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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修奇仙-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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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如此的专注,如此地开心,从头到尾,都不曾回头望过。

当然,即便是她回头望,也不可能看到身侧身后的宁风。

正如,沙滩上,从头到尾,只有宁风的脚印,在踟蹰,在弯折,犹如留恋。

宁风侧过头,看着小念半透明的脸庞,久久凝望,化作一声叹息。

“哎~”

“这个时候的小念,应该是在认识我之前吧?”

宁风即便是将全部心思都放在简单地看着小念上,本能地还是判断出了很多东西。

小念的笑容如此纯净得没有忧愁,从头到尾她没有看过日头,不担心时间迟了;至始至终她没有回望小院,不曾牵挂着某人。

既然如此,那当然是在相识之前喽。

“相见争如不见。”

宁风看着这个还没有认识她的小姑娘,一时间百感交集,猛地想起了前世听闻过的话: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

既然无缘,何须誓言。

今日种种,逝水无痕。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这话并不符合当前情境,宁风所想也非如此。

“我是不会回头,我是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但是我记你的恩,领你的情,天上地下,谁人也不该伤害你!”

“的确,若是没有那一日的相救,没有那几日的相伴,你会更加的快乐,但是既然有了,那么我就要让对方,付出他想象不到的代价!”

宁风脚步不停,一步步地跟着不曾相识他前的小念,以纯净的开心,乐此不疲地捡取着贝壳。

他时不时地就看到小念做惊喜样子,小心翼翼地捡取贝壳模样,清洗干净动作,仔细珍藏的小心……

并不完美的生命,颇多曲折的人生,并没有能影响这个清澈海水一样透亮的女孩子,她还在简单地开心着。

宁风早就压制下去的怒气,勃然而发。

“不管你是谁,王座又如何?”

“你死定了。”

宁风握紧了拳头,却下意识地不想在眼前这个少女面前发怒,不想破坏此刻宁静。纵然。她根本看不到……

一瞬间的恍惚出神。让他耽搁了脚步,没有第一时间跟上小念的步伐。

等宁风回过神来,想要赶上去,继续并肩而行的时候,小念那里就发生了变化。

“咦?”

“这是什么情况?”

宁风看到小念突然把小木桶给扔到了一边,双手捂在了嘴巴上。

半透明的小木桶一落到沙滩上,就消散了,无影无踪。

想来。在这个事情,真实地发生时候,木桶想必是倾倒的,从中流淌出海水,还有不少的贝壳等海产。

宁风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场景出现在面前时候,他脑子里闪过的竟然是这么一个浑然没有意义的画面。

木桶是消失,还是倾倒;是一下子没了影踪,还是湿透一片沙滩,有关系吗?

宁风自己也辨不分明。

那边。半透明的小念又有了动作。

她放下捂在嘴巴上的双手,好奇向前俯了俯身子探望过去。随即,好像发出了一声惊呼。

小念不害怕了,反而急忙忙地向前冲过去。

此时正是涨潮时候大片大片的海浪涌上了沙滩,不少礁石,大片的沙滩,都屈辱地被海水给淹没了。

站在宁风的角度,从背影处望过去,就仿佛在看着小念投奔怒海一般。

“你……”

到口的喝止,伸了一半的手,全都戛然而止。

宁风的喝止小念听不到,他的拉扯没有作用,更关键的是,他隐约知道,现在这个小丫头是在做什么了。

他慨然叹息出声:“原来,就是今天啊!”

是啊,就是今天!

在小念做出那般模样的日子里,有一个人从天而降,落入瀚海域中,天地不容被剥夺了力量,险些直接淹死在海里面。

那人被冲上了曾经岛,昏迷在沙滩上,是一个小女孩将他捡了回去,几日夜服侍,才有了后面的故事……

“她在救我吗?”

