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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侠骨香之雪花芙蓉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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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天的斜晖中,我大步流星走下昆仑山,走上危机四伏的复仇之路……
仲春时节,中原大地繁花似锦,秦岭却仍是一片严冬景象,岭头梅花冲风冒雪开得正艳。
我凿开小溪上厚厚的冰,撅起屁股,把头伸进冰窟窿里咕咚咕咚喝水,耳边似乎听到一声轻笑,接着看到动荡的水里倒映出一张俏丽的脸庞。那张脸向我微笑,随水流不停地晃动,忽隐忽现,看不真切。抬头看时,四下里并不见一个人影……
只见黑黝黝的梅枝屈曲横斜,万朵梅花争奇斗妍,汇成一个香雪海。花瓣无风自落,飘零婉转,淡香氤氲,时闻好鸟啁啾。我不觉看得呆了。
落红满地,绿叶成荫,潼关古道旁的一家旅店里,暮雨潇潇,孤灯如豆。
持续的高烧昏迷之中,我看到了自己从没见过的母亲,她年轻,美丽,目光充满了慈祥和怜爱,模样竟然像秦岭水中见到的人影。恍惚中,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我的额头,那种温煦微痒的感觉是我从未经受过的。我浑身懒洋洋的,一动不想动,尽情享受这幻觉中的幸福,不敢睁眼,唯恐这温馨离我而去。凉风飒然而至,我蘧然惊醒,只见烛影摇红,窗帷轻摆,我翻坐起来,挣扎着走到窗口,隐约看到一个美丽的倩影飘然远逝,忍不住脱口喊道:娘……
回答我的只有子夜的静寂。所有的楼房树木黑魆魆的像一团团烟雾,如水的月光洒下来,笼罩了一切,迷离了一切。
月黑风高,四野空旷,偶尔有野狼绝望的嗥叫。
太原府晋祠附近的一座荒山上,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威震西北的金枪赵小宁和虎胆龙威司马啸风枪折刀断,双双倒地苟延残喘。我将他们尽情折辱,正要用冰心消业功将他们的内脏冻结,让他们在之后的七天之中受尽痛苦折磨而死,一条人影倏然飘坠,拦在我的面前,身法之轻,竟然事先没有听到半点声息。那人影并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一双眼睛晶莹透彻,如秋水流波,在黑暗中闪烁。忽然她一声轻笑,翻然而去。我没看清她的脸面,却已经强烈地感受到那股气息,就像浪迹多年的游子一旦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不由得热血沸腾,难于自已。唯恐失去她的踪影,只得舍了地下的两个人,朝着人影消失的方向奋力直追……
不知何时,风停了,星星缀满穹庐似的夜空。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盎然的春的气息。
逍遥谷外,细柳飘金,山花吐紫。
我紧握着那只温润的小手,宁死也不会放开。徐徐清风将长发撩起,显出我朝思暮想的俏丽容颜:高高的额头,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和微翘的嘴角。如果不是年龄悬殊,我真的就要叫出母亲两个字了。她那双深遂的眼睛脉脉含情,充满期待。
