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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唐再续-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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鹄础L镱f为宁国节度使时,宣州地区“民室未完,民逃未复”,田頵采取措施,轻徭薄赋,让逃民复业,“不期岁,菏耰秉锄犁,撬播于泥,如云之稼,穰穰在畦”,其时“食廪实矣,田野辟矣”。南唐史虚白即谓“广陵殷盛,士庶骈阗”。
同时,李曜还注意到,杨行密因地制宜制定的税收政策很有创造性。“先是,吴有丁口钱”。陶雅入歙州后,开始实行按亩征钱制度,这是五代十国时期田税改革的前兆之一。如果说丁口钱的征收具有临时性,按亩征钱则向定制迈出了坚实的一步。《独醒杂志》云:“予里中有僧寺,曰南华,藏杨李二氏税帖,今尚无恙。予观杨行密时所征产钱,较李氏轻数倍。”“产钱”是南宋人对地产的习惯称呼,即田税。税帖反映的史实是,杨家初征时税额较轻。由于苦心经营经济,“未及数年,公私富庶,几复承平之旧。”
而在非常时期,杨行密始终保持节俭,他到泗州时,“防御使台濛盛饰供帐,行密不悦。既行,濛于卧内得补绽衣,驰使归之。行密笑曰:‘吾少贫贱,不敢忘本。’濛甚惭”。这种做法与骄奢著称的湖南马氏和刻薄出名导致士民皆衣纸的杭州钱镠就形成了很大的反差。
再次是强军立足,此为根本。
争战之初,由于杨行密赖以起家的将士主要由淮南人组成,战力远不如北方燕赵及河东军队,在战略上往往处于劣势。孙儒覆灭后,“行密收儒余兵数千,以皁衣蒙甲,号‘黑云都’,常以为亲军。”平时厚其禀赐,逢战使之先登陷阵。黑云都成了淮南的王牌部队。但由于像黑云都这样的客军发生兵变几率很高,于是,杨行密“又并盱眙、曲溪二屯,籍其士为‘黄头军’,以李神福为左右黄头都尉,兵锐甚”。这支以淮南人为主体的部队的存在,不仅使杨行密实力增加,还可以防止黑云都这样的客军独自坐大。乾宁四年(897),河东朱瑾为汴兵所逼,与史俨、李承嗣拥州民渡淮投奔杨行密。“淮南旧善水战,不知骑射,及得河东、兖、郓兵,军声大振。史俨、李承嗣皆河东骁将,李克用深惜之。”杨行密军声益振。
但是如何治理指挥不断组合或整合中的军队,是特殊时期杨行密面临的课题。杨行密坚持以德立威,取信将士,其实也留下了许多佳话。
他广纳将才,不拘一格。其将帅多效力藩镇,凡才能者均加以擢用。龙纪元年(889),杨行密击败赵锽,锽将周本,号称勇冠三军,被俘后杨行密用其为帐下牙将,每战都能“奋跃先登,攻坚摧锋。”作战中伤口遍体皆不顾及,战后则自烧烙铁,烫治创口,依然谈笑自若,了无惧色。杨行密受封淮南节度使,立即以淮南马步使授周本,统领兵权,成为亲信。
“锽既败,左右皆散,惟李德诚从锽不去,行密以宗女妻之。”秦宗衡部将安仁义,骁勇善战,投淮南后杨行密甚爱之,安仁义名冠军中。”乾宁三年(896)“癸未,苏州常熟镇使陆郢以州城应杨行密,虏刺史成及。行密阅及家所蓄,惟图书、药物,贤之,归,署行军司马。及拜且泣曰:‘及百口在钱公所。失苏州不能死,敢求富贵!愿以一身易百口之死!’引佩刀欲自刺。行密遽执其手,止之,馆于府舍。其室中亦有兵仗,行密每单衣诣之,与之共饮膳,无所疑。”
即便对海陵镇使高霸这样的高骈之旧将,“欲使霸守天长”,袁袭曰:“吾以疑霸而召之,其可复用乎?且吾能胜儒,无所用霸,不幸不胜,天长岂吾有哉!不如杀之,以并其众。”行密这才因犒军擒霸族之。但事后杨行密深感自责,以致袁袭死时,杨行密哀外有音:“吾好宽而袭每劝我以杀,此其所以不寿与!”