宁风走上去,半点不曾遗漏地看着整个过程。

他昏迷时候,依然保持着对外部的一些感觉,故而在清醒之际,立刻明白了很多事情。

但再是感知,终究不如目见。

宁风感觉怪怪的,这着实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亲眼地看着昏迷的自己,被人所救。

“嗯?”

他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目光落到小念小小的身影上。

不出所料地,宁风看到小女孩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兴许是发现人还活着吧,她毫不犹豫地双手用力,做出向后拖拽的动作。

一拖,二拽,不动,就是不动。

小小女孩儿,要拖动宁风的重量,谈何容易。

宁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到海浪一**地涌上来,将小念小小的身躯一次次地淹没,心里面想着当日他被救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在那一天,小念拿出吃奶的劲头,倔强地一定要救一个陌生人,任凭海水一次次地将她全身打湿,一次次地差点将她卷到海里面。

她不恐惧,反而欢喜。

借着潮汐起落,她终于拖动了死沉死沉的宁风从沙滩陷坑里起来,在身后拖出长长的一条痕迹,向着自家里去。

“我一直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不知道,这对她有多难……”

宁风闭了闭眼睛,生怕再看下去,眼眶会越来越红,会有泪水忍不住滚落下来。

眼睛闭起来没有超过一个呼吸的时间,他又迫不及待地睁开,好像生怕错过了什么。

这每一幕,少女小念的每一点努力,对宁风而言都很珍贵。

宁风一步步地跟上去,几次本能地想要伸手帮扶,最后又颓然地放弃。

短短地一段路程,平日里小念蹦蹦跳跳一首歌儿都不到的时间,就会走完。在这个时候,却走走停停,休息了数十次之多。

小念的脸上没有了笑容,有的只是担忧,只是坚毅,一次次地坐到在地上,瘪着嘴巴好像要哭,又坚强地爬起来继续。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久到宁风都替她松了口气。“小念”保持着拖拽的动作。回到了院子前。

宁风看到被他旋风般来去后。大大敞开着的门外,小念做出了踹门动作,做完后伸了伸舌头,左顾右盼,好像生怕被人看到了会丢脸一样。

紧接着,入大门,进房间,搬上床……

一系列动作。就好像一场战斗一样,累得小姑娘做完了所有后,整个人瘫软到床脚下,久久没有爬起来。

好半天呢,宁风看到小念爬起来,摸了摸肚子,露出不好意思之色,想来应该是小肚子在咕噜噜地叫着吧。

他刚刚露出莞尔之色,便见得小念一脸地懊恼,估摸着是这会儿她才想起来。小木桶以及里面的贝壳类海产,全都让她给忘在了海边。

宁风下意识地侧开身子。在他想来,这个小丫头当如曾经在他面前一样,慌慌张张地跑出去捡吧。

一开始,的确如他想象的那样,小念拔腿就往外面跑,脸上露出宁风怀念不已的慌慌张张之色。

没两步,甚至都还没有从宁风的身边跑过去,她猛地止住了脚步。

犹豫了一下,小念做出狠心忍住的表情,狠狠地按了按肚子,掉头又向床头去。

看着她犹犹豫豫动作,看着她时停时开始,看着她时而双手捧着小脸蛋,仿佛捧着一颗热鸡蛋……

宁风明白了。

他哭笑不得:“至于这么费劲,这么害羞吗?”

“这,是在给我换衣服!”

宁风感慨无比,他还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明明肚子饿得厉害,犹记得先给他这个陌生人褪去湿透的衣服,免得生病。

他很想提醒一声,以他的体质,就是在海水里面再泡个几天,也不会生病的,可惜,时空阻隔,生死两端,又如何提醒得到?

