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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为爱飘去-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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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来越疼了!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喊我的、拧我的人正严肃地看着我,见我要张嘴,一把放开我的脸,捂住了我的嘴。

  “干嘛?不要动手动脚!不过是睡过头了嘛。”我不满地咕哝了一句,想起下半夜该轮到他睡了,恋恋不舍地下了床。

  “小点声!‘睡过了头’?再睡会,你的玫瑰怕就没了。”端木云一根指头竖在我嘴前。

  “啊?”

  这下子,我是真醒了。

  动起手来,是在一刻钟后,在我们完全有防备的情况下。

  那群明火执仗的蒙面贼跳进院子时,老板夫妇和那两个贼眉鼠眼的伙计还装得跟什么似的,一副无辜的样子。真会演戏,驾轻就熟的,不知道表演过多少回了。

  “所有人都出来,把包袱全放院子里,不然……”

  为首的一个家伙说话的时候,手中明晃晃的大刀在空中狠狠地划了个圈,当场就有一个旅客站立不稳,一个斜披着袍子的老者抖着手说:“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死老头子!送你早点上路吧!”

  眼见着贼群中蹿出来一个家伙,手把着大刀就扑向了老者,我足尖点地,自房檐底下跃出,长剑出手,眼前白光一闪,“当”的一声,就要砍到老者脖子上的大刀生生被格住了。

  “哼,爷我有日子手痒了,今儿就拿你们挠挠痒吧。”说着,端木云也冲了出去。

  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旅客的叫喊声,强盗的喊杀声,兵器的碰撞声……甚是热闹。

  说实在的,自从实战了几次后,我的经验大长,现在,对付几个徒有蛮力的山贼还真不在话下。看着那些毛贼在我面前节节败退,心中暗爽。

  “这里不用你,快去看马!”

  正得意间,忽听端木云向我喊,于是赶紧扔下那几个惊慌不定的贼人,飞身跃向马厩。

  果然,贼们是有分工的,眼前,马厩棚子上昏黄的灯笼下,那装模作样的伙计正在解拴住玫瑰的绳子。

  “不想死的话,滚一边去!”

  我大声喝道,剑在手,人不由得浑身上下生出一股气势。

  “嘿嘿!”

  看了看我手中的剑,那模样还算周正的小伙计居然毫无愧色,斜着眼睛假笑着,双手慢慢抽离了拴马绳。

  我一步走过去,不拿剑的手伸出,准备接过那解了一半的绳子。就在这时,玫瑰的蹄子突然大动,“昂昂”地嘶叫起来。

  不好!

  我迅即闪身,只觉眼前寒光一晃,一把匕首从耳边擦过。

  该死的,居然对我下暗招!

  我急转身,剑尖直点小贼心口。

  “啊!当!”

  小贼中剑了,匕首落地,手捂着前胸。

  我赶紧拔出剑,已经晚了,剑尖两三寸的地方都红了,拔出来后,犹自滴血。再看那伙计,双手捂胸,指缝间漫出鲜红的血,胸前衣服顿时被洇湿了,红红的印记,越来越大……收起长剑,我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他哪里还有力气看我,脸扭着,手抖着,身子一点点下弯……几秒钟的功夫,瘫在了地上,像一只煮熟的虾,蜷缩成一团。

  我知道,他是没救了,伤在心脏。

  地上的血越漫越多,我不忍心看,心里冰凉一片,虽然刚才还气塞脑门。

  紧紧背上的包裹,我牵着两匹马走出了马厩。前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逃脱了几个贼人,剩下的几个脸上不见了黑布,正对着端木云磕头如捣蒜。

  “说,老板是不是和你们一伙的?”端木云脚尖点了点正对着他的一个。

  “这个……大侠,我……”

  端木云俯下身子,伸出左手抓住了那人的右肩,只听“咯咯”一阵声响……

  “哎哟,饶命啊!”

  顿时,那人杀猪一样的嚎叫起来。

  “饶命呀,骨头碎了……少侠,大侠,我说啊,那个……这个店的老板娘和我们大哥是亲戚,是大哥的表姐。”

  端木云松开手,那山贼还兀自抖个不停。

  事情全明白了。

  这个店是这伙山贼在山下的据点,负责打探消息,包括官府的动向和来往旅客的经济状况等等,情报摸准了后再由老板娘通知她的表弟。然后,这伙山贼会选择一个时间、多半是半夜时分下山打劫。

  “你看这些是什么?”

