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第3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昨晚,谢谢。”夕颜说出这几个字,没有等他回话,拿起裙衫,往岩石后走去。
  这句话,是最客套的敷衍,只是,她还是想说。
  纵然一个谢字,听了,亦是不痛不痒的。
  无心的人,说过,即忘。
  无心的人,听过,即忘。
  唯愿,他和她,真的无心,就好了。
  走到岩石后,这个地方,确实给了她最好的换衣处,又绿茵遮着,当中有一个凹进去的地方,除非有人走到正跟前,否则,是没有办法看到她换衣的。
  甫换上自己的衣物,突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响动,她骇了一跳,联想到昨晚的蛇,忙朝那响动处望去,却是轩辕聿的声音传来:
  “朕不在的时候,别在这换衣!”
  一语落时,她看到了他。
  不知是身体未好,还是其他原因,他的面色不太好,说完这句话,径直越过她,往火堆里走去。
  她换好衣物,走到火堆时,那一黑一银的身影,却是背向而坐,银啻苍瞧她走进火堆,冲她递来那个奇怪的容器。
  “喝吧。”
  “只是什么?”
  “果壳熬鱼汤。”
  她隔着段距离,仍能瞧到大大的壳内,果肉包括壳盖都被银啻苍悉心地用小刀雕去,里面,是熬得白白的鱼汤,显然是熬炖了有一阵子。
  “我不吃这个”她没有接过果壳。
  “死了,连素都茹不了。”
  夕颜反是一笑,道:
  “那你多喝点。”
  “你不喝,我自然多喝点。”银啻苍收回果壳。
  轩辕聿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过来。”
  带着命令的口吻,银啻苍忽地一笑,站起身子,拿着果壳比夕颜抢先一步走到轩辕聿跟前:
  “皇上,这是本候熬的鱼汤,您要先御用品尝一下吗?”
  “多谢远汐候,不必。”轩辕聿刻意加重“远汐候”三个字,用衣袖擦了一下手里的果子,侧转脸,有些不耐地道,“还不过来!”
  夕颜瞅着这两个男子,突然,觉得在这一刻,他们之间很和谐。
  这幅画面,在初升的晨曦映衬间,不仅和谐,其实还很完美。
  她怕,她走过去,这幅和谐得完美,就会被她所破坏。
  原来,她才是最不和谐的那一人。
  是的,都是她。
  然,若她不想听到接下来某人的咆哮,她还是必须得走过去。
  她走进他们,轩辕聿把那果子随意一丢,若不是反映快,眼见着,定是给他扔到地上。
  “找不到艾叶,这个效果差不多。”
  他,还记得艾叶。
  她低下头,轻轻咬了一口果子,尝不出任何味道,只是,唇齿间,也觉不到涩苦。
  银啻苍带着点邪痞地一笑,端着果壳,走进夕颜:
  “看来,皇上也和本候一样,不用男人手上的东西。”
  说罢,他把果壳往夕颜手里一递。
  这一次,夕颜没有推却,轩辕聿受了伤,有什么比用这鱼汤更好呢?
  只是,银啻苍也中了毒。
  “还有果壳吗?”她问。
  银啻苍的眉尖一挑,冰灰的眸子敛了笑意,道:
  “还有一个壳盖。”
  她把果壳和果子并到一手,一手伸向他:
  “给我。”
  银啻苍返身去取那壳盖时,唇边终是洇出些许的笑意。
  银啻苍不仅给了夕颜那壳盖,还一并给了她一双用树枝打磨成的筷子。
  夕颜接过那双筷子时,手,莫名地滞了一滞。
  她将丝帕垫在一侧,把咬了一口果子放到丝帕上,随后,她小心翼翼地用树筷将鱼肉夹出,放在壳盖上,直到果壳内仅剩下纯白的鱼汤。
  做完这一切,她不自禁地笑了一下,这一笑使得她的眼睛,眯成一道月牙形。
  似乎有很久,都没有这样笑过了。
  但今天,她的心情忽然,很不错。
  她甫要端起壳盖并那副蔓筷,却下意识地望了一眼银啻苍,他坐在不远处,嘴里似乎叼着一根不知从哪拔来的狗尾草,仰躺在地上。银灰的袍衫半敞开,在初起的阳光沐浴下,掩映不住的,是他麦色的*。
  她的脸一红,立刻端起壳盖,往轩辕聿那走去。
  “皇上,请用早膳。”她躬身,用宫里的措辞说道。
  既然,他要她这样,她不是做不来。
  轩辕聿听得她这么说,顿觉胸一闷,不知是伤口的原因,还是,她的迂样让他闷了这口气。
  可,这样,总比她之前对自己冷若冰霜要好。
  至少,她肯主动开口对他说话了,不是吗?
