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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男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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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一般的红色。



  2011年四月十一日,一个普通的日子。



  这一天,亡魂一族,通过修改血之戒律的法案。



  所有的人的命运,都在这一天改变。
第一夜 ③篇 一个人
  2011年5月——北京



  红色,在眼前鲜血般扩散。



  宝芙要抢在这片红油漆完全干透之前,把这幅巨大的背景画完成。



  和艺术什么的无关,这就是个纯体力活。



  已经连续半个月,宝芙一放学就钻在莉莉姐这间位于798艺术区,用废弃厂房改造的工作室里,埋头苦干。



  和往常一样,那个叫宋子墨的男人,又去找他的那些艺术家朋友进行“艺术交流”去了。



  这种交流的内容,通常就是转战三里屯附近的一家家地下小酒吧,最后的结果无非两种:一是喝得烂醉如泥的宋子墨,像特大快递件一样,被某个朋友在半夜送到。这时的宝芙无论有多么眷恋被窝的温暖,也得爬起来“签单”,帮助吐得一塌糊涂,被称作“父亲”的这种生物,洗洗脸或是换件衣服,免得他无声无息被熏死在自己的秽物里。二是宋子墨消失数天后,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一个未成年的女儿,于是宝芙就突然会在某一天放学回家后,发现厨房的冰箱前,一个浑身散发臭气,脸色憔悴的幽魂在狼吞虎咽吞吃隔夜的剩饭。



  宝芙粗粗算了算,最近一个月见到神智清醒的爸爸,不超过六次。



  所以她很上道,压根没指望在预定的期限前,大画家宋子墨能帮她搞定这七张10×10米的压克力板。



  虽然画完一张才挣两千块,以宝芙最近每天睡眠不足四个小时的工作量来说,这份差事纯属赤裸裸的剥削,但行画市场这阵子一直不景气,莉莉姐能给宝芙找来这种可以一次性赚到半年生活费的活儿干,已经是天上掉下大馅儿饼。



  闷一锅米要做够吃三顿的,从记事起就穿爸爸朋友们打包送来的二手衣,虽然面临高三毕业,连坐下来温习一个小时的功课都很奢侈。宝芙就属于那种,连抽空设想一下世界末日到来前,自己要做什么的资格都没有的人。



  所谓充实的人生,不就是这样吗?



  宝芙记得莉莉姐有一句名言:用看喜剧的心态去看悲剧,悲剧也会变成喜剧。



  不过她还是很难懂,莉莉姐为什么把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改变成中国明代的穿越加宫斗剧。



  下个月会在小剧院上演的这出舞台剧,丹麦王子哈姆雷特不仅摇身一变成中国明朝太子,而且还被仇人暗害,化作僵尸。故事最终的结局,男主人公把除了自己心上人之外的人,都变成了僵尸。



  整出戏的最后一幕,是女主人公作为最后一个人类,独自坐在被鲜血染红的宫墙下,而满世界都是僵尸跳来跳去。



  宝芙现在绘制的,就是那座会在整出戏中,起到烘托气氛作用的“血色宫墙”。



  按照编剧兼导演莉莉姐大人的要求,宝芙力求将背景处理的“血腥”、“惊悚”“恐怖”,达到会让人看了以后,三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视觉效果。



  不过她已经打定主意,只要画完背景,自己就和莉莉姐这出僵尸戏划清界限,绝不去现场看演出。



  即使明知道是虚幻的,她还是对“僵尸”这种东西,难以消受。



  到底是哪个天才的脑袋,创造出了这种怪东西啊?



  Him的gonewiththesin,循环到第五十一遍时,宝芙接到莉莉姐督工的电话,莉莉姐充分展现了魔鬼的一面,要宝芙加快进度,提前完工。



  “还差两个月我才满十八岁,莉莉姐,你这样算是违反未成年人保护法吧。”



  “只要三天后交活,我再给你加两千块!”



  “四千!”



  “宋宝芙,小吸血鬼,别忘了我已经三年没给你们涨房租了!”



  “这种夏天没空调、冬天没暖气的鬼屋,空着也是空着,有人肯住进来帮你看房子,莉莉姐,老爸和我可是看在朋友的份上,一分工钱没跟你要哦!”



