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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的幸福生活-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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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这个心思的官员不在少数,就算明知道自己不够资格竞争相位的,也要前去拜访,混个熟脸也好,为以后做好打算,与他们相比,清流却显得很淡定,大有稳坐钓鱼台之意。

事情也是如此,没过多久,宫里传来消息,皇帝的意思,准备擢龙图阁学士、权知开封府尹、工部侍郎刘沆为相,消息传出,不少官员顿时哑然,几间权贵门第立即恢复平静。

刘沆是谁。天圣八年进士及第,名列第二,榜眼出身,授大理评事,从舒州通判做起,为官二十余年,为人正直,长于吏事,素有贤名,这些都不重要,毕竟拥有这种资历的官员虽不说一抓一大把。但也不在少数。

最重要的是,刘沆有拥立之功,当年章献太后刘娥执政,皇帝赵祯只是个摆设,一帮官员自然看不下去,纷纷要求刘娥还政皇帝,结果肯定不会没有成功,且其下场也可想而知,被刘娥借口贬谪外放,但是他们的行为皇帝怎能忘记,值得一提的是,带头的是范仲淹,而刘沆就是其中之一人,有这份功劳在前,莫能与之争,一切自然尘埃落定。

就在某些人思绪起伏之时,殿外内侍宦官高呼升朝,文武百官列班鱼贯而入,恭迎皇帝缓缓从内殿而出,就待一个宦官托着长长的尖锐声音,喊出那句经典的台词时,一个身穿朱紫华服的官员横移两步,站出来说道:“陛下,臣有本请奏。”

“刘卿但说无妨。”赵祯微笑说道,作为一个皇帝,固然没有果敢决断的霸气,但是宅心仁厚何尝不是臣民之福,起码不用担心皇帝突然翻脸无情。

那人正是不久前被擢升为参知政事的刘沆,满朝官员闻言,心中暗暗寻思;,莫非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顿时觉得精神为之一振,纷纷侧耳聆听起来。

“为国举才,乃是为臣者之本份。”只见刘沆肃容说道:“但臣闻中书省任官遣职多由近臣举荐,日渐成弊,须知近臣保荐,授非公选。多出私门,浮薄权豪之流交相荐举,互以贸易,以致不能选贤任能……”

刘沆侃侃而谈,言语之中,极力反对近臣拉关系,走后门,任用无德无才之人,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新官上任,怎么也要显示下自己并非尸位素餐之辈,指出朝廷之弊政,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无非也就是这个路数。

然而,这番话落入某些人耳中,却显得那么刺耳,怎么看都是在讽刺前些时候,他们拜访达官权贵谋求相位的行为,心中不由愤然暗骂:“心胸狭窄,小人得志。”

更有人浮想联翩起来,怎么听刘沆之语,与范仲淹实施新政的原因何其相似,难道说,他也有这个打算不成?

“臣恳请陛下,为江山社稷计,应该予以革除这个弊政,使真正有才德之士纳入朝中。”刘沆说道,立时引得不少官员附和起来。

“刘卿之言,深得朕心。”赵祯金口刚开,立即让某些人暗暗担心不已,随之又松了口气,只听皇帝继续说道:“你且写个折子,交由政事堂商讨,等此事定了个章程下来,再依令实施。”

“臣领旨。”刘沆退了下去,脸色有些黯淡,谁都知道,如果皇帝有心同意的话,根本就能直接下旨,不用交由政事堂商讨,而今这样说,分明是还没有下定决心。

赵祯微微点头,问道:“诸卿可还有事奏?”

