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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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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啻苍说完这句话,拂了下银灰的袍裾,起身,意味深长地睨了一眼夕颜,大笑三声,往殿外行去。不一会,人就已行至宫门之外。
夕颜的头只嗡嗡作着响,响声里是令她更加难耐的疼痛,她努力让自己发出声音,虽然,每发出一声,她都怀疑,下一刻她是否还能继续说话。
可,她必项要说。
“请让我回去。”
五个字,很简单,意味,却不简单。
如果轩辕聿真有什么闪失,她没有办法原谅自已!
去夕颜山,是为她。
看夕颜花,是为她。
受伤,也是为她!
她不要亏欠他那么多,她还不起,她怕还!
她最害怕面对的,终于,还是要面对。
在怀着希望抵达鹿鸣台的今日,残忍面对。
百里南的话语里,带着一分素有的慵懒,似乎,一点都不紧张。
“你现在回去,有用吗?在这里等他,才是最好的选择,聿,不是那么脆弱的人,虽然朕不知道安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朕可以保证,他一定会来。”
“你不知道?”夕颜问出这句话,不敬中是不再掩饰的质疑。
“难道,你认为朕该知道?”
“好,那么,国主能修书一封往安县么?于私于公,我想,安县那若无事,必定会回的。”她再次逾礼说出这句话。
“修书?你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呢?朕可以修,可,朕并不认为这么做有任
何意义。”
“有,这份意义就是,既然国主不愿修书,那我就该回去安县。倘若他真的在那,我不该留在这。”
“倘若他真的在那,他就不是朕认识的巽帝!至多一日,他的仪仗一定到这,一日为期,如若不到,朕会派人送你回去。”
百里南截然地说出这番话,不容夕颜再有任何的辩驳,示意积福带夕颜去后殿歇息。
他不是不能修书,但,他不认为轩辕聿有任何问题。
若冒然修书,反而会让他的位置十分尴尬。
何以,他会这么快得知轩辕聿在安县受伏呢?并且夕颜又被他经过所救。
是以,他不能修。
“我不会去后殿,这里是夜国的宫殿,我是巽国的醉妃。国主认为没有修书的必要,那么,我更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夕颜用最平静的语声说出这句最不平静的话语,福身行孔,骤然,往宫外行去。
紫奴却在这时出现在她的眼前,紫奴的脸上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在夕颜还没有回神时,紫奴的手轻轻一挥,夕颜只觉得奇香扑鼻时,不过一瞬,她暗忖,定是迷香之类,现在,她不能晕,一晕,凡事又都不是她能做主的。
她一手捂鼻,一手用力地掐住自已的虎口,身子向宫外奔去。
她奔不快,不知道是裙子的原因,还是本身她的体力就没恢复,但,她却努力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向宫门外移去。
虎口的疼痛,让她的神智没有因这迷香有丝毫地散去。
这些神智支撑着她向宫门口奔去。
哪怕,要凭自己,一步一步走回安县,她相信,也是可以的。她随身戴的一些首饰,应该足够换做盘缠回去。
不管怎样,她要见到他!
紫奴身形一变,才要阻住夕颜的步子,百里南却拦住她,紫奴身形一滞,突然明白过来。
宫外,传来些许的响动,那是仪仗缓缓行来特有的声音。
百里南听得清楚,紫奴自然也听明白。
他,还是来了,虽是在两国抵达之后,他终究是来了。
没有人拦住夕颜,她径直地奔到宫门外。
沿着宫门那条甬道,尘土蔽处,她清晰地看到,那抹玄黑的身影。
玄黑的身影上冰蓝丝线绣就的云纹在日光的照耀下,发出冶艳的光泽,在一众仪仗旌旗中,晖照出那人的俊美无俦。
他没有坐车辇,而是骑在一匹遍体通黑的骏马上,就这样,走在仪仗的最前列。
她站在那,不知为什么,似乎有沙子吹进她的眼底,所以,眸底,开始朦胧起来,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却只把脸涨地一片通红。
他,没事?
