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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男友-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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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芙看得出,戈家俨然一个母系氏族社会。
戈君、戈秋、戈柔、戈清这些女人,都有着亲缘关系。只是她们的父亲,兄弟还有配偶,却根本不见踪影。
从她来到戈家开始,就再也没有见到一根,男人的汗毛。
偌大的戈家,宛如一座中古世纪的修道院。
她怀疑,只怕连一只公老鼠,都休想在这里容身。
不知道造成这种状况的,到底是戈家的传统,还是戈绵那个不近人情的老太太。
七个女人听到宝芙这句话,都缄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戈秋才轻轻叹了口气。
“她是我们的首领,我们……都是戈家的寄生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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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存稿的我,想死。
第七十九夜 1篇 首领
人只需走下去:没有任何感觉更遥远。
——摘自《杜伊诺哀歌》
赖纳·马里亚·里尔克
“我要提醒你一点,你说的话,首领百分之九十九不会相信。”
在送宝芙进戈绵的房间之前,戈秋盯着宝芙的双眼,说。
“所以,我只有百分之一的胜算?”
宝芙心苦得想吐血。
戈家这些大舌头巫女,为什么不早点儿把话讲清楚。
不过想想戈君和她腹中那个无辜的孩子,宝芙决定这次拼老命了。
“错,你只有百分之一,让自己把话说完的机会。”
戈秋用悠悠凉凉的声音,说出的这最后几行字,将宝芙彻底推进数九寒天。
在戈君七位堂姊妹虎视眈眈的围堵下,现在打退堂鼓,也是插翅难飞。她只好转过身,面对着那道狭窄幽暗的木梯。
戈家这座玄黄庄的屋宇,大多是按照江南特有的风格修筑。并不奢华恢弘,却宛如清新小曲,别有一番韵致。
而和戈家他处不同,戈绵独居的这座小楼,虽然是在日光朗朗下,也依然现出一派颓败阴森的气象,宛如鬼屋。长满荒草的悬山式青瓦屋顶。彩漆剥蚀,颜色发暗的雕花木窗。墙上随随便便一块裂缝的旧砖,都能送进历史博物馆。
不过宝芙早已对此有心理准备,她遇到的,不是僵尸就是巫女,反正没有正常人。
所以自然不能用正常人的逻辑,去理解他们。
在莫玛家,因为戈绵附体戈琳琅,所以她和戈绵只能算得上“神交”。虽然没有见过戈绵的庐山真容,但是宝芙脑海中,已经自动生成一位,蓄着鲜红指甲,大喊着“我要吃尽天下负心汉”的黑山姥姥形象。
她一步一惊,终于爬完那座摇摇欲坠的楼梯。
随着阵微微的凉风,那两扇棱格木门,在她眼前,吱呀一声打开了。
室内光线幽暗,但绝不是,宝芙在恐怖电影中看到的那种巫女房间:墙壁上悬挂着死乌鸦或是狼头。桌子上摆满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穿山甲和毒蛇。或者遍地都是脸色惨白,面露诡异笑容的傀儡娃娃。
这里很干净,给人一尘不染的感觉。
屋中放置着普通的家俱,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摆设。
唯一会引起人注意的,是空气里,散发着一股带着淡淡药味儿的清香。
那略带辛苦的药香,来自屋中央那只,虎咬人头纹的三足圆肚铜鼎。鼎中,正用木炭架着云母片,焚着几块暗褐色的东西,所以才有这种异香。
宝芙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立刻掏出纸巾揉成团,塞住两个鼻孔。
她是没见地,但可不是没见识。
通常那些故事中的主人公,都是在防心松懈时,被施以迷魂药,不明不白着了奸人之道。
而这些迷魂药之类的生化武器,泰半都是隐藏在这种来历不明的香气中。
“这是安息香,可以开窍避秽,我有心痛的毛病,所以每天都会烧一些。”
就在这时,一个七八十岁老妪,略带沙哑的声音,静静响起。
这个耳熟的声音,是从屋中那片模糊暗昧的阴影中,传来的。
只听笃笃轻响,随着竹杖在木地板上发出的叩击,一道身影,巍然从黑暗中走出来。
宝芙不禁都有点儿失望了。
戈绵的样子,并不是一位,活剥人皮生嚼人心的老妖婆。
相反,她看上去令人肃然起敬。
很少有老人家,到了她这把年纪,腰杆还能挺得如此笔直。周身上下,也打点得完美无懈。
她身着一袭黑色的长袖旗袍,灰白的头发,纹丝不乱,用根碧油油的翡翠簪,在脑后盘成髻。
那张脸虽然已经很老,被皱纹和黄褐斑侵袭得不像样子,却依然很美。
骨架清秀匀称,皮肤像老象牙一样细腻,尤其是那双深遽清透的眼睛,和戈君很像。
宝芙不由心生喟叹。上天对每个人的赐予,就是这么残酷不公。真正的美人,即使两鬓斑白,风霜染面,也依然是美人。
她连忙取掉鼻中的纸捻儿,朝戈绵鞠了个躬,大声道。
“奶奶好!”
