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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虐神虐心合辑80片-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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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慧明脚步不停,道:“兄弟,哥这会儿有事,回头再跟你聚!”

    陆展亭一阵好奇,跟着叶慧明也跑到了后花园鉰养房,见叶慧明拿着一块獐子肉,对着外头的古柏树无限谄媚地说道:“海东青,几日不见,我对你的思念犹如淘淘的江水一般连绵不绝,那份牵挂它犹如地域的岩火灼烧着我,让我寝食难安。我一想到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你的英姿,就犹如身受刨烙之苦。你归来的消息对于我来说,不亚于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陆展亭听得目瞪口呆,他用手招着额头,仔细看了又看,才确定亦仁不坐树上,只有一头正在梳理自己的羽毛的鹰。

    “来吧,这份是我让人从森林里特别为您猎来的最新鲜的一岁半小獐子肉,是最新鲜也是最可口的,特地孝敬您的!”他说着晃了晃肉,嘴里还嘬嘬了两声,渴望无比的看着海东青。

    陆展亭见那头鹰毫不理睬他,继续梳着自己的毛,他摇了摇头走过去抓过那块獐子肉,狠狠地抛向远方,嘴里喝道:“海东青,去!”

    那头鹰瞬间里精神抖擞,展翅急飞,在那块肉还没有坠地之前将它叨住,在空中一阵嘶咬,三下两下将獐子肉吞下了肚,然后在两人头上盘旋着,骄傲地鸣叫着。

    陆展亭拍了拍呆若木鸡的叶慧明的肩笑道:“它是一头鹰啊,你当鸡似的喂它,它岂会理你!”

    他哈哈大笑着离开了叶慧明往慧敏太妃的寝宫里去,刚通报完就见慧敏跌跌撞撞地穿着中衣赤足跑了出来。陆展亭见她蓬头垢面,目光痴呆,也是吓了一跳,慧敏十指紧紧地扣着陆展亭,嚎哭道:“你又把我丢下了!”

    陆展亭半抱着她,边哄着她边笑道:“哎呀!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他将慧敏扶上床,替她盖好被子,然后拉了一张椅子在他身边坐下。

    等伺候的宫女一走,刚才还一脸糟容的慧敏皇太妃突然眼珠子活了起来,道:“你不是跑了,怎么又被逮回来了!”

    陆展亭一愣,苦笑道:“谁能逃得出亦仁的手掌心!”

    慧敏轻哼了一声,道:“这小子的花花肠子其实一点都不比亦裕少!”

    “只多不少!”陆展亭点头,他好奇地问:“太妃你干嘛装病?”

    慧敏乌黑的眉一挑,拉长了脸道:“还不是你害的!”

    “我?”陆展亭惊愣地问。

    “不错!”慧敏诡异地道:“前一阵子王守仁来给我问例诊,总是有的没的提起你,还说你并非陆傅峰所出,听说是从宫里偷偷抱出去的!”陆展亭大惊道:“哪有此等事!”

    “霍,他说得有鼻子有眼,就差没说你就是我当年被毒死的孩子!”

    陆展亭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心里猛然火起,腾地站了起来。慧敏连忙拉住他,道:“别激动,别激动!”她长叹一声,道:“要不是我在冷宫里呆了这十几年,都修炼成精了,心里早亮得跟明镜似的,况且我那可怜的孩儿就是在我怀里断得气,我真要上了他这恶当!”她冷哼了一声,道:“他当我是蛛儿,被他三言两语一煽就能搭上性命!”

    陆展亭微闭眼仰脖长叹了一声,笑道:“他倒未必是想要你的性命!”

