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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虐神虐心合辑80片-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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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姐……”被勒令留下的白衣少女焦急地在原地打转:“这下糟了!”

    困龙谷

    一行十多人在林间崎岖的小路上行走著。

    “庄管家。”简单却精美的软轿上传出了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

    “少爷,怎麽了?”走在轿旁的庄管家连忙示意停轿。

    轿子放了下来,庄管家立刻凑到了轿边。

    “咳咳咳咳……”轿里的人正准备说话,却先咳了一阵。

    “少爷,你没什麽事吧!”庄管家紧张地问:“是不是不舒服了?可要服药?”

    “我没事!”轿里的人止住了咳嗽,问:“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少爷,这里是龙回头,还要走两个时辰才能出困龙谷。”庄管家忍不住叹了口气:“出了困龙谷还要翻过天城山,至少要走四五个时辰才有人家。”

    “看来天黑之前是走不出去了。”轿里的人又咳了几声:“算了,你去跟他们说,在前面找个地方生火休息,等明天天亮以後再继续赶路。”

    “少爷,都怪我不好!”庄管家苦著脸说:“都怪我自作主张去找这些混帐江湖人来当护卫,要不是他们强要兼程赶路,也不会让少爷露宿野外了。”

    “这没什麽,你去说吧!要是他们不愿,就让他们先行离开,我们在这里过一夜再走。”

    庄管家领命去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撩开了轿帘。

    暮色里,隐隐约约地能看见前方巍峨高耸有如天之城池的天城山。

    看著看著,那山就像要压倒过来一样。

    心突然一悸,忙找出药服了下去。

    靠回了轿里,喘了好一会的气,心悸才有些平复了下来。

    他微微一皱眉,突然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第一章

    “救命啊!救命啊!”

    黑暗的山野里,尖利的呼救声分外刺耳。

    围在火堆旁的众人纷纷被惊醒了过来。

    “怎麽回事?”轿里传来了询问声。

    “少爷,像是有女子呼救的声音。”庄管家仔细听了一下:“应该就在附近。”

    “荒郊野外的,又是半夜,怎麽会有女子?”他想了一想;“庄管家,你带上几个人过去看看,小心点。要是找不著就回来,别走太远。”

    庄管家带著几个人往呼救声传来的方向去了。

    隔了不一会,庄管家就回来了,还带著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子。

    “少爷!”庄管家在轿边说:“我们在前面不远遇上了这个小娘子,那几个江湖人正在调戏她,看见我们过去就跑了。”

    “是吗?”他透过轿帘看著那个低著头,紧张地拉著前襟的女人,问道:“这位姑娘怎麽会独自一人,半夜三更的在这种地方逗留啊?”

    “奴家……奴家名叫翡翠,和老父在这天城山脚下相依为命,靠采药为生,近日我父亲腿脚受了伤,只能靠奴家去城里用药材换些银两。没想到我路途不熟,绕了远路。本想明日一早继续赶路,没想到遇到了……遇到了……”

    说到这里,像是悲从中来,用手掩住脸哭了起来。

    这一哭倒是没什麽,却没想到她的衣襟已经被拉破了,一松手就露出了大半欺霜赛雪的前胸。

    一时间,在场的男人们咽著口水,眼睛都看直了。

    “姑娘,你……”他立刻侧过了脸,皱起了眉:“请庄重些!”

    那叫翡翠的女子好像被吓坏了,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些什麽。

    “姑娘!”他不得不扬高了声音:“你别哭了,快拉好!”

    “啊!”这时,翡翠才意识到自己被人看光了,连忙拉好了衣服,头都要垂到地上去了。

    “谢谢公子救命之恩!”看见轿里再没有什麽反应,翡翠只能硬著头皮说:“还请公子好人做到底,让奴家在这里待到天亮,奴家实在是害怕再遇上那些强徒。”

    他想了好一会,才说:“那好吧!明日一早,你再离开。”

    “多谢公子!公子你真是个好人!”翡翠破涕为笑,抬起了头。

    好一个美人!