“不要叫我奶奶,我不是你奶奶。”戈绵两道犀利清矍的目光,在宝芙脸上略一转,淡淡道,“你参加了屠龙祭?”
“是。”
宝芙连忙点头应道。
“你亲眼看到,独孤灭死了?”
戈绵继续问,紧盯着宝芙的眼睛。
这次,宝芙没有回答。
但是从她突然黯淡下来的双眸,和面部隐忍克制的表情。戈绵已经知道答案。她鼻子里轻哼了一声,低声道。
“屠龙祭,龙眠之筵……亡魂族历来,只会在族中发生,君王驾崩这类的大事,才会举行——独孤明到底在搞什么鬼!”
“好像是,他们想要逆转命运……”
宝芙哑声回答,她的心,一阵阵绞痛。
那条龙是被独孤明杀了。而有些事,确实被改变。
“没有让你回答的时候,不要开口!”这时戈绵低声斥道,“连规矩都不懂,像个小丑一样。我不该让戈君从小就和你泡在一起,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说着,她抬起手臂,将手中的紫竹杖,轻轻一挥。
只见光线幽暗的室内,霎时变得明亮起来。
宝芙惊讶的看到,原来是屋梁上挂着的一盏盏琉璃灯,都燃烧起来。
这时戈绵已径自坐在一张檀木龟背椅上。她两道深遽的目光,没有看宝芙,而是静静注视着,那只虎咬人头纹的三足鼎中,袅袅盘桓,忽上忽下的青烟。
过了半晌,她自言自语。
“不管独孤兄弟中,是谁死了。我想在有生之年唤醒黑暗之神,已经是水中捞月。”
宝芙听出,戈绵语气中的失望和不甘。
戈家巫女一直认为,她们是在奉行神谕。那个关于召唤黑暗之神的预言中,独孤明是力量,阿灭是器皿。而宝芙,是祭品。现在阿灭死了,可以盛载黑暗之神的器皿,已经消失。这就代表,召唤黑暗之神的祭祀,不可能成功。
这样的结局,对戈绵的打击,绝对是极为沉重。
甚至对戈家,都是一种讽刺。
也许是戈家整整一代人或者数代人的努力,从此就付诸东流。而她们更是失去了,今后为之奋斗的方向。
又沉默了良久,戈绵突然握紧手中的紫竹杖,在地上重重一敲,咬牙说出三个字。
“独——孤——明!”
第七十九夜 2篇 作伪证的人
她的话音刚落,就如平地响雷,屋中蓦地一声野兽的咆哮。
宝芙冷不防被嚇了一跳,后背霎那惊出身汗腻来。她眨眨眼,有些困惑的朝这间屋子四周看了看。
刚才那声猛兽的吼叫,绝对不是幻觉。
但是连她自己,都禁不住要嘲笑自己。这里明明只有她与戈绵两人,并没有藏着一只野兽。
“是琥珀,它醒了。”
就在这时,戈绵低哑的声音响起。
宝芙怔了怔,只见戈绵站起身,拄着拐杖,笃笃走到那只虎咬人头纹的三足铜鼎前。她抽出发髻上的玉簪,在自己食指上,轻轻一划。
一滴血,从她指尖,滴落在那只铜鼎内。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宝芙想起,她曾见过戈良用自己的血,召唤铜镜中的镜灵。伏魔族长老司徒炎的先祖司徒厉说过,戈家巫女,都拥有召唤暗灵的本领。她们会终身饲养自己召唤的暗灵,并且以暗灵为伴侣,不再缔结俗世婚姻。
于是她登时明白,戈绵此刻要召唤的,怕是一只鼎灵。
戈良的镜灵是一条蛇,宝芙不禁好奇,戈绵的鼎灵又是什么?