沉默片刻,有个官员站了出来说道:“臣有本上奏。”

“准。”赵祯允肯道。

“臣弹劾知杭州事范仲淹。”那个官员暗暗咬了下牙齿,把心一横,扬声说道:“臣闻讯,范仲淹在杭州期间,为求政绩,逼迫当地商贾出资供其疏浚西湖,此等欺压良民,有罔圣恩之举,臣不敢欺瞒……”

当那个官员说完之后,殿内顿时一片寂静,那些与范仲淹交好的大臣,更是怒发冲冠,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要喷出火来,就要开口驳斥之时,却听赵祯轻微一叹,幽幽说道:“听闻范卿身体一直不好,如今天寒地冻的,却不知他是否安好。”

某些人听闻皇帝之言,心中顿时暗叫不好,明着是弹劾范仲淹,本是打算给皇帝提个醒,让他坚定信念,吸取前车之鉴,不要听信刘沆之言,革除什么弊病,不想反而勾起了赵祯对于范仲淹的思念之情,真是失策啊。

还未等他们想着应该怎么样补救,赵概反应过来,连忙上前说道:“陛下,臣听说,杭州虽在南方,但每到秋冬季节时候,便会变成苦寒之地,范……知州年已过六旬,且百病缠身,又要为开湖之事忙碌,他的身体岂能承受得住。”

“赵卿言之有理。”赵祯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那……”突然停了下,似乎在考虑应该怎么安置范仲淹。

那什么,难道要招范仲淹回朝不成,这时轮到其他人着急了,相互之间匆匆使了个眼色,瞬间推了个官员上前说道:“陛下,……”

“陛下,臣以为……”赵概见状,连忙打断呼道,声音还特意大了几分,以求能盖过那人。

那人自然不某示弱,适时提高了噪音,而且旁边的官员,也分成了两派,纷纷针锋相对,打起了擂台,一时之间,朝堂之上,简直要比坊市还要热闹几分。

坐在龙椅之上,看见朝臣争论不休,赵祯自然心中不悦,脸色微变,旁边的内侍见状,连忙高声提醒道:“金殿之上,不准喧哗。”

“臣等失仪,万望陛下恕罪。”

第三百四十二章 江山代有才人出

不久之后,早朝结束。见到诸多大臣争论不休,以赵祯优柔寡断的性格,自然没有那么容易决断下来,又和以前一样和稀泥,把事情搁浅过去。

也就是说,在朝会上,无论是刘沆提出的建议,还是官员弹劾范仲淹的事情,根本没有得到解决,对此,文武百官也见怪不怪,谁都清楚,看似两件小事,其实背后牵扯到的势力、关系、人物错综复杂,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定夺得了的。

其实更让他们在意的是,皇帝对范仲淹的恩情未断,还有起用之心,这点也不算什么秘闻,谁都知道,皇帝会时不时的关注范仲淹的近况,这可以理解成为圣眷尤在。也可以这样解释,皇帝对于范仲淹存有防范之心。

不管怎么样,只要范仲淹一天不回朝,某些人才不会在意这个,然而,这次情况似乎有所不同,听皇帝的言行脸色,好像真有复启范仲淹的心思。

为什么?不仅某些人暗暗寻思,就连清流大臣,也在思索这个问题,因为只要能把握其中的关键,就能以此为契机,促成或者破坏此事。

可想而知,待朝会散去,刚才发生在朝堂之中的事情,肯定立即传到有心人的耳中,定然引起阵阵的暗流。

汴梁城中,一间环境优雅的院落内,十几株梅花迎风绽放,枝梅疏影,幽香暗送,点点雪花飘落,与淡白的梅花相互映衬,让人难以分清楚两者的差别。

院中的亭台之上,摆放着一个精巧雅致的铜炉,几块烧得暗红的炭薪不时滋滋的散发出升腾热气,端起一盏滚烫的茶汤。轻抿了一口,一身常服打扮的文彦博恣意的朗声吟道:“……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吟罢,文彦博笑着说道:“济川兄,你那个弟子,别的不提,但是论及诗词功夫,天下之大,还真未能找出几个能与之相提并论的。”

“宽夫莫要说笑。”何涉满面严肃的表情:“老夫是专程前来求教今日朝会之事,不是来听你谬赞景纯的。”

“济川兄,既然我已经被免去职位,闲赋在家,对于朝堂之事,怎能事事尽知。”文彦博轻笑说道:“此事你应该去问刘相公才是。”

