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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 泼墨桃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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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犹怜,可是,却仍是让人有一种青锋划碎七尺冰的冷和傲,使人不寒而栗,不悚也寒。这是一种不可亲近,却让人想更接近、摧毁掉、碾碎些的美。 



                  越是美得难以接近,冷血心里便越舒心,之前见铁手搂他在怀里的酸意也慢慢淡去。等到那舒心慢慢顺着四肢蔓延开,成了不可抵挡的热流,热得他开始有点难受时,冷血走过去,把无情揽进怀中。先是一吻在他的眉间羽睫之上,再是一吻在他绯红的颊角,然后探舌入唇,开始只是轻轻舔吻,末了越来越深,变成狂野的吮咬与吞噬。无情的呼吸不自觉地变得急促,不断从喉咙发出呻吟的甜美声音,听得冷血更是心神迷醉。他一手扯散无情的长发,把他打横抱起,一边吻着一边放他在床shang,胡乱的扯掉他的衣物。 



                  无情的颈间胸口,犹留存那夜温情后的爱痕,冷血看着心头快活,更添怜爱,手指轻轻抚过他小巧的喉节,浅浅的一口又咬在他锁骨上的红痕上,印记更深。无情白皙细腻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微微震颤,身上泛着一种似是而非的香,诱惑他凑近过去,轻轻咬上他胸前一点红樱——无情身体一颤,忍不住半抬起身,冷血伸手扶住他的背脊,脸又凑过去吻住他的唇,另一只手轻柔抚弄他的胸口,只觉得无情的小舌愈发无力,软绵而柔滑,任由自己依附吸吮。 



                  唇舌刚分开,冷血伸手抚过他水润桃红的唇瓣,已经微微有些红肿,更添情致。 


                  冷血深情的看向无情的双眸,心里一凉,不再动作。无情的眼睛虽然水气一片,却是无比清明,毫无情欲。 


                  见冷血停下,无情道,“你已经得到,为什么不走?”他的语气很平静,却让冷血不寒而栗。 


                  冷血愣住,再有满腔热情也继续不下去,“师兄,你说什么?” 


                  无情披衣而起,黑发泻下,衬得他的脸更白,眼神更冷。 


                  “你想要的,不就是这种事情,我已经随你心思让你做过,你为何还不离开?”无情道。 


                  冷血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炸开,怔怔的任由无情推开自己的手臂,慢慢拉上衣襟,他神色间的厌恶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好像一刀刀刻入冷血心头一样,无比透彻。 



                  他再伸出手,把无情拉入怀中,低头寻到他嘴唇,狠狠的吻下去——睁着眼睛,他死死的盯着无情,却悲哀的发现,无情的眸子湛然,里面分明写着忿恨。 



                  放开无情,冷血看着他的眉眼,无情的面孔秀丽精致,如同瓷人儿,不带一丝人间烟火。他眼中的自己,双目血红,眼神凶狠,简直面目可憎。 



                  “师兄……你讨厌我?”冷血失神的望着他,声音仿佛不是从自己喉咙里面出来的。 


                  无情转了脸去看别处,“我知道你脑中的龌龊想法,你一向狼子野心,无法教化,若不让你偿了心愿,我怎么让你离我远些。”他声音里面都含着恨意,“已经让你做过了,你还不滚?” 



                  到底有多讨厌我,宁可让我辱你,也不愿意让我在你身边? 


                  绝望撕心裂肺,痛入骨髓。 


                  冷血慢慢站起,“你……不是想我留下来,所以才……”错了,一开始就错了。他会错了意,用错了心,原不该他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无情若是“心甘情愿”,也该看看他的“愿”到底是什么。 



                  无情皱起眉,冷语道,“你不过要我这身皮囊而已,若能让你滚开,就给了你也罢。” 


                  冷血气极而笑,“是了,我是个头脑简单的野人,我要的只是你,你就把你自己给我。”他仰头哈哈一笑,忿道,“是我错,这些年来,我一直看着你,为的原来只是欲,不是情。” 



                  无情抬头看他,冷血却扭开头,他受不了无情那样清明的眼神,透彻的任何感情都没有,死寂般。 


                  “你对,我走。”冷血转过身,困兽之斗,为的是根本无法得到的东西,纵然得到,也是镜花水月,倒不如一开始就清楚的知道,无情于他,就是明月之于苍狼,只可远眺而不可触碰,纵如何叫嚣追逐,也是空愿一场。 