  哪怕,又回到最初的相对如冰。
  他略侧了眸华,瞥了一下那壳盖上的鱼肉,冷冷道:
  “朕不喜欢吃鱼肉。”
  顿了一顿,复加了两个字:
  “刺多。”
  夕颜依旧躬身:
  “臣妾替皇上把刺去掉。”
  说完,她将壳盖放到地上,用树筷轻轻地挑开鱼肉,将里面的刺一根一根挑出来,这湖鱼刺细小且多,拔起来颇费眼力,好不容易挑干净一块,她鼻端已沁出细密的珠子,不做,总算是去干净了刺。
  她将这块鱼肉放在壳盖的一边,呈给轩辕聿:
  “皇上,可以用了。”
  他执起她手里的蔓筷,他的指尖触到她的,觉得她指尖的冰冷,但,这一次,她没有避缩,只是恭谨地继续端着壳盖。
  他夹起那块拔好的鱼肉,本该是鲜美的味道,用进口内,没来由地让他觉到一阵涩意。
  她终于知道了,怎样让他不舒服了。
  并不是拒他千里之外的冷漠,而是维持这迂腐的样子。
  然,这也是他要她这么做的。
  不是吗?
  他将这块鱼肉嚼得很慢很慢,不管怎样,这是她替他第一次去干净鱼刺的鱼肉。
  他不想用得太快,哪怕再涩,都要细细地嚼了。
  细嚼的过程中,他看到她的目光,却是稍稍望了一眼银啻苍。
  只这一望,他口内的涩,悉数变成了嚼蜡。
  “难吃!”
  这鱼,是那个男人捕来的,也是那个男人熬的。
  而他只顾去找这果子,其他什么都没做。
  他将蔓筷一甩,手才要挥开那壳盖,看到她转而凝向他的目光,还是缓了一缓,这一缓,他想要挥去壳盖的手,仅变成放回自己的衣襟处。
  “皇上,臣妾替您把剩下的鱼肉拔完。”
  她收回凝向他的目光,恍若未闻听到他说的话,依旧细细地挑干净剩下的鱼肉中的刺,并细心地把鱼头里的两瓣嫩肉一并挑出,置在果壳内。
  做完这一切,她俯身:
  “皇上,您想用了再用,臣妾先行告退。”
  一切,都按着宫中的礼规。
  却再再让他的胸口闷了起来。
  他看到她起身,端起果壳,走向银啻苍,只这一望,他猛地收回目光,再不去望。
  她并未将果壳直接递给银啻苍,而是将果壳支在早上的架上继续烤了起来,待烤到,果壳内有冒出些许的白气,她方以袖掩了手,端起热热的果壳,递给银啻苍:
  “给。”
  银啻苍一回首,他嘴里叼的那颗狗尾草一晃,从她的鼻端拂起,她奇痒难当,不觉,一只手松开果壳,去揉鼻子时,另一只手移了位,纱袖中露出的指尖触到那果壳,刹那烫得震了一下。
  一震间,银啻苍早将那果壳接过,不经意地瞧了一眼她微红的指尖,却,也仅是瞧了一眼。
  “我不爱喝汤。”
  他声音很轻,说得是明白的。
  “你还能吃鱼肉吗?”她睨着他肿成两大片的唇,忍住笑意道。
  银啻苍的嘴被蛇毒所伤,若用鱼肉,万一有刺没挑干净,对于他现在的嘴来说,绝对回是种考验。
  而轩辕聿,既然腰部受伤,鱼肉却能帮他尽快恢复体力。
  所以,她才把一碗鱼汤分成了两部分。
  只是,他们真的领情吗?