    一道竹帘,根本挡不住那种出众的美貌。

    布衣荆钗,丝毫削减不了那种天生丽质。

    就算是他,被那双秋水明眸一望,心也微微一荡。

    一时间,除了在燃烧的火堆发出劈劈啪啪的声音,四周安静得连根针落到地上也能听得到。

    如此佳人……

    “翡翠姑娘。”他轻咳了一声:“不用太客气了。”

    “公子的大恩大德,奴家一世不忘。”翡翠眨著她动人的眼睛,诚恳地说:“还请公子出来一见,奴家也好记得恩人的样貌。”

    “这……不必了……”

    “公子这是觉得奴家不配?”他还没有说完,就被翡翠打断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派楚楚可怜,立刻引起了在场众人的同情,大家面上虽不敢放肆,可是心里都觉得自家主子太不近人情了。

    “你别哭了,那就见上一见吧!”

    说完,他动手卷起了轿帘,庄管家立刻上前扶著他从轿中出来了。

    翡翠好奇地看著,等他完全从轿子里出来了以後,眼睛里掩饰不住地有些失望。

    眼前这个与其说是个人,倒更像个鬼。

    瘦得脸颊都凹了进去,一脸病容,连站也站不稳,像是风一吹就会被刮跑,一件蓝色的袍子像是挂在身上,飘飘荡荡的。

    他看见翡翠眼里的失望,只是笑了笑。

    翡翠还以为他是在朝自己献殷勤,心里觉得有些厌恶。

    这人……长得也太失礼了吧……还满身药味,难闻死了!

    “在下傅云苍。”他拱了拱手。

    翡翠连忙低头回了一礼。

    “多谢傅公子救了奴家!”

    “姑娘不用放在心上,只是举手之劳。”傅云苍掩起嘴咳了两声。

    “啊!公子你没什麽事吧!”翡翠连忙靠了过来,居然像是想帮他顺气。

    “我没事!”傅云苍急忙退了一步,脸都有些红了,也不知是因为咳得厉害还是在害臊。

    “公子……你身子不好吗?”翡翠担忧地说:“看上去很辛苦呢!”

    “一直是这样子,我也习惯了!”傅云苍客气地回答:“有劳姑娘担心,云苍愧不敢当。”

    “公子……真是见外……”翡翠看著他的眼睛,整个人竟然软绵绵地靠了过来。

    “姑娘,你这是做什麽!”傅云苍慌忙後退。

    “公子救了奴家,奴家当然要以身相许了!”翡翠娇笑著,双手缠上了傅云苍的颈项。

    “你!”傅云苍无力把她拉开,急忙去看身边的仆人们,却发现大家像是中了邪一样,动也不动:“你做了什麽?你到底是什麽人!”

    “人?”翡翠笑得愈发张扬:“什麽是人啊?你们这些才是蠢人!”

    傅云苍想退回轿里,却被翡翠双手缠住,动弹不得。

    “我就是知道你的轿子被人贴了符咒,不好下手,所以才把你引出来的。”翡翠勾过他的脸庞:“你别想回去了!”

    “你是……妖!”傅云苍倒抽了一口冷气,不由有些慌张。

    “什麽妖?我们明明是仙啊!要不是怜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我们怎屑与你们来往!”翡翠一把抓过他的下巴,脸上的笑容变得狠历:“你有胆子得罪我,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原来你和那个妖女是一夥的!”傅云苍面色一变,冷冷地看著她:“我破例放她一条生路,就知道是姑息养奸!”

    被他的目光盯著,翡翠有一刹那的紧张。

    然後她立刻暗暗骂自己,不过就是个病歪歪的凡人,有什麽好怕的!

    “傅云苍,你落到我的手里,我定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翡翠心里更加怨恨这人:“你等著吧!”

    “很抱歉,我要赶回家去,没什麽时间和你在这里折腾。”傅云苍出乎她意料地说了这麽一句。

    “你……”

    “你知道你哪里做得不够好吗?”傅云苍一直没有什麽神采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那些江湖人的确是没什麽脑子,不过说到斗力,我这些仆人总不好和他们相比的。这里又不是光天化日的大街上,他们跑什麽啊!难道说他们调戏你还觉得心虚了,所以见人就跑?”

    翡翠脸色一变。

    “太可惜了,原本我还想和你多玩一会的!”傅云苍抬头看了看天色:“就快天亮了,一早我们就要上路了。”

    “好!我现在就杀了你,你好好上黄泉路吧!”翡翠被他气急了,双手朝他脖子扼去。

    傅云苍把手一翻,七彩光芒从他手腕射出。

    “啊——!”翡翠捂住自己的头脸,凄厉地尖叫起来。

    傅云苍的手腕上用红绳绑了一块光华四射的琉璃,就是那琉璃发出了七彩的光芒。

    “不要啊!”翡翠像是被那光芒牢牢地钉在了原地,只能不断扭动著身子。

    渐渐地,随著尖叫一声低过一声,翡翠软倒在了地上,不住地翻滚著。

    “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翡翠喉头咯咯作响,全身开始冒出青烟:“求求你饶了我!念在我修行不易!不要杀我!”

