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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回心-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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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珺兮撇撇嘴,不知道他狗嘴里要吐出什么来,只不做声。
李景七又是一笑,却并不予置评,只举起那个老头子端详了半晌。才点点头问道:“这是谁?”
苏珺兮不知道他打的又是什么鬼主意,依旧不说话。
李景七坏坏一笑,凑近苏珺兮面前:“那时你想的是什么?”
苏珺兮一愣,想不出李景七要干嘛,便老实答道:“没想什么啊。”
李景七闻言哈哈大笑:“陈则涵一颗赤子之心,却是早就付之东流。”
苏珺兮一愣,不由又暗骂李景七真是小心眼,还不肯放过陈则涵,定要打击一番才甘心。其实那时的陈则涵还小,哪里有这些心思,只不过长大了才……又恰好有儿时的这些趣事回忆,不免就多了一些暧昧的意味罢了。
苏珺兮与李景七两人回到昨夜宴席之处,宴席早已散去,园中已经恢复了原样,苏珺兮正想寻清风和清霜问话,却见章於城猫着腰在林子间找着什么,心中不由疑惑,近前隔着低树枝桠问道:“你在干嘛呢?”
章於城不期然听到清幽幽的女人声音,骇得几乎跳起来,起身不停地抚着自己的胸口:“表哥表嫂,你们吓死我了。我在找我娘给我的荷包。”说罢忽然又嘻嘻一笑,探着身子贼兮兮地看着苏珺兮喊道,“嫂子,你们终于起来啦?”
苏珺兮一愣,不禁恼怒章於城长幼不分,不仅她居长,而且她是女子,不管怎样亲近,章於城都不应该对她说这样的话。斟酌措辞间,却听身侧“啪”的一声,旋即眼前便“咻”的飞过一节两指粗的树枝,正中章於城颈部,力道足得能感觉到树枝打在肉上发出的钝响。
“啊!”章於城怪叫一声,旋即抱着脖子蹲在地上,哭丧着一张脸哀怨地望向李景七。
李景七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直接撇开头不理睬章於城。
章於城看了李景七一会儿,才转头小声地嘀咕道:“嫂子对不起。”
苏珺兮见此情形倒是哭笑不得,但不愿太过纵容章於城,便有心给章於城一些苦头吃,因此只不做声。
等了好半晌,章於城见苏珺兮还不肯松口,垂下头开始嘀嘀咕咕,声音却清晰得很,分明就是要让苏珺兮听见:“表哥太过分了,我才来杭州府,又要躲开四舅又要来参加表哥的婚礼,好奇想看看表嫂,表哥却把我打了一顿,还关在下人的屋子里,不,连下人的屋子都不如。脏兮兮的不说,连张凳子都没有,不给吃不给喝,晚上还有蚊虫来搅我睡觉,连老鼠都来咬我的脚趾头……”
苏珺兮闻言顿时想起初见章於城时,他正趴在破床上呼呼睡得天昏地暗,揪了耳朵才叫醒的,哪里会受周遭环境的影响,不由撇撇嘴,这两表兄弟还真是奇怪,那种地方李景七只怕多站一对儿都难受。章於城却安之若素,但章於城确实是富家公子,他们李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族?
苏珺兮按下心中的好奇,看着眼前的章於城一张怨气十足的脸,像足了闺中怨妇,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实在怕他越说越匪夷所思,连忙打断他:“行了行了,你快些回屋去吧,一个荷包就这么打紧?找不着就算了吧。”
章於城见苏珺兮松了口,顿时喜笑颜开,高兴地跳起来,待听到后面的话,脸上的笑又立即凝固,换回愁苦的神色,挠挠头,一边查找一边嗫嚅道:“我娘最啰嗦了,要是让她知道我把她特意为我做的荷包弄丢了,不掐死我才怪!”
