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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的幸福生活-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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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若真到非改不可的时候,切忌勿要学商鞅,应要润物无声,若是急切而为之,怕是失败之日不远。”

“下笔虽有千言,可惜却是一笔带过而已,既没道出为何不能轻易改革,又不言明为何不能学商鞅,也不曾点明为何革新急切为之会失败。”赵祯淡然评价说道:“不过是一介书生耳,只会空谈。”

“陛下……”赵概心中一紧,准备为楚质说上几句好话。

“但想其才十余岁,如此年纪,见识不足也是自然之理。”语锋突然一转,赵祯微笑说道:“有些许才气,若是加以磨砺,日后说不定也成朝廷栋梁之材。”

“陛下圣明。”赵概连忙说道,悬着的心又落了下来。

“如此年轻,突受挫折未必是件好事。”沉吟了下,赵祯用朱笔在名策末尾处将楚质的名字划去,又在靠前处写下楚质二字,末了轻笑说道:“且让他得意一时。”

第一百七十一章 金榜题名

金榜即将昭示天下,消息如旋风一样瞬息传遍东京,哪怕是最僻静的深巷也听闻这个信息,毕竟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差役在汴梁城大小街道,敲锣打鼓扯开嗓门高声宣布,让人想不知道也难。

淡淡的晨阳透过白色的纱窗洒在床前的一张矮桌几上,精雕细琢的酸枣木,上面只打了层清漆,显得古拙而朴素,一缕青烟从古铜香炉中袅袅升起,慢慢在空气中稀释、融化和消失,房中檀香熏人。

楚质的面孔被透过轻纱散射过来的阳光浸泡得红润而安详,美丽可人的初儿站在他的身后,修长的十指洁白如玉,轻轻揉捏他的肩头。

“初儿捏拿的手艺越发精湛了。”舒服的吐了口气,楚质微笑赞道,脑袋微微向后,顿时靠在初儿平坦柔软充满弹性的小腹上,鼻间嗅到一股幽幽甜甜的兰香,仿佛置身百花盛开的山谷,芬芳气息沁入心脾。

“公子别闹。”感觉身子有些麻痒,初儿娇嗔起来,小脸有丝晕红。

楚质轻笑,直起了身体,轻轻侧身,动作熟练的将初儿抱在膝上,入手滑腻已极,那娇艳动人的小脸就在眼前,楚质心中一动,缓缓把脸凑近,初儿动也不动,小脸飞起一抹羞涩,胸脯起伏不定,丰润的唇珠微微开合。

轻轻含住初儿丰润的透亮的樱唇,楚质只觉又甜又腻,似乎带着一阵清香,忍不住贪婪的继续吸吮起来,两只手掌则在她光洁如玉的背脊上轻轻抚摩,过了片刻,初儿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软绵绵的身躯更是完全贴在了楚质的身上。

“嗯,公子,你又使坏了。”一声娇腻入骨的呻吟,睁开雾蒙蒙的眼睛,初儿小脸微微移开,脸蛋红得如火烧一般,一双细嫩的柔荑轻轻锁住胸前的某只贼手。

“初儿误会了,刚才这里有些蚊虫飞过,我是在驱蚊呢。”楚质面不改色说道,渐渐凑近初儿挺翘的山峰,深深吸了口气,一股甜腻的乳香钻进鼻腔,让人陶然欲醉,轻轻张嘴咬住一只微微颤动的柔软突起。

“公子,不要这样,待会惠夫人要过来的。”初儿的声音有气无力,湿润的眼波几能滴出水来,一双如玉手臂却已然悄悄搂抱着楚质脖子,娇柔的香躯轻柔扭动。

“二哥,快开门。”就在楚质气血沸腾,准备抱着初儿到房中做进一步交流时,门外忽然传来楚珏急切的拍门声。

“是三公子。”初儿连忙挣脱楚质的搂抱,羞红着脸跑到内室整理半解的衣裙。

这小子,不知是第几次打扰自己的好事了,楚质郁闷之极,勉强压下沸腾的气血,随意理了下衣装,慢慢腾腾的走到房前,轻手拉开门栓,却发现一只手掌向自己拍来,吓了一跳,还好反应不慢,连忙后退两步避开了。

连忙收手,楚珏有些不好意,随之想起正事,立即兴奋说道:“二哥,快走,金榜出来了。”

“什么金榜?”迷惑了下,楚质立即反应过来,有几分激动说道:“在哪里?”