善与恶,情与仇在我心里正做着殊死搏斗,一边是师恩重如山,一边是美人情似海。随着两股力量的消长变化,那只小手竟然也是忽而温暖,忽而冰凉。不知不觉中,从出生以来一点一点堆砌起来的仇恨的冰山,在那双温馨的目光注视下,慢慢消融,倾斜,终于轰然倒塌,瞬间化为齑粉……
遥山横黛,好风似水,清溪如琴。夕阳已经隐没,晚霞正在燃烧,朵云悠悠,枯树枝头嫩芽新生,有一对燕子相对呢喃。
雄鸡高唱,晨光熹微。
江南某偏僻的小镇。我又一次检查担子,确定没有忘记应带的工具,便和倩如告别,准备出去做我第一天磨镜的活计。倩如把我叫住,吹灭着了一晚上的油灯,手里拿着刚刚绣好的香囊给我挂在胸前。我看到香囊上面还用牛皮绳缀着一块玉玦,笑着道:我可是个有身份的磨镜工。倩如正颜道:香囊就是我的心,你走到哪里我就陪到哪里。牛皮绳柔软但坚韧,正好修正你急躁刚厉的脾气;玉玦有缺,仍然坚实温润,希望你能彻底告别过去的一切,成为一个如玉的君子……
大街小巷的人熙熙攘攘,看上去都是那么和蔼可亲,不知道是他们的幸福传染了我,还是我把幸福传染给了他们。我一边走,一边摇着拨浪鼓喊道:磨镜,磨镜……
冬去春来,倏忽一年。
我挑担回家,远远看到倩如坐在门前的石墩上纳鞋底,快乐充盈了我的胸膛。见到我回来,倩如站起身要来接我,忽然一歪,倒在门槛上。我赶紧把她抱回家,请来大夫把脉。那大夫皱着眉头,把了左手把右手,把了右手又换左手,脸上阴晴不定,一会儿说是喜脉,让我等着做父亲;一会儿又说是鬼脉,让我赶紧准备后事。简直是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我很后悔请了个这样的大夫来。
虽然只一天工夫倩如便恢复如常,但我不放心,怕她被庸医所误,又连着请来好几个大夫来诊治,结果有的说喜脉有的说鬼脉,谁跟谁也不一样。一天,在旅店为人磨镜,偶然听到两个武林人士谈话,说是要赶到双峰山去参加东禅寺的无遮大会。猛然想到神秀大师医术如神,当真有起死回生之能,仿佛慢慢长夜终见曙光,心里立刻充满了希望……
一辆油壁车辘辘而行,细雨霏霏的官道上看不到几个人,而雾气氤氲中,官道的尽头双峰对峙,巍峨高耸。
双峰山下,篝火如星,人声阗咽。
我一身青衣小帽从他们身边走过,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大大方方才是最安全的。然而我来了四五趟,仍未见到神秀大师,我并不着急,杂在进香的善男信女中间,坐在大雄宝殿前的台阶上等待。不想却在那里听到一个秘密,飞龙镖局要送一趟价值二十万两的镖,由他们的副总镖头八卦刀魏仲明亲自押车。传说红货是一根武林中人人垂涎的紫叶星河鹿衔草,鹿衔草食疗伤圣药,而这紫叶的星河鹿衔草更是可遇不可求的极品,江湖传说,只要人没断气,吃下一根这样的鹿衔草,什么样的重症都能立刻起死回生,而且还有驻颜美容的神奇功效。
据说这是江西赣州刺史送给洛阳相国寺长老无尘禅师的,这无尘禅师乃是一位医国圣手,当今皇后生病,在长安百般调制,迄无疗效,后来有人推荐无尘禅师,皇后以到嵩山封禅的名义来到洛阳,凤辇停驻相国寺,经无尘禅师一番诊治,果然是药到病除。而皇后从此便住在洛阳,不在回长安了。这赣州刺史此番送鹿衔草给无尘禅师,应当还是冲着皇后去的,莫不是皇后有什么病了?