想来章於城喜欢嘀咕的毛病是他娘遗传的,苏珺兮看着章於城变换自如的各种夸张表情还当他是小题大做,却听身侧李景七发出难以抑制的低笑,心中复又好奇,侧头看向李景七,李景七已经凑至她的耳边,轻声笑道:“我姑姑的女红最是见不得人的,这一辈子估计也就难得地绣了两件,一件在我姑父那里,一件在这毛头小子这里。”
苏珺兮闻言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顿时对这对神奇母子佩服不已感叹连连,或许再加上个妻管严的父亲,像足一部家庭喜剧。话说回来,似乎李景七的亲戚都异样得很,就是四叔的身上也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势,几乎让人不能直视。
章於城听得两人动静,猛地回头问道:“表哥表嫂在嘀咕什么?”
苏珺兮笑开,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别找了,横竖你要是再不回东京,只怕你母亲恨不得要生了翅膀飞来掐死你了。”
章於城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旋即可怜兮兮地看向苏珺兮,又甜言蜜语地求道:“嫂子,我乖乖的,你别赶我走,我知道嫂子一双妙手一颗仁心,最是疼爱弟弟妹妹了,要是我娘来了,你也别赶我走,好不好?”说着就向苏珺兮挨了过来。
苏珺兮看着章於城撒娇几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躲到李景七身后,笑着挥手:“求我没用,要看你表哥的意思。”
章於城闻言身子一顿,脱口问道:“难道表哥不是听表嫂的话吗?”脸上困惑神情尽露无遗。
苏珺兮躲在李景七身后几乎没笑趴在李景七背上,顿时恍然大悟,想必在章家,他爹爹要听他娘亲的,他要听他娘亲和他妻子的,所以他新婚没几天就承受不住两个女人的威势逃了出来。
苏珺兮止了笑,乖巧地望向李景七,说道:“哪里,我听你表哥的。”果然看见李景七嘴角擒笑,眼角眉梢都透着股得意,竟然当着章於城的面伸手环住了她的腰。
苏珺兮连忙站直了身体,推开李景七的手,摆出一副认真严肃的表情,对章於城说道:“你表哥已经派人追你四舅给他送信去了。”
章於城闻言顿时垮了嘴,耸拉着个脑袋凄凉感叹道:“完了完了!我四舅一定会通知我娘的,我娘的脚程搞不好比四舅还快,她真的会赶来抓我回去的!”
说着章於城恨恨地瞪了李景七一眼,很不痛快地走了,留下一句话又让苏珺兮好笑不已:“算了,先睡一觉再说。”
倒是个乐天派,苏珺兮连连摇头,却听身侧李景七凑近她耳边又是一阵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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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些许尽人情
“娘子真是明白我的心思。我早就想吓吓那个毛头小子了。”
李景七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在耳边响起,苏珺兮转眸一看,见他笑得不怀好意,心中一顿,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到底去追四叔了没有?”
“去了。”李景七站直了身子,一脸郑重。
苏珺兮略一迟疑,又问道:“追上了没?”
李景七举起拳头掩饰着咳了咳:“没。”
“为什么?”苏珺兮就知道有问题,不想李景七还真的敷衍她,心里有些莫名的生气。
李景七将苏珺兮揽过来,说得义正辞严:“等到了东京再告诉他,省得他半途又折回来,他年纪也大了,来来回回的多么辛苦。”
苏珺兮不由撇撇嘴,斜眼看着李景七,心中腹诽不已,这都是你自己一手策划的好不好?倒说得振振有词。
“是怕你自己辛苦吧?”苏珺兮收回视线,迈步往卧房行去。
李景七跟在苏珺兮身后,笑得不动声色,只轻轻地牵了苏珺兮的手。
两人回到卧房,清风和清霜早就备好了洗漱用品。只等着两人回来,两人梳洗过,清霜又端了两小碗百合粥进来,笑着说道:“快到用午饭的时辰了,姑爷和小姐先喝一小碗百合粥暖暖胃吧,眼下天气燥得很,百合正好去去燥气。”
苏珺兮点点头,与李景七食毕,先问了两个丫环昨夜重阳宴饮的事宜,得知并无什么状况,便遣开两个丫环,与李景七商议道:“七郎,府里的仆役恐怕紧促了些,不如再添一些人吧。”
李景七闻言凑到苏珺兮跟前,笑道:“你刚刚喊我什么?”