                  无情坐在床shang,看着冷血离开,终是长吁了一口气,紧张的手指略为放松,唇角淡淡的勾起一丝笑意,脸色白得有点像月色,美得也有点像月色,教人怎么看也难以相信一个男儿怎么会比女儿家还美。 



                  他有双多情的眼睛。 


                  他的名号却叫无情。 


                  他是个残废,比谁都不适合练轻功,他的轻功却比谁都好。 


                  他身带内伤,比谁都不适合当捕快,他却是天下名捕之首。 


                  他心里寂寞,所以最怕欠人情,结果是情字费解,欲还无方,欠了一个又一个,负了一次又一次。 


                  无情弯腰拾起被冷血扯落的发带,心里又想起另一个人,无声的叹了气,欠的情,虽说总是要偿,尽他此生,怕是已经偿不完了。 


                  门又“咚”的一声被推开,无情手拣着发带,愣愣的看着刹那间便去而复返的冷血,问了句蠢话:“你落了东西?” 


                  冷血红着眼圈,脸上带着水痕,几步便走过来,伸手抱紧他,先浅浅一吻在他唇上,再将脸搁在他的颈窝里,深深呼吸着。 


                  “我往外走一步,心就痛一下,若离了你,我非死不可。”冷血说,“以后,你只管恨我,我只管爱你。” 


                  无情怔在那里,只觉得自己的后颈的衣服慢慢地、慢慢地湿了。湿得他很不舒服,湿得他想要推开冷血,再说几句狠话—— 


                  他慢慢的抬手,却停在半空,停得太久,那手指都有些微微发抖。 


                  空气中混入一丝不同的气息,无情的眸子转得凛冽,悬在半空中的手指一挥,几根牛毛细针划破空气,向窗边射去。 


                  容隐接了收入掌中,“世子,痴情无解,你还是留了冷捕头在王府中吧。”他笑得温和。 


                  “容总管未免管得太宽了,”无情伸手推开冷血,冷冷看向窗外的容隐,“诸葛正我那边,你探得什么?” 


                  “回禀世子,区区看过了禁军营地,看诸葛神侯太过操劳,便顺便打了他一掌,帮他休息。”容隐笑得平和,语气中却是杀气大盛。“属下有些布置,要与世子商讨,烦请世子更衣登堂。” 



                  无情点头,看冷血还兀自在那里,心头不由得无名火起,咬牙道,“好!你要留就留!”他狠狠的瞪了冷血一眼,“你给我记下,欠我的,用你的命来偿,我让你死,你才准死。” 



                  冷血一笑,他竟然还笑得出来,虽然含泪,笑容也似云散日出,“好。” 

