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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男友-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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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宝芙觉得,她从黎雪瞳的脸上,看到一股深深的怆痛。
那美丽不可方物,俯仰万人之上的女子,此刻似乎被从云端,拽入俗世红尘的漩涡中。她那双又黑又大的眼睛里,满溢着再也无法掩饰的憔悴。
那是被痛苦狠狠折磨过的痕迹。
“他在殁谷。”黎雪瞳凝视着宝芙,冷冷道,“在那里,他会受到最严密的守护。没有人再会惊醒,僵尸太子漫长的安眠。”
宝芙怔怔地看着黎雪瞳,她有些不太懂。黎雪瞳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都不太懂。
安眠?她听到了这个词。
什么是漫长的安眠,难道说独孤明要睡很久很久?
她抱着一丝侥幸的希望,问。
“那会有多久?一天、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还是一百年?”
但是黎雪瞳嘴角,浮起的淡淡讥嘲微笑,彻底粉碎了她的那种侥幸希望。
“漫长的睡眠,对我们亡魂族来说,相当于人类的死亡。”这时,雷赤乌低沉浑厚的声音,如沉重的鼓点,一记一记,重重敲在宝芙的心头。“区别是,死亡永不会再醒。但是漫长的睡眠,到了该醒来的时候,就会醒来。”
“该醒来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宝芙觉得,胸口仿佛有什么宝贝的东西,被突然挖走。
“或许是几百年,几千年……甚至更久!”雷赤乌黯然摇摇头,“没有人知道,那个日子。”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宝芙喃喃自语。
她摇摇头,接着又摇摇头。在这座偌大的房子里,她突然觉得,一切都变得像雾。飘渺而又不真实。
大脑肿胀不堪,仿佛被人用铁钳紧紧箍住。太阳穴的神经一跳一跳。胸口倒是不怎么痛,只是越来越凉,越来越木,死了一般。
眼睛刺痒,痒得她不得不用手指,压了一下。一股滚烫黏湿,立刻沾满她的指尖。她来不及去想那是什么。
现在唯一正常的,只有她的耳朵。
她清楚的听到,莫难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告诉她发生的事。
独孤明陷入沉睡,他的身体需要修复。金蝉玉尸虽然是最强大的僵尸,但他们有一种特性,也可以称之为弱点。当他们的肌体,受到过重的伤害或是消耗时,需要进行长时间的睡眠来修补恢复。五百年前,独孤明的身体在与那位神女战斗时,就严重受损。但是在他还不该醒来的时候,赤丹家的玳圣,将他唤醒,他并没有彻底恢复元气。而这次屠龙一战,他虽然杀死了龙,但自己也付出巨大代价。…
所以,他让自己进入漫长的沉睡。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将会变得更强大,更完美。
但是宝芙很清楚,她见不到那时的他了。
她人类的短暂寿命,不会容许她等到,他醒来的那一刻。
他是无情的人,一直都是。但这件事,是他对她做的,最无情的事——他竟然对她只字不提:他就要陷入,几乎像永恒那么久的睡眠。
宝芙的脑海中,至今还能回想起,和独孤明分别时,那座被玫瑰簇绕的大厅,空气中潆绕的浓郁香味。
他和她,肩并肩坐在花期鼎盛到了极点,就快要颓谢的玫瑰花丛后。
深红如血的玫瑰花瓣,在他们脚下,洒落一地。他身上的衬衫颜色,和玫瑰花瓣一样红。
而他的脸,却是雪白的。
他握着她的手,五指冰寒彻骨。
在那个时候,独孤明就已经做出了决定。他要残忍的,一个人沉沉睡去。
这就是他对她的惩罚。
他要惩罚她,她因为阿灭的死,执意离开他。他要惩罚她,始终在心底,给另一个男人留下空隙。
所以他,松开了她的手。