苏珺兮一愣,才发觉自己竟然很肉麻地喊他七郎,心中顿时一怔羞恼,说道:“那我不叫了。”
李景七连忙搂住苏珺兮,笑嘻嘻地佯装求饶:“为夫错了,你再叫一声?”
苏珺兮推开李景七,并不答腔,正了正神色:“我同你说正紧事情呢。”
李景七闻言敛了嬉笑,说:“这些事情你决定就好,我不是说过只要你自在就好么?”
苏珺兮心中一动,一时也觉得自己太过小心翼翼,不由自嘲一笑,大概是小心谨慎惯了。现在好不容易得了这份自在,只怕要改改这样的性子。
李景七看见苏珺兮神色,心中了然,又多了一份疼惜,揽过苏珺兮在她额上印下一吻,笑着调侃道:“怎么?你不用处处都听为夫的啊。”说着趁苏珺兮还没有反应过来,凑近她耳边轻呼一口气,接着道,“除了在床上的时候。”
苏珺兮身子一颤,双颊旋即飞上红霞,忙推开李景七,作势要走。走了两步,又停下,转身看向含笑望着她的李景七,咬牙恨道:“没个样子,再说些有的没的不理你了。”
李景七连忙上前几步连连道歉,嘴角笑意却不曾淡去。
苏珺兮总算饶过了李景七,说道:“你下午陪我去一趟陈府吧。”
李景七点头,也不过问苏珺兮是何事。
下午,李景七陪着苏珺兮来到陈府,苏珺兮轻车熟路地往陈于致的书房行去。不想半路上却恰好遇到陈则涵和何氏,想必他们才瞧过大伯父。
苏珺兮止住脚步,轻轻一福:“大哥,大嫂。”
陈则涵咋见苏珺兮与李景七出双入对,不由有些微微晃神,待回过神来,身旁的何氏却已经开了口,语气平和淡然,转头看去,脸上笑容亦是恬淡适宜,心中又添了些许恍惚。
“妹妹与妹夫站在一处,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知要羡煞多少人了。今日若是有空,便来我们院里坐上一坐吧,大哥和大嫂也略略尽些心意。”
苏珺兮看着何氏端庄恬静的笑容,想到上次在四时茶坊里两人的交锋,心中多多少少有些疙瘩,何氏,想必也是介意的,此刻只怕也不过是为了面子上过得去,因此轻巧一笑,婉言推辞:“珺兮先谢过大哥和大嫂,夫君还有事情耽搁不得,只怕要拂了大哥大嫂的好意了。”
何氏心知肚明,笑意不减分毫:“如此,妹妹得了空闲,便来一坐,大嫂也与你说些我们女子的体己话。”
苏珺兮点点头,微微一福。与李景七一起辞了陈则涵夫妇。走过陈则涵身边时,眼角余光分明瞥见陈则涵脸上的尴尬,心中暗自叹息一声,心道,大哥,你且体谅大嫂,是个女子都介意的。
须臾,两人到了陈于致的书房门口,苏珺兮见书房内静悄悄的,心中了然,问守在门口的小厮:“二哥可是在里面给大伯父针灸?”
小厮行了一礼,点点头,低声答道:“苏小姐,是的。”
苏珺兮得了肯定,缓了步子,轻步走了进去,又嘱咐李景七在一旁位子上坐着等她,便转过屏风到了陈于致的榻前。
陈于致正闭目躺在卧榻上,卧榻边的陈则涛正在小医童和陈福的协助下给陈于致施针。卧榻旁的踏板上,坐着一名十来岁的少年,却是陈于致最小的庶子陈则沛。
苏珺兮心中微微闪过疑惑,往日鲜少看见大伯父的庶子进他书房,今日这是缘何……想罢丢下疑惑。上前接了小医童手中的活计,给陈则涛当起帮手来。
待三柱香燃尽,陈则涛终于针灸完毕,陈福上前帮陈于致穿上上裳,陈则涛收好银针,和苏珺兮先转出了屏风。
“苏妹妹,恭喜你。”陈则涛衷心说道。
苏珺兮闻言浅浅一笑,先谢过陈则涛,又不忘打趣他:“那何时吃二哥的喜酒?”