  胆大的旅客把那几个贼绑起来后,端木云带我到店里老板夫妇的卧室,拉开小橱的抽屉,几个纸包露了出来。

  “是什么?”我问,眼瞅着纸包。

  “蒙汗药、迷药、毒药,一概是全的。”

  “既有这些东西,那他们还要勾结那帮贼?”

  “若像咱们这样的人,不肯吃他们的药呢?岂不是要刀枪来帮忙?”

  “那几个住店的为什么没被下药?”

  “笨丫头,他们主要是冲咱们来的,你那匹马,稍懂点的看一眼就知道是宝马?能骑着这样的马,手里能是没几两银子的么?你看那几个人,有谁像是有钱的?”

  唉,我还是没有江湖经验呐。

  “哎?老板夫妇呢?”抬起眼睛,我环顾屋子一周,问端木云。

  “跑了吧。” 端木云剑眉扬起,口气却是轻描淡写的。 

  “这么快能跑到哪里?”

  “他们有马,或者附近还有地道,狡兔三窟,这些人做久了这行,多半还另有巢穴。”

  要赶路,俘虏都交给那几个旅客了,我们哪还有工夫去追查?况且,扬名反而不好,以我的身分,起码还算是和皇室有瓜葛的,自身还要躲避追兵呢。

  叹了气,在那帮旅客崇敬的目光中,我们上路了,此时,深蓝的天空中仍是星光点点。

  “显身手了吧?”见我闷闷不语,端木云把马靠过来,开心地说。

  “我……杀人了!”

  憋不住,顿了顿,还是说了。

  “好啊!女侠岂有不杀人的?”

  我扭过脸去,眼睛瞪着端木云那张云淡风轻的脸。杀人?在他的眼里,就是切瓜砍菜?

  “在江湖上混,杀人是免不了的。你不杀人,人要杀你!你说你该怎么办?是眼睁睁等着别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还是趁别人还没拔刀的时候,你先出手?”

  他这个问题,我不回答,虽然心里早有答案。

  我半晌不语,这家伙又讨嫌地找话。

  “哎,今儿的事,一半是你的马招的,那么好的马,是不是……那什么人赏赐的?”

  “不是赏赐!是为我买的!而且是借钱买的!”我重重的回答他,恶狠狠的。

  “呵,看样子你还是个宠妃呐,借钱给你买马……哈哈哈,可惜,为讨好美人送的东西却被美人骑上就跑了……哈哈哈……”

  他大笑起来,确确实实地大笑,笑得抓着缰绳的手都在颤抖。

  (1)语见《洛阳伽蓝记》卷二“秦太上君寺”条:“太傅李延寔者,庄帝舅也。永安中除青州刺史,临去奉辞,帝谓舅曰:‘怀砖之俗,世号难治,舅宜好用心,副朝廷所委。’寔答曰:‘臣年迫桑榆,气同朝露,人间稍远,日近松丘。……’”言多不赘。

第六十五章 故人(上)
眼看着青州的边界就在前面不远了,我忽然想到了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我们是先到幽州安顿下来,还是先去给宋若水送沂州刺史的赃证?

  “这个呢,按理说是赃证送得越早越好,可是……你不能送,只能我送。我一个人去吧,又得把你丢下,这大齐境内,虽号称是国泰民安,可贼店却不只那一家。”

  “京畿的治安还是不错的,京兆大尹以铁腕称,京兆少尹以谨严名。听说那京兆尹是……皇帝钦点的,到任三个月就……”我话还未说完,就被端木云打断了。

  “哼,‘皇帝钦点的’?看样子昭仪娘娘还是忘不了……”

  “你住口!真懒得和你说话,觉得一个人不好,难道他就什么都不好?我现在和皇帝没任何关系,可是,他勤政是我亲眼所见。端木云,你不要动不动就影射、讽刺好不好?”

  我气坏了,抖开缰绳就冲了出去。

  也许是知道自己有些过火,接下来的小半天里端木云没再说什么话。但是问题没解决,我们前方的目的地还没确定。我的意思是我们先往西去,不必离京城太近,我们先找个可靠的地方安顿下来,然后他去京城送东西,完事后再和我会合。

  “那就依你……不过,要是被人发现,可怪不了我!”

