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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的幸福生活-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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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墨很快就奉了上来,虽然是有意为难,但洛小仙也不敢做得太过火,不管墨汁是否已经磨研调好,伸手皓腕素指,轻沾墨条,在秋水砚中仔细旋磨起来,动作优雅,姿态秀丽,光是看着就是一种享受。

有意拖延些许时间,所以洛小仙动作轻缓柔慢,不料纤指才转了两圈,就楚质已经提起笔管,笔尖轻沾乌墨,同时展开书籍首页,在空白处书写起来,一挥而就,片刻功夫便神闲气定的提袖收笔。

呀,才思果真如此敏捷。围观之众有几分不信,有好奇心重者,已经情不自禁的上前两步,低头观看起来。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又是一首咏梅词,应情应景,而且似是深有寓意,旁人仔细品读,只觉意味深长。

梅花开在郊野之外,人迹罕至的驿站外,注定是要倍受冷落的,因为它既不种在名园之中,也没有人呵护备至,而是一株生长在荒僻郊外的野梅,日落黄昏,暮色朦胧,无人过问的梅花,何以承受这种凄凉?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这是何曾相似的场面,说的不就是自己吗,洛小仙思绪悠悠,黯然神伤。

“……只有香如故。”以花喻人,良久,洛小仙悄掩情绪,轻瞄了眼楚质,没想在他居然会给自己如此评价。

……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曲终人散本是常理,最终洛小仙还是走了,可能会有许多人感到遗憾,而且会深深的怀念她,还有洛家班,然而生活总要继续,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想必随着时间的推移,属于洛小仙的光芒总会褪去的,到哪个时候,恐怕除了几人尚留存有一丝记忆外,再也没人记得洛小仙是谁人。

不过,有些人总是容易让人记住的,而且永远难以忘记,因为他们可以轻易的成为焦点,经人反复相传,想不记住都难。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县衙之内,刘仁之轻微笑道:“大人真是好才情啊,而且特会怜惜人,不过以后出门可要小心些了。”

“为什么这般说?”楚质莫名其妙道。

刘仁之解释道:“下官听闻消息,杭州城里,无论是大户人家的闺秀,还是小家碧玉,特别是青楼楚馆的行首美妓,都在寻思琢磨着见上大人一面,好求个情分。”

摸了摸鼻子,楚质无语,可以抚着良心说,那首词绝对是个意外,不过是见到应景,所以也没仔细考虑,就直接拿来用用,没想却给人曲解了。

“如今在风月场中,大人的声望,可是直逼柳七,那帮美貌小姐纷纷传言,天下除了柳郎之外,也唯有楚郎是她们的知音人,只要您说句话,愿意自荐枕席者怕是不少。”笑言了句,刘仁之忍不住露出几分羡慕之色来,若是自己能得人这般惦记,夫复何求。

“主簿,失态了,要注意影响。”咳嗽了下,楚质提醒道,鄙视地望了眼差点没流口水的刘仁之,直接拂袖而去,嗯,与往日相比,步履好似多了几分飘然。

“……装模作样的,不知有多美呢。”刘仁之连声称是,心中腹诽,片刻,突然醒悟过来,大恨道:“可恶,居然又让他跑了。”望着桌案堆积的公文,刘仁之很是悲痛欲绝。

事实证明,自己还是有些魅力的,楚质春风得意的返回内宅,看见肃容浮面,侧坐在厅内的初儿,敏锐察觉气氛有些不对,连忙调整表情,露出和煦笑容,打了个招呼,见佳人不理会自己,像是在生气。

也不动问,自顾挨着她坐了下来,拉着佳人娇嫩纤指,仔细把玩欣赏,心中轻松愉悦,这是他最为得意的事情,毕竟是自己调教的成果,把一向对自己惟命是从的初儿,变成现在懂得耍下性子,吃醋生气的小女子,真的很有成就感。

第三百六十三章 一书难求

诚然,楚质还是很喜欢初儿对自己温柔似水。体贴入微,但是,如果连一点脾性都没有,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而且这样的关系,只能是主人对仆役,绝对不是夫妻。