宝芙恍惚觉得,自己又重新回到那座,低婉提琴与缠绵钢琴回荡错落,华丽奢靡到空洞的大厅。
她的眼前,仿佛又看到,他那双漆黑深遽的眸子。
那是,一双她始终也猜不透的眼睛。
就像最长最深的极夜。
她很想就在这漫无边际的黑夜里,一直睡下去。但天总是要亮的,她人类的生理机制,会本能的让她睁开双眼。
每当她想就这样睁着双眼,在床上继续躺到太阳落下的时候,莫难都会像个铁面无私的狱警,逼她起床。
宝芙试过了,对抗莫难,徒劳无功。
只要能让她起来洗澡,换上干净衣服、吃饭、到室外看风景晒太阳。莫难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可以把她整个提起来,毫不犹豫扔进盛满冰块的浴缸里。或是把她绑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给她填食。
从她在这里昏倒的那天开始,她就葆持这种,完全是废物一条的状态。
反正她现在,差不多已经是世界上最有钱的人之一。所以她也没那个必要,去琢磨赚钱的门道,或是去赚钱。
在她像条死鱼赖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时候,黎雪瞳的确派专业人士来过。那是两位淡金色头发的苏黎世银行工作人员。他们竟然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语,向她汇报了,她名下的庞大资产金额。
宝芙没有记住那些数字。和黎雪瞳说得一样,那些长长一串,并且据说每分钟都在不断增长的数字,不但很难弄清,而且会让人头疼。
不知道是不是又做梦了。朦胧中,她听到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低低的交谈,模模糊糊传来。
“司徒,这件事你最好考虑清楚。我不觉得,那个人对她有好处,宝芙被他折磨得够呛……”
“可我不能继续看着,宝芙这样下去……”
“那你就直接告诉她,你喜欢她……”
“我不能——我不能在她最脆弱,最混乱的时候,让她接受我。”
“这是你最好的机会,如果你不好好把握,等那个人清醒过来,就晚了——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宝芙一个机会,别再让那恶魔靠近她……”
是司徒静虚和戈君,他们站在卧室门口的拱廊下。
宝芙决定继续闭着眼睛,让他们以为,她还在睡觉。…
戈君最近一直住在暮宫。这倒很方便,她和雷赤乌天天见面。可是,戈君不利用这宝贵时机,和她孩子未来的父亲增进感情。反而每天从早到晚,都在她耳边,数落她现在这副模样,是有多么窝囊和颓废。
她很想提醒戈君,至少先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
雷赤乌迄今,还没有向戈君求婚。那个总是沉默寡言,仿佛室内雕塑一样存在的男人,虽然看着戈君的眼神很热烈。但是除了给戈君亲自挑选医生和保姆,每天仔细询问戈君的饮食起居状况,他就再也不会,靠近戈君三尺之内的范围。
宝芙觉得,和自己相比,戈君的未来更堪忧。
就在这时她听到脚步声,有人朝她的床走过来。那是种很轻捷,又很从容的脚步声。这说明,这个朝她走来的人,不仅性格沉稳,而且身体非常强健灵敏。
她已经很熟悉这脚步声了。
最近这段时间,在她假装睡觉,不想理睬任何人,任何事的时候。每天傍晚或是清晨时分,她都能听到这个脚步声。
伏魔者的工作很辛苦,昼夜不定。
但他还是每天会抽哪怕只有短短十几分钟的功夫,来到她床畔,看她一眼。
他是司徒静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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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夜 3篇 恶月洞
》 第八十四夜 3篇 恶月洞
她的眼皮上,感到一阵很轻很轻,被羽毛搔过般的痕痒。
是司徒静虚的指尖,从她眉心拂过。
这时她才想起,她装睡的本领确实不怎么高明——睡着了还会皱眉头的人,大概没有几个。
