。」源造感慨地说。

女郎两眼水汪汪地向他一瞟道:「你还是在这里过一夜吧,如果你现在出去,让我的族人发现,你会被打死的。」

「……但我留在这里,也不大方便。」

女郎低头一笑道:「只要我不说,便没有人知道。」

源造见她在灯光映照下,双颊晕红,不觉心头一动,便道:「那么我就不客气睡下了。」

他倒头睡下,女郎把碗碟收拾好,吹熄了灯,然后是一阵悉率之声,似乎在宽衣解带。不一会,源造觉有人轻轻一碰,按著一个暖热的身体滚进怀里来。

「你……」

「不要说话……」那女郎用嘴巴封住了他的口。两手紧紧搂住他,软绵绵的身体向他身上依偎著。

源造也许久没亲近过女人了。两人一接触,像乾柴烈火,情感熊熊燃烧。

他们疯狂、缠绵地过了一晚。女郎咬著他的耳朵道:「你是上天赐给我最好最好的礼物,我要你永远的陪伴著我。」

源造回想刚才的滋味,女郎的热情和缠绵是他从所未见的,也许正因这女子很久没有和男人相处的关系吧。

无可否认,他也得到极大的满足。他很喜欢她。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源造问。

「我叫雪子,你答应为我留下来吗?」

「我留下来,不怕被你的族人发觉?」

「不怕,」雪子兴奋道:「只要你不离开这房子,也不要到门外张望」就没有人知道了。白天我出去工作,晚上我回来陪伴你。」

源造实在亦无处可往,既能有一地方容身,又有一个红颜相伴,何乐不为,便点点头,答应留下来。

雪子异常高兴,又缠著他亲热了好一会才睡去。

第二天,源造还在沉睡,雪子已出去了,他醒来时,见有饭菜摆在身旁,知道是雪子特为他做的,便也不客气,起身大嚼,吃饱后,倒头又睡。

黄昏时,雪子回来了,一进门,便按著源造,在他脸上亲个不停,叫道:「我真担心死了,怕你被人发现,拉去砍头;又怕你一个人悄悄逃了,现在见到你,我才放心。」

她服侍源造洗澡、吃饭,态度就像妻子一般殷勤。

晚上两人又是热情如火,男欢女爱,直到快天亮才睡去。

这样过了几天,起初源造还不觉得什么,但日子一久,便不免有点生厌,天天困在一家小屋子里,见到雪子的时候还好,见不到她的时候,简直闷得发慌。

一天午后,他忍无可忍,悄悄打开门户,溜出房子。

外面阳光耀眼,是个温暖的艳阳天,他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只觉舒服无比。

四周都有一座一座的房子,大小形状差不多,源造四面观察,不小心多走了几步,忽然脚下一松,掉进了一个丈余深的泥坑中。

这泥坑显然是一个陷阱,上面用草皮遮盖。

有两个女人从泥坑旁边打开一道门,把他抬起,用绳索细牢,头下脚上,在屋梁上悬吊起来。那两个女人,年纪都在三十岁左右,一个圆脸大眼睛的,比较温和;一个长脸、身子高瘦的,态度很凶。她拿出一条皮鞭,不问原由,先在源造身上狠抽了几下。