    慧敏笑道:“他就想我这样子,让你一瞧啊,心里内疚万分,从此就像一根瞧不见的绳似的把你拴在宫里头!”她拢了拢头发,道:“如果我不如了他们的愿,就亦仁那一肚子鬼花样,不知道又要想出其它什么法子整治我。”

    陆展亭涩然一笑,道:“他自己已经是最好的一根绳子,什么时候亦仁也变得这么没有自信。”

    慧敏笑问:“你有没有放过纸鸢,若是你手中线从未断过,你一定是自信满满的,可是一但它断过,你再放就会担心那线会断,就会不由自主地去迁就手里的纸鸢,其实是人在放纸鸢也是纸鸢在放人。”她叹了一口气问:“亦仁确实不是一个很好的伴侣,即有占有欲又有控制欲,再多的情也让人觉得无福消受。可是我瞧你喜欢的紧……真是人结人缘,我现在就怕你放不下蛛儿这件事,你要是当真就想与他一世了,那就最好忘了吧,不要给自己添不好受!”慧敏拍了拍陆展亭的手,她见陆展亭长久不语,就道:“若是有一天你觉得实在无法与他再共处,想要离开,我给你一样东西!”

    第37章砌成此恨无重数

    她伸手抽出枕筒,打开一侧,从里面掏出一个丝绣锦囊,递给陆展亭道:“这是我们叶家的传家宝,大概一百多年前,我们叶家有一位叔辈喜好游猎,他曾在山府之地发现了一处与世隔绝的地方。”

    “桃源?”陆展亭笑问。

    慧敏笑道:“是不是桃源就不清楚了,但是那里地势极为复杂,而且外面有一远古天然的八卦阵,外面的人根本进不去。这位叔父公因何机缘进去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这位叔父公也是一位天才,他不但进去了还很详细地绘制了一份河洛图。只要你找到这一个地方,再依照图中所示就能进到这个世外桃源,到时亦仁想要找你,难如登天。”陆展亭捏着这个锦囊喃喃道:“这么珍贵的东西你怎么给了我!”

    慧敏长叹了一口气,道:“这是叶家祖传的避祸圣地,我进宫之时,父亲跟我说,宫内多横祸,若是我将来有所出,又无法在皇朝立足,便可以去世外桃源避世。可我的孩儿还没有会走路,就死了……”她婆娑地抚摸着陆展亭的手背道:“所以,我就把它给你了!要不要用,你自己看着办。”

    陆展亭手里紧捏着锦囊浑浑噩噩出了慧敏的寝宫,他回了自己的房间,手颤抖着拉开锦囊上的丝绳,但是突然又抽紧了它,将它夹入一本书里,又在那本书上堆满了书。陆展亭往床上一躺长出了一口气,翻来覆去,又起身扒开书堆将那锦囊找了出来,在屋子里转着圈,最终还是没打开。他气急败坏地找出一枚铜钱道:“乾字在上,我就看,坤字在上,我就不看!”他说着用拇指把铜钱一弹,那枚铜钱在空中翻着身跌落在书案上,是一个乾字。

    陆展亭咽了一口唾沫,道:“三次为准!”他说着又将铜钱一抛,那枚铜钱当啷又掉了下来,赫然还是一个乾字,陆展亭连忙抓起它又抛了一次,这一次落下来,陆展亭闭着眼睛捂住了字面,他睁开眼轻抬手背,可是最终没看将枚铜钱往院外一扔。

    这时沈海远正一五一十地将他与慧敏的对话汇报给亦仁,他气愤无比,一张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也扭曲着,道:“主子如此待他,他还是这样三心二意,简直不知好歹!”亦仁坐在龙椅上批示着折子,听了也不动容,沈海远站在那里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才听他淡淡地道:“去把宗不郭给我叫来!”

    沈海远见他似没有反应,只好闷闷地应了一声走出门去。小禄子端着一碗茶走了进来,细声地禀道:“圣上,新泡的铁观音,您尝尝!”

    亦仁搁下笔,接过那只青花嵌金骨磁碗,小禄子见那支笔吃了一惊,那支笔竟已断成了两载,只见那笔端的的半截悠悠地在桌面上翻滚着,很快跌落了书案,撞击在青石砖面上,那啪的一声响,不知为何小禄子听来却觉得一阵寒粟。

    宗不郭扶正了自己的帽子,端端正正的给亦仁行了个礼,黄瘦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道:“奴才给主子请安!”

    亦仁轻轻一笑,道:“你是我的臣子,又不是我家生的奴才,怎么叫起我主子来了?”