    “妖就是妖!”傅云苍摇了摇头,无奈地说:“我本不想杀你,是你自找的!我现在要是饶了你,只怕你转眼要来杀我,那可要糟了!”

    “傅云苍!你等著!我要报仇!我要报仇!”翡翠突然一口咬断自己的舌尖,一口鲜血朝傅云苍喷了过来。

    傅云苍连忙闪开,却还是溅到了几滴,一阵轻响过後,衣衫下摆被蚀穿了几个小洞。

    趁傅云苍躲避的时候,翡翠往地里一钻,霎时消失了踪影。

    傅云苍知道她命不长久,也不去追赶。

    他的眼神暗淡下来,弯下腰猛烈地咳了一阵,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样。

    咳完之後,他摇摇晃晃地走回了轿子里,靠在软垫上,重重喘著气,忍受著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庄管家!”觉得好些以後,他高声地叫著。

    “少爷!”轿外传来庄管家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天亮了吗?”

    “天亮了!少爷,刚才……”

    “你是说那位姑娘吗?她刚刚走了,你没瞧见吗?”他咳了一声:“庄管家,兼程赶路实在累了吧!可是我还是想早些回去的。”

    “是是!我们要上路了!”庄管家如梦初醒地招呼起了仆人,把那些个模糊的事情抛到了脑後。

    突然听到一片叫嚷声。

    “怎麽了?”

    “少爷,是那些江湖人,去湖边取水的人说看见他们都死了!死得惨啊!像是被什麽猛兽给袭击了!”庄管家有些紧张地回话:“还好我们没有和他们在一起!”

    “是啊!”他挥挥手:“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他感觉到轿子被抬了起来,往前走去,於是慢慢闭上了眼睛……

    “山主!山主!”全身泥泞血污的翡翠趴在光可鉴影的白玉地板上,凄厉地哭诉著:“您要为翡翠报仇!您一定要为翡翠报这个仇啊!”

    坐在阶上白玉座里的男人终於放下了在手里把玩的玉玲珑。

    “翡翠啊!”他平平和和地开了口,和地上气急败坏的翡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迟早会被自己的自以为是给害死。不过八百年的道行,还要为人强出头,落得这个下场能怪谁啊!”

    “山主请看在我服侍了您多年的份上,求您为翡翠报这个仇,否则的话,翡翠死不瞑目!”翡翠用力地用头撞著地板,原本就已经血肉模糊的脸更加惨不忍睹。“求求山主!求求山主!”

    “现在知道来求我了?”他扬了扬眉毛:“自作主张的时候是不是忘了来知会我一声?”

    “翡翠知错了!山主,山主!”

    “不过呢!”他缓缓舒了口气:“虽然你算是咎由自取,不过……敢这麽明目张胆和我作对的人能不能放过,就是另一回事了!”

    “山主!”他身边的人立刻想说些什麽,但被他举手阻止了。

    “我自有分寸!”他朝著地上的翡翠说:“你安心去吧!”

    “多谢山主成全!”说完这句,翡翠七窍流血,挣扎了两下,就再也不动了。

    “快拖下去!”他身边的人立刻高声喊道:“不要让她露出原形,污了大殿。”

    原本空荡荡的大殿里立刻闪出了两个黑色的身影,一个把翡翠拖走,一个清洗地上的血迹。

    他又拿起了玉玲珑,放在手里把玩。

    “山主。”他身边的人恭敬地问道:“山主难道真要为了一个不知尊卑的小妖……”

    “什麽时候轮到你来教我怎麽做了?”

    “请山主恕罪!”那人连忙跪到了他的脚边。

    “傅云苍吗?”他笑笑,把手里的玉玲珑抛上了半空。

    玉玲珑悄无声息地落到白玉座上的时侯,大厅里已经没有半个人影。

    长明灯同时熄灭,原本辉煌明亮的大殿陷入了一片黑暗……

    惠州城!傅家

    “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负责通报的小厮一路喊了进去。

    不一会,屋里的众人都赶到了大厅。

    软轿也一直被抬进了大厅。

    “少爷!”轿子停下以後,庄管家撩起轿帘,在轿边轻声说著。

    “嗯!”他应了一声,半睁眼睛环视了一下。

    “云苍!”