“初儿,才一段时间不见,你的手儿似乎变得光滑细腻许多。”柔弱似水,如同锦絮,楚质一边夸赞,一边爱不释手的轻抚不已。

板着的俏脸终于克制不住,似嗔似喜道:“哪有多久,才半个时辰不到……”

口舌如蜜,楚质笑道:“常言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天就是三年,那细分下来,半个时辰该是多久啊,这么久没见可爱的初儿。真是想死我了。”

“花言巧语。”甜到心底,秀眉如月,初儿嗔怨道:“就知道哄人欢心,却却一点都不关心印社的事情,让我一个人操心。”

怕不是印社的事情吧,楚质心知肚明,知道初儿定是听到了外面的流言,不过她既然不提,也乐于装糊涂,笑呵呵的承认错误:“是我不对,是我不好,忽略了初儿的辛苦。”

眉开眼笑片刻,初儿忽而道:“那公子前些时候所说的计划,是不是可以开始实行了?”

“当然。”楚质扬眉道:“其实第一步已经迈了出去,虽然有点误差……,现在要实行的是第二步,关键要你配合行事了……”

这倒不是谎言,按照楚质的预计,第一步应该是借助洛小仙的交游广阔,放出一些风声,没想她做得这么般绝,居然当众把诗词集拿了出来,还让自己提诗填词,固然出了点意外,但是回想当时的情景,书籍可是在人群中转了好几圈,想必也该引起些注意吧。

楚质就是不信。会有人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书集,过程是出了点小问题,不过无关大局,而且似乎要比料想中的好,洛小仙的举动,似是无意,胜过有意,不留一点痕迹,可谓巧思。

没有理会旁枝末节,初儿直接问道:“既然如此,那公子要我怎么配合行事。”

“你找几个生面孔,年约三四十岁,成熟稳重外形,如果有外地口音的更好,然后……”

清晨,春寒料峭,就算杭州城宽池厚,也挡不住呼呼而进的清冷空气,寒风醒面,体弱的似觉刀过针刺,就是长年操劳体壮的汉子。也经受不住吐出几条白雾,打个寒噤,抖了几抖,舒活下身子。

巷陌里已传来铁牌子的敲打声,寺院的行者、头陀缓步而过,沿门高叫着佛音,同时不忘向街坊邻里报诵着现在的时辰,辰时末,巳时初,笼罩在杭州城上空的雾气淡淡消散,明媚的阳光投射大地,沉寂了一夜,杭州城再次沸腾起来。

顶盘挑架、遍路歌叫的商贩,拉货的骡车嘶鸣,人潮堆积的商旅忽然之间,从各个角落里冒了出来,将城中的街头巷尾挤得热闹熙攘,一点空隙也没有。

望着对面人来人往的茶店馆子,再对比自家门可罗雀的书铺,粗短的手掌托起肥润的下巴,张掌柜无奈一叹,寻思着生意再这样冷清下去,那干脆改行算了。

心中莫名烦躁,伙计又不在旁边,想骂也找不着人,揉搓下巴,想着是不是到对门消遣片刻,忽然瞧见店门人影晃动,眼睛一亮。又见来人驻足观望,不似路过,当下堆起肉花花的笑容,屈尊降贵迎了出去。

“这位官倌想购何书啊?快些里边请。”一边拉客入店,张掌柜笑容可掬,一边回头么喝起来:“小四,跑哪去了,有客人来了,还不出来奉茶。”

招呼声貌似十分耳熟,来人也不怯场,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喝着伙计奉上来的茶水,同时左顾右盼的打量书铺情况。

“客倌要想什么书啊,不是我吹,无论是孤本简牍,还是经书史集,哪怕是……”为了做成这笔生意,张掌柜可是豁出去了,不择手段,偷瞄了眼四周,没发现有啥异常,暧昧微笑,悄声道:“宫闺秘本。本店也有存货。”

