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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男友-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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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很温顺的宝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强硬。
她觉得,莫难有些小题大做。
虽然是兄弟,但阿灭不像独孤明,总是会轻易获得别人的好感。不善言辞,又从不为自己辩解什么的他,的确会让人以为,他拥有的,仅仅只是可怕狂暴的力量。
他从不走近任何人的原因,也因为任何人都会误认,他很难走近。
宝芙不知道,莫难是因为什么,如此憎恶阿灭。但莫难在听到她的回答后,就用深深责难的眼神盯着她,说。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太子殿下醒来会怎么想?”
“是,因为那时候我已经变成了灰。”
宝芙一点儿也不在乎,独孤明会称赞她是一堆美丽的灰。
“如果……”莫难窄窄细细的妩媚凤眼中,这时闪烁着一种莫测的光芒,“……只需一个契机,他就可以立刻复苏呢?”
“契机?”宝芙望着此刻犹如魔女一样的莫难,心口骤然又紧又憋,“……你说,他可以立刻醒来?”
她就像一个被困在沙漠中的人,突然看到天降甘霖。
莫难眯起眼睛盯着她,眸中眼神,又冷酷,又带着丝捉弄的意味,慢吞吞开口。
“有一种可能,如果吞吃了,血缘和力量,都和他最接近的生命。”
宝芙怔怔看着莫难,觉得她那双细长深邃的眸子,完全看透自己的内心。
这世界上,血缘和力量,都和独孤明最相近的,就是阿灭。
但没有一个人,会为另一个人,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就在她心脏跳得鼓鼓作响的时候,莫难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丝蛊惑传入她耳中。
“其实我们都想这么做,但我们谁也杀不了独孤灭——为什么你不试试呢,这世上,或许只有你一个人,能杀死他。”
“这是真的吗……”宝芙有些迟缓的开口,“……只要明,吃了灭,就可以醒来……”
她觉得莫难高估了自己。
阿灭是那么强大的半寐甲,她凭什么,可以杀了他。或是让他乖乖的,把自己的生命交出来。
除非阿灭真的,爱她爱到疯魔,会为了她,把自己的脖子伸到独孤明的獠牙边。
或许……真有这种可能……
宝芙突然寒噤一下,她被她自己的想法嚇呆了。
狠狠瞪着莫难,她低声怒道。
“你敢蛊惑我!”
她头脑中,竟会产生这种卑鄙可怕的念头,一定是莫难刚刚对她做了手脚。起身气冲冲离开餐桌时,她还是被自己嚇得发抖。
细菌不会滋生在无法立足的温床。
她不敢回头再看一眼,莫难那双老猫一般,洞测人心的眸子。
到了永夜岛时,妈妈红菲不在,所以她趁机给自己要了一杯酒。毫无意识的呷了一口,那成分复杂的液体,她的心慌意乱,才稍微平复。
快打烊了,店中客人寥寥无几。
宝芙看看表,已经过了约定时间,但无论是戈家巫女还是阿灭,都迟迟没有出现。…
事情有些不对头。戈绵绝不是不遵守信诺的人,她答应派两个会解咒的巫女来永夜岛,应该不会食言。
至于阿灭,宝芙此刻真的有些,害怕面对他。
她已经越来越失去把握。
如同陷入泥潭,迷失方向。她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他就像是,她豢养的一只狗。她可以允许自己抛弃他,但是她没有办法容忍,他抛弃她。她可以离开他,爱上另一个人。但是,他若是爱上另一个人,会让她觉得难以割舍。她可以忘记他,但他如果忘记她,却会使她宛如遭到背叛。
最让她恐惧的是,她甚至在想,要他去死,换独孤明复活。
莫难的眼神,在一霎,将她的内心,照得通亮。她第一次,看清自己那颗,黑暗深渊一样的心。
她就像一个残暴的奴隶主,将阿灭视为自己的私脔。
不知不觉发现,自己面前的杯子已经空了,宝芙决定清醒清醒。毕竟,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她该先处理好,爸爸的事。
走进盥洗室,用冷水擦了把脸,果然感觉好多了。
一直不太习惯化妆,所以她没有随身携带化妆品。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被水洗过的脸,她发现自己真的很久,没有怎么好好笑过了。
就在这时,镜子里突然出现的另一张脸,让她停止,自我沉迷这种恶习。
宝芙转过身,看着Lenka那张显得有些苍白,眼圈发黑的脸孔。Lenla那头美丽的褐发,凌乱的纷披在肩头。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非常凸显性感的睡裙。只是那条睡裙,不但污迹斑斑,而且还被撕破。她像是用这副打扮,从家里直接来了永夜岛。宝芙看到,Lenka的脚上连鞋都没有穿,脚趾上沾着泥巴和草。
“Lenka,你怎么了?”她被Lenka的模样吓到了,“……灭呢?”
