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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男友-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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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这个银发魔和他手中的那把银色镰刀,就是造成这件事的元凶?
没想到有一天能够亲自见证历史,宝芙的心情不觉有些紧张。但是,当她眼看着,银发魔用那把银色镰刀,在独孤明身上制造出越来越多的伤痕时,那种强烈的不忍又涌上心头。
时不待我,独孤明只有伤得越重,才越无力羁绊她。
宝芙对着已经被银发魔逼到一堵黑色悬岩下的独孤明,无声道了再见,转身就跑。然而还没跑出三四米远,她只觉得后背宛如被一股大力牵扯,蓬的一声,又被重新扯回了那棵老松树下。
当吃了一嘴松针和土,头朝下挂在树杈上时,宝芙终于理解了,“锁住”的含义。
看样子,在这个“网”中,只要独孤明活着,她就永远休想离开他。
他那句“我就是你的主人”,不是说着玩的。
现在,宝芙只能寄希望于那只银发魔,希望他的本事和他的外表一样强悍炫目,尽早解决独孤明,送他安眠。
就在这时,那堵黑色的悬岩下,独孤明和银发魔,忽然用一种奇怪的语言,交谈起来。
宝芙从没听人说过那种话,中国有56个少数民族,八十多种方言,全世界有5651种语言,但她觉得独孤明和银发魔的语言,好像和这些都没有关系。
听起来,那好像是来自亘古,一种更久远,更神秘的语言。
不过就是傻子,也能从独孤明那愤怒和悲痛的口吻中听出,他和这只银发僵尸并非今夜第一次碰面,而是早就相识。
而银发魔回答独孤明时,语气中的仇恨和冷酷,令人的心脏,都能遽然停止跳动。
他那样子,好像他生来就是恶魔。
一个生在地狱,长在地狱,用地狱的毒汁浇灌,从来都没有见过一丝阳光,从头到脚,都流淌着恶魔血液的纯种恶魔。
独孤明突然挥拳一击,将银发魔脸上的面具打落。
宝芙眼前,出现一张俊秀的脸庞,两道斜飞入鬓的剑眉,高挺削直的鼻梁,薄而好看的嘴唇,还有那双令人难忘,深遽凌厉,眼角微微上扬的眼睛。
只是那双眼睛,不是她见过的,冬夜般的晴空,而是充满灭绝欲望的血红。
红瞳银发,恶鬼一般的他。
圆月升上中天,林间的风,更加凄冷。
他伸出舌头,慢慢舔舐着月牙镰刀上的血迹,那是独孤明的血。
银色的月牙形镰刀,镀着一圈充满死亡诱惑的冰冷虹光,在暗夜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半弧。
“阿灭!住手!”
寂静的山麓,陡然响起少女尖锐的一声呼喊。
宝芙的双手紧握在胸口,她的胸口还在艰难的起伏喘息。她简直不能相信,她刚才阻止了这个银发魔杀死独孤明,而她更难以相信,这个银发魔就是阿灭。
因为听到她的大叫,他停下了把月牙镰刀刺入独孤明胸膛的动作,而是转过头,向她望来。
那双血红色的双瞳,凝视着她。
轰隆一声巨响,一片灰色的烟尘,霎那将一切都遮掩。宝芙愣了足足一秒,才反应过来,是那堵黑色的悬岩突然坍塌了。那堵巨大的岩山,大概是经受不住刚刚独孤明和银发魔的剧烈搏斗,崩坏毁塌。
独孤明和银发魔,都被埋在塌陷的山体下。
宝芙根本说不清此刻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她本该趁机逃跑,然而她却向崩塌的山岩下跑去。
她的禁锢解除了,这说明,独孤明死了吗?
不——他不可能死,她自己对自己说,五百年后他仍然活着,这说明现在他只是受了重伤。
那么,阿灭呢?
她不知道该不该称那只银发魔叫“阿灭”。他长着一张和阿灭一模一样的脸。宝芙知道,说不定这只银发魔,是阿灭的祖先。但是她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种奇怪的肯定:他是阿灭。
她真的希望他不是,可是,她知道,他是。
一道微凉的风,扑面向宝芙袭来,宝芙停住脚步,看到就在自己前方,出现了一道鬼魅般的黑影,在看着自己微笑。
她转头,不止是前面,左、右、后方,都站着身穿黑甲,戴着面具,死鬼一般的人。这些人,或者说,这些僵尸,正是和阿灭一起的,那些修罗。
第十六夜 ④篇 夜会
但是,她只是一只灵魂,除了独孤明和阿灭,难道这些僵尸也拥有强大的力量,足以看到她?