很快,宁风就看到小念如释重负,小心地做出掖被子的动作,随后慌张地往外跑,又匆忙地跑回来,一个人进入厨房忙碌。

他时而跟过去,紧紧地站在她后面,好像在守护着什么珍贵;时而就坐在那里,看她要嘛烫到手,要嘛撞到头,呆呆萌萌的慌张样子,会心一笑。

小半个时辰过去,在他自己昏迷了数日的房间里,宁风看到小念小心翼翼地捧着什么——想来应该是一个碗吧——来到床前。

她将理应装着鱼汤的碗放心,一手按着肚子,一边察看空荡荡的床上,旋即咬着牙,很委屈却没有犹豫地,做出捏着汤勺喂汤般的动作。

宁风在这个时候,闭上了眼睛。

“是这样,就是这样啊。”

他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小念明明饿着肚子,谁叫大部分的贝壳都被打翻了呢,熬煮出来的鱼汤不过一碗,她即便是肚子饥饿,还是一口一口地喂给了昏迷中的宁风咽下。

在这个过程中,她肚子不知道咕噜噜地怎样抱怨,喉头不知多少次吞咽得口干……

宁风闭上了眼睛,他不想看到小念在喂完他鱼汤后露出如释重负的满足笑容,再以水冲汤碗,一口口喝下去撑着不饿。

他更不想看到后面一日日,因为全心全意地照顾宁风,小念没有一天有足够的时间找食物,全都是在饥饿中度过。

他不想看到昏迷中的自己满面红光,记忆中的小念神容憔悴……

宁风久久地闭着眼睛,等他再睁开时候,看到小念趴在床头,肩膀纹丝不动,只是时不时地拿脑袋在床上被子处蹭动着……

她睡着了,疲惫地,趴在宁风的床头睡着了。

宁风无比地想要听到声音,想来,那个时候小念应该会发出娇憨的的呢喃声音在睡梦里,或许还会两人头碰到头,在睡梦中发出痛呼的声音……

“小念……”

他站起来,走过去,站在床头,以手掌虚隔一根头发丝的距离,抚摸着小念的脑袋。

睡梦中的小念若有所感,在睡梦中弯起嘴角,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第二百七十一章忆灵(下)

“小念啊小念……”

宁风缓缓将手从小念的头上收了回来,摇头叹息。

“是什么样的力量,让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呢?”

他似乎是在问,实则只有自己能答。

偌大曾经岛上,何曾有除了宁风外第二个活人,即便是有,怕是也没有他了解得详细。

宁风眼中露出既是悲戚,又是怜悯,又有些感动之色,叹息出声:“昔日曾听师兄提到过一件异闻,说来跟小念你现在的情况应当是相差仿佛的。”

“你不是在爱听大哥哥将外面的故事吗?我再讲一次给你听吧。”

宁风信手一招,一张堆着薄薄一层灰尘的椅子飞来,恰落在他身后,正应上他徐徐落座的动作。

他丝毫不顾忌座椅上灰尘,神态安然,仿佛如当初病卧时候,天天给小女孩儿讲着一个个或亲身经历,或道听途说的故事,总能换来声声惊叹。

宁风当时是抱着宠溺,抱着哄小女孩儿的心思随意地讲来,此刻一切恍如当日,那时候的小念,也是这么听着听着,就是趴着睡着了。

“凡人间有一种职业,即被视作是贱业,又受到人敬畏,那便是刽子手了……”

宁风当时怎么都不会想到,现在最后一次给小念讲故事,竟然是在这么一种情况下。

小念依然在面前,她却是再也听不到了。

“刽子手吃的是砍头饭,做的是杀人活儿,人们难免敬而远之。”

“除却白事。以及被除以死刑者的家属。为了亲人能死得更加痛快一些。不得不贿赂刽子手外,其他时候,人们恨不得离他们越远越好,据说是因为杀人杀得多了,身上带着煞气。”

“只是没有人知道,真正有传承的刽子手们,其实代代相传着一种活人术!”

“以杀生而活人的活人术!”