没有回答宝芙,Lenka依旧像个木头桩子,站在那里,缓缓抬起一只手臂。
宝芙看到,Lenka那只右手是攥着的。她手心里,似乎紧紧抓握着什么东西,像是想要把那样东西给宝芙。
刚准备抬脚走过去,宝芙却发现,Lenka的指甲缝中,有深色的血迹。
不仅如此,她注意到,Lenka的脖颈上,有一条歪歪扭扭的紫色线迹,就像手术后缝合的疤痕。
给人的感觉,可以这么形容。
Lenka的脖子彻底断过,然后她的头颅和身体,又被重新拼接起来。
没有关窗户的盥洗室,这时传进来,夜风的飒飒声。
那窗户实在很高,宝芙知道,凭借自己的体能,是不可能爬上去的。如果想要从门口出去,她就必须让Lenka闪开。
不过Lenka绝对没有让她出去的意思。
宝芙看到,Lenka的脸上,露出笑容。
她的牙齿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虽然沾着血,但依然洁白如瓷。特别是,那四颗长长的獠牙。
心脏就像被电击过,痉挛得喘不过气来。
宝芙捂住嘴,发出闷哑的,不成声的抽泣。
“Lenka……”她望着眼前的女人,却什么都说不出来,“……Lenka……Lenka……”
感到Lenka身上散发的那股森凉,愈来愈近,宝芙一步步后退,退到无路可退。她不知道,此时的Lenka,究竟还保留着多少的人性。
Lenka那双翠绿的眸子,这时已经转成疯狂嗜血的暗红色。
当她冰冷苍白的五指,朝宝芙伸过来时,宝芙将后背贴紧墙壁,低声问。
“是谁,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
Lenka的双眸中,微微划过一丝困惑,似乎在努力思索着,宝芙的问题。
抓住这万分之一秒的机虞,宝芙将自己手中的背包,朝Lenka的脸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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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夜4篇伤情罗密欧
》 第九十夜4篇伤情罗密欧
这一击对僵尸来说,毫无杀伤力可言。
万幸的是,Lenka还是被嚇得愣了愣。
宝芙以自己能有的最快速度,跑出盥洗室。她故意不告知伏魔族,今天晚上她有活动。所以伏魔族以为她会一门不出,二门不迈,乖乖待在暮宫。他们没有像平时那样,派两个保镖,苍蝇般黏着着她。
迅速在头脑中做了判断,她便朝永夜岛的地下宫跑去。
宝芙猜那里现在不会有人,所以Lenka不会伤到无辜。如果阿灭和戈家巫女没有在酒吧找到她,他们必定会到那里找她。只要他们中的任何一方及时赶到,她的危机就会解除。
自己也觉得,是有那么点儿矫情。
宝芙选择这条策略,是因为她希望,能给Lenka留下一线生机。
不管怎样,她希望Lenka和司徒静虚一样,还能有重新来过的余地。但是,如果今晚这事惊动伏魔族,Lenka就没有希望了。
嗅着她气味追踪的Lenka,并没有跑得很快。
而是不紧不慢地跟着她。
宝芙估计,这是因为,Lenka已经进过食。
所以,暂时还不饥饿的她,此刻一定是把这场生死追逐,当做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不过让宝芙有些意外,通往地宫的路,畅通无阻。
阿灭本来在地宫入口,重新安装了一扇带有高压电网的铁栅。现在那扇精美但是牢固的铁栅,是打开的。
这说明,有人已经进入地宫。
锁有被人撬动的痕迹,那人必然不是阿灭。
宝芙对自己逃往地宫的行动,感到不是那么乐观了。
但是,Lenka就像只随时准备咬断猎物喉咙的母豹子,虎视眈眈盯着她。她想走回头路,也已经来不及。
她的不祥预感是对的。