  个个,好象,都颇多不满。
  她伸手把他嘴里叼的狗尾草轻轻一拉,他已松了口。
  “当然能吃。”
  说完这句,他只把这汤灌进喉里,再不多言。
  她把狗尾草放到他的袖边,起身,走向属于她的那处,丝帕上,犹是那个咬了一口的果子,她捡起那个果子,继续,一口一口地把它吃完。
  她真的饿了,所以很快就把那果子吃完。甫吃完,她的脸边伸出一双大手,里面,赫然是两个一样的果子:
  她才要伸手去接,那双手突然把她的手一并握在了手心。
  她一惊,握住她手的力度,却丝毫不容她退却。
  其实,她本就再无路可退。
  所以,不退,就不退吧。
  她没有挣扎,亦没有去望那双手的主人,神态安然:
  “皇上,您不放手,臣妾怎么接这果子呢?”
  只有他,让她没有任何后路可退。
  惟有他!
  他松开手,她的手内他的紧握,现出些许的红色印子,她平静的拿起两个果子,离开他的手:
  “谢皇上恩典。”
  依旧循着规矩,没有丝毫的分差。
  他能觉到手心的凉意,是来自于她已经抽离的手。
  什么时候,他能把她冰冷的部分,一并地再次温暖呢?
  他凝着她,她只是拿起一个果子,慢慢地咬着,她的脸苍白瘦削,再无初进宫时的圆润,纵凭添了灵秀之气,可,这,又怎是他想要的呢?
  难道,他真的不如那一人吗?
  哪怕,那一人,现在不过是往过之君,却终得了她的心。
  一见钟情,他从来不信,可,现在,她和那人,除了一见钟情之外,他找不到其它理由来让自己面对这一切。
  夕颜知道他起身离去,咬着果子的动作也逐渐慢了下来。
  她没有去瞧他离去的背影,因为,她知道,这一辈子,她注定,都再逃不走注定的命数。
  小腹随着这一念,有些许的疼痛。
  既然他说这果子的作用一如艾草,她选择相信。
  更快地把果子吃了下去,骄阳的灼热已撕开晨曦的薄雾,炙烤得让人难耐起来。
  当这份灼热的阳光,照到银啻苍的脸上时,他已把果壳内的鱼汤喝完,哪怕,他没有一点食欲,却依旧喝得很干净。
  他很少有食欲。
  似乎,从来不会觉得饿。
  也似乎,没有任何食物能挑起他的食欲。
  除了,母亲在小时候给他做过的银丝糕之外,再没有东西,能再让他有一点点的食欲。
  母亲,很遥远的一个名词。
  遥远到,他都快记不清,母亲的样子了。
  只记得,那些呻吟声,不分昼夜地响起,让他觉得无法忍受。
  他讨厌听那些呻吟声,很讨厌,很讨厌!
  所以,在他成为君王后的很多年里,美姬在他身下婉转承恩时,他是不容许她们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一点点都不许。
  他记不清,有多少忘记这条规矩的美姬,在呻吟的下一瞬间,变成冰冷的尸体时,那些血,和记忆深处的血融会在一起,除了让他更加暴戾之外。
  再无其他。
  他不容许任何人挑战他的底限,试图挑战的,除了死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去处。
  对于一个已死的人,做过的一切,才值宽恕。
  他放下果壳,起身,走出火堆,朝那片湖泊走去,边走,边脱下银灰的纱袍。
  他喜欢水,干净的水,能涤尽所有的丑陋和脏污。
  他就这样走进湖泊里,旁若无人的浸泡起来。
  夕颜觉到面前一堵黑影挡住所有视线时,甫抬起脸,竟是轩辕聿。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又走了过来,她只是听到有脚步声离去,朝着那方向看去罢了。
  只是,他既然走了过来,她能做的,仅是低下脸,不再去望。
  “起来。”
  “诺。”
  她照着他的吩咐起身,他拽着她的手,往岩石后走去。
  对,不是牵,是拽,没有任何怜惜力度地拽紧。
  只这一拽,她手腕的脉相,除了胎相稍稍有些许不稳外,其余,是让他心安的。
  看来,那果子,是有效果的。
  她没有丝毫的反抗,顺从地跟在他走到岩石后,彼处,有这蔓枝攀附,是一处很好的绿荫之地。
  他拽她走进这里,松开手,以命令的口吻道:
  “为朕重新包扎伤口。”
  “诺。”
  她应了一声,难道,他的伤口处又绷开了吗?