“冲之。”何涉缓缓摇头:“他也揣摩不出官家之意。”说着何涉脸色一沉,“宽夫,老夫知道你心情不畅,但是这种情况下,你岂能……”

“在您老面前,我怎敢计较啊。”文彦博连忙说道,和楚质差不多,他也十分害怕何涉滔滔不绝的说教。

“既然如此。那还不快些给老夫指点迷津。”何涉笑道,岁月不饶人,自知随着年纪的增长,政治的敏感度已经不复当年,只不过德高望重还是有好处的,自己看不透不要紧,找个明白人来解释还不容易,所以当何涉听闻此事,百思不得其解,想不明白皇帝的意思,而后立即找上门来求教。

其实朝中上下都清楚,文彦博罢相,只是皇帝为平息朝堂风波,同时因为事情还牵扯到张贵妃,为了避免麻烦会招惹到她的身上,自然快刀斩乱麻,干脆让文彦博背黑祸,待事情淡化之后,迟早会官复原职的。

不然,早已将他外放,怎么会留在京中,这么明显的信号,只要在官场上混上几年,就能理会皇帝之意,毕竟为相多年,皇帝对于文彦博的能力还是比较器重的,这也说明,文彦博的心思敏巧,能够揣摩上意。了解皇帝言行的深意。

“听说,这两个月来,一些人的府第很是热闹。”文彦笑着说了句,见何涉似乎还不明其意,不由轻声解释起来:“济川兄还不明白,求官保荐,这十分正常,但是有人连相位都居然敢允诺,这把官家置于何地?”

毕竟也是朝臣出身,经文彦博点透,何涉恍然明白过来,低声道:“官家这是在借故敲打……?”

“有人太过招摇,似乎有点糊涂了,不识时务,官家自然要给他们泼下冷水,让其清醒清醒。”文彦博轻笑道。

“如此说来,又是空喜欢一场。”何涉黯然说道。

也不尽然,文彦博轻叹附和,心里却又是另外的心思,就算当今皇帝不精帝王权术,但也明白平衡之道。

当初范仲淹新政失败的原因,一方面是得罪了许多人,另一方面就在于朋党之论。君子结堂为公又如何,要知道一个皇帝,绝对不允许臣下团结一致,最希望见到的是他们互相牵制,可惜当年范仲淹的声望太高,在朝中一呼百应,自然犯了忌讳。

而今情况反转,一些人势大,皇帝看在眼里,自然要加以抑制,况且清流之间又并非扎堆成团。不足以与之对抗,召回范仲淹似乎是不错的选择。

当然,这只是文彦博自己的猜测,须知圣心难测,他也不敢保证皇帝是否真有此心,也没敢向何涉直言,怕他心急之下,好心推波助澜,反正容易坏事,不争,顺其自然,可能反而有所转机。

“好了,莫提此事,来日方长,相信希文兄肯定能回朝中的。”文彦博忽而笑道:“倒是景纯,在杭州可是做了不少事情,深得希文的看重,经过在书信上夸赞景纯沉稳有度,可堪大用,再历练几年,又是朝中的栋梁之材。”

“能跟着希文办事,那是他的运气。”提到楚质,何涉脸上露出了笑容:“别人求之不得的机会,却是让他遇上了,希望他莫要辜负了希文的教导。”

此时,万里之遥的西湖边上,尽是一片欢腾的景象,当匠役把一块砖板砌在最后的一座石桥面上,长堤就此修筑完成,也预示着费时近三个月,动员近五万民夫,耗费物资钱粮无数的开湖工程圆满结束。

至此,杭州的官吏与百姓着实松了口气,这几个月来的日子真是不怎么好过,开湖的时候,泥土飞扬也就罢了,还要泄湖才能动工。造成供水困难,固然有专人从山上运水回城,但还是给百姓带来影响。

如今工程结束,一切恢复了正常,同时,百姓也感受到了西湖的变化,水质清澈不说,交通也更加的便利,以前西湖水面薄浅,浮力不够,货船吃重,行驶得十分缓慢,而今这个情况再也不会发生。