  沉思了几秒,端木云疑虑重重地开了口,也还算是答应吧。

  “不会的,谁会对个丑女感兴趣?再说了,我不进城,只是在外面找个客栈待着。”

  我嘴上这么说着,然而想到“京城”两个字,心就不由地微微跳起。

  “那也不行。这样吧,洛阳有个店的掌柜和我相厚,每次经过洛阳总是歇在他家,且他家店大,房舍多,夫妇俩嘴又紧,你住到他那里我才放心。”

  “那好,洛阳距离京城也就几百里路,快马一天就能到,我就在洛阳等你好了。”

  “只怕你到时是人在洛阳,心在长安。”

  “你?……”

  我气结,用杀人的眼光瞪着端木云,却见这位少侠纵马前跃超过了我,然后,竟然……回眸一笑!这笑意凝在他的眼角,当真有几分神韵。

  “哼,人家杨玉环是回眸一笑百媚生,你端木大侠是扭头咧嘴丑态逸!”

  他这一笑,像是灭火剂,我的气顿减了三分,但嘴上还是不放松。可我的话不仅没起到什么作用,他笑得反倒更厉害了,直笑得一张脸是灿若明霞,烂若纹锦。

  原先的路线改变了,从往北改为往西,经齐、郓、滑、汴四州到洛阳。这中间,官道才五百多里,就是走小道,也就是千里左右的路程,然而这一千里路我们竟走了好几天。每天坐在玫瑰身上,感觉身下的马儿就像是在散步。快跑一个白天就到的地方,我的汗血宝马竟然要走七天!这七天里,我和端木云却是谨严慎行,除了观察沿途的城市、地形和民风外,街我都少逛,一来是在杭州城待了段日子,沿途的这些州府比起杭州实在是……寒碜,也就是一些地方特色的小吃和小玩意儿还有点意思,然而那些东西也就是看看,买了只是累赘。

  到了洛阳后,感觉就不一样了,立马城外,光是看那城门就觉有大都市的风范。虽说这个朝代还没有把洛阳当作东都,但有华丽的行宫建在这里。以往,也就是元重俊以前的齐朝皇帝多半喜欢在夏季到这里来避暑,有两个皇帝几乎每年必来,据说在夏天,洛阳比京城长安要凉快些。然而,少年即位的元重俊却打破了这个惯例,只会一两年、两三年不定期的来洛阳,短短地住段日子就会回去。

  还好,他不是个喜欢洛阳的皇帝。

  “来了!”

  “牡丹苑”的老板果然是个爽快人,看到我,微笑着点了个头,并没有上下打量。这“牡丹苑”三个字有点那个什么,极易让人联想起风月之地,可这老板却非轻浮之人。

  店是大店,富丽堂皇谈不上,风雅也算不得,然而,人走进去就觉舒服得很,说得俗一点应该就是给人一种家的感觉吧。端木云说这里每间房的家具都不一样,每间房的名字也不一样。给我的那间,极精洁雅丽,看那装饰风格,宛然是给姑娘家准备的。进房放下包袱,拉过把椅子坐下,摸摸桌上的茶碗,茶盘,东看看西瞅瞅,又走到床边,仔细看了床帐的质地、花纹,一切满意。吃了饭,洗了脸,换了衣裳,捧杯好茶往檀木椅上一座,多日来的疲倦顿时如被风刮走了一样,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样,这一路走来,还是这里的最好吧。”

  端木云倚在门边,呷了口茶,很悠闲的的样子,眼睛含着笑。

  我知道,他想让我夸他。于是站起来,轻轻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张口说道:“嗯……这家客栈,是我目前住过的最好的客栈,掌柜是我见过的看了最让人舒心的掌柜……只是,好像京城里还有比这更好的地方。”

  “你?昭仪娘娘,这小地方还是入不了您这贵人的眼呐!”

  果然,把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这家伙的脸当即就塌了下来。

  “呵呵呵……” 

  我大笑起来,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只好用双手撑着桌角。心道端木云你也会上当啊。还少侠呢,居然看不出我这话里的意思。

  笑完了,我整整衣裳,抬头看他,却不提防差点被这家伙撞着。距离如此之近,我感觉他的鼻梁就要碰到我额头了,而他瞪视我的眼睛里完全没了刚才的不悦,反而是有些说不清楚的呆滞。

  气氛有些不对劲。

  “你……是妖精变得么?”

  ……

  呆了半晌,他上下两片嘴唇一开,突然蹦住这么一句话。

  “你什么意思?”

  我一步跳开了,却见他的眼睛随着我转,直勾勾的。

  “你……太美了,尤其是笑起来,我……自出娘胎二十二年,从未见过你这么美的姑娘。就是我师姐,人称江湖第一美人,若是站在你身边,只怕也如那铜铁一堆,被你这绝世明珠映得了无光彩!”