  三年半前,莉莉姐受骗上当,买下这间三百坪的大工作室,根本不知道这座房子以前发生过凶案。听说当时住在里面三个外地来的,玩Postpunk的年轻人全部在喝醉后被人割喉,而凶手至今都没有落网。



  所以,宋子墨的大学同学白莉莉,才会以破天荒的低价,把这座房子租给亟需一间画室和住所的宝芙父女。



  不知是不是被宝芙父女强大的气场镇住,反正自从他们搬进来以后,三年里除了下水管道偶尔堵塞,以及邻居的狗常常把宋家门口当作厕所使用这类鸡毛蒜皮的小事,传言中的夜半歌声和朋克式打扮的阿飘,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宝芙常以此自嘲:当一个人过得连认真照一下镜子的心思都没有时,连鬼也不会来烦你了。



  “你也知道我们那个小气鬼制片强子,这次的预算卡得很紧呐,超过二十块钱的盒饭都不让定,宝芙,你就当帮帮我好了。”



  “是吗,也许是我看错了,昨天好像见到一个和强子哥很像的人,带女朋友去吃街角那家墨西哥店,送她LV的包包。”



  “你确定?”



  那边传来倒吸气的声音。



  “我可以确定,是春季款的LV。”



  “×××!这个死秃子,一定是又A我们剧组的经费用来泡妞了!”



  一听到莉莉姐那句国骂出口,宝芙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莉莉姐正是那种在火头上什么事都会做出来的女人。



  “宝芙你好好干,钱不是问题,死秃子吞下去的,老娘一定让他加倍吐出来!”



  莉莉姐气急败坏挂了电话,宝芙的心里也闪过一丝丝因为出卖强子哥而产生的罪恶感,但是她很快就收起了猫哭耗子的假慈悲,正视自己是一个为了金钱会六亲不认的冷酷女人这一现实。



  因此一扔下电话,她就一蹦三尺高,穿着拖鞋和身上那条完全是dry的破洞仔裤,随便裹了一件爸爸的旧帽衫跑出门。



  今天再不好好犒劳自己一番,说什么也太对不起可怜的胃了。



  烤肉、拌菜、啤酒。



  一个人坐在街边的小饭店,把点的东西全部吃下去,还真是体验到了什么叫做青春的寂寞。



  “小宋,要不要我家小海送你回去,最近走夜路不太安全,听说有好几个女孩被抢了。”



  这家常来的饭店,东北那旮沓的老板娘已经跟宝芙很熟,见宝芙又是一个人这么晚了出来吃东西,忍不住提醒她。



  老板娘的儿子小海,就是那个比牛还壮,刘海遮住半张脸,余下的半张脸上还长满青春痘,基本上让人看不清庐山真面,店里明明有那么多空地方,偏要和貌美如花的女朋友挤在一张板凳上的家伙。



  今天吃得有些过饱,宝芙可不想因为一路上看免费的限制级真人秀,把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吐出来,所以她还是婉言谢绝了老板娘的好意。



  反正,身材偏瘦,再把套头衫的帽子一兜,走在夜晚的街上,宝芙相信自己绝对属于那种不会引起任何犯罪欲的女生。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想到自己还这么早就认命了。



  这到底算悲剧还是喜剧啊!



  不过,走到离家很近的那条僻静巷子时,她后悔了。
第一夜 ④篇 生人勿近
  俗话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但古语也有云:君子当趋利避害。



  最近的抢劫案,宝芙不是没听说过,她甚至猜得出案犯是什么人。



  这片街区附近有好几个网吧和年轻人喜欢扎堆的夜店,十有八九,是那些小混混,或者瘾君子干的。



  作为一个贪生怕死的十七岁柔弱少女,她还没打算把自己本来就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生活,变得更麻烦。



  所以当她看到,巷子里,微弱的路灯光下,三个人正围殴一个蜷缩在地上的黑影,她果断的当成自己幻视,调头就走,反正绕路远一点,也可以回到家。



  宝芙知道,这是胆小鬼的行径。



  听说在战场上,活下来的可都是胆小鬼。



  “手表!项链也脱下来……”



  “这丫真××死倔,还不放手……”



  “喂,你会把他头打爆的……”