我听了这个消息,便生了劫镖之心,离开东禅寺,每天到官道上等着飞龙镖局的人,惟恐错过。过了两天没见到,正疑心他们是不是从这儿过,忽然发现了一伙神秘的人物,是鼎湖摩云堡的黑鹰卓大鹏。跟踪之下,才知道原来他们也是来劫镖的。看样子他们已经研究了很久,很是胸有成竹,所以我就螳螂捕蝉,尾随着他们,果然等到了飞龙镖局的人……
………【第三回 步虚拜月舞婵娟(2)】………
院子的那头忽然传来了啪啪的敲门声,将磨镜少年从回忆中惊醒。众人都是懼然一惊,面面相觑,不知雨夜之中谁会来这荒野破庙。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再次响起,停了一下又开始敲,颇有点不开门就不罢休的意味。
钟无期怕来人这样敲下去会引起别人注意,看了卢有朋一眼,轻声道:“我去瞧瞧。”卢有朋点点头。钟无期从腰间的鹿皮囊里拿出那对镔铁判官笔,出了殿门,犹如飞燕掠水一般轻轻纵起,几个起落便穿过院子,到了大门边,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钟无期从门缝向外一张,只见一人站在门口的台阶上,背向着门,看不到他的脸,身上沾满了泥巴,右手里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大斧头,嘴里自言自语道:“怎么今儿个把门插上了,难道哑姑出去了?”钟无期轻轻把门插拉开,等那人转过身又来敲门时,猛地拉开大门,倏的抓住那人的胳膊用力一带,把那人直掼到院子中央,顺着荒草滑了很远才停下来。
钟无期迅速把大门重新插好,然后飞身来到院中,那人哼哼唧唧的还没站直身子。钟无期揪住那人的后领将他提到空中,压着嗓门厉声喝问:“什么人?到这儿来干什么?”那人慢慢转过头来,一时两个人都愣住了。
在暗夜的微光中看去,原来钟无期手里提着的这个人正是在旅店里被卓大鹏一掌打到院中的那个丑行者,无巧不巧,在这里又被钟无期摔到院子中央。
钟无期把丑行者放到地上,惊疑地问道:“咦,怎么是你?”这时侍茗看出是丑行者,也从大殿里跑出来,拉着他的手问:“你,你……怎么没死啊?”他本来想说“你怎么了?你没死啊?”心里又惊又喜,一急把两句并成一句说了出来。
丑行者的手给侍茗用力抓着,疼得只咧嘴。结结巴巴说道:“是啊,本来我……已经死过去了,后……后来,他们要把我放……进……棺材里,我……身上一疼,就又醒过来了。哎哟哎哟……”终于手疼得憋不住喊出声来。
钟无期和侍茗不觉莞尔。听了丑行者结结巴巴的叙述,感觉又是离奇又是有趣,虽然不明白他是怎么侥幸从卓大鹏掌下逃生的,两个人对丑行者都有好感,看到他安然无恙,自然都替他感到高兴。侍茗尤其兴奋,前后左右把丑行者看了一遍,看他手里提着斧头,便问他:“你怎么找到这儿的?那些人呢?都走了吗?”没等他回答便又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丑行者道:“我没有找。我不知道你们到了这里,我本来就是要来这里的。”侍茗睁大眼看着丑行者问道:“来这儿干什么?”丑行者把手里的斧头一举,道:“给哑姑送柴火。”说到这儿,忽然哎呀一声,道:“我的柴还在门外哩。”说着话就往门口跑。
侍茗跟着他来到门外,果然看见台阶上放着一担柴,便帮他提了一捆,走到了厢房南头木棚下的灶火旁,一边堆放柴火,一边问丑行者:“这么说你也不是这庙里的。那你是哪座宝刹的?”丑行者也不知道宝刹是对方尊敬自己的用词,回道:“我的宝刹是东禅寺。”
“东禅寺!”侍茗高声叫起来,把丑行者吓了一跳。
钟无期本来正在往大殿走,听了这句话也停下来,回头把丑行者重新打量一番。丑行者看着侍茗那副吃惊的样子,很是奇怪,问道:“怎么啦?东禅寺怎么啦?”侍茗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答道:“没什么没什么。”
侍茗偷眼观察丑行者,想要看出他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回想起丑行者在旅店里结结实实挨了卓大鹏一掌,飞出去,直挺挺摔到院子里,大家都以为他必死无疑,所以谁也没有再去看他,谁想他竟是安然无恙,还担着一担柴走了这么远的路。难道他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侍茗想象不出当今世上有谁单凭血肉之躯,就能接下卓大鹏那雷霆万钧般的一掌,更不要说是在一点防备都没有的情况下。适才钟无期挨了磨镜少年一掌,断了两根肋骨,受了不轻的内伤,那还是在磨镜少年重伤之下,内力大打折扣时。
现在丑行者就站在他的眼前,安然无恙,看不出一点受伤的样子。可是刚才他被钟无期顺手一带便摔到院子中央,那情形确实是一点反抗之力也没有,似乎又不像是装出来的。他到底是万幸没被打伤,还是真的深藏不露呢?侍茗心里想着这些问题,就忘了掩饰自己,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丑行者。
