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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虐神虐心合辑80片-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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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天喝的几碗药可以暂时帮你保住元气,我在最後一碗药添加了西域曼陀罗花,你很快会觉得知觉麻痹,我再用针炙帮你进入睡眠。”纵然慧敏再硬气,当她看到陆展亭手边的银刀也不禁面色微微一变,她突然紧紧抓住了陆展亭的手,由於握得过紧,指甲都嵌进了陆展亭的肌肤。她颤声道:“若是你有半点……”

    陆展亭微笑道:“奴才就同你一起下黄泉,我准备了好些个笑话,想必皇妃一定会喜欢!”慧敏不由露齿一笑,陆展亭手起针落,慧敏立时便失去了知觉。陆展亭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蛛儿掀开慧敏的被子,解开她的衣衫。

    陆展亭道了一声失礼,用手轻轻压了慧敏鼓起的肚腹四周,操起了银刀。蛛儿根本不敢去看,她的手抖个不停,努力把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陆展亭的脸上。她发现这位哥哥原来也是很好看的,他不是那种轮廓分明,丰神俊朗的男子,甚至由於他总是一幅懒洋洋的表情,以至於使得他的五官的线条不是那麽清晰,但是那总是半张半阖的眼帘与偶尔专注的眼神,那种带有嘲讽调笑意味微微上弯淡色的唇,配合起来却有种说不出的蛊惑力。

    陆展亭的额头开始渗汗,汗水流过他小麦色的脸庞肌肤滴落在他手背上,蛛儿还是痴痴地看著。陆展亭抬头瞪了她一眼,道:“擦汗!”

    蛛儿慌忙拿起白色的毛巾,替陆展亭擦去了额头上的汗。也不知过了多久,蛛儿替陆展亭擦汗的毛巾换了一块又一块,但是不知道怎麽的,她突然觉得就永远保持这个状态就好了。陆展亭突然吁出一口气,手捧著一团东西丢在水盆里。蛛儿不小心看了一眼,不由一阵强烈地恶心,陆展亭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出去吐!”

    蛛儿强忍了下一阵子,还是跑出去吐了个昏天黑地。等她撑著回来,看见陆展亭在像缝衣服似的,将他开的口子缝起来,她又跑出去吐了个肝肠寸断。蛛儿在外头打著嗝,看见陆展亭满面疲惫地擦著手出来。

    “陆……哥哥……”蛛儿一边打著嗝,一边问:“娘娘什麽时候能醒?”

    “不知道,也许很快,也许醒不过来了。”

    “可是……陆哥哥……你不是有医好的例子吗?”

    “那倒是!”陆展亭转过头开心地说:“李贵妃那只猫至今还活得好好的。”

    “呃……呃……呃……”蛛儿看著陆展亭越走越远的背影拼命打著嗝。

长篇虐身虐心 月迷津渡 BY 彻夜流香(7…9)

    第7…8章李代桃疆

    陆傅峰将杯子狠狠摔在地上,大骂道:“这个小畜生,简直不知所谓到了极点,完全不顾伦常礼仪,胆大妄为,不知廉耻!”他越想越气,捡起一个杯子,又想狠狠砸过去,却被人轻轻一抄接在了手里。陆傅峰抬头一看连忙惶惑道:“原来王爷驾到,这……这该死的奴才,怎麽也不通报一声。”

    裕仁微笑道:“不用客气,是我让不用那麽麻烦通传的。”

    他今天穿了一件淡紫锦色长袍,外面罩了一件酱色的背心,衬得他的皮肤欲加白!,手里摇了一把描金扇,更显得风流俊朗。他身後跟了一位黑衣瘦脸的男子,目无表情,始终跟在亦仁的身後,随著亦仁脚步时快时慢,始终保持著一个固定的距离,生似一个牵线木偶。亦仁在陆家的紫檀八仙椅上坐了下,含笑道:“是不是为了展亭的事?”

