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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的幸福生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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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社会上历练了几年,楚质对这些客气道谢的话当然不会陌生,特别是在工作的时候,一天都不知道要说多少遍,对楚质来说,其实就是信手拈来的事,根本不用花费心思琢磨,可是在楚潜和隔壁的惠夫人秋儿听来感受却大不一样了。

要知道以前的楚质是什么样的人,说好听些是个公子哥儿,其实骨子里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平日里只懂得坐享其成,认为自己享受一切是理所当然的,虽然在父亲楚洛的压制下,做不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性格也特别内向,唯唯诺诺的,似乎还有些怯懦,说话时吞吞吐吐,有时候根本不知所云,怎么突然间像是变了个模样似的。

惠夫人和秋儿在隔壁,感受可能没有楚潜的深,见到平时懦弱,甚至有些自卑的楚质变得沉稳,从容不迫,这让楚潜感到惊喜交集,忍不住直直的盯住楚质上下打量。

“小叔,怎么了,莫非是质儿身上有什么不妥之处?”被盯得有些发毛,楚质悄悄检查自己的衣服,没发现异常的地方。

“没有什么不妥,小叔是在高兴。”楚潜爽朗笑了起来,不管什么原因,也不管质儿说的话是不是有人教的,单凭他说得这么流利顺畅,都值得自己高兴了,隐隐约约之中,楚潜似乎觉得,小时候聪明伶俐的楚质似乎又回来了。

“喝了几服药,质儿的身子已经无恙了。”以为楚潜是看自己气色不错,知道自己身体康复在即,所以高兴的,楚质悄悄松了口气。

“睢你的脸色,都白成这样了,怎么会无恙。”勉强抑制心中的兴奋,楚潜关切询问起来:“请大夫来诊治过了没有,他是怎么说的。”

“早上的时候,大夫已经来过了,只是一般的寒气入体,喝了药,驱了寒就没事了。”虽然当时有些迷糊,可是隐约之间听到了黄仁安与秋儿对话的只言片语,真正的原因应该是背上的鞭伤过重,导致自己身体免疫力下降,所以才感冒了,不过既然惠夫人不希望自己把事实真相告诉楚潜,那楚质自然不会全部明说。

“那就好。”紧张的心情缓和多了,楚潜略带安慰的笑了起来,视线非常自然的从楚质身上移动一下,余光忽然瞄到一物,楚潜也没在太在间,随意一看,目光忽然一凝。

身为一县之长,楚潜自然没少开堂断案,几年时间虽然不敢说断案如神,明察秋毫,可是无论是经验还是思维能力都得到极大的锻炼,有时候只听几句话,或者看见某物,就能大致把事情的原貌推测出来。

而如今楚潜看到的却是大夫为楚质诊治时,用剪刀剪裂的贴身内衣,因为一心顾看好楚质,所以惠夫人和秋儿也没有把衣裳处理一下,只是顺手丢到房屋角落的木架旁边,若是在平时,一件破衣服楚潜看过也就算了,可是衣服上偏偏沾有楚质的血液,虽然已经风干了,可是那些乌黑斑点楚潜可不会陌生,一看就知道是血迹。

自己侄儿的房中,居然有一件沾着血迹的衣裳,而且还是贴身的内衣,难道这会有什么猫腻?联想到楚质突然间变得这么奇怪,其中奈人寻味啊,职业的嗅觉一上来,电光火石之间,楚潜脑子里思绪已经拐了七八个弯。

“质儿,既然你身子还没有完全康复,那就应该躺回床上安心静养,外面寒气重,若是再受凉了怎么办。”楚潜站了起来,伸手握住楚质手臂,准备扶他回床休息。

说实话,楚质现在真的可谓是大病初愈,高烧刚退,可后遗症却落下来了,浑身酸软疼痛,精神也疲惫不堪,特别是刚才起床到外面去迎接楚潜,更是把身体里最后一分力气都耗尽了,现在只觉得全身上下都软绵绵的,经楚潜那么一扶,楚质也没有再说客气话,顺势站了起来,越过屏风,返回绣床。