就在这时,只见那尊铜鼎的单只耳廓上,忽的涌出一线白色光华。那道白光,仿佛一滴水,溅落在地,四散粉碎。
而那些悬浮在空中,宛若荧光粉般的细末,竟然并不消失,而是渐渐凝聚成形。
宝芙耳畔,刹那间又是一声振聋发聩,悚然惊心的嘶吼。
她的鬓发在一霎,被股膻风,吹得朝后飘拂。而她连惊叫,都无法发出,只是瞪大眼睛,注视着那头突然出现在屋中,距离自己只有咫尺的吊睛猛虎。
这头身躯庞大,威风凛凛的白色老虎,正是那道从铜鼎中发出的光芒,幻化生成。宝芙瞥了一眼铜鼎,只见铜鼎耳廓上的纹饰中,原本有四只雕刻的老虎,此刻居然只剩下三只。那第四只老虎,必定就是这头,正用一双琥珀色眼睛,盯着她的大家伙。
此刻,它正对宝芙张开血盆大嘴,似乎是想将她一口吞掉。
宝芙退一步,那只白虎便逼进一步。白虎的鼻息,都喷到了她的脸颊上。只要它轻轻一探爪,便可以轻易撕下宝芙的脑袋。宝芙一面小心翼翼后退,一面低声道。
“快叫……快叫你的老虎走开!”
“琥珀被我家先祖收进这鼎之前,是连恶兽饕餮都畏惧的暗灵,噬人无数……”戈绵却理也不理宝芙,返身走回,重新坐在椅子上。她双手轻抚着那只紫竹杖,脸上现出一丝淡淡的失落,低声道,“……如今我的灵力,也只能唤出四只鼎灵中的琥珀。我家那位先祖当年,却能一举降服四只鼎灵,她真是个少有的天才……”
“……那拜托你,学学你家先祖,把这只老虎收进鼎去好不好?”
宝芙已经退到墙角,再也无处可退。
“但她做了蠢事……”戈绵依然沉浸在回忆中,自顾自的述说,“……她迷上了有妇之夫,不但失去一身异秉,最后连自己的性命都丢了。”
“真是前车之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能做第三者……”
宝芙眼看着那只白虎,缓步朝自己走来,直感到腿肚子发软。
“戈君,本来是继我先祖之后,戈家百年不遇,另一个最有天赋的首领继承人……”戈绵的语调,这时变得低沉、愤懑、略带一丝悲凉,“我对她的期望,是最高的……”
“……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这件事您没听说过吗,奶奶?”
现在,宝芙已经相信,戈秋给她的警告了。
也许戈绵这性情怪癖的老太婆,连说话的机会都不会给她。戈君怀孕的事,应该令戈绵已经震怒到,会毫不犹豫杀个人来泄愤的地步。
而她很可能就是这个不幸撞到枪口上的倒霉鬼。
因为那头白虎,这时已经停步在她面前,对她昂头张开大口,发出一声,令人肝胆欲裂的怒吼。
不过正当宝芙以为,自己会被虎爪和虎牙,干净利落的,分理成排骨和五花肉时,那头名叫琥珀的鼎灵,却突然安静下来。
原来是戈绵高高瘦瘦,笔挺如树的身影,这时站到琥珀身旁。
对宝芙凶相毕露的琥珀,在戈绵面前,却如一只温良恭顺的大猫。它对戈绵摇晃着硕大的脑袋,抖抖浑身的皮毛,一副讨好邀宠的模样。
戈绵那双清遽幽深的眸子,动也不动,直勾勾盯着宝芙。
宝芙被她看得,头皮乍起,一颗颗凿栗。
就在这时,戈绵低声开口。
“你怎么看,也只是中人之姿,不明白僵尸太子,怎么会看上你?”
“他……大概是看走眼了。”
宝芙嘴角,微微泛起一个苦笑。
其实,连她自己也经常自问。她有哪点好,值得独孤明,对她倾情付出。他身边环绕的那些女人,忠诚如莫难,出类拔萃如黎雪瞳。她们个个,都比她优秀,都比她闪耀。有时她真想撬开独孤明的脑袋看看,他那么聪明的人,到底是什么地方官能失调。
居然把她当做宝。
“戈君这丫头,被她那对蠢爹蠢娘惯坏了。”戈绵这时深深叹了口气,“我该让她从小就跟我闭关修行。真没料到,她这么清醒的孩子,还是会被男人引诱,而且竟然和你……”
“我和僵尸太子……已经结束了!”