《五国故事》称“行密雄豪而颇有度量”。《新五代史》亦称其“宽仁雅信,能得士心”。杨行密的治军思想,在李曜以后人的角度分析来看,多表现于对将士的抚御,如《资治通鉴》称杨行密“驰射武伎,皆非所长,而宽简有智略,善抚御将士,与同甘苦,推心待物,无所猜忌。尝早出,从者断马鞦,取其金,行密知而不问,它日,复早出如故,人服其度量。”庐州刺史蔡俦先前曾附于孙儒。儒既败,俦遂阻兵以拒行密。景福元年(892)十一月,蔡俦发杨行密祖父墓,并求救于朱全忠,与舒州刺史倪章连兵拒行密。行密遣李神福将兵讨俦。景福二年(893)四月,行密会田頵兵合围庐州(今安徽合肥),庐州将张颢逾城来降。七月,杨行密克庐州,斩蔡俦。左右请发俦父母冢,行密不从:“俦以此得罪,吾何为效之!”同年,“蔡人张颢以骁勇事秦宗权,后从孙儒,儒败,归行密,行密厚待之,使将兵戍庐州。蔡俦叛,颢更为之用。及围急,颢逾城来降,行密以隶银枪都使袁稹。稹以颢反复,白行密,请杀之,行密恐稹不能容,置之亲军。”
杨行密善于用将,正确论功,往往帅尽其才,不疑不弃。庐州将才中,杰出袁袭、高勖、戴友规、台濛、刘威、陶雅、田頵、马珣等无不人尽其才。史称“袁袭运谋帷幄、举无遗算,殆良、平之亚邪?以览济宽,事非得以,盖时会有固然尔。高勖志务农桑,仁者之言蔼如也。戴友规数言决策,独探本源,可谓谋臣之杰出矣”。在破秦、毕军中,李神福“居功多,会选卒为黄头军,选神福为左右黄头都尉”,后多建功勋。刘存,在战斗中曾“为流矢中目,存战自若”,在神福病归后,代为招讨使。行营都指挥使朱延寿智勇双兼,杨行密派他率大军西征,逐步向蕲州(今湖北蕲春)扩张,如愿击破赵锽主力之后得到宣州。乾宁二年(895),“别将张崇为镠执,行密欲嫁其妻,荅曰:‘崇不负公,愿少待。’俄而还,自是行密终身倚爱。……未几,泰宁节度使朱瑾率部将侯瓒来归,太原将李承嗣、史俨、史建章亦来奔。行密推赤心不疑,皆以为将。于是,兵锐甚,强天下。”
杨行密治军以宽,极少出现滥杀事件。对于谋叛将士,也不妄杀。天复三年(903),杨行密同乡田頵与安仁义、朱延寿举兵叛变。叛变失败后,行密“赦其(田)頵母殷氏,行密与诸子皆以子孙礼事之”。安仁义据城叛变一年有余,杨行密仍然愿意赦免他,“杨行密使谓之曰:‘汝之功吾不忘也,能束身自归,当以汝为行军副使,但不掌兵耳。’”田頵属吏宣州长史骆知祥善治金谷,观察牙推沈文昌善于文词,曾为田頵撰写檄文辱骂杨行密。杨行密以骆知祥为淮南支计官,掌管财赋,以沈文昌为节度牙推,居幕府右职。
最后则是以谋制胜,是为韬略。
唐末军情十分复杂,强弱互见,朝夕多变。杨行密善于以逸待劳、捕捉战机。文德元年(888),孙儒将攻庐州,时宣歙观察使赵锽遣部将苏塘、漆朗率军两万屯据曷山。袁袭曰:“公引兵急趋曷山,坚壁自守,彼求战不得,谓我畏怯,因其怠,可破也。”行密从之。塘等大败,遂围宣州。景福元年(892),孙儒兵逼宣州,杨行密谓诸将曰:“孙儒之众十倍于我,吾战数不利,欲退保铜官,何如?”刘威、李神福曰:“儒扫地远来,利在速战。宜屯据险要,坚壁清野以老其师,时出轻骑抄其馈饷,夺其俘掠。彼前不得战,退无资粮,可坐擒也!”淮南军遂坚壁清野,待儒军食尽纵兵击之,儒军大败。宣州之役,杨行密以逸待劳,后发制人,获战术成功。
另外,审时度势,借力藩镇,也是杨行密成功的诀窍之一。时“儒恃其兵强,欲先灭行密,后敌全忠”。杨行密最初兵进扬州,势单力薄,通过与高骈部将高霸、张神剑的联合,并取得吕用之的支持,变被动为主动夺取了扬州。虽然知道北方终极对手是朱全忠,杨行密还是遣使大梁,“陈归附之意”。是时,朱温“兼领淮南,乃遣牙将张廷范使于淮南,与行密结盟”。除联合朱温外,还求救于两浙钱镠,“镠以兵食助之”。为了争取有利的战略空间,他还与死敌马殷结为兄弟,当得知部下马賨是马殷的亲兄弟,主动放他回湖南,向湖湘方面作出友好姿态。终于赢得战争主动,大败孙儒,尽得淮南诸州。