在进入第一层的甬道中,躺着两具,勉强可以被称为尸体的东西。
强烈的血腥味,和狼藉遍地的肉块残骨,让宝芙几乎呕吐。她能断定,那是两个人的尸体,是因为她看到了两颗头颅。
那是两个女人。
从她们那古怪的,仿佛一颗大寿桃似的,高高盘在头顶的发式上,宝芙认出她们。
她们是戈家巫女。
宝芙现在明白,她们为什么迟迟不露面了。
只是,这两位戈家巫女,为什么会死在永夜岛地宫的第一层,是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用自己那不太灵光的脑袋,费点儿力气往下挖挖。宝芙大致猜了个一二三四:这肯定和戈绵那刁钻老太婆脱不了干系。
戈老太婆嘴上说,全部戈家人都会侍奉自己。
但多年的耗子熬成精,老太婆仍是在背地中,打着她的如意小九九。
一定是戈老太婆命,令这两位拥有解咒术的巫女,瞒着自己和阿灭,先行潜进永夜岛第七层。
上天也许是有意恶搞一笔。
她们不但没有达成目的,反而将性命葬送在这里。
从那让人看一眼,就会患上厌食症的死亡现场,可以初步确定,杀死她们的凶手,是僵尸。
宝芙有些疑惑:戈家巫女,大都擅长克制僵尸的咒术。就连独孤明、阿灭、雷赤乌那样强大的僵尸,也会受制于咒术。今晚被戈绵派遣,进入永夜岛的两位巫女,必然不是泛泛之辈,可她们竟会惨死在僵尸的獠牙利爪下。
不过,她无暇仔细思索这其中的关节。
Lenka很可能是受到鲜血的刺激,两眼放出凶光,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低吼,已经蓄势朝她扑过来。…
想要逃过一只丧失理智的僵尸,是不可能的。
宝芙抱着最后仅存的希望,大声喊起来。
“Lenka,不要这样——你不是这样的,你是伏魔族的战士!”
她震惊得看到,听到她的叫声,Lenka的脚步突然停滞。
站在那里,她望着宝芙,眸中露出迷惑又痛苦的光芒,似乎在努力思考着什么。然后,她又朝宝芙,抬起她的手臂。
宝芙看到,Lenka张开的手指中,有一只深红色的丝绒小盒子。
通常,那都是用来盛装,戒指或是项链耳环之类的。
这是Lenka今晚第二次,示意要把这只盒子给她。
犹豫了片刻,宝芙稍稍朝Lenka靠近一步,低声道。
“……给我的?”
“不……”Lenka的喉中,竟然发出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还给他……”
宝芙愣住了,她不知道,Lenka嘴里说的他,是不是阿灭。但看到Lenka混浊幽暗的眼眸中,萌发出的期盼光芒。她还是决定勇敢一些,从Lenka的手中,接过那只深红色的盒子。
打开那只盒子看了一眼,她就匆匆关上。
眼睛被骤然涌出的泪,糊得有些睁不开。
胸口刺痛,痛得她在一霎,身子晃了晃,有些茫然失力。稍迟片刻,她便条件反射般,紧紧攥住那只盒子。
“谢谢你……”
抬头凝视着面前的Lenka,宝芙竭力控制住自己,不让眼泪滚出来。
她不明白,是一种怎样的情感,驱使着Lenka,即使在变成僵尸后,也依然没有忘记,将这只盒子交给她。
或者,是交给他。
Lenka有些污脏的脸庞上,这时现出一个,淡淡的,有些呆傻的笑容。
但她的笑容,在瞬间凝固。
宝芙耳中听到“扑簌”一声,金属穿过肉体的声音。她低头看到,Lenka的胸膛,心脏部位,被一把银色利矢穿透。
那把银矢是从Lenka身后射来的,两个伏魔族战士的身影,出现在地道中。
他们望着Lenka的眼神,既有震骇,又有鄙视和惋惜,但更多的,是冷酷杀意。其中一人手上,正握着把银弓。而另一个人,已经用上了膛的银弹枪口,对准Lenka。
那是因为,心脏要害,虽然被银矢射穿,但Lenka却没有变成灰烬。
不过银子对肉体的灼烧苦痛,引得Lenka勃然大怒,她咆哮着,顶着飞来的银弹,朝那两位伏魔者冲去。
“住手!”