宁风讲着讲着,忘记了身处何方。小念能不能听得到等等,忘情地沉浸在故事当中娓娓道来……

故事里,一个真正有着传承,世代砍头为生的刽子手,有一日收到上官命令,要行刑一人。

那日专杀贪官酷吏,劫富济贫,有万家生佛之称。

他临刑前,举城悲痛,不知道多少人愿其生。又有多少人千里迢迢赶来只为了送他一程。

万家生佛姓陈,名贵生。

刽子手觉得此人身上有大功德。且的确是一个好人,便不忍心杀之。只是这般重犯,杀之纵之的事情,又岂是一个区区刽子手能左右的?

至于劫法场这种事情,古往今来,除非是修士出手,否则又有何人能够做到?

刽子手当然也不能!

在行刑前夜,决心救人求个心安的刽子手,提着一缸子酒和一篮子烧鸡,到了死囚牢中去。

待得两人一起酒足饭饱,刽子手对陈贵生说道:“陈兄,你可想活?”

是人谁想死?

蝼蚁且偷生!

陈贵生紧紧地盯着刽子手的眼睛,求生的渴望几乎在他眼睛里燃烧了起来。

刽子手也没有等他回答的意思,接着说道:“我能救你,只要你明天按我说的做。”

紧接着,他就一五一十地将刽子手世传的活人术说与陈贵生听。

流程简单无比,无非是在行刑的时候,让陈贵生听到他一声大喊“跑”,就赶紧跑,埋头往前跑,跑得越远越好,跑得再也跑不动为止。

然后,就在力竭的地方,隐居下来,便没有事情了。

千万不能回头。

这个所谓活人术听起来荒谬无比,偏偏人在溺水时,再荒谬都会信上几分,一根稻草也会抓住的。

次日,行刑时候,刽子手将一碗烧酒含入口中,再喷于大刀上,随后在陈贵生耳边就是一声喊:

“跑!”

陈贵生求生之念燃烧,哪里管得荒谬不荒谬,闷头就往外冲。

他感觉自己运气好极了,一路上竟然无人阻拦,也可能是追兵被拦住了,他竟然是一路冲出了法场,冲出了城市,冲出了平原,一直冲到最南边一处珠崖处,隐居于采珠人家间。

后来,陈贵生改名桂生,娶采珠女为妇,什么高来高去手段,什么劫富济贫理想,什么万家生佛名声,尽成了过眼云烟。

桂生深居简出,一直不敢露面,生怕事犯被重新绑上法场。

若不是发生了意外,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当年他冲出法场的同时,刽子手一刀砍下,陈贵生的头颅高高飞起,一腔热血洒出丈许之远。

在陈贵生法场之事过后二十年,某日,当年他的一位结拜兄弟,也是在法场上亲眼见证其被斩首示众者,意外地在珠崖处见到了改名桂生的陈贵生。

“你不是死了吗?”

结拜兄弟大惊。

“我死了?”陈贵生大笑,将当年事情说了出来,唏嘘不已。

他越是说,结拜兄弟脸色越是古怪,忍不住打断说道:“我当年也在法场,亲眼看到你头被砍了下来,还是为兄去寻最好的裁缝师傅,将你的头跟身体缝在了一起,亲手安葬!”

“怎能有错?!”

结拜兄弟的话自不会有假,这事又岂能骗得了人,当年法场上没有一万也有几千人,皆为见证。

陈贵生姓了,喃喃自语:“我原来已经死了,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话音未落,在结拜兄弟骇然的目光下,陈贵生通体化光,消散当场。

二十年结婚生子的,竟然是一个早就死去的人……

宁风说到这里,语气舒缓而温和,似乎生怕诡异的故事。吓到了小念般。缓了缓。才继续道:“说来也巧,那时候家师兄正好奉恩师命令,行走天下,寻找机缘,适逢其会。”

“师兄心生好奇,这种手段是仙道所无,既然出现在一个小小的刽子手之手,于是他千里迢迢赶往刽子手所在城镇寻访。”

宁风说到这里时候。脸上露出缅怀之色,仿佛回到了太阳神宫,在自家水云间外,与师兄对坐,红泥小火炉,侃侃而谈时候温暖。

“师兄寻到时候,当年那个刽子手已经故去,师兄寻到的是刽子手之子。”