“亡魂族的鼻子很灵,他们嗅到了你的甜味儿!”
就在这时,宝芙耳畔,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
“是你!”
宝芙转过头,赫然向后退了一步,看到独孤明沾着鲜血的俊美脸孔。
水漾的淡淡月光,披洒在他身上,他像是一头负伤的野兽。不止脸上是血,浑身都是血。而他的左臂几乎在燃烧,那是因为他手中紧紧攥着,阿灭那把银色的月牙镰刀。
月光下,被镰刀触到的肌肤,在迅速溃烂,流血,冒出宛如被烧灼的阵阵青烟。
宝芙都可以看到他手臂上的森森白骨,但他依然抓住那把银色镰刀不肯放。
阿灭的银色镰刀在独孤明手里,这说明——阿灭有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思考,眼前红光一现。
透过一片弥漫的淡淡血雾,宝芙看到,那些修罗僵尸的头颅,在一瞬间,被独孤明挥出手中的月牙镰刀,全部斩掉。
除了一只,那个正对着自己笑的。
那只修罗僵尸,大概是因为发现宝芙这样一条可以塞牙缝的幽魂,感到很高兴,但他还没来得及收敛自己的笑容,所有的同伴,已经在一瞬间被独孤明消灭。
被杀死的修罗尸体和首级,迅速在月光下发黑,腐朽、变成枯木一样的东西。过不多久,这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就会彻底被小虫子吃掉,被细菌分解,化成泥土和这片森林的养分。
“回去告诉你主人,我亲自在地狱等他。”
盯着那只已经嚇呆了,仅剩下的修罗僵尸,独孤明脸上露出惯常的,淡淡的,优雅的笑容,用轻柔的口吻,嘶声道。
那只僵尸像是收到了这世间最可怖的恐吓,他连看都没看一眼那些化成残渣的同伴,迅速的消失了。
宝芙冲到那堆隆起的山岩碎片旁,用手吃力的扒着那些沉重的石块。
她现在真恨自己只是一个幽灵,没有一双真正的手。虽然她可以感觉到那些岩石的粗粝和冰冷,但是,她无论使多大的劲儿,也休想让它们挪动一分一毫。
没有办法,她只能眼睁睁的坐在这里,看着阿灭被压在这堆如山的碎石下。
“阿灭!回答我!阿灭!”
“他已经不在了。”就在宝芙心急如焚的时候,独孤明低沉阴冷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传来,“就算他没有被压在这下面,他的那些同伴,也会趁他重伤的时候,吃了他,把他的力量占为己有。”
“那些修罗想害阿灭?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
“没什么,这是僵尸的本能,比自己更强大的同类,才是真正的敌人。”
“难道你们不要遵守血之戒律……”看到独孤明脸上,一闪而逝,那个嗤之以鼻的轻笑,宝芙忽然明白了什么,她盯着独孤明,“是你杀了阿灭,刚刚是你做了手脚,把这座山岩……”
她现在回忆起来,当她叫了一声阿灭的名字时。
那停顿的瞬间,足够独孤明这样一只强大而又老谋深算的僵尸,扭转乾坤。
是她害了阿灭。
宝芙跌坐在地上,双手扭绞在一起,呆呆望着那一堆石头。
不管此刻,下面埋着的那个人,是不是恶魔,但他有和阿灭一样的脸孔,他有着和阿灭一样的气息。
从她内心深处,某个地方,她能清楚的感到。
那个恶魔,有着阿灭的气息。
活生生的阿灭:他的样子,他的头发,他的眉毛眼睛,嘴唇……他的手和脚,现在都被埋在那堆石头下面了。
“不……”宝芙喃喃自语,“……阿灭不可能死,五百年后,我还见过他,他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独孤明带着讥嘲的冰冷声音,淡淡响起,“你可以从五百年后来到这里,五百年后发生的事,当然也可以被改变。”
“不可能,已经发生过的事,怎么可能……”
宝芙大声辩驳,然而当她看到独孤明正在做的一件事,她的舌头,立刻像是被剪断了。
独孤明伸出手,任他伤口的血,滴在一株已经枯萎的山茶花上。
那棵山茶花,吸收了独孤明的血液之后,已经干枯的枝条,在银色月光照耀下,逐渐舒展,返青,恢复了水润和生机。不仅如此,它开始抽芽,冒出嫩绿的叶片,越来越繁茂,甚至在芽片顶端,生出花苞。
就像是最魔幻的美丽梦境。
山茶在月光下,绽放出血一般,鲜丽而浓烈的花朵,默默吐露着馥郁的,带着淡淡血腥味儿的芬芳。
独孤明修长苍白的手指,摘下那朵花,他拿起花轻轻嗅了嗅,将它递给宝芙。宝芙耳畔,响起他低沉而魔魅的声音。
“已经死亡的,却又复活,这也是不该发生的,可谁能解释呢?”