    “这个,这个……”陆傅峰长叹一声,跌坐椅中。

    “这件事我也听了,虽说慧敏皇妃能够死里逃生是一件好事,但是到底这里头违背了许多老祖宗的规距。有几位御史大夫都说要联名上奏皇上要治展亭死罪,我正为这件事周旋著呢!”“这小畜生不懂男女之礼,不懂尊卑之礼,草菅人命,治他的罪是属应当!”陆傅峰恨声道。

    亦仁但笑不语,他端过青花磁碗,用碗盖撇了一下上面的浮叶子,淡淡地道:“陆展亭生性狂放,他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原本是情理中之事。不过坊间都流传说他的医术如此高超,不愧是陆府的二公子,只是年纪轻,做事情毛燥了一些。”他这麽一说,见陆傅峰脸色一霁,便接著笑道:“年纪轻的人总会犯点错,做父辈兄长的也只好多担待一些了。”说著他便放下茶碗,说还有事要别处去。

    陆傅峰一路将他送出了门,亦仁上了桥子,近身黑衣男子道:“看来陆展亭并非陆傅峰亲生儿子这果然不假,要不然举暗中挑拨御史去要儿子的命。我看他这次简直就是恼羞成怒,陆展亭把他一个判了死刑的慧敏给治了,跟打了他一记耳光差不多,说是要治陆展亭有伤风化之罪,不如说报他技不如人的恼恨。”“这个陆傅峰最要面子不过,如今陆展亭声名大燥,他不想分一杯羹才怪。”“只是这陆展亭真是不知好歹,白白浪费了王爷的一片苦心。”“陆展亭就是陆展亭,不率性而为就不是他陆展亭了。”亦仁不以为然地一笑,他温柔地笑道:“再想其它的法子吧,只是他还要留在宫里再吃一些苦头。”隔了不到一天,内医院资格最老的院士陆傅峰便向皇上负荆请罪,哭得涕泪横流,称自己教子无方,只传了医术,却忘了将医德传授於次子陆展亭。以至於陆展亭今日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他恳请皇上将他与陆展亭一并治罪。

    众大臣纷纷替陆傅峰求情,亦裕便很干脆地驳了,道:“治病救人,人命是关天的大事,事急从权,哪里来这许多个忌讳。”亦仁听了只是淡淡一笑,他很耐心地安抚了一些发牢骚的御史。送走了这一些络绎不绝的人,黑衣男子道:“若是这陆展亭得知王爷您如此为他费心,真是粉身碎骨也不足以报答王爷的。”亦仁微微叹了一口气,像是有一些长久压抑的情绪,又似有一些感慨,轻念了一声:“陆─展─亭!”

    陆展亭这会儿正和蛛儿玩耍,他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颠来倒去转了几个身。蛛儿将一块红色的手工泥压平,用针尖点了许多个小孔,又用洗碗的丝瓜囊在上面压了一些浅浅的皱痕,一块几乎以假乱真的胎痔便出炉了。

    陆展亭又惊又喜,道:“蛛儿,好手艺啊!”

    蛛儿将它粘在脸上,边捶著腰道:“这位小姐行行好,给个赏钱吧!您看天寒地冻的,老朽腰腿疼!”她逗得陆展亭哈哈大笑,连声问哪里学的。蛛儿有一些不好意思,道从小就有模仿别人的爱好,她每次回家探亲最大的嗜好就是趴在自家的围墙上看外面的人群。

    慧敏坐在墙边晒著太阳,她的脸色虽苍白,但精神很好,她的眉毛很浓,眉稍挑得很高,给人一种挑衅的味道,但是她嘴唇线条又显得分外柔和,即使没有表情也似笑非笑。慧敏看著嬉戏的陆展亭与蛛儿,忽然想,若是陆展亭不嫌弃蛛儿长得丑,蛛儿不嫌弃陆展亭是个太监,那麽他们配成一对也没什麽不可。慧敏算不得是一个心慈的人,多年的宫庭的生活,早就养成了一付铁石的心肠。可不知怎麽地,听见陆展亭爽朗的笑声,蛛儿因为欢喜而染红了的面颊,她心底也不禁有了一丝柔情。若是她的孩儿能活到今天也同他们差不多大了吧。

    “陆哥哥,你要是病好了,你会不会就回去了。”蛛儿抱著

    双膝看著聚精会神用刀屑树枝的陆展亭小声地问:“你会不会一忙就忘了来看我们?”

    陆展亭挥著树枝,侧头微笑道:“蛛儿怕我回去了,没人陪你玩吗?”