丑行者见侍茗手里拿着两条柴火,却不往堆上放,只顾瞪着自己傻看,还以为自己身上出了什么问题。低头看看自己,连着摔了两个跟头,身上满是泥土,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便问道:“你看什么?”侍茗感叹道:“东禅寺真了不起,你年纪这么小就有如此身手,怨不得有那么多人千里迢迢赶来参加无遮大会。”
丑行者涨红了脸,嗫嚅道:“你……看错了,我……我没有身手。”侍茗看了站在院子中央的钟无期一眼,低声说道:“你不用客气,如果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会给你保密的。”丑行者摇摇头,道:“你真的看错了,这不是秘密。我……从来没学过什么武功,我也没打算要学武功。”
侍茗看丑行者的神情模样不像是在撒谎,但他还是不大相信。或者是东禅寺有什么规定,不允许他们在外面显露武功吧。对,一定是因为这个。想到这里,侍茗冲着丑行者神秘一笑,那意思好像是说:你不必隐瞒,我什么都明白,可我也不会说出去。咱们俩心照不宣。
丑行者看着侍茗笑得古怪,知道他不信自己的话,解释道:“我只在香积厨帮忙干些打柴舂米的杂活,从来没到前面大殿去过,有时候也能看见他们练武功,可是看出一点门道,所以也就不感兴趣。”说着指指自己的头发,“你瞧,到现在我还没有落发,还不算是寺里的人哩。”
侍茗看看丑行者的头发,半信半疑道:“听说东禅寺里没一个庸手,都是武功高强,连种菜扫院的僧人也都身怀绝艺,你……”丑行者道:“是吗?这个……我不知道。香积橱里的小僧们整天想着练功,也没见练出什么名堂啊,管橱的长老好像也没练过。我……到东禅寺才六个多月,他们是不是身怀绝技我也看……不出来,也许时间长了能看出点门道吧。”
侍茗没答话,瞪眼看着丑行者,好像要看是不是在撒谎,过了一会儿道:“现在在武林中,东禅寺的名气比嵩山少林寺还大哩。你看从三山五岳来参加无遮大会的那些人,都是冲着东禅寺的神功绝艺来的。为了能在东禅寺呆上十天,大家拼得你死我活,宁可性命不要也要硬往里挤。你都呆了六个多月了,还嫌少?让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有多羡慕哩,说实话,连我都觉得有点嫉妒呢。”
丑行者看着侍茗一脸的羡慕的神气,不觉叹了口气,道:“真要是这样的话,那无遮大会……不开也罢。”侍茗笑道:“你身在东禅寺却不会武功,这已经够奇怪的了,现在竟然还说无遮大会不开也罢。真是真是,真是孩子气的话,要让别人听到肯定以为你疯了呢。”丑行者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真闹不懂,难道……武功真的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吗?我听他们说过……这个无遮大会,死过很多人哩。”
侍茗看着丑行者一副笨头笨脑的样子,想起旅店里他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时那滑稽的一幕,心里犯嘀咕:“怕不是脑子真的有问题吧?我辈练武之人为了武功甘愿献出自己的生命,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再正常不过了。前不久,消失很久的玉匣天书重现江湖,真假还没辨清就死了几十个人,连公子这样了不起的人物也变得疯疯傻傻。世上恐怕只有这个丑行者才以为这不正常吧。
侍茗问道:“你这么不喜欢武功,干吗还要到东禅寺去呢?要出家寺庙有的是啊。”丑行者神色黯然,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并不是为了练武才到东禅寺来的。我是为了……为了一件别的事才来的。”侍茗道:“什么事啊?”丑行者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说。我……我说了恐怕……你也不会相信。总之……唉,不说也罢。”
侍茗少年好事,见丑行者一脸的沮丧神情,知道他一定有一段伤心经历。他拉着丑行者在柴堆上坐下来,道:“来,有什么事慢慢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哩。”丑行者摇摇头道:“你帮不了我……谁也帮不了我,除非……现在都已经过去了,没事了,不提也罢。”他期期艾艾的,越是说不清,侍茗就越加想知道。侍茗拉着丑行者的手恳求道:“现在左右无事,说出来听听也无妨,就算我帮不上忙,也能给你出出主意想想办法,是吧。”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可能是钟无期在大殿里点上了蜡烛,昏黄的光从窗户里透出来,立刻就被无边的黑暗所吞没。西厢房这边仍是黑魆魆的。
丑行者犹豫了一会儿,向西厢房看了一眼,又抬头看看天空,站起来对侍茗道:“今天没时间,我该去听经了。等以后有机会再给你说吧。”没有听到丑行者的故事,侍茗颇有些失望,看情形又不好免强,听他说要去听经,问道:“去哪儿听经?”
