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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回心-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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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七嘴角的弧度又深了深:“这支簪子你就戴着,百花如星步摇倒也清新,不似其他步摇繁复,你能戴得住,我也给你备着,将来总有需要的时候。”
见苏珺兮点头答应了,李景七才让小二将百花如星步摇和流云白玉簪收妥并着绿萼梅青玉簪的檀木盒一起包好,结了帐,随即,携着苏珺兮回了苏家。
第三七章 皎皎盈手赠 李景七很有反客为主的本事,不知不觉,苏珺兮就被李景七牵着回了自己的闺房。李景七将手中的包裹放到苏珺兮的妆台上,打开苏珺兮的妆奁又翻了起来。
苏珺兮瞧见,心道这人是怎么回事,翻她的妆奁翻上瘾了?不禁上前一步按住了李景七的手:“又怎么了?”
李景七突然朝着苏珺兮露出一个坏笑,摇了摇头:“没事,替你收拾收拾不用的首饰。”
苏珺兮暗道一句小心眼,也就收了手,任由李景七一阵折腾,把陈则涵送她的饰品一一翻捡出来另外取了一个首饰匣子收着,自己则到榻边坐着翻看些医书。
李景七折腾完毕,走至榻旁,在苏珺兮身边坐下,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匕首递给她:“这个你收着,我自然希望你用不到,但有个防身的总好些。”
苏珺兮放下手中的书,接过匕首一看,虽然也很小巧,但是比陈则涵送的那把要朴实多了。苏珺兮拔出来瞧了瞧,才放进袖中收好,对李景七笑道:“谢谢,倒是不显眼,容易藏。”
李景七闻言状似不满:“要显眼做什么?隐蔽锋利好防身才要紧。”言下针对陈则涵送的那把精巧匕首的意思明显的很。
苏珺兮笑开:“是、是、是,李公子。”
李景七伸手把苏珺兮搂进怀里,追着苏珺兮啄了她几口。
苏珺兮边躲边说:“你注意些,往后不要再随随便便进出我家和我闺房。”
李景七旋即挺直胸膛抬起头顾左右而言他:“你往后不要再喊我李公子了。”说着眸光灼灼地看着苏珺兮,“叫我七郎吧。”
苏珺兮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道真肉麻,面上却若无其事地问道:“你家中排行第七?”
李景七闻言点了点头,沉默半晌才道:“我是幺子,娘只得我与三哥。”
只得?苏珺兮闻言不由疑惑,是他母亲许多嫡子中只剩他和他三哥还是还有其他的庶子?略斟酌,苏珺兮才迟疑地开了口:“那你其他兄弟呢?”
李景七瞬间现出一脸悲伤,看了苏珺兮一眼,才低声地说:“他们都在东京。”
看来李景七和他三哥比较亲厚,与其他兄弟似乎比较生疏,苏珺兮想起李景七曾经在翠微亭提过他三哥,那日在孤山林间又说道他三哥和母亲,而李景七更是孤身一人来到杭州府生活,这其中有什么缘故?于是苏珺兮又小心翼翼地提道:“你娘与你三哥……”
李景七转头看着苏珺兮,猛地将苏珺兮抱了个满怀,旋即将脸深深埋进苏珺兮的颈项间。
苏珺兮只觉得颈项间一阵复一阵湿热的气息不规则地扑来,李景七环在她后背的手臂越缩越紧,两人的上半身几乎贴在了一起。苏珺兮空着的双手略一迟疑,便轻轻地抚上了李景七的背,不由自主地也紧紧抱住了李景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令他这么难以开口?还有他的亡妻和亡子,这家伙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见李景七始终不能开口,苏珺兮也不再逼问,想了想,含笑与之讨价还价:“能不能不要叫七郎?”
李景七动了动,含糊着声音问:“为什么?”
苏珺兮一僵,总不能说她嫌肉麻吧?她还从不曾这么亲密地喊过一个男子。略一思忖,苏珺兮避而不答:“就喊你名字?”
李景七又动了动,才含糊地“嗯”了一声,依旧像树袋熊一样赖着苏珺兮不肯动。苏珺兮被抱得动惮不得,只好拍了拍李景七的背,哄道:“快放开我,你要不要过节了?一会儿丫头们进来瞧见了如何是好?”