不管什么年代,总是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书籍,明面上不允许在坊市流通,可是暗地里却颇受大家欢迎,若在平时,这类书籍,张掌柜只会售与熟客,但是如今生意清冷,已经连续几日一单买卖都没有做成,饥不择食,一时之间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况且。看来人的衣着打扮,以及异于本地的口音,便知来人非杭州人士,或许是普通的商旅,肯定出不了差错。

果然不同张掌柜所料,来人似乎也明白所谓的秘本是怎么回事,露出意动神色,犹豫了下,有几分遗憾似的,摇头叹道:“掌柜的,看起来你这里生意不怎样啊?”

“那可不……”感同身受,张掌柜如寻知音,滔滔不绝的诉起苦来:“生意不好做啊,又不是科考时候,文人学子不来买书,百姓识字不多,更是如此,富绅粗鄙,只顾寻欢作乐,哪有心思研究学问,生意一年不如一年,长此下去,养家都成问题。”

来人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一句话,便能引发张掌柜的长篇大论来,静心聆听片刻,终于忍耐不住,找了个张掌柜喘气的空隙,插话说道:“掌柜的,我想买本书。”

事成了,注意力马上拉了回来,张掌柜连忙问道:“什么书?我立即给您拿。”

“楚景纯诗词集。”来人说道。

“什么?”以为自己没听清楚,张掌柜再次问道:“客倌要的是?”

“楚景纯诗词集,最好是彩印版本的。”

“请稍等片刻。”楚景纯诗词集,店里有这本书么,好像、貌似、可能有吧,拍了拍脑袋。张掌柜叫嚷起来:“小四,客倌要本楚景纯诗词集,还不快些去拿来。”

一会,小四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莫名其妙的问道:“掌柜的,您刚才说什么?”

混小子,准是又偷睡懒觉了,张掌柜暗恨,表面却满脸春风说道:“小四,去拿本楚景纯诗词集来给客倌,最好是彩印版的。”说着他也有些不解,彩印是什么回事。

眨了眨眼睛,小四疑惑说道:“掌柜的,我们店里没这本书啊。”

“怎么会没有?你忘记了吗。”朝来客一笑,拉扯小四走到一旁,张掌柜低声道:“小四,再好好想想,这书,店里应该有的。”

“那我查查,听书名像是刚出的。”小四迷惑摇头,从柜台抽出一册厚厚的帐本,速度翻了几页,十分肯定说道:“小的没记错,真的没有,不信掌柜的您查。”

对于小四的职业能力,张掌柜还是比较信任的,不然也不会容忍他经常偷懒,但是心里还是存有点儿侥幸,拿着账本细查核对起来,

良久,张掌柜抬头,无奈叹气道:“客倌,十分抱歉,您要的书小店暂时没有进货,请到隔壁书铺看看吧,他们那书籍比较齐全。”从这可见张掌柜比较有仁商风范,秉承顾客至上原则,就是资敌也在所不惜。

“哦,又没有啊,都几家了。”来人失望说道,点点头,按照张掌柜的指点,前往下一家书铺。

生意黄了,张掌柜也不利爽,垂头丧气道:“小四啊,待会你去天香印社问声,如果有这本书的话,就进几本回来吧。”

“好的,我马上就去。”见掌柜心情不好,小四伶俐答应了声,立即跑出门去。

“混小子,又准是借机跑去玩了。”笑骂了声,张掌柜又叹了起来。

自然,纵横商场多年,大风大浪经历不少,区区小挫折,张掌柜还不至于时刻放在心上,片刻就将其抛之脑后,继续托着下巴沉思改行的可行性。

“掌柜的,你这有没有……”

一个上午,每隔段时间就有人前来书铺买书,起先张掌柜很是高兴,以为转运了呢,然而到了最后,却总是空欢喜一场。

急虑了许久,直到午后,太阳偏移,再有一个时辰就日落了,终于看见小四返回的身影,张掌柜连忙奔走出去,吓了小四一跳,以为掌柜要打罚自己,连忙避退几步,哭声道:“掌柜,小的知道错了,不该贪玩,你就饶了我这回吧。”

张掌柜一怔,哭笑不得,哼声道:“明白就好,这回暂且记下,以后再犯,绝不轻饶。”

十三四岁的毛头小子,经不住吓,也爱不得哄,小四顿时连连点头答应,誓言旦旦的保证起来,至于是否能经得住考验,那就不得而知了。

“好了,贪玩的事情以后再说,让你带回的书呢?”