                  他既说出了这一个字,笑意便更深了。



                  第二十三章

                  铁手再叹了一声气的时候,舒无戏终于忍无可忍,一边努力守气归元,一边叱责道,“你这孩子一贯沉稳有担当,今天怎么成了闷声鹅似的提不起精神?”
                  铁手有点赧然,起身倒了一杯水给舒无戏,“舒大人——我,总是有点不愿相信大师兄他……”他说不下去,只是暗握握拳,便即松开。
                  诸葛睁开眼睛瞟了他一眼,“小夏,你的内力已经恢复了吗?”他被容隐打伤后需要人帮忙调理内伤,于是舒无戏与铁手便轮流助他运功。铁手年轻力壮,内力深厚,只需休息一盏茶的时间便可再来,而舒无戏则需要一顿饭的功夫,于是说是二人轮流帮忙,却是铁手占了主。
                  铁手点点头,正欲上前,诸葛却摇头,“我不是要你帮我疗伤。你拿我的令牌,去各营看看,准备列队入城。你须得告之将官,只说我无大碍,以定军心。”
                  铁手答了一声,接过诸葛递过来的令牌,诸葛又道,“还有一事,你须认真听好。”
                  “是,世叔。”铁手道。
                  “此次来三同,确是我查容隐有异,又想到余儿的身世,便奏明圣上,带来这些禁军,原本想对容隐晓之以理,对余儿动之有情,让他们念着大宋江山,还勿枉动。”诸葛叹了一口气,“谁想人算不如天算。你既然说余儿已经有了与圣上一相抗衡的念头,我自黯然,世间疾苦终是不敌血亲情缘,这一点,倒是我看错了余儿。”
                  铁手低头缄默,心里却想着,他从小是失了双腿的孤儿,就好像被光明弃了的孩子,哪怕闲暇,也是独自坐在小园的暗处不出声。现在真相大白,他身份尊贵,竟是千金之躯,人上之人。纵不说那身份带来的麻烦,哪怕只是为了他寻回至亲,铁手心里也是替他高兴的。
                  “世叔,”铁手忍不住说道,“师兄从小孤苦可怜,现在好不容易找到生父,他心中欢喜,一时冲动也说不准。他骄傲倔强,心地温柔,宁苦了自己也不劳烦他人,更枉论伤及无辜的事情——也许那容隐骗了他或者师兄被他要挟……”
                  诸葛严厉地瞪他一眼,“你既然了解他骄傲倔强,那他可是会被人哄骗、要挟之人?”他一口气闷在胸中,重重咳嗽了几声,铁手便不敢再说下去。
                  “铁手,皇上还有另一道密旨交于我。”诸葛示意舒无戏将一纸黄帛递于铁手,“我身负内伤,行动不便,这道密旨,便要由你去执行。”
                  铁手依礼接过,只看了一眼便脸色大变,急急的扫过一遍,不敢置信的又重新细读一次,这才惊惶的说道,“这……这……毁掉小鞋诏,剿杀穆王府一切人等……”他捧着黄帛却有如千斤重,急道,“世叔,师兄现在并未起兵,那小鞋诏也不知道是在何处,容隐不也是来向世叔问过?”
                  诸葛深深的看了铁手一眼,“那诏书,自然是在你师兄手中。”他不顾铁手的诧异,说道,“当年我赶去盛家庄时,老少二十几口都已遭毒手,唯独余儿抓住悬崖边的山石没有掉下去,我才救了他一命。他谢我救他,却不要我为他报仇,只求我教他本事——我猜,余儿大概早就知道他的身世了。那小鞋诏,多半也是被他藏起。”
                  铁手皱起眉头,“我不信,师兄绝不是这种人。”
                  诸葛道,“不是哪种人?”
                  铁手道,“大师兄从小便清高骄傲,绝不是费尽心机,暗着城府潜伏多年假意臣服的人。”
                  诸葛笑道,“是你回来告诉我,余儿准备在穆王寿辰之日起兵,现在你又不信了。”
                  铁手语塞,握紧那黄帛,“师兄说他没有小鞋诏,那我便无需执行这密旨。”
                  舒无戏插话道,“就算没有找到小鞋,你也需带领禁军入城,监视穆王府,以防万一。”
                  铁手闷闷的说了声“是”,忍不住又抬头道,“世叔,穆王府若没有起兵,禁军便也不能在三同动武,是吧。”
                  诸葛张口想说几句重话,却见铁手虽然恭敬有礼的站着,虎目中却满是不满与愤激,不由得想起这个徒弟与无情相处最久,四个徒弟中,倒是他对无情的认识最为完整,用情也是最是深邃,心里便又泛起慈爱。也罢、也罢,至少这徒弟没像小凌那样扔了平乱玦转身就走,也该知足了。
                  诸葛挥挥手,“你先去军营调兵吧。穆王府的事情,我自有计较。”
                  待铁手回礼出去,诸葛与舒无戏只能相视苦笑。
                  舒无戏摇头道,“你这老狐狸什么时候跟不上小狐狸的想法了?余儿要做什么,你当真不知?”