但她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既然他已经明白,她不想见他。那么她索性,也就不给彼此留下余地。
阿灭死了,独孤明陷入和死没有什么区别的沉睡。他们都离她而去。
为情而伤或许是这世上最愚蠢的事。
可她就是不想走出这片泥沼。
如果悲伤是一条河。她愿意这样静静地,被河水吞没、冲卷、带到任何一个地方去。
“宝芙,莫难还有十分钟回来,所以我只有十分钟,带你走。”司徒静虚略有些嘠哑的声音,低低在她耳畔响起,“有一个地方,你应该去看看……”他停滞了片刻,黯然道,“恶月洞,那是恶月洞。”
他说到做到。
从暮宫逃出莫难的势力圈,来到伏魔禁林的后山,他们差不多真的只用了十分钟。这全仗司徒静虚的车技娴熟高超。为了赶时间,他走得全是捷径。而这些所谓的捷径,其实就是没有路的路。当宝芙坐在那辆越野摩托的驾驶后座上,紧紧抱着司徒静虚的腰,而山风在她耳边呼呼刮过时,她几乎以为,司徒静虚是故意带她来自杀。
那只是一丝之差的事,只要司徒静虚稍微松一下手柄。
他们就会像块堕落的石头,滚进纵深的沟壑中。
宝芙还从没来过伏魔禁林的后山。冬暮春至,这里的景色算不上太入眼。但是从那一片一片,繁密高大的落叶乔木林。她可以想象出,到盛夏时,这里漫山遍野森绿浓郁的景象。
“那是恶月洞。”
司徒静虚拉着她的手,他们步行穿过一片,没膝的白色芦苇丛。一片烟色湖水,挡住他们的去路。这时司徒静虚抬起一只手臂,指了指,湖对岸那座卧虎形状的石山。在那石山的半中腰,有一个山洞。
洞口很像,被天狗咬掉一块的圆月。
宝芙从后脖子到脚跟,起了层麻麻的粟栗。
她自己都不清楚,几乎一个月,没踏出暮宫半步的她。是什么鬼使神差,当听到“恶月洞”这三个字时,会着了魔似的,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跟着司徒静虚走。
现在她明白了,这都是一种,冥冥之中的召唤。
恶月洞,正是阿灭在五百年前,带她来过的那座,四壁绘满岩画的红色山洞。这里也曾经是,独孤无咎和末日之裔红菲生活过的地方。
“那里面,有一块万年冰晶……”司徒静虚这时,低声在她身后说,“……爷爷说那不是地球上的东西。它能让任何东西,都不会腐烂……大师兄没有醒来以前,就睡在那块冰晶里。”
宝芙回过头,看着司徒静虚那张诚实的脸。
他英俊的脸庞,此刻流露出,一种交杂着痛苦、嫉妒、忧郁的沉寂表情。
而他那双深遽的黑眼睛,正盯着湖面的某一处。
沿着他的视线,宝芙望过去。
这时湖面上起了一阵风,将平镜似的湖面,吹起层层涟漪。在那些荡漾变幻的水纹中,探出一个脑袋。
初春的太阳虽然暖融融的,但毕竟已经快要落山。
这个时候,在湖水里游泳,应该还是早了些。…
但是那人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寒冷,他像条惬意的鱼,自由自在的在水中游弋。赤luo漉湿的肌肤,在夕阳的余晖下,闪耀着刺目的银色光芒。当他游到靠近恶月洞的岸边,出水上岸时,那每一根线条都毫无遮拦,修长健美的身姿,宛如丛林中的狩猎之神。
“阿灭……!!!”
宝芙哑哑的唤了一声,迫不及待地朝前走了几步。目不转睛盯着那张,她闭着眼睛都能描摹出来的俊美面庞。
这是做梦吗!
阿灭还活着。她不可能认错人。那个正走在通往恶月洞的小径上,身上除了未干的水珠,就再也没有其余覆着物的男子,必定是阿灭无疑。
他听到她的叫声,朝这边望过来。
也许是距离远的缘故,他似乎没有看到她。
但宝芙觉得,那两道漠然的目光,更像是看到她,却视而不见。
随后,她看着他转身继续走。在快到洞口的时候,他停下脚步,因为这时洞中快步走出,一道窈窕曼妙的身影。
那是个褐色长发如飞瀑般垂落,有着动人绿色双眸的女子。
她是Lenka,那个美艳的伏魔族女战士。然而此时此刻,她比宝芙见过的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美丽迷人,容光焕发。
任何女人,和自己深爱的男人在一起时,都会这样。
Lenka已经伸臂圈住阿灭,扑上去吻他的嘴。而阿灭一面回吻她,一面就在洞口,卸下她的衣物。他们彼此之间,爱抚动作既熟稔又默契。显而易见,他们这样火热的亲密,既不是第一次,也不是只有一次。