宝芙立刻回答。
她当然明白,戈绵是在试探。
好在,她此刻的回答,算不上是说谎。
她已经这样毫无转圜的余地,离开了独孤明。应该再也没有可能回到他身边。因为,她会管住自己的双脚,不让自己,再朝他走一步。
“也是,男女之间的爱情,本来就只是一场莫名其妙的邪火。火熄灭了,连剩下的灰都令人厌烦。”戈绵凝视着宝芙,淡淡道,“比起你这样的露水,我家孙女和僵尸太子的姻缘,应该才是真命。”
“你……说什么?!”
宝芙将戈绵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听进耳中。就觉得,好像是一把刀一把刀,狠狠砍在她心房。
“我不会让戈君,重蹈我家先祖的覆辙!”戈绵大声道,“未婚先孕,就已经丢尽了我们戈家的脸。我不能让她这辈子,再做一个被人指指点点的单亲妈妈,我要让独孤明娶她!”
宝芙彻底懵了。
她怔怔望着戈绵,嘴巴仿佛被强力胶黏住,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这似乎是个好消息,然而,却又是一个极坏极坏的消息。
如果戈绵真的肯这么通情达理,放过戈君,那的确是值得庆贺。
但是,她竟然要让戈君,嫁给独孤明……
宝芙只觉得脑袋一紧一松,全身的血,似乎都涌向那里。她一时间,什么也不能思考。甚至就像所有的感官坏死,是喜、是忧、是恐惧还是紧张,是痛苦还是难过,她都已经完全不能体会。
戈绵两道清冷的目光,这时紧紧盯着她。
“怎么,你反对?”
第七十九夜 3篇 伴虎
“是,我反对!”
宝芙惊出一身冷汗,心中暗呼好险。
她差点儿,就中了戈绵这老巫婆的攻心计。
戈绵这辈子过的桥,比她宋宝芙和戈君加起来走的路还要多。她们玩的哪点儿小伎俩,在戈绵看来,自然洞若观火。
如果宝芙对戈君嫁给独孤明,没有任何异议,才有虚情作假之嫌。
戈绵的紫竹杖,在宝芙身旁的墙壁上轻轻一点。那头白虎喉中打了个喯儿,一头径直抵向宝芙。
宝芙只感到,白虎铜丝般尖锐扎人的胡须,都已经戳到她脸上。
这时只听戈绵幽幽的声音响起。
“你凭什么反对?”
“僵尸太子不会娶她的……”宝芙想都不用想,就举出一个最好的理由,“……因为,因为他有老婆了!”
独孤明已经在世人面前,宣布黎雪瞳是他的妻子。
她就不信这个邪,戈绵会把自己如花似玉的亲孙女,塞给一个已婚男人做二房。
戈绵听到宝芙说什么,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她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只是露出丝不以为然,淡淡道。
“越是强大的雄性,就越难专情,这本来就是生物都遵守的定律——独孤明有老婆又怎样,我家孙女无论哪一方面的条件,都不会输给任何人。”
“奶奶……您未免也太没有原则了……”
宝芙感到事态,大有越来越混乱之势。她意想不到,戈绵这样一位统领全族的堂堂大家之长,竟然会开明到,允许自己的孙女嫁给有妇之夫。
“做事太认死理的人,最后一定会自己躲在角落里哭泣……”戈绵冷然瞥了宝芙一眼,“我怎么可能真的蠢到,连僵尸太子的骨血都不珍惜。”
“您……不会是要……”
宝芙看到戈绵那阴兀兀的表情,脑中飕地,冒出一个冰凉可怕的念头。
“金蝉的纯血,和人类结合,可以生出强大的半寐甲……”戈绵唇角微微牵动,露出丝冷酷笑意,“独孤灭死了,用来唤醒黑暗之神的器皿也消失了。我虽然不能让他复活,但也许可以得到一个新的器皿。”
被戈绵脸上那充满期冀,又略带几分狂热的神情,嚇得呆住。
过了片刻,宝芙才嗫嗫开口。
“你竟然想——不,你不能……那也是你的后代!”