                  诸葛也摇头,“从追命离去时就想不通了。”他沉吟着,“追命阅历广博,平时嘻嘻哈哈,却是最怜惜余儿的一个,余儿有事,他不可能会离开啊。我让四剑童去刺余儿,为的是让冷血回来帮手,但怎么他会回来辞别的。我以为余儿已经用诏书控制了容隐,容隐却跑来找我要诏书——余儿到底想干什么,我完全不知道。”他看了舒无戏一眼,“我现在后悔,我让他自己来处理这件事情,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舒无戏笑道,“你前日还说什么事情都让余儿自己想通才好,眼下,你终是后悔了。”
                  诸葛也只得苦笑,“余儿终究弱冠少年,我若不是后悔,也不会要了这旨诏书亲自跑来三同了。”他想起一事,皱眉道,“小夏必是问过了余儿,才说余儿没有小鞋诏——这件事,我很在意余儿到底说的是不是真话。”
                  “哦,若是真话,会怎样?若不是真话?又会怎样?”舒无戏道。
                  “若是真话,余儿制不住容隐,他处境必定危险。”诸葛道,“若不是真话,余儿为什么要骗小夏?余儿要拿诏书来干什么?又或者,那诏书在余儿知道的地方,却在他控制之外,那样,形势就会更为凶险。”
                  “你现在是不是庆幸小凌回去余儿身边了?”舒无戏戏谑道。
                  诸葛却缓缓摇头,“恐怕,余儿一点都不想要小凌回去。我只怕事情已经脱离余儿的计划——局中之人却设局,余儿犯了大忌了。”他叹气,“要算计人心,哪能事事契合呢?”
                  舒无戏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小凌性格就是冲动,还是铁手稳重忠厚,可担大任。”
                  诸葛道,“小凌从不掩饰他钟情余儿的情意,所以旁人都以为铁手、追命便不及他爱得深情——铁手与余儿青梅竹马,追命与余儿更有渊源,情入骨髓,孰深孰浅,谁又何从得知?”他看着门帘,铁手离去后,还半天兀自摇晃着,“小夏他,比起小凌来就太平静了一些,让我担心。”
                  人的意念都是在一刹那决定的,亘古以来,又有谁能预先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呢?在下一刻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无情看完那本册子的最后一页,心里转过了好几个念头,脸上去波澜不兴,他抬起头看向容隐,“容总管的好计划,无情佩服。”
                  “世子已经脱离神捕府,不用再以此江湖名号自称。”容隐坐在他对面,为他双手捧上新茶,“大宋以文立国,禁止各州养兵,诸侯独大更是大逆不道之事。所以我在三同便不去操烦府兵,只用屯钱积粮即可。”
                  “兵可常备,自然也可雇来为我所用。兵多了是朝廷大患,钱多些倒不打紧,”无情道,“山谷之中练兵,只说是围猎,造起大盾,顶住山壁以隔外音,这些点子虽然简陋,却很有效。”他膝上放着的那本册子,是容隐一刻前交给他的各种雇兵与屯兵的清册,一看之下,无情心中暗暗称奇,穆王府在各处涉足之广,远在他想象之外。以容隐之能,二十年间的经营,穆王的势力早已如蛛丝成网,渗透到大宋全境。
                  容隐道,“眼下令传九州,只待世子明日犒军之后,便可四处起事,任由世子差遣。”
                  无情道,“明日犒军?”
                  容隐道,“正是,明日是王爷生辰,诸葛正我虽带来禁军,明曰贺寿献武,实则想剿围三同,令我等臣服。世子请放心,我已令王府精兵埋伏四周,区区几千禁军,哪怕诸葛亲领,也不成气候,况且现在诸葛正我被我打伤,群雄无首,更是无须挂足。”
                  无情心头一动,道,“所以,你要我去犒军是假,反歼禁军是真。”
                  容隐笑道,“正是。经此一役,少主身份,再无怀疑,我们在各州各府的内应,也懂得须听少主号令行事。”
                  无情扫一眼容隐,“容总管的好计谋。怪不得世间盛传,穆王治下,是只知道有容总管,而不知有穆王的。”
                  “世子言重,”容隐谦卑地揖道,“王爷身份如何尊贵,哪能总为杂务劳累,区区只是代王爷行事,所作所为,皆是为着王爷着想的。”
                  无情目光如炬,厉声道,“那就是说,连失散多年的亲子想要见父亲一面,也是容总管口中的杂务了?”
                  容隐笑笑,仍是气定神闲,“世子多心,王爷现在别院休养,待少主剿杀禁军之后,我自然送世子去与王爷相认,您又何需着急?”
                  无情冷笑道,“我不着急,容总管却是着急的。”
                  容隐道,“少主何出此言。”
                  无情从腰上扯下那块龙纹佩,拿在手中轻掂了掂,“容总管急着将穆王府的一切悉数交给我,倒像是赶着要去作别的什么事情。”