    蛛儿低著头嗯了一声。

    陆展亭一笑,回过继续摆弄那些木棍树枝,隔了一会儿他将那些捆好的树叉全部竖了起来,蛛儿好奇地看著那些大字型的树叉,她接著看见陆展亭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罩在树叉上,将腰带系好,又编了一个草环挂在顶上。蛛儿看著那个人偶惊讶了一会儿,立刻拍手叫好,她奔回自己的房间,抱来自己的衣服替那些树叉披上衣服,系上围脖,戴上花环。两个人像小孩子一样在人偶当中窜来窜去,互相追逐,慧敏想骂,但不知怎地心头一软,只是轻哼了一声。

    蛛儿摸出丝帕将陆展亭的眼睛扎好,笑道:“陆哥哥,你要在这些人里抓到我,我就唱歌给你听。”陆展亭笑著称好,他听著蛛儿银铃般的笑声摸索著。两人在木偶当中转来转去,开心无比,陆展亭的手突然触及了一个身体,触手是人体淡淡的温度,他大笑著撤下遮眼的手帕,道:“这下我可逮到你了吧!”他抬头触及的却是亦裕冷冷的双眼,他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

    亦裕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虽然面无表情,整个眼底却是一片阴蠡的眼神。陆展亭太了解这位年轻的皇帝的神情,知道亦裕不知道为何动了怒,等一下不知道会怎麽折腾自己。

    他连忙拂袖跪下,道:“奴才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他低头看著亦裕那双精工细作的盘龙靴子慢慢靠近了自己,他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唾沫。亦裕竟然弯下腰伸出那又白玉般修长的手指将他搀扶了起来,他淡淡地道:“送慧敏皇太妃回屋!”

    陆展亭感到他冰凉的手指轻轻滑过他的脸颊,他的肌肉一阵抽紧,整个背都僵直了,他听亦裕淡淡地吩咐了一声,道:“拉帘子!”陆展亭整个脸色都变了,身後的太监端上了一盘黄色的布幔。

    “皇,皇上,我们可以回屋。”陆展亭挤著笑容,道:“这儿风太大,很容易著凉。”亦裕微笑著,但那他的眼底却是一片冰冷,他凑近了贴著陆展亭的耳边轻声地道:“陆大才子,你这麽快就从一个丑八怪身上找到自信了吗,不如让我来考验考验她。”他回过头指著低头还跪在那里的蛛儿,吩咐道:“

    让她来拉帘子。“小福子冲著蛛儿喝道:”起来,皇上吩咐你拉帘子。“

    陆展亭看著那展开的金黄色布帘将他与亦裕围在中间,他看见蛛儿含泪怯怯的双眼正望著自己,好像在向自己询问,求救。亦裕用右手搂紧陆展亭,俯下头凑在他的脖项间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牙齿较咬著陆展亭的脖间的肌肤。陆展亭看著蛛儿惊恐的的眼神,突然一把用力推开了亦裕。亦裕一个卒不及防,脚步踉跄若不是身後的太监慌忙上前扶住,差点摔了个四脚朝天。

    小福子指著陆展亭尖声道:“你这个奴才好大的胆子,来人啊,把他给我拿下!”亦裕却摆了摆手,他站直了身体,看著脸色苍白,却紧抿著双唇与他对视的陆展亭,轻笑道:“你终於露出本来面目了,我就喜欢你这样。”

    他握著拳头,冷冷地道:“你们谁都不要插手。”

    他走近陆展亭,与他对视著,突然一拳头打在陆展亭的腹部,陆展亭疼得一弯腰,亦裕刚想走近他,陆展亭突然挺起身,一拳击在亦裕的下额,引得周围的侍卫太监一阵惊呼。陆展亭喘著气与亦裕对视著,亦裕伸出手制止侍卫们要冲进来的举动,轻轻地擦去嘴边的血迹。