    宗不郭往前跪爬了两步,谄媚地道:“主子对我的恩德如同再世父母,能做主子的家生奴才是奴才的荣幸!”亦仁微闭眼道:“你的药试的如何了?”

    “万无一失!”宗不郭挺起胸道。

    “你给我听好了!”亦仁一字一字地道:“从今天起,你再给我试,能试多少人就多少人,只要有一例出了岔子……”亦仁嘴角一弯,冷笑道:“你就进宫来给我当奴才吧!”宗不郭一阵哆嗦,连连叩头道:“主子放心,我绝不会出岔子!”

    他出了上书房的门,脚还在打摆子,进了内医别院的门,两个药童连忙上前替他斟茶倒水,他似乎才缓过来。亦仁给了他诺大一个内医别院,却只有他一个御医,有时他想来也郁闷,又想着亦仁如此紧张这件事,可见最后用药那人一定非同小可。他若是能办成此等大事,没准这内医别院就能将内医院取而代之了。

    宗不郭想到此处,心情大好,走到屋内的三鼎铜炉旁,拍了拍它,吩咐道:“这锅药可以取出来做成丸子了!”

    药童一旁应了一声,问:“其它炉子里的药早已经提出做成药丸了,太医可以先用那边的!”宗不郭打了一下他的脑袋,道:“你懂什么,这是呈给皇上要用的药,岂能用那土炉里面炼制的!那些只配用来给外头那些药人的。”他志得意满地看着那炉药道:“我的前程可都在这炉药里了。”

    陆展亭坐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着满园休冬的竹子,捏着锦囊长叹了一口气,最终取出火石打了两下将那锦囊烧了。他看着那堆燃烧怠尽的灰烬,似乎松了口气,伸出食指就着那灰写了两个字:亦仁。

    月上柳梢,一身月牙色便装的亦仁走了进来,他没有带束发的帽子,只简单用一根丝绳束住发,几缕挣脱出来使得平时看起来清雅的亦仁另有几分不羁的味道。陆展亭见了他心中欣喜,却又不愿表露出来,于是大大咧咧地道:“你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亦仁微低头看着坐在门槛上的陆展亭,温柔地道:“来看看你还在不在。”

    陆展亭打了个哈欠了,站起身走进屋,亦仁自然就跟了进去,第一件事就是把灯吹熄了,灯一灭似乎两人都不再腼腆了,衣服连撕带撤做得即干脆又直接。

    亦仁轻吻着陆展亭,突然问:“你想不想做那件事……”

    “哪件事?”陆展亭问。

    “就是……你在破庙里做的……如果你想,今晚可以做。”

    陆展亭眼睛猛然瞪得溜圆,浑身兴奋的都在颤抖,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亦仁沉默良久才道:“初一,十五,可以。”

    他话音一落,陆展亭已经迫不及待地翻身压住了他。亦仁微凉的身体,以及身上总是混着淡淡熏衣香的味道,就让陆展亭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入他的身体。风流才子的技巧不可谓不好,但总体上来说亦仁一直都在沉默,陆展亭觉得他在忍受多过享受。比起亦仁做他两人的共同颠狂,这份滋味似稍有逊色,但陆展亭的感觉还是很好。不过他满足躺下来的时候,疲惫地心想初一十五这个安排刚好。

    他搂着亦仁,听他说了一句:“展亭,我做得很多事只是为了跟你在一起。”陆展亭没有回话,只是将他搂得更紧,有一种满足以及幸福,迷迷糊糊里觉得自己已经身在桃源。

    也许是因为从未有过的幸福,陆展亭又做起了梦,他在桃林里自由自在的走着,远处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唱:“”桃叶复桃叶,桃树连桃根。相怜两乐事,独使我殷勤。桃叶复桃叶,渡江不待橹。风波了无常,没命江南渡。桃叶复桃叶,渡江不用楫。但渡无所苦,我自来迎接。“陆展亭不由自主跟着那歌声穿过了桃林,来到了桃花渡边。残月色下,雾很大,淹没了远近处的楼台,只那渡口在迷蒙的月色下若隐若现。一个白衣的女子坐在渡头上唱着歌,她见陆展亭来了转头来看他。