“那是,用来盛载黑暗之神的器皿!”戈绵那双幽遽清凌的眼睛,直直凝视着宝芙,低声道,“等金蝉僵尸和我孙女混血的孩子一生下来,我就可以继续完成,戈家的千古之业——至于你,在那孩子出生之前,请留在这里做客吧。”
话音一落,戈绵转身拄着拐杖,便朝门口走去。
那头巨大的白虎,这时在宝芙的面前,静静卧躺下来。一双纯黄琥珀宝石般的眼睛,注视着宝芙。那种野兽与生俱来的,嗜杀眼神,使宝芙明白,她决不能轻举妄动。
她已经被戈绵软禁了。
一想到戈绵竟要用戈君腹中的小生命,去做盛载黑暗之神的器皿。宝芙便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将真相,告诉戈绵。
就在这时戈绵的身影定了定,似乎是觉出宝芙的异样,她回头朝宝芙看过来,等着宝芙开口。
宝芙看到,戈绵那双冷静中又不乏狡诈,深遽中又隐藏着幽森的眸子,顿时心意落定。
她必须继续瞒天过海。眼下最重要的,是要确保,戈君和她肚子里的宝贝能够平安。
朝戈绵咧咧嘴,皮笑肉不笑,宝芙低声央求道。
“奶奶,我想嘘嘘,可不可以去厕所?”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戈绵眸底,在一霎划过道失望。
“既然你是客人,一切自便。”戈绵冷着脸道,“不过琥珀会一直跟在你身边。如果你敢耍什么花样……”
她手中那根紫竹杖,在地上重重顿了一下。
宝芙只觉得眼前一团白光,骤然闪耀,然后她后背和臀部,立刻撞到地上。一阵骨头似乎都折断的剧痛,使她哼出声。她只觉得胸口和脖颈,被什么巨大又锋利的东西,牢牢压住。
当她的眼睛,对上两颗略透出荧荧绿光,又大又圆,宛如黄色玻璃球的眼珠时。她明白了,那卡得她几乎喘不上气,锋利如刃的东西,是琥珀爪上的钩甲。
这只畜生只要稍稍再使一下力,就可以将她的身体切开。
耳中传来,戈绵的脚步,踩在木楼梯上的嘎吱声。
那声音渐行渐远,终于消失。
宝芙悲哀的意识到,她将在戈家渡过一段暗无天日的时光。而最可怕的是,时时刻刻,琥珀这只吃人连骨头都不用吐的灵兽,将和她如影随形。
她逼着自己,直视着琥珀的双眼。
不记得是在哪本丛林历险故事中读到,当遭遇危险野兽时,必须和它双眼对视。不要转身就就跑,不要尖叫,不要让它感到你的恐惧。否则,就会大难临头。然后,你必须用凌厉的眼神催眠野兽。让它瞬间领悟一个真谛:它庞大的身躯,致命的速度,锋利如刀的爪牙,在你眼中只是浮云。你虽然比它娇小,比它柔弱,比它迟钝。但你,至高无上的你,才是它的主人。
宝芙承认,这种高难度的技术活儿,确实只适合那种自我感觉良好,骨子里就是操纵狂的人。
对于她这种先天缺胆的人来说,这纯属临终求虐。
只和琥珀那双黄澄澄的虎眼对视了不到一秒钟,她就醍醐灌顶,大彻大悟:她永远不可能,成为这样一头巨灵凶兽的主人。就在琥珀的一声怒吼中,宝芙果断自暴自弃,横下一条心来,准备效仿好青年摩柯萨青,舍身饲虎。
双眼紧闭,出乎本能,她举起手臂挡住自己的脸。
她穿着戈君的一件黑色宽松加厚T恤。此刻袖子因为被牵扯向下,微微露出,她的一截手臂。
雪白的腕子上,正戴着戈琳琅送给她的,那只黑铁蛇镯。
那只白虎的一双瞳孔,在看到那黑色蛇镯的一霎,骤然紧缩。
宝芙只感到,桎梏着自己的那只硕大虎爪,在瞬间突然松开。她耳中听到,琥珀的一声低低嘶啸。
这声低咆,听上去,竟然像是呜咽悲鸣。
她睁开眼睛,看到那头巨大的白虎琥珀,此刻正在离自己差不多十米远的地方。它匍匐在那里,看上去,仿佛是十分恐惧。
因为它满身蓬松的白毛,都在微微颤动。
而它那双黄琥珀般的眼睛,充满着惊骇和敬畏,死死望着她。
第七十九夜 4篇 不慎入迷
宝芙坐起身,揉了揉依然疼痛的脖子。
而在远处的琥珀,依然惊恐的盯着她每一个动作。察觉到什么,宝芙朝琥珀,晃动她的手腕。
当她的目光,随着琥珀饱含畏惧的视线,落到自己腕上那只黑铁蛇镯时,她恍然大悟。
琥珀害怕的,是镯子。
为了证明这一点,她爬起来,做了个大胆而挑衅的举动。她朝琥珀,一步一步走过去。
一股小人得志的快意,油然从她心头升起。
反败为胜了,她和琥珀之间的情形,彻底一百八十度大直转。现在,她每往前走一步,琥珀就会往后退一步。
就算她在琥珀面前表演,某个曾经红透大街小巷,很耸很二枪的舞蹈。这头巨大的凶兽,也完全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宝芙意识到,戈琳琅送给她的这只黑铁蛇镯,一定具有特殊意义。
阿灭告诉过她,巫族戈家在五百年前内讧,起因就是这只镯子。这只蛇镯,应该原本就是戈家的东西。但它后来出现在,被戈家放逐的男巫戈琳琅手中,这说明一个问题:戈琳琅显然和祖母戈绵不是一路。
对男巫女巫们的家斗,宝芙其实并不关心。
她现在只想了解,这只蛇镯,到底还有什么功效。
于是,她对着琥珀抬起手臂,低声命令。
“回到你的鼎里——回去!”