    亦裕不紧不慢地向前,陆展亭不同自主的退後,他知道这些皇子个个都是武术好手,尤其是这个亦裕自小善骑射。他则从小懒惰无比,武技课十堂有九堂他逃了去外面快活。他一退再退,已经退到了布帘的边缘,不妨後面的太监将他往前一推,他身不由主的往亦裕冲去,亦裕一把搭住他的肩,用膝盖狠击他的腹部,没几下他就被亦裕凑得趴在了地上,他忍著痛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可还没站稳就被亦裕一个扫膛退狠狠地摔倒在地,接著一阵狠踢,几次反复,陆展亭眼前一片白茫茫,都看不清了亦裕的模样,耳边只听到蛛儿的哭泣声,他有心想要再爬起来,可却连一根手指都挪动不了。他觉得亦裕在扯身上的衣服,也无力阻止。

    亦裕扒光了他的衣服,他脑子里只想著尽快地占有他,无论陆展亭有多麽狼狈,多麽不情愿。耳边是肉体的碰撞声,亦裕身体的快感却无法遮盖心头的怒气,他总觉得不甘,他觉得自己已经得到想得到了,却又像是怅然若失。他狠狠地撞击著陆展亭,心里几乎在嘶喊:我到底要从他这里得到什麽?

    那份不甘很久以前便存在了,也许从他第一眼看到陆展亭起。那是一个冬日午後,内书院刚放完书,亦裕站在一个小孩的背上,傲视这些侍读的众大臣们的儿子,他要从他们当如挑选一个来充当自己的战马,所有小孩都围在他的四周,用渴望的眼神看著他,亦裕神气居高临下地望著他们,他不但地位比他们尊贵,他也远比他们要聪明,所以确实他们只配当他的座骑。但是当他的眼光跃过这些人头,他发现了陆展亭,他正匆匆整理著他书籍,亦裕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陆展亭当时穿了一件青色的夹袄背心,戴了一顶黑色的小瓜皮帽。陆展亭将书籍往胳膊肘下一夹,就跳下椅子往门口走去,他好像急著要离开,连一眼都没有往这边的热闹扫过。

    亦裕突然觉得心头一阵不爽,他喊道:“你站住!”但是陆展亭没有反应,仍旧连跑带走地往门口走去,直到边有人喊道:“陆小二,太子让你站住!”陆展亭才一脸迷糊地转过头来,亦裕发现这个男孩有一张小脸,五官说不上俊秀无比,但是飞扬的眉毛,左眉间那颗若隐若现的痔,淡色的薄唇,尖尖的下巴,整个组合起来让人看了觉得心里很舒服。

    亦裕被下面那匹暂时的战马驼到陆展亭面前,他冷冷地道:“你不参加我们的游戏吗?”

    陆展亭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脑门,道:“我答应了去看亦仁的书画。”亦裕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快,道:“你跟亦仁很熟吗?”

    陆展亭歪著头似乎认真地想了一下,才回答道:“我同他不熟!”听了这话,亦裕忽然又觉得心中感到愉悦,他微笑道:“那你就留下来跟我玩,我今天挑你当战马!”身边的小孩一阵哀叹。

    谁知道陆展亭笑了,那是一种亦裕以後经常见到的笑容,带了几分懒散与漫不在乎,他道:“我同你也不熟,不是吗?”他转身就又往门口走去,书院里静极了,亦裕看到他走到门口,忍不住喝了一声:陆小二!

    陆展亭回转头一笑,道:“我叫陆展亭!”然後,人就飞快地出了门,跑出了院门,消失在亦裕的视线里。

    亦裕突然感到一丝疲惫,身下的陆展亭根本如一滩泥似瘫倒在地,再大的冲击,他的背後的青石砖面随著冲击带来的磨蹭,所有的刺痛都不能使他的身体有一点反应。他像是已经死了,亦裕除了听见自己的喘气声,根本听不到他的呼吸之声,他忽然有了一种恐惧。亦裕忍不住伸出手指有一些颤抖地去试探他的鼻息,当那热气喷到自己的指端,他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他有一些无聊地站起身,让太监将他衣服整理妥当,才道:“将陆展亭扶屋里去,等下叫个太医来看一下。”他顿了顿,突然换了一个口吻,狠狠地道:“可别轻易地让他死了。”

    陆展亭略微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躺回了屋子,蛛儿在一旁轻轻地抽泣著。他想要笑,却发现无论他做任何一个轻微的举动,都疼得厉害。“别哭,别哭啊,我还没死呢!”