李景七闻言抱着苏珺兮蹭了好一会儿,才松了手,笑得狡猾无比:“我们一起过节?”
苏珺兮一愣,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现在赶不得他了,起身整了整衣裳,边说边往外走:“你要留下来便留下来,我出去看看王婶她们准备得怎样了。”
李景七起身追了出来,伸手拉住苏珺兮:“就我们俩可好?我们去湖上赏月,湖上人多,要不我们去孤山林间?”
这是约会?苏珺兮转身“噗嗤”一笑:“这样我怎么跟王婶他们交代?他们今日一大早就开始忙活了,临了我却不在。”
“你倒是心疼他们。”李景七侧头想了想,旋即一脸坏笑地建议,“你就当今日放他们一日假,你怎知你不在他们就不快活?”
苏珺兮闻言不禁伸手在李景七的胸膛拍了一下,莞尔一笑:“有道理,那我们去孤山?”
李景七点点头,携着苏珺兮去了院子。苏珺兮细细交代了王婶几人一番,让他们今晚只管尽兴不必顾忌,又与李景七回屋用过晚饭以后才离开,李景七则留下长玄,只带上长青随行。
路上,苏珺兮不禁问李景七:“那天你们在赵成益处找到清风时到底是什么情形?”长青虽然和她交代了大致情况,却没有提到事关清风和长玄的具体细节。
“长青只说你家丫头也让长玄看去了大半,你就等着把你家丫头送来万径园吧!”说着李景七笑嘻嘻地看着苏珺兮。
苏珺兮迟疑了一会儿,试探道:“长玄不介意赵成益?”
“他敢介意,你一声令下,我自让长青拳头候着。”李景七笑道。
苏珺兮想起长青和长玄之间颇似严父顽子的互动,也不禁笑开:“你这两个随从倒挺有意思。”
“他们两个都是知恩图报的人,我不过碰巧略施援手救了长青一命,长青竟然一直记在心中,后来也是机缘巧合,他便做了我的随从,长玄这小子是好几年前我在东京街头捡来的小乞儿,从小就由长青带在身边教授武艺,不想现在都长这么大了。”李景七徐徐解释,顿了顿又揽过苏珺兮继续说道,“你放心,长玄这小子还小呢,好好教着就不会生了那些冥顽的念头。”
苏珺兮点点头,心想李景七倒是个干脆开明的人,就抬头对着李景七露出浅浅梨涡。不料,苏珺兮才弯了弯嘴角,李景七的脸又凑了过来,苏珺兮连忙别开头,抬手推开李景七的脸:“讨厌。”
李景七倒也听话,只笑着拿开苏珺兮的手,随后就规规矩矩地坐在苏珺兮身边,直到马车驶进了孤山林区,在一处平坦的空地上停了下来。
李景七扶着苏珺兮下了马车,撇下长青,带着苏珺兮上了一条山间小径,一个拐弯,便到了一处平阔的高台,原来是一处断崖,崖面是一块被横生截断的巨石,早已让风雨磨平了棱角,被自然之力所裂的石缝间一颗歪歪斜斜的苍松在崖边风雨求存,枝桠遒劲有力令人过目不能忘。
苏珺兮随着李景七走在平整宽阔的崖面上,看着前方一片幽暗,天幕之上皎皎月华穿透依稀可辨的云丝,在林间、苍松、崖面甚至是她和李景七的身上洒满清辉,心中不由一阵平静,只觉得岁月平安满足。
李景七站定,转身望着苏珺兮,背着月光的清俊面容显得深沉莫辨,深如沉潭的双眸却更加灼热,直看得苏珺兮心如鹿撞,双颊瞬间飞上绯霞,苏珺兮咽了咽喉咙,连忙走到李景七身后,作势赏起月来。
李景七转身拥住苏珺兮,带着苏珺兮在崖面上坐下,清幽幽的浅笑低语便传进了苏珺兮的耳朵:“珺兮,你今日可有礼物送我?”
说着,李景七的吻又在苏珺兮的颈项间流连。苏珺兮只觉得一阵苏苏麻麻撩拨得她心中异样,慌忙躲开李景七:“我没有准备怎么办?”