既然对杨行密已然综合了史书和今闻两方面了解,李曜也就知道应该从什么方面来与杨行密接洽磋商了。
他露出一丝笑容,吩咐道:“传令,牙兵旅打点行装,明日与某一道穿山东而入淮扬,出使扬州。”
第182章 路不好走
本来李曜选定的路线,是往东南走,穿齐鲁而至江淮。
从大唐的地理交通上来说,这不是一条方便的路。最方便的路,应该是走大运河,沿河而下,可以直接到达扬州。然而如果这样走,毫无疑问要通过汴梁,汴帅朱温岂能眼睁睁看着李曜这个河东重将带着千余名牙兵潇洒地从他的地盘过去?
因此,走山东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然而历史已经出现一些改变,其中最大的改变就是李存信奉命救援朱宣朱瑾兄弟的时间提前了,由此导致李克用亲征罗弘信,如今魏博仍在激战之中。
魏博夹在汴、晋这两大势力集团的正中间,地理位置极为重要。本来在此之前,魏博节度使罗宏信是谁也得罪不起,但又不能保证两边都满意,处境十分地尴尬。好在这个人还算圆滑,当朱温进攻郓、兖时,他就给汴州送粮送物,在实际行动上对朱温给与支持。而李克用要求派兵过境去援救郓、兖时,他也给与放行,绝不阻拦。其实这就是典型地首鼠两端,目的无非是为了做到谁也不得罪。当然,罗宏信不傻,他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因为汴、晋双方早晚要大战一场,他夹在中间想独善其身那是完全没有可能的,早晚要倒向一方,可是怎么说呢,这事情毕竟还没逼到那个份上,也就只好装鸵鸟,先抱着这么一个得过且过的想法混下去,等实在不行了再说,好歹自己有魏博在手,牙兵也不弱,跟谁都能谈谈价钱。
但这一次,李存信进入魏博后,听说朱温那边一听河东出兵,立刻从兖州撤了围,竟然把营寨扎到莘县(在魏州境内)不走了。有这么大一支军队驻扎在眼皮底下,这是让罗宏信无法忍受的。
这时朱温机会找得好,趁机遣使给罗宏信送信说:“六兄啊六兄,你这么干可就太不够意思了,咱们以前不是说好了?咱们两个搭伙一起对付李克用,有事兄弟帮你兜着。你可倒好,我人前脚刚走,你就把咱俩的话忘得一干二净。我那边跟人打仗累得一身血汗,你倒让那沙陀儿从你的地盘上过来打我,你说这叫什么事呢?这下子好了吧!人家李克用把家都安在你的地盘上了,我看你要再这么两面三刀下去啊,迟早连老窝都得被他端了。”
罗宏信接到信后,也觉得自己这种墙头草的日子是快过到头了,但是他在心里又对李克用十分地恐惧,这沙陀儿好像还真没有打不败的敌人,魏博如今已经衰落了许多,不再是当年的河北第一藩,如今让他跟李克用对着干,他一下子又下不了这个决心。
正巧这时李存信手下这支军队虽然强悍,但军纪一贯地十分败坏,不断地骚扰地方,地方官吏惹不起他,便纷纷来找罗宏信哭诉。罗弘信毕竟是魏博节帅,这事他不能无动于衷,否则魏博牙兵造反跟吃饭一样简单,谁知道会不会又来一次?所以这一来,罗宏信忍无可忍,遂秘密调集了三万大军,在夜里袭击莘县的晋军大营。
李存信没想到罗宏信会在背后插他一刀,对此毫无防范,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幸好来的河东军是以四大王牌为主,出了门的能征惯战,这才保着他仓惶逃回了自己的地盘。
罗宏信夜袭了晋军,知道李克用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所以立即遣使向朱温禀报了此事,说:“朱兄啊朱兄,小弟可不是要首鼠两端,咱这是打算诱敌深入呢……你看如今小弟我已经跟晋军干起来了,这可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以后就一心一意地跟着朱兄你干了,只是等李克用带兵打过来的时候,朱兄你可千万别忘了过来拉兄弟一把呀!”