但琥珀只是瞪着那双黄湛湛,玻璃灯似的圆眼睛,有些困惑的望着她。无论宝芙如何连比带划,又重复了好几遍,琥珀也只是一动不动。
“虽然你戴着戈家祖灵的标志,但你没有破解戈绵的血禁,这只小鼎灵,不会听你的。”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女子的声音,在宝芙大脑中响起。
宝芙怔了怔,立刻四处张望搜寻。果然,她看到一只小小的黑影,迅疾飞进这间屋子。
但她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琥珀庞大的身体,已经突然如一股轻烟,腾跃而起,张口就将那只鸟儿吞咬住。
“如夜——!!!”
宝芙不顾一切冲过去,抓住那只鸟还留在外面的一截翅膀,使出吃奶的劲儿,从琥珀嘴里想要把它拽出。
大概是被宝芙那股疯了似的势头嚇住,琥珀张口,把那只身体已经被咬烂的死鸟吐出来。
这时宝芙才发现,那只鸟的肚皮是白的。
而且,它也不是乌鸦,而是一只黑喜鹊。
呱!窗外传来一声乌鸦的叫声,宝芙急忙回过头,她看到对面的屋檐上,正停着一只乌鸦。
那只乌鸦的眸子,是罕见的紫色。
紫眼睛的乌鸦,必然是如夜无疑。见到如夜安然无恙,宝芙登时松了口气。她猜雷赤乌此刻一定也已经到了戈家附近。狠狠瞪了琥珀一眼,她扭身便朝屋外跑去。就在这时,她感到耳畔一股疾风掠过。
是琥珀抢先跃下小楼,抬起头,朝屋檐下的如夜发出一声示威的咆哮。
如夜拍拍翅膀,便朝远处一座庙宇似的大屋飞去。
宝芙惦记着与雷赤乌会和,于是连忙跟在如夜身后,朝那座即使在日光下,也显得暗沉沉的大屋跑去。
那座大屋形似金銮宝殿。只是整座屋宇上,一砖一瓦,一棂一柱,都不着一星半丝彩色。
黑漆缟素,让人只要望一眼,便会心生压抑恐惧。
而这座大屋四周,环绕着一条水光粼粼的小河,将它与周围的地界,隔离开来。这条河并不宽,但是河面上却没有架桥。只在岸边,有一个用毛竹搭成的小码头,但是却并没有,看见船的影子。
宝芙站在小码头上,看到如夜的身影,已经飞进那座大屋,然而她却苦于没有交通工具,无法到河对岸。
她低头望去,只见河水浑浊,看不清深浅。于是她俯身从河岸上拾起一颗石子,丢入水中。只听轻轻一声咕咚,那颗石子便直没下去。如果水浅的话,石子会溅起水花,而这种情形,说明水比较深。宝芙不谙水性,想要贸然淌水过河,确实很危险。
本来她也想过,干脆不要管如夜和雷赤乌,直接折回去找戈君一起逃跑。但是转念一想,如夜和雷赤乌是为了她,才涉险潜入戈家。
戈绵那个阴森乖戾的老巫婆,竟然会忍心拿自己的骨血,来做盛载黑暗之神的器皿。宝芙根本不敢去想象,她还能做出什么冷酷残忍的事。
雷赤乌虽然是紫鼎家长老,号称亡魂族战神,但是仅仅戈家七个小巫女联手,就能将他制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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