“什么书?”小四迷惑不解道。

“你没去天香印社?”张掌柜沉不住了,气急吼道:“就是那本楚景纯诗词集,你该不会忘记了吧。”

“没有,我去了。”回想起来,小四慌乱辩解道:“但是印社也没有这本书。”

“你没骗我?”张掌柜满面怀疑。

“小的纵使吃了熊心豹胆,也不敢欺瞒掌柜啊。”

“谅你也不敢。”审视小四片刻,张掌柜选择相信,额眉轻皱:“奇了,居然连天香印社也没有这书啊,为何这般多人寻求,楚景纯……,名字倒是好生熟悉,似乎在哪听说过,应该是个名士,不然岂会有书集版刻。”

“掌柜的。”小四可怜兮兮的举起手。

“有事就说。”张掌柜没好气道。

“小的知道楚景纯是谁。”小四不怎么确定道:“好像是知县大人的名讳。”

第三百六十四章 抢钱呀

“听说了吗?”

“什么?”

“钱塘楚知县出了本诗集。”

“那是自然。这事谁不知道啊,何用你来说,前些时候我就听说了。”

“哦,兄台消息真是灵通,却不知是否已将其书添置家中藏书之列。”

“……那是自然。”

“可否借来一观?”

“不行!”

最后一句,回答得很是干脆决然,一点也不在乎别人骂他吝啬小气,而以上对话,几日之内,在杭州城坊市间流传甚广,洛小仙事件尚未平息,这波事件又紧接袭来,风潮讯猛,令人目不暇接。

这是极好的谈资,清闲无聊的百姓岂能错过,在茶余饭后聊得甚是火热,然而,这回议论的焦点不再是楚质与某人不得不说的风月逸事,而是他的书集。

要知道,古代时候,文人出书印集。本是稀松平常的事情,这是每个读书人心中的梦想,套用句冠冕堂皇的话,圣人古训,立功立言立德,谁敢不从,其实也有凭借书籍以存后世,留名青史的念头。

楚质此举,可以理解,众人不会见怪,反对的人几乎没有,但是,楚质实在是太过年轻了,才十七八岁年纪,却出了本书集,要知道,按照潜在规则,出书的一般都是已逝者,或者行将就木的老人,想在临死前见到自己毕生心血现世,以了心愿。

楚质风华正茂,离百岁之日,不知道欠差几十载,应该没有这个必要吧。

少年心性,为了扬名,不惜轻狂,却弄巧成拙。反而留下一丝污名,考虑之后,某些人达成了共识,流传出去,以为然者众,有惋惜者,也有幸灾乐祸的。

在众人的意识之中,真正道德高尚的名士,应该做到不计名利,视功名利禄为浮云粪土,显然,楚质没有达到这个标准,为了博取名声,居然出了本书,真是……

令人羡慕啊,一些年轻士子好生嫉妒,也暗暗佩服,要知道也不是没人想过这个快速成名的方法,但是,有胆识实行的却没几个。

“哼,有本事他也也可以出书啊。也没人拦着他们,就知道满口胡说八道。”初儿柳眉竖起,俏脸泛起怒容,显然是听到了坊市的传言。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随他们怎么说,何必理会。”楚质微笑劝慰道,沽名钓誉就沽名钓誉吧,看来天下没有名利双收的好事,得了利益,名声受些损害又有何妨,反正自己也没想做个圣人。

瞧初儿怒气依然未消,楚质继续笑道:“你应该这样想,传言固然有点负面,但是也足以说明众人关注此事,到时候书集上市,买得最多的,说不定就是这些批驳的人。”