  凉爽的夜风中传来几个犯罪份子的叱喝,以及棍棒落在肉体上的啪啪闷响。



  这种感觉,比看DVD要真实多了,每一下,都像是落在宝芙自己身上。



  宝芙的脚步,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住,钉在了原地。她叹了口气,稍稍观察了一下地形,迅速躲在一只垃圾箱后,拿出手机来拨打110报警。



  也不知道上天这次开什么玩笑,该死的古董手机,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候,“哔”了一声后,就没电了。



  怎么办,这个时候跑去叫人吗?真是个离开这里的好理由。



  现在不阻止的话,也许下一秒钟,那个人就会被杀死。



  可是,不管迟早,反正每个人都会死不是吗……



  “住手!警察马上就来!”



  深夜的巷中,几个正在为非作歹的家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



  这说明他们的罪行已经暴露了,可是这几个人,明显是很有经验的惯犯,他们镇定自若的环顾了一眼周遭,立刻就从一排垃圾桶后面,揪出鸵鸟一样抖个不停,手里还提着啤酒和红肠的宝芙。



  “你真的报警了吗?”



  “根本就没有吧,骗人对不对!”



  “多管闲事的臭娘们!”



  这几个年纪比宝芙大不了几岁的男孩子,一面对她吼,一面拽着宝芙的胳膊,把她像只皮球一样推来搡去。



  购物袋被他们抢了过去,宝芙的手机被翻出来摔得四分五裂,摔手机的那小子,还很嫌弃手机的款式太旧。



  他狠狠甩了宝芙一耳光,明显就是用一种责备的眼神瞪着宝芙。



  “丫头!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惨,现在的女孩,出去随便吊个男人不是都要什么就有什么?”



  “她一看就知道是个笨蛋!”



  “诶,这种人,一定还没有被男人搞过?”



  几个家伙的目光,突然变得暧昧不明起来。



  宝芙知道,她所能想到的,最可怕的事就要发生了。一面挣扎,她一面大声喊。



  “求求你们,送他去医院,快送他去医院!”



  从刚才被抓住的时候,她就注意到那个被三人痛殴,躺在地上微微抽搐,满脸是血的男子。



  人真的很奇怪,事情到了最坏的一步,宝芙反而不怕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此时此刻,唯一能想到的事,就是希望那个人还没有死。



  她暗暗祈祷,自己站出来的还算及时,他还能得救。



  因为只有他活下去,所有她所遇到的坏事,才不会那么糟糕。



  “你脑子坏掉了!”



  “这个时侯还管别人!”



  “真是个欠××的女人!”



  就在宝芙被那几个骂骂咧咧的家伙重重推到在地,额角磕在坚硬的水泥路槽上,疼得嘴角都歪起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脑部神经一定是受到了损伤,因为此刻,她绝对出现了幻觉。



  随着一阵奇怪的呼啸声,她看到并列放在街边的那五只垃圾箱,突然一只接一只“动”了起来。



  不,是飞了起来!



  那些造型丑陋,颜色难看,又大又重,自从被北京市环卫部门放在那里就一直没挪过地方的垃圾箱,此刻在半空中排列成一个“∧”造型。



  到底是2012提前来了,还是这个世界的秩序已经崩溃,或者是:宝芙不幸误入了一个好莱坞大片的拍摄现场?



  垃圾桶居然有了生命!



  要不是这情形如此不可思议,头还在隐隐作痛的宝芙,一定会笑出来。因为怎么看都觉得,那个“∧”字,像是一个街头跳嘻哈的调皮小男生,在做充满挑衅和不屑的∧型手势。



  似乎是在示威和挑战。



  连猜都不用猜,宝芙就知道“这五只突破地心引力,打乱一切常识、非常具有娱乐精神的垃圾桶”在挑战谁。



  显然出现幻觉的,不止她一个人而已。和宝芙的平静相比,那三个小混混,嚇得脸都绿了。他们不断尖叫,捡起一切手边能抓到的东西,疯狂向悬浮在空中的垃圾桶砸过去。



  “鬼,是鬼!”