“就像你……”
宝芙抬头望着独孤明,望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恍如梦中。只是,当她握住手里那朵花,指尖传来花瓣柔软如丝绒的触感时,这一切却是那么真实。
她本来在2011年,是个生活得不好也不算坏的普通女孩,会为了身材长肥、没钱买漂亮衣服或是去旅游而烦恼。
但是谁能想到,只是看了一场画展,她的人生就整个改变。
她现在成了一缕魂魄,不幸滞留在一个不属于她的时空,被卷入一些僵尸之间的争斗。
而在2011年,她稍稍有点儿真正动心的那个男孩,居然是这个时代的恶魔。并且,就在刚才,他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埋在了一堆石头之中。
阿灭死了,他真的死了。
不可能发生的事,发生了。
她完全不知道,这些所有的糟糕事,都应该去怪谁。
究竟是谁,把这些臭鸡蛋,都通通丢在她头上。
但是,哪怕她会遇到更糟,更差劲儿,更不幸的事,她都无所谓。只要能满足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此刻,阿灭还在。
无论他是谁,即使是恶魔,她只要,他活着。
“我不知道你和灭有什么渊源,他死了值得你这么伤心!”独孤明一把抓住宝芙的胳膊,拎一只小鸡似的,把她拎到自己面前,用低哑的声音警告她,“我现在有重要的事做,女人,如果你不想惹我发火,就把眼泪擦干净!”
不过,根本没容宝芙擦掉脸上的泪水,她就已经被独孤明带到了另一个地方。
有些头晕目眩的宝芙看清周围后,发现他们来到了山顶。
月亮透过乌云的缝隙,斑驳的洒在这片布满嶙峋巨石的土地上。因为树木稀少,吹过的风强劲而迅猛,发出如泣如诉的呜咽。
而在这荒凉的山顶,却伫立着一座高耸的石塔。
塔的形状,与其说是像古代中国的七宝玲珑塔样式,不如说,更像是宝芙曾在图片上见过的,古代玛雅文明的建筑。
这很奇怪,此时的中国,并没有和美洲大陆有什么来往,为什么会在这人烟稀少的崇山峻岭中,有这样风格的石塔。
在宝芙所掌握的二十一世纪新闻和资料中,也没有这样的记载:古明朝的中国内陆,存留着玛雅人的文明。
不过让她更惊讶的事发生了。
她看到那座石塔的门打开,一个身穿黑袍的少女走出来。
而那少女一头卷而飘逸的长发,大大的,黑白分明的眼睛,与宝芙最要好的死党戈君,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只是她脸上的表情,充满戒备。
还好宝芙曾在梦中见过和戈君长相一样的巫女,所以她现在有心理准备,没有打算认亲。
她猜,这位黑衣巫女脸上的紧张和不信任,全部都是因为独孤明。
与戈君长得很相像的黑衣女人,停在石塔外不到半米远的地方,用犀利的目光盯着独孤明——宝芙不得不说:这一点,这位五百年前的黑衣女人,和戈君如出一辙,她们看男人的目光,从来都当男人是不可尊重的畜类。
不过黑衣女人脸上,很快展露出一个妩媚、机灵的笑容,这使她显得很讨人喜欢。
“太子殿下,真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雷赤乌是在我们这里,你可以把他带走,不过条件是,你必须满足神女的一个要求。”
