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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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骠骑将军睨向眼前这位传说里,甚得皇上“宠爱”的小太监,真是奇怪,区区一名太监,怎会说话由此气势,又有太后的金牌呢?难道,他,不仅是个太监,而是
这一念起,他心里之前的猜测,倒是映证了七八分。
“放肆!太后即便尊贵,但,俗话说后宫不得干预前朝,何况,将在外,连君命都有所不受,更逞论只是一块太后的金牌呢?”
看来,若不是明说,这样耗着,只怕是没有任何益处了。
罢!说,就说吧。
“恕奴才直言,奴才知道将军在担心什么,将军该是担心夜帝使了声东击西之策,若以城中守军去解围,万一,远汐候的五万兵士真起了变数,那么,无疑是以卵击石,兵力一散,不仅解不去皇上之困,反使杭京亦会面临失守的危机。”
夕颜说的很急,但字字清晰,她看到骠骑将军的浓眉一动,知道她的猜测是没有错的。
“但,将军难道没有想过,这或许只是夜帝的欲盖弥彰之策呢?倘若远汐候真是因为一些原因,没能及时从后翼支援皇上,那么,将军就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皇上一旦落进夜帝手中,将军即便保住了杭京,还有用么?”
骠骑将军眼睛微微眯起,的确,这是他顾虑重重的地方。
源于兵不厌诈。
与夜帝百里南交战几次,哪怕,他行兵打仗多年,骁勇仅次当年的襄亲王,都甚觉有些吃力。
只是,如今一个深受皇上宠爱的太监,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呢?
本来,他就怀疑过面前这个太监的身份,毕竟,他得到皇上的“宠爱”来的太快,也太不寻常了。
除非,是刻意为之,投君所好。
那样,结果,就只有一个,他是
“将军,是怀疑奴才是细作吧,劝将军出兵,实则让将军中了声东击西的圈套?既然,奴才今日到此,已属违反规定,奴才愿以奴才这条命予将军处置,还请将军听完奴才说的话,再做成定夺!”
她顿了一顿,将金牌放于几案上,伸出手指,点向地图:
“若远汐候真的有了变数,难道,建武将军会没有觉察,并且来不及发回信号么?并且,城内如今剩下的兵士,其中大半都是斟国的兵士,倘远汐候真的有变数,试问,将军还能安坐于此吗?”
“倘奴才猜得没错,远汐候未能及时补到后翼,该是除了那队夜君精锐隔断之外,另有其他的原因,所以,请将军增五万士至皇上围困处,此外,城内犹剩二十万兵士,夜帝若真来袭,这些兵士哪怕心有异心,可,生死攸关之际,也足够将军撑到,再向檀寻发出增援信号。哪怕檀寻城内守兵不多,但届时,攸关一国存亡之际,自会有朝中之人号诸王亲兵相援。到了那时,若杭京不保,也非将军之错,然,如今,如因将军的踌躇,误了增援的最佳时机,一旦皇上落入夜帝手中,将军则必会成为巽国的千古罪人!”
骠骑将军眯起的眼睛随着夕颜一语骤然睁大,虎目炯炯,掏出一块虎符,道:
“来人,传本将军虎符令,蒙威将军率骑兵营士兵五万,速出城增援御驾!”
这太监说得确实没错,时至此刻,他能做的,惟有放手一搏。
一兵士迅速接过虎符,领命而去。
骠骑将军复炯炯盯住夕颜,道:
“既然你以命谏言,本将军就成全你。来人,把这太监给本将军吊到城门上!”
“诺!”
夕颜没有挣扎,仅是淡淡道:
“请让奴才自个走到城楼。”
她不喜欢,被人押着的感觉。一点都不。
哪怕她知道,骠骑将军这一做法,倘她是细作,那么夜帝施声东击西之策,攻至城门时,看到她被吊在彼处,必也会心有疑虑,因为,昭示着,自己的计策或许也已被骠骑将军识破,反会在踌躇时,贻误最佳攻城的先机。
所以,她没有任何的怨尤,心甘情愿地走到城楼处。
她希望,能在那里,第一个,看到轩辕聿的凯旋!