    “陆哥哥,那个皇上为什麽要这样对你?你以後都要被他这样欺负吗?”想到陆展亭以後都要过这样的生活,蛛儿抽泣地更厉害了。

    “不会的,蛛儿。”陆展亭苦笑道:“他玩够了,大概就能让我自生自灭了。”说话间,王守仁进来了。陆展亭偏过头,蛛儿将眼泪擦了擦,让出地方给王守仁把脉。王守仁面无表情地搭了把脉,掀起被子看了一下陆展亭的伤势,才对蛛儿道:“陆大人的外伤较为严重一些,有一些创伤药要立刻敷上,你等一下跟我去药房拿来替陆大人用上。”陆展亭本来以为他会有什麽话要说,谁知道王守仁由始至终都表现的像一个寻常的太医,他心中说不上来是什麽滋味,似有一些失望,也有一些黯然。

    以至於蛛儿拿药回来给敷药时,同他讲话,他也表现的魂不守舍。

    “陆哥哥,要是有一天,你出去了,会不会很快把蛛儿忘了?”她见陆展亭没有吭声,连忙道:“我不会要陆哥哥天天想著我,一年想一次……不,十年八年想一次就好。”陆展亭叹了一口气,道:“我不会十年八年想你一次的,这十年八年我们天天都会见面,用不著想念。”蛛儿不吭声了,她很快转换了话题,道:“陆哥哥,我给你唱歌吧!”她说著也不等陆展亭答应,就小声哼唱了起来,蛛儿的音质即清又柔,唱起歌来很是动听。

    “桃叶复桃叶,桃树连桃根。相怜两乐事,独使我殷勤。桃叶复桃叶,渡江不待橹。风波了无常,没命江南渡。桃叶复桃叶,渡江不用楫。

    但渡无所苦,我自来迎接。“陆展亭听到她唱到桃叶复桃叶,渡江不用楫,但渡无所苦,我自来迎接,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慢慢地进入了梦乡。半梦半醒之间,蛛儿那银铃般的声音还在耳边。

    睡到半夜,听到有人猛然将门推开,陆展亭努力睁开双眼,见慧敏靠在门口喘著气,她冷声道:“起来。”

    陆展亭惊疑地爬起身来,慧敏低声道:“快点,过来扶我!”

    陆展亭连忙下床,依言扶住慧敏,她抓住他的手,很用力指甲几乎嵌进陆展亭的手臂。两人几乎是跌跌撞撞走进了後院,慧敏冷冷地道:“等下,你无论看到什麽都不要出声,明白了吗?”

    陆展亭即便满腹疑问,在慧敏森冷的视线也只好点头答应。

    慧敏伸出手将屋门一打开,只那匆匆地一瞥,陆展亭失声叫了起来,但那一声只刚出口,就被早有防备的慧敏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巴。但是陆展亭的眼睛还在直视著屋内,在那不大的房间中央,吊著蛛儿,刚刚给他轻声唱歌的蛛儿。

    9隐姓埋名

    陆展亭即便满腹疑问,在慧敏森冷的视线下也只好点头答应。慧敏伸出手将屋门一打开,只那匆匆地一瞥,陆展亭便失声叫了起来,但那一声只刚出口,就被早有防备的慧敏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巴。但是陆展亭的眼睛还在直视著屋内,在那不大的房间中央,吊著蛛儿,刚刚给他轻声唱歌的蛛儿。

    “你不要吭声!”慧敏在他的耳边声道,见陆展亭点头,她才将手放下。

    “怎麽会这样?怎麽会这样?”陆展亭流著泪连声问,他想冲进去,却被慧敏拦住了,她冷冷地道:“你不用去看了,她已经死了。我是等到她死了以後才去叫你的。”陆展亭吃惊地张开嘴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著慧敏。

    慧敏接著淡淡地道:“你不用这麽看著我,这不是我的意思。”她微叹了口气,目中的冰凉似稍有融化,她叹息道:“你想逃出去吗?蛛儿替你想了一个好法子。”她回头见陆展亭还呆在那里,似乎根本没有听进去自己在说什麽,她一甩手就给了陆展亭一记耳光。她用力过猛以至於似乎牵动了自己的伤口,慧敏捂著腹部沈著脸道:“如果你不想蛛儿白为你死了,你就给我听清楚。”