  她将他的袍子解开一侧,昨晚银啻苍替他包扎的地方,分明还是完好的。
  “皇上,伤口处的包扎仍是好的。”
  她躬身禀道。
  他的手,一拉她的裙裾,没待她反映过来,她的裙裾外侧的纱罗被他轻撕了一小条。
  他撕得恰到好处,即不让她有丝毫的暴露,那长度,又刚好够绷带的包扎。
  “诺。”
  她明白他的意思,从他手中接过绷带,没有再提出质疑,只是轻柔地解开昨晚的包扎处,她解得很轻柔,可,这份轻柔与任何无关。
  绷带甫解,她清晰地看到,那处伤口,在白日看来,犹是触目惊心的,黑紫了那么一大块,还有一道深深的口字,纵然,血不再流,这样的伤,难道,真的一晚上就复原了吗?
  鼻子又酸了起来,在飓风的漩涡里,她看到那块巨石撞来,也记得他抱进她避开时,被巨石所伤。
  是她的罪孽。
  可,也是昔日的因,造成了今日的果。
  她用力压下所有的酸意,神情平静依然地替他换去那绷带,解下她还算干净的汗巾,垫在那处伤口,复按着之前包扎的样子,用她的裙裾包扎完毕。
  纵然昨晚,她没有看银啻苍怎么包,解开的时候,她已记下了包扎的要点。
  昨晚不愿看,今日,却必须亲手包。
  又是他的折磨吧。
  只是,她不会让他知道,这种折磨对她是有效的。
  否则,他会乐此不疲的。
  他看到她平静的面对他的伤口,平静地包好,这份平静,反带起了他心底再无法做到平静。
  “醉妃”他声音低嘎地唤出这两个字,她抬起脸,望向他。
  她的眼底,太清澈,没有丝毫的雾气,仿佛,一切,都很自然,自然到,他于她,和陌生人没有两样。
  但,昨晚,他分明瞧得清楚,她看到银啻苍中毒时,眸底的担忧!
  这份清楚比他看到银啻苍替她吸毒时,更让他无法抑制住。
  所以,他方会发出一声动静。
  他的手钳到她纤细到不盈一握的腰,稍往上移,他能触到昨晚她被蛇咬到的伤处。
  她为他,被蛇咬。
  这份感动,仅化为了,现在,他有一次撕心的难耐。
  或许,她要的,只是不然他死,他死了,一如她说的,巽国不会放过她和银啻苍。
  说到头,她不想让那个男人死!
  鱼熬成汤,所有的精华都只在那汤里,至于鱼肉,不过是鸡肋。
  而她,果然,方才选择,把鱼汤留给那个男人!
  纳兰夕颜。
  纳兰夕颜!
  难道,他在她的心里,真的,如此不能让她有一点点的动容吗?
  他这么想时,钳住她手的力却没有多用一分,仅是深深望进她的眼底,希冀,能找到一点点关于他的动容。
  可是,那里平静无澜到一眼就能看穿。
  看穿的,仅是,那里,没有他!
  “皇上,臣妾包扎好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她淡淡笑着,启唇,带着君臣的生疏之礼。
  他松开钳住她腰的手,抚到她的腹部,沉声:
  “醉妃,你说,这个孩子,朕是否给他一个正式的名份,还是”
  随着这一句话出口,他如愿地看到,她的眼底,再做不到平静。
  是的,如果他不愿给这个孩子一个正式的名份,这孩子的下场,只有一个。
  他知道,她明白。
  她当然明白,这是她一直忐忑的原因。
  也是她现在选择恭顺于他的原因。
  哪怕,她能用二十万族兵换来一时的周全,可,他若要反悔,她又能怎样呢?