  呵,原来又是赞美我的长相。对于这个,我虽早就习以为常,可是赞美来了也从不拒绝。只是听他拿我和他的师姐比,不禁就对这“江湖第一美人”产生了三分兴趣。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被称为江湖第一美人呢。

  “我师姐,早于我师兄入门,年岁也比我和师兄大,功夫也好,虽是个女子,却是和师兄不相上下的,关键是人生得也美,悟性又高,师父在世时常当着我和师兄的面夸赞她,说她是一个奇女子,就是那红线女、聂隐娘也不过如此……”

  原来,秦武和端木云还有这样一个色艺双绝的师姐。

  “呵,那你们师兄弟可是有眼福了,当初练武的时候,是不是经常走神啊?”

  我边嗑瓜子,边开始挖掘我的八卦事业。

  “这个……师姐是何等女子……”

  端木云居然窘了,脑袋偏了偏,大脑出现初步短路的迹象。

  我不再问他,因为我的眼前已经出现了这样一幅情景:一个翩翩的美少女走过,两个正在习武的少年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剑,四只眼睛俱随着少女的裙摆转动着,而那美丽高傲的少女却兀自昂首挺胸地翩然前行,丝毫不理会两个痴迷的少年,回眸也不给一个,顶多是嘴角浮起一丝自得、傲慢、嘲弄……的笑。

  “对了,你师姐叫什么名字?”眼看端木云一只手已经伸出,准备开门出去,我忽然想起我还不知道这江湖第一美女的芳名。

  “冷翠竹,芳龄二十有七。”

  “那她……有家了没?”

  嗨,我还真是有八卦精神。

  “‘家’?师姐那样的人,眼睛只是往上看的……听说她在幽州住了几年,似乎有个男人和她过从甚密……”

  原来,美女的观点还挺开放,不结婚也可以交男友,在这个时代,也算是难得啊。

  除了冷翠竹富有现代精神,“牡丹苑”老板也颇尊重个人隐私,当晚和端木云交谈了一晚,却没有半句话打听我,反倒是对于我有求必应,用现代的话来说,真是精品服务。

  第二天一早,端木云上路了,快马直奔长安,怀揣着那本沂州刺史的赃证。

  又是一个人了,为不引人注目,我听从了老板的建议,尽量待在房里,需要什么只消吩咐伙计。晚饭后,和衣歪在枕头上,一会儿头脑空空,一会儿心头乱糟糟一团……端木云会否安全把东西送到宋若水手中,他会不会顺道见见他师兄秦武……宫城里的那个人,这一晚,是哪个幸运的女子被他拥上床……一切的一切全都在脑子里挤成一团。

  第二天,我向老板借书,准备用这个来“kill time”,约摸一盏茶的功夫,老板果真差伙计拿了本书来,我接过一看,居然是《孙子兵法》。

  “掌柜的说了,他是个粗人,不读书,也没书,只有这本书是前年一个客人欠了房钱拿来抵债的,所以,掌柜的说还请姑娘海涵。”

  小伙计很熟练地把老板的话交待了一番后就走了,关上门后我立刻翻开了这本《孙子兵法》,虽说我对这个东西不感兴趣,但有本写满汉字的东西摆在眼前,聊胜于无啊。

  淡黄的小月亮已经爬过了树梢,挂在天上了,端木云还没有回来。我知道自己是心急了些,虽然两地相距不到千里,快马也就一天,可是……要他一个江湖人士去找一个素未谋面的宰相,总归是有些困难的。要是万一……在杭州时,那张胜可是见过他的,虽然在夜间脸面不甚清楚,可在火把的映照下,大致轮廓肯定已经深深印在张胜的心里了。所以,如果这张胜要是回了京城,要是端木云在大街上被他撞见…… 入睡前,我仍旧和头晚一样,心头乱得很。

  又是不踏实的一夜,梦里有很多人,很多人……

  第二天一睁开眼,耳边就传来“滴滴嗒嗒”的声音,似乎是房檐在滴水。起来打开窗子一看,外面正在下雨,密密的,客栈的院子全湿了,排水槽里的水流得像小溪一样。若不是铺就的石板,这一夜的雨,院子恐怕早就成了泥汤了。

  空气湿冷,在窗前略站了站,穿着内衣的身子就有些打抖。关上窗子,披上厚衣,坐在床边,脑袋里像有个风车在转。算来,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了,大约是去年这个时候我来到这里的,记得那天也在下雨,醒来后我的衣服都湿了,脸上也是雨水……

  “姑娘,有人找!”