  看来做了亏心事的人,果然在遇到诡异状况时,会比较容易失去理智。



  突然,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替天行道,那五只垃圾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笔直朝三个小混混冲去。



  虽然三人屁滚尿流,以最快的速度逃走,但宝芙估计,就算他们没有被百十来斤的垃圾桶砸伤,肯定也嚇得半死。



  然后,那五只将敌人成功赶出领地的垃圾桶,又以胜利的姿态“飞”了回来,重新落回原地。不得不说,它们现在摆放得要整齐多了。



  周遭恢复宁静,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宝芙爬起身,目瞪口呆足足一分钟,在大脑依旧一片空白的状态下,下意识的爬起来,找回自己的购物袋。



  哪怕全世界从现在开始都变成一个梦,谢天谢地,啤酒和红肠安然无恙。



  不过,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捂着依然在疼的头,宝芙提醒自己,就算再舍不得,也必须去医院拍个脑部CT,看看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例如不单只看到垃圾桶会飞,以后说不定还会看到电脑显示频满天跑之类的事情。



  要是那样,自己恐怕要当一辈子老处女了。



  话说,天理循环,果真是自己背后捅了强子哥一刀的报应,今晚差点儿送了小命不说,还得花一笔不菲的检查费。



  说到这个检查费,如果可以……



  宝芙终于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她回过头,那个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的男人不见了!



  此刻,在距离这条巷子十米远处、一座废弃的大楼里,漆黑无光的窗后,正有一双冰冷的眼睛,从头到尾,目睹整个事件的全部过程。



  这双眼睛的主人,是一个身穿白衣,略带一点点颓废,柔美气息的男子。



  他那双可以洞穿黑暗的漂亮眼睛,在远处那个因为受到巨大刺激,看上去傻头傻脑的少女身上,并没有搜寻到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



  “我不明白,殿下怎么会有这种兴致?”



  “只是帮帮老朋友的忙。”



  白衣男子身后,传来一个低沉嘶哑的嗓音。



  声音是从坍塌了一半的楼梯上传来的,断掉的钢筋栏杆上,坐着一个静静的黑影。



  “可是,如果引起骚动……”



  “那小子自己会处理的。”



  黑影说完这句话,就消失了。



  白衣男子朝黑暗中微微欠身,施了一礼。随后,他转过身,目光落到房间里,那十几个正在残垣断壁和满地瓦砾中,无声无息寻找什么东西的黑衣男子身上。



  “她的味道,三年前就在这里断了,找出来,把那幅画找出来!”
第二夜 ①篇 记忆
  ……因为人的记忆,可怜的记忆,真的能做些什么呢?它只能留住过去可怜的一小部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留住的恰恰是这一部分,而不是另一部分……



  MilanKundera《无知》



  “灭!”…



  “灭!”



  “灭!”



  ……



  温柔的呼唤,从黑暗深处传来。



  模模糊糊,有一种感觉:他只要向那黑暗深处走去,一切就会变得很甜蜜、很甜蜜……



  像是被丝绸包裹,像是吃到糖果。



  寒冷向他袭来,他抱住单薄的肩膀,停住脚步,迟疑不决。



  不能过去!



  心底,一个声音在警告他。



  妈妈叮嘱过他,无论去哪里玩都可以,但一定不要走进那片黑色的树林。



  只有那片黑色的树林,是禁地。



  他不想惹妈妈不高兴。



  妈妈,是他这世上,最重要的人……



  唯一,他不能失去的……



  他转身向回跑,跑得飞快,竭力摆脱身后不断传来,那个温柔声音的诱惑。



  可是他发现自己迷路了,家和妈妈,都不见了。



  他孤身一人,分不清方向,四面八方,只有一片黑色,和透过黑色的林隙,吹来的呜呜冷风……



  以及他一个人的呼喊:“妈妈!”



  妈妈!



  妈妈!



  ……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拔掉绑在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软管和导线,他走下实验仪,径直打开门,走向那个一直站在防化玻璃观察室内,关切的注视着他,有一双迷人翠绿眼眸的女子。



  有那么一霎,他差点儿就克制不住,想要将她紧紧抱住的强烈冲动。



  她应该不会拒绝,不会拒绝他对她做任何事。



  但他只是从她身边走过,抓起自己搭在椅子上的制服上装,迅速穿好。



  “Lenka,别告诉我,我只能活一个月了。”



  “如果你继续像台机器一样控制自己,可能还活不到一个月!”美丽的黑发绿眸女郎,抢在他出门之前,挡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脸上还未痊愈的伤痕,表情严肃,“阿灭!你是有血有肉的人,也有活下去的权力,如果再碰到那种情况,只要他敢碰你,不管是谁,不要忍让!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一个伏魔族的战士,被几个小杂种当沙袋!”