“没有?”李景七的嘴角突然浮起一道深不可测的弧度,看得苏珺兮的心不由漏跳了一拍。
苏珺兮来不及反应,便被李景七推到,随即李景七欺身压了过来。苏珺兮骇了一跳,胡乱推着李景七,嘴里直说:“我有,我有……”
李景七压着苏珺兮不容她反抗:“真有?”
苏珺兮连忙点头,尽管没有也要点头。
李景七凑近苏珺兮的耳边,又是一脸坏笑:“是什么?”
苏珺兮不由皱了两道疏眉,转头思索,忽的看见满眼月华皎皎,急中生智,捧起双手送至李景七面前:“我赠你满手皎皎。”
李景七一愣,旋即笑道:“你倒是会取巧,便宜你。”
说罢,李景七咬了苏珺兮的手指几口,才起身坐直,扶起苏珺兮将她揽在怀里。
苏珺兮乖乖地任由李景七环着,她可不敢说,这招是从陈则涵那里学来的。
李景七扶了扶苏珺兮发间的绿萼梅青玉簪,又伸手取出隐在她裙褶里的白玉蝉,在她耳畔低低说道:“我等着你的信物。”
苏珺兮闻言一怔,旋即露出浅笑,闭眼享受着李景七温暖舒适的拥抱,不知不觉竟然迷糊起来,隐隐约约间只含糊听到李景七说了句夜深露重,便觉得身子一空,背后一阵凉意,不由自主便勾住了李景七的脖颈,往李景七的怀里蹭了蹭……
第三八章 多少荒唐事 第二日苏珺兮醒来时发现自己一如往常般蜷缩在被窝里,并不甚在意,待脑子活络了一些回想起前夜的事不由一惊,自己竟然迷迷糊糊地睡得人事不省,还不由自主地往李景七怀里蹭,不禁一阵难为情,双颊也跟着晕起一片酡红。
伸手摸了摸身上的衣服,还好没有做出更出格的事情,苏珺兮略略镇定了一些,才起身穿衣。
“小姐醒了?”清霜和清风一起进来。
苏珺兮点点头,半晌才小声问道:“李公子呢?”
清风闻言不禁笑弯了腰,苏珺兮见状不由变了脸色,几乎没惊出一身冷汗。
清霜一边扶起清风,一边对苏珺兮解释:“小姐别被清风姐姐吓到了,昨晚李公子抱着小姐回来,我们还道是出了什么事,原来是小姐睡着了。李公子送小姐回到房里便要回万径园,谁知长玄被阿虎阿豹灌了不到两瓶酒,就耍起酒疯来,恰好遇到李公子从你房里出来,愣是追着李公子抱,也不晓得长玄怎就似生了翅膀,李公子竟躲也躲不赢他,直到长青赶来才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抓住了他,李公子的面子却是里外都挂不住了,一张脸黑得堪比黑炭。”
清风扶着清霜犹自笑个不住,苏珺兮却一阵无语,她还以为她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出来呢,原来却是李景七与长玄。苏珺兮放了心,回味清霜的话,想象仪表堂堂的李景七被个乳臭未干的疯小子追得到处躲的情形,也不禁轻笑出声,再转眸一看,清风似乎也不再刻意排斥长玄,心中暗自高兴,一时又记起清风害她受了惊吓,不禁追着清风要挠她痒痒,清风边躲边求饶,两人便围着清霜追闹起来,看得清霜摇头不已。
苏珺兮心中温暖,这日在一鹤馆坐诊的时间便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她可以回家的时辰,苏珺兮坐着马车才转出杏林巷,就透过微微打开的车窗的缝隙看到李景七如期站在路旁最后一棵杏树之下等着她,不禁会心一笑,心田瞬间被甜蜜盈满。
现在李景七每次都主动接送她往返于苏家和一鹤馆之间,原本李景七打算在一鹤馆后院等她,虽然她以女子身份在一鹤馆悬壶行医本就不是寻常闺阁女子之举,一鹤馆的大夫们也颇能宽容接受,但只怕这已是极限,再要他们接受超乎他们想象的自由恋爱观念则太过勉强,苏珺兮为了不至招来流言蜚语,硬是威逼利诱地将李景七赶到外面等她,李景七大约对陈则涛也有些情绪,原本不肯,但得了能与苏珺兮同车的好处,又能趁机再占占苏珺兮的便宜,便也乖乖地到外面等去了。
李景七上了车,伸手一捞,直接将苏珺兮拥了个满怀。苏珺兮无奈,大概男子都喜欢时时将自己所爱的女子护在自己的羽翼里,因此她反抗几次无效之后也就再懒得反抗了,只任由李景七抱着……苏珺兮心下不禁又暗暗叹了口气,只要李景七不过分胡作非为,占占便宜也就随他去了……想着苏珺兮的颈项已经被李景七啃了几口。
苏珺兮倚在李景七的怀里,想起昨晚李景七跟她讨要信物,真心打算送他一件回礼的,但是现在李景七每回都接送她往返,她又不好意思当着李景七的面做这件事情……心中正是几番思量,头顶响起李景七低低的嗓音:“想什么呢?”