陈则涛闻言不禁红了脸,脱口而出:“周老说,南星还小。还要留她两年。”
苏珺兮不禁笑开,二哥虽然是个通透的人,性子却耿直,最好问话。
陈则涛见苏珺兮笑,略略有些拘谨,不好意思地抬手挠了挠头。
李景七上前,看着陈则涛却不说话,苏珺兮不禁说道:“怎么不叫二哥?”
李景七心中一阵腹诽,你哥哥还真多!也不知自己这一趟平白无故地多了多少个哥哥姐姐。想着不情不愿地上前与陈则涛略略致意。
苏珺兮微微皱眉,对李景七骨子里天生的这份傲气有些不解,但是似乎从自己认识他开始,他就是这副死性子,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略有些歉然地看向陈则涛。
陈则涛却淡淡一笑,反倒替李景七解了围:“也不必拘这个礼。”
“你们年青人在说些什么呢?”陈于致在陈福的虚扶下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身后牵着陈则沛,手脚不似往日哆嗦得那么厉害,含笑看着他们问道。
苏珺兮上前福了一礼:“给大伯父请安。大伯父今日精神不错,身体可好些了?不过是珺兮与二哥开玩笑呢。”
苏珺兮说罢,李景七也上前对着陈于致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侄婿给大伯父请安。”
陈于致很是满意李景七的沉稳气度,笑呵呵的挥手示意他们就坐,自己便由陈福扶至书案后坐下。
陈则涛趁着空隙上前辞别陈于致,陈于致摆摆手:“二郎有心,你快回一鹤馆吧,只怕事情多着呢。”
陈则涛点头,与苏珺兮和李景七致意,便出了书房。
陈于致先吩咐身侧的陈福带陈则沛出去,才看着苏珺兮二人笑道,“大伯父安好,今**们夫妻二人有心了。”
两人坐定,便有丫环捧了茶进来,又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苏珺兮并不动那茶,接着陈于致的话笑着说道:“是我们应尽的心意。”见陈于致笑着摇了摇头,又接着说,“不过,珺兮确是有事想与大伯父商量的。不知大伯父可有空闲?”
陈于致倒是难得见苏珺兮主动开口,呵呵笑开:“什么事情?你且说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不太合这世的常情罢了,苏珺兮想着开了口:“大伯父,珺兮往后还想留在一鹤馆内。”
陈于致闻言一顿,不禁看向李景七。
李景七神色不改,淡然回望陈于致,微笑着点了点头。
陈于致见状,虽有不解,到底信服李景七的沉稳气度,何况,这李景七的态度倒与自己那远房兄弟苏世林有几分相似了。
想着陈于致恍然,也难怪这丫头选了这小子,于是复又看向苏珺兮,点头道:“我自然乐意你来一鹤馆帮忙。不过,女子出嫁从夫,当以夫家为重,你便不用像往日一般与他们轮值,我去与二郎说一声,你每旬来个三五日即可,到得义诊之日,也来帮忙就是了。”
这正合苏珺兮之意,苏珺兮起身一福,谢过陈于致。
陈于致摆摆手:“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你到九月下旬再去一鹤馆吧,现下只怕你也抽不出空来。”说罢含笑看着苏珺兮。
陈于致说得委婉,苏珺兮心中明白,他指的是万径园掌家一事,便笑着应下。
陈于致抬手摸了摸胡子,又记起一事,嘱咐苏珺兮:“往后你若得了空闲,就多多往陈府的账房走动,我已经交代过陈忠了,他专门给你安排了管事,你有事便吩咐那管事,遇到什么难处只管来找大伯父和陈忠。”
苏珺兮闻言心中感动,正要谢陈于致,陈于致出声打断了她:“你今日谢过几回了?倒让侄婿看了笑话。”
苏珺兮一愣,止了话势轻轻笑开,与陈于致闲谈几句,便辞了出来。
第七一章 事事无巨细