「他真是个男人!」圆脸女郎说道:「起初我还以为他是假扮的呢。」

「你是什么地方来的?」身材高瘦的女郎对源造喝问。

源造心中后悔不听雪子的话。这时候只好听命,任人摆布。

「我是路过此处,请你们多多原谅。」他说。

「路过?只怕没有那么简单!」那女人又没头没脑地把鞭子乱抽,痛得源造杀猪般叫。

他由痛苦发出来的呻吟,似乎益增那两个女人的快感,她们的眼中射出了一种异样的光芒。

「快说,你跟这里的哪一个女人有关?是谁约你来的?」

源造想把雪子的名字说出,但转念一想,这可能连累甚大。雪子对自己这样好,怎能出卖她?便咬紧牙根,一句话也不说。

「不给他点狠的,也不知道滋味!」瘦女郎道:「悦子,端盆水来。」

圆脸女郎悦子在水缸中打了一盆水。瘦女郎另取出一条九节皮鞭,在水盆中浸湿了,然后拍一声打在源造身上。

浸过水的皮鞭就像铁棒,又像利刀,在源造身上划过,他全身震了一震。

皮鞭像雨点般抽下,源造大叫道:「可不要打了。如果你们放开我,我为你们做什么事都可以。」

想不到这句话似乎有了些效验,悦子在瘦女郎耳边道:「千叶姐,我们何不……」以下声音细小,不能听闻,悦子说完脸上竟然红了一红。

千叶点点头:「也好。」对源造道:「你来此真的没有什么目的么?」

源造指天誓日说完全没有企图,只是因逃避兵役而路过。

千叶和悦子把源造解下来,却不解开他手上绳索,把他投进一个大木桶中,用滚热的水替他沐浴,源造的伤口受烫,又是杀猪般叫起来。她们用大毛巾把他揩乾。然后,两人一改刚才凶霸霸的形态,躺在他身边偎依著。

源造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想不到还是那么一回事!

他在别人势力底下,自然不敢反抗,最后总算令两个姐儿都得到满足,而且睡著了。

从此源造的新主人便变成是千叶,而不是雪子。

千叶对源造可没有雪子般客气,她完全把他作一个奴隶看待。

吃饭的时候,她和悦子先吃。把剩下的残羹去喂他。又用绳索系著他的颈项,像一只狗一般。

过了几天,千叶想出一个新主意。她每天把一个女人带到屋里来,迫源造去服侍她。

这些女人都是又胖、又丑、又老,少说也有二三十年没见过男人的。她们对源造那种贪婪的姿态,简直令人吃惊,好像要把他吞进肚子里。

有一次,一个女人离开时,当著他的面付一枚金子给千叶。源造才知道,千叶竟利用他作「娼妓」,奇货可居,风流一夕,要收一枚金子。这人的生意头脑真不错。

他曾经尝试不合作,可是千叶用鞭子抽他、用火炙他,迫得他还是乖乖就范。这样又过了约半个月。一天,千叶把一个女人引进来,竟是雪子。雪子一进门便对他打眼色,叫他不要声张,在千叶出去后,雪子才搂著他哭诉思念他的苦状。

「你这冤家害苦了我,到处找你,我几乎不要活了。」

「后来又怎样知道我在这里?」源造问。

「我听人说千叶屋子里有个『宝贝』,可供人享用,但要收很高的价钱,我听一个来过这里的姐妹形容,就料想可能是你,便顾不得花一枚金子的价钱来看你了。」

源造久不见雪子,这次相见,便如亲人一般,要求她尽快设法将他救出。

雪子道:「我本来可以向女城主告密,说千叶私藏男人,将她定罪。但这一来,连你的性命也不保,我必须另想他法。」

「你有什么法子,快告诉我。」

「暂时还不能泄露,你耐心等两三天吧。我不会把你丢下而不顾的。」

雪子与源造依依惜别,临行像其他女人一样,还要付一枚金子给千叶。

三天之后,源造正被迫「服侍」另一个女客,忽然门外有许多人声势汹汹地冲进来,千叶与悦子都脸色惊惶,直退至房内。

冲进来的都是女人,共有五个,有的持刀,有的持剑,原来是雪子率领的。

「好大的胆子呀,私自窝藏男人,可知道这是砍头之罪?」雪子高声叫道。

「我知错了,雪子姐,请多包涵吧。」千叶脸如纸白,平日的气焰不知哪里去了。

「包涵?哼,没那么容易,我们一齐见城主去!」

千叶跪在地上,道:「你知道,这个男人身体健壮,是一副不可多得的财产,如果你向城主呈报,我砍头尚无所谓,但这男人也死了,你不觉得太可惜吗?」千叶倒真懂攻心之计,说中雪子的弱点。