毕竟,今日清晨,她看到的,仅是他一身戎装离去的背影。
手被拂吊,腰被另一根绳悬起,垂挂在城墙之上,她的足下,是一片黄沙之土,如若拂住她手腕、腰际的绳断去,就这么摔下去,应该她的命,也会完结吧。
犹记得前晚,对银啻苍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再次应验了。
那个站于树冠之上,对她说出那些话语的男子,绝对不会行这等事。
他若要行,有太多的机会,何必等到现在,两军对垒之际呢?
哪怕,有一万个理由,可以让他为了报复去行叛变。
可,她明白,只有她一个理由,就足以让他改变。
她凭得是什么,不过就是仗着他对她的情意,让他心甘情愿地率着五万兵士作为轩辕聿的后翼防线,不是吗?
而现在前面战场上的情形,恐怕,不止轩辕聿面临危机,银啻苍的处境,更为不妙。
因为,他的迟迟不出现,若非因着叛变,就只有一个可能,陷进同样残酷的鏖战中,这场鏖战,还是没有任何援军的鏖战!
只是,她没有理由,让骠骑将军先去援救银啻苍,那样做的话,仅会适得其反,更让骠骑将起了疑心,踌躇间,反是连轩辕聿都顾不得。
缚手的绳哪怕很粗,哪怕,在她的腰际又缚了一条绳缓去垂吊的力道,可,时间长了,她的手腕,仍能觉到辣辣的刺痛。
三月的旭阳,不甚灼热,却也炙烤得她,有些头晕目眩。
汗,起先还是一滴一滴溅落,到了后来,便是直淌了下来,迷住她的眼睛,也将她的衣裳悉数濡湿。
真难受。
这种粘腻的感觉,是她最讨厌的。
不过,现在,是她自己的选择。
不知挂了多久,直到,那夕阳残辉,红也似地耀于眼前,
终是临近傍晚了吧。
算来,竟是撑了一天。她的意志力想不到,随军这么多日,确是得了些许的锤炼。
可,头,好沉好沉,好像有很重的东西压在颈后,让她渐渐地直不起颈部来,而手腕的刺痛化为锥痛,接着,只剩下麻木。腰部,估计因着粗于手腕,此时的疼痛,不是那么明显,这让她的痛觉点,不至于来得那么难耐。
夜幕初升时,她的人似乎要虚脱一样,是啊,一天了,除了早上象征性地吃了点早点,一点东西都没吃过。
原来,饿着、吊着两种状态混合在一起,就是虚脱呀。
远远地,仿似听到,有马蹄声扬起,她睁开重重地眼帘,循声望去。
尘灰蔽目处,是有军队驰来。
一定是轩辕聿!
她的唇角露出一抹笑弧,她知道,他一定会安然回来。
哪怕,现在,她看不清什么,但,她知道,那一定是他凯旋归来了。
头越来越重,但,她不能昏过去。
她唤道:
“放我下来!皇上,凯旋了!”
守城的将士先是存着疑心,不过,很快他们就看到,夜色里,那扬着的旌旗,正式巽军的大旗。
夕颜听到他们发出欢呼的声音,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
“快点,放我下来!”
骠骑将军在这片欢呼声里,亲自登上城楼,起初他仍疑心是否是夜帝的乔装的轨迹,然,他目力惊人,一眼就看到,军队前方,那昂然的身资,除了轩辕聿,又有哪个?
接着,越来越近的军队发出红色的信号弹,正是开启城门的暗号。
“吊他上来!”他果断地吩咐出这句话。
今晚,大军果真是凯旋了!