“其人正陷入麻烦当中,师兄于是助其解决,市之以恩。再以当年事询问。”

“刽子手之子正愁无法报恩,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来,当年的老刽子手,的确是亲手处斩了陈贵生,所谓的活人术,也就是他对陈贵生所讲的那么几句话而已。”

宁风好像是真的在对一个活人讲故事一样,说到一半还笑问道:“小念,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我当时也是的。”

“后来师兄解释过,我才明白,但凡行刑时候,定然是一日间阳气最重时辰,人气最重地方,在那种情况下,一切魑魅魍魉无所遁形,现之则死,所以陈贵生不会是鬼魂。”

“他是人之求生执念,化为活人。”

“真的陈贵生已经死了,但承托着他一切的执念在刽子手的暗示下,于断头一瞬间冲出,这就活了。”

“刽子手让他一路跑去,一开始执念无人能见,故而畅通,且不知疲惫,非人之速,这才有可能从原处一路跑到最南边的珠崖。”

“随着时间推移,执念阳化,与真人无异,便会生疲惫感,无力感,这个时候彻底活人,陈贵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停了下来。”

“之所以要陈贵生隐姓埋名,不是为了怕官方抓捕,在官方看来,陈贵生已死,还有什么好抓捕的?”

“为的是,怕被人点破!”

宁风感慨出声:“如那陈贵生,安定生活多年,一朝被人点破已死,则魂飞魄散,执念消亡,岂不悲哉。”

说话间,他眼中悲戚,神情伤感,带着负责之色望着是睡梦中扭来扭去的小念。

宁风自不是为陈贵生伤感,当然是小念。

“小念,你的情况与那陈贵生不同,虽然我很想很想,很希望很希望,你是那个样子。”

宁风闭了闭眼,掩住了眼中愈浓的悲戚之色,口中喃喃:“要是那样的话,我会好好地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点破,那么你就会一直活下去,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可惜……”

他摇头,叹息,无奈,道不尽的复杂在其中。

“在海滩边上,我一开始看到你的样子时候,我是多么希望你又是一个活人术的执念阳身,可惜……,你不是。”

宁风在刚刚接触到这个状态下的小念,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判断出了小念与陈贵生并不是同一种情况,个中失望,不能言述。

至于小念此时的境地,他看到现在,多少心中有数了。

“小念,你知道吗,我当时多想你是那种状态,那么我就在后面跟着你,一直跟到你执念阳化。”

“但你不是的,你不是执念,你是回忆啊!”

“回忆,是另外一种执念,一种灵!”

宁风艰难地,苦涩地,到底说出了小念此刻所处的状态。

——回忆!

——灵!

——忆灵!

“小念,现在的你,只是在重复你这辈子印象最深刻的一段时间,里面所有举动,一切悲喜。”

“你念念不忘,即便是在死后,依然化出了这么这么一个忆灵,还想着要继续沉浸在其中……”

宁风脑子里,诸多念头,纷至沓来,一直压抑着的本能潮水般地涌出,小念此时的情况于他而言,洞如观火。

“这里是曾经岛,是一个极其特殊的,会诞生出曾经果这般奇迹造物的所在。在这种地方,定然有不可知的奇妙存在,这是其一。”

“小念有着遗忘所有的先天缺陷,昨日发生的事情,对她而言并不存在,她所有记忆只有牢牢铭记,不住回想,用尽所有才记下来的那点。至精至纯,不似他人,记忆太多,杂念太多,失之驳杂,这是其二。”

“一饮一啄,皆是天定,天闭其门户,定开其窗!

小念有着这样的先天缺陷,要嘛是其特质特殊,要嘛就是当她豁出去要记住一件事情时候,会迸发出神奇的力量,这是其三!”