    “少爷!”

    被他看到的人都半是畏惧,半是紧张地向他问好。

    “爹!大娘!”他边咳边说:“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他父亲的正室李氏站前一步,笑著说:“这一趟出门实在是辛苦你了,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

    “爹,大娘,我累了!关於此行,等我休息好了再向你们禀告吧!”说完,他点了点头,庄管家放下了轿帘,仆人们抬著他往後院去了。

    “老爷!”李氏拉住一旁的傅老爷:“你看他……”

    “你敢说他你自己说去,我可不管!”傅老爷甩了脱她,快步地离开了大厅。

    傅云苍靠在铺满软垫的躺椅上,闻到了渐渐浓郁起来的药味。

    已经是午时了啊!

    “少爷。”婢女捧著药碗出现在门边:“该服药了!”

    他接过了药碗,爽快地仰头喝了下去。

    把碗递了回去,异常苦涩的味道在他嘴里翻腾著,他却已经习惯了这种常人觉得难以忍受的味道,丝毫不觉得难受。

    婢女收了碗就急急忙忙退了出去。

    他笑了笑,拿起了手边的书籍,翻到了用檀香片夹著的那页,慢慢地看了起来。

    阳光穿过窗棂照射在了他的身上,没一会他就有了倦意,把书随手放在身上,浅浅地睡去了。

    恍惚里,总觉得有人进了他的屋子。

    他觉得有些奇怪,如非必要,这个家里的人从来不会主动踏进他的院子。

    想睁开眼瞧上一瞧到底是谁,偏偏眼皮重淂抬也抬不起来。

    有个影子遮住了他身前的阳光。

    他甚至能够感觉到那个人身上发出的淡淡熏香味道,可就是没有办法睁开眼睛。

    是谁?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地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细缝。

    眼前一片深浓的绿色……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心上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

    他的眉因为这痛紧皱到了一起,呼吸也急促起来。

    他本能地挣扎起来,一个翻身摔到了地上,因为抓著了身旁矮桌的桌布,一拖之下,桌上的茶壶茶杯乒乒乓乓摔了一地。

    模糊的视野里,那种绿色一闪而逝,暖和的阳光重新照到了他的身上。

    迷迷糊糊地,像是听见庄管家冲进他房里的脚步声和叫人的声音。

    渐渐地,屋里嘈杂起来,他被移到了床上。

    然後……意识飘远……

    这个时候,在傅家另一处小楼的屋顶上,正站著一个衣袂飘摇的暗绿身影。

    那人正看著傅云苍的屋子,看著他被一群慌乱的人们围著,看著他面无人色地躺在床上,看著他的手捂著自己的心口,看著他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那人也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像是同样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疼痛。

    “奇怪……”他喃喃自语:“怎麽会……”

    腊月十五,五行水日。

    宜祭祀,出行,会友。

    忌采纳,动土,嫁娶。

    腊月十五,傅云苍去城南的弘法寺会友。

    弘法寺的主持言智大师,不但精於佛法,而且擅长琴棋书画。

    傅云苍和言智大师是忘年之交,每当他身体好些,可以出行的时候,常常会到弘法寺来找言智大师辩禅下棋。

    最近的天气不是很好,昨天开始下的大雪到了今早才停,虽然有了阳光却还很十分寒冷。

    傅云苍的精神却特别好,早晨起床後,看见天地间满眼的雪白,就兴起了踏雪访友的兴致。

    “你们在这里等我,今天我自己走过去。”在离言智大师居住的禅院只有一小段路的地方,傅云苍让轿子停了下来。

    “可是少爷……”庄管家扶著他,为难地说:“还是让我送您过去……”

    “不用了,就这麽一段路,我自己可以。”他摇了摇头:“你们去前殿休息好了,我要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差人去叫的。”

    他虽然身子孱弱,但在人前素来有一种无形的威慑,所以从来没有人敢违他的意愿。

    挥退了仆人,他拉了拉身上的裘皮披肩,慢慢地沿著已经被清扫出来的小径往方丈禅院走去。

    他走得很慢,走两步就停下来歇歇,走两步就停下来歇歇。

    这样慢慢地慢慢地,他走进了禅院前的那一片梅林。

    腊月正是寒梅怒放时节,丝丝缕缕的香气在梅林里洋溢,在阳光下晶莹的白雪为这傲立枝头的梅花更添了几分色。

    他停了下来,嘴角若有似无地挂上了一抹微笑。

    “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横笛和愁听,斜技依病看。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淡泊,温柔,坚定,孤傲。