宝芙想要阻止那两位伏魔者,但是根本无济于事。
眼看着Lenka,就要和她昔日的伙伴,厮杀互戮。
这时从地道深处,一条迅疾如鸟掠的黑影,突然出现,在霎那间抱住,陷入疯狂的Lenka。
伏魔者枪管中的银弹,尽数射进他宽阔坚实,仿佛一堵墙壁的后背。
他满头的银色短发,被子弹刮出的劲风,微微擦起几缕,随之又落下。而他抱着Lenka的一条手臂上,那红色的龙纹,正在淌血。
赤红的血,和赤红的龙纹,融为一体。
仿佛那条龙,是鲜活的。
宝芙注视着,他那条流血的手臂,不知道他为什么受了伤。并且,他又变身成半寐甲,看样子是遇到劲敌。
“独孤灭,不要袒护她,她不再是你的同伴了!”
两个伏魔者看清楚他的样貌后,暂停射击,大声叱喝。
宝芙看到,听见这句话,阿灭峻拔的身影,微微颤动一下。随即,他缓缓抬起头,沉声道。
“我自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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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夜1篇不可开启
》 第九十一夜1篇不可开启
被阿灭抱在怀里的Lenka,这时突然张口,猛地咬在阿灭肩头。
宝芙低低惊呼一声,看到阿灭的肩膀,登时鲜血直流。如果换做一个普通人,必然无法承受,会惨叫出声,不顾一切逃离Lenka。但阿灭却一动未动,依然默默抱着Lenka,任由她像一头发狂的母兽,如何挣扎撕咬;十指在他身上,抓出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深深血痕,将他变成血人。
而他异常苍白的脸庞上,那双漆黑黝黯的眸子深处,仿佛有两团火焰在燃烧。
他那灼痛但是坚忍,因此显得鸷狠的眼神,将一直望着他的宝芙,骇住了。
不自禁的,她喃喃失声。
“灭,不要……不要那样做,那样……你会很痛……”
但是她的话音,刚刚湮落,就听嗤得一声轻响。
Lenka的心脏部位,被一只苍白,骨骼清健修长,非常好看的手穿透。
宝芙和那两个伏魔者都看到,阿灭那只被鲜血染红的手中,没有握着心脏。
所有的证据,都已经显明,Lenka和不久前死去的几人一样,是一只新型僵尸。
当阿灭的手收回后,Lenka背部被洞穿的伤口,在瞬间愈合。
几乎是与此同时,爆发出野兽般的嘶吼,Lenka蓦地,将阿灭的脖颈掐住。她血色的瞳孔,此刻妖异又鲜艳,放射出和刚才迥异的光芒。
充满难以言述的威慑和压迫,仿佛变成另一个人。
一霎,阿灭竟被Lenka重重掼到墙壁上。
宝芙和两位伏魔者都惊呆了。这世上,能将阿灭一举制住的人或“生物”,并不多。
变成新型僵尸的Lenka,简直犹如魔神附体。
两位伏魔者立刻应变,不再袖手旁观,他们举枪朝Lenka射击。这时,他们耳中都听到阿灭一声大喝。
“快跑!”