他的伤,应该恢复得很好。
看,他骑着马,不是吗?
那样神采奕奕,整个仪仗队里,一眼,她就瞧见了他。
可,他未必瞧得到她吧?
哪怕瞧到了,她却穿着这身宫人的服饰,还有,额际绑了一大块绷带。
她的手下意识地捂到脸上,脸,不脏,只是,有些烫。
蓦地,她觉到,有一束锐利的目光向她射来,这抹锐利,她以为是他,但,她凝神循着望去时,却是来自一双狭长的冰灰眼眸。
这双眼眸,看似邪邪地,竟也会有如此锐利的锋芒,纵然只是一瞬,她还是捕捉到。
犹忆起,百里南的嘱咐。
如若,现在,让斟帝发现她的身份,这,却是不好的。
然,她还能退回去吗?
退回百里南的宸宫,不过是此地无银。
而,事实,也再容不得她退,她的目光不敢再望向他,却又望到了他。
他勒停骏马,就停在离她不远处。
他在看她,她突然低下目光,手绞着裙腰上坠着的流苏,步子,向后略退了一退,只这一退,她看到那抹熟悉的烟水蓝出现在她眼角的余光处。
她不能退。
似乎有人跳下的声音,还有,脚步声走近她。
这个声音的方向,不是来自烟水蓝的身影,不是来自银灰色的身影帐然地抬起眸子,这声音只来自,那袭玄黑。
玄黑里,带着冰蓝丝线的光泽,湮出他墨黑眸底的那一缕同样幽蓝的华彩,就这样,吸引她的眸华。
他,已走到她的跟前。
高大的身影笼住她的娇小。
他的身上,犹带着一路兼程特有的味道,这些味道充斥着她的鼻端让她的酸意愈来愈浓。
她微仰起脸,立刻低下,绞着流苏的手有些无措,那些流苏从她的指尖滑走,她想要握住些什么,似乎,什么都握不住。
原本有些话,临到口,再是说不出,将手隐于裙角后,用力掐了一下自己,是痛的。
刚刚的迷香,她不该中的,所以,现在,绝对不是梦境。
而是,他真的好好的,就在她的眼前,好好的,没有任何事!
骤然抬起眸子,她想再看仔细他,努力逼退眼底的雾气,沙子,吹进眼,不该吹心。
他却俯低身于,拥紧她纤细的腰,吻,柔柔*地落在她的樱唇上。
她的脸,在愕然中,染上酡红,这些许的酡红,映进她的眸底,带出更为明媚的色彩。她有刹那的迷醉,唇因着他的深吻,肿胀出摄心的艳红,与她额际包扎的绷带形成另一种对比。
他的指尖抚上那处伤,唇却没有停下对她的缠绵,是的,他停不下。
在众目睽睽之下,停不下这个吻。
不同于那日暴戾的吻,这个吻带的,只有一种味道,那种味道,叫做,相思,也叫做,害怕失去。
当他以为,她真的不在了,当他以为,他或许永久失去她的时候,那些日夜,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仅有他自己清楚。
人生,如果一定要有生离死别,一次就够了!
他不要再有第二次。
她被他拥得太紧,紧到她快无法呼吸,他吻于她唇上的力度虽很轻柔,但,里面的含义,却带着绝对。
她无法分清,吻为什么可以有这么多种,事实上,她也只被人吻过两次,两次都是他,两次的感觉并不一样,她下意识地轻轻抓住他的袖子,下意识地躲进他的身影里。
毕竟,她能觉到周围那些错综复杂的目光。
三国的帝君就在此,然,轩辕聿却出人意料地做了这件事。
她的心里,是说不出的一种滋味,说不清,道不明的。
惟有此刻的沉沦,就停留在此刻吧。
她闭上眼晴,任他将这份缠绵带得愈深,愈浓,直抵心底最柔软的那处。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松开她的唇,在她耳边说的第一句话,仅是:“你知道,朕有多担心么?”