    “蛛儿。”陆展亭喃喃地道,蛛儿没有答只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倾刻间陆展亭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又回到韶华宫蛛儿的房间内,她还吊在那里,只是那双眼却直直地看着他,似乎死不瞑目。

    陆展亭啊的大叫了一声,坐了起来,满头的大汗,他回头见亦仁似乎还在熟睡,便转回头捂着自己的脸轻轻地唤了一声:蛛儿,对不起。亦仁的眼帘半抬了一下,很快又合上了眼。

    陆展亭轻轻躺了下来,却再也没有睡着,直至天明。亦仁起身的时候,他假装熟睡,亦仁轻抚了一下他的脸颊就出门去了。陆展亭一直睡到晌午,才手脚迟钝的起了床,心里仍是堵得慌,烦燥无比。他起来后,翻了几本书也全然看不进去,决定出宫散散心。他刚走出东直门,听见一处马嘶声,见叶慧明的那匹雪蹄乌骓马见了他双蹄离地撒欢一般嘶叫。陆展亭呵呵笑着过去,拍了拍它的头,道:“小黑啊,最近可好啊,找到你那头母骡子了没有?”

    那马头轻蹭着他的脸颊,陆展亭在那边胡言乱语道:“哦,你喜欢公骡子,那也行啊!”守卫们都乐不可支,陆展亭大笑了一阵,心里突然起了个念头,道:“你等着,我们出去散心两天!”他说着奔回了住处,匆匆包了几件衣服,裹了个包袱往身上一系,想留张条给亦仁,不知如何抬头落款,又有些不好意思,心想不过出去两天,不留了。

    他跑出了东直门,翻身骑上乌骓马,轻轻一拉马头,笑道:“我们走!”

    乌骓马好久没有尽兴地跑过,它每天都是踱着方步送叶慧明进宫,要不然就是在马圈里呆着,如今这番驰骋,不消二盏茶的功夫就已经出了金陵到了紫微湖边。陆展亭策马奔腾,心中畅快无比,却忽然发现有一匹紫电驹超越了他们,他见骑马人骑术精湛,刚想叫一声好,那马已经横在了他们的面前。陆展亭赶紧勒住马头,他见骑马人竟然是亦仁,有一些吃惊。亦仁冷冷地看着他,良久不说话,陆展亭从未见过亦仁用这种眼神看他,也是呆愣了好久,半天才挤出一句:“你怎么来了?”

    亦仁淡淡地道:“我自然比不得陆展亭从来自由自在,你想去哪里?”他冷笑道:“去你的桃源吗?”

    陆展亭见他言语不善,有一些愠怒,道:“我自然想去哪就去哪里,我又不是你的囚犯!”

    亦仁仰天大笑了一阵,道:“陆展亭就是陆展亭啊,从来只有别人把你记在心间,你又会在乎谁,谁又能比你的自由更加重要?所以你无论去哪里,都无所牵挂,不会回头!”

    这时候黑甲骑兵也赶到了,在那一阵隆隆地马蹄声中,陆展亭看着亦仁似微泛红的眼圈,心里一阵抽紧,喃喃地道:“我想你了,自然就回来了。”他呆呆地看着黑甲军将他包围在中间。

    亦仁淡淡地道:“我亦仁一生,从不强求谁,今天就破次例吧!”

    陆展亭几乎是被黑甲拖着押入自己的房内,他现在已经是顾不上生气了,亦仁的目光让他觉得前所未有的害怕。亦仁坐在他的床边,很仔细地抚摸着他的脸,道:“我以前每一次见你与人亲热却对我置之不理,就有一个愿望,我要你的过去,现在,将来你的记忆,脑海里都只剩我一人。”

    陆展亭想要挣扎,却被黑甲兵死死按在床上,亦仁接着温柔地道:“我知道你为过去的事情不好受,我想你快快乐乐地呆在我身边,所以把你的过去都抹掉好吗?”

    陆展亭看着宗不郭面无表情,旁边两名童子一人捧着针囊,一人捧着放药的磁碗。陆展亭吓得惊慌失措,拼命摇着头,对亦仁叫道:“你别,别这样对我!”