“小叔,质儿失礼了,以后再向您赔罪。”刚坐上床,一股久违的困意上涌,楚质只觉得自己眼皮忽然变得沉重起来,突然眼前一黑,扑的一声,楚质倒头趴下了,勉强提前精神,含糊呢喃说了句话,然后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

第五章 痛改前非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从东边泛出时,静泌的汴梁城仿佛重新焕发出了生机,鸡鸣犬吠之声不绝于耳,预示着新的一天的开始。

楚质也从睡梦之中悠悠醒来,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轻轻活动筋骨,发现昨天那种酸软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吐了一口腹内的闷气,楚质觉得一阵神清气爽。

看着房中古色古香的布置,自己并不是在做梦,楚质心中涌起了丝丝失落感,使劲摇晃了下脑袋,楚质稳定了情绪,天性中随遇而安的性格使他慢慢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反正自己不是孤儿,双亲还有兄弟姐妹照顾,虽然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可是知道他们在千年之后生活得很好,楚质也没有什么好伤心的,多愁善感可不是他一贯的风格。

慢慢腾腾的穿好了衣服,对着铜镜事理了下有些凌乱的发形,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也不知道有没有遗漏的地方,没有惠夫人的帮忙,摆弄这么长的头发那真是麻烦,手法生硬的梳理一下,楚质自我感觉还算满意。

还以为俏丽可爱的秋儿就是自己的贴身丫环呢,楚质无奈叹气,要是每天与这么一个娇美可爱的少女朝夕相处,赏心悦目之余,心情应该也会变得格外舒畅吧,若是能再做些有益身心健康的游戏,那简直就是天堂般的享受啊。

可惜残酷的事实让楚质美好的念头彻底破灭,且不说秋儿是惠夫人的贴身婢女,单单是在宋朝,婢女仆役也是有人身自由权的,可不是古装剧里的那种奴隶仆役,任主人生杀予夺,反而有点像现代的雇佣制。

主人家给钱雇佣仆役婢女,然后按照约好的规定服役这么久,然后就算与主人家两清了,仆役婢女随时可以走人,而且他们的人身受到朝廷法令的保护,若是受到主人家的无故欺凌,可以到当地官府申诉,且不论是否可以申诉成功之类的问题,只要欺辱下人的名声传扬出去,不仅受到世人的谴责,以后恐怕再也没有人愿意到他家工作了。

“公子,起床了没有。”门外传来长贵的叫喊声,打断了楚质的想入非非。

“进来。”对于长贵,在楚质的记忆里也没有什么深刻印象,只是知道他是楚家的长工,每天清晨总是非常准时的给自己送来洗漱用的温水,知道长贵要来,起床的时候楚质已经按照以前的惯例,把门栓拿开了。

“公子早安,公子今天的气色不错啊。”长贵应声而进,驾轻就熟的把手里的一盆温水放到房中角落的一个木架上,随后回身向楚质行礼请安。

“麻烦你了。”

楚质的笑脸让长贵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觉得公子似乎与以前有些不同了,但是具体有什么变化,一时之间长贵也说不清楚。

见长贵木木的站在那里,并没有与以前那样离开,楚质也没有理会,径直走到木架前,拿起旁边的毛巾浸入温水里,拿起毛巾稍微拧干,开始洗漱起来,没有牙膏,但是有青盐,没有肥皂,不过有皂胰子,大概用了十五分钟,总算手脸弄干净了,回过身的时候,长贵已经悄悄退了出去。

楚质也没有在意,收拾一下眼前有些乱的物品,然后走到中间的桌子前,安然坐在椅子上等待起来,一分钟过去了,门前出现了惠夫人和秋儿的身影。

“娘,秋儿姐姐,早。”楚质迎了上去,十分自然的行礼,语气虽然平淡,不过已经没有了昨天前的那种抵触情绪,惠夫人明媚微笑,盈盈上前,伸手为楚质抚平头上仭鸬募父⑺浚瞥首巳Γ挥蟹⑾质裁次侍夂螅獠藕Φ阃贰