    “没有太多的时间,很快就会有下敛房的太监过来。按照惯例,他们会将蛛儿的尸体连夜送出内宫。蛛儿是金陵本地人,她的尸体会被送往城西的义庄,等著她的家人来领回尸体。那个地方已经出了皇宫。按照圣武皇帝的恩典,蛛儿等下会得到一口薄皮棺材,我呢有一小会儿单独的时间与她道别。

    你可以逞这个机会逃出宫去。“”她为什麽要这麽做?为什麽?“陆展亭流泪道:”我一直就是这不堪的,根本不值得她如此对我。“慧敏冷笑了一声,道:”这个问题你以後下了黄泉自己问吧。“她说著掏出一个锦囊,道:”我素来不喜欢欠别人的,你救了我的命,你逃出宫去之後,去杨州府找我们叶家,这里头有我的一封信,我哥哥看过以後一定会收留你的。“陆展亭被慧敏藏在了蛛儿的床底下,他听著有人在屋内进进出出的,蛛儿被放了下来,就放在床上。陆展亭看著床梁,他一遍又一遍地念著对不起。有人将蛛儿了尸体抬出了屋,放进了院中摆在一辆运尸车上的薄皮棺材中,将棺盖盖好。

    这时陆展亭听到慧敏的声音道:“我这个主人还没话过别呢,现在圣武皇帝死了,下敛房的人就不用懂老祖宗的规矩了吗?“

    陆展亭屏息著听为首的太监说了几句什麽,然後又隔了不多会儿,他听到慧敏轻声道:“快出来!”

    陆展亭立刻从床底爬了出去,慧敏低声道:“将蛛儿的尸体抱出来,你躲进去!动作快点,半夜出去,不会有侍卫查看。”陆展亭轻推开棺盖,将蛛儿抱了出来,他看著蛛儿灰色毫无生气的脸,不由心里一酸,将她轻轻放进床底。慧敏似乎也很紧张,她的手紧紧死抓著一根拐杖,指关节都隐隐泛出白色,等陆展亭回转了头,似乎才微松一口气,她轻拍了一下陆展亭的背,柔声道:“孩子,跑吧!”

    陆展亭躺进了棺材,在拖上棺盖的那一刻,他看著那张平时不假辞色,总是充满了讥笑的脸,轻声说了一句谢谢。慧敏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轻轻抚摸一下陆展亭的脸,道:“孩子,你以後自己要万事小心。”然後同陆展亭一起将棺盖合拢。

    很快,陆展亭便感觉到车子在动了,他细数著那些路,那些弯道,尽管韶华宫离最近的西直门只有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他仍然觉得那是一生中最难耐的等待。

    “老张头,又死了人?”陆展亭听那口音就知道是西直门守城队长杨之隆。

    “是韶华宫的小宫女。”

    “哦,韶华宫的人居然还没死绝啊?”守城的侍卫一阵大笑。“您要不要看看?”陆展亭听到这里,不由轻轻握住了拳头。“不了,那韶华宫的小宫女活著的那张脸,看了都叫人倒胃口,别说是死了。”老张头连连应是,接著车身又动了起来,陆展亭轻轻松了一口气。车子就这样不停地向前,陆展亭在棺材里迷迷糊糊的,几乎睡著了。迷蒙中,他有片刻似乎看到蛛儿在前面,他便追啊追,将那女子的背影一拉过来,却是亦裕冷笑的面孔。陆展亭立刻吓醒了,出了一身冷汗,他刚想庆幸是在做梦,突然听到一阵奇特的声音,他再仔细一听,不由额头沁出了冷汗,那是马蹄声,是很多匹马踏出来的声音。

    陆展亭几乎都不用深思熟虑,也能猜到那些马匹是追踪自己而来。他一咬牙,将棺盖狠狠一掀,那棺盖翻了过来,刚好砸中老张头。陆展亭从棺材中跳出来,对地上被砸昏过去的老张头说了一声抱歉。他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已经是属於金陵西郊。陆展亭仔细辩别了一下方向,便往丛林深处跑去。