“巳时在宣德门聚集观榜,然后再到崇政殿听取唱名。”楚珏兴奋说道。

宋朝初期,参加殿试的贡士不像以后,过了会试这关,在殿试时基本可以确定要授予进士身份,如果应对不当,照样被刷下来,所以在听取唱名之前,也要先知道谁有资格进皇宫享受这一殊荣,这就是所谓的金榜题名,而唱名,则是确定士子们的等级,处于第几甲。

“我这就去。”在房中取出参加科举的身份证明,楚质急忙向外走去,同时不忘回身说道:“初儿,我先去观榜,等我好消息吧。”

顾不上衣裳还有些凌乱,初儿连忙冲了出来,倚门柔声祝愿道:“祝公子金榜题名,文运昌盛。”

楚质轻轻点头,拉着楚珏疾步向外走去,院中顿时静了下来,只剩下初儿痴痴的凝视,过了片刻,细碎的步履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声轻叹,惠夫人慢慢走来,秀美的容颜上泛起亦喜亦忧之色。

在行人络绎不绝的街道中等了半响,依然没有拦到一辆车,心有不耐的楚质立即说道:“文玉,不等了,我们走着去。”

楚珏没有异议,立即和楚质疾行朝皇城方向走去,虽说未到午时,天上的太阳依然是那么的和煦,但是几步下来,两人额头汗流满面,衣背尽湿,但是此时,却丝毫顾不上擦拭,恨不能从背上生出一双翅膀,能展翅飞向皇城。

走入了御道,从太阳上判断时辰还早,楚质心中稍安,步伐却没有放缓,还不时发现附近也有几人与自己一样,急忙向宣德门方向疾步行去,显然也是参加殿试的士子,不过在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心情攀交情拉关系,脾气温和的对视一眼,点头示意,继续各走各路,性急一些的,直接视若无睹,匆匆忙忙的赶路。

过了不久,宣德门就在眼前,空阔之处已经有不少士子聚在一起,看情形金榜应该没有公布,楚质顿时安心了起来,心平气和,慢慢向前走去,走近了,观看宣德门前的日表,楚质才发现现在才是辰时,足足提前一个时辰过来,心里有些郁闷,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总不会再往回走吧,只能心情焦虑的等待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闻迅急忙赶来的士子越来越多,也有部分是瞧热闹的,原来只是几个相识之人的窃窃私语声,慢慢大了起来,幸好众人也知道这里是宫禁重地,勉强保持克制,不敢随意大声喧闹。

“当世、秀颖。”等了许久,衣服也慢慢干了,气息平稳的楚质随意打量附近情况,忽然发现冯京、滕茂实两人,连忙上前招呼起来。

“景纯、文玉。”冯京喘气回礼,发现金榜未出,也有几分如释重负。

“还好赶上了。”重重吐了口气,滕茂实拍胸喘息道:“差点以为会错过了呢。”

“放心,起码还有半个时辰才会发榜。”楚质笑着说道:“况且如此重要之事,朝廷自然会给士子充裕的时间前来观榜。”

“景纯言之有理,但是事到临头,心中却淡定不下啊。”冯京自嘲说道。

“谁不是如此,我要比你们早来半个时辰。”楚质笑道:“刚才听闻消息,心急如焚,难以自制,匆匆奔来了。”

“唉,这几日访客众多,我们两人闭门谢客,若不是客栈伙计提醒,我们还不知道此事呢。”冯京微笑说道:“匆忙疾行,却忘记携带贡士勘合,又奔了回去,如此来回,差些喘不过气来。”

笑谈几句,几人都觉得时间过得如蜗牛一样缓慢,只好东拉西扯以消磨时间,终于熬到了时辰,众人也渐渐安静了下来,过了几息,却发现依然没人从宣德门出来,突然感觉有些烦躁不安。