丑行者用手一指西厢房道:“就在那儿。”侍茗道:“原来是那位师太啊。”丑行者摇了摇头道:“你是说哑姑?不是哑姑。哑姑是个哑巴,不能说话,所以才叫哑姑啊。她怎么能讲经?”侍茗奇怪道:“那位师太是个……她不能说话?那,屋里还有谁啊?”他忽然想起了那具白木棺材,不由得机泠泠打个冷战。
丑行者道:“菩萨啊,当然是听菩萨讲经啊。”侍茗听他语气极其自然,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便问道:“可是,菩萨在哪儿呢?”丑行者道:“我也不知道,”说着话用手指指天空,“可能在天上吧。”侍茗大为惊讶,又极为好奇,问道:“你都不知道菩萨在哪儿,怎么听她讲经?”丑行者煞有介事地说道:“我看不到菩萨,可是能听见声音。菩萨应该无处不在吧。只要你一心向善,心里想着菩萨佛祖,菩萨佛祖自然会知道你,眷顾你,”
侍茗并没有听丑行者的道理,心想,如果没有别人的话,那讲经人一定就是那个叫哑姑的老尼姑了。又是一个神秘人物。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伪装成哑巴,也不知道她用什么手段,让丑行者把她当成了菩萨。于是问道:“你拿得准一定是菩萨,不是……那位……那位……”丑行者斩钉截铁地道:“当然是菩萨啦。屋里只有哑姑一个人,可是这里的人都知道哑姑是个哑巴。从我来这里一直到现在,从没听见她说过一个字,怎么会是她呢?再说那声音非常好听,哑姑年纪这么大,就是会说话,声音也不能那么好听。”
侍茗可不相信真的会有什么菩萨神鬼,这其中肯定有缘故,只不过丑行者不知道罢了。他刚想要详细问问丑行者听经的情景,却听丑行者道:“时间到了,我得赶紧去,不然就听不全了。”说完便转身向西厢房走去。
侍茗本打算悄悄跟在丑行者后面,看看到底有什么古怪。可是自觉这样做有些不大合适,再加上心里惦记着磨镜少年的伤势,就收起这份好奇心,在原地站着发了一会儿呆,回大殿去了。
到了大殿,只见公子已经和衣躺倒,钟无期坐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侍茗,似乎有什么话要问他,但还是忍住了。侍茗来到韦驮像下,知道钟无期正在那边盯着自己,不好意思低头去察看磨镜少年,就在他身边仰身躺下,耳中听到磨镜少年的呼吸均匀平稳,知道没有大碍,便放心了。
他又想起了丑行者。这可真是个奇怪的人,一点武功不会,在旅店里挨了卓大鹏一掌,死了一会儿竟然又活过来,身上一点伤也没有,还担着两捆柴跑了十几里的路。这座破庙里除了那个哑巴老尼姑没有一个人,他却要听菩萨讲经。看他那模样又不是在胡诌,何况旅店的事可是我亲眼所见,半点不假。难道这世上真的又什么神仙魔鬼不成。想到这里,自然侧耳去听,除了风吹草树的唰唰声和偶尔传来的夜猫子的阴森叫声之外,四周一片寂静。西厢房那边更是听不到一丝一点的诵经声。再过一会儿,钟无期吹灭了蜡烛,躺倒休息了。一阵簌簌之声过后,寺庙里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侍茗用心听了一会儿,没听到什么声音,惊恐劳累了一天,眼皮渐渐变得沉重,不一会儿便也昏昏入睡。