苏珺兮回神,仰头轻浅一笑:“没事。”
“真的没事?”说着,李景七的脸便凑了下来,两人的额头与鼻子一阵相抵摩挲。
苏珺兮浅笑出声,边躲边说:“真的。”
李景七抬头狐疑地看了苏珺兮一眼,倒是看不出什么破绽,才信了,望着苏珺兮,不知不觉敛了笑容,环着苏珺兮的腰的手便有些不安分起来,谁知马车正巧停了下来,李景七当即一脸愤懑。
苏珺兮却在心中偷笑不止,可是算准了这段路不长,否则哪里能让你上车?由你胡作非为还不知要生出什么惊天之举呢!
看着苏珺兮不自觉流露出的笑意,李景七心中一滞,猛地就势扑倒苏珺兮,捧起她的脸狠狠与之唇舌纠缠了一阵才平了心中怨愤。
李景七抬手擦擦嘴角,一脸坏笑地下了马车扬长而去,完全不理还躺在马车内惊得哑口无言的苏珺兮。半晌,苏珺兮回神,忍不住暗暗问候了李景七一番才解气,脑中却时不时充斥着李景七的蛮横与……苏珺兮不禁一阵心惊肉跳,慌忙起身整理好衣裳下车,好甩去脑间萦绕不去的感觉。
吃过晚饭,苏珺兮终于稍稍平静下来,又记起回礼一事,见天空晴朗,便想趁着这个李景七不在的空闲时间自己去西街挑选一件礼物回赠他。
想到清风一张嘴太厉害,苏珺兮不好意思带上她,再加上上次的事情还心有余悸,因此只带了清霜和阿虎一起去西街,并一再叮嘱王婶和清风,有什么事她一定会派个稳妥的人回来捎信,千万不可轻信旁人。
清风不知苏珺兮的另一层想法,只当小姐爱护她,怕她再出事,心中感动,面上却作出玩笑神态来:“小姐有什么秘密不敢让我知道的?还特意把我留在家里?我照顾王叔去了,横竖你最近的事情都逃不开李公子,我也不去凑这个热闹。”
苏珺兮闻言不禁瞪了清风一眼,偏她一张利嘴,一副直爽脾气,却是个明白的,一旦转过弯来便再骗不过她,现在她知道了她也喜欢玩闹,以及与李景七的事,便时时拿了此事来打趣她。
清风不理苏珺兮,笑嘻嘻得转身取了诊箱就去王叔的房间给他上药去了。
“越发没规矩了。”王婶望着清风的背影摇头道。
苏珺兮点点头,有些心虚地说道:“我回来再教训她。”
王婶倒是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对清霜和阿虎来来回回嘱咐了一番,才放苏珺兮三人离开。
苏珺兮一行人到了西街,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赏月的人比起昨日倒也没有少去多少,苏珺兮望着眼前的人山人海不禁皱眉。
阿虎见状说道:“小姐小心些,清霜你跟紧小姐。”
清霜点点头,随即挽着苏珺兮的手不肯放。苏珺兮觉得两人太过紧张,但转念一想,到底没有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三人进了一家玉器铺子,苏珺兮细细看过一遍,看中了一件青玉环佩,此佩玉质虽普通,却胜在其粗拙雕琢的流云纹,刚刚好与她今日头上簪的这支李景七送的流云白玉簪相似。如此,一簪一佩,一白云一青云,恰好合作一对,想必能表达她的心意了。再者,她虽然只能买得起普通的玉佩,但这件玉饰的雕工与她头上的白玉簪异曲同工,都是粗拙之下独具匠心,想必琢玉师傅是个随性通达的人,不带功利之心,只把琢玉当做闲情逸致,乘兴而行,兴尽而返,因此此佩虽朴拙却不失精致,倒也称得起李景七了。
苏珺兮付过钱,正要走,却听到一把娇美的嗓音朝她叫唤:“妹妹,请留步。”回头,是一个俊俏生动的女子,梳着妇人的发髻,但她并不认识。