百息时间过去了,众人越来越不耐烦,有些许心理素质较差的士子就要暴动,守卫森严的宫门终于有了些动静,只见几个内侍模样的人慢慢走了出来,手中还捧着金色灿灿的卷轴,应该是殿试金榜无疑,一片哄然之后,众人屏气凝神,全神贯注盯住几个内侍,深怕错过了某个细节。

为首的内侍也没有废话,走了几步,与士子们拉开一段距离,直接用有些锐利刺耳的声音说道:“奉陛下旨意,榜中之人,入宫觐见。”

在这个时候,无论内侍声音再怎么刺耳难听,士子们都觉得有如天濑一样动听悦耳,情不自禁慢慢上前走近,过了片刻,马上把几个内侍半围其中,似乎经验丰富,几个内侍也没有在意,调了下嗓子,慢条斯理展开手中金榜,继续用尖锐的声音,扬声宣读起来。

得以参加殿试的士子不多,姓名重复的机率很小,也省得内侍再多念表字,直接把名字诵出来即可,如果真有相互重合的,那才特意标明其籍贯。

科举果然就是一场悲喜剧,可以看尽人生百态,在失望几十次之后,终于听到自己的名字,楚质一棵心顿时稳如泰山,也有闲情逸致感叹起来。

“二哥,真的是你,你榜上有名,中进士了。”楚珏兴奋的拉扯楚质的衣襟不停摇摆。

“景纯,祝贺了。”冯京轻笑说道,早在楚质之前的十几名已经听到自己的名字,神态自然坦然自若。

“彼此、同喜。”楚质笑容灿烂,随之安慰滕茂实说道:“秀颖大可宽心,连我都榜上有名,你才学胜我许多,岂能落榜。”

楚质话音刚落,只听内侍尖声叫道:“宣滕茂实觐见。”声音重复确认了一次,这才继续念到下一人。

“承景纯吉言了。”滕茂实微笑说道,紧张的情绪立时松了下来,悄悄抹去手心中的汗迹,一张清秀面庞尽是红润之色。

“二哥,我先回去报喜,待会再过来接你。”看见滕茂实也榜上有名,楚珏待不下去了,急着回去把这喜事告之家人。

“那好,记得让家里准备好酒宴。”楚质笑着说道:“唱名之后,两位兄台定然要赏脸赴宴才成,可不能推辞。”

“景纯盛情相请,我们岂能拒之。”冯京、滕茂实含笑应承下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 进士及第

楚珏怀着兴奋的心情离去后,内侍继续照着榜单扬声念诵着,只不过先前的内侍叫累了,现在换了个人而已,士子们也随着念诵声脸色变幻莫测,除了听到自己名字的露出惊喜神情,大多数都是翘首以待,随后面呈失望之意。

半个时候之后,榜单总算念诵完毕,宣德门前的士子,大部分是兴高采烈的与友人笑谈着,当然也有少部分人满面的失落,脸色苍白,有的甚至放声哭泣起来,让人侧目,不过在这个时候,谁也没有介意,榜上有名的还或真心或假意安慰起来。

过了片刻,金榜悬挂在宣德门前的粉墙上,虽明知自己榜上有名,但是众人都忍不住纷纷围上去再次观看观看确认,不时露出愉悦的笑容。

“诸位,随我入宫吧。”为首内侍说道,脸上露出一缕笑意,众人一听,连忙整理仪容仪表,准备以再佳的姿态进宫面圣。

再一次进入皇宫,楚质的心情与上次截然不同,没有了当初的忐忑不安,既然在金榜上有名,那说明再差也有个同进士出身的身份,待遇可能没有进士及第的好,但是相对落榜的士子,楚质觉得自己幸运之极。

殿试唱名,又称“传胪”,制度定于宋太宗年间,按照惯例是在崇政殿举行,在几个内侍的引领下,诸位士子怀着激动的心情,安静有序的来到崇政殿前,分列站好,朝殿里施礼,随后就是等待了。

崇政殿中,赵祯高坐在龙椅上,宰执文彦博、宋庠,还有几个参知政事,以及一干贡院官员侍立左右,为国选才往大了说关系以后社稷安稳,自然得到朝廷君臣们的重视,虽说一切都安排妥当,但是怎么也要走个程序,这才显得正式隆重恩宠。