    在傅云苍一生之中,从来没有仅仅凭一个声音同时联想到这麽多的词语。

    傅云苍微微一惊,往声音来处看去。

    白雪寒梅,还有梅林中的那人。

    一个淡绿色的身影,宛如春日里的第一抹新绿。

    那人抬起了眼睛,看了过来。

    傅云苍心口忽然一窒,隐约像是心疾发作前的征兆。

    他急忙靠到了路旁的梅树上,被他一撞,积在树上的雪和著梅花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梅花雪里,有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他向下滑落的身子。

    傅云苍抬起了头,看进了一双奇特的眼睛。

    乌黑中带著一丝暗沈的绿,闪动著难以描述的光芒……

    那人为他掸了掸落到肩上和发上的雪,用淡定温和的声音问他:“这位公子可是身子不适?”

    傅云苍深吸了口气,觉得心上那种滞郁不畅的感觉似乎消失了,急忙摇摇头,站直了身子。

    那人放开了他,双手负到身後。

    傅云苍自幼僻居,也不喜多言,转身就想离开。

    “公子可觉得这梅花长於苦寒,长伴白雪,香气淡雅高洁,品性正如世间少有的君子。”在他身後,那人仰首看著枝桠间点点寒梅,像是有感而发,却是对著他说的:“爱梅者众,却少有人懂它心中立意。就如真正品性高洁的人,看在世俗人的眼中,难得欣赏一样。”

    傅云苍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去。

    那人正伸手在枝头折下了一枝带雪的梅花。

    “我一见公子,觉得公子就像是这雪中寒梅,让人感觉高雅洁净,心生仰慕。”那人朝他微微一笑,边把手中的梅枝递给了他:“我能和公子相逢於此,必定是有前世的宿缘。今日折梅相赠,望他日还能有缘相遇。”

    傅云苍不由伸手接了过来。

    淡淡暗香绕来鼻翼,竟比记忆中的梅香多添了一丝清冽。

    再抬头时,只看见那个浅绿色的背影已渐行渐远。

    直至那人背影消失,傅云苍觉得手腕一热,连忙抬起手看了。

    原本七彩的琉璃失了其他色泽,莹莹泛著碧绿……

长篇虐身虐心 上古众神系列(琉璃碎)2…3

    第二章

    正月十五,五行土日。

    宜捕捉,移徙。

    忌出行,祈福。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傅云苍独自一人靠窗坐著。

    耳边隐隐传来前院的丝竹笙歌和院墙外行人的轻声笑语。

    抬头看去,天上月色苍茫,和这喧嚣尘世有著格格不入的清冷。

    何时在天揽明月,翔於天宇上九霄。

    有时会觉得,那种驾云乘风的感觉,像是有过的……

    这念头一起,傅云苍自己都笑了。

    什麽上天揽月,畅游天地?

    这个连走两步都气急的破败身子……

    “少爷!”庄管家一板一眼的声音在门外传了进来。

    “什麽事?”傅云苍关上了窗户。

    “是老爷差人来请少爷过去前厅,说是请到了京城里来的名医为少爷看诊。”

    “就说我已经睡下了。”傅云苍随口答道。

    “可是老爷坚持说……”庄管家的声音里带著为难,想必是被勒令要请到人的。

    “那好吧!”傅云苍虽然觉得无趣,却又不能太驳自己父亲的面子:“你先去回禀老爷,说我过会就到。”

    庄管家立刻让身後的丫鬟们进来帮他穿衣整理,自己回前厅去了。

    他挥退了丫鬟,只是披了一件狐裘,抱著手炉,一个人慢慢地沿著回廊往前院去了。

    还没有走到宴厅,就听见了嘈杂的声音,他叹了口气,耐著性子走了进去。

    傅云苍一走进去,宴厅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他大略环视一眼席间的那些人,如果不出所料都是他父亲的酒肉朋友。

    宴厅里的人都不由自主地闪避著他的视线。

    偌大的惠州城里,有几个人不知道傅云苍这号人物?