                  容隐笑吟吟看着无情星光似的眸子,“世子一贯聪明,倒不妨猜猜看,我赶着去做什么?”
                  无情摇头,“我猜不出来。”他将龙纹佩掷回容隐怀中,淡淡的说,“我只是知道,若我不打算按容总管的计划行事,容总管必定会很着急。”
                  容隐剑眉一扬,道,“世子又不打算与容某联手了?”
                  无情道,“容总管的计划里本就没我。”他笑笑,“二十年来,你根本不知道我是死是活,扔了那泼墨桃花图出去,能不能找到成亭田和他抱走的婴儿,你本没把握——却已经暗调兵马,密令内应,准备在三同起兵——就算找不到我,你照样可以找个人说是穆王世子,那个人是不是我,又有什么要紧的。”
                  容隐长长吁了一口气,声音也较此先和善了许多,“看来,我竟然真的找到世子,反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无情道,“是。”
                  容隐深深的看着无情,“而且,你被诸葛正我教得太好。你一点都不像他。”
                  无道不解,问,“像谁?”
                  容隐道,“穆王。你的亲生父亲。”他凝视着无情的眼睛,“你太聪明,必定不怎么快乐。”
                  无情不语,不愠不火的看着那块龙纹佩。
                  容隐又道,“太聪明的人,要学着看不懂,知道得太多,未必是件好事。”他的语气更柔和了,“奕儿,你的名字叫赵奕,这个名字还是我选的。如果没有阴差阳错,你该是在我身边长大的。我自然也会教会你这个道理——一个真正聪明的人,千万不可亏待自己。”他伸手想轻拍拍无情的手背,无情手一缩,冷冷的看了容隐一眼。
                  容隐看着无情的表情,抽动嘴角,想笑笑,却再笑不出来。
                  无情道,“让我见穆王。”
                  容隐摇头,“先起兵。”
                  无情冷笑道,“那你找别人去扮这世子。”
                  容隐叹气,“可是我已经找到了你,自然不愿再去找别人。”
                  无情便不再说话。
                  容隐再叹,“奕儿,别逼我伤你。”
                  无情一笑,眉眼弯弯,眸光氤氤,他的笑靥竟然也能带上几分纯纯的稚气。
                  “你看着我的脸,下得了手?”无情笑说。
                  容隐道,“我对你确实下不了手,但冷捕头可与我无关。”
                  无情仍是微笑,“他与我又有何关?”
                  容隐看着他的笑容也一笑,“那我去找他当那世子,可好?”他慢条斯理的拿起龙纹佩,“我只要跟他说这是你的愿望,你猜他会不会答应我。”
                  无情渐敛了笑容,“我的师弟,只听我的话。”
                  容隐点头道,“对啊,而且他对你极好。”他出手如电,突然扣住无情的右腕,“我就这样带着你去见他,可好?”
                  无情皱眉,怒道,“你跟上小凌,并非让他助你袭击世叔——激他回穆王府的人是你!”
                  容隐笑道,“我只是说了些世子如何孤苦无依的话,冷捕头会怎么做,可不是我教的。”他见无情忿而不语,将龙纹佩塞回无情的手中,松开他的右腕,恭敬一揖,“世子,明日犒军,容某稍后派人来为世子详尽解说。”
                  无情沉声道,“容总管,我入你的局,是我自愿。”他抬头,冷冷的看向容隐,“你诓冷血回来,想让我投鼠忌器,却是大错特错了。”他慢慢将龙纹佩系回腰上,双手放回轮椅的椅扶上,挺直背脊傲然道,“冷血不是傻瓜,他的功夫也不弱,你留他在我身边,虽是你的一步棋,也是我的一个变数。”
                  容隐不以为然道,“世子能与我合作,明日诏告天下,登位即可。容某绝不食言,也无意去加害冷捕头。”
                  无情道,“我登了位,你的心愿便得了?”
                  容隐顿了一顿,才道,“就算不了,也到了该了结的时候。”他再看了无情一眼,每次看到他的时候,喜忧参半,又爱又恨,心头五味杂陈,实在是不怎么好受的。
                  于是转头不再看,定了定神说道,“容某的事情不劳少主费心,世子明日只需依计而行即可,我对世子并无恶意,你勿需防我。”
                  说过,容隐依礼拜过,便即推门而出,无情却叫住他,“容总管,我问最后一个问题——你根本没准备让我与穆王相见,可是不是?”
                  容隐哈哈一笑,扬长而去。
                   ;
                  第二十四章