  “皇上,天子一诺,即是金口。”她说出这一句话,深深吸进一口气,来平复小腹的隐痛。
  他眯起眼睛,逼近她,道:
  “朕只答应让他活着,至于怎么活,朕没有允诺。”
  对啊,怎么活,其实也很重要,不是吗?
  她不想和这个孩子分开,可活在宫里,除了皇子之外,有的,仅是太监。
  不!
  “皇上,臣妾再没有什么可以交换的,臣妾只求您慈悲悯怀,能容这个孩子好好地活。”
  “是吗?”他的手一径直地移上,抬起她的下颔,一字一句地道,“取悦朕,从现在开始,然后,朕会许给这个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名份。”
  取悦他?
  她最大的限度,仅是做到顺从,却无关乎取悦。
  “臣妾记得,皇上说过,不会再要臣妾这个人了。”
  她的话音甫落,他却是笑了。
  第一次,他笑得,带着耍懒的气质:
  “朕,说过不要这个人,没说过,不要这个身子。”
  他另一只手,移到她的衣襟处,一寸寸地抚过她的*,随后,一径往下,她的身子,随着他的欲求,终是颤栗起来……
  作者题外话:走过路过,票票留下哟
  07章风长老关于千机毒描述是对的,09章里因赶文,又过多考虑谋略,有一处疏漏,更正如下:
  “这不是笑话,而是事实。族长,你中的千机寒毒,之前我曾说过,已是最后的毒杀期,按道理,在毒发和毒侵期,你就该有所察觉,可你似乎从不知道自己中了毒。所以,我推辞,或许之前你身体里有什么能克制住这毒,但,现在这克制的效力却已失去,因此,千机在您体内至多蛰伏一个月后,每五日就会发作一次,我会尽我所能替你去解这毒,可是,这解毒的药,是热性的,也就是说”
  天香蛊这一个伏联系07;09;14章看,应该很清楚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很冷么?”轩辕聿问出这三个字。
  冷,怎么可能冷呢?
  沙漠的清晨,在八月,都是让人难以承受的高温。
  这么热的天,她根本不冷,只是,不习惯。
  不习惯,他这样。
  不习惯,他的手再继续探寻下去。
  “皇上,臣妾不舒服。”
  她没有不舒服,连小腹的刺痛,都好转了。
  若真的不舒服,只是,源于不习惯。
  若真的不舒服,只是,她不想在这样的地方,再失去尊严。
  他松开捏住她的下颔的手,另一只手也停止了*的探寻,而是搭住她的手腕。
  随着他的动作,她的目光不由低徊。
  他,竟会信她这句话?
  在旋龙洞,被凌辱之前,她始终等着、盼着,他的出现。
  可,他来了,却是在一切都发生,再无法转圜的时候来了。
  那些,绝情剐心的话,同样出自他的口。
  在彼时,她需要他继续信她的时候,他不仅不信她,连她的质问,都不否认。
  他不会知道,他的不否认,对于那时的她来说,不啻是最深的绝望。
  在尊严、贞洁不再完整时,这样的绝望,是能轻易逼死一个人的。
  所以,她怎能只看到眼前须臾的好,就忘记,过去的不堪呢?
  哪怕,她亦不愿在没有更多证据前,将“弑父”儿子冠在他的身上,然,这始终如同那鱼刺,梗于喉,再咽不得。
  现在,他不过是陪她演一场戏。
  毕竟,从这里,过去,始终是要出了疆宁,方算离了苗水的领土。
  但,只是演戏,何必做足全套呢?
  在飓风里,他似乎连命都不要。
  腰上的伤,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她止住纷杂的思绪,她怕越想下去,越难直面现在的他。
  她不能有丝毫的动容。
  不能。
  每次兼因她的动容,让她一次次输在他的手中,这一次,若不动容,会不会就是平局呢?