回万径园的路上。李景七都保持着沉默,苏珺兮不明所以,也不知他在烦恼什么,忍了许久,待回到万径园终于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李景七止了脚步,伸手揽住苏珺兮,说道:“要不,你别再与陈府有什么瓜葛了,你若是自己喜欢,便开个小小的医馆,收几个医童,过自己的日子不好么?陈府给爹的恩情,给你的恩情,便是还不尽,如此牵扯着也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
苏珺兮闻言一顿,惊讶地看着李景七,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情绪纷纷涌了上来,抑制不住,扭头就走,泪水便怎么也止不住,湿了脸颊。
李景七没想到一向清清淡淡的苏珺兮。说及此处竟是如此柔弱不堪,心中一痛,追上前从背后拥住了她,吮着她脸上的泪水:“对不起珺兮,我不是有意惹你伤心的,此事你自己先慢慢想想,等想明白了,我们再从长计议好不好,我什么都依你。我就是,不忍心看着你每次去陈府都小心翼翼的样子的……”
苏珺兮听着李景七轻轻柔柔的絮语,心中愁闷情绪瞬间一发不可收拾,转身埋进李景七厚实的胸膛,紧紧环着李景七的腰无声哭起来。
李景七抱着苏珺兮,看着她微微轻颤的娇小肩膀,心中疼痛难抑,所有的疼惜都化作了手中温柔的轻抚。
半晌,苏珺兮止了哭,吸吸鼻子,自李景七的怀中抬起头来,含糊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怎么拿捏和陈府的关系,我害怕……”
李景七俯首吻上苏珺兮因情绪激动而鲜艳欲滴的唇,湿濡的舌尖缠住苏珺兮微微轻颤的丁香,细腻地安抚着,待苏珺兮渐渐平静下来,才离了苏珺兮的唇,柔声说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太逼自己。”
说着李景七将苏珺兮拥进怀里,脸埋在她耳边又低声说道:“相信我,相信我。”
李景七从未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苏珺兮的柔弱,原来那看似淡然的外表,其实一直被一种强烈的不安包围着。想着,李景七不由又紧了紧手中的臂膀,心中默念,珺兮,你一定要相信我。
苏珺兮渐渐稳了自己的情绪,也觉得自己想太多,李景七说得也不见得没道理,而且他的建议似乎也不错。苏珺兮微微使了使力气,环着李景七的腰,决定此事先好好想想,再从长计议。不知不觉,头又迈进了李景七的胸膛。
不知过了多久,苏珺兮几乎恍然未觉,忽然听见李景七低低浅浅的笑声:“珺兮,你要赖在我怀里多久?只怕清风和清霜已经等急了。”
苏珺兮惊得连忙站直了身子,才惊觉自己一时情绪波动,不曾注意到天色都已经暗了。清风她们只怕正等着他们两个用饭。
李景七笑着抬手替苏珺兮拭了拭羽睫上未干的泪痕,旋即牵了苏珺兮的手,前去用晚饭。
食毕,清风和清霜正在收拾器皿,章於城睡眼惺忪地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苏珺兮的对面,含糊问道:“表嫂,有吃的没有,好饿!”
苏珺兮看着章於城眼睛都还没有睁开,一头浓密的粗发胡乱地束着,一身湖蓝色的绸袍也穿得歪歪斜斜,腰带随意地系着,邋遢至极,无语得很,笑着打趣道:“你这是干什么去了?”说罢,抬头示意清霜去取晚饭来,眼角余光却瞥见清风目露不屑,心中不禁疑惑,清风性子直爽,有时候也不大拘束在主仆的规矩里,这样子,难道是章於城得罪了清风?
章於城闻言一顿,醒了一些,挠挠头,转到一侧稍稍整好了衣裳,才重新回到桌旁在苏珺兮对面坐下,趴在桌上皱着眉头抱怨道:“我一想到我娘要来了,就提不起精神来。”
苏珺兮“噗嗤”一笑,眼前活生生一出悍母弱儿的大戏。却见李景七鄙视地看向章於城,嘲讽道:“那你怎么不继续跑路?”