还有,修筑了一条连续东西的长堤,众人出行也非常的方便,特别是那些南来北往不走河运的客商,走陆路到达西湖边沿之后,不用再寻找船只搭载,大可直接横渡西湖,不仅省时,而且还能节约不少船资。

“所谓古岸开青葑,新渠走碧流,西湖开浚,造福万代,新筑长堤数十里,犹如蛟龙横卧湖中,到了春暖花开之际,再在长堤两岸满植杨柳、桃树,望之必定如画一般。”站在西湖岸边,楚质扬声说道:“范公又为西湖增添一道美景,实乃杭州之庆事,下官提议,择一良辰吉日,就在长堤之中,筹办一场欢宴,与民同乐。”

“楚知县所言在理……”簇拥在范仲淹旁边的官吏富绅立即连声附和起来。

忙了几个月,望着焕然一新的西湖,颇有丰收的成就感,心情舒畅,范仲淹轻轻淡笑,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定个日子吧,顾通判……”

顾可知适时上前答道:“太守放心,此事下官会妥当安排。”

看着附近欢呼雀跃的百姓匠役,范仲淹含笑点头,带着一帮官吏继续绕着西湖巡视,走了几步,目光落在清澈透碧的湖面上,突然轻轻叹气起来。

世间从来不缺少捧哏的,闻声立即识趣的问道:“范公,如此喜庆之时,却不知为何而叹惜?”

“近年来,西湖水面日减,茭葑日滋,为百姓计,老夫才决意行开湖之事。”范仲淹微微拱手,轻声说道:“其中艰辛困苦,不足一一道尽,得诸位之助,直至今日,才得以大功告成,老夫在此谢过……”

“全赖太守之力,我等不敢居功。”旁人不敢受礼,连忙避开,谦虚不已,同时知道他肯定还有下文,纷纷侧耳聆听。

“然而,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范仲淹担心说道。

楚质很快领会了其中的意思,开口说道:“太守的意思是说,现在固然是将西湖疏浚了,但是害怕再过数十载之后,茭草葑泥又重新滋生出来。”

“正是如此,老夫也知万事不能一劳永逸,只是见到西湖秀美之景,实在是不忍其又重蹈覆辙。”范仲淹轻叹说道。

这的确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不过到水草淤泥重新滋生的时候,在场的人恐怕大半已经不复存在,因此,旁人附和之余,心里却不以为然。

楚质轻轻的笑了,开口说道:“其实太守大可不必担心,就算茭葑复生又如何,江山代有才人出,数十年之后,定然会有人站出来行太守今日之事。”

“此言甚是。”范仲淹沉吟了下,洒然笑道:“是老夫着相了。”

“下官还有一策,虽不能断绝茭葑滋长难抑的问题,但或能缓解其滋生的过程。”楚质微笑说道:“水草最容易生长在湖边的涂滩之地,若是能将这些地方租赁给附近百姓,让其在上面种植菱荷等物,这样一来,就不必担心茭草日益滋长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恶客上门

种植菱角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要时常清除水草,菱角才能生长得好,旁人都清楚这点,顿时明白这主意的好处,纷纷点头赞同说道:“楚知县此计,既能让茭泥不易滋长,租赁的涂滩又可得些钱财予以养湖,真是一举两得。”

“嗯。”范仲淹轻轻侧身,面向楚质,轻声说道:“除此之外,你应该还有其他想法吧。”

“太守法眼如炬。”楚质点头说道:“种植菱角,只要细心照料,获利或许不多,但也能勉强糊口,下官觉得,这些涂滩可以租赁给……”

“租赁给当初开垦湖岸为田的百姓。”赞许看了眼楚质,范仲淹接下话来,轻微笑道:“如此甚好,一举三得,就依你所言行事。”

“多谢太守。”楚质连忙说道。

旁人又再次赞叹起来,其实他们心里也清楚。这两人多半是已经提前商议决定,现在在演双簧,不过事情又没与自己有利害关系,谁也不识趣开口戳破,反而暗暗的嫉妒楚质居然能和范仲淹这样默契的配合。