………【第三回 步虚拜月舞婵娟(3)】………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朦胧中隐约听到远处有人在说话:“……应如是降服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听到菩萨两个字,侍茗慢慢清醒过来,这时那人又不说话了,四周一片寂静,能听到磨镜少年在旁边的呼吸声。天不知何时晴开了,一道苍白的月光透过半掩的窗户射进来。首先映入侍茗眼帘的是一副狰狞丑恶的面孔,横眉立目,呲牙咧嘴,好不吓人。过了好一会他才看出是护法韦驮像,那片月光正好落在韦驮的脸上。天有些冷,侍茗觉得自己四肢僵硬,浑身冰凉,想找件衣服给磨镜少年盖上。这时刚才说话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东方虚空可思量否?……南西北方四维上下虚空可思量否?……菩萨无住相布施,福德亦复如是,不可思量……”
声音时远时近,飘乎不定,断断续续的听不甚真切。侍茗心想:“果然有人讲经!”丑行者说的不错,这声音圆润清脆,十分悦耳,是一个年青姑娘的嗓音,绝不会是那个老尼姑发出的。不过听起来有些沉闷,似乎是从地下室里传出来一样。难道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女子不成?
侍茗欠身坐起来,准备出去看个明白,忽然人影一闪,只听得有人在耳边嘘了一声,接着人影一闪又到了门边。侍茗看出是钟无期,原来他早就醒了,不知道他发现什么了没有。
不一会儿,诵经的声音又悠悠传来,还是像先前一样时高时低,时东时西,让人辨不出它的确切位置。侍茗用心听她说些什么,只听那声音道:“……如来灭后后五百岁,有持戒修福者,于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为实,当知是人,不于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种善根,已于无量千万佛所种诸善根。闻是章句,乃至一念生净信者。须菩提,如来悉知悉见,是诸众生,得如是无量福德……”
忽听一声轻叱,一条人影从大殿里蹿到了西厢房上,接着从西厢房上一垫脚,倒飞到大殿顶上。侍茗跑出来看时,只见迷濛的夜色中剑光闪烁吞吐,一条人影在大殿房脊上快速游走,正是钟无期。侍茗虽和钟无期脾气不对,觉得他道貌岸然,城府太深,不是一条光明磊落的好汉,但现在也不得不佩服他功夫老道。
钟无期实在五年前老庄主从外面带回来的,当时他已经奄奄一息,在老庄主的悉心照料下渐渐康复,从此留在归云庄做了管家。老庄主没向人提起他的事情,所以大家也不打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一向落落寡合,寡言少语,只是尽心管理庄园,服侍老少二位庄主,别的似乎都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侍茗生性活泼好动,在钟无期那里连碰了两个钉子后,便新生反感。隐约听别人说他好像做过独脚大盗,心想怨不得这样一幅丧气模样。
大殿的屋脊瓦片上长满了青苔,又刚下过雨,一定光溜溜的难于立足,但钟无期像一只狸猫似的在上面蹿来跳去,快捷灵敏已极,轻功造诣当真了得。片刻间钟无期已在大殿上面转了三圈,却什么也没发现,仗剑立在房脊的一头,侧着耳朵倾听。
诵经的声音又从虚空中悠悠飘来:“……何以故?是诸众生,若心取相,则为著我、人、众生、寿者。若取法相。即著我、人、众生、寿者。何以故?若取非法相,即著我、人……”侍茗刚觉得声音好像是从东边墙外传过来的,就听钟无期一声断喝:“在这里!”人剑合一,从上面直扑向西厢房,砰的一声将屋门踢开冲了进去。诵经的声音也随之停止。