这点楚质倒是可以肯定,毕竟想要指出自己书籍存在的缺陷,就是单纯为了骂自己,总该先看书的内容吧。

在楚质的劝言下,初儿气消了些,但还有些记恨:“要把骂公子的人都记下来,以后印社不帮他们出书。”

“这怎么行,那不是便宜他们了。”楚质笑道。

初儿莫名不解道:“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开门做生意的,哪有拒客的道理。”楚质轻笑道:“况且,若是想为要报仇的话,应该巴不得他们来,好狠狠地宰他们一把。”

“还是公子高明,初儿远远不及。”美目顾盼流光。唇角盈笔,显然是将楚质的笑语牢牢记在心上,居然期盼这些人快些找上门来。

祝你们好运,楚质暗暗默哀,可以料想,被初儿这样记恨,其下场一定好不到哪去。

“公子,第二步计划已经完成,现在坊市间都在沸沸扬扬的讨论公子书集,特别是城是的书商掌柜,像蚂蚁一样,寻遍了杭州各大印社,却找不到货,急躁得就要冒火了。”初儿娇笑说道:“我怀疑,再等下去,说不定有人会找上门,直接向公子求书呢。”

倒不是没有可能,楚质轻笑,如果不是当日的宴会,有人证明了确实有这本书集的存在,不说书商,怕是那些印社早就找上门来了,还好。当日洛小仙出示的只是普通版本书集,不然,情况或许更加热闹。

毕竟,虽然按照指令,那些书托也提及过有彩印版本,但在没有亲眼见过之前,大多数人是不信的,其余少数也是半信半疑。

“您看,是不是该出货了?”这时初儿反而不急了,轻声问道:“或者继续等下去。”

饥渴效应,差不多到火候了吧。考虑了下,楚质笑道:“不必了,清仓吧,让印社做好准备,生意很快就要上门了……”

翌日,春光明媚,白云朵朵,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有人选择待在家里,躺在院落竹床之上,享受着温暖阳光普照,也有人闲不下来,独自一人,或约三五好友结伴逛街。

与往日无异,坊市依然那么热闹,就在杭州城最为繁华的地带,忽然,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响彻云霄,格外引人瞩目,不过也没人觉得奇怪,以为只是普通卖艺杂耍的,然而,锣鼓声响了三遍还未停下,反而越敲越猛,像是要将锣鼓敲破似的。

而且锣鼓声响之地,也没见摆放着如巨石大锤,或者狼牙大棒之类的兵器,而是摆着四条长型方案,围成一个方形,案上用黑布蒙了起来,没人能看出底下是什么,同时还有几个麻衣伙计在方形内,面向各方而立,脸上透出神秘笑容。

天下从不缺乏好奇心旺盛的人,况且这里又是杭州最热闹的地方,人潮穿梭不息,一听到动静。又见如此奇异的情况,立时把方形桌案围拢起来,议论纷纷。

“可是有什么新戏耍。”

“莫非是有大夫在此义诊?”

“可能是说书的吧。”

诸多猜测,更有离谱的,居然认为方形内的几人是官衙缉获的囚犯,因牢狱犯满,故暂时关押此地,古有画地为牢,今有搬桌成狱,喜哉,上古之风犹存……,没等这人摇头晃脑,呜呼哀哉完毕,就被旁人呸了满面,外加一个熊猫眼,活该挨揍,从来没见过有囚犯会满面笑容的,没人理会这个酸丁,干脆直接询问起来/

“小伙,聚在这做什?”

“就是,道个明白,也好让大家帮衬啊。”

此时,锣鼓声歇,在一片催促声中,几个伙计相视微笑,极为默契的一扯,蒙在桌案上的黑布立时卷起,刹时,成排成片,整齐划一的崭新书籍展现众人眼前。

“这是……?”