第十七夜 ①篇 交换
谁也不能代替他。我才是。
才是他的替身。因为谁也不像我,面临末日。
摘自《阿尔刻丝提丝》
赖纳·马里亚·里尔克
“那疯女人,竟敢和我提要求。”
独孤明不动声色,只是唇边现出些许淡淡冷笑。
“神女救了雷赤乌。”黑衣女子目光凌厉的大眼睛,在独孤明的冰冷凝视下,毫不退缩,也不胆怯,“否则,太子殿下将会见到一堆已经腐烂的尸骸。这世上,唯一能化解死星的人,只有我们神女,太子殿下欠她一份恩情。”
说完这句话,她微微屈身,摆出恭请的姿态。
独孤明转脸递给宝芙一个阴沉的眼神,宝芙跟在他的身后,走进那座古怪的,玛雅风格的石塔。
一阵微凉的,沁满阳光和海水味道,让人心旷神怡的清风,扑面而来。
宝芙恍了恍神。
此刻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片乳白色的沙滩,还有清透如钻,深蓝色的海水,以及和海水根本无法分清的天空。
天仿佛长在水中,水却又倒映在天上。
这个世界,就像是被包裹在一个巨大的蓝色水晶球里。
宝芙回头看了看,那扇他们刚刚走进来的方形石门还在,不过石门已经不是修砌在黑色的岩石塔上,而是像一颗棋子,镶嵌在一堵纯白色的石英曜岩上。
这是一个奇妙的事,一座塔,却通向一个奇特的异界。
不过宝芙已经决定习惯她将要遇到的各种事,对此见怪不怪。
“欢迎你们,来到上境‘昆仑’。”
一个温柔、低沉,很像是泉水呢哝的女子声音传来。
宝芙抬起头,看到白色沙滩上,有一畦盛开的花圃。
那些叫不上名字,仿佛满天星星一样的白色小花中,躺着两个人。那两人如果不是脸色都白得如纸,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
一个是雷赤乌,另一个,正是如夜。
有个灰衣女子,抱膝坐在他们之间,低着头,默默注视着他们。刚才说话的,正是她。
她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宝芙估摸,这个灰衣女子和独孤明、阿灭一样,都能感知到她的存在。
果然,灰衣女人一面伸手,轻轻拂落如夜脸颊上的花瓣,一面低声道。
“僵尸太子,岁月果然让你变得善良,贪食的你,竟没有吃掉你身旁那个无主的孩子。”
“她不是死灵,你最好别打她的主意!”
独孤明冷冷道。就是聋子,都能听得出来,独孤明这句话中的警告意味。
宝芙猜,这灰衣女子,就是他们口中的神女。因为她看到,长得很像戈君的黑衣巫女,望着灰衣女子时,神情中充满那种发自内心的崇拜。
“果然是僵尸的吝啬!”
灰衣女子只是低声笑笑,伸出手,轻轻的,带着一丝欣赏和珍爱,像是在爱抚着一件名贵的瓷器,抚摸着雷赤乌的面颊。
她的手很美,不是那种过于纤细柔弱的美,反而很强健,五指修长而结实,像是一双擅于劳动,会创造的手。白白的皮肤,匀称的骨骼,透着一种灵巧和生气,看上去非常的柔软、温暖。
“你助纣为虐,对雷赤乌做了什么?”
独孤明的样子,像是十分厌恶,灰衣女人那样摸着雷赤乌。
“你的敌人把他送来,我救了他。”灰衣女人凝视着雷赤乌,低声道,“瞧!他多漂亮,和你是不同的美!神明把你们造得这样美,可见他心中,对你们是如何的宠爱……”
“闭嘴!”