宝芙迅速扭过头,接下来的事,她不想再看了。
她让自己稍稍平息,抬起头,注视着司徒静虚。
现在,他必须对她解释。
“大师兄没有死,他只是受了很重的伤。”这时,司徒静虚也凝视着她,低声道,“我们把他送到这里来,Lenka一直守在他身边,他是半个月前恢复和甦醒的。”
“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宝芙死死盯着,司徒静虚的眼睛。她想在他那双眸光清澈的眼睛里,搜寻到说谎的痕迹。
阿灭醒了已经半个月,可是他却根本不见她。而是和Lenka在这座恶月洞中,逍遥快活。
如果说独孤明是无情。那么阿灭就是只,不折不扣的人渣。
“也许是脑部还没有恢复,大师兄忘了很多事。”司徒静虚伸手,揩拭着宝芙已经湿漉漉的面颊,低声道,“他是半寐甲,有一半人类的血统,并不具有纯血僵尸那种超级的修复机能……如果你要是看到,那天我们从废墟中,是怎么把大师兄挖出来,一块一块拼凑起来……你应该很庆幸,他还活着。”
宝芙听到司徒静虚最后那句话时,蓦地握住司徒静虚的手,压低声音啜泣起来。
她的心里,此刻纵然有万般难过,痛得千疮百孔,但她知道司徒静虚是对的。
应该庆幸,阿灭还活着。
这才是最重要的。
就算他从此以后,会彻底忘掉她这个人。
这时,她感到两条温暖的手臂,将她圈紧。她抬起哭得红肿的眼睛,望着司徒静虚那双,似乎能明瞭,她所有悲哀的眼睛。
因为,那双眼睛中的悲哀,比她的悲哀更重。
但是那里面,也有着毫不动摇的坚定和决心。
她看到那双眼睛,距离她愈来愈近。他微带冰凉的鼻头,触压到她的鼻头后,轻轻调开。然后,他温软厚实的双唇,覆贴在她的双唇上,反复研磨轻吮。起初他耐心而从容不迫,等她由最初的惊愕,慢慢有些陶醉晕眩,为他开启防闭时。他便迅速大胆,将这个吻变得深入而炽热。
宝芙的头脑不能思索了。
这一个月来的悲伤和死气沉沉,使她虚弱不堪。
而司徒静虚热烈的拥抱,和他自己都已经控制不住的,那股对她强烈的需索。使她突然意识到,她也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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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夜 4篇错了拍,乱了心
》 第八十四夜 4篇错了拍,乱了心
他们站在那棵高大的水青冈下,仿佛两只交颈的鹤。
就像,那日在天剐台底,他们被困在刑炼之柱上时。宝芙感到自己赖以生存的空气,此刻只能从司徒静虚那里获得。
他似乎在极力压抑,但她的肋骨,仍是被他勒得隐隐作痛。他好像要把她,揉进他的身体当中。
仅仅是这样的唇舌交缠和拥抱,已经不能使他饱足。
宝芙觉得腰部忽然被合握,然后身体便轻飘飘的腾空。她的双脚离开地面,身子被司徒静虚温柔而小心翼翼的,固定在背后粗壮的树干上。男人强健浑实的身躯,毫不费力撑开她的双腿。隔着几层布料,他身上散发的澎湃热力和无穷精力,熏得她意乱心慌。
被他这样抱着的感觉,唤醒了她体内,那种需要被满足的饥渴,需要被填补的空虚。
不由自主,她的十指,扣紧了他宽阔强壮的双肩。迎合着他急迫的厮磨,她不知不觉,从喉中溢出柔软低哑,涓涓潺潺的呻吟。她的双腿,圈住他修束强韧的腰。他像狼那样灵敏而贪婪,一路从她曲线优美的颈子,噬吻到她的胸口。用牙齿扯开她衬衫的钮扣,他迅速在她赤luo白皙的肌肤上,啃出一串串,深浅不一的莓色苔痕。
同时,他已经脱掉,身上那件黑色半旧恤衫。露出因为刻苦锻炼,而壁垒分明,肌肉坚实鼓凸的胸膛。
宝芙的指尖,从他光滑紧绷的皮肤上轻轻抚过。她迟疑了一下,对自己正在做的事,有些茫然。
然后,她闭上眼睛,等着一切发生。
就在这时,林子深处,一群灰掠鸟突然被惊飞,冲上天空。
尖锐刺耳的鸟鸣,让宝芙猛地一个愣怔。
她现在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天快黑了,她和司徒静虚正在旷野之中。幕天席地,他们马上就要,像任何一对男女那样,做那种男人女人之间最本能也最刺激的事。
司徒静虚的脸颊,就紧贴着她的耳朵。
她听到,他变得浊重低沉的呼吸。他鼻中喷出的热气,一缕一缕,絮绕在她耳畔和颊边。