    亦仁的脸似乎也有一点白,他捧着陆展亭的脸,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唇,额头,鼻尖,笑道:“别怕,没有痛苦!”

    他的一吻之下,陆展亭似乎平静了下来,沙哑地开口问:“你似乎很有把握,试了很久吗?”

    亦仁温柔地看着他,不答。

    陆展亭轻笑了一声,又问:“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把我送进宫以前?还是你入宫之后?其实你早有这个打算,对吗?”他见亦仁半垂眼帘,红着眼圈大笑道:“我怎么忘了,狼就是狼,你给它再多个机会,它也还是改不了吃人的习惯。

    我怎么会笨到去喜欢一头狼?“

    亦仁站起身,轻声道:“我一会儿来看你!”他转身匆匆出了门。

    宗不郭的表情立即活了过来,他走近陆展亭俯视着他,凑近他兴奋地低声道:“过了今天,你就不是什么大才子,更加不用说什么天下第一神医,你连大字也不识一个,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他用手捏着一颗药丸道:“这可是我放在三鼎铜炉里足足炼了近三年的药丸,专门给你用的,你看这药丸的成色,够意思吧!”

    陆展亭喘着气看着他将那颗朱色药丸捏碎了放在水里,然后冷冷地道:“捏住他的鼻子,把药给他灌下去!”陆展亭尽管拼命挣扎,但还是被强行灌下了药,他打着嗝看着宗不郭拿着针走近他,只听他又窃笑道:“忘了告诉你,让你心甘情愿被男人上的那付药也是我配的!”

    陆展亭的意识却像已经飘出了脑海,他隐隐约约似乎回到过去。他向前走着,听到有人抽泣,他转过了亭园,见景福宫怡贵妃空荡荡的园子里,一个十一二岁的白衣少年坐在台阶上红着眼圈。他听见自己咳嗽了一声,那少年立刻抬起头,见他走进来,一脸欣喜。

    “我还以为你们都不来了!”

    “哦!”陆展亭头一甩,道:“他们都被先生留学堂呢!”他心里暗笑一声,心想都被亦裕留学堂才是真的。亦裕知道亦仁要开画会,故意把一大帮子人统统都留下陪自己玩。

    “你没有留吗?”那少年虽然眼圈红红的,但是脸上却绽开了笑容。

    “我是谁啊!”陆展亭昂着脖子道:“我是大才子陆展亭!”他踏进景仁宫的殿堂,见里面都上上下下到处挂满了画,他像巡视似的在画里面走着,亦仁神情有一些紧张的跟着他。

    陆展亭见他亦步亦趋,就停下来道:“画得还不错,说真的,你本来可以当一个才子,不过可惜先做了皇子!”他眨着眼睛道:“你画得再好,别人也会先想到你这个皇子如何。”他说着肚子咕咕地叫了两声,亦仁连忙跑去拿来准备好的果点。

    陆展亭满心以为一位皇子的糕点必然精品,眼谗地看他拿过来,竟然是一盒再普通不过的油果子,立时没了兴趣。但见亦仁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忙拿起几个塞进嘴里,含糊地道:“哦哟,我说外面怎么现在都买不到这种油果子了,原来都进贡了。”他咬着油果,又补充道:“这不是普通人能吃到的哦!”他见亦仁有一丝腼腆,眼见他白玉似的脸上,一双飞扬的乌眉,挺直的鼻梁,敲起的鼻尖,粉色薄薄的唇,一丝红晕慢慢漾开在这些精致的五官间。陆展亭居然觉得心间儿一颤,迷迷糊糊地想,他长得真漂亮,就算跟子青比,也不相上下了。

    回去之后竟然连着几日梦里都念着他,他至小母亲早死,无人管束,小小年纪闲书野书看了不知道多少,即使龙阳之好这种东西也略知一二。他想起来不由心里有一丝害怕,以后无论何种场合都躲着亦仁,尤其是害怕看到他期盼的眼神。后来年纪大了,似乎也就淡了。不知道怎么,陆展亭似乎又看到了少年亦仁的那种眼神,竟然心里一疼,想要伸手去抚摸,只是隔着太远了,总是触摸不到。

    小禄子连滚带爬地冲出了房门,对站在院子里的亦仁结结巴巴地道:“圣,圣上,陆,陆大人……”“他怎么了?”亦仁一把抓住小禄子。

    小禄子哭丧着脸道:“他没气了!”