一本本书籍,如同从一个模子压制出来似的,成形成块,排列如墙,散如出阵阵书香,纸张洁白如雪,质量上佳,这可从侧边就能看得出来,更加让人惊异的是,书的封面,居然是工笔彩画,有知画之人,相比对照,就能知道每本书的封面运笔如一,画风一致,应该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有人不禁惊叹起来:“几千本书,不知耗时多久,怕是要一年半截吧。”

感叹片刻,终于有人注意到书名:“楚景纯诗词集。”

“什么?”

“真是这书!”

近日来传得沸沸扬扬的,在场之中,没听说过这书的人屈指可数,闻言纷纷争相挤上前去观看,有性急的,直接拿起书本,伙计也没有阻拦,微笑面对。

上手之后,没来得及感受书本的质量,也没心情感叹封面彩图,而是迫不得已翻开首页,粗略浏览书中序言,正要继续翻页观看正文,留意到序言最后的署名,范仲淹三字跃居首位,读者为之一滞,连呼吸都忘记了。

半响,才重重的喘息,放声叫道:“范公,作序的居然是范公……”

“谁?范太守?”

经人提醒,又是纷纷扬扬一阵,在旁围观的人哄传得更加厉害了,争先恐后向前挤,情形之乱,堪比乱麻。

几个伙计显然也没有料到出现这种情况,似有几分措手不及,半响,眼看成排序列的书墙就要倒塌紊乱之时,才有人反应过来,拾起铜锣,使劲敲打,铛铛几声,震耳欲聋。

围观百姓惊愕,却听一个伙计扯开喉咙叫道:“诸位莫挤,今日我等在此售书,若想购置,请自觉排队,售完即止,数量有限,莫失良机啊。”

“倒要看看……能写出什么书集来,或许连我都不如。”

“听闻楚知县是进士出身,买回去沾点灵气也好。”

“买上几本,拜读之后,若有机会,奉承几句,搭个关系,说不定有好处。”

卖花赞花香,书册堆积如山,数不胜数,能有什么限量,对伙计的花言巧语嗤之以鼻的同时,心思各异,但目的倒是一致,大部分人纷纷按照伙计的提示,围在方形书案四边,排成几条长龙。

幸运排在第一的是个年轻的士子,时常买书,经验丰富的询问起来:“这书分有几卷,多少钱一卷啊?”

“仅此一卷,千钱即可。”

顾客至上,真诚以待,伙计牢记主事的吩咐,一脸灿烂的笑容,彬彬有礼,但是说出来的书价却吓人一跳。

“多少?”士子连连眨眼,掏腰包的动作顿时立止,不可置信的确认。

“一贯。”伙计很机灵,立刻换了个通俗易懂的说法,笑容依旧。

“抢钱呀!”

年轻士子很干脆的把钱袋塞了回去。

……

貌似三千字比较有感觉,注意前面还有一章

第三百六十五章 热议

宋朝经济水平远高于其他朝代。而且令人值得称道的是,相对来说,朝廷国库倒是经常缺钱,皇帝私用不足,但是百姓却较为富裕,颇有藏富于民间的状况。

然而,钱财来之不易,除了那些不知父辈赚钱辛苦的纨绔子弟,败家二世祖外,一般人家,还是较为节俭的,年轻士子显然就是继承了先辈们这种优秀的传统美德,一听,仅一卷书册,就要一贯钱,顿时不乐意了。

“一贯钱,我没有听岔吧。”

“什么书这般贵,难道是前朝的孤本。”

也不怪众人有着诸多意见,毕竟就是享誉天下的大儒所出文集,也无非是两三百文钱一卷,虽然动辄就是十几卷。也要花几贯钱,但是人家是什么人物,名家学宗,后辈学子景仰的对象,所出文集,是他们毕生学问的大成之作,这钱,给得不冤枉,且值得。

而楚质的诗词集,说得难听点,就是无聊消遣的闲书,可看可不看,若不是为了满足一时的好奇,或许就是白送,人家也未必乐意接受。

普通百姓在埋怨书贵,可是底下有的人却想得更加深处,窃窃私语起来。

“楚知县素有清誉,上任以来,所作所为,也称得上通达二字,不似庸碌之人,今日怎突然犯浑了?”