凯旋迎接之时,哪怕不因着私心,他亦不喜欢,因着这个太监破坏了皇上的兴致。
夕颜被很快吊上城楼,缚住她手腕的绳带松开时,她纤细莹白的腕际,被那绳子硬是勒出了血肉模糊来的一条印子。
这手,好像已不属于她一般,她甚至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还是两名士兵将她驾起。
驾起的时候,骠骑将军道:
“你可以向皇上去告本将军处事偏颇。但,本将军希望,是在今晚的庆功宴饮之后。”
“奴才仅是想谢,将军的出兵解困。”夕颜嫣然一笑,躬身行礼。
这一行礼,倒是让骠骑将军怔了一怔。
“请将军,能让奴才尽快回府,奴才,不想扫了皇上的兴。”
她的体力已不够支持着她走回府去,所以,她希望,能有一顶小车送她回府,都是好的。
“来人,被车,送卓公公回府。”
第一次,他不再用讽刺的语调唤她太监公公,卓公公三个字,分明,带了尊敬的味道。
只是,这些,夕颜都没有力气再去顾及了。
她要赶在轩辕聿御驾抵达前,回到属于她的偏房。
或许,到了明天,她的气色看上去会好不少,对了,她的脸上有张面具,气色,无论何时,都该是不会有变化的。
那么,该是,到了明天,她的手,能尽快恢复到稍微有知觉。
总之,她不希望被他察觉。
不希望!
不仅是不要他担心,更是不要他迁怒于任何人。
她进入院落时,李公公恰好迎了出来,想是听到御驾凯旋的消息,李公公的脸上,是久违的喜庆之色。
见到夕颜几乎是被士兵驾着回来,李公公才要说什么,只听夕颜轻启唇:
“劳烦李公公,今晚奴才怕是不能当值了。”
“好,好,我知道,你只管歇着。”
“嗯。公公,若可以,能赐奴才一点伤药么?”
“我会命太医替你诊治。”
“不,只要伤药,不用诊治。”
一语出,李公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允声间,看着夕颜柔弱的身子,被驾回属于她的偏房。
这小太监,难道,真是他看走了眼吗?
或许,真是他太先入为主了,想想,这小卓子伺候在皇上身旁,除了,皇上喜欢让这小卓子值夜外,其余,并没有其他令人不满的事发生啊。
并且,主子喜欢,奴才难道能拒绝吗?
倒是今日,显见着,这小卓子该是立了一功,却偏偏受了这罪。
李公公思绪甫定,亲自往司药的地方去,找太医要了一瓶伤药,再紧赶慢赶地亲自送去给夕颜,方率一众宫人,前往府外迎驾。
夕颜蜷在榻上,她没有让李公公和其他人替她上药,毕竟,前面眼见着,轩辕聿即将抵达,她希望,更多的人,能分享这份凯旋的喜悦,而不是浪费在她的身上,只是,自己上药,才发现,真的好难。
好不容易勉强上完,终究涂得又是不均匀的。
她将手放在枕上,身子趴着,闭上眼睛。
哪怕关着门,都难以阻隔掉,外面传来的欢呼声。
真好。
她喜欢听着欢呼的声音,胜过那些鏖战的嘶吼。
这种声音听多了,仿佛,她的手腕也不那么没有知觉了,甚至于,她可以稍动一动。
除此之外,她还能觉到饥肠辘辘。
好饿。
不过,睡着了,该不会饿了吧。
迷迷糊糊地,她将睡未睡,却不知怎地,眼前浮过银啻苍满身带血的样子,这一浮现硬生生地把她所有的睡意断去,甚至于惊出一身的冷汗来。
这身冷汗未下时,听到房门外,传来轻轻地扣门声,正是李公公的声音:
“小卓子,小卓子!”
“嗳。”她轻唤了一声。
“皇上传你去伺候。”李公公的声音里,带着焦灼,该是挡不下的缘故吧。
“呃?”
