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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男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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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器,扔进了垃圾篓。
“喂,你这个人——这是旅馆的东西,弄坏了是要赔的!”
无法忍受这种莫名其妙的冷虐,终于爆发的宝芙,气得喊了一句。她再次跳下床,打算捡回遥控器,却突然被一股大力扯回去。
她被推到,后脑勺重重撞在弹性的床垫上,一霎颠得她有些晕。
半眯着眼睛,她看到阿灭那张俊秀,透着寒意的脸庞,就在她眼前不到五公分的地方,悬宕着。他额前垂下的一绺绺零落发丝,被他的鼻息喷得一晃一晃,搔得她额头和太阳穴痒痒的。
当她意识到,他们离得是这么近,近的彼此可以感受到对方肌肤的熨烫,近得可以互相交换肺腑里的二氧化碳时,她顿时骇得瞪大了眼睛,浑身的肌肉,都不自觉崩紧起来。下意识的挣动了一下,却发现双臂被阿灭牢牢钳住,他的力气,是超越她想象的大。
没有感到丝毫浪漫,她却只是害怕。
因为阿灭那双深遽如夜的黑眸里,那表面宁静的冰面下,却燃烧着怒火。他冷冷的目光,逼视着她,像是两把犀利的钻探,要看透她内心最深的角落。
“……明明不知道我这三天在哪儿,都干了什么,为什么要替我撒谎,为什么要相信我!”
阿灭的一连串低声质问,严厉得就如同审讯犯人。
宝芙却在心底,松了口气。现在她终于知道,困扰阿灭的心魔是什么。眨了眨眼,她轻轻叹了口气。
“不为什么,我愿意相信你。”
“如果我真是魔鬼呢?”
“你不是,如果是……”宝芙咧嘴笑了笑,“……那你一定是最善良的魔鬼!”
这一点她是肯定的,自从知道阿灭出现在她身边,是为了要杀死她的时候,她就知道,在他那让人不敢靠近的冷酷外壳下,有一颗温柔的心。
不过今天晚上,如果他们俩非要保持这种姿势交谈,就算是天使,也会真的变魔鬼。
宝芙凝望着阿灭那双遽黑明亮的眸子,尽量驱走自己一脑袋的杂七马八,让注意力集中。
阿灭的黑眸中,有什么东西微微闪动了一下,然后,他又恢复吓死人的冷酷,嗓音变得更加低沉。
“为什么……跟我来?”
“……不知道。”宝芙凝视着阿灭那双突然间变得更黑更深的眸子,迟疑了片刻,诚实的回答,“……也许,我就是这种轻浮的女孩子。”
想想从吻了独孤明开始,自己今天晚上干得一系列好事,她真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自己了。
默默地,阿灭用那种深沉冷静,却又似乎隐藏着火焰的目光,凝视了宝芙片刻。他突然放开她,翻身下了床。抓起宝芙搭在椅子上的牛仔裤,兜头朝她丢了过来。
“走,吹吹风去!”
“可是我想睡觉诶……”
宝芙抱着裤子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这时她才明白,事情已经结束了。这个关口,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渡过。不过心里,好像真的有那么一丝遗憾。
没有发生什么固然好,但这是否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她,宋宝芙,已经快要十八岁了。
却依然还是,一只引不起男人胃口的仔鸡。
这真是一个值得悲伤的夜晚。
第十一夜 ④篇 天亮后送你回家
“别靠近我,你身上血腥味太重了!”
捂着鼻子,董鹤低声咕哝。
“大叔,你很挑剔……”
成易抬臂嗅了嗅自己,他不但洗了澡,换了衣服还洒了古龙水,血味淡得连他自己都闻不出来,看来这个其貌不扬,邋里邋遢的伏魔族男子还真是不能小觑。今天夜里,被莫难吸走了大量血,为了及时补充体能,他才破了次杀戒。
“算你走运,这次没被我撞到!”董鹤的表情很郁闷,“……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啥?”