“质儿,身子怎么样了?”惠夫人含笑问道。

“已经全好了。”楚质挥手顿足,直立腰板,让惠夫人仔细的检查。

“惠夫人,公子,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在惠夫人检查楚质的身体时,秋儿在一旁也没有闲着,小手提着的篮子可不是空无一物的,里面装盛着的碗筷食物也一一在桌面上摆放整齐了。

看着热气腾腾散发出诱人香气的早餐,楚质肚子非常配合的发出微弱的饥鸣声,古代没有吃夜霄的习惯,而且楚质现在的身体正处于发育期,对食物的需求也比较大,哪里经受得住眼前的诱惑,喉咙不停的滚动着,唾液悄悄滋生起来,惠夫人见状,怎么能不明白自己孩子的心思,微笑领着楚质坐下。

“质儿,慢点吃,小心烫着。”

坐在楚质旁边的椅子,看着他以一种风卷残云的速度消灭着桌面上的膳食,惠夫人脸上露出慈祥微笑,吞了口中的食物,肚子舒服了许多,看见秋儿眸子里的惊讶,楚质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速度也随之慢了下来。

“娘,昨晚和小叔说话的时候,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不知道他现在回去了没有?”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楚质随口询问起来。

惠夫人闻言,表情凝滞了一下,瞬息恢复了正常,嘴角浮起了秀美的笑容,柔声说道:“三叔见你平安无事,在家里住了一宿,天还未亮就赶回去了。”

“回去了就好,昨晚没和小叔说上几句话,过两天要去祥符看望他才行。”楚质笑道,反正祥符县城只离汴梁城十余里之外,就算是走路,来回也不过两个小时,去看望楚潜也不件难事。

“难得你有这个心,总算对得起三叔平日对你的爱护。”惠夫人笑了,为房间增添了几分明媚光彩,不过她的心里却感到一丝惊讶,觉得儿子与以前真的不同了,平时都是楚潜想他的时候,派人前来接他过去的,现在楚质却能想着主动要去拜访了。

“质儿知道自己往日过于顽劣,没少让娘亲担心忧虑,如今质儿已经不小了,日渐明白世事,知道往日之过,决心痛改前非,请亲娘放心吧。”楚质猛然起立,恭敬朝惠夫人弯腰一躬,义正词严情真意切说道。

楚质知道,要想在这个时代生活得好,那就要融入这个时代,但是自己是千年之后的人,哪怕有了楚质身体的记忆,可是一些习惯脾性肯定会与以前有所差异,与其让人发现起疑心,不如由自己给他们找一个浪子回头的理由,以后只要自己言行谨慎,就算做什么奇异的行为,别人也不会太过见怪的。

第六章 白雀书院

惠夫人清亮的眸子流过奇异的神采,胸口起伏不定,可见心情有多么的激动,不知道等了多久,自己终于听到梦寐以求的话了,质儿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

“娘,是不是质儿知晓得太晚,让您伤心了。”眼见惠夫人盈起了雾气,似乎有泪如雨下的趋势,楚质连忙说道。

“不晚,一点儿也不晚。”惠夫人灿烂的笑了,伸出柔弱纤细的素手抚着楚质的脸颊,目光聚精会神的看着楚质,丝毫没有留意白皙的秀脸多了两道浅浅的泪痕,可怜天下父母心,楚质轻叹,掏出线巾,轻轻的拂拭着。

以前都是自己帮孩子擦拭脸面的,现在怎么反过来了,惠夫人细润的脸蛋一粉,恨恨的盯了正在一旁窃笑的秋儿,慌忙抢过楚质的丝巾,胡乱的在自己娇嫩的脸上抹了下,暗暗吸气,总算平定了情绪,恢复淡雅端庄的气质。