几个内侍轻步走进崇政殿中,行礼说道:“启禀陛下,诸位士子已在殿外候旨。”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赵祯微笑说道:“赵卿,拆封吧。”

贡院拟定殿试名策呈予以赵祯,经过朱笔御批,五等进士的排名未必和之前一样,密封之后,除了赵祯之外,无人知道士子们身处哪个等级之中,就连赵祯身边的近臣,也不知道他到底点谁为状元,心中难免有几分好奇,闻言纷纷看向赵概。

“臣领旨。”赵概拱手,从身旁的锦盒中取出一卷已经编排好的黄榜,轻轻解开缠丝之带,也没有观看,上前几步直接递给文彦博。

“陛下,容臣僭越了。”奉着黄榜轻轻行礼,得到赵祯的允许,文彦博这才缓缓展开手中的黄榜,仔细端详片刻,轻笑了下,突然扬声诵道:“敕曰,策试人下贡士凡四百九十八名,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第三甲赐进士出身,第四甲第五甲赐同进士出身。”

这是以前的旧制惯例,除了人数不同之外,其他别无二致,殿中的官员丝毫不为所动,继续留意接下来的重头戏。

停顿了下,将黄榜展开一些,文彦博吸了口气,沉声吟诵道:“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一名,江夏冯京。”话音刚落,侍立崇政殿两旁的军卫立即高声大呼起来:“第一甲赐进士及第,榜首第一名,江夏冯京。”

如此再三,声音依次传递到殿外,由在殿门前侍立的军卫朝士子们大声传唱,这就是所谓的唱名赐第,由当朝宰执宣读,数百卫士传唱,声势浩大,响彻云霄。

传唱声传来,立即引起安静等候的士子们一阵哗动,三遍之后,激动得难以自制的冯京连忙上前大声回答:“冯京在此。”朝殿里深深鞠躬,过了许久,这才退了回去,脸上尽是兴奋之色。

“恭贺当世连中三元,日后必定名垂青史,流芳百世。”一旁的楚质自然是笑容灿烂悄声说道,轻轻拱手表示祝贺。

“景纯此言我可不敢受之,承蒙陛下器重,我靠后自当以身报之。”冯京肃容说道,却难以掩藏眉宇间的喜悦。

“自有科举以来,长达数百年之久的时间里,连中三元者不过耳耳,我朝开国至今不过二人而已,自从真宗咸平五年王文正公之后再也无人有此佳绩,时隔五十载,世当又连中三元,必将成为一段佳话。”楚质轻笑说道,王文正公指的是王曾,也是连中三元的牛人,宝元元年逝世,朝廷赠侍中,谥号文正。

“景纯言过了,我岂能与王公相比。”冯京连连谦虚说道。

就在这时,殿里再次传来唱名之声:“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名,钱塘沈遘。”

沈遘?楚质寻思了下,似乎有些印象,大概是在观贡榜时见过这名字吧,既然素未谋面,楚质也没太在意,却发现冯京喜悦的拉着旁边一人说道:“恭贺文通进士及第。”

“同喜,同喜。”沈遘拱手说道,俊逸的面容充满灿烂笑颜,心中兴奋之情难以自抑,抱拳的双手有些颤起来。

“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三名,常州钱公铺。”确定状元是谁之后,文彦博宣读黄榜的速度似乎快了些,第二名沈遘的传唱声才过几息,殿试第三名的名字又传诵出来,发现此情况,士子们也顾不上哗然,纷纷静下心来仔细聆听,害怕错过自己,从殿里很快又传唱出几个人名,士子们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参照以前的定制,第一甲人数一般有五至十五人,取多取少全凭皇帝的心意,当第九个名字传唱之后,士子们也清楚第一甲就要快诵完了,没有听到自己名字的士子,心情悄悄紧张起来,都期盼着下一人就是自己,要知道第一甲进士及第与第二甲进士出身的差别,可不单单是字面上不同而已,其关系到以后的荣誉、待遇、甚至前程。