章於城抬眸想了想,说得煞有介事:“不了,逃到哪里,横竖都逃不出我娘的五指山,我觉得就算我嫁出去,我娘也一定会跟着我带着我爹爹去我妻子家的。”
苏珺兮终于忍不住,轻声笑起来,捂着自己的肚子挥手阻止章於城的胡言乱语:“你快别瞎编排你母亲。”
章於城撇撇嘴,坐直了身子辩道:“我才没有呢。而且嫂子,表哥这里真的不错,我倒是挺期待我娘来的,说不定她看着喜欢了,就会和我一起留下来了。”
李景七闻言冷哼一声,斥道:“你当是你的儿戏?此事你想都别想!”
章於城一愣,旋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颓丧点头说道:“也是,我忘记了。”
苏珺兮看着两人神色和语气的变幻,脑海里闪过一丝莫名的疑惑,却又抓不住痕迹,只疑惑地问道:“忘记什么了?”
章於城垂着双眼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苏珺兮看得奇怪。却听李景七插话道:“他岳父岳母哪里肯他拐他们的女儿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苏珺兮抬头看了看李景七,又低头瞧了瞧章於城的神情,倒是没有什么破绽,但她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许是女子天生而来的敏感,她总觉得这表兄弟两人话中有话,自己却怎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恰好清霜送了章於城的晚饭来,苏珺兮只好暂时撇开疑问,笑着对章於城说道:“先吃饭吧。”
章於城点点头,拿起筷子才吃了一口忽然停住了手中的动作,苏珺兮一顿。还以为饭菜不合他的口味,正要问他喜欢吃些什么,却见章於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求道:“表嫂,给我个丫环使使吧,我从家里逃,不是,出来游玩,没带小厮……”
苏珺兮闻言无奈地摇摇头,想必是他逃出来时甩掉了小厮,否则小厮估计也不敢违背了他的父母跟着他由他胡闹,于是点点头,正要开口,却被章於城打断。
章於城欣喜地求道:“表嫂,我喜欢清风丫环,你让她来侍候我吧。”
苏珺兮一顿,想起适才清风眼中的不屑,这毛头小子果然得罪清风了,又想到他倒是狡猾,说得含糊不清,谁知道他有什么心思。
苏珺兮正想开口回环,清风清清朗朗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连语气里都似有若无的透着一股不屑:“小姐,清风要不听话一回了,小姐才进姑爷家府,万事都还没有理出个头绪,园里仆役本来就少,加上小姐带来的四个丫环也不过十来人,哪里忙得过来,清风哪里敢随便离了小姐,万一累坏了小姐,姑爷要来找我们的不是。”
苏珺兮听罢,暗叹一句清风伶牙俐齿,这话说得真是滴水不漏,面上却要替她解围,因此佯装了微怒,瞪着清风轻声斥责道:“怎么越发不懂得规矩了?你也晓得不能让你的姑爷挑出不是来。却如此大胆拂了你姑爷的面子?”
清风闻言垂下长长的睫毛,俯首屏声敛息地认错:“小姐,清风知错了,但听姑爷和小姐的吩咐。”
苏珺兮这才缓了神色,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自然不能轻易饶了你,伺候表少爷是个轻松活,不能便宜给你,便让清雨和清露来吧。”
清风闻言连忙俯首应下。
章於城却是没有瞧出来两人在他面前唱了一出戏,只是心中惋惜不已,忍不住多看了清风两眼,嘴里一阵含糊的嘀咕,万径园六个丫环,他也就清风看着顺眼一些。想着,哀怨地埋头吃饭,想起东京里的新婚妻子,虽说刁蛮了些,可也是个温香软玉的美人呀……
苏珺兮不知章於城心中的缘故,只看着章於城一脸颓丧,埋头迅速地吃着饭,不禁困惑不已,有这么严重吗?而且他也有些过了,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跟她要丫头,想着看向一侧一直保持沉默的李景七。
李景七却对章於城的行为不以为意,注意到苏珺兮在看他,只转头对上苏珺兮的视线温淡一笑,并没有说话。