「依你说怎样?」雪子问。

千叶站起来,附在她耳边道:「不如我们把他共占,一同享乐,岂不更好?」

「唔,」雪子沉吟道:「除非……一切权利由我支配。」

「你说怎样便怎样吧。」

「好,那我和姐妹们商量一下。」

雪子与同来的四个友人耳语一回,便作出了个决定,由七女共同拥有「源造」这份财产。

雪子是正主人,一切调配听雪子吩咐。

于是,源造被解开了捆缚,恢复自由。

他依然住在千叶家中,但七个女人,轮流来陪伴他。

表面上,他获得解救,但他渐渐发现,这境遇更苦了,七个女人无休止地向他索取,从晨到晚,没有一刻空闲,令他万分疲倦。

现在他才明白,「寡妇城」里面,为什么没有一个男人能够生存下来的原因。

那七个女人,见源造愈来愈疲乏,便天天烧些补品给他吃,但那些补品怎抵得住像无底深潭般的消耗?就是铁人也会磨损。何况源造并不是铁人?

他自己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不出半年,他就会一命呜呼了。

他一定得逃走,如果逃出去是死路一条,留在这里也是死路一条,不如逃出去,还可有一线生机。

一个晚上,共有三个女人陪著他,源造等到夜深她们入睡后,悄悄地放了一把火,火焰迅速扩展开来。

「不好了,起火了。」他大叫。

三个女人从睡梦中惊觉,忙著打水救火。源造也帮著她们奔来跑去,趁著混乱的当儿,便逃了出去。

这一次,他有经验,不敢再昂首直行,只是悄悄摸索弯腰前进,尽可能不发出一点声响。

他原意是要循当初来到「寡妇城」的路途出去,但是夜里方向不明,愈走竟愈深入,到处都是差不多形状的小屋,不知何处才是出路。

他走过一座屋子,忽听里面一声轻轻叹气声,那声音虽小,却似乎带著无限幽怨,有种说不出的魅力把人吸引著。

屋里还露出灯光,源造禁不住往窗户的里面张望一下。

不看犹可,一看几乎令他呆住了。

里面是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女郎,眉目俏美,神态风流,是一个人间罕见的绝色。

「这莫非是仙子?」源造在心中自问。

他本想快逃走,但不知怎地,两脚就是不想移动。

那女郎又叹了一口气,彷佛有无限的委屈,需要人来安慰和爱怜。

源造再也忍不住了,在窗上轻轻敲了一下。

「谁?」女郎低声问。

「是我。」源造道「可否告诉我你的困难,就算赴汤蹈火,我也愿意代你解决。」

那女子甚为惊异,澄澈的眼睛向窗外望了一望,但很快便镇定下来。

「请进来,」她轻声说道。

这句话十分温柔,但却像命令,使人不敢不听。

源造推开门,走进屋内,向女郎行了一礼。不知怎地,在女郎的艳光四射下,他感到非常自卑。

「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女郎又用清澈的眼光笼罩著他。

源造把他怎样因逃役而闯入此城、怎样被七女软禁的经过,一一对女郎说了。说完之后,他才惊异,自己怎会在女郎面前这样坦白,丝毫没有保留?

那女郎脸色一直十分平静,令人难以猜测她心中的变化。

过了一会,她道:「既然如此,你不如暂在我家住一晚。今天晚上,她们一定四处找寻,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不遇见她们,碰上巡夜的卫兵,也会吃不少的苦头。」