“夫人是……”苏珺兮露出一个娴雅的浅笑,却眼神疏疏,语调淡淡。
女子几步上前,笑道:“想必妹妹奇怪我怎么认识你,我是你陈府大嫂。”
何氏?苏珺兮一愣,不由警醒,她自陈则涵大婚之后,便特意不再往陈府去,而陈则涵成亲之日,何氏盖着盖头,她们应该互不相识……苏珺兮的眼神忽的落在何氏身旁的丫环身上,是了,想来是这个丫环认得她。
见苏珺兮眼底清明,何氏明白苏珺兮信了她,便柔媚一笑:“妹妹若不嫌弃,我们借一步说话。”
苏珺兮实在想不出何氏何意,但因着陈则涵这层关系,苏珺兮又不敢随意拒绝何氏,只好点点头,换了亲近的语气:“如此,麻烦大嫂了。”
何氏端庄笑容恰到好处,上前携着苏珺兮出了玉器铺子。
苏珺兮跟着何氏来到四时茶坊,进了一间齐楚阁。一路上何氏的态度咸淡得宜,举止大方,想必也不是一个普通的闺阁女子。思及此,苏珺兮悄悄松了口气,应该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
两人坐定,何氏叫了茶水果子,便缓缓说道:“妹妹可喜欢这家茶坊的茶水果子?”苏珺兮正要答话,却听何氏轻轻一笑,接着道,“你大哥总爱来这里。”
看着对面何氏探究的眼神,苏珺兮心中一凉,自己料到何氏是个讲理的人,却没料到她未必有饶人之心。是的,不止是这家四时茶坊,陈则涵总给她送这里的茶水果子,就连刚刚的那家玉器铺子,陈则涵以前也常常在那里买了礼物送她。
苏珺兮心下几番思量,有了计较,只浅浅笑道:“往日这里每有新奇玩意,大哥总爱送一份来给我长见识。”
何氏表情未变,还是恰到好处的端庄笑容,笑意却不达眼底:“刚刚那家玉器铺子,想必妹妹也喜欢吧,精挑细选出来的环佩,倒真是正好与你发上的簪子配成一对。”
苏珺兮一惊,何氏注意了她多久?从一进店开始就盯着她了?苏珺兮抿了一口茶,不慌不忙压下惊讶,含糊其辞:“大嫂见笑了。”
何氏也端起茶盏微微抿了一口茶,语调没有丝毫起伏:“想必是妹妹家的家风如此吧。”
此话不怀好意!苏珺兮心中隐隐升起一股怒气,这说的是她爹爹与娘亲私定终身的事。苏珺兮再抿了一口茶,这次压下的却是隐怒,嘴上却再次含糊其辞:“大嫂又见笑了,爹爹素爱拙玉。”
不料何氏却不依不饶:“我哪里敢冒犯先辈,妹妹误会了。我只不过在想,并蒂莲不开,是水不够浊么?不知妹妹那环佩,是流云纹还是流水纹,配的是流云还是并蒂莲,或者,二者皆可,任择其一,倒也便宜……”
苏珺兮越听越气,何氏言下之意,她苏珺兮脚踏两条船,换个说法,也就差不多是人尽可夫了。苏珺兮紧紧握了握手中的茶盏,送至唇边再抿了一口,这次却再压不住耐性了。
苏珺兮端着茶盏沉思了半晌,才放下,眼中无比清明,可以抬脚走人,却不能拉下脸来:“珺兮抛头露面,自比不是寻常女子,想必大嫂也不是,珺兮不怕说句让大嫂取笑珺兮的话,珺兮眼拙,一直以为环佩刻得是流云纹,买来也是来配发上的流云簪的。”
何氏一愣,倒没有想到苏珺兮给了她一个明明白白的答案,而且,她并不晓得那流云簪的来历,此刻苏珺兮的话明白告诉她,那是信物,她反倒有些无措。
苏珺兮见何氏怔住,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起身:“大嫂,珺兮该回了,先行一步不送。”
说罢略一致意,便出了四时茶坊。苏珺兮好不容易穿过人群,坐上马车,想到刚刚何氏一番有意无意的侮辱,自己却要顾着陈府对苏家的恩情,顾着大伯父和陈则涵的情谊,不能翻脸,心中不由一阵委屈,思绪纷乱间,只低低吩咐身旁的清霜:“去万径园吧。”