“第一甲赐进士及第,榜末第十名,开封楚质。”虽然已经扯开嗓子叫喊了许多,但是军卫们的声音依然是那么的宏亮,吐字清晰,咬字准确,重复三遍,又闭口不言,过了片刻,听到殿里传递而来的传胪,又继续高声呼道:“第二甲赐进士出身,榜首第一名……”

管他第二甲是谁呢,此时的楚质神情呆滞,脑子一片空白,似乎已经不会思考,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仿佛世界都已经化成朦胧茫然,只剩下自己独自存在,这个状态持续了半响,楚质才悄悄回过神来,顿时发现世界好像变了个样,天是那么白,云是那么青,就连似火的骄阳也是那么的阳光明媚,温暖舒适。

“景纯……”冯京连连挥手轻叫,寻思要不要拉扯下。

“怎么了?”轻眨了下眼,楚质迷或问道,突然发现自己嘴角有些僵硬,还真是怪事。

“念到秀颖了。”冯京轻笑说道。

“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二十一名,江夏滕茂实。”依然响亮的声音回落,不过隐隐约约之中,似乎有一丝懈意。

“总算没有辜负家乡父老们的期望。”冒汗的双拳松了下来,滕茂实轻声说道,眼眶里突然一红,似乎含着泪光,

“秀颖,我们没有让父老乡亲失望。”冯京说道,目光忽然迷离起来,仿佛回到了熟悉的家乡。

悄悄揉搓了下笑得僵硬的脸颊,终于摆脱了欣喜若狂的情绪,楚质恢复了往日的淡定从容,也没有打扰冯京、滕茂实两人沉思默想,而是与旁边的榜眼沈遘拉起关系来,先是笑脸迎人恭喜几句,沈遘自然微笑回礼,楚质不认识他,他对楚质却不陌生,也有些微佩服楚质的才情。

“文通兄家住钱塘,身处江南水乡人间天堂,真是让人羡慕啊。”楚质轻笑说道。

“景纯兄言过其实了,江南是水乡不假,人间天堂却未必。”沈遘微笑道:“反而景纯兄久居东京繁华之地,天子治下,淋浴皇恩,才真的令人称羡。”

思量片刻,楚质恍然,江南地区真正得到开发,应该是在南宋时候,经过数代人的努力,才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美誉,而东京汴梁是京都,用现代的话来说,是大宋的政治、经济、文化、军事中心,汇聚了天下之物,繁荣昌盛,才是天下人向往的地方。

“天子治下的繁华之地,却是居之不易啊。”楚质笑着说道,这也是一句实话,事物都有两面性,从经济方面来说,东京汴梁的物价水平是其他地方的一到两倍,从政治上来说,每年被皇帝贬谪的官员不在少数,而且城中治安整体而言还算平稳,但是也有藏污纳垢的事情存在,可不是世人想象中的光明之城。

“以前是居之不易,但从今以后,这里便是我等安身立命之地了。”沈遘微笑道,一语双关,道出了大多数士人的想法。

“文通兄所言极是。”从沉思中清查过来的冯京闻言,赞成说道:“朝廷以国士待我等,我等自然要以身全之。”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滕茂实立即接下说道,几人相视而笑,深以为然,当然其中肯定不包括楚质。

第一百七十三章 面圣

或许是没有彻底融入身为大宋子民的身份,楚质对于所谓的皇恩浩荡没有丝毫的感受,自然也不会像几人一样热血沸腾,大有皇帝一声令下,立即以死心全忠义的意思,不过既然众人都表态了,楚质也不好脱离群众,也装腔作势的热血一把。

就在几人在憧憬日后幸福生活之际,崇政殿内传胪之声渐息,唱名赐第仪式结束,不须礼官提醒,殿外的新科进士们纷纷分列站好,齐齐鞠躬施礼答谢皇恩,传胪仪式进行到此处,还不算完结。

名士尹洙曾说:“状元登第,虽将兵数十万,恢复幽蓟,逐强虏于穷漠,凯歌劳还,献捷太庙,其荣也不可及也。”如果就单单一个唱名仪式,怎么可能有这样大的荣耀,要知道如果说十年寒窗是付出的话,那么进士登第之后,无论是从精神还是物质,两方面便都进入了回报期,甚至是超值的回报。