「多谢,请教姑娘贵姓大名?」

「我叫上月美。你住在这里,她们不敢来找你的。」

女郎说完,把他带到内进房里,她的房子,较之雪子的房子要大。

房门一开,源造只觉一阵幽香,中人欲醉,显然是上月美的闺房。

源造看见那整洁的布置、纤尘不染的被褥,不觉自惭形秽,说道:「实在不敢当,我还是在厅里过夜好了。」

「不,厅里人来人往,有时我要接见客人,不方便,你还是睡在房里吧,只要关上房门,决不会有人敢进来的。」

源造不敢违背她的话,走进房中,上月美在外面把房门拉上。

源造实际上也很疲乏了,在席上躺下来,枕褥上的幽香,阵阵传来,令人生出绮思。

但这是一刹那间的事情,很快他就睡著了。

将近清晨,他在蒙拢中醒来,隐约见一个秀丽的身体和衣睡在旁边。

源造睁大了眼睛,月光从窗外射进来,他看得清清楚楚,睡在身边的确是上月美。

那长长的睫毛低垂著,呼吸均匀,睡得非常宁静。

这样可爱的少女,源造不敢生出什么亵渎的念头。但是他仍忍不住俯下身去,在她挺起的樱唇上亲了一亲。

上月美彷佛微微震动,但没有醒转。

源造忍不住又吻了她一下,这一次,她长长的睫毛张开了。那黑白分明的眼珠凝视著他。

源造以为她一定会大声责骂自己,那知她的眼珠转了一转,微笑一下,说道:「你就是这样博得她们的欢心吗?」

「嗯……也不尽然。还有其他方面。」源造不安地答。

「你以前对她们怎样,现在不妨照样做在我身上我要了解一下男人究竟有什么魔力。」

「这……这恐怕……」

「你要违背我?」上月美轻声问。

「不……不是,我只怕得罪了小姐。」源造道。

「你别管,就当我是她们其中一个女人好了。你要照十足地做,不能偷懒。」

「是的。」源造恭恭敬敬地答道,开始去解开上月美的衣襟,当他碰触到上月美的羊脂白玉般的肌肤时,不觉微微震抖。

「你害怕?」上月美问。

「不……我是太兴奋了。我有生以来,还没有服侍过像你这样美的女人。」源造说。

上月美微微一笑,这句话使她很受用。

源造先吻她的湿润的唇,然后吻她的颈和酥胸。上月美很快有了反应,脸庞热得像火。又是羞怯,又是激动。

上月美气息迫促,也开始回吻源造。

然后,她秀眉一蹙,露出痛苦的表情。轻声问道:「你对她们的服务,也是这样的吗?」

「是的,完全一样。」源造道。

他发觉上月美还是一个纯真的女孩子,她显然从未接触过男人。那么,「寡妇城」三字并不太适当。这里还有未成寡妇的女人。

过了一会儿,一切都恢复平静如常。上月美穿上衣裳,安静地端坐著。

「我听一些人把男人形容得十分了不起,其实也不见得怎么样。」她说。

「本来没有什么,」源造道:「不过男女如果情投意合,水乳交融,是可以很快活的。」

「唔,也许是因为我没有付出感情的关系。」上月美露出颖悟的表情,稍顿一下又道:「但也不一定。」她后面想说什么,却没有说下去。

「我想请教一下,你们这里为什么缺少男人?听说只有十二岁以下的男孩子?」源造问。

上月美沉吟了一下,道:「告诉你也无妨,因为男人在我们这里是非常可贵的。从十岁开始,我们便给他吃各种药材补品,促他们早点成熟;十二岁,他已长成一个男人的雏形,我们把他迁移到太庙去抚养,在那里,为渴望生子的妇人传宗接代。」

源造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那男孩平均每天大约要和十个妇人接触,一年后,就会因体力透支而百病丛生,再过一两年便会毙命,所以这里的男孩子很难活得长久。」上月美感慨地道:「你明白了吧?」

源造乾笑了一声道:「那男孩虽死,想来他也是心甘情愿的。」他想起自己前几天的遭遇,有些和那男孩相像之处。

「我们这地方或许因水土关系,有了孕的妇女,生下来的始终以女婴为多,偶然生一个男婴,便当宝贝一般。饲养至十二岁,又送进庙里,得到同样的下常」上月美说。

源造道:「那么你们这里的女孩子,长大后,不是也无人可嫁?」

「是的,」上月美答:「但如果她们愿意,却可以到太庙去接受『配子』之礼,希望将来能生下一个男孩。」

「她们愿意吗?」

「多数不愿意,有时是为家长所迫,有时是为了好奇。」

「你呢,你可愿意?」

上月美摇摇头,一双妙目斜睨了他一下,似乎是说:「我虽然不愿意,可是现在得到同样的结果。」

「这个方法不好,」源造道:「你们应该向城主禀报,打破藩篱,大举与外间通婚,那就可以解决问题了。你们这个城主,只怕没有什么脑筋,何必把自己关起来做大皇帝!」上月美嫣然一笑,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