  一想到三天前,阿灭回来时的模样,Lenka就气得浑身发抖。



  他断了一根肋骨,身上多处软组织损伤,如果不是因为拥有超过普通人的愈合力,阿灭早就死了。



  但Lenka还是不能赞同,阿灭为了控制自己,竟然任凭那几个下三滥的小混混动手,而丝毫不还击。



  “谢谢,Lenka,我记住了。”



  身材很高,但并不过分强壮的少年,轻而易举抱起比他矮了一头的女人,将她从自己面前挪开,打开门走出去。



  “算了,就当我没说,只要是阿灭你,一定会当成耳旁风的。”



  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美丽的女医师沮丧的叹了口气。随后,她转过头,瞪着身后的黑色墙壁,眼神中带着愤怒。



  “你们还要装聋作哑吗?”



  黑色墙壁无声的向上升起,露出墙壁后的大房间。



  阳光明媚,种满绿植的房间中,长长的议事桌边,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位身穿黑色绸衣,正在慢慢品茶的老者,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董鹤,你输了,我早说过,Lenka绝不会把年纪比自己小的男生扑到。”



  “唉,今天不宜赌博,逢赌必输啊!”



  坐在黑衣老者身旁,衣着邋遢,头发蓬乱,好像还没有睡醒,眼睛眯成一条缝的四十岁男子,一面闷声闷气的说,一面从裤兜里摸出一百块钱,交到黑衣老者的手中。



  “司徒炎,董鹤,你们竟然为这种事打赌!”



  Lenka漂亮的脸孔,已经气歪了。



  “阿灭是我所有弟子中,最像我的,同样身为男人,我很理解他,希望他在这个年纪,能拥有完美的体验,不要留下任何遗憾。”



  中年大叔的脸上,闪动着某种向往的神气。这种表情,出现在一个男人脸上时,只能让人立刻明白,他是一个好色之徒。



  Lenka选择直接无视董鹤的存在,盯着司徒炎。



  “阿灭体内的‘塔’,已经越来越难以控制了,继续这样的话,下次发作时,我担心他会因为不愿把‘塔’释放出来,迟早有一天,自己被自己被毁掉。”



  “如果是别的伏魔者,只要适当的把‘塔’释放一部分,应该影响不大,但是阿灭体内的‘塔’……”



  司徒炎沉默了。



  “自从那位僵尸太子醒来,事情就变得有点儿讨厌了。”董鹤揉了揉脑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为自己点了一根,“我们是不是,应该把真相告诉阿灭了,嗯?”



  他的话音一落,室内立刻陷入沉寂。



  虽然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但是在阳光之下,却有着照不见的黑暗。



  有时候,人们无法明瞭,让他们继续生活下去的动力,是来自阳光,还是来自阳光下的黑暗。



  这就如同,痛苦的记忆,虽然是一根毒刺,却使人更想知道,命运的密码。



  为什么,每个人的命运不同?



  为什么,只有我,会遇到这样的事?



  阿灭站在柜台前,丝毫不知道,因为自己脸色阴沉的缘故,已经有两位售货小姐,先后借故躲得远远的,最后她们推选了一位刚上班没几天的新人,来应付这位看上去年纪不大,但是却有着强大震慑力的顾客。



  “请问……是送给女朋友,还是送给妈妈?”



  战战兢兢的年轻柜姐,偷偷从眼睫毛底下窥视阿灭,发现其实仔细瞧的话,这个男孩长得蛮俊秀可爱,还很正太的那一型。



  “你只需要包好就行了!”