很简单的一句话,意思也很简单,却让她的鼻子有些地酸。
他的指尖仍在她的额际驻留,一字一句,继续道:“朕不要再看到你受伤!”
她难道想么?
谁想把自己弄到浑身是伤啊,她又不是蠢了,傻了。
“皇上的安危重于一切,臣妾只是悟守本份。”她看似低眉敛眸地说出这句话,却让他的眸光蓦地一紧。
该死的!
他心里低低咒了一声。
这样的时刻,这腔调拿捏地,可真是纳兰敬德老匹夫的女儿。
“纳兰夕颜,朕再说一次,你可不可以不要用这些礼仪规矩束缚着自个,也束缚着朕,朕问你,你救朕到底是为了什么?”
夕颜被他这句话弄得有些噎到,这个场合,他问这句话?
难道,那晚,她让大海把他扔下大坑时,摔到了脑子?
她即便撞到了额,可,她的脑子明显还是比他清醒。
“皇上,臣妾救您,是因为您是巽国的皇上,是万民的福”
那个“祉”字她来不及说出,她觉到他的手大力地钳住了她的腰,这么大的力气,让她不由倒吸一口气。
“纳兰夕颜,给朕记着,在朕面前,你若再用那些虚礼规矩,朕一定容不得纳兰一族!”
他极快地说出这句话,他的吻又堵住她的唇。
这一次,他的舌尖灵巧地趁她这口倒吸气,攻城略池。
这一次,她的脸彻底红了,他定是摔坏了脑子,不然这么多人在旁边,竟如此不管不顾,这不是她之前所认识的轩辕聿啊。
话说回来,她之前又是否真的了解他呢?
他能闻到属于她特有的馨香,一脉脉地萦绕进他的鼻端。他喜欢这种味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她身上的这种味道。
每次闻到这种味道,他似乎连那痼疾的隐痛都会消除。
他是迷恋她的香么?
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脸涨红得无以复加,她的睫毛终是如蝶翼一般地闭合,他有些不舍地放过汲取她的美好,温润的唇移到她的睫毛上,他在那里,烙下最深的吻,烙下一句最深的话:
“朕要你好好的……”
她的睫毛在他的唇下,有些瑟瑟发拌,他不让她睁开,直到被他吻至肿红唇怯怯地道:
“皇上,明君者,绝不会以公谋私的。”
这回,轮到他郁结,他离开她的眼眸,她睁开明媚的眸子,那里蕴着一缕狡黠的意味。
他喜欢这样的她,其实,在她看似中规中矩,冥顾不灵的后面,她的性于本该是这样率真的。
倘若没有那么多她刻意要加给自己的职责和背负,她不过才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啊。
夕颜见轩辕聿有片刻的滞怔,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很好的欠身行礼,再离开他怀抱的机会,毕竟,边上还有那么多人,他可以“恬不知耻”地对她又抱又吻,她总该矜持一些,不是吗?