    不是因为他家里是九代单传,也不是因为他家里富可敌国,而是因为他这个人本身透著一股邪气。

    关於傅云苍的传言千奇百怪,不过脱不了一个主旨。

    傅云苍能役使妖邪!

    先是说他能驱鬼除妖,然後渐渐地,在口耳相传中,傅云苍几乎和这个惠州城里所有无法解释的事情都扯上了关系,更是有人说见过他夜半时常常独自一人在城外坟场野地留连。

    久而久之,各种捕风捉影的传言,传得绘声绘色,像是人人亲眼目睹一样,

    加上傅云苍出生时不足七个月,他的生母足足痛了三天三夜也生不下来,直到出血而死。一夜以後,才有一位路过义庄的游医试著剖开死者的肚腹,把他救了出来。

    至今还有人记得他出世那个早晨,先是满天七彩云霞,然後不一会整个惠州城突然乌云遮天。那时明明是旱季,却连著下了七天七夜的大雨。

    再说他生来患有严重的心疾,都说他活不过十五岁,可他今年已经快二十了,虽然身体孱弱,却还是活得好好的。

    照当地的说法是,这样的人多半是出生时就被什麽妖魔附体了。

    要不是碍於傅家是这惠州城里的第一大户,城里大部分人的生计多多少少和傅家有关,何况也没有什麽实证说这傅家少爷是妖魔化身,这些传言又何止是在私下里流传?

    由於傅云苍碍於身体不常出门,见过他的人不是很多。现在众人一看,他果然是脸色苍白,重病缠身,三分像人,倒有七分像鬼的样子,对传言又信了几分,不由得纷纷露出了畏惧的神情。

    傅云苍不喜欢被人盯著瞧,心里暗暗不快,但还是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朝席上的傅老爷行礼问好。

    傅老爷连忙让他坐到自己身边,一付热络关怀的样子问东问西。

    傅云苍看似恭恭敬敬地答了,其实是在心不在焉地附和敷衍。

    “云苍,我今日请了一位刚从京城移居过来的名医赴宴,让他为你诊治。”傅老爷话锋一转,说到了正题:“这位名医虽然医术高超,可是脾气怪得很。我派人在他门前求了一天一夜,他直到片刻之前才答应来为你看病,这个时候正在路上。”

    “有劳父亲费心了。”他低下头说著,心里却开始疑惑起来。

    有什麽理由要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看病?

    眼角看见那些席上的人们大多窃窃私语,露出看好戏的表情来,这种疑惑更是加深了很多。

    这时,有人远远从门外走了过来。

    傅云苍微微眯起了眼睛,看著那个由远而近渐渐分明的身影。

    就在那人踏进宴厅的第一步,大厅最细碎轻微的声音也突然之间完全地消失了。

    这个人不就是当日在弘法寺里……

    相较於其他人的目瞪口呆,傅云苍虽然有片刻的惊愕,但很快地平复了下来。

    直到那人走到了大厅的中央,还是没有人能回过神来。

    那人倒像是习惯了这种场面,只是负手站著,任人打量。

    傅云苍听见身边的父亲在嘴里说著什麽“如此人物”之类,於是也抬起眼细细打量著这个男人。

    有什麽特别的吗?不也是眼耳口鼻,四肢齐全?

    不过……这人的眼睛真的和别人不太一样,乌黑暗碧,说不清到底像是什麽颜色。

    在书上看过,也许这人有异域血统,所以眸色和常人有些微差异。

    又等了一刻锺,傅云苍终於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一脸呆滞的傅老爷终於回过神来,慌乱地站了起来,音调有些局促地问:“请问贵客是……”

    “在下解青鳞,是应傅老爷的邀约过府看诊的。”那人傲然站著,轻薄的绿色衣衫随著屋外吹来的冷风飞扬摆动。

    傅云苍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里突然传来的清冽香气,那是……带著冰雪气味的梅香……

    “啊!你就是解大夫?”傅老爷和其他人一样一脸诧异,没有想到这个“名医”非但不是耄耋老儿,而且这麽地……年轻俊美,飘逸如仙!

    那解青鳞这时转过了视线,和傅云苍的目光撞作了一团。

    “是你!”解青鳞惊讶地轻喊了一声。

    感觉到了众人的视线又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傅云苍皱了皱眉,勉强朝他点了点头。

    “没想到这麽快我们就再面了,果真是有缘。”那解青鳞微一沈吟:“难道说,这次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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