随着一声低叱,独孤明手中那把月牙镰刀,蓦然指向灰衣女子的后背心。
灰衣女子,显然说了什么最能激狂独孤明的话。
宝芙看到此刻的独孤明,双唇紧抿,眼眸深处,闪动着骇人的怒火,雪白皮肤下,额上的青筋微微暴跳着。即使是在2011年,她也从没见过他这样子。在她印象中,他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保持冷静从容。
灰衣女子慢慢转过身来,看着独孤明手中的月牙镰刀。
被如云的黑发烘托,她的脸像一轮明月那样皎洁。除此以外,并不能说她特别的美貌,也无法说清她的年纪,她也许只有十八九岁,也许是二十几岁或者更多。但是那张脸,却拥有一种让众生神魂颠倒的魅力。
她身上,既有少妇成熟的韵味,又洋溢着少女的天真。对于男人来说,她像是母亲,又像是姐姐,又像是情人。
光洁,开阔的前额,说明她极富智慧。
作为女人来说,她的鼻子有点儿过于高,过于直,但这也表示,她很有意志力和决断力。
她饱满丰腴,散发着极强性感的红唇,含着一丝扣人心弦的微笑,柔和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嗔怪。
“闭口不谈父亲的孩子,都是让人头疼的,不听话的孩子,也是永远长不大,不会照顾自己的孩子。”
说这番话的时候,她握住独孤明那只,被银色月牙镰刀烧灼得已经皮开肉绽,露出骨头的手。
然后,她轻轻叹了口气。
“怪不得我闻到一股焦臭味儿,原来你找到了万年陨铁——这世界上唯一能杀死你的东西。”
“少装模作样,没有你帮助,他怎么可能用万年陨铁炼成兵器?”
独孤明收回月牙镰刀,也收回他的手,脸色阴暗,嘴角带着讥诮的笑。
现在宝芙才知道,独孤明此刻的暴躁易怒,应该和他手中握着的那把月牙镰刀有很大关系。原来那是世上唯一能置他于死地的东西。看看他那只已经快不成样子的左臂,就应该明白,那玩意对他的折磨有多可怕。
“明,为什么不把它丢掉,它快把你的手都融化了?”
“少一只手,总比有人拿这东西,刺进我心脏好。”
对独孤明来说,自己掌握着可以杀死自己的武器,的确比别人掌握着要安全。
“明,你该懂得,我不能做任何人的朋友,但也不是任何人的敌人。”神女的眼眸中,现出一丝深深的哀凉和无奈,“……这就是我的命运。”
“我不是来安慰你的。”独孤明看了一眼沉睡的雷赤乌,“我要带他走!说吧,你的要求!”
“你的一半。”神女站起身,走到独孤明身边,一只手臂,搭在他宽阔结实,仍在流血的胸膛,她用指尖,轻轻蘸了一点儿他的血,伸出粉红色的舌尖,舔了舔。随后她仰头望着他,脸上带着有点儿淘气,小女孩撒娇似的微笑,“我要你身体里,另一个你的一半。”
她的话音落时,独孤明的脸色变了。
过了好久,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带着刻骨的冰冷,静静响起。
“他不是我。”
第十七夜 ②篇 潮水
“我的眼睛,看到的,和你不一样。”
神女伸出她柔软的手掌,轻轻摩挲着独孤明轮廓清秀而坚毅的下巴。她修长、饱满丰腴的身体,则紧紧贴着独孤明,特别是那漂亮的,熟透的桃子般的胸部,整个依偎在他的胸口。
宝芙意识到,这个时侯,她不该把目光继续留在他们身上。
她转身走到海边,站在水中,任由海浪冲刷自己空荡荡的身体。
这副样子看起来,应该是奇怪的图景:一层又一层浪花,从一个女孩身体里穿过。
她甚至能看到,海水流过后,会留下一点儿浅浅的,不规则的白色花边痕迹。
海水的湿凉,和那股涩涩苦苦的味道,使她觉得自己是一枚长着过滤腮和琥珀花纹的贻贝,或是一只随波逐流的透明水母。这是她变成灵魂后,飘荡在异界,唯一感到有趣的时候。
举目向远处的海面眺望,海水蓝得让人的视网膜疼痛。
这是宝芙第一次真正见到,如此湛蓝的海水,以前她只见过那种铅灰色,沉闷乏味,感觉里面混合了很多泥沙,漂浮着白色泡沫,一点儿也不清澈动人的海水。
美丽的景色,却让她心情更黯淡。
其实从刚才到现在,她一直在想着阿灭。
她还是不愿意接受,他已经死亡的事实。当独孤明给她看那朵从死里复活的山茶花时,她是相信了。但是此刻,她依然在心底,希望事情有转机,希望能再一次看到活着的阿灭。
本来,她以为自己没有那么在意他。
他只是她见过的,长得很帅,会耍点酷的一个男生。她只是像一个普通女孩那样,傻傻的,有些堕入爱河。
当他以这么突然的方式死去,她才明白,他在她心里,已经悄悄蚀出一个空洞。
就像人们的老生常谈:当你发现,不知不觉爱上一个人时,你以为是刚刚开始,但其实失足已深。
宝芙第一次发现,自己是个多情种。
她以为自己很坚强,但其实她很脆弱。因为,她会如此轻易,把一个人装进心里。
“你想让海水变得更咸吗?”