  “脉相无碍。”他收回覆在她腕上的手,一并松开她的身子,道,“留在朕的身边,朕会保得你们母子平安。即便,这个孩子不是朕的,朕会视她如己出。”
  这句话,要从一名帝王口中说出,很难。
  但说出口后,却突然,就变得很轻松。
  一直紧绷的某处情绪,就这样松懈了下来。
  深深地吁出一口气,阳光真的很暖。
  “皇上,您的允诺,这次能当真么?”脱口而出这句话,连她自己都骇了一跳。
  能当真吗?
  她再没有可以舍弃的了,这个孩子,已经是她的全部。
  曾经,妄想让他们都付出痛苦的代价,临到头,只让银啻苍痛苦。
  他始终胜了她一招。
  她用尽心机,都被他以力化力,终成虚无。
  她看着眼前的男子,或许她早该明白,他再怎样残忍冷情,她都有着不忍。
  所以,才会动容。
  所以,最终,会让自己输到没有似毫的余地。
  是的。
  对其他人,她都能狠下心,而对他,始终是不同的。
  难道,仅源于,他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吗?
  还是,她对他的感情,和对别人,本身就不同呢?
  当满脑都是这个念头时,她问出这句话,连她自己都收不住口。
  “朕允诺你的,何时不当真了呢?”他的眸华收紧,她不会看到。然,这句话,他终究说得带了几分悲凉的意味。
  “襄亲王府上月是否真的失火,其间原因真和您无关么?”
  既然问了,为何不问个清楚明白呢?
  银啻苍曾利用这件事让她彻底断去所有念想,但以她如今对银啻苍的了解程度,按银啻苍的禀性,应该不会蓄意制造这起失火。
  其实,这一问,她真正想问的,还是那日,他不予否认的那件事。
  “你一直在怀疑朕?”他合上本敞开的衣襟,转身,背影对他,“醉妃是否怀疑,襄亲王也是朕所害?”
  果然,他是明白的。
  “皇上您不曾否认,不是么?”
  她的心,生生漏跳了一拍,他终是要承认了吗?
  承认了,也好。
  她不是对他不够狠心么?
  承认,即是成全。
  “是,朕上元节那晚是去过街市,可,襄亲王之死,与朕没有任何关系,王府失火若是朕所为,朕不会连夜命人,妥善将王妃安置在母后宫中。”轩辕聿冷声说完这句话,半侧了脸,眸光似凝着她,又似乎只凝定她不知的某处,“醉妃,朕非出尔反尔之人,只是你,实是让朕失望。”
  他终是离开。
  绿荫下,仅剩她一人,斑驳的树影,落在她的脸上,参差地疏离。
  可,心内,却得了些许的清明,或者说,是释然。
  原来,只要他说,她就信了。
  相信一个人,总比再多一份怀疑的折磨要好。
  但,她却是让他失望了。
  失望的,或许,不仅仅源于这份她的怀疑。
  更源于出尔反尔这四个字,她在他的心里,何时竟应了这四个字呢?
  她站在绿荫里,没有立刻随他而去,直到他的身影消逝在她的视线中时,她才走出这片绿荫,目可及处,没有他的身影,亦没有银啻苍的身影。
  包括那泓湖泊,如镜平滑。
  她犹记得,听到步声时,她望过去,看到,银啻苍似乎是往湖里走去的,接着,是轩辕聿霸道地阻了她的视线。
  可,现在,那片湖里,分明是没有一个人影的。
  难道,是响尾蛇的余毒发作?
  这么想时,她脚步急急地奔至湖边,那里,除了,一双褪在湖边的鞋子,和一件银色的纱袍外,再无其他。
  仅证明,他确实下了湖。
  他的人,仿佛凭空就消失在了这。
  “银啻苍!”