授予官职是那定然的,暂且不提,在宋代及第进士都是天子门生,故首先得到的恩例便来自皇帝,不外乎精神鼓励和物质奖赏两途,而这些在前代是没有的,可谓创制,太宗太平兴国二年正月八日,宴新第进士吕蒙正等于开宝寺,仍赐御诗二首以宠之。

当然赐诗不是并非皇帝附庸风雅,而是革唐代座主门生之弊的收恩措施之一,具有明确的政治目的,只不过只赐予状元一人,似乎不能达到收恩众人的目的,于在后来的殿试中,在传胪之后凡是新及第的进士都赐御制箴一首,以示一视同仁,自此优宠施恩的形式趋于多样化, 即不全是赐诗,或赐箴,或赐儒家典籍等,不管是赐什么,目的都非常明确,就是希望进士们记得自己是天子门生,要时刻忠于天子。

或者是考虑到总是赐些诗箴书籍,赐多了也不显得皇恩浩荡,皇帝赐及第进士钱,始于宋太祖时,目的是让进士们用于宴乐时的花费,可是后来这目的慢慢变味了,毕竟每当传胪结束,朝廷都会专门在金明池旁的皇家园林内设宴款待及第进士,赐下的钱进士们多半是用不上的,而朝廷自然也不会再收回来,那钱当然是归进士所有。

按照常例,进士及第赐钱三千贯,进士出身二千贯,同进士出身一千贯,诸科进士七百贯,从这里可以明显瞧进士分甲不同的差异来,也能清楚了解士子们对于第一甲进士及第的渴望有多么的强烈。

不过现在还不是赐钱的时候,进士们谢过皇恩后,殿里又传来赵祯的旨意:“敕曰,赐新及第进士、诸科绿袍、靴、笏。”

和其他朝代一样,对于官员百姓的衣着颜色有明确规定,庶人只可以穿皂色衣服,在书院修学或都已经有功名在身的士子待遇稍好些,可以穿白色儒袍,而朝中的官员也按级别高低,分别着紫色、绯色、绿色官服,而女子却没有受到这些规定的约束,就算身穿五颜六色的彩衣也不怕有人找麻烦。

如今赐予进士们绿袍,这表示他们已经有了做官的资格,袍、靴、笏早已经在殿门附近备妥,在内侍的引领下,数百个进士兴高彩烈的争相过去,接过衣袍,连穿在身上的外衣都没解,直接把绿袍套在身上。

进士们身材千差万别,朝廷所准备的绿袍、靴子未必都合身,身材适中的还好些,可身形高壮或矮小的进士,衣袍不是过于拘紧,就是过于宽大,显得有些滑稽,不过此时此刻,众人心中兴奋之极,哪里会顾及这个,而在殿门前的礼官不等所有进士都穿好衣袍,就已经催促众人赶快拜谢皇恩。

士子们又连忙回到殿门正方施礼言谢,而有些手脚不够麻利的进士,根本带不及系上衣带,就这样飘着凌乱的衣裳行礼,这时殿里又出来一个内侍,用尖锐刺耳的声音唱道:“宣,第一甲赐进士及第者觐见。”

众人一听,纷纷向第一甲的十人投以羡慕的目光,其中不乏妒嫉的眼神,在古代皇帝深居在宫禁之内,能一睹龙颜可是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有的甚至只知道皇帝的优存在,一生之中根本没有丝毫的机会进宫面圣,当然这是指普通百姓,朝廷的官员自然能与皇帝接触,不过也分情况而定。

朝廷高官大臣与宫中内侍自然是经常见到皇帝,而且还能近距离面谈,感受帝王威严,而下级官员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最多是在什么庆典活动中,远远的见到皇帝的龙驾仪仗,皇帝的相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也未必知道。

现在楚质的心情略微有些紧张,怎么说也是要去见国家最高领导人,天下万民的君父,封建王朝生杀予夺的统治者,若是没有一丝胆怯才是怪事,反正排名第一甲末尾而最后入内的楚质,非常清楚的看见前面的同仁兄台,走路时双脚不停打颤,有的更加夸张,汗流浃背,不停抹着额头上的汗珠。