    他跑了大约有一柱香的功夫,发现不但没有摆脱马蹄声,反而那蹄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喘著气,似乎听到风中传来的吠叫声,他恍然亦裕派来的人带来了狗。陆展亭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到几株岩败酱,他大喜,将那些草都拔下来,忍著草的其臭无比的腥味,将它们统统塞到嘴里嚼烂,然後脱下外套,用那些草浆将自己浑身上下都涂抹遍,刚想将自己的外套丢进水里,却突然被一个黑衣蒙面人夺了过去。陆展亭吓了一跳,但是那个黑衣人却示意他不要出声,只见那黑衣人几个俐落的飞跃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个时候陆展亭想要再跑,也来不及了,他只好潜伏於路边的草丛中。

    当他看到穿著一身黑衣,在火把下,却更显得俊美无比的亦裕,那颗心止不住猛烈的跳动著。陆展亭耳边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越是听到自己心跳声,就越是紧张,心跳得越是快。那几条灰色的猎犬似乎也失去了方向,对著半空乱吠著。

    亦裕勒住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沈著脸道:“给我四散开来搜,他一定就在附近!”他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道:“我要活的!”他的话刚说完,那边树丛中突然一动,几条猎犬立刻像疯了一般追逐而去,亦裕也立即掉转马头喝道:“快追!”

    等他们都消失无踪了,陆展亭才虚脱了一般倒在地上,无力地喘著气。片刻,他才有劲爬起身来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陆展亭弯著腰蜷伏在船底,这几天的颠簸让他先是吐了个昏天黑地,继而又发起了高烧。他听到有船泊码头声,接著头上一亮,有人掀开了顶盖,冲他吼了一声,道:“独眼龙,快起来!卸货了!”

    陆展亭支撑著起来,慢吞吞地顺著楼梯爬上甲板,亮光照在他那几乎遮去了小半张脸的红色胎记上,看起来即丑陋又怪异,让人几乎不愿意再去看第二眼。运河岸边新鲜的空气让他不由精神一振。他刚想深几口气,就被人在背後狠狠踢了一脚,领头的高胖子道恶狠狠地道:“当初要不是看你工钱便宜,才不要你这个恶心的丑八怪,没想到你什麽活也干不了,还白搭了我好几天的夥食。”陆展亭慢吞吞地从甲板上爬起来,嘴里嘟哝道:“怪不得人说世上最可恨莫过车船店脚牙,捉住就该杀。”“你说什麽!”

    “我说就去,就去!”

    卸完了一船的货,陆展亭坐在码头边上休息。杨州府虽小,但却胜在玲珑别致,天似快要下雨,整个天空是一片乌云摧城黑压压的。商贩,平头老百姓推著车,拎著包袱,紧赶慢跑。将近重阳的时节,很多门铺上面都插了一把蒲艾。想起去年的重阳节,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陆展亭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他看见船家似乎在收锚,便假意凑上去说:“高老大,我最近身体好多了,以後保证能一顶俩!”高胖子狠狠呸了一声,道:“你给我滚得越远越好,还想白吃,你做梦去吧!”陆展亭心里暗暗好笑,嘴里则道:“高老大,那你怎麽也得把我带回去啊。”高胖子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再理会他,收起了锚,嚷嚷著升帆了,升帆了。陆展亭看著那远去的船只伸了一个懒腰,突然意识到什麽,冲著那远去的船只喊道:“喂,你总该把晚饭钱给我留下啊。”

    陆展亭摸著一堆体力活之後,已经空空如也的肚腹,不由暗暗苦笑。刚走没几步,天上便有大颗大颗雨滴掉落下来,很快越下越大。陆展亭连忙小跑躲到了一处商铺的屋檐底下,还没站稳脚跟,里面便是一盆水泼了出来,道:“你这个丑八怪,快滚,别触你奶奶的霉头!”

    陆展亭气不打一处来,但是雨越下越大,他只得连忙跑开寻了另一处避雨的地方。雨势太大,尽管陆展亭尽可能往屋沿下站,但还是被打了个湿透。雨好不容易停了,陆展亭寻思著找一户人家去打听一下叶家,想起还没仔细看过抬头。他将手伸进怀里摸出那个锦囊,可是打开一看,不由傻了,整个锦囊已经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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