宁风再次伸出手来,在小念忆灵的头上虚虚地抚摸着,留恋之意,满溢而出。

外面,天渐渐地亮了。

小念苏醒过来,打了一个哈欠,又赶紧捂住嘴巴,向着床上看,想来应该是当时昏迷的宁风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她松了口气,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她走到门口处,脸上挂着笑容,不仅仅是纯净,还有一种找到了依托或者是理由的执着,在地上一捞,一个虚幻的木桶又被她挎到了臂弯里。

小念这是又要到海边捡取贝类,宁风如昨日一般,跟了上去,或并肩,或跟随,看着她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乐此不疲……

几天的时间,倏忽而过。

在这段时间里,宁风看到小念在倾诉,在倾听,在欢笑,又在无人的时候,仰望曾经果树,露出掩盖不住的难过。

他看到小念站在高高的礁石上,远远地向着大海深处眺望。

他看到,小念一日日地站在曾经果树下,捡取凋零下来叶子,在上面写着字,一叶,一叶,一日,一日……最后归拢起来,掩埋到了树下……

……

宁风心中大恸!

他亲眼看到小念的身躯在一点一点地变淡,好像池水在渐渐地干涸一样。

“她,就要消失了……”

宁风深呼吸着,不如此,他就觉得吸入不了空气,如在水中,有窒息一样的感觉。

“我,还是太弱了……”

宁风想要在最后时候,给小念挤出一抹笑容来,哪怕她看不到,可惜他却做不到。

“我很想把你珍藏起来,纵然你只是一个忆灵。”

“可是,我做不到。”

“我不会这样的法术,这样的神通,我只能看着你,一点一点地消失。”

宁风很想知道,小念埋下了什么,是不是他所想的凋零树叶;他也很想知道,小念在上面念念有词写的又是什么?

但他现在没有去掘起薄土去看,此刻的小念,就如天边挂着的夕阳一样,已经到了最后余晖时刻。

宁风不想错过一丝,半缕。

“这样也好……”

他终于弯起了嘴角,露出称不上笑容的笑容:“你在这里,不需要在别处。”

“就好像,我就在你的记忆里,不在其他的地方。”

在这一瞬间,夕阳顽强地透出最后一缕光辉,有点回光返照的味道,竟是分外的绚烂。

在这一瞬间,小念若有所觉,她回过头来,冲着夕阳方向,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仿佛是看到心心念念的大哥哥从那个地方走来,冲着她张开了双臂。

下一刻,小念闭眼,在灿烂的笑容中,消失……

第二百七十二章魔染梦土(上)

宁风目送着她消失在这个世间,看着她留在人世间的最后一瞬间,在夕阳余晖下笑得绚烂。

等到一切过去,夕阳彻底地沉入西海,那个忙忙碌碌悲悲喜喜的少女没了影踪,宁风才发现不知不觉中眼中湿润,他的手还在无意识地向前伸着,犹如要牢牢地抓住什么。

沉默良久,宁风挪着步子,走到了曾经果树下。

上面几颗曾经果在风中摇晃着,好像随时可能坠落下来,又似在冲着他招手,说:快来摘我吧!

宁风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在果树下,蹲了下来。

一颗价值十枚紫玉饵的曾经果,在他眼中就像不存在一样,反而是树下薄土,在他眼睛里面如金沙般在闪闪发光。

宁风小心地以手掌轻轻抹着,抹去一层层浮土,好像生怕用力得大了,就弄碎了什么。

很快,浮土去尽,露出下面一堆落叶。

宁风一张张地取出,拿手掌捋平,再平平地放在一旁。

一叶,两叶,三叶……

很快,不知道多少片落叶环绕在他周遭,坑中已空。

清风不识趣,在这个时候凑了过来,卷动了落叶,环绕着宁风,模模糊糊仿佛是一颗心的形状。

见状,宁风本来皱起的眉头,平缓了下去。

他随意地捡取一片落叶,在掌中摊开,只见得上面有一个个清晰地痕迹,仿佛是很用心很用心地用指甲在上面掐出来的字迹。

念!