“皇上想喝你做的西米羹,我和皇上说,你歇下了,但,皇上却仍是要用,其他人做的,皇上一概不喝。”
“好,等我一下。”夕颜用手肘撑住床沿,慢慢起身。
好在衣裳不曾脱去,倒还算齐整,只是开门,着实费了些力,源于,那两双手,知觉是迟钝的。
“小卓子,能成吗?”李公公望了一眼亮着灯火的正房间,询问道。
“行,只是,劳烦公公派个人,给我做下手。”
“这没问题,皇上马上就要到前面与三军进行宴饮,所以,这羹你还得快些做完。”
“嗯。好。”夕颜应道。
说完这句话,她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把即将出口的话生生吞了下去。
她想问李公公,远汐候是否平安归来了。只是,她知道,有些话,若多问了,对银啻苍是不好的。
幸好,只要手和腰遭了些罪,她的腿没傻。所以,她走的很快,不一会就行至膳间,里面本有一碗西米羹,是早上做了,轩辕聿未来得及用的,但,现在,她不想只把这只碗温了给他送去。
再做一碗,趁热的给他端上,才是好的。
达了一个做下手的太监,做西米羹时,旦凡需使力的部分,她不用亲手动手,西米羹制作步骤又算简单,但,即便如此,还是让她做得出了身冷汗。
甫做完,正好李公公过来再催了一次,她命那打下手的太监送至上房,却见李公公摇手,示意皇上让她亲自端进去。
“李公公, 有没有稍微能掩盖味道的香料?”夕颜颦眉问了一声,方才做这西米羹,她又出了一身汗,这味道,连她自己都闻得清楚,何况轩辕聿呢?
她并不希望,他瞧出任何端倪,尤其,他知道,她是一个有洁癖的人,若非情况有异,怎会容许这种汗味存在呢?
“好。”李公公吩咐一旁的宫人,不一会,就取来一瓶精致的珐琅瓶,他瞧了一眼夕颜的手,亲自倒了些许替夕颜抹在身上。
这是他们太监伺候主子宴饮时,身上沾上烟酒味,怕主子闻了嫌腌臜特准备的香料。
只需不多的一点,能让周身的味道清新,今晚,恰是帮了夕颜一次。
夕颜低声谢过,才要从一旁功到宫人手中接过托盘,李公公皱了下眉,率先从那宫手里接过托盘,道:
“咱家和你一起进去。”
说罢,引着夕颜往正房内走去。
轩辕聿早脱去戎装,指着了戎装内的玄色便袍,却没有换上其他的袍子。
甫进正房,夕颜就觉到轩辕聿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他的身上。
她知道,他希望让这份凯旋的喜悦第一个能与她分享。
因为,他心里,一直把她放得很重,不是吗?
只是,他不愿承认罢了。
既然,他继续回避,那么,她也仅能继续这样,以最近,同样最远的距离伴着他。
“皇上,西米羹。”她返身,从李公公手托呢托盘内端起西米羹,呈予他跟前。
手腕的麻木,让她这一端,端的小心谨慎,生怕连这点重量都承受不住,就掉落于地,引起他的怀疑。
幸好,他只是看了一眼端着托盘于一侧的李公公,神色并无异常。
也幸好,他很快就从她手中接过西米羹,照着往常,一饮而尽。
她手腕上的伤有着太监服的袖盖做遮掩,自然是瞧不真切的。
只是,他喝完西米羹时,一只手搭上她的袖盖,似漫不经心的瞧了一眼她的脸色,道:
“怎么,这几日不值夜,晚上就没精神了?”
他这一语里含了些其他的味道,有些酸涩。
明知今日他第一次出战,她,竟是歇得太早了吧。
是以,他才由了性子,非要她起来,做这一晚羹方罢。
“回皇上的话,奴才以为您今晚不传伺,是以,才歇得早了些。”
真是这个意思吗?
“那好,你,伺候朕参加宴饮!”