    第38章桃源望断无寻处

    亦仁的脸倾刻间脱了色,他冲进房间,一把拉开几乎瘫倒在地的宗不郭,将面色苍白,没有知觉的陆展亭抱了起来。他的手指颤抖着伸到他的鼻端,毫无声息的反应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房里的人都在发抖,他们都在等待着亦仁的震怒,等着他的发落。谁知亦仁倒像呆了似的,他将陆展亭搂在怀里,手上下抚摸着,然后就开始抽泣起来,嘴里念着:“我错了,别丢下我,以后你想做什么做什么,想去哪里去哪里,别丢下我……”他越哭越大声,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沈海远见他一脸的惊恐,像个孩子似的抽泣着,脸部不由一阵抽搐,爬起来走出了房门。宗不郭已经彻底昏撅过去了,小禄子拿着一块白布,不知道是该替亦仁擦泪还是不该。

    陆展亭觉得自己很疲倦,想要休息,可是耳边似乎又听到了他的抽泣声,心里忽然觉得疼得厉害,他努力睁开双眼,见亦仁满面的泪水,一双像被离弃了似的害怕的双眼。陆展亭叹了口气,伸出手抚住他的脸,终于触及他的脸了,心里忽然好像也安定了,他用拇指擦着他的泪,道:“怎么又哭成这样,我不是来看你的画了吗?”

    “可是你之后都一直让我一个人呆着……”亦仁抽泣着。

    “对不起啊……以后不会了…”陆展亭长叹了一口气,道:“也许你不用做很多的事,只要流一下眼泪,我真得会什么都答应你……哪怕夜夜煎熬。”“别离开我,别不理我,别让我一个人呆着!”

    陆展亭迷迷糊糊地听见自己说了声好,他闻着亦仁身上的味道,叹了口气慢慢合上了眼,梦里这股淡淡的味道总是若隐若现,以至于他在梦里都似乎走不远,忍不住想要回头望。

    此次事件之后,亦仁着实大病了一场。不过他病完了之后,就恢复如常,小禄子甚至觉得那一个晚上亦仁哭得像个孩子似的一幕会不会是一场梦。

    叶慧明将手中的玉石白棋敲在棋盘上道:“圣上这次只怕是真得吓坏了!”

    叶慧仪捏着黑子笑道:“哥,你走得再三心二意,这盘棋没下过中路你就要输了。”

    叶慧明一推盘,道:“我哪里下得过你!”他见叶慧仪微笑着收拾棋子,忍不住问:“这事你就没看法?”

    叶慧仪拈着棋子,看着玉石上淡淡的光泽,道:“这次仁是真的受到教训了。你知不知道,在仁的眼里,他只看到一个局,就像这个棋盘,他关心的是这一个局,在他的眼里棋子是有意识的,但有的都是他的意识。可是人不是棋子,人不但有他们自己的意识,还有生命,而且每个人都是唯一的,一但丢失就无法弥补……”她说到这儿,淡淡一笑,道:“比如叶慧仪就是叶慧仪,陆展亭就是陆展亭。”