他对她的热切渴望,让她几乎为之熔化。
她知道,接下来的事既疯狂又美妙。那种可以将骨头焚烧噬尽的甘甜,他一定会带给她。她可以从他身上,汲取到一切她想要的。
包括,像狗一样的忠诚。
她能察觉出来,司徒静虚心底对她的那份迷恋。
他没有独孤明那样强大到只能令人去膜拜的自我,也没有阿灭那样任何人都无法约束的不羁。
这是一个,拥有仁慈温柔心肠的男人。
也许,他才是那个真正能拯救她的天使。也许,这是她唯一能获得救赎,让自己摆脱过去阴影的机会。
彻底摆脱,那对姓独孤的兄弟。
不再被他们,和他们那让她无法承受的爱,以及他们带给她的伤害,所羁绊。
她在一霎间,突然明白了。于是她低声的,确定的道。
“小静……我们不能这样。”
他的动作僵了僵,随即便默默放开她。
虽然天还没黑,山间的风,这时已经渗出夜的寒凉。一直低着头,司徒静虚背转身去系好裤子拉链。等他转过来时,抬头对她露出一个毫无芥蒂的微笑。
“对不起,是我太粗鲁了。”
“不,是你太笨!”宝芙的目光,此刻犀利得像一只鱼鹰。她凝视着,司徒静虚那因为隐忍欲望,而微微泛红的英俊脸膛,和他遽黑眼底,那被完美隐藏的痛苦。她感到眼睛又刺又痒。不想去理会,任凭泪水肆意流淌,她低声道,“你是哪根葱哪根蒜?凭什么,你以为你就能给我,我想要的?今天我就把话都说明了,我一辈子都忘不掉,我爱过的那两个男人——至于你,你给他们提鞋都不配——别再做梦了。”…
耳中听到,司徒静虚用力握拳时,骨节发出的嘎巴响声。她已经做好,脸上会饱尝他一记老拳的准备。
应该不会有男人,受到这样的羞辱,还能继续忍受。
就算从前,他再爱她,从今后,也应该冷却温度。
空气里,夜露的潮湿氤氲,已经漫了上来。
过了半晌,她听到他几乎是咬着牙发出,低沉闷涩的声音。
“滚。”
当她疾步从他身畔走过时,她耳中,静静传来他的后半句。
“否则,我会马上在这里把你压倒,**你。”
宝芙沙沙的脚步声,像只穿越丛林的小鹿,没有几秒钟,便消失了。但听在司徒静虚耳中,却是那样的清晰漫长。
他必须竭尽全力,才能压抑住,追上去把她拖回来的强烈欲望。
当树林里变得格外安静时,他浑身沸腾的血液,也渐渐安静下来。
一丝恢复的理智,使他立刻意识到,他犯了严重的错误。
他竟然,在被怒火冲昏头脑的情况下,将宝芙撵走。让她孤身一人,行走在马上就要入夜的山麓中。
这里虽然属于伏魔族的领地,不会有危险的超自然生物,譬如嗜血僵尸闯入。但是因为自然环境被大力保护,仍然有小型的凶猛动物,山猫和野猪出没。
在黑夜笼罩的山林中,即使是一条小蛇,甚至是一只老鼠或是一只鸟,都能够把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嚇得够戗。
一想到,宝芙有可能撞上,一头在夜间觅食的坏脾气野猪时,司徒静虚快要被懊悔和自责压死。
连衣服都顾不上捡起来,他转身就朝宝芙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空气里,她的味道,淡淡给他留下,可以因循的痕迹。
当走到他们今天,停泊机车的地方时。宝芙的气味,和一股浓郁的芳香,融合在一起。
更准确的说,她的味道,完全被那股香气遮掩了。
他已经找不到她的气味。
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看到她。
她正斜身,靠在那辆摩托车上。长长的黑发,被晚风吹得不断轻拂。她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所有不快似的,正在对他微笑。
那雪白容颜上的甜美笑容,在刺瞎他眼睛的同时,又如锋利的刀刃,剜着他的心。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上一秒种,她把他朝她奉上的心,鄙若尘土,踩在脚底。下一秒钟,她却又用那种无辜而诱惑的眼神,望着他。
司徒静虚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了她的面前,总之是很快。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控制住自己,没有掐断她细细的脖子。