她的身子才稍一挪动,他立刻更用力地钳住她:
“相同的法子,以后在朕面前记得不要用第二次。”
他的唇形很好看,不薄不厚,拥有最完美的线条,现在这抹完美的线条的一侧,隐着一个笑涡,那笑涡不再是浅浅的,相反,很深,很浓,让她觉得有要醉在里面的感觉。
奶妈曾说过,笑涡太好看的男子,是很容易让女人沉醉的,一旦沉醉,或许,就是万劫不复。
嗯,她不能要这种万劫不复。
沉醉于帝王的女人,太多了。
不少她一个,而他,也不多她一个。
此时,突然一阵不期而至的击掌声打断了这份暖昧地缠绵,银啻苍邪邪的声音陡然响起:
“孤一直以为巽帝与孤不同,今日得见,恰是同道中人啊。”
三国帝君,银啻苍放浪不羁,犹好女色的“美名”和他的暴戾是一起名扬四海的。
而他也一直有自知之明,甚至,从不避讳于此。
刚刚,本准备返回寰宫的他,却意外看到了这一幕,这次的会盟,看来将会变得十分有趣呢。
“斟带的雅兴,朕是比不上的。”轩辕聿依旧揽住夕颜,翻身欲待上马。
“巽带竟连夜帝的宫女都要了,孤又怎及万分之一呢?”银啻苍说出这句话,视线投向不远处的百里南。
百里南缓缓上前,未待他启唇,只听轩辕聿不以为然地道:
“朕的醉妃素来任性,不过和朕使性子扮做夜国的宫女,自以为这样就能瞒过朕去。”
“斟帝该知道,朕的凤夫人本就是巽国人,同巽帝的醉妃相识甚早,不过朕没有料到,凤夫人竟取了夜国的宫服于她,倒叫人见笑了。”
百里南的话语说得很慢,不过轻描淡写间,却把彼时银啻苍碰到夕颜在宸宫的情形带了过去。
这句话,纵然有疑点,譬如,巽帝行仗未到,怎醉妃会先至凤夫人处,但,银啻苍不会挑明,他清楚,如今,是两国帝君互保此事,他若执意要细说,无疑,只会让夜国更加孤立。
这,不是他要看到的。
至少,在目前,他选择忍让,他想,这些许的忍让,会让他看到更精彩的好戏。
他笑出声,径直往寰宫行去。
“阿南,让你见笑了。”
轩辕聿淡漠地道,丝毫没有三年前与百里南的那丝饮热落。纵然,三年前,他也是淡漠之人。
百里南明白他心底必是起了计较,毕竟,他经过那里的时间不早一刻也不晚一刻,又正好救了夕颜。
恁谁都是会心存疑惑的。
而轩辕聿与他自幼师承一人,彼此的感情深厚,这份疑惑才会来得更加绝对。
“聿,今晚朕略设薄酒,与你接风。”
“有劳阿南了。”轩辕聿淡淡一笑,翻身跨上骏马,一手用力勾住夕颜,一并带上马去。
夕颜是会骑马的,虎父无犬女,自幼纳兰敬德就教她在自家的校场内练马,所以虽不能说精通,也可以说熟谙。
是以,对于一个会骑马的人来说,一个人骑,是驰骋的*,而被另一个人圈在怀内侧骑,则是一种莫名的悲哀。
但,她穿着宫女的裙,自然是不能跨骑的。
尤其,现在她才发现,夜国宫女的服饰还是有别于巽国。
肩部的衣襟有些坦露,如果从轩辕聿居高临下的角度无疑是可以看到很多不该看到的地方,而裙摆十分狭窄,基本属于如果不提着裙跑,是绝对跑不快的那种,看来夜国对女子的束缚是从衣装开始的。
念及此,她忽然下意识地拢紧了衣襟处,这一拢,她自己觉得太过小心眼,轻轻缩了下身子,正碰到他的手,她无意识地转身,却看到,即便穿着戎装,他的手恰在*,她蓦地一惊,又想起那两次他的发病,担忧地望向他时,他眸底却含了笑地凝着她。
不知道他凝了多久,或许,从上马后,他一直都凝着她,只是她胡思乱想,浑然不觉罢了。
“皇上,您这么看着臣妾,能驾马么?”她低低地道,真的很不习惯。
偏偏她额头顶了这么大一个绷带,他这样笑着望她,是不是因为她的丑陋呢?
毕竟,以往在宫里好端端地,他难得看她,眸里也总是带了冷意。
“你会骑马?”他问。
“臣妾和家父学过几年马术。”
他不再说话,只是专心策马急驰起来,她没有用手抓住他的衣襟,仅是将手绕到他所执的马疆后,用力地握住,他看她的手势,自是知道,她的马术或许在女子中也是好的。
纳兰敬德,他到底有多少是隐匿着,不为他知道的呢?