“秋儿,把桌子收拾一下。”看见楚质已经吃饱了,惠夫人清咳一声,指使秋儿把碗筷收拾干净,以免这丫头闲着没事在笑话自己。

“好的,惠夫人。”秋儿娇滴滴的说道,虽然极力掩饰,但声音里出透出一股笑意。

悄悄瞪了秋儿一眼,惠夫人心里却喜滋滋的,可是一想到前天发生的事情,喜悦色顿时冲谈了许多,和声说道:“质儿,你有悔过之心,娘自然十分高兴,想必你父亲知道了……”

父亲,楚质心里涌起了股奇怪的感觉,似乎在尊敬孺慕里夹杂着畏惧,反正非常复杂且强烈,且不说自己背后伤痕是怎么来的,再想到从自己生病到现在,那个所谓的父亲都没有出现过,楚质的心情也由晴转多云了。

“娘,时辰也不早了,我也该到书院进学了,迟了老师会罚的。”楚质打断说道,十分突兀的奔了出去。

“惠夫人,公子身体刚刚才复原,又匆匆忙忙的准备去哪啊?”刚从厨房返回的秋儿只看到楚质消失的身影,有些焦急的询问起来。

“他说要去书院。”惠夫人似乎没有回过神来,表情有些呆滞。

“公子也真是的,这么着急做什么,休养多一天再去也不迟啊。”秋儿放心了,不过还是忍不住埋怨起来,却发现惠夫人神思恍惚,连忙上前关切问道:“惠夫人,您怎么了?”

“秋儿,快去把质儿叫回来。”惠夫人反应过来,紧紧握住秋儿的小手腕,情绪焦虑的说道:“不能质儿去书院。”

“公子怎么不能去书院啊,其实公子已经完全康复了,就算身子有些微虚弱,可并不会影响公子到书院进学的,惠夫人莫要担心。”秋儿不明就里,连声安慰道。

“不是这个原因。”惠夫人依然着急不已,轻声说道:“前天质儿是由书院里的老师遣送回来的,书院已经把他除名了,现在他又准备去书院,这怎么行啊。”

“公子被书院除名了。”秋儿轻呼,心中暗暗想到,怪不得大人要……

“质儿应该清楚这件事情了啊,怎么还要去书院?”惠夫人想不明白,不过着急之下也没有细想,连忙吩咐说道:“秋儿,你快去让长贵把公子追回来。”

“小婢这就去。”秋儿点头答应,踏着小步向门外奔去,只留下心情复杂的惠夫人独自一人在房中。

行走在宋朝的城市,虽然已经在记忆中知道汴梁城的街巷是怎么样子,可是还不如亲眼看见来得真实,一间间砖瓦木质构造的古代民房错落有致的建筑在四周,地面铺着坚实的青石板,可能是私人宅区的原故,这里的行人非常稀少,街道显得有些幽静,有几株葱郁的树枝从附近宅墙伸了出来,给楚质一种古朴神秘的感觉。

天空洁净无暇,空气清新纯净,温和的阳光照射在身上,微风吹拂,楚质只觉得浑身上下暖融融,没有污染的环境果然舒服啊,怪不得那么多的人愿意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去游行,美其名曰是感受大自然的恩赐,其实是在变相破坏自然。

凭着记忆,楚质从一条小巷走了出去,来到一段较为繁华的街道,楚质仿佛也从静泌走到了喧闹,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有木匠、银匠、铁匠、桶匠、陶匠、画匠,贩油的、织草鞋的、卖粥的、卖鱼饭的、卖花粉的、卖豆乳的等等等等不足而一,各式各样的叫喊声,来回交错,相互掺杂,使得汴梁城都沸腾了。

大道一旁,工匠正在为一间即将开张的大店紧张扎缚一平面作梯形的檐子,每层的顶部都结扎出山形的花架,其上有鸟兽等各种饰物,檐下垂挂着流苏的彩楼欢门,不远处的打铁作坊里,马上要送到针铺的针灸用针、缝衣刺绣针,及剪刀、锅釜、耕具、利刃,迎着熹微的晨光而射出清光。