第三九章 情难自禁处 苏珺兮心烦意乱地到了万径园,下了马车也不问李景七此刻在何处,只埋头往里走,惊得清霜连忙追了上去,搜肠刮肚地寻思着劝解之辞。
走了几步,苏珺兮忽的想起要通知家里,又回头吩咐阿虎回去给王婶和清风报信,见阿虎应下走了,再转身,却忽然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李景七,想着就有些举步不定,心里莫名其妙更添了委屈。
“苏大夫请随我来,”长青听仆妇来报,连忙赶了出来,“公子在行止轩作画。”
苏珺兮到了行止轩门口,拦住长青和清霜,独自一人轻悄悄地走了进去,在书案旁站定。
李景七专注地立于书案前点墨挥毫,似乎丝毫不曾感觉到苏珺兮的靠近。
苏珺兮站在一旁含笑看着李景七,眼见着李景七笔下一幅孤山月黄昏就要完成了,便想吓吓李景七,不料才刚刚凑到李景七面旁,李景七右手中沾了些许丹砂的笔转瞬之间就在她的眉间点了几点,苏珺兮惊呼一声,慌得连忙后退了两步,李景七见状不由哈哈大笑。
苏珺兮见李景七笑得没心没肺,心中一恼,先前的委屈通通涌了上来,眼中眸光一闪,转身就要抬脚走人。李景七瞧见,敛了大笑,搁下笔转过书案半拦半抱地止住了苏珺兮的去势,只是眼中笑意不减。
苏珺兮偏过头恨道:“你还笑!”
李景七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抚了抚苏珺兮的脸,才轻柔地将苏珺兮的脸转向自己,看着她眉间的梅花妆未成,嘴角的笑意不禁又深了深:“你一出现在门口我就知道了。”
苏珺兮眨了眨眼睛,带的眉间的半朵梅花更加生动,半晌才道:“那你还装作不晓得我来了。”
李景七眼底笑意依旧未减,此刻更添了一丝狡猾:“不然,怎么偷偷在你眉间点上一朵梅花?”说着揽着苏珺兮走到书案边,拿起那一支仍旧沾着些许丹砂的狼毫作势就要往苏珺兮的眉间画去,“且让我把它画完。”
苏珺兮一时恨极,又躲不过李景七,僵持间转眸一看,顿时心生一计,伸出自己的手指在砚台上沾了沾,随即抬手便往李景七的脸上抹去。李景七不曾料到苏珺兮有此一招,来不及躲,生生受了苏珺兮的恶作剧。
苏珺兮看着犹自怔愣的李景七已是半张花猫脸,很是解气,脸上的气恼才散了去,露出浅媚的笑颜。
李景七回神,心知苏珺兮原先心里不痛快,此刻见她展了笑颜,有心陪着她玩闹一番,因此依旧举起手中的笔,装出生气的样子作势要画完那半朵梅花,苏珺兮看着李景七的滑稽样子笑得有些支持不住,却还要拦着李景七手上的动作,便有些力所不及,躲闪间不小心将身侧的砚台碰翻,“哐当”一声砚台落在了地上,墨水泼满了被顺势带到地上的那幅孤山月黄昏。
苏珺兮眼角余光瞥见,一着急便顾不得李景七手中的动作,也不管自己和李景七的衣裳也被溅了一身的墨水痕迹,只惊呼一声:“画。”便要侧身去拾。
李景七不曾料到苏珺兮要俯身去拾那画,被她一带,也失了重心,眼见着自己就要压着苏珺兮落在地上,电光石火之间李景七身形一转,与苏珺兮调换了个位置,旋即一声闷响,李景七便抱着苏珺兮倒在了那幅孤山月黄昏旁边。
苏珺兮原本做好了摔在地上的准备,不想却砸在了李景七身上,抬头看见李景七微微咧了咧嘴,心中一时感动一时心疼一时又着急,看着李景七竟不知先说哪句,半晌才语带责怪地问道:“你怎么这样鲁莽?你,你摔到了哪里?”