可惜,纳兰敬德已死,这一死,一切,都是无处知晓了。
他心底忽然起了一丝戏虐她的心,暗里一夹马肚,那马极通人性,越发奔得快了起来,她穿成这样侧坐着,本身重心不稳,虽手握住马缰的末端,怎禁得住这样的奔驰。
眼见着前面即是曌宫,他却经宫门不入,依旧持着马缰奔驰而过。
那马四蹄腾空,跑得愈欢,迎面吹来的风,让她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疼,她的手抚住额际,还没有揉,突然发现,竟是撤开手,没有握住缰绳,她的身子本就娇小,又不愿靠着他,当下一个不稳,就要从他的臂弯里跌出去,正在此时,突然轩辕聿一手勒住马缰,一手牢牢拥紧她,她没有再反抗,软绵绵地贴在他的*,那里,她清晰地听得到,砰砰的跳动声,来自于他的胸腔内,而不是她的。
但,好奇怪,她的心,也随着这频率一并地加快跳了起来,第一次,她这样靠在他的*,他的胸其实好宽,大概有她一个手臂那么宽吧,*绣着龙纹,那些龙,是威仪的象征,可,此时,她靠在那,却一点都没有惧意,闭起眼晴,头部虽然仍那么疼,就一会,让她靠一下,只一会会。
半月来,第一次,她安心地闭上眼晴,她的手,在下一刻,不知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稍稍攀住他的肩,她的手心,能触到的仅是柔软,再没有金丝绣线的咯手。
出了宫,是否真有些什么会不一样了呢?
他让马的奔跑慢了下来,刚刚,他竟和小孩于赌气一样,非要她自动地靠在他的怀里,然,当他看到惊吓到了她时,心底,是不忍的。
他想,他喜欢上了她的眼晴,在不同的情形下,时而睿智、时而低敛、时而温柔、时而倔强、时而……太多太多的时而,她的眼晴流露出的光彩不止一种,丰富到他每一次探究都有意外的惊喜。
包括,方才的狡黠。
现在,她安然地终干倚靠在他的怀里,她睡着了吗?还是懂了他的心思,才会选择的倚靠?
他希望能给她倚靠,可她却用她的聪明不止一次拒绝这份若有似无的倚靠。
她很聪明,这份聪明,有时却会让他很气,因为,似乎,没有几次,她用在该聪明的地方,他其实是喜欢聪明的女子,但,面对她时,他想,他希望,她愚笨一点,会更加好。
这一次,这份倚靠,不会是若有似无。
因为,他下定了决心。
从以为失去她的那一晚起,就下定了决心!
他拥紧她柔软的身子,她没有任何的拒绝,发出轻轻地睡熟以后的呼吸声,她的手在日光下泛着莹雪般的光芒,映着纤纤的指尖,是那么娇柔,娇柔到,现在她的手开始下滑,眼看就要从他的衣襟滑落下去。他松开马缰,一手覆在她的手上,就这样紧紧覆着,只让她的手永远贴在他的衣襟那处,因为,那里,是距离他心室最近的住置。
当他的心,砰砰地在她的手心里跳动时,他和她的距离,才让他觉得,是这么近。
马是良驹,且是他多年的坐骑,即便他没有用缰绳束住,依旧按着他的指示,载他们回到曌宫。
那里,巽国的仪仗及随行禁军皆驻立着,静静等到他们的君王。
没有轩辕聿的吩咐,适才的情形,他们是不能跟着的。
不过一会,却急得李公公满额大汗,还好,这次,很快,就回来了。
而且,是安然无恙的回来,总算没让李公公揪着的心再揪一把。
李公公深深的吁出一口气,轩辕聿翻身下马,顺势把怀里的夕颜打横抱起,这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甚至,连夕颜依旧攀在他衣襟的手都未动分毫……
第一百一十七章
寰宫。
银啻苍舒服地浸泡在一泓碧水中,他长长的发丝悉数披散开来,沿着金子雕成的台阶垂坠下来,丝丝缕缕的飘浮在水里,蒸气袅袅间,他精壮的身子,半*水面,点滴的水渍顺着他*的线条蜿蜒坠下,一条丁香软舌慢慢地将这些水渍悉数地舔去,随后,一径地舔到他的下颌,银啻苍略偏了脸,一手握住女子的柔软,肆意揉捏着,道:
“纯纯,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被唤做纯纯的女子只披了轻薄的玫纱,正是随他前去夜国宸宫的六名女子之一,那时,她在六名女子中,有的,不过是*,然,此时,她卸去浓妆后的脸,却是让人心动的清纯。
妩媚和清纯在这张脸上矛盾地同时得到了统一。
她,就是斟国唯一陪同银啻苍前来的嫔妃,瑟妃妩心。
当然,妩心只是她的名字,金册上的名字。
银啻苍在初次临幸她后,仅唤她一个字,纯纯。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这样看似没有特点,甚至带着点呆傻的名字赐予她,她只知道,她活着的唯一日的,就是取悦眼前这个男人。
哪怕,在他的身下,死去一个又一个女子,她相信,她如果要死,也是最后一个死去的。
闻听银啻苍发问,她的指尖在他的*兀自打着转,莺声细语地道:
“圣上,既然,夜帝存了这份心,您不如就*之美罢。”
银啻苍眯起眼,伸起手,抬起她的下颔,低声,带着足以让女人痴迷的暖昧嗓音:
“怎么说。”
“巽国的醉妃,竟会穿夜国宫女的服饰,难道,圣上也以为,是那醉妃一时的任性么?抑或是”她刻意顿了一下,清纯的笑容背后,说出的话,却带着鹫毒噬骨,“不论是否抑或,只消变成抑或就好,这世上,没有一个男子可以容忍女子的背叛吧?何况,还是帝王之尊。”
“纯纯,你果然,越来越懂男人的心了。”银啻苍松开手,将她*的身子搂向他。
他*的灼热在向她昂首示威,妩心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羞红,从很久以前,她就不会脸红,纵然脸红能惹人更为垂怜,可她不需要这些小女人邀宠的伎俩。
她的手如蛇一样缠绕住银啻苍,血色的唇,贴在他的耳边,低吟:
“让一个女子失贞,很简单,只看圣上怎么去做了。”
银啻苍蓦地拽住她的发丝,猛一用力,将她的身子紧紧靠贴在金砖的池边,他的身子从后面进入她的,狂野的律动,带出一波一波的水纹。
水,最能带给他刺激,不论是感官,还是其他。
妩心承受着他的冲撞,哪怕喉口痒到要发出一声低唤,她都克制在她紧咬的贝齿后。
这是圣上的禁忌,任何人在欢好时,不能发出一点的声音,否则,就是杀无赦。
她不愿意去试探自己在圣上心里的底限究竟在哪里,是否于这禁忌会有所例外。她只知道,圣上欣赏她的,就是聪明,因此,在斟国的后宫里,她才或多或少,有那么一点点与众不同。
聪明的女子,不会做愚蠢的事,譬如,不知天高地厚地去试探一些事,来显出自己的不同。
在帝王的心里,要不同于其他女子,很难,她清楚。
所以,哪怕,只是一点点的不同,都好。
她的手撑在金砖的阶上,那明晃晃的金色,真是美啊。
她爱极了这种颜色,代表了绚烂,代表了辉煌,代表了一切。
曌宫。
轩辕聿抱着夕颜,径直走进曌宫,他怀里的女子,应该是熟睡了,这让他,突然很开心,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开心,有多长时间,他没有这么开心了呢?
似乎,从他成为储君以来,开心的时候就真的很少了。
他把她抱进主殿,轻放在榻上,她仍没有醒,她的手随着他彼时的一覆,似乎也贴合在了他的衣襟上,再分不得。
随着将她轻放,他一并卧于榻侧,透过她徽敞的衣襟,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细白的*上,涂着一些药膏。其实,从将她拥进怀里,他就敏锐地闻到这种药草味。
刚刚,在她上马的刹那,他确实是将目光投注在她的领口,也因此引来她的不自在,她又怎么知道,他这么瞧她,是担心她的伤势呢?