然而已经迟了,他们僵住的视线,看到Lenka背后宛如长了眼睛,她用手,抓住了那些,以秒速800m,飞向她的子弹。
宝芙除了见过,独孤明用念力使行进中的子弹和锐器停止,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另外的人,能用肉身遏制子弹。
就在这连眨眼都不到的须臾,Lenka的手一动,那些射向她的子弹,便被悉数返还给两位伏魔者。
两位伏魔者的身躯,僵立了几秒钟后,才缓缓匍地。
血从他们身上,筛孔般的弹洞中漏出,地面顷刻猩红如荼。
Lenka的嘴角露出一丝狞笑,她卡着阿灭喉咙的手,加重了力量,一阵细碎的骨裂声响起。
这时,她动了动嘴唇,发出嘶哑的声音。
“不要吵醒我的公主……”
她的嗓音,虽然依旧是Lenka。可是,听到这句话的阿灭和宝芙,都感到,这是另一个人的腔调。
只听Lenka继续用另一个人的,含着警告的语气在说。
“不要打开第七层的门,那扇门,现在还不能被打开……”
她的话音一落,眼中那奇魅的光芒,便像是炉中的火一样,骤然熄灭。
而她的脸色霎时灰败如死,嘴角和鼻孔,都迅速溢出,深色发黑的血丝。
宝芙看到Lenka的身体,就像是被抽取了脊柱,再也无法支撑,忽得软塌塌朝后倒去。
阿灭及时抱住她,没有让她看起来已经极端脆弱,不堪一折的身体,和坚硬的地面碰触。
但是,她的血仍在不停地流。
她那双黯淡的绿眸,这时恍然梦醒一般,直愣愣地瞧着阿灭。
“灭……我好难受……”…
随着她苍白的嘴唇微微翕动,大口的,亟近黑色的血浆,从她的嘴里不断涌出。
“别说话!”
阿灭一面低声命令,一面慌忙用手,揩去那些血。可他不但没能揩净那些血,反而将Lenka的脸,弄得越来越污糟。
就在这时,一旁的宝芙,默默递过来条手帕。
阿灭抬头看了她一眼,接过手帕。
宝芙随即退得远些,静静注视着他们。
她看到Lenka的表情越来越痛苦,阿灭想制止她开口。因为她只要一张嘴,就会大口吐血。但阿灭的任何努力都是徒劳的,Lenka已经濒临极限。她的身体剧烈抽搐,嘶声嚎叫着,要费些力气,才能听懂的言语。
“给我平静……求求你,赐给我平静……”
“Lenka!”阿灭摁住她,想要唤回她最后的神智,“告诉我,是谁——是谁害你?”
他眼瞳隐隐发红,獠牙也露了出来。
宝芙觉得,倘若这时,把Lenka变成这样的凶手在场,阿灭一定会撕了他。
“你……”
这时饱受痛苦折磨的Lenka,忽然转眼,注视着宝芙。
宝芙怔了怔,看到Lenka已经变得混浊的眸中,忽然显出一丝喜悦。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快要死去的Lenka,会用这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知道……”Lenka的眼神中,充满乞求,“……是你……”
“什么……是我?”
宝芙觉得自己,忽然如一只被扔进蒸笼的螃蟹,浑身炙烤却连丝喘气的空隙都没有。
她知道,旁人不会因为Lenka垂危时,稀里糊涂的言行,误认自己是加害她的凶手。
不过在这种瘁郁沉重的情形下,这种感觉,却让她本来就已经闷痛的心情,更加闷痛。
“就是你……”气息奄奄的Lenka,更加笃定,用微弱但是清晰的声音说,“……我已经去过黑暗中,我都看到了……不要再惩罚我……你必须赐给我平静……你必须……”
宝芙彻底愣住了。
她完全不懂,Lenka此时此刻,到底在说什么。
但就在这一霎,仿佛有股微弱的电流,从她身体通过。
她的脑中,骤然冒出,几个奇怪的,咒文般的符号。
后脊登时一片冰冷,她心中死寂。
此刻,她全部想起来了。她曾经也试图回忆过,却总是无法将那些残缺的片段拼合。可是,现在赤烈留给她的那几个符号,却清晰无比,在她脑海中,如镌刻般,一笔一划重新浮现。
怎么会这样!
她不能如此对待Lenka,仿佛抹去灰尘般,抹去她。
可是,心底却有一股,无法遏抑也无法控制的欲念,驱使她走上前去。
将那几个可以,让Lenka立刻消失的符号,写在她的身上。
宝芙狠狠掐住自己,指甲都深深陷入肉中。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她的身体,在微微发着抖。
决不能,这是最残忍的事。
将一个生命最后的痕迹,点滴不留的消湮。
这种事,她不能做,也不该由她来做。
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为什么?赤烈那只该死的畜生,要将那几个该死的鬼咒文,刻在她的身体里?