李景七闻言偷偷弯了弯嘴角,转头瞥向掉在地上的那幅孤山月黄昏:“你看好好的一幅画倒是被你弄花了。”
苏珺兮见李景七反倒关心起画来,不由又恼:“你还说画,要不是你又胡作非为,怎么会……”
说着苏珺兮撑着李景七的胸膛便要从他身上起来,不料李景七痛呼出声:“痛,别动。”
“哪里?”苏珺兮一急,连忙停了手中动作,伸手抚着李景七的头。
苏珺兮看着李景七脸上的神色隐忍难当,却紧抿着双唇不肯说话,不禁一阵焦急害怕,正寻思着到底怎么回事,又见李景七的目光越来越不寻常,那是,那是炽热难熄的情火!苏珺兮顿时脑中一空,再不敢动弹,唯能感觉到自己腿间的坚硬和燥热……
李景七圈着苏珺兮的双臂越环越紧,早已历经几番天人交战,忽的瞧见苏珺兮些许凌乱的衣裳里若隐若现的玲珑锁骨,脑中一热,移手扶着苏珺兮的腰便贴着苏珺兮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李景七埋首在苏珺兮的颈项间,缓缓舔开散在颈间的青丝,轻轻咬开掩着雪肤的白衣,见苏珺兮没有反抗,李景七脑中仅剩的那一点理智早已消失殆尽,一时徐徐一时急急地啃着苏珺兮的玲珑锁骨,鼻间的喘息也渐渐粗重起来,湿热的气息若有若无地袭击着苏珺兮敏感的肌肤。
李景七的手在苏珺兮身上游移,渐渐穿过层层薄衣,触碰到了那一抹细腻,心中不由又一颤,便缓缓游走起来。
屏息间,苏珺兮已经不能思考,不知来自何处的轻轻点点、酥酥麻麻带来的战栗令她的身体也有了变化,连渐起的喘息都淹没在两人咚咚如擂鼓的心跳里。当苏珺兮的背感觉到李景七手掌温度的刹那,她脑中一滞,几乎不能自制得抬手扶住李景七的腰,旋即她腰间的丝带轻解,那温度便覆上了她胸前的柔软……
苏珺兮脑中“嗡”得一声,根本不及思考,却不知哪来的力量,猛地推开身上的李景七,慌乱起身,退至一旁转身背对着李景七匆忙整了整身上的衣裳和弄乱的头发,随即逃也似的离开。
苏珺兮慌张地从行止轩奔出来,让候在行止轩外的清霜吓了一跳,清霜连忙近前跟在苏珺兮身后:“小姐……”
清霜见到苏珺兮略有些凌乱狼狈的衣裳,以及发间不见了的流云白玉簪,也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便不敢再开口,只跟着苏珺兮一路奔到了她们的马车停歇处。
苏珺兮一路奔跑,根本听不到周围的声音,跑至马车停歇处,看见阿虎已经回转顿时松了一口气,只急急上了马车,还不等清霜也跟着上车,便匆匆交代阿虎:“回苏家。”
阿虎瞧见这一番情形略惊了惊,便压下心中纷涌而出的各种想法,只等清霜也上了车,便跳上驾座挥鞭驱车出了万径园往苏家驰去。
苏珺兮脑中万千情绪乱作一团麻,一路上都根本不能思考,待马车进得苏家院子,她也顾不得许多,只吩咐清霜备好给她沐浴的热水以后便冲进自己的闺房拴上房门,一头扎进了自己的被褥里。
苏珺兮的此番动作早已惊动了苏家上下,王婶心知不妙,热水的时候忍不住问清霜:“小姐这是怎么了?在李公子那发生了什么事?”
清霜虽隐约猜到了苏珺兮与李景七之间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她不及清风直爽大胆,一时嗫嚅着臊红了一张脸,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清风不由一惊,她随着苏珺兮外出行医,也学了些医理,自然比清霜明白,此刻见了清霜如此,早已猜出了七七八八,紧紧握了握手中拳头恨道:“李公子!”
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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