朱温听完非常高兴,对罗宏信的行为表示的高度的赞赏,又拍着胸脯对来使打了保票,不过等使者一下去,朱温就立刻便派庞师古、葛从周再次率领大军攻入郓州境内,将郓州城团团围住。
再说李存信被罗宏信偷袭后,率残部退回了河东境内,上书将此事禀报给李克用。李克用听完后气得暴跳如雷,立即亲率大军征讨魏博。李克用心急如焚,原本他可以经过洺州与李存信剩余的大军合在一起,但他却只在邢州停留了一夜,立刻就走了,同时要求洺州的李存信远征军立刻出发,在魏博境地跟他会师。
一月后,晋军进入魏博境内,一路势如破竹,连败魏博军,兵锋直指魏博首府魏州城,然后又分兵遍掠魏博所属的魏、博、贝、卫、澶、相六州,大有一举将魏博夷为平地之势。罗宏信抵挡不住,只有遣使飞驰汴州告急。
朱温接到消息后,还真是不含糊,立即派人到郓州传令庞师古继续围城,而由葛从周分兵入援魏博。
又是一个月过去,两军在魏博境内的洹水正式接战。当时汴军主将葛从周考虑到晋军善于骑战,便在阵前挖了很多深沟,又将挖出来的土垒成土坎,用以阻挡晋军的骑兵。
这一招果然奏效,两军刚一接战,李克用便命其爱子“铁林军”指挥使落落率两千铁骑冲杀敌阵。葛从周也命两千步骑出阵迎战。双方激战正酣,落落一个不留神,战马被土坎绊倒,将落落摔了下来,汴将张归霸则趁机将其生擒。
李克用一见爱子被俘,马上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想将落落抢回来,哪知他刚到阵前,战马也失蹄摔倒。汴军一见他摔到马上,立刻蜂拥而至,都想将他擒下立一大功。好在李克用反应神速,抬箭便将先冲过来的一名汴将射死,其他汴州将士稍一犹豫,晋军已经冲过将李克用抢回,这才使他逃过一劫。
落落是李克用的长子,平时爱若掌上明珠。李克用见他被擒,无心再战,立刻传令收兵,回营后又立即修书一封,送到葛从周营内,称只要能将落落放回,他愿从此与汴州尽释前嫌,永结同好。为了表示他的诚心,李克用又马上率大军撤回本镇。葛从周不敢自专,忙派人将此事报与朱温。
而此时朱温已经干掉了时溥,正打算要拿下朱瑄和朱瑾,自觉得地盘也大了,实力也比李克用强了,再加上罗宏信也和李克用翻了脸,使他没有了后顾之忧,所以不想跟李克用和好,对其请求不予同意。而且朱温为使罗宏信彻底绝了与李克用和好之路,又想出来个狠招,派人将落落送到魏博军中,任罗宏信对其发落。
这就是等于要罗宏信交个投名状,因为朱温既然不同意跟李克用和好,那罗宏信要不杀落落,朱温肯定不会满意,那样的话,说不定是晋军刚走,汴军就会杀到。而一旦罗宏信要是将落落杀掉,也就永远没有了再同李克用和好的可能性,今后也只有跟在朱温后面一条道走到黑了。对于这个道理罗宏信是非常清楚的,但也没什么选择,他是个明白人,立即将落落斩首,从此对朱温再无二心。
李克用退兵后,朱温没有了后顾之忧,便命葛从周再次率军与庞师古合兵围困郓州。此时郓州经过朱温多年的蚕食,处境十分艰难,朱瑄无力出战,只好一面将护城河内灌满水,坚城固守,一面又不断遣使向李克用求救。历史上,在此之后,李克用也曾多次派兵援救郓州,但均被挡在魏博境内,始终无法突破其防线,只能望郓州而兴叹了。