李公公的头上一滴豆大的汗珠掉落,他借着躬低身子,掩去这份反常。
轩辕聿只把手搭在夕颜的袖盖上,夕颜的眉心一颦,真痛啊。
原来,还没麻木,这手还生在她的身上。
“诺。”
她面具后的脸色一定是极不好的,可,只要看上去如常,就好。
宴饮地方,设在军营外,露天席地,围着篝火,旁边,除了主位另设四张几案,其余军士,都就着篝火上炙烤的各位肉食,大口吃肉,大口饮酒。还有城内留下的歌姬起舞助兴。
正中的一张,是轩辕聿的。
一张,已坐着骠骑将军和知府,但,只有知府一个人相陪,安如被他锁着不让她出来,因着,自从这女儿知道远汐候负了伤,竟不管不顾的只嚷着要去看候爷,让他不禁对女儿的心思研究起来,这一研究,那还了得,赶紧锁了完事。
一张,则坐着其他四位副将,还有一张,犹是空着,该是银啻苍的席位。
难道,银啻苍
但,既然设了几案,就说明,他还是好的。这让她的心,稍稍安了一下。
这样的场合,夕颜从没体味过,若换了以前,她定是带着欣喜,可,今晚,她怕轩辕聿再把手搭紧一点,她的伤口处,定会渗出血来,带时候就瞒无可瞒了。
还好,轩辕聿很快就地席坐于几案旁,不再搭于她的腕际。
她瞧得到已入席的骠骑将军一双虎目盯住她,她做俯身,形态恭谨。
“皇上,远汐候的箭伤已由太医诊治,幸好,箭簇并不含毒。但,远汐候说,困乏得很,就不与宴了。”骠骑将军躬身禀道。
夕颜一滞,心底,蓦地揪住了一般地疼。
银啻苍,终是为这一役受了伤。
从席间的谈话中,她知道了,银啻苍在后翼,同样遭到了百里南伏兵的袭击,加上五万阻断的精锐,使得银啻苍的情形甚至于比轩辕聿面对的还要糟糕,因为,毕竟后来轩辕聿的大军得到了蒙威将军的增援,而,银啻苍和建武将军等于是被困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这种情况,其实,杀出一条血路,后撤回城无疑是最明智的做法,可,银啻苍断然否了建武将军的提议,奋力地杀进五万精锐的阻隔处,一路他杀在最前面,那五万他曾经的部下,自也被他带起了士气。
最后,终于和轩辕聿的大军汇合,可,银啻苍因着冲锋陷阵于敌阵前,哪怕再是骁勇,终是中了一箭。
建武将军口中的形容,是远汐候的英武,真是令他叹为观止,忠心可表。
他不说也就罢了,只这么说着,夕颜又俯低着脸,眼底,好似有些什么要涌出来一般的难耐。
可,她不能让眼底有丝毫不该出现的东西出现。
深深吸进一口气,她借着抬起眼睛,好像看天上的繁星,将这些东西一并地逼退回去。
只在将脸复低下的刹那,她看到,轩辕聿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拂过她,接着,他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这杯酒,仅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对于将领、士兵敬来的酒,他来者不拒,皆一杯杯灌入腹中。
这样的情形,她看在眼底,终是忍不住,躬身,近前:
“皇上,饮酒多了伤身。”
他抹黑的瞳眸凝向她,唇边浮过哂笑的意味,并不应她的话,只一杯一杯愈频地灌了下去。
她再说不得话,以她如今的身份,再做谏言,无疑是逾矩。
骠骑将军的目光也一直瞧着她,她只做不知,躬身立于一旁。
宴过半晌,不少士兵围着篝火,开始手拉着手,载歌载舞。
又有不少士兵往边上拉人一并加入跳舞的行列。
有一名醉意醺醺的士兵瞧她独自站于一旁,也不顾皇上就在一旁,伸手就来拉她:
“来,跳舞!”
这一拉,恰拉在她手腕的伤口处,她本心思不在这上,顿时吃痛的唤了一声,这一声,其实不算大,却清晰的落进轩辕聿的耳中,他霍地一下站起,那士兵见皇上面含冰霜,狠厉地睨向他,一骇之下,不自禁地反用力一拉夕颜的手,这一拉,夕颜腕上的伤,再是藏不住。
轩辕聿的目光紧锁在夕颜的腕上,那士兵一看,忙吓得撒了手,嗫嚅地道:
“不是末将伤了这位公公!”