纵然,百里南的医术不在他之下,可,他仍担心,他配的方子是否足够到位,是否避开了一些忌讳。
他无法想象她是怎样从那山坡滚落下去,当王大海搬救兵来时,围山的那队歹人却早已无影无踪,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而他身陷在坑下,由于麻药的作用,回到驿馆方逐渐苏醒,苏醒后的第一则消息,就是她不见了。
他命人去寻,结果,得到的禀报只是找遍整座山上都没有发现醉妃的行踪,哪怕才下过雨,泥泞的山道上却一丝痕迹都没有。
他用尽一切法子去找她,可她和当晚袭击他的那队红色戎装歹人一样,同时没有了下落,苦寻数日,寻来的,仍是失望。
他知道,鹿鸣会盟对三国而言都是重要的,是以,他的滞留时间有限。可他要找到她,不管以什么代价,哪怕死,他都要找到她的尸体!
他,竟然不畏惧她已死,只因为,他知道,若这样放弃寻找,这样选择逃避,有一种感觉会日夜噬咬他的心,每一次的噬咬都会带着绝对的痛,直抵柔软。
他不想再痛多一次
他一定要找到他,哪怕,他不能为了一己之私长久逗留在安县,但,安县仍留有他大半的随行禁军。继续进行地毯式的搜寻。
而他,日夜策马急驰,方在约定之日抵达旋龙谷。
未曾想到,她已在旋龙谷,虽然,身上着的是夜国的宫服。
夜国,安县的临近国。
这一切串成一个看似十分有关联的线索,莫非,阿南,始终没有按捺住那份称霸的心吗?
任何一切,放诸帝位神器面前,不过是可以舍弃的。
他骤然觉得心底一阵空落,他的手紧紧地拥住怀里的人儿,夕颜因他这一拥,不过转了下身子,干脆,将脸埋进他的怀里,睡得倒是香甜。
他怕碰到她额上的伤口,想紧抱着她,又不得不稍欠下身子,这样的姿势,比较辛苦,只是,能拥住她,突然让他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奇怪。
就容他暂时享受这一刻吧。
一刻。就好
“你打算抱着她,到什么时候?”
床榻的一侧传来冷冽的声音,殿内,还有一人。
轩辕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没有办法做答。
如果回答有效的话,他甚至希望是这一辈子。
一辈子就这么抱着她。
他只想就这么抱着。
“你该知道,你的毒,解药就是她身上的天香蛊,为什么还要等呢?”那个声音依旧很冷冽。
轩辕聿沉默,仅是更紧地抱住怀里的人,仿佛,他抱着的,就是世上最珍贵的一切。
对于他来说,珍贵的一切。
因为失去过,才知道的珍贵。
“有所失,必有所得,何况,不过是一个女人,不是么?”
“总会有其他法子。”轩辕聿终是开口,低低说出这句话。
“如果有法子,这几年,也该找到了,解药就是她,就在你的怀里,你却这么优柔,让我很失望。你要知道,每五日一次的治疗,不过是杯水车薪,你的毒已越来越深,到那时,仅靠闻那香味根本无济于事。”
“朕让你失望的,又何止这一次呢?”轩辕聿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动容。
“我希望,这一次,你能做出正确的抉择。”
“一路颠簸,你也累了。歇息去罢。这几日会盟,估计不会太平,朕先应付了他们再说。”
“你毒性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我很担心。”
“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朕无碍。若有碍,还有你!”这一语,梆地有声,也让那冷冽的声音噤了音。
那个声音,那道身影,消失在殿内,犹如,这殿里,从来就只有轩辕聿和夕颜俩人一样。
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他不会舍得用她做他的解药。
是的,他舍不得。
这么做,即便,他能痊愈,失去的,永远是心里的一角。
关于感情的一角。
纵然,他不知道,也不确定,他是否还能有付出感情的能力。
但,当他看到,她安然无恙的那一刹那,心底的欣喜是超过一切的。
“痒……”她低低呓语出这一句,脸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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