街巷口处,围聚着一群群形形色色的人,他们中间有木竹匠人、杂作挑夫、砖瓦泥工、道士僧者、文人学子、甚至有身穿华服的达官贵人……

顺着川流不息的人流慢慢前行,楚质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觉,半响之后这才恍然回神,慢慢向城门方向行去,越是接近城门,楚质越是感到汴梁城的繁忙景象,成队络绎而来牛驴车辆占满了前行的大道。

楚质凝神聚气,轻身闪过迎面而来的车辆,总算彻底清醒过来,出城可没有进城的规矩多,楚质驾轻就熟的从城门里走了出去,顺着高大的城墙,疾步向右前方行走,走了大约有十几分钟,来到一处树木成荫的地方,树荫深处,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座依山伴水而建的院落,这便是楚质此行的目的地,城东白雀山的白雀书院了。

说起白雀书院,在汴梁城百多家书院之中,其声名也是数一数二的,每年都培养出大批的秀才举人进士,而且白雀书院的山长何涉可也不是一般人物,真宗时期的进士,曾经出任过太子舍人,与当时的太子,也就是现在的仁宗皇帝交情深厚。

仁宗皇帝即位后,何涉可谓官运亨通,没有几年就成为了集贤殿大学士,后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顾皇帝和朝廷大臣们的挽留,干脆辞官不做,在家闲了几年,最后开了这家白雀书院。

第七章 前因后果

世人都不糊涂,明白虽然何涉不是官员了,可是做官时的人脉却没消失,而且皇帝还不时提及几句,有这么一个直达上听的人物做为书院的山长,书院怎么可能会没有生源,反而是因为来报名的人太过,门槛都被踏破了,让书院的教谕们喜悦之时也有些烦恼。

特别是何涉不时请些朝廷官员名士大儒到书院开课讲学,这更让学子们趋之若鹜,能聆听前辈们的经验之谈,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啊,若是在听课时让他们注意到自己,顺口点拨几句,说不定这就成了自己进身之阶,日后的仕途也少走些弯路。

所以虽然白雀书院才开了几年,在某些方面可能比一些名校稍差一点,可是每年招生的时候,哪怕已经宣布书院已经满额,但拖关系上门说情的人依然络绎不绝,幸好山长何涉定下了规矩,书院只招收举人以下的学子进学,一但有人考上举人,那在恭喜他的同时,书院也自动把他客气请出去。

如果没有这个规定,争着抢着要进白雀书院的学子恐怕还要多上数倍,有部分学子听说在白雀书院可能会有机会聆听名家大儒的教诲,中秀才之后,宁愿不参加当年的举试,也要留在书院继续苦读,不过只是传言而已,至于是真是假那就没有人特意去探究。

楚质慢慢走在林间的石板小道上,一步一步向书院走去,看见微风徐来,卷起了片片残叶,心里还真有几分秋天的萧瑟之感,没有等楚质感慨悲叹一番,却发现前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公子。”轻轻抹了额头微冒的汗渍,长贵心里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抄近路急跑的选择没有错,总算没耽误事,抢在公子的前头先到了。

“长贵,你怎么来了?”楚质惊讶问道,漆黑的瞳孔一转,心里也明白几分。

“公子,惠夫人吩咐,请公子回去。”长贵垂眉低眼说道,虽然不清楚原因,可是长贵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吩咐行事。

“长贵,你回去告诉娘亲,我身子已经康复,要到书院上学了,有什么事情等我放学再说吧。”楚质轻笑说道,

“公子……,惠夫人……”长贵感到为难了,两人都是自己的主子,到底听谁的?