“……拜托,我年纪做你孙子都绰绰有余,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大叔,我怕我会折寿……”
…………
一阵微凉的夜风,飒飒吹过。
外表年纪只有二十一二岁的男人,和外表年龄在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互相交换了一个谅解的眼神。
如果有的选,他们谁都不会选择对方,陪自己坐在这个空间狭小的摩天轮里,等待天明。
此刻,成易心里想的是Jessica·Alba的蜜色肌肤和大眼睛,董鹤憧憬着林志玲的魔鬼身材和喋声喋气。
美妙幻想,难敌无情现实。
两小时前,当成易赶到那栋房子里,只见到满脸凄怨的董鹤一人时,命中注定,他们成为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你徒弟,还真坚强!”
成易打开塑料袋,掏出一听燕京,递给董鹤。
两个男人在一起,即使是一只僵尸和一个伏魔族,也万变不离其宗,只能靠喝点儿啤酒唠唠嗑,来消磨时间了。成易真的有点儿羡慕,身旁陪伴着可爱少女的阿灭。如果他是阿灭,一个小时前,绝对会留在旅馆里,把床上游戏进行到底。
不过,那女孩的初吻对象是他们僵尸界太子殿下,怎么也算是太子殿下的人,如果万一真有什么,成易只怕自己不好向太子殿下交差。
这世界上,男女之间的纠葛,是最不能趟进去的浑水。
“混小子一个!枉我教导那么多年,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董鹤一想到这件事,忍不住就挠头痛骂。
他这徒儿真是太不上道!不乖乖待在旅馆里把生米做成熟饭,大半夜却跟在个妹子屁股后面,从京东跑到京西,番强逛游乐园。
果然年轻就是没经验,这世界上还有啥子事,比那档子事痛快。
阿嚏——!!!
肯定有人在说自己坏话,宝芙揉揉耳朵,她从刚才到现在,短短几分钟,已经打了三个喷嚏。
城市虽大,可去的地方却没几个。
或者说,容得下她和阿灭,能让他们透口气的地方,没几个。
魅影绮色的夜店里,她连他的下巴在哪儿都看不清。
喧嚣的迪厅,即使十指紧扣,也会被拥挤的人群阻碍,失去彼此的方向。
走在冷清的街头时,她觉得他们是两条迷路的小狗。
虽然不是什么新鲜主意了,但直到溜进空荡荡的午夜游乐场,才算找到正事做——在那些不会动的机械庞然大物上乐此不疲的爬上爬下,然后偶尔想想,是不是每个人,其实都是伪装成熟的小孩子。
不过,乐此不彼的,好像始终只有宝芙。
阿灭从头到尾,都是个沉默的倾听者和旁观者。
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更加挺拔俊酷。偶尔,他那双遽黑如夜空的眸子,会在宝芙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专注的望着她。
但当她看向他的时候,他已经把目光调开,看着远处,或是某个大玩具在夜色中
古怪的黑影,或是一棵树。
不过,在某个行动笨拙的女人爬不上疯狂老鼠机的时候,或是在这个女人被卡在一般只有白痴才会被卡住的地方时,他帅气的身影,总能及时出现,帮她一把。
在阿灭这种几乎是带着溺爱的纵容下,宝芙变本加厉,像个大婶般喋喋不休。
她几乎把自己从幼儿园到昨天发生的事:包括什么时候换第一颗乳牙,和第一个男同桌为机器猫贴图干架,但后来座位被分开时小两口都哭得稀里哗啦之类的琐事,如数家珍,一一念给阿灭听。
当她看到那匹神气的,宝蓝色的独角旋转木马时,才终于把话题,扯到了她今晚的真正意图。
佯装漫不经心,她转过身,举起流血的左手食指,那是她用一根捡到的钉子扎破的。
“阿灭,要我的血吗?”