不知道有人在妒嫉自己得到范仲淹的器重,在陪同众人巡视一圈西湖之后,楚质返回县衙,走进签押房内,只见刘仁之埋首书案,奋笔疾书,连楚质来到身边也浑然不觉,旁边的书吏见状,就想小声提醒,却让楚质挥手阻止了。

过了片刻,刘仁之似有所觉,轻轻抬头,看见楚质的身影,连忙站了起来,请罪道:“未恭迎大人回衙,真是失礼,望请恕罪。”

“主簿专心致志处理公务,何罪之有。”楚质歉意一笑,拱手说道:“这些日子来,本官忙于其他杂事,忽略了县衙事务,全赖主簿在旁协助,本官在此谢过。”

“不敢。大人忙的是利国利民壮举,岂是什么杂事。”刘仁之连忙避开,一脸的诚惶诚恐,心里却尽是喜悦之情,虽然不图什么回报,做的也是自己职务范围内的事情,但是毕竟自己辛苦日久,怎能不希望得到别人的肯定,更何况这人还是自己的上司。

“这是应该的,若不是有主簿时常在旁提醒协助,分担一二,本官恐怕早已忙碌不可终日,分身乏术,手忙脚乱之下,怕什么事都难以办成,怎能像现在,着力于开湖。”楚质真诚说道:“如今开湖工程圆满成功,太守赞许本官有功于民,要予以嘉奖,其实在我看来,这功劳应该有主簿的一半。”

这种话放在现代。旁人听听也就算了,根本不会放在心上,然而在古代,这简直就是交心之言,刘仁之年纪固然不小了,但还是忍不住感到得一塌糊涂,一眼睛泪光闪烁,激动之情难以言述,大有士为知己者死的意思。

至于旁边的那些书吏,一边感叹两位上官和谐共处,又不禁羡慕刘仁之的待遇,要知道这几个月来,楚质忙于他事,县衙基本是刘仁之在做主,累是累些,却过足了县官的威风,而今又得到楚质的表扬,真是双重享受啊。

注意到书吏们的表情,楚质也不忘记鼓励几句,随之返回座位,仔细批阅起最近积压下来的文件……

疏浚西湖工程结束,随着民夫工匠的散去,杭州反而比之前更加热闹起来,特别是那些富绅,眼看免税期限就准备到了,谁也不是傻蛋,纷纷趁着最后的几天时间,降价、买一送一之类的促销手法层出不穷,用尽各种手段笼络顾客。以求争取得到最大的利润。

还有那些寻常百姓,也纷纷借这个机会大肆购置年货,城中几条繁华的街道上,商客行人络绎不绝,川流不息,直到华灯初上之时,依然没有几家商铺愿意打烊,而是挂起了高烛灯笼继续做生意,毕竟人流没有散去,商铺的东家掌柜才不会和钱过不去。

幸好杭州城中并没有宵禁的法令,百姓也没有早睡的习惯,堪称不夜之城,无论是寻常百姓,还是富商士绅都喜欢享受这里的夜生活,在一片灯纸酒绿之中,或走马观花,或欣赏杂耍,或闻歌起舞,或一醉方休,或在一处僻静的路上,与爱慕之人双目相对,含情脉脉,说不尽的浓情蜜意。

热闹。往往也意味着鱼龙混杂,容易滋生事端,所以白天时候,官衙不仅要处理上级文书奉令行事,日落时分也清闲不下来,还要派出衙役巡视全城,防止某些犯罪案件的发生。

自然,像这种事情,本来是县尉的责任,可惜自从李明达出逃之后,两三个月过去。朝廷却迟迟没有任命新的官员接任钱塘县尉一职,所以这事也就落到了刘仁之身上。

这样一来,可知刘仁之有多么忙碌了,之前,楚质没空理会县衙之事,刘仁之在做本职工作之时,不仅要行使知县的权力,还要代理县尉职能,可谓是身兼数职,如果不是还有一帮书吏分担一些工作,恐怕他早就累倒了。