    叶慧明听了,一脸茫然。

    小禄子只怕也未必能懂叶慧仪的话,在他的眼里,亦仁的病是好了,可是陆大人却是时好时坏。陆展亭失忆了,他的过去成了空白,仿佛像一个初生的婴儿,当然这是陆大人病不好的时候。比如,今儿一早,圣上上过早朝,就在上书房努力地教陆大人认字,他光教陆大人写自己的名字就十几日了,陆大人还是不会写。因为陆大人十分不耐烦写字,他嚷嚷着要上茅房,圣上很迁就地说写完了一个陆字就去。陆大人嘴里念着急死了急死了,就开始解腰带,圣上只好无奈地让他出去了。自然,陆大人同往常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也有病好的时候,比如有一天,圣上带他去赏菊,苏浙地供奉了当地的闸蟹,陆大人很爱吃,圣上见他高兴,这种菊蟹宴就举办了多次。陆大人大字不识,不过嘴巴很刁,即使吃蟹也要吃出很多名堂,御厨做得技穷了,圣上就请外头的厨子来表演剔醉蟹。可这宴开到一半,出了点小岔子,外来的厨子是刺客,可是他不去刺亦仁,却刺伤了贪嘴的陆大人。圣上大怒,一查,原来是圈禁十一王爷的家奴,小禄子当时见圣上笑了。他从小就是圣上选了送进宫里来到细作的,后来又伺候了圣上几年,对他的表情也摸索出了几分,圣上当然总是在微笑的,可是如果在不该笑的时候他也笑得和颜悦色,同常他面对的那个对象下场都极惨。

    不过这一次例外了。当圣上笑说厨子该好好筹划筹划才能不负主子的使命,小禄子刚开始没听明白,但看到那厨子嘶声歇力说此事与十一王爷无关,他就开窍了。一想到宗人府高墙内的十一王爷,还有那些充军关外的几百号王府里的人,他忍不住在冬日的寒风里哆嗦了几下。

    陆大人开口了,他问:“要如何处置他?”

    圣上回头微笑道:“这人是犯弑君之罪,按律法是九族连诛!”

    陆大人没接这话,倒是没头没脑说了一句:“我突然想起一句词……奇怪,我从来没背过……”小禄子见圣上眼里有一丝惊讶,其实他也蛮吃惊的,陆大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居然会背词,然后小禄子就听他背了一首雾啊,月啊,桃源什么的词,听着还满悦耳。不过小禄子感觉里当时圣上的微笑有一些变了,但也许是变化太快了,小禄子觉得自己的肉眼没能看明白。

    不过那个厨子的下场却没有想像中那么惨,只是被发配充军了与十一王的家属在一起。至于十一王爷,好像也没什么事,这事居然就被不了了之了。小禄子想来想去,都觉得与陆大人那首词有着莫大的关联。

    再有一件事让小禄子觉得当时陆大人真得是彻彻底底好了,大约德庆帝治五年,科尔庆可汗纠合了西番国挥师南下,北边战场吃紧,圣上御驾亲征,但是吃了小觑西番炮的利害,吃了大亏,一连撤退几百里,后面粮草被西番炮轰烧了个精光。当时也是正值蜡月冬寒,几十万士兵马匹没有粮草,宫内急报,上上下下急得团团转,虽然此时南国富裕,但是要征集几十万粮草再运送到北边,只怕不知道当中要饿死多少士兵。

    陆大人夜召小禄子,挥笔修书一封,让他用自己的玉牌出宫连夜赶往西北边庄家求见庄之梦。小禄子见他笔下游龙走凤,吃惊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小禄子怀揣着这封信,骑着陆大人的小黑,几日不眠赶到了庄家。庄之梦接到信之后,几日之内,便征集了五千车粮草,又弄了几大车御寒之物送到了北边圣上的营地。

    小禄子至今都不敢相信与科尔庆有亲的庄之梦却反戈帮了南国,不过无论如何,他立下了大功。如今上哪儿,别人都得奉承他禄公公几句。可是圣上退敌得胜回营之后,陆大人的病又不好了。他有一日睡到半夜,突然跑出大门,嚷嚷着要把他住得静园拆掉,在原地盖一个大戏台,再在上面盖住的房子。

    圣上也很奇怪,只轻描淡写地批复了一句:盖结实一点。

    这么奇怪的园子还真盖出来了,陆大人住了进去,高兴了两天,他弄了很多套戏服,有的时候就穿戏服在园子里进进出出,上午还是张生,下午就成了薛仁贵。

    有一日晚上,圣上在上书房批折子,小禄子端了一碗御厨做的夜宵双皮奶给圣上。圣上吃了笑说不错,让小禄子再端一碗给陆大人。小禄子提着鸳鸯食盒,爬上了陆大人住的戏台,刚进院子就吓得转身连滚带爬逃出去。惊魂稍定,仔细想了一下,又大着胆子摸了进去,只见里头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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