“……”
宝芙感到两道锋利,让人窒息的目光,骤然射到自己脸上。她硬着头皮,迎向那两道像是要把自己刺穿的目光,无赖的笑了笑。
“漫画和电视剧上的情节,可都是这样写的哦,女猪脚把自己的血给男猪脚喝,男猪脚就不会变成杀人的吸血恶魔,说不定我的血,也可以帮助阿灭,不被毁灭之灵控制……”
话音没落,她头顶的月亮,又被一片阴影遮住。
当他握住她的手时,她的心,确实停顿了几秒。
连她自己也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心情:害怕,惊慌,觉得自己是在犯罪,但是……但是却竟有那么一丝,期许……
想象中的痛,没有传来——宝芙睁开眼,看到阿灭正用纸巾,擦拭掉她伤口的血,而不是用他的嘴唇和牙齿。
他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流露出克制和自敛。
如果不是他浓密睫毛下,偶尔迸射出,深深压抑的焦灼和饥渴,她真的会被他骗过去,误以为自己的血,对他的诱惑没有那么大。
凝视着他太阳穴上,依稀可见,微微有些痉挛的青筋,宝芙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悲伤和心痛,她轻轻开口。
“阿灭,我不要紧的……只要能帮你……我,怎样都可以……”
“别说了!”阿灭忽然很粗暴的握住她手腕,握得她手都快断了,他凶狠的瞪了她一眼,低声喝道,“你想让我变成怪物吗!”
“变成怪物,总比死了好!”
宝芙强忍住眼眶里的泪水,低喊了一声。
阿灭愣了一下,他遽黑的眸子凝望着她,看了很久,眼中的怒火,熄灭了。他伸手抹去她滚落到颊边的泪水。然后轻轻钳住她的腰,像是举起一个没什么分量的玩具娃娃,将她举起,放在那匹四蹄腾空的宝蓝色的木马上。
随之,他张臂紧紧抱住她的腰,就像小孩子向母亲撒娇一样,把脸深深埋在她柔软的腹部。
宝芙足足惊愕了那么两三秒,还从来没有男人这么对过她。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她自己好像……阿灭的妈妈!
稍稍迟疑了一下,出于女人母性的本能,她伸手轻轻揽住阿灭的头,试探着抚了抚阿灭的头发。
指尖,传来顺滑、柔软的触感。
很舒服,很舒服。
舒服的让人,真希望时间就在这一刻静止。
“包袱——你的暗恋对象,怎么样了?”
就在宝芙以为,她和阿灭也许就会保持这样的形态,变成一尊永恒的石雕时,耳畔,传来阿灭低沉的声音。
宝芙想起来,在自己以为会变成僵尸的那段最后时光里,她对阿灭吐露过的秘密。没想到,像他这样酷得掉渣的男生,居然还记得这样的事。她不由自主蹙起眉头,深深叹了口气。
“我失恋了。”
“……”
“发现自己迷恋的,只是一个根本不存在,想象出来的人,很蠢……”
宝芙的脑海中,漂浮过独孤明那双黑色宝石般的双眸……她想她以后,再也不会去看独孤明的画了。
手腕一紧,是阿灭抓住了她。
他是不喜欢她乱动他的头发吗?宝芙正在这样猜测,忽然感到一只有力的手掌,按在自己后脑勺。
她被向下一扯,跌进一个坚定宽阔的怀抱。
第十二夜 ①篇 乌鸦飞过
我夜间躺卧在床上,我心所爱的;
我寻找他,却寻不见。
我说:“我要起来,游行城中,在街市上,在宽阔处,寻找我心所爱的。”
我寻找他,却寻不见。
摘自《雅歌》
成易睁开眼睛,漠然注视着薄薄曦光中,那对偎依在一起的小鸳鸯。
巨大的旋转木马,仿佛一艘孤独漂流在茫茫大海上的小船,反射出来自天穹深处,黛紫色的冷光,。
他们躲在一匹白色的金鬃马肚子下,女孩的头枕靠在男孩胸口,睡得很熟,黑色长发散乱纷披在男孩的手臂上。
男孩小心翼翼拥抱着她的姿势,像中世纪的勇敢骑士,守护着他的公主。