“疾风知劲草,路遥知马力,有什么奇怪的。”

“或许吧,唉,也不知收敛些,如此大肆宣扬。不怕地方言官参他一本,劾其借机出书之名,实则敛财苟利。”

两人不是造谣中伤,往楚质身上泼污水,说的也是事实,毕竟在世人的意识中,楚质应该是自费印书的,那现在售书的,也肯定是受他指派,价格如此昂贵,不是为了敛财又是为了什么。

较真的说,这想法也没啥错误之处,要知道楚质本就是印社的幕后东主,从书集成稿,到宣扬策划,也是他出的主意,甚至书集的定价,也由他拍板同意的,综上所述,楚质被参,一点也不冤。

然而。接下来伙计的话,又某些人疑惑起来,觉得自己的设想似乎有差错。

“嫌贵,那你就别买,让开,别挡路。”

本以为会听到这样的话语,年轻士子已经做愤然拂袖的准备,不料事情有点出乎意料,却见伙计态度温和,从书墙中抽取了本书册出来,双手呈在士子面前,笑容不改道:“这位公子,本书由我西泠印社负责印制,规格统一,统一价格,质量上佳,极适合珍藏存世,购置之后,若是发现书册页面、内容有折损或疏漏之处,三日内可退钱包换。”

熟练的广告词脱口而出,之后伙计才笑道:“公子且看,此书无论是用纸、着墨、校对、排版,甚至页面插图,无一不是经由印社精心挑选,细心染印,只字检查,认真刻画,单是用料成本就近七百文钱,再算上人工费。包装费、运输费等等,我们只是赚些小钱而已。”

别看伙计表面上滔滔不绝,其实他对自己所说的话,也是半懂半糊涂的,旁边的人更是如此,听着觉得好像不对,细想又觉得有些道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年轻士子也不客气,直接拿起书册,掂量一下,着手不轻不重,大约三四十页纸吧,封面是古朴的山水图,奇峰怪石,竹梅相映,色彩斑斓。

“怎么看也不像是画上去的。”

年轻士子嘀咕,扉页自上而下的就是楚景纯诗词集几字,一个竖线之下,楚质二字略小,表明作者身份,用的是行书,飘逸圆润。颇具风范。

手指滑落,封面纸质细腻,没有摩挲感觉,居然连装钉线也没有,心中掠过一丝好奇,年轻士子翻开书页,映入眼帘的是范仲淹所著的序言。

“诗词,可寄之以情,抒之以志,虽不登大雅之堂,闲暇之余。却能陶冶情趣……”

先是评价了诗词,而后就是劝告楚质不要沉浸其中,专心研究学问,以修身齐家,经国治世,寥寥数百言,却从中看出范仲淹对于他的看重寄望。

哼,真是令人嫉妒得不行,年轻士子双眼冒着红光,恨不能书中的名字换成自己,谁不知道,得范公这么提携,以后前程想似锦都难。

“咦。”

愤愤不平的再翻开一页,进入书中正文,入眼的是竹石诗,乍看之下,年轻士子惊疑起来,这是楚质写的第一首诗,由此而得到何涉的赏识,朗朗上口,寓意深长,流传甚广,年轻士子自然清楚,怎会觉得惊讶。

由于年轻士子表现得太过惊奇,顿时引得旁人的好奇,后面有个性子急的,干脆绕过他,另向伙计索取一本书,打量片刻,表情居然与士子如出一辙,一脸的惊奇。

两人惊奇不定,伙计倒没什么,笑容以待的等候,可是后面排队的人却是不乐意了,心痒难耐,忍不住叫嚷起来:“两位,你们到底买不买书的。麻烦快些好吗。”

“就是,没钱的赶快让开,别占着位置。”一个身穿绸缎的富商附和道,以他的家底,区区千钱,根本不值一提,重要的是,能不能凭借此书与楚知县扯上关系。

在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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