「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源造问。

「你说的那个城主,就是我。」上月美平静地答。

「哦……」源造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片刻之后,才道:「真对不起,我该死,该死!」

「那没有什么关系,俗语说,不知不怪,我的外表看起来本来就不像一个城主。」

「请恕冒昧,」源造道:「我听千叶她们提起你,都是非常害怕,却万料不到你是这样温柔的一位小姐。」

「她们怕我,因为我执掌生杀大权,只要下令一声,就可叫她们身首异处。」

源造吐了吐舌,想问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你想问,是谁赋予我这种权力是不是?」

源造不敢说「是」,但没有作声,是表示默认了。

「我母亲是这城的创始人,当初是她率领众人逃难至此,建立基业。自然而然地,她就成了这里的城主。她过世后,我继承了她的地位。」

「你的身边一定有不少人辅助罢?」

上月美道:「这里有三位老妇人,她们是城里年纪最长、阅历最丰的人。如果我有事不能解决,便请她们过来一同磋商。」

源造道:「即使你们不愿打破藩篱,出外与人通婚,也大可到外面去劫掠一些男人回来,供你们……」下面两个字,源造不知如何措辞,最后说是「差唤」。

上月美摇头道:「我们千辛万苦才找到这样一块土地,避开战乱,决不能让外间人士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至于派兵出外掠夺男丁,那更违背了本城的原则,我们是逃避兵祸才来到这土地的,又怎可以把兵祸加在别人身上?」

「这话很有道理。」源造答:「但总该想出一个完善的法子。」

谈谈说说,不觉已到天明。上月美叹一口气道:「想不到,我和你会谈了那么多的话,平时我是一天难得说上三句话的。」她顿了一顿道:「好吧,你准备到那里去,现在可以离去了,我不会阻难你。」

这对源造是十分的宽大,但说也奇怪,源造昨晚还一心一意要离开这个城,但见到上月美之后,竟生出依依不舍之情,这时要他离去,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我听说任何人到了这城,都不准随便离去,这话不确吗?」

「是的。」上月美答:「但你是例外。我们不愿意外面人知道有这块地方,以破坏我们的宁静。希望你能守口如瓶。」

「我不愿离去。」源造答。

「哦?」上月美十分惊异:「是为了什么?」

「为了你。」源造乾脆地道。

上月美脸一红,垂下了头。然而眉宇间却掩不住一种意外的喜悦。

「我觉得你虽然贵为城主,但是生活很寂寞,你需要别人的呵护。这里的人都怕你、敬你、不敢与你接近,所以你很难找到朋友……况且,你是我所见的天下最美的人,我甘愿留在这里为你效劳,就算片刻也是心甘。」

上月美听源造这么说,心里甜甜的,正想说什么,外面忽有人叫道:「城主,城主。」声音甚急,似乎是有什么要事。

上月美对源造道:「那么,你不要走开,在这房中等我。」

源造听见她出去之后,在外面与一个女人交换了几句话,然后面色沉重地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源造问。

「我们庙里唯一的圣男也归天了。」

「圣男?」

「我和你说过,男孩一到十二岁,就送到庙里,负起传宗接代的责任,他的工作是那么重要,所以我们称为圣男。现在最后一个圣男也已死去了。新生的男孩,年长的只有十岁,无法即时补充。」上月美忧伤地说。

「我说你们这种方法根本不对,把孩子当作男人,还未熟透便将他摧残。一天还要他和十多值女人配子,又怎能把男婴生出来?这除了令他们早逝之外,一点作用也没有。」

「你说该怎么办?」

「让那些男童自然地长大,不要用药物催补他们,那是不符合自然的。等他们长大后,也不要逼他们到庙里去「工作」,让他们自由生活,他们和那个女人好了,那个女人就会生孩子,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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