                  爱侣之间,“我爱你”这三个字是一定要说出来的。
                  你若不说出来,他怎么会知道?会明白?
                  就算说出来,会被伤害,会被猜疑,会被疏远,会被冷落,会被憎恨,会被讥讽,会被嘲弄,会被轻视,会被漠然,会被视若无睹,会被不屑一顾,会被始乱终弃,会被敷衍了事,会被多情自古空余恨,会被爱到深处剩惘然……那又怎样?
                  宁可因爱而失恋,不可因怕失恋而不爱。
                  世间情本就该是这样子的。
                  冷凌弃也一直是这样做的。
                  他磕磕碰碰,只进不退,凭着对无情的了解一路走过来,直到现在似乎是被他憎恨的局面,他也无悔。
                  不但无悔,而且无愧。
                  入城大道酒坊边的廊柱下,冷血一袭黑衣,抱剑而立,他向来能站不坐,即使今天不一定能等来那个人,他也不想因一坐而分神,失了警惕。
                  会在酒坊边停下,是因为冷血想起那个人最爱在酒店中逗留,在这里等待,应该是最可行的。
                  他虽然不懂无情想做什么,也不知道帮助无情的后果是什么,但只要是盛崖余的愿望,冷凌弃就会去做!
                  只不过。
                  冷血有些焦躁地脚蹭蹭地——他的不安已经很久了,那种直觉无情的处境很危险的不安,一直在提醒他,这次事情有点不同。那些异常,冷血不愿去多想,他只是直觉无情在做很危险的事情,而他却没把握可以保护无情。
                  所以他才想找自己的兄弟帮忙。而且,普天之下,他也只有两个兄弟。
                  一个,已经跟他翻了脸;另一个,最后见面时对他说的那一堆话,虽然当时听起来很生气,但现在回想,不得不承认,句句有理。
                  “……你啊,就是个野人,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他要你做什么你也不想想,直接就做。真是不长记性——他对你好,就是赞成你?他骂你了,就是在讨厌你?那你说说看,他一边骂你一边给你裹伤的时候,到底是在讨厌你还是在心疼你?……冷凌弃,你听好了,若哪天他恶意伤你了,就想想他给你裹过的那些伤口!……”
                  冷血微眯着眼睛抬头,突然有些顿悟,他昨夜只是直觉到不能这样离开,去而复返,却看见无情慌张的表情——这是在他冷静睿智的大师兄脸上,极其少见的表情。现在想起追命的那一席话,他有些庆幸,他的直觉真是来得及时。
                  低头看看掌心,那手掌上的绷带已经残破不堪,风一吹,便吹得那绷带的尾须激烈乱摆起来。
                  风卷着浮云,将战旗卷得“哗啦、哗啦”乱响。惨白的天空下,来自京城的精甲步骑,列着整齐的方阵,武器上缠着红色彩带,慢慢地步行过三同的城门,向着卫城中为他们划出的驻营地前进着。纵然隔出三里之外,也能感觉大地被踏得微微震动。偶尔,灰白的阳光从云层中一闪,便照得那被红色丝绦缠绕的武器银亮鲜红如血。
                  铁手一身青色戎装,骑马紧贴在诸葛正我左近戒备,昂然行进在队伍之中。诸葛正我身负重伤,舒无戏武将不宜领衔,铁手便掌了剑令,弹压三军,营中巨细,无一不由他调遣,职责极重。
                  虽不是第一次踏入三同城中,铁手心中却是百感交集,想他与追命追捕裴战狂至此,入城时还相互打趣,办完此案,一定要记得带上三同闻名的甜点回去给大师兄尝尝。现在不过月余,追命不知去向何方,冷血离了公职,无情……铁手皱了皱眉,扫一眼那些看热闹的百姓,无情好像陷入他心里某个小坑里面,拿不出来,填不进去,麻麻的在那里发疼,疼久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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