汴军在围困郓州数月之后,将一切破城的准备工作都已备好。正月十五日,庞师古带兵逼进郓州城西南,并命军队强拆民宅,以宅木铺设浮桥。二十日,浮桥铺成,当夜庞师古便亲率中军渡过护城河对郓州城发起猛攻。
此时郓州城内军需已尽,军心不稳,已到山穷水尽之境。朱瑄自知无力守住城池,便带着心腹士兵携家眷弃城从东门而出,欲逃往兖州。葛从周闻讯后,立即率轻骑在后方追赶。追到中都县(山东汶上县)境内,朱瑄走投无路,只得与其妻柴氏藏匿在乡民草栏之间,却被乡民误以为是贼而痛打。
朱瑄无奈之下,只得实言相告,此处乡民因恨他连年构兵害民,竟将其擒下献与葛从周,后被葛从周押解至汴州。
二十三日,朱温入郓州城,任命庞师古为天平军留后。
这个时候,朱温听说朱瑾因兖州城内粮尽,正和河东将史俨、李承嗣出城往丰县、沛县间觅粮,便当即立断,命葛从周为先锋,率精骑奔袭兖州,而他则同庞师古一同率大军以为后继。
郓州距兖州不过一百多里的路程,葛从周一日之内,便奔至兖州城下,不久后,汴军主力又到,将兖州城团团围住。当时朱瑾并不在城中,守将康怀贞、判官辛绾及朱瑾的次子朱用贞得知郓州已经失守,朱瑄被擒,都知道无力将兖州守住,只好举城而降。
历史上朱瑾听说兖州被围,当即回师驰援,然而还没等他回到兖州,兖州就已经落入汴军之手。朱瑾无奈,只得率部逃往沂州,但沂州刺史尹处宾闭门不肯接纳,只好又奔赴海州,与史俨、李承嗣及海州刺史朱用芝试图共保海州。然而还没等他们安定下来,庞师古已率大军杀了过来。
海州城小,朱瑾自知无力守住,只得弃城逃往淮南投靠杨行密。杨行密久闻朱瑾大名,亲自出扬州至百里外的高邮相迎,见面后解玉带相送,并向朝廷表其为徐州武宁节度使,朱瑾深感其恩,从此死心塌地效命于淮南。
与朱瑾同来的河东大将史俨、李承嗣也得到杨行密的重用,因此前淮南军多善水战,不习骑射,而来自河东的史俨、李承嗣则精于此道。杨行密命这二人帮其训练骑兵,自此淮南军威大盛。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这一系列事件因为蝴蝶效应而提前之后,摆在出使淮扬的李曜面前的,就多了一个麻烦:中原不能走,齐鲁大地也烽火连天。
第183章 密入汴梁
“那片房舍,便是东平郡王府?也就是那宣武军节度使府?”
“看来正是,朱三性喜奢华,虽有其正室张氏多劝,仍大修节帅王府,翠柏重岚,飞檐万壑,至有今日景象。”
“嗯,朱温此人虽然狡诈反复、残忍嗜杀,但他的夫人,听说倒是个难得的贤惠女子。某听人说,汴州有如今这般光景,一看敬翔,二看韦震,三看张惠……说得倒是有趣。”
“明……郎君,方才在那陈桥,郎君停驻许久,环视不语,然某细观详思许久,仍是不得其解。想那陈桥,除道路通畅之外,实无半点可异,奈何郎君却似颇有感慨?”
郎君者,自是李曜无疑,与他说话的,则是李袭吉。
此处乃是汴州,此番李曜下扬州,因山东大战,竟然最终选择了直接穿汴梁而走大运河!