  小伙计的脆嗓子响起在门外,思绪断了。然而我并没有立即起身去开门:这么早,还下着雨,会是谁?除了端木云,我这一路上也没结识第二个人,究竟会是谁来找我?

  “姑娘……”

  不待我回答,小伙计又开口了,这一次,颇有些催促的意思。

  “哎,稍等!”

  三两下系好衣裳的纽子,抓过那顶纱笼就罩在头上。这丑妆不化,我哪敢见人?

  听着“噔噔”的声音响起,小伙计大概是下楼了。我不能再拖,迅速环顾房间一眼,目光锁在那把长剑上,走过去,毫不犹豫地拿起,大步走到了门前。

  “吱……”门开了,倏忽一念间,门外之人就闪到了房里,我握剑的手立刻加了力。

  “吱……是我!”

  门合上了,眼前之人一手拿掉他的面具……我顿时全身僵硬,两脚像被钉在了地上。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六十六章 故人(下)
“这是长宁寺里今年新结的柰子,你爱吃的。”

  这就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两只脚动不得,大脑也像被施了咒语一样,完全不能控制全身的运动神经了,只是两个眼睛还能转,眼睁睁看着他把一个大大的布包放到房中央的圆桌上。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红彤彤的苹果一个个在桌上排好了队,我的大脑逐渐摆脱了瘫痪状态,转而看着眼前这个一身骑装的年轻将军。他的肩头是湿的,黑色长靴上布满了黄色的泥点,分外的醒目。

  “我有事和你说。”

  这个把我领到皇帝金殿的人,这个教我习剑的老师……不计代价帮助我的人,未来的世袭英国公、大将军……冒着夜雨,一宿不眠,从长安疾驰到洛阳,就为了给我送一兜苹果!

  他一手按在桌上,张了张嘴,眼睛却看着窗子。

  “你先坐下,喝杯茶。”

  站起来双手接过我手中的茶杯,秦武的脸色依然凝重。

  坐在桌子对面,我看着眼前之人一小口一小口地呷茶。黯淡的晨曦里,他饱满的额头散发着明净的光泽,浓郁的秀眉在尾端稍稍拧起,乌黑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投下一抹浅浅的阴影。

  ……

  “嗯……”

  突然间,他抬起头来,我的眼睛和他相遇,猝不及防。

  “我来是告诉你……后天,皇帝陛下他将驾幸洛阳!”

  ……

  我浑身一凛,椅子上的半截身子立刻僵直。

  “你放心,他也许不是为了找你。上月太史令韦元素言本月紫微星垣将东移,渐离本位,算了一下位置,大约在洛阳附近,所以,陛下准备驾幸洛阳,待紫微星渐归本位再回京城。”

  “哦。”

  我含含糊糊地应了声。我知道,古人是讲究这个的,紫微星垣代表帝王,紫微星就是帝星。这太史令既然预告帝星即将东移,所以,元重俊信了,到洛阳待上几天,以应天时。也许,我的容颜在他的视线中,已经模糊了吧。严格说起来,我只是他有名无实的妃嫔,只是被册封了而已,我被他看了,摸了,可是……男女间的那种事,终究是因为我的抗拒而没有。他的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像我这样没眼色、不知趣、不懂体会圣意,屡次令他不爽甚至大怒的女子,日子长了自然会忘掉的吧。

  “这几个月来,陛下他……好像对你不能忘怀,而且……宫里都在说,你的画像就置于紫宸殿内的卧榻之侧!”

  秦武这一句话,断了两次,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说出口。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他话音落下后我沉默了片刻,然而,开口的时候,却发现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你还是忘不了他啊。”

  秦武捧着茶杯的手有些微微地颤抖。

  “我是忘不了他!几个月过去了,我就是忘不了!我想忘掉,拼命地想忘掉,可是……怎么也忘不掉!这是我的第一次,我第一次喜欢一个男人,第一次……每一天,每一夜,一个人的时候,他的脸就出现在我的眼前,怎么赶也赶不走!”

  我终于爆发了,眼泪像小溪一样在脸上纵横恣肆。

  “我知道,喜欢他、爱上他是自找苦吃,是没有好结果的,是飞蛾扑火,是往火坑里跳……可是……我就是忘不了!他无论怎么样……打我骂我我都不恨他,只是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心就像刀割一样难受,难受到喘不过气来……觉得活着都没意思了……所以……”

  我哽咽得无法继续,眼前泪蒙蒙一片。

  模糊中,秦武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我面前,伸手把我从椅子上拉起……

  我扑在他的肩上,闭住眼睛,浑身上下抖个不停。

  ……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秦武的怀中挣脱出来,却发现他的双手已经环住了我的腰,我挣脱不了,被迫和他的眼睛对视。

  他双眉微蹙,眼睛里只有两个字——痛惜!