轻步上了台阶,再上前几步就是崇政殿的大门,在门前军卫严密的注视下,进士及第的十人缓缓走了进去,过了片刻,立即来到殿中,毕恭毕敬的施行道:“参见陛下。”

没有想象中的免礼平身之音,楚质有些诧异的悄悄打量四周情况,却发现有几个进士已经坦然直面上方,似乎在目睹天颜,楚质随之恍然,明清宫廷戏看多了,果然容易受到影响啊,自嘲了下,楚质轻轻抬头,殿中的情形再次出乎意料。

崇政殿装饰富丽堂皇并没有让楚质觉得奇怪,高坐在龙椅上的宋仁宗赵祯没有想象中的雄姿英发,充满传说中的帝王之气,反而有些像隔壁家永远和颜悦色的中年大叔,楚质也认为非常合理,毕竟人到中年,有些发福也是正常的,至于永远保持年轻帅气的皇帝,只能到宫廷戏里去找了。

让楚质感到意外的是,殿中除了连同自己之内的一干进士,还有几个内侍是站着之外,其余身着或紫色或绯色衣袍,明显是朝廷要臣的官员,居然安然的围坐在皇帝两旁,这让楚质觉得自己又被忽悠了。

之所以说是又,那是因为没怎么了解历史典故时,楚质与许多人一样,都理所当然相信电视上的宫廷戏,认为封建王朝治下的人,在皇帝面前,要么是跪着,要么就是站着,后来读了些书,才恍然明白原来宋代之前的官员在皇帝面前是可以坐着的,真是幸福啊。

可惜好景不长,到了宋朝,万恶的封建统治者,为了加强皇帝权力,巩固统治,把官员的权力紧紧掌握到皇帝手中,使了许多政治手段,其中最可恨的是,为了突出皇帝的尊贵,在某日上朝时将大臣坐位撤下,从此以后,官员上朝就只有站着了,这简直明显的压迫,人格的侮辱,可见古代封建制度多么的邪恶。

经过无数权威的论证,楚质对此深信不疑,如今却发现情况完全不是那回事,只见文彦博、赵概等人,满脸微笑的与身旁之人,朝着殿内新科进士指指点点,不时窃窃私语,身旁桌案几椅之上还摆放着香气诱人的茶汤糕点,有几个官员神态自若的取食,丝毫没有顾及皇帝就在自己旁边。

被人忽悠并不可悲,可悲的是被人忽悠了两次,而且从来不知道吸取教训,楚质哀怨的寻思,无论是父亲楚洛,还是大伯楚汲,还有何涉赵概等人,都是进宫面圣的常客,自己为什么没想过向他们打听点宫中情况呢,幸好没有出丑,悲哀之余,楚质庆幸起来。

“冯状元。”仔细观察殿下的进士片刻,赵祯和声叫唤,心情平静,毫无波澜,毕竟每隔那么两三年就有这样的仪式,习惯了自然不会有兴奋的情绪。

“臣下在此。”冯京回应,连忙上前一步拱手行礼。

“解试解元、省试省元、殿试状元,连中三元,世间少有,卿日后当要以此自勉,不可懈怠。”赵祯微笑说道,省试其实就是会试,只不过有时由礼部或者中书省尚书省主持,按照习惯称为省试。

“臣下紧记圣训。”冯京高声回应,俊脸红润,似乎有些兴奋激动。

“哼。”

声音不小,似有不屑一顾之意,众人纷纷好奇张望,想瞧下谁这么有胆,居然敢在皇帝面前如此放肆,只见一个身穿紫袍,身材壮实,年约五十来岁,面透红光,自有一股身居高位气度的官员,似乎有些不待见冯京,根本没用正眼相看,而是用眼睛的余光瞥望,目光里露出明显的轻视。

瞧清楚是谁人哼声之后,冯京额眉不易察觉微皱了下,随之变得坦然自若,恭敬朝赵祯一礼,轻步退了回去。

在背后悄悄戳了下冯京,楚质悄声问道:“当世,这人是谁呢,似乎有些不待见你啊。”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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