幸好现在开湖的事情完毕,楚质也能专注于县衙公务,刘仁之总算能稍微松了口气,然而,县尉的工作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他对于刑侦审讯也不怎了解,为了不出差错,刘仁之自然不敢疏忽,往往忙碌到深夜时候才返回家中。

今夜也是如此,子时将近,刘仁之才托着疲惫的身躯,慢步回到官舍,那是一间并不华贵却颇为雅致的小院。

“大人回来了。”守门的院子是个须子花白的老头,年纪大了,视力听力都不怎么好,不过还算尽职,了解刘仁之回到家中的大概时间,早早就提着灯笼在外面守候,见到他的身影,连忙迎了上去,笑着说道:“屋里已经备妥了热水……”

“嗯,你也回房休息吧。”刘仁之轻轻点头,轻步向房中走去,准备淋浴之后就安寝睡觉,忙到深夜,晚膳肯定在县衙里解决,不然他怎么能承受得住。但是身体的疲惫却难受之极,自然想尽快躺下睡觉。

想到柔软舒适的大床就在屋里,刘仁之的脚步不由快了几分,轻手推开房门,只见房内烛光跳灭,在红烛的照映下,房中呈一片朦胧血色,有几分幽暗之意,他也没有在意,随手合上房门反锁起来,半眯着眼睛,迷迷糊糊解去外袍,径直往屏风内的浴桶走去。

才走两步,恍惚间察觉一丝不对,步伐下意识停凝,缓缓转过身来,眼睛突然圆睁,满面尽是愕然惊诧的表情,半响才回过神,嘴唇一动,似要高呼。

忽地,只见银光一闪,一柄亮白长刀出现在刘仁之脖颈之间,刀光闪耀,寒气逼人,几缕断发飘悠落地,凭着本能,刘仁之硬生生的把要脱口而出的声音咽了回去,一张熟悉的脸庞悄然移近,露出俊逸阴沉的笑容:“刘主簿,别来无恙否?”

浑身僵硬,汗毛惊竖,两腿不自然的抖动几下,紧张的咽动喉咙,刘仁之尽量放缓音量,低声说道:“李县尉,怎么你来……”

“多日不见刘主簿,心里想念得紧,都是老朋友了,自然要前来探望,想必你应该会欢迎吧。”李明达嘴角上挑,语气很是平和,眼睛却掠过一抹阴冷。

恶客上门,准没好事,如果有机会,刘仁之恨不能关门放狗,马上扯开嗓门大吼,可是脖子间还搁着一把随时要人命的家伙,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反而小心翼翼的,害怕做出什么让李明达误会的举动。

“那是自然。”隐约察觉李明达似乎有什么目的,刘仁之扯动了下嘴唇,表情似笑似哭,轻声说道:“许久不见,李县尉,可一切安好。”

长刀突然晃动,吓得刘仁之头皮发麻,心胆俱裂,却发现是李明达收了起来,轻轻搁放在旁边的桌案上,好整以暇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轻轻的笑了,带着难言的恨意,握刀的手迸起青筋,咬牙切齿说道:“好,当然好,而且是非常的好,有诸位同僚的照顾,想不好都难啊。”

话刚出口,刘仁之就后悔了,问这个,岂不是在揭人家的伤疤,眼睛余光瞄了眼锁住的房门,顿时悔到肠子都青了,再计算下长刀到自己的距离,刘仁之决定自己还是识趣为好,闻言讪笑了下,沉默不语,谁都听得出来李明达这是气话,任谁被官衙通缉得东躲西藏的,怎么能好得起来。

过了片刻,发现李明达阴沉的脸,目露凶光,刘仁之再也沉默不下去,惶惶不安的试探道:“不知李县尉今日寻上门来,所为何事?”