就在这时,她感到两道锐利如割的目光,朝自己直直刺来。她抬起头,触到阿灭那双,仿佛有什么,在焚烧殆尽的黝黯眸子。
耳中,传来他低低一声,嘶哑沉闷,发自胸腔的咆哮。
“照她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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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夜 2篇假如悲伤可以替代
》 第九十一夜 2篇假如悲伤可以替代
宝芙俯下身,凝视着Lenka那张被痛苦折磨得,完全失去昔日美丽的面庞。她唯一还有生气的,便是她那双翠绿的眸子。此刻,那双湖水般茵湿的眸子,温柔又哀伤,注视着阿灭。
她想要说什么,然而从嘴里出来的,只有血。
阿灭却毫不疑迟低下头,吻住Lenka被血污脏的嘴唇,还有那些血。这是他第一次,喝她的血,然而却也是最后一次。
宝芙看到,Lenka绿宝石般的大眼睛中,漾出泪水。
除此之外还饱含着:女人都会懂的,那种被恋人眷爱时,所独有的幸福和满足。
于是她知道时机到了,趁Lenka沉浸在这最后的美好时光里,将一切都结束,对Lenka来说是最仁慈的。
这样,直至消失的那一霎,Lenka都会充满,对这人世最甜蜜的记忆。
宝芙看着依然在深吻的两人,眼睛感到一股略带刺痛的涩。她垂下眼皮,随即握住Lenka的一只手,低声吩咐。
“灭,闭上眼睛。”
她记得,这种咒文对僵尸都有杀伤力。
特别是他们的眼睛,不能看到它。
然后,她展开Lenka蜷着的手,在Lenka的手心,慢慢写出那几个咒文。
注视着Lenka的身体,以那种迅速,却又似无比缓慢,连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清晰呈现的奇妙速度,化作一团茧光。
美丽而无法捕捉的幽幽光芒,在瞬间消逝。
就像昙花那样,惊鸿一瞥。
看着低头坐在那里的阿灭,忽然空空荡荡的怀抱,宝芙忽然觉得他很可怜。
死去的人是值得羡慕的。
因为,他们把所有的痛和思念,都留给了活着的人。
想要伸手,去轻轻抚摸,阿灭那凌乱的墨黑短发。因为此刻的他,看上去,仿佛一个刚刚失去母亲的孤儿。
但是一瞬间,宝芙自嘲地想到,她这样的安慰,未免也太无耻了。
Lenka的死因,虽然还不知道确切是谁造成的。可从她今夜留下的那短短几句话当中,可以得知,有人是在利用Lenka做警告。
警告他们,不要进入永夜岛的第七层。
而这时宝芙想到,假若不是自己执意让阿灭,帮自己进入永夜岛第七层,也许Lenka就不会死。
害死Lenka的人,正是她。
所以,她又有什么资格,来安慰失去Lenka的阿灭。她又有什么颜面,来触碰,Lenka深爱的男人。
将Lenka留下的那只深红色小盒子,悄悄藏进衣袋中,她站起来,默然转身离开。
但只是,旋即而已。
她感到自己的手腕,被另一只男子的手掌箍住。
紧紧地,略带冰凉的五指。那坚决执拗,不容抗拒的力道,攥得她骨头都快要断了。
宝芙停住脚步,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她想了想,轻轻叹口气,低声道。
“这里很脏,灭……”
不想,在一个遍地是血,不久之前死过人的地方,安慰一个痛苦的男人。
她也不知道,阿灭的痛苦,是一种什么痛苦。他对Lenka究竟怀着怎样的感情。母亲?姊姊?还是情人……
就如同,她也越来越分辨不清,她对他怀着怎样的感情。
既有怜悯,又想自私的占有他。也会因为他英俊的脸庞和强健的体魄着迷。更是无法自控的,沉沦在他带给她的极度放纵中。
在她说那里脏之后,他便带她回到,已经很久没回来过的鬼楼。
宝芙猜测,因为这里既不属于永夜岛,也不属于暮宫。会让他们两人暂时都忘掉,他们想忘掉的人,他们想忘掉的痛苦。…
很长时间没人居住的宿舍,因为门窗密闭的原因,并没有太多的灰尘。
老旧的半木构房间里,连月光都显得悠久邃远,如一首缥缈,却锥心刻骨的歌。
起初,他们什么都没做。
一进屋,阿灭就跪倒在她面前,宛如三岁的孩子抱着母亲那样,紧紧搂住她的腰肢,将脸深深贴在她柔软温暖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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