独孤明低沉、阴冷的声音,突然在她背后响起。
本该陶醉在神女的温香软玉中卿卿我我的他,不知道为什么,来到她身旁。他俯身把那只被月牙镰刀烧灼得快要断掉的左手,浸泡入海水里。
海水中的盐蜇到伤口时,应该很痛,他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宝芙把鼻子埋进两只手掌间,用力吸了口气,匆匆抹掉眼泪,不是因为独孤明威胁过她,不许她在他面前为阿灭掉泪。
她只是不想让他洞见,自己内心,最真实最可怜那个部分。
不过,越是想掩饰,眼泪流得倒更凶了,她的视线被弄得一团模糊,已经看不清独孤明的脸。
他那双黑宝石般的眸子,透过她的泪光,反而更清晰的浮现。
她感到一点儿惊讶,因为他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此刻没有一丝,高高在上的冷漠和嘲谑。
那里面,有深遽的忧伤,和一种叫做“温柔”的东西。
这让她想起来,在2011年,她曾在那个旧仓库里刺了他一刀,当时他一点儿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现在想想,他在二十一世纪时,确实待她很好,他不止一次救她,还为她疗伤。她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让你想起了谁?”看到他黑眸中一闪而过的,想要逃避的痛苦,宝芙知道,自己打蛇上七寸了。不过她真的有些恨他,不止是因为在2011年,他遇到她时,明明带着对她的记忆,却装糊涂戏弄她。还因为他,阿灭才会消失。她有一肚皮的火,正想找个地方发泄。她盯着他,“你在军营里,吻我——不,想要吃掉我的时候,你把我当成了另一个人,我从你心里都感觉到了。”
她当时被迫用整个灵魂,去承受他狂风骇浪一样的炽烈情焰。
那是他对另一个女人的感情。
正是因为那个差点儿让她魂飞魄散的致命之吻,她才可以肯定,他眼中所有的温柔,他对她做过的所有善举,或是坏事,并不是因为她本人。
而是因为那个女人。
“和你无关。”
美好的童话结束了,独孤明眼眸深处,那令任何女人都可以心跳加速,年轻十岁的温柔,霎那消失,恢复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他说这话时的神情和口气,就像是要藏起一道最见不得人,丑陋的疤痕。
生硬,粗暴,凶狠。
“真是万幸!”宝芙知道自己的态度,也好不到哪儿去,她的胸膛,快要被什么东西憋的爆炸了,“僵尸太子,告诉你一件我很早就想告诉你的事——我真的希望,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因为我命小福薄,只要和你沾上一点儿关系,我的生活就会变得比一坨屎还臭,所以劳您大驾,离我能有多远就滚多远!”
说完,她扭头就走。
但是没走几步,双脚就传来一阵火烧般的剧痛,仿佛被巨大的铁钳夹住。宝芙不得不停在原地,痛得弯下腰来。
“你好像忘了,你是我的俘虏,我才是你的主人。”
随着这个低沉嘶哑,带着几分挪揄的冰冷声音,一双穿着青黑鲨皮战靴的脚,停在宝芙眼前。
宝芙咬住嘴唇,抬起头,看到独孤明那张苍白,残忍微笑着的漂亮脸孔。
她确实忘了。
一个柔弱的女人,当然不可能是一只僵尸的对手。
“混蛋,你到底要怎样才放过我?”
“女人嘴里不该出现的词,你嘴里出现太多了。”
随着独孤明那自以为是又漫不经心的腔调,宝芙感到脚上的疼痛翻倍,这回她真的明白了,什么叫穿小鞋。
好汉不吃眼前亏,一切还得从长计议。
有时候必须要考虑到,男人一般用武力胁迫女人时,也是实在没辙,迫于无奈,这个时候,应该适当照顾他们的情绪,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太子殿下,请你……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宝芙打落牙齿和血往肚里吞,低声说,她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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