“没事就不能找下老朋友聊聊天吗。”李明达冷笑说道。

“当然不是。”陪笑了下,刘仁之悄悄吸了口气,定了下心神,轻声道:“李县尉,想必您也知道,如今您的身份有些尴尬,寻您的人比较多,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您还是……”

打哪来回哪去吧,这话刘仁之自然不敢说出口,不过言下之意却表达得很清楚,虽知知道这样说,或许会触怒李明达,但刘仁之还是决定这样做,毕竟总是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而且他还是有点把握的,毕竟按照李明达以往的性格,如果真有杀心,早就动手了,何必说那么多废话。

“怎么,是想让我走?”李明达笑了笑,目光闪过一丝迷茫,瞬息消逝,取而代之的是阴霾危险的表情。

第三百四十四章 设计

为什么要回来,李明达当然有自己的计较。他心里恨意难消之余,又充满无边的悔怨,其实在听到风声,收拾细软出逃的时候,李明达就有几分悔意,污蔑楚质又怎么样,李木空口无凭,根本没有证据表明这事是自己做的,而且检举上官贪污受贿,这也是官员权利,也谈不上触犯律法,本是无罪之身,可是一逃,就坐实了各个罪名。

当时的李明达收到消息,心中急虑不安,也没有多想,有着自己的顾虑,谁都知道杭州太守范仲淹十分器重楚质,心虚之下,怎敢留下。

然而,在躲藏期间。听闻楚质并没有听信李木之言,李明达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只不过以他的性格,自然不会把事情怪到自己头上,只会埋怨楚质,不仅抢走了自己的知县之位,还害得自己犹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不敢以真面目见人。

过了近三个月提心吊胆的日子,同时,心中对楚质的怨恨也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眼看搜捕自己的风潮渐小,李明达再也忍耐不住,不想再过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与一些人商讨之后,经过一番改头换面的乔装打扮,混进了杭州城,准备干一件大事。

执掌钱塘县刑狱公务多年,以李明达的手段,要招揽几个亡命之徒,也不是件难事,而且他本身也是个谨慎之人,明白狡兔三窟的道理,早给自己留下几条后路,不然在全城各路通缉的情况下,怎能平安无事的隐藏到现在。

“都是老朋友了,既然我出现在这里。有何目的,难道刘主簿猜测不出来吗。”李明达轻声说道,清秀的脸孔浮现出一丝狰狞,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想选择这条路。

刘仁之闻言,眼睛转动几圈,似有所思,试问道:“莫非,李县尉准备出海?”

“好,不愧是相交多年朋友,就知道瞒不过刘主簿。”李明达看似笑得很开心,其实心中恨意更甚。

要知道在古代,航海技术欠缺,出海是件十分冒险的事情,除非迫于无奈,不然就算有商船要出海贸易,也很难招募到人手,而且,中国人骨子里还有个严重的乡土情结,要背井离乡,飘洋过海。简直就是数典忘祖,让人不耻。

还有,在世人眼中,中原才是天朝上国,其余地方,都是蛮夷之地,海外的传说固然不少,仙山海怪、长生仙果无数,但只要是理智正常的人,都不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传说,而使自己身临险境。

况且,在杭州日久,与海商接触的机会很多,耳濡目染之下,李明达自然不信那些仙人妖怪传说,更加舍不得中原的花花世界,但是,如今他被官衙通缉,心里也知道天下之大,再无容身之地。

而且,在平时,见到海商往返的暴利,李明达也经常玩笑的对旁人说过,如果自己哪天舍官不做,也要出海为商,所以刘仁之才会猜测出李明达的打算来。

杭州城边有个大港口,李明达要出海,按理来说,秘密出现在城中。伺机坐船而遁,那是正常的事情,然而,刘仁之却知道,这很不合常理,要知道李明达是通缉待罪之身,最危险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固然有些道理,但这多半是糊弄人的,杭州城中认识他的人无数,他应该唯恐避之不及才是,怎么会自投罗网。

而且,杭州城外的海岸有几十里长,刘仁之相信,既然李明达要出海,肯定做好万全的准备,在城外随便一个地方登船就好,何必混入城中,增加发生意外的机率,难道他就不怕被人识破身份,这不是聪明的选择。

唇角动了动,掩饰心里的不安,刘仁之说道:“这很好啊。却不知李县尉准备何时动身,我定然前去相送。”

“刘主簿,你又何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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