此时李曜身边,只有随从二十几人,看他们的模样打扮,显是扮作某大户人家的少年郎君出外游历之状。李曜自是那气度翩翩的少年郎君;憨娃儿是郎君身边的得力伴当;冯道是郎君的小书童;至于李袭吉嘛,半似西席,半似管家。至于身后那一群魁梧雄壮之辈,自然是家中豪勇仆从,外出作为护卫郎君之用。
咋看起来,这一行人的确打眼。可再一思索,却又再正常不过。
李曜手中拿着一把装模作样的大号玉骨折扇,扇面上的一篇《兰亭集序》写得惟妙惟肖,传神犹如真迹,此时正“刷”地打开,悠悠扇了两扇,怡然道:“陈桥之处,交通便利,合当驿站。”
李袭吉更是不解,迟疑道:“然也,但……只是如此而已?”
“嗯?哦,只是如此而已。”李曜微微挑动了一下眉头,淡淡地道:“似乎也挺适合兵变。”
李袭吉一惊,再看李曜时,脸色已经有些怪异。
李曜却笑了笑,语气变得有些落寞:“先生勿惊,某说的那场兵变,若依旧免不得要发生,却也是六十六年之后了……而且,某不打算让它发生。”
李袭吉一愣,张口欲言,偏是李曜又摆手道:“不必多问。”
他没奈何,只好将到嘴边的一句话又给憋了回去。
李曜负手而立,打量了汴州景色许久,轻声一叹:“白马哀歌三百载,血染刀锋六十年。”
李袭吉与冯道面面相窥,似乎心中都在迟疑:“今番明公(老师)感慨何其多、何其怪异。”
李曜却也不去管他们,自顾自的观赏起汴州风物来了。唐代宣武军节度使辖汴、宋、毫、颖四州,此四州居河、淮之间,地势低平,水道纵横,自古即为关中通东南地区的交通要道。隋炀帝开通济渠,目的不仅为游幸,至唐,通济渠更成为转输东南财赋至西北的大动脉,汴、宋、毫三州为运河所经,唐长安政府对东南财赋的倚赖程度愈大,这一地区的地位愈加重要。
首都为首善之区,人文荟萃之地,隋唐政府以国防及政治因素,定都长安。关中地区地狭人稠,粮食常不能自给,至高宗、武后时,因对外用兵及官僚集团的膨胀,每遇铮模芯褪扯贾小P谥厥愉钤耍压囟牟聘城牍刂械恼挝幕行慕裘艿慕岷显谝黄穑删土舜筇剖⑹馈
安史之乱后,河北租赋不入王室,唐中央政府对东南地区粮食的需求转殷,主控通济渠运道的宣武军节度使人选,甚受朝廷重视。河南、河北藩镇叛乱时,这一地区更是敌对双方争取的对象,吐蕃、南诏寇扰时,宣武之地负责提供防秋、防冬之兵与粮。
黄巢之乱,窜扰中国几半,两京残破,东南地区生产事业遭受重大打击,大唐朝廷渐步衰亡。朱温降唐之后,便是以这宣武军为基础,经二十几年的发展,陆续并吞邻镇,成为天下第一强藩,终于篡唐。自朱温定都汴州起,从此中国政治中心东移,乃以全国经济重心东移之故也。
李袭吉见李曜看得仔细,放下先前的疑虑,笑问道:“郎君可是细看城防,日后好一举而破之?”
李曜摇头道:“汴州之险,不在其城。”
李袭吉哈哈一笑:“某正欲言之,这汴州之地,本不适合防守,只须兵临城下,则其势自窘,难只难在其北有黄河,我河东欲来汴州,所阻者,河水也。”
李曜却仍摇头,道:“河水只是其一,更有一点,乃在其人。”他一指路上行人,道:“袭吉先生请看,汴州比之我晋阳如何?”
李袭吉面色微微一变,又自坦然,点头道:“虽不如晋阳坚阔,富庶则有过之。”
李曜点了点头,道:“非但富庶,而且安定。先生请看这汴州城中商贾,远多于晋阳,此晋阳所不及汴州之处也。”他微微叹息:“某在晋阳数年,虽以军械监为根基,变相推动商业,然则大政不在于某手,许多事情仍难发挥效用。如今晋阳虽仗着三百年北京雄城之底蕴,仍有巨大潜力,然则无商不富,河东兵力始终难破二十万众。反观朱温,虽处中原四战之地,却有交通南北西东之利,财赋无碍,以至有大军二十余万之众,兵力之强,实为诸蕃之最。一俟朱温平定山东,其势更难复制。他又有洛阳在手,倘若朝廷暗弱,则可西望长安,一旦得手,彼时便可傲视群雄,纵我河东兵精甲锐,他不自乱,河东便无战而胜之之理。如此,社稷危矣。”
李袭吉脸色一凝,沉吟道:“郎君担心朱温西入长安?然则他精心维持的忠臣面目如何自处?我河东又如何能叫他这般轻易进得关中?”