欣赏着这副美丽的画面,成易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的唇角浮现出一丝,与他平日的阳光开朗,截然不同的邪恶冷笑:越是美丽的东西,破碎的越快。
蝴蝶脆弱的翅膀,永远无法飞越寒冷的严冬。
命中注定,昙花只能在寂寞的深夜,霎那一现。
虽然这是魔鬼般的想法,但成易知道,自己的本质,不过就是只魔鬼。
所以,躺在旋转木马下的阿灭,突然睁开双眼,两道冰冷犀利的目光,向他远远望来时。成易感到,这少年的目光如同X射线,将他阴暗的内心,以及肮脏的灵魂,霎那照射得纤毫毕现。
他只能笑笑,坦然望着他。
………………
“……喂……我不舒服……”
宝芙叹着气,看着大步走在自己前方三四米远的阿灭。从他高峭峻冷的背影,根本猜不出他在想什么,他刚刚在游乐场里只是把她摇醒,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没对她说,还好她宋宝芙善解人意,也就什么都不问,跟着这位做事风格很独特的大人出来了。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想,不知道阿灭这种难搞的个性,将来他的女人要怎么忍受他。
昨天晚上,她本以为,他要么会吻她,要么会咬她,但最后结果告诉她,她想太多。
“……包袱,永远不要因为我,做伤害自己的事。”
当他把她拥入怀里的时候,在她的耳边,低声这样说。
宝芙不知道,他所指的“伤害自己的事”,是指她愿意不顾女孩子的清白,跟他过夜,又刺伤自己的手指头,企图把自己的血当成粮食饲喂他,还是把她和独孤明那个荒唐的吻,也算进去了。
不过在阿灭眼里,她没有女人魅力这一点,绝对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
和他在一起,她可以百分之百放心的,把他当成舒服的枕头抱着呼呼大睡,就算用他的衣服当纸巾来擦口水都没问题。
虽然昨晚睡了个好觉,美梦连连,但是宝芙还是在想,这一夜,会不会成为她人生最大的耻辱。
发现到她没有跟上来的阿灭,这时转身大步走回她身边,两道明亮的目光,关注的停留在她脸上。
“哪儿不舒服?”
“……肚子不舒服,想吃汉堡包。”
“吃完我送你回家。”
阿灭这一次,没有自己离开,而是拉住宝芙的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放慢了脚步,使腿没他那么长的宝芙,可以跟得上他的速度。
等他们快到宝芙家门口时,宝芙已经无计可施。
她找了很多幌子,想继续赖在阿灭身边,但是都被他一一识破。不得已,她只能用最直接的撒娇。
“阿灭,我不想回家。”
“出来这么久了,你爸肯定会担心你,而且,你马上就要考试了!”
教训起人来,阿灭还挺像那么回事。
“……一个人做题,越做越难,你陪着我说不定今年的状元就是我了!”
宝芙觉得自己最近的厚脸皮神功,渐渐有炉火纯青之势。
但是她真的害怕,和阿灭就这样分开,就会成为永别。
“不,我还有重要的事必须解决。”阿灭眼角的余光,向身后二十米远的街角,瞥了一眼,看到自己师父董鹤那张因为昨晚没睡好又被风吹,明显憔悴了一圈的瘦长马脸,“……我要去抓那些违规的僵尸。”
宝芙知道阿灭想要证明他的清白,但她总觉得,那些战狼组的人,并不是真的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放过阿灭。
他们都曾经是他的同伴,连她这个和阿灭认识才没多久的人,都愿意无条件相信阿灭,他们应该比她更了解阿灭的为人。
阿灭自己应该也很清楚,所谓的僵尸袭人,只不过是个藉口。
他们更害怕的,是阿灭本身。
“……阿灭,你自己有感觉吗,毁灭之灵,什么时候会发作?”