“我身体初愈,娘亲是担心我又着凉了,不过书院里都是高墙大瓦的,上课时门窗也是紧闭的,风也吹不到我。”欺负长贵没有进过书院,楚质撒了个谎,说道:“你若是感到为难,回去如实禀报,娘亲不会责怪你的。”

长贵一想,觉得楚质说的有道理,以为惠夫人真的是担心楚质的病情,所以才让自己把人请回去的,再仔细一打量楚质,俊逸潇洒,面色红润,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再染病的模样,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听信楚质之言,也没有固执己见,憨厚一笑,抱拳行礼,看着楚质进了书院,这才动身返回楚府。

三言两语应付了书院门子的盘问,楚质朝着书院深处走去,古代的书院并不像现代一样,都是高楼大厦,钢筋水泥建筑,能起多高就起多高,而是砖瓦结构的大屋,双层构造的建筑少之又少,白雀书院师生加起来大概有四百余人,有不少人在书院里食宿,所以书院的面积非常大。

而且书院内部也划分了几个区域,而楚质的目的非常明确,那就是教师办公区域,其实楚质何尝不明白惠夫人吩咐长贵请自己回去之意,是害怕自己回到书院,受到污辱轻视冷嘲热讽。

楚质的脑子并没有糊涂,清楚自己背上之伤是怎么来的,其原因无非就是被白雀书院遣送回家,父亲楚洛气愤不过,干脆旧仇新恨一起算,抄起竹鞭就劈了下来,既然知道了前因后果,楚质当然不会是来自找没趣的。

虽然没有彻底融入现在的社会,可是楚质心里非常清楚,从古到今,世人对名誉是看得极重的,特别是在古代社会,名誉简直可以上升到关系前途命运的高度。

楚质现在被白雀书院除名了,放在后世,这只是一件小事情,反正全国几万所学校,随意去哪都可以,实在不行的话,花点钱,甚至可以去国外留学,可是在宋朝却行不通,汴梁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有时候一个消息遍布全城,只要半天不到的时间。

当然,楚质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而已,人家根本不屑注意他的事情,但白雀书院可不同,汴梁城数百家书院都时时刻刻留意它的动静,不时参照模仿白雀书院的举办的一些活动,白雀书院差不多成为汴梁城里大部分书院的风向标了,所以对白雀书院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十分感兴趣。

楚质被书院送了回家的事情,想必不少的书院自也知道了,不过他们也一定不会在意这件事情的,反正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楚质并不是第一个被除名的学子,而且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谁都可以忽视这件事情,可是楚质却不能不在意,在以前的记忆中有这样一件事情,“自己”在白雀书院有一位同窗好友,平时大伙脾性相近,而且成绩都差不多,和楚质现在的遭遇一样,早在几个月前,那个同窗好友也是被书院除名了。

楚质心里伤感之余,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毕竟好友的家就在楚府的附近,有空的时候两人还可以聚在一起玩耍,可是没有过多久,好友找到楚质,说自己要离开汴梁回家乡了。

原因是好友被白雀书院除名,再也没有一家书院肯收留他,而且经常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冷嘲热讽,他承受不住这个压力,最后在旁人的建议下,只有离开汴梁,回乡苦读,直到有所成就之后才能摆脱这个污名,不然以后他再也无法抬起头来做人了。

好友的离开自然让楚质伤心异常,寻思送件礼物做离别之礼,以寄思念之情,可是月钱却不足,又不敢向家里要,胆怯的他更不敢开口明说,情急之下,想到了平时一向疼爱自己的小叔楚潜,心中一横,满是愧疚的撒下大谎,要来了买礼物的钱。

第八章 一个机会

这便是为什么平时一向怯懦的楚质,却有胆蒙骗家人的原因,好友的离开,着实让楚质郁闷了好久,本来楚质平时的成绩就不怎么样,神思恍惚之下,哪还有心思听课,教师说的讲义内容当然也记不住,几个月下来,自然而然的步上了好友的后尘,连续三个月考都是得了个末等,被书院的老师遣送回家。

被书院除名的楚质心中当然惶恐之极,想到好友的下场,楚质心惊胆战,惊慌失措,可是楚洛却没有体量他的心情,知道这件事情后,大发雷霆之怒,一阵训斥痛打下来,以前的楚质自然吓破了魂,小命呜呼哀哉,也就便宜了现在的楚质。

虽然不愤自己为前身顶祸背锅,可是以后的命运是自己的,哪怕再怎么不情愿,如果不想被人扔到哪个山角落苦读去,楚质也只能想方设法解决眼前的困境,虽然没有丝毫的把握,可是解铃还需系铃人,楚质也只能找上门来了。