等章於城食毕,李景七起身略略挥了挥手,示意章於城跟着他走,苏珺兮和章於城都有些疑惑,李景七却并不解释,只回头催促章於城动作快些。
章於城不明所以,带着一肚子的困惑和隐隐的担忧悻悻地随着李景七走了。
两人出了屋子,清风近前一步,笑着说道:“清风谢谢小姐又护着清风。”
苏珺兮看了清风一眼,佯嗔道:“你也太大胆了些。”
见清风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苏珺兮垂了双眸,淡淡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清风和清霜俱是一顿,清霜旋即回神,继续收拾章於城的晚饭,清风看了清霜一眼,走近苏珺兮,却是对清霜说道:“清霜,虽说小姐不喜嚼舌根,但是这事,我还是要说说。”清风转头看向苏珺兮,接着说道,“小姐,你就再容清风鲁莽一回吧,此事清风觉得非说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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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码得我好累,传说中的倦怠期吧。
第七二章 浴室惊怡情
清风对清霜语毕。不等清霜反应,转头对苏珺兮说道:“小姐,是昨夜重阳宴上的事情。”
苏珺兮纳闷,不是说无事么?抬眸看向清风,听她继续说道:“确实没什么大事,不过清风想着此事有些说不清道不明,还是要报与小姐知道。昨夜小姐、大少爷和姑爷相继离开了宴席,席上的主子只剩了表少爷,表少爷喝多了酒,举止便有些轻佻,一开始我们几个也不曾注意,后来才发现表少爷和清雨、绿蕉两个丫头闹得甚是火热。”
苏珺兮心中一凛,这是什么状况?清雨不知轻重她明白,说道绿蕉,苏珺兮忽然记起她第一次来万径园给李景七看病时,恍惚从万径园那两个丫头身上感觉到不善的目光,难道有些隐情?
清风略略斟酌,低声说道:“小姐,不是清风喜欢说三道四,虽说这些事情说不得准,也不过是清风的感觉。但是清风就怕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小姐若是让清雨去侍候表少爷,她不懂规矩,只怕……”
苏珺兮想起出嫁前王婶和她讲到几个陪嫁丫头的事情,眼神一黯,有了主意,打断清风说道:“此事我自有主张,就让清雨和清露两人照顾他吧,你和清霜盯紧一些就是。清霜,你去请长青到厅里等我。”
清霜闻言连忙应下,捧着收拾好的晚饭出了屋子。清风见苏珺兮说得果决,便闭了嘴也不再多说什么。
苏珺兮倚在卧榻上的小几上,看着清风一直锁着眉,轻轻叹了一口气,笑道:“担心什么呢?”
清风闻言才回神,与苏珺兮道歉:“小姐,清风无礼了,只是担心小姐总是太过宽容,万一……”
苏珺兮笑着挥挥手,打断了清风:“哪里那么多的万一,也不是我宽容,此事不过是给清雨一个机会罢了。你不必管她,只按着我的吩咐盯紧她就是了。”
清风这才稍稍放下了心,见苏珺兮起身往外走,便随着她到了厅里。
苏珺兮等了一会儿,长青便来了。
长青近前,恭敬地行礼问安,才问:“夫人。寻长青何事吩咐?”
苏珺兮点点头,淡淡说道:“你说说,缘何让红樱和绿蕉做些内室打扫、侍花弄草的活计,却让径山和剡溪近身侍候公子?”
长青闻言一顿,这如何说起?斟酌半晌,才道:“是这样的,夫人。原本也是让红樱和绿蕉来伺候公子的,那次公子夜游西湖,就是遇到夫人那次,公子玩得尽兴,薄醉归来,我和长玄也不曾注意,便让她们两个得了空隙,竟然,竟然做出在公子床侧遗帕子的事情。”
苏珺兮听罢恍然大悟,隐约明白了那来自两个丫头的不善目光并非她的错觉,或许却有隐情,想着继续听长青说道:“公子当即换下了她们,只因宿醉一事耽搁了,夫人也知道公子那天早上的状况。后来我和长玄也查不出什么,此事说不清道不明。公子不让她们跟前伺候,她们此后倒也规矩,就按下此事不再提及了。”
苏珺兮微微点点头,脑中已经转过数回,凭着天生的敏感,她觉得此事并不单纯,但是两个丫头自此之后都规矩得很,不管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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