念念!

念念念!

……

一片叶子上,写满了念字。心中念。叶上念。念念不忘。

片片如是!

“啊啊啊啊~~~~”

宁风放手,叶片随风,风乍起,卷起所有落叶,在他的长啸声中,洒遍了曾经岛上每一个角落……

俱往矣!

曾经岛,没有了小念的曾经岛,对宁风而言。那就再不是曾经,没有再留恋的必要了。

不过是小半个时辰时间,宁风以最粗暴的姿态,踏遍了曾经岛上每一个角落,回转时候,搜罗的曾经果有多少,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了。

惟独,小念院中那颗曾经果树,宁风有意无意地避了开来。

上面,曾经是全岛上最少的果子。此刻是这个世界上唯独还挂在树上的曾经果。

“别了!”

宁风站在海滩边上,脚下是潮水涌上。如是抚慰,不住地舔着他脚面。

他回过头来,一步,一步,走向大海。

“轰!”

几个呼吸过后,大海咆哮,一头巨龙鲸长约几千丈,以狂暴的姿态跃出海面。

一跃,一冲,卷起浊浪滔天,直扑向曾经岛。

又一息,“隆隆隆”曾经岛下巨响,岛上剧震,仿佛在岛下有火山即将把酝酿了无数年的怒火,尽数宣泄出来,爆发个痛快。

乱石穿空,老树匍匐,屋宇倒塌,溪泉断流,大地开裂……

曾经岛上,末世景象。

“轰轰轰~~”

“轰轰轰轰~~~”

一道道大浪打过来,好像一个个大巴掌拍在岛上,将目之所及的一切拍碎。

从岛屿的边缘开始,大片大片的土石崩碎,淹入大海。

加起来只有数十个呼吸时间,偌大的曾经岛陆沉。

龙鲸一怒,触沉岛屿;

宁风一怒,天翻地覆。

曾经岛陆沉的地方,再看不到原本半点痕迹,唯有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曾经岛陆沉后所有碎片都吸入其中,扯尽最深的海底,埋葬!

远处,巨龙鲸咆哮着,怒吼着,吼声震天,渐行渐远……

……

“我应该从哪里下手?”

宁风抚着下巴,面沉如水,面前是玉石屏风,星光闪烁。

这个时候,他已经彻底沉静下来,仿佛什么时候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只有当宁风的目光落到玉石屏风上,新王座所代表的殷墟星辰时候,那种平静下方才现出暗涌,如在积蓄着一场暴怒的大海。

突然——

在宁风把目光拔出来,移开,决定隐忍下来,到机会出现时候再说之际,一抹亮光又将他的目光拉了回去。

新王座所代表的星辰,熠熠生辉。

“他在对所有人发出交易!”

“这倒是获取信息的一个好机会。”

宁风瞳孔骤缩,全无迟疑,一只手指点了上去,正中新王座所代表的星辰。

“刷!”

他眼前一花,一行行文字在玉石屏风上浮现了出来。

这一回,宁风没有在意上面是简体汉字,还是其他熟悉的文字,没有半点杂念地第一时间就把握住了里面的意思。

“魔土?!”

“那个新王座要大量交易魔土?”

宁风缓缓收回了手指,抑制住了去找这个新王座沟通的冲动,强自按捺。

“现在还不是时候!”

宁风深吸了一口气,冲动平复,但疑问仍在。

“什么是魔土?”

“他要魔土又是为了什么?”

“这里面会不会有我想要的契机?”

宁风沉吟着,玉石屏风上,新王座所代表的光点依旧在闪烁。

他怎么都不会知道,在这殷墟当中,潜藏着这么一个对他有浓重杀意者,正如狩猎过程中的猛虎,以细嗅蔷薇之心,等着他露出破绽来。

宁风还在思考着,眼前的玉石屏风忽地大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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