想到以前自己在学校的时候,成绩虽然不是优秀之极,但也名列前茅,偶尔还受到老师们的嘉奖的,如今却成了末等生,想想真是不甘心啊,楚质一边感叹,一边熟门熟路的拐了个弯,来到了白雀书院教师办公区域。

楚质来的似乎不是时候,教师办公区域里各个房屋都是空荡荡的,转悠了半天都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响,眨了眨眼睛,楚质这才悄然想起,这个时辰,教师们应该都在上课。

“你是何人,如今正是上课时间,为何不到学堂听讲,却来此处闲逛。”一个温和而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楚质循声望去,说话之人却是个银发老者,年约六旬,却没有丝毫老态,身体颇为健硕,显得极为精神。

“学生楚质,有事前来拜望刘易刘教谕。”刘易是楚质所在班的负责人,当初就是他把楚质送回家的。

“找他有何事?”银发老者显然没有听说过楚质的名字,脸上不动声色,认真打量楚质,嗯,年纪不大,相貌俊雅,眼睛清澈透亮,说话时从容而自信,似乎是个可教之才,以貌取人是要不得的,但是相貌堂堂的人却是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楚质皱起了眉头,感到有些为难,看银发老者的架势,显然不是普通之人,说不定是书院从外面请来的名士大儒,不知道说实话是否让眼前的老者心生反感,叫人把自己轰出去。

“不方便说就算了。”可能也是来拖关系说情的,银发老者有些失望,语气也变得淡漠起来:“刘教谕上午有课,要到午时左右才会回来,若你是本院学子,大可以先回去听讲,要不然你可以先回去,到时候过来也不迟。”

“谢谢先生指点。”楚质感激一笑,却没有动作,既然来了,当然不能这么快回去,况且在这里等才显得有诚意啊。

银发老者不置可否的点头,也没有再理会楚质,转身离去了。

这里是教师休息备课的地方,所以环境也非常雅致,几棵参天大树凌散落在房屋的前面,枝干蜿蜒盘旋而上,郁郁葱葱的树叶如把大伞一般,在温热的阳光照射下,形成了清凉的树荫,树荫底下有几个石桌石椅供人坐下休息之用。

打定主意留下来继续等待,楚质也没有矫情,随手拂去石椅上的落叶尘埃,轻轻坐下,饶有兴趣的看着脚下的蚂蚁打架。

时间流逝,楚质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看太阳移动的情景,应该也有两个小时了吧,反正没有手表刻钟之类的计时工具,楚质也判断不出来现在几点,不过楚质并没有感到不耐烦之意,可以在这么一个清凉之处安稳坐下等候,要比上辈子工作时的经历好上许多,还有什么可以抱怨的。

“你还没有走吗。”似乎准备做什么事情,银发老者匆匆走了出来,看到树荫底下的楚质,脚步一滞,有些疑虑的看向楚质。

“刘教谕尚未回来,学生怎可先行离去。”楚质连忙起身说道。

“他和你约好了?”银发老者不易察觉的皱了下眉,心里泛起了一丝不悦,难道刘易不顾书院的规矩,想卖个人情出去?

“不是,刘教谕并不知道学生要来。”楚质摇头说道。

“就你一个人,你家大人呢?为何不与你一道前来。”理应如此,银发老者心里这才满意了,随即又浮起了新的疑问。

“先生此言差矣,学生今年十五,按太宋律令,已然成人,自己之事岂能再烦劳父母长辈。”楚质笑着说道,没有直接回答老者的问题。

“哦,这么说来,你家大人并不知道你来书院之事?”银发老者嘴角露出淡淡笑意,心里却不信楚质之言。

“父亲不知,而母亲却有耳闻。”楚质实话实说。

“这就奇怪了,父亲身为一家之主,为何却不知情啊。”楚质的回答让银发老者起了几分兴趣。

“正因为父亲是一家之主,所以忙着处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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