宝芙停住脚步,拽着阿灭的胳膊,低下头,目光停留在阿灭右臂那条深红色的龙纹上,她不是瞎子,早已经注意到,那条龙的颜色,越来越深。
与此同时,相应的是,阿灭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还有,她能察觉出,他是刻意控制,才使自己的呼吸不那么急促。握着他的手时,她感到他皮肤的温度,忽冷忽热。
即使对医学毫无所知,宝芙也明白,一个人身体忽冷忽热,是阴阳两虚的表象。
但阿灭这个年纪,和他平时的体能,是不应该出现这种症状的。
她打了个寒噤,脑海中冒出独孤明说过的那句话:毁灭之灵,已经渴了很久了,如果再喝不到人血,它就会吃掉阿灭。
所谓的喝自己的血,吃自己的肉,也许就是这个意思。
“包袱……”就在这时,阿灭把自己的手,轻轻抽了回去,“……不要再靠近我了,回你自己的生活吧,我会给你带来危险。”
类似的话,宝芙觉得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已经听到过很多次。
独孤明、戈君……现在轮到阿灭了,他们都把她当成一个需要隔离的弱智儿童,把她排斥在一堵透明的玻璃墙后。
她只能透过那堵墙,望着他们,却不能参与其中,和他们一起。
这是第一次,她感到自己这么挫败,无能。
“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
宝芙再次紧紧握住阿灭那只右臂,假如有什么办法,能让那条龙变回原来的颜色,能留住阿灭的生命,如果代价真的只是她的血,她会毫不犹豫拿刀子割断自己的血管。
是的,连她自己也觉得,她现在很疯狂。
当别的高三女生,都在家里紧张备战高考时,她却站在清晨的街头,拼命拽着一个男人的手,心里塞满各种,在一个月前,还绝对没有过的离奇念头。
阿灭错了。
就算她现在想回到自己的生活,也回不去了。
从在画展中,被那只僵尸咬过后,她的生活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虽然她没有变成僵尸,但她觉得,她依然中了某种毒。
这种毒素潜伏在她的血液里,渐渐侵蚀她,使她不愿意再像从前那样,像一只心思单纯的小狗,只是吃饱喝足望望天,就可以满足。
她的眼睛,看到一扇神秘的门。
宝芙觉得自己,就是伊甸园中被蛇引诱的夏娃,即使知道那是禁果,吃了就会粉身碎骨,但她也会一步一步,向那扇门走过去。
“也许我死了,更好!”阿灭凝视了她很久,仿佛看穿,她心里的每一个念头,他遽黑的双眸,平静而淡漠,似乎在说着另一个人的事,“……知道我为什么无法解释那三天我的行踪吗,因为那三天,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都干了什么。”
“……”
宝芙震惊的看着阿灭,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也许,我真是个魔鬼……”
“不,你不是……”
“告诉你,伏魔族,为什么要选我来封印毁灭之灵吧。”阿灭静静的看着宝芙,冷漠而疏离,“因为我和别人不一样,我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我没有十五岁前的记忆……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人。”
几只乌鸦,落在附近的树杈上,仿佛是为了应证什么,它们发出刺耳难听的鸣叫。
这叫声让宝芙感到一股寒意,她望着阿灭,突然觉得他那张俊秀好看的脸,有种陌生的感觉。
阿灭低沉的声音,继续说着。
“……唯一能想起过去的时候,就是在梦里……”
他忽然停止,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第十二夜 ②篇 再见
宝芙握着阿灭的手,低头不语,心里却感觉,她无法握住这只手了。她耳中又听到乌鸦在叫,不知道哪儿来这么多乌鸦。
心像是被一把很钝的刀子捅破,传来阵阵割裂的痛。眼泪不知不觉从她眼角滑落,大滴大滴掉在她自己的手上,也掉在阿灭的手上。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哽咽、干涩得厉害。
“阿灭,不管你的过去,也不管以后,我……陪你一起……”
宝芙感到自己竭力想要抓住的那只手,蓦然僵直了一下,然后断然挣脱了她。
他沉默了片刻,从自己颈上,取下那条银色十字架,系在她颈上。低沉,平静得近乎是冷酷的声音响起。
“我身上有太多黑暗——你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和你在一起,会让我觉得很沉重。”
“……”
“谢谢你,再见!”
在宝芙耳畔,他低头轻声说了一句,转身大步离开。
宝芙站在原地,目送着他高而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他始终都没有再回头。宝芙低头看了一眼胸口那个小小的银色十字架。她知道,他说再见,就是说,以后再也不会见了。
她的胸口,剩下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阿灭走的时候,好像把什么东西也带走了。
就像生病一样,她感到浑身乏力,抬起疲惫的双脚,走向家门,推门而入。本想直接爬上楼倒在床上,就这么死过去也好,但厨房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异常声响,引起了她的注意。
宝芙暂时把心头那股从来没有体会过,莫名的强烈痛苦隐忍住,走到厨房门口,看到一个古怪的场面。
穿着背心和大裤衩,样子有些不伦不类的父亲,抡着十字镐,正挥汗如雨,埋头刨地。
这实在不寻常的画面,让宝芙暂时把心中的痛苦强压住,她走上前,看到自家的厨房,变成一块翻得乱七八糟的工地。被敲碎的地砖和土石在角落里堆成好几堆,下水管道像蚯蚓一样暴露在外面,惨不忍睹。不足五平方的厨房,已经被父亲挖出一个大概半米深的浅坑。
“爸,你在干什么?”