李曜哂然一笑:“若是陛下有难、河东势蹙,朱温自然便能进得长安了。”他见李袭吉面色难看,微微笑道:“某说得有些远了,实则在朱温有这般机会之前,我河东反倒会有一次西入长安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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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与真实历史渐行渐远的转折,即将慢慢展现。
第184章 盈香妙坊
李袭吉见李曜说得断定,心中不觉疑惑,但今日李曜的表现颇有奇异,因而他却不欲再问。左右他一直对代州流传的李曜曾经仙人点化之事甚为上心,心里下意识便往某些“封建迷信”地方向拐了过去,因此却并不惊诧。
不过他转念想想,忽然灵光一闪,惊道:“莫非此番关中不稳,最后竟会闹得陛下下旨,诏令大王入关中勤王不成?”
李曜挑一挑眉:“先生好算计,某意此事大有可能。”
“为何?”李袭吉皱眉苦思,沉吟道:“关中诸镇,如今以李茂贞、王行瑜、韩建为三大势力,此三人多有勾连,是以常常同进同退,成为朝廷肘腋之患。然则陛下虽然年少,却无失德之行,关中三镇要闹成何等模样,才能使陛下竟然不得不召大王千里迢迢入关中戡乱?须知这河东大军进则容易,退则……只怕朝廷不会觉得那么简单吧?陛下就不怕大王这一入长安,便生生将大明宫当作节帅府吗?”
李曜目中精芒一闪,旁边的冯道也是瞪大眼睛。
李袭吉泰然自若,坦然道:“河东纵无此意,难道朝廷便会不作此想?”
李曜收回目光,缓缓道:“关中三镇节帅,皆何等人?可道,这个问题,你来回答。”
冯道知道这是老师考校自己对天下大局了解的一种方式,当下便正色一礼,道:“老师所言关中三镇节帅,乃指李茂贞、王行瑜、韩建是也。”
他轻咳一声,颇有少年老成之意,道:“李茂贞,本姓宋,其名文通,大中十年生于深州博野。其初隶镇军,后值巢贼乱起,宋文通兴于讨贼,历任神策军指挥、扈跸都将,为先帝护卫。后因功受任命为武定节度使,先帝赐姓名为李茂贞,字正臣,从此割据一方。
王行瑜,邠州人,本为邠宁节度使朱玫之部将,充列校。光启二年(886年),朱玫立李煴为伪帝,改元建贞。先帝幸凤翔,朱玫令他带兵五万追击。同年十二月,因郑相公等集结讨逆大军,伪朝势蹙,王行瑜于是倒戈杀朱玫、李符,又纵兵大掠。时值寒冬,冻死百姓无数,横尸蔽地。然……毕竟反正之有功,先帝遂依前约,命行瑜为邠宁节度。
韩建,字佐时,许昌人,生于大中九年。此人将门出身,其父叔丰,早年为蔡州牙校。巢贼乱起,蔡州节度使秦宗权招纳亡命,韩建因有军功升为小校。中和初年,巢贼逼近长安,忠武监军杨复光派兵入援,秦宗权遣大将鹿宴宏率兵与之会合,韩建也在军中效力。当时,先帝幸蜀,鹿宴宏率军前往护卫,路经山南东道时,攻剽郡邑,据有兴元,自称留后,以韩建为蜀郡刺史,然韩建不愿从叛,降于时任六军观军容使田令孜,任潼关防御使兼华州刺史……”
冯道说到此处,忽然微微一顿,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补充道:“此人与李茂贞、王行瑜有所不同。其时河、潼地区屡经战乱,户口流散,田园荒芜,韩建到任之后,披荆斩棘,劝课农事,树植蔬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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