轩辕聿甫要启唇,夕颜蓦地行至他跟前,将小脸仰起,纵然脸上的神色隔着面具,只瞧出一丝来,眼底的哀求,却是真切地落进他的眼中。
“皇上,是奴才今日于膳房当差不小心弄伤的,不与这位将士有关。”
气氛本因着轩辕聿这一站,有些许的紧张,随着夕颜的话,轩辕聿发作不得,到缓了些去。
又有李公公上前打了圆场:
“各位,皇上说了,今晚,不醉不归,只是,咱家请各位多担待些,别再灌皇上酒了!”
轩辕聿顺着这话,只一手执起夕颜的手臂,一边道:
“朕确实不胜酒力,先行告退,诸位将士,都是我巽朝的铁血男儿,今日凯旋,尔等尽兴畅饮!诸事不忌!”
随着将士中爆发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音,气氛顿时又激进一个*。
在这份*里,夕颜被轩辕聿带着,往知府府邸而去。
与其说是带,不如说是,待到离了宴饮之地,他就打横抱起她,丝毫不顾及随伺的宫人。
而她,并没有拒绝。
不仅,她已完全没有脚力再跟着他的步子回到府邸,也因为,她不想拒绝来自他愿意给的温暖。
真的,很温暖。
蜷在他的怀里,一切,都是值得的。
纵然,心里还有着些许的不完全。
但,又如何呢?
容她,再自私一次吧。
因着府邸离军营不远,是以,轩辕聿去时并不曾用车辇,自然,回去,亦是不行回去,唯一不同的是,抱了一个人罢了。
然,这一人,哪怕抱再远的路,他都不会觉到有读累。
能抱的次数,亦是不多了。
若不是今晚,看到她受了这伤,又强撑着,他想,他或许,连这一次,都不会去抱她。
只是,当看到她腕上的伤时,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的适时阻止,他明白她的用意,行军作战,对将士视若亲人,方能让其为己所用。
可,刚刚,他险些又失了态。
原来,看到她受伤,他就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而她,也瞧出来了:他,始终还是在意她,胜过一切的。
昔日的种种伪装,哪怕带着心照不宣,终是在今晚,在她的伤势面前,土崩瓦解。
他抱着她,一径回到正房,甫将她放下,她却情不自禁地想避开他的。
他闻得到,她身上刻意用李公公他们常用的香料,也瞧得到,哪怕有着头巾相阻,她的额头,都有些许湿腻地缠于巾外。
她定是怕她身上的味道,惹他嫌弃吧。
她总是这样,只想他的感受,却从不换个位置去想一下,她越这般,偏让他越是放不下。
如果,当初真能狠心忘情。其实,今日,她又何尝会再受这些伤呢?
终是他的当断不断,铸成的错。
他把她放到他的榻上,返身出去,唤了李公公准备沐浴的温水。
李公公喏声吩咐宫人去做了,接着是把今天发生在小卓子身上的事,禀于他。
哪怕主子不问,这些,做为奴才的,眼见着主子记进心里了,最好是坦白从宽。
李公公原担心哪怕他掩去些许,但,总归这是已发生的事实,掌了小卓子一掌,都得剁去一手,把小卓子掉在城墙下,恐怕剁去的远不止一只手那么简单了吧,正替骠骑将军捏一把汗水,轩辕聿却并没有发落任何事,只复进得房来。
烛影曳红中,夕颜局促地坐在榻上,瞧他进来,又要下榻,被他用手轻轻地按了下去。
她的身体底子,遭了这样的折腾,必发一次汗,把一日炙晒的热气都蒸发出来,才算好。
“皇上,奴才”她声音嗫嚅着,“奴才还是回房吧,这是您的塌,奴才”
“皇贵妃,你要装到何时?”他唤出她的位份,看到她的身子,震了一震,接着,是她低下螓首,长久的沉默。
今时今日,他和她之间,还要再这么继续掩饰下去吗?
是他的私心作祟,才让她受了这等惩罚,否则,凭着太后的金牌,皇贵妃的身份,骠骑将军难道会认为她是细作吗?