侍茗赶紧随后跑过去,在门口往里一看,月光下只见钟无期持剑站在棺材一旁,对面坐着那个老尼姑,还是先前乍见时那副干朽枯槁的模样,在老尼姑的旁边坐着丑行者,张大嘴巴看着钟无期,满脸惊异之色。
钟无期剑尖下指,沉声道:“师太,你一再故弄玄虚,愚弄于在下,不知是何居心?”那老尼姑充耳不闻,连脸上的肌肉都不曾动一下。钟无期冷笑一声道:“你有步虚传声藏形匿影之术,不知在下也有火眼金睛。再要装神弄鬼骚扰于我,在下就不客气了。”看到老尼姑仍是泥塑木雕的样子,钟无期慢慢抬起手中剑,指这老尼姑干瘪的脸道:“,如此,那老夫得罪了。”话音未落,唰的一剑直刺老尼姑的咽喉,眼见这一剑就要洞穿老尼姑的喉咙。侍茗和丑行者不约而同地喊出声来。
就在剑尖快要触及喉咙的一刹那,钟无期手腕微微一颤,剑尖偏向一边,紧贴者老尼姑的皮肤滑了过去。钟无期更不停手,刷刷刷唰唰,接连又是五剑,剑剑都是紧贴着尼姑的身体刺过去,相去不差分毫。侍茗和丑行者这时只是张大嘴巴看着,已不敢发出声音,唯恐出声影响了钟无期,拿不准分寸,一剑要了老尼姑的命。而那个老尼姑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地狱门口转了好几圈,仍是面无表情,端坐不动,似乎连呼吸也没有一丝变化。
钟无期轻哼一声,在收回宝剑时轻轻一挑,顺手将尼姑手里的那串念珠割断。念珠脱线,哗啦啦落到地上,噼噼啪啪地到处乱蹦乱滚。老尼姑终于睁开了双眼,毫无表情地看了钟无期一下,便又闭上了。钟无期转回身,用剑柄轻轻一顶,棺材盖吱吱响着向一边移了半尺,他低头往里面看了一会儿,又伸手到里面摸索了一下,然后歪着头沉思起来。
侍茗和丑行者两个人连大气也不敢喘,瞪着四只眼直直地看着钟无期,不知道他下一步还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来,真怕里面的死人会猛的坐起来,一口咬住他的手指。
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了诵经的声音。钟无期像一阵风似的冲出门去,到了院里将宝剑舞成一团光影,一会儿跳上房顶,一会儿冲进草丛,一会儿在围墙上疾走,一会儿绕着大树转圈,最后站在院子中央不动了。
侍茗看见钟无期胸口快速起伏,握着宝剑的手在微微颤抖。只跑了这么一小会儿显然不会影响钟无期的内力,可见他此时内心已经起了波动。
等了一会儿,不见任何动静。钟无期倒提宝剑冲着天空一抱拳,朗声道:“何方高人光降,请恕在下未迎之罪。此时雨过天晴,明月在天,如此良夜,何不下来清谈一番?”
他说了这番话,犹如石沉大海,并无回音。只有一阵风吹来,摇落了树上残留的雨滴。
过了一会,钟无期又对着空中高声说道:“阁下既然有兴前来讲经,在下自然求之不得,洗耳恭听。只是如此藏头露尾,实非英雄所为。还请阁下现出宝相真容,让咱们几个瞻仰一下如何?”
侍茗也随着钟无期的目光向天空看,只见浮云朵朵,不时遮蔽月亮和星星,别无所见。正想钟无期的话又白问了,没想到这次竟然有了回音。那诵经的声音再次响起:“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三十二相见如来否?否也,世尊。不可以三十二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说三十二相,即是非相,是名三十二相……”听她所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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