他一遍一遍,严苛的用目光检查,确定她身上,连被树杈刮伤的痕迹都没有。随后,他静静道。
“我保证,我会忘掉今天的事。”
说完他转身,蹲下去检查机车排气管,确保没有甲虫之类的小动物钻进去,把那里当作免费的住所。
就在这时,他听到背后,宝芙的声音,略带沙哑的响起。
“我改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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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夜1篇一念之差
》 第八十五夜1篇一念之差
将夜的山林,凉飕飕的。
司徒静虚却觉得内心如火烧炭荼。
他没有转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沉默片刻,他才涩声开口。
“……你,在玩我吗?“
司徒静虚不明白为什么,宝芙的态度,会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前后判若两人。他不像两位师兄,阿灭和飞飞那样阅女无数。
论到恋爱经验,他就是白纸一张。
宝芙拒绝他的时候,他已经心如死灰。并且他暗下决定,今后不再对她有丝毫非分之想,只是把她当作朋友。
但是,当他找到她,看到她的笑靥时。他却又管束不住自己,对她生出那龌龊的欲望……
如果她继续,这样态度暧昧不明的撩拨他,他知道他会做什么。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而此刻与他独处深林中的,是他梦寐以求的女孩。所以他不断地,暗暗告诫自己:他有义务,用生命维护她的安全和幸福。
而不是伤害她,做出会让她懊悔的事。
就在这时,他感到,她来到他身后。她脚步轻得像只猫,但是他的耳音非常灵敏,能轻易捕捉到,她任何小动作。当她的双臂,自他后方伸过来,环绕住他的腰时,他的喉头梗了梗,下腹缓缓,有一股热流升起。
“嗯,那……你陪我玩吗?“
宝芙此刻那异常沙哑的声音,听起来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妩媚。
她的脸颊、发丝、柔软的身体,就紧紧熨帖着他的后脊。而她十根细瘦的,似乎他只须稍稍用力就能折断的手指,这时调皮的在他的腹直肌上搔动。他竭力忽略那种痒痒的感觉,让自己集中注意力和她说话。
“宝芙,你听我说……你在听吗?“当得到她鼻子里,轻轻地一声嗯哼时,他才继续平静开口,“我是个伏魔者,也许活不了太久,不能陪你白头偕老。我赚的钱,也不是特别多……我知道,你心里有别人。但是,只要你……愿意接受我……我会,把我所有一切,都交给你。”
这不是表白的最好时机,司徒静虚清楚。
他说出来,是想要宝芙明白,他对待这件事,是有多么认真严肃。
或许,因为独孤明的沉睡,阿灭的失忆。这些连踵的打击,使宝芙变得失去理智。
所以她今晚,才表现得这样古怪。
但是他不在乎。即便她只是想把他,当作一个发泄的出口,他也不在乎。
“所有的一切……”这时,她似乎带着丝,不相信似的冷嘲,低声问,“……如果我想要你的命呢?”
司徒静虚没有回答,只是蓦地捉住那两只,正在抚摸他人鱼线的小手。
她的手,此刻出奇的冰冷。大概是快要入夜的山风太过寒凉,她单薄的身体有些经受不住。
半分钟后,他跨坐在摩托车上,准备马力全开,冲上左边那座灌木丛生,近乎八十五度的陡高山坡。
会有两种可能发生。一是他会在疾速下飞跃到峰顶,另一个是在半途就撞崖坠落,机毁人亡。
这无疑是自寻死路的傻事。
但他就是要证明给她看,证明他是多么愚蠢。
愚蠢到,他会为了她的一句话,把自己的生命置于风险。
暮色沉沉中,马达声轰鸣渐息。司徒静虚驾驶着那辆越野摩托,像一位获胜的骑士,穿过到处都是鹅卵石的草滩,回到了静静伫立的宝芙身旁。…
她面无表情,那双黑黑的眼睛,凝视着他,透出一种莫测的深遽。
他注意到她的脸色也很苍白,于是他跳下车,一把将她拥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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