宝芙已经记不清有多久,宋子墨除了喝酒之外,如此认真的对待过一件事。
最近他好像老跟搞行为艺术和实验艺术的圈子混得很近,莫不是灵感顿现,想要做一件新的案子?
不过管老爸是不是想要成为杜尚第二,宝芙都从心里坚决排斥,把厨房民生当成艺术来玩。
“你回来了!”
宋子墨只是抬头稍稍看了一眼女儿,就继续干他的活,仿佛女儿根本不存在,而他也没有必要对任何人解释,他在做什么。
“爸!?如果你真想拆房子,那咱们今晚就最好就搬出去,露宿街头!”
父亲的淡漠和怪异,让宝芙本来就恶劣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她忍不住抬高嗓门,说起风凉话。
“找到了!”
就在这时,宋子墨发出一声欢呼。扔掉手中的十字镐,蹲下身,用手挖掘着一个半埋在土中的箱子。
那是一个三尺见方的铁箱,外观上几乎和黄土已经一模一样,看得出来,埋在地下至少有一定年头。
这突如其来的发现,让宝芙傻眼了。
她不知道,自己家的厨房地板下,为什么会埋着这样一只箱子?而除了对酒,几乎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的老爸,又是如何知道这只箱子的存在?顾不上多想,她跳入土坑,先帮宋子墨将那只箱子起出来。
这房子是莉莉姐从一个德国画家手里买下来的,这只箱子,会不会属于原来的房主?
等看清箱子的形貌,宝芙推翻了之前的想法。
这只铁箱,虽然已经锈迹斑斑,但是造型古朴,铁艺精湛,应该是清末或是民国初期的制品。
上面那个五子登科的莲花同心锁,虽然久经日月洗礼,仍然十分坚固。宝芙和宋子墨想尽办法,也没能将锁打开,使宝芙不得不叹服,前人做事之用心。
这也使她更加好奇,箱子里装了什么东西。
而最让人心生疑窦的是,父亲和这个箱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宝芙盯着累得瘫在沙发上喘气的父亲。虽然她这位孩子气的老爹,常常也会给她打马虎眼,但这次,她可绝不会放过他。
厨房被挖了那么大一个洞,白莉莉这只得道的老妖精,也绝不会放过他们父女的。
“爸,你知道吗,这里面是什么?”
“画。”
宋子墨头也不抬,答道。
“画?”
“太子殿下说,里面是一幅画。”宋子墨这时为自己开了一瓶啤酒,“昨天他派一个小姑娘告诉我,厨房底下有一只箱子,箱子里有一幅画,要我把箱子挖出来给他。”
看着坐在那里,平常一样怡然自得喝着酒的父亲,宝芙终于明白事情哪里不对了。她想起成易说,莫难来过自己家。这件事和那些僵尸,绝对脱不了干系。她站起身,跑到窗边,立刻拨通了那个,她本来这辈子都不想再拨通的电话号码,低声质问。
“独孤明,你把我爸怎么了!”
“已经和伏魔族的小情人分手了吗?”像是梦幻,然而又清晰无比,独孤明低沉、沙哑、透着奇异磁性的声音,静静贯入宝芙耳中,“……我想他送你回家的时候,应该就是你们甜蜜爱情终结的时候。”
“……爱情?你……胡说什么,我们……”
宝芙不知道自己听到“爱情”这两个字眼时,反应会这么大。
她胸口微微紧窒了一下,就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浑身,突然被一股强力的电流攫住……
刹那间,她明白了,为什么看着阿灭离开时,她的心情,会这么难受。
那是因为……
“……发现自己爱上他了?”独孤明安静如丝绒般的声音,又低低传来,好像是在用天使的旋律,吟唱着魔鬼的歌曲,“……听说你们渡过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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