  这种下一秒钟似乎就会立刻揍人的冰冷语气,嚇得女孩差点儿晕过去。可怜的女孩直到阿灭离开,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年轻人。



  不过,他的眼光还真不错,选的那款手机,如果是送给女人的,肯定会令对方幸福得晕陶陶。



  因为那是代表着热烈、执着、忠贞不渝的爱的宝石红色。



  没有人能来叫醒宝芙,告诉她,她只是做了一个梦。



  已经过去三天了,幸存的啤酒和红肠,依然在冰箱里。骑车路过那条小巷时,每当看到那五只垃圾桶,宝芙都忍不住停下来驻足一小会儿。



  不过无论她如何期盼,奇迹也没有发生,那五只垃圾桶,再也没有“飞”起来。



  脑部CT的片子,显示她的大脑,既没有受伤,也没有异于常人之处。



  这也证明宝芙另一个怀疑,她绝不是天才,所以无论做什么事,她都必须像一辆加满油的老式汽车,四脚着地,卯足了劲向前冲。



  因祸得福,终于找到不用去学校的借口,这三天她足不出户,总算可以如期完成莉莉姐那台僵尸剧的背景。



  就在她涂完最后一笔的同时,敲门声响起来。



  死党戈君打过电话说她今天会来,但是现在还不到放学时间,来的一定不是戈君。



  敲门的方式,听起来很陌生。
第二夜 ②篇 顾客就是上帝
  熊猫拖鞋,一只被踢到桌子底下,一只被踢到沙发下。



  擦了擦满手的颜料,顾不上脱掉工作服,宝芙踩着刚刚寻到的拖鞋跑到门边,除了雨雪刮风的天气,平常白天她是不关门的,因为这样可以让偶尔溜达到附近的观光客,或是潜在的艺术品买主,看见屋子里面的情形。宝芙都把父亲宋子墨的那些画,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然后,那些会让大部分人误以为作者神经错乱,把颜料堆错地方的画,从一年前就待在那里,至今没挪动过。



  一阵微寒的风,随着打开的门扑进来。



  宝芙有些发懵的看着眼前穿制服,戴大檐帽的男人。



  “您找错门了吧……”



  二十七八岁,带着苍白倦容的黑眼圈男人,很利落的用脚挡住宝芙就要阖上的门,三言两语表明来意:他是负责这一带治安的片警。今天早上派出所拘留了三个抢劫惯犯,他们最近所犯的案件,都是在这一地区。他的工作内容,就是挨家挨户求证。



  从片警出示的照片,宝芙一眼就认出那三个家伙,虽然是夜晚发生的事,但宝芙毕竟受过专业绘画训练,擅长过目不忘。



  “可我已经报过案了……”



  “例行公事!”



  对着片警那张没有表情的扑克脸孔,宝芙只得忍着牙酸,把那天晚上的事又复述一遍。



  年轻的片警一面用笔记录,一面眼神黯淡的看了宝芙一眼。



  宝芙顿时觉得,眼前这位仁兄,与片警这份经常要走街串户,帮老太太修修电视机、或是管管小两口吵架的高度人性化工作相比,他大概更喜欢打魔兽。



  “可是……那三个人,他们真是投案自首吗?”



  “嗯?”



  “呃……他们难道没有说,他们那晚,看见了什么吗……”



  宝芙力图证实自己的清白,因为她报警时,那位负责接电话的大叔,压根不相信她说的话。



  垃圾桶变成救人的英雄,并且还做出很炫的动作,这不是在每天都要挤地铁、一万块钱买不到一㎡房子,高考马上就要来临的残酷世界,应该发生的事。



  那位大叔算是好人,当时耐着性子听她说完,并没有立刻叫她去看精神科。



  就在年轻的片警阖上记录本时,宝芙瞥到那一页是空白的。



  那么……他刚才就是在做样子,什么都没记,他真的是警察吗?他真的是来查案吗……宝芙的大脑,电光火石闪过一连串已经太迟的问题——对了,她根本就没有要他出示过证件!她只觉得后脊一阵发麻,然后就看见那位脸色过于苍白的警察大哥抬起头,对她露出一口犬齿特别发达的牙。



  “他们什么都没说,因为……”



  果然一个人在家里宅久了,和现实就会越来越抵触,宝芙发现自己又出现幻觉。



  那位片警哥哥的脸,在她眼前骤然变成另一幅模样:双目充血、肌肉扭曲、嘴巴变成血盆大口,像是要吃人的野兽。



  怎么会有一种奇怪的臆象: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和这张很像的脸。



  见过和这相似的情景。



  接下来,他的獠牙,就该刺穿她的身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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