  “你为什么要跑那么远,一夜不睡觉的给我送苹果?”

  重新坐下后,我眼睛望向窗子,抽着鼻子问他。

  “师弟说,这一路上,你很少吃鲜果。我知道,你是喜欢吃这些东西的。这几个月,苦了你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也不看我,只是对着地面。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水果?”

  “你忘了宜心阁的夏芝么?”

  “难道是她告诉你的?”

  我把眼睛扭了过来,发现他刚好也把眼睛抬了起来,两双眼睛,恰好遇上。

  “哦,从一个宫女嘴里打听点东西,是很难的事么?”

  看到我吃惊,秦武轻笑了一下,然而,眉头仍旧是没有舒展开。

  我无语了,我的生活习惯、饮食喜好,难道都在他的掌握中?

  “对了,端木师弟办的事,实在是不小啊。”

  “怎么?你都知道了?”

  “他先去找的我,当然,那个东西,是不能由我交给宋大人的。去年就有人进言,说沂州刺史鲁能不仅不是能吏,且政声狼藉,刻薄寡恩,只会搜刮、毒虐百姓。朝廷派了一名万姓监察御史过去勘办此案,谁料这万御史回来后,不仅没带回鲁能的罪证,反是将鲁能夸了一通,言之凿凿,连陛下也被蒙住了,可怜那上言的刘大人不仅讨了个没趣,反被罚俸半年,若非陛下怜他一片忠心,至少也是个落职的事!”

  “鲁能和朝廷里很多大臣都有联系。”

  “哼,联系?礼送的多了,奉承得勤了,联系也就自然有了。我看了单子,连户部尚书王大人也在里面,还有郑家的几位大人。若是陛下要认真查下来,这朝廷里恐怕要有不小的震动呢。”

  “王、郑两家势力这么大,想往上爬的地方官当然要奉承。他要查……可怎么查呢,难道拿自己的岳父开刀?”

  “王大人自然是不会有事的,律书上也未规定生辰收礼是坐赃,但对于郑氏,陛下他早就不满了,皇后舅族势力太大,且有几位跋扈得很,陛下他这一次定会拿这件事开刀,清理一下朝班。”

  “《大齐律》上说受财十五疋就要处绞刑的吧?”(1)

  “律书上是这么规定了,可这仅是狱讼一项。这鲁能,光是赋敛一项就该是死罪了,治下遭灾,不仅不上达天听,反而横加征敛,夺民口食以充府库,欺瞒朝廷以博能声。不知宋大人会怎样处理此事?反正,依我之见,宋大人是不会坐视不管的。狱讼、钱粮,是地方官的两大常务,这两项上鲁能都是漆黑一团,惟有在交通官员、结党营私方面在行得很。”

  谈到政治方面的事,秦武的话多了起来。

  从他的口气来看,元重俊对王、郑两家颇有些不满,虽然王尚书的三个儿子目前未闻有何劣迹,但郑氏一族太大,枝叶繁杂,亲近交游的朝官又多,朝中发生的很多事情都会牵扯到郑氏。所以,元重俊有意去掉几个郑氏官员,以相中的外官代替。宋若水入居相位,便是重要的一步考虑。

  我对于政治不懂,也不想懂。我只知道,人有好有坏,官有好有坏,好人比坏人多,社会就有希望,好官比坏官多,国家就不会太差。至于皇帝,我看到的元重俊,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色狼,但拿古代的标准来看……很多七、八品的小官都大小老婆一堆,丫环婆子一屋,何况他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皇帝?要他在这方面节制,岂不是痴人说梦?

  想到这里,心又一阵阵抽紧。两天后,他就要来了啊!

  “端木云有没有把东西交给宋大人?”突然想起这个问题来。

  “我出发的时候,还没有。”

  “那你……有人知道你来洛阳么?”

  “当然有,只我师弟一人。”

  “你……是悄悄来的?”

  “后天还要陪同皇帝陛下再来!”

  说到这里,秦武苦笑了一下,这使他的脸看上去有几分忧郁。

  “哦,你马上就要回去是吧。”

  “是,赶在明日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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