只这句话出唇,他知道,终是伤了她。
但不过须臾,却见她扬起脸,恭声请安:
“臣妾参见皇上,臣妾隐瞒身份,实为皇上禁了臣妾的足,而臣妾又担心着皇上,是以,才扮作小太监,希冀着,能随伺皇上身旁。”
他沉默,再出口伤她一次,怎么样,都是不能了。
他侧身从一旁的抽格中取出一玄黑的瓷瓶,放入袖中,这当口,房外传来李公公的声音,沐浴温水已然准备好,他允宫人进来,在房后的隔间,将兑好的温水注入浴盆。
宫人兑完水后,他将他们悉数摒退。
“皇上,您今日疆场鏖战,必是疲累万分,就由臣妾伺候您沐浴吧。”她伸出纤细的小手,甫要按着规矩替他更衣沐浴,却被他握住手臂,这一握,她的手滞了一下,一滞间,他的手绕到她的背部,打横复把她抱住,往隔间行去。
“皇上”
他把她放到浴盆旁边,伸手解开她的袍衫,太监的装束在他的手下,一件一件,褪萎于地,及至褪到中衣时,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手才要阻住他,他却不由分说地将她的手轻轻格去。
“臣妾自己来。”
他不说话,只将她中衣的盘扣解开,这一解开,才发现,她的*,缠了几层白色的绷带,这才使她的胸部看起来,和男子一般的平坦,除此之外,他目光可及处,不能忽略,她纤纤不盈一握的嬛腰满满布着红色的勒痕,这些勒痕,如今有部分透出红紫之色来,可见,当时勒得之深,但倘若不是腰际用绳缚住,吊了那么长时间,她是手腕受的伤估计还会愈重。
心口疼痛,仿似同有一根线牵扯于那,随每一次的心跳都涉起更痛的感觉,他抑制不住这些疼痛,将绷于她*的绷带一层一层的揭开,他觉到她想往后躲去,并不是因为娇羞,而是因为绷带揭开后,直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本来,莹白高耸的胸部,硬是被她绑了这月余,眼下,莹白的皮肤上只出现暗红的痕子来,因着哺**的*,也被她压的逝去原来娇美的形状。
纵然这些都能恢复,可他眼前这个女子,到底要把自己伤多少次,只为换来陪在他身旁呢?
他想把她拥入怀里,就这么拥紧,不放她离开,告诉她,伤在她身上,却是比他自己受伤都让他难耐。
然,临到头,他只是淡淡地说出一句,几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远汐候左肩中了一箭,眼下,院正亲自开了药,替他包扎好,该是无碍了。”
她低低应了一声,为他瞧穿她其中一个心思,有些窘迫,但本束起的心,随着他这一语,亦如胸口的绷带被放开一样,终是松了下来。
他将她的头巾解开,青丝覆盖下,恰好遮去*的娇美,接着,他替她复把中裤一并解了,只留下她贴身的亵裤。回身,用手试了下水温,取出袖中的瓷瓶,将瓶中的浅灰色液体倒入盆中,刹那,有药香氤氲开去,透明的沐浴池水,也随着这液体,转成了*白色的色泽。
他把她轻柔的抱起,尽量避开她的腰部,再将她浸入水中,她只觉到,触到这*白水时,有温润的感觉包裹住伤口,那些刺痛不适,都瞬间得到了舒解。
她闭上眼睛,将身子悉数浸到水面之下,觉到他的手从她背部抚过时,她稍震了一震,却听他的身音低低传来:
“别动。”
她没有动,现在,她也没有力气再多动一动。
他指上的胰子轻柔地将她的青丝一缕一缕地清洗,那些青丝缠绕于他的手心、指尖,也缠绕进他某处柔软的部分。
注定,这些牵绊将与他这一生,永远的缠在一起,再无法断开。
随后,是把她身上一日的污浊、数日来的疲惫,一并地洗去。他的手势很温柔,也很细致,指尖触到她光洁的*上时,每每,都能让她起一小层酥粒,这些酥粒随着他的指尖,游移于身体的各处,只,除了特殊的部位,他始终避开不擦。
她想回身看他,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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