  她连名带姓的喊他,除了,在这空旷的绿洲地带引起一阵回音,再没有其他的声响。
  甚至,连水面,都没被激起一丝涟漪。
  她蹲下身子,没有再多喊一声,她宁愿,他是走了,也不愿,真的如她所想。
  在湖里昏过去,结果怎样,很清楚。水面,映出她无神的眸子,渐渐,洇出一丝的朦胧,接着,陡然间,那朦胧涣散开来,伴着些许响声,她的手抚上脸颊,竟是湿的。
  不仅脸颊,她的衣襟都有些许的濡湿。
  她没有哭,她的眼前,还映出了一张笑脸,不过,不是她的。
  是那个有着邪邪笑容的银啻苍,他从水下窜出,手里捧着一条鱼,那条鱼很大,他的一双大手都有些捧不住,鱼身的银鳞在阳光下潋滟出闪闪的光泽,衬得他冰灰的眸子里,都满是笑意。
  “怎么样?够大吧?”他捧着鱼在她的面前招摇,满脸自得。
  她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见她刹那的失神,突然,就敛了笑意,兀自从水里起来,将这条鱼拿着,往火堆里行去。
  他的步子没有停,只拿着手上的鱼,又道:
  “等会我要吃鱼肉,让他喝鱼汤,我会更加开心。”
  真的,仅是鱼肉和鱼汤这么简单吗?
  她转身,转身间,轩辕聿手捧着一大堆的灌木从彼处走来。
  她的步子想轩辕聿走去:
  “我来吧。”
  轩辕聿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只抱了灌木往火堆而去。
  擦身而过,他和她,都擦身而过。
  她站在原地,并没有动,远远地,有什么声音,仿佛,是驼铃,她极目眺去,尘土飞扬处,分明,真的有人来了。
  并且,不止是一个人。
  轩辕聿、银啻苍的目光一并望向尘土飞扬处。
  是驼队,领队的,却是蚩善。
  蚩善先看到夕颜,跳下骆驼,径直走到她跟前,跪伏于地,声音里,犹带着紧张:
  “族长,我来晚了。族长无事吧?”
  她怎么会有事呢?
  因着身后那俩个男人,她是安然无恙的。
  “我很好。”
  “这就好这就好,有风长老在,我知道族长一定不会有事的。”
  风长老?
  这三个字,有多陌生呢?
  她回身,看到,银啻苍的脸上,不知何时,已戴上那张鹰形的面具。他慢慢地向他们走来,手中犹捧着那条鱼。
  风长老这个身份,他必须要做一个结束。
  现在,就是最后的机会。
  那张鹰制面具,一直被他小心叠放在银色腰带的夹层。
  再过几日,他将不必小心叠放这张面具。
  一如,告别这六年来的谋算。
  原来,要放下这些,其实很简单。
  名利宏图,束缚着的他,并不是真正的他。
  只是别人,希望看到的他。
  他兀自将那条鱼扔给蚩善,站在夕颜的身旁,朗声道:
  “蚩善,没有想到,你是第一个出现的。”
  在这西域的沙漠,当然是土生土长的苗水族人,更容易找到他们。
  原来,昨日的飓风前,蚩善已发现先兆,遂早早就带了族兵,按着苗水的惯例一路进得沙漠,也陆续救了不少的巽兵,及至晚上,看到,白烟燃起的方向,他便紧赶慢赶地朝这里来,这处湖泊,有一个美丽的名字,明月湖。亦算是族人最常来的一处绿洲,只因入了夏,这里,方人迹罕至。
  但,这里,实是远离他们被刮走的地方。
  也就是说,可能还有不少巽兵刮得更远。
  夕颜安排蚩善继续派族兵往里搜去,而,他们三人,则随着驼队,往疆宁行去。
  蚩善知道轩辕聿就是巽帝时,是有些无措,因为营救的仓促,整个驼队里,只有一骑置放着最舒服的软褥,蚩善不知道,该给族长,还是巽帝。毕竟如今虽然族长下令,苗水归顺巽朝,但在他们心里,代表长生天的,仅是族长一人。
  正在犹豫不决间,轩辕聿径直走到夕颜身旁,正准备把她抱起,登上骆驼,银啻苍却走到他跟前,语音虽低,仅他们三人可听,但,字字清晰:
  “若她不能以苗水族族长的身份和你回宫,现在,让我来代劳吧。”
  说完,银啻苍伸手,吧夕颜在轩辕聿跟前抱起,上了替他准备的那骑骆驼。
  是的,轩辕聿并不会让夕颜以苗水族长的身份同他回宫,否则的话,只会把她不仅搁在后宫,甚至于前朝的纷争之上。
  苗水族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