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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唐再续-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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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思谦对这年轻将领格外和气,自然是有原因的。其一,他叫拓跋仁昌,乃是拓跋思谏之长子,而拓跋思谏是定难军如今的二号人物,拓跋思恭的长子拓跋仁佑身体不好,许多拓跋家的重要人物都担心他活不过他爹,那么拓跋思谏就是最有希望继承定难军之人,换言之也就是拓跋仁昌也有可能是下下一任的定难军节度使,拓跋思谦自知自己没有出任节度使的机会,自己的儿子们更不用说,是以对拓跋仁昌表现得十分友好;其二,拓跋仁昌此人在拓跋家他们那一辈中,可以算得出是杰出,拓跋思谦本身对他也比较满意。再说方才大家都一声不吭,唯有拓跋仁昌说了这么一句,而且也未必完全没有道理,于情于理,拓跋思谦都觉得有必要解说一番。何况拓跋仁昌这一番话,只怕也是在座将领中不少人心中所想,比较有代表性,解说一番,可以省去不少别的麻烦。
果然,说到李曜的“诡计多端”,拓跋仁昌也沉默了,这几天来的见闻,让他深刻地体会到了中原人的狡诈。在他看来,李存曜先是装得毫无本事,让所有人对他失去戒心,定难军遂打算将神木寨一战而下,可就在这个时候,才发现李存曜其实早有准备,而且直接拿出了拓跋氏没有办法破解的火油大阵,接下来又大出意外地以极其弱势的兵力偷袭辅兵军营,将那群乌合之众击散。这群并非正兵主力的乌合之众将正兵们堵塞在去救援他们的路上,因而无法及时阻拦飞腾军焚烧物资的行动,大批物资粮草被烧毁,而飞腾军却迅速转移。等大批骑兵追击出去,分散找寻飞腾军下落之时,飞腾军却居然又反戈一击,直接打进了中军大营,毫无防备的中军大营里头,逃难的辅兵扎堆,再次遇袭的他们直接崩溃,导致中军大营几乎发生大面积溃败,短短时间之内,居然被斩杀近千人,这是何其巨大的耻辱!
敌军总共不过两百骑兵,其作战能力就算再高,真正单个跟党项骑兵相比,又能强得了多少?可就是这么区区两百骑兵,在李曜步步设计之下,居然成了一个让两万人大军胆寒的存在!这是如何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人!面对这样一个敌人,把他想得再精明都不为过!
再次陷入沉默的定难军中军大帐之中,野利山门忽然说道:“某同意撤退。”
“哼。”拓跋思恩冷哼一声:“你自然同意撤退,依某看,你早想撤退了吧。”
野利山门心头火起,正要说话,拓跋思谦已然怒斥道:“老五!若不是野利将军方才与那朱八戒大战一场,某等损失还要更多!你却还在这里说风凉话,羞也不羞?!”
拓跋思恩一张脸顿时涨红,硬着脖子道:“当时是某不在而已,难道某碰上姓朱的那厮,便不敢跟他大战三百回合么?”
野利山门也冷笑起来:“嘿,你与他大战三百回合?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就凭你?你能在某手下走上三十回合,再说这等大话不迟!”
拓跋思恩霍然站起:“野利山门!你这是要和我决斗吗?”
野利山门却不起身,只是昂首傲然道:“只要你敢!”
“够了!”拓跋思谦大怒,猛然一拍面前的横案:“都给本帅闭嘴!这里是中军大帐!再有谁敢内讧,别怪某家军法无情!”
野利山门冷冷地睨了拓跋思恩一眼,转过脸去不再理会。拓跋思恩咬了咬牙根,愤愤然坐下,也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拓跋思谦余怒未消,断然下令:“此事就此决断,今夜早些安排就寝,明日一早,拔营回夏州!……各部安排人手防备,哨探必须充足!再要是遭到夜袭而毫无准备的,某不介意借你人头一用!”
主将毕竟是主将,拓跋思谦如此一怒之下所定决策,再没有人表示反对,各自领命,下去安排防卫去了。
等众将一走,拓跋思谦才叹了一口气,对留在帐中的几名拓跋家将领道:“今日一败,只怕河东再不会以正眼看我拓跋,此番受辱,皆某家之过,等回转夏州,某会亲去节帅府上自请罪罚,你等不必担忧。”
众将均有些戚戚然,拓跋思谦这话,乃是说此番受挫的责任,他回去之后会一人担当,不会诿过他人。虽说这本是一个主帅该有的风格,但事实上真正能做到的人不多,因为上位者尤其不愿自己的名声有什么污点,有什么问题,只要能推到别人头上,谁也不会自己跑去扛下来。
虽然众将私底下都对拓跋思谦这次的指挥很有不满,或是有所腹诽,但他如今这般一说,大伙儿又觉得有些不忍,毕竟拓跋思谦作为主将,吃了这么大、这么离奇的败仗,确实有跑不掉的责任,可毕竟中计的并非只是他一人,在场诸位包括自己,不也没有看穿李存曜的诡计么?只是不忍归不忍,要他们站出来说愿意跟拓跋思谦一起承担责任,却也没人愿意。
到底是身份不同,拓跋仁昌这时候却断然道:“四叔此番即便要有所担当,也不该是替他人受过。不错,此番失利退兵,四叔作为主将,罪责总是有的,但李存曜智计百出,用兵如神,之前谁又知晓?此番某等虽败,至少却也知道了河东的一些内情,譬如河东骑兵之精锐,譬如李存曜之鬼才,譬如朱八戒等将之勇武……凡此种种,对我定难军今后之行止,哪一条都是重要参考,这些岂能不论?待到回转夏州,某虽小辈,愿与四叔同往!”
第108章 预备班师
翌日一早,李曜并未如往常一样去巡视各城门防卫,而是带着精神奕奕的憨娃儿去看望了昨天的伤兵。对于李曜这种后世常见的拉拢人心手段,这个时代的士兵们显然经受不住,一个个感动得不行,那些哽哽咽咽说不出话的就不提了,甚至还有伤势不算很重的几个,死活不肯再呆在医馆,只因为觉得经受不住军使这般厚恩,要早点归队,报效军使。
李曜自然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们的请求,语重心长地给他们讲述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革命……不是,才是报效军使的本钱。说了老半天,口干舌燥之后才算将他们说服。
不过好处是显然的,他知道这批伤兵今后对他这个军使那是百分百的忠心了,而他们归队后的“言传身教”,也会让更多的士兵对他这个“爱兵如子”的好军使心怀感激。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飞腾军从此之后,便深深刻上了他李曜的烙印。
他们对自己的这份感激,今天或许只是一颗种子,但随着自己随时随地不断的浇灌,迟早有一天会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顶天立地,无人可以撼动,甚至包括……李克用。
就在他刚刚走出医馆的当口,传令兵匆匆跑来,老远看见李曜便摇旗禀报:“军使!大喜!定难军烧营而逃!如今山下已无定难军踪迹,探马回报,定难军大军已然走出十五里开外……是否出兵追击,诸位旅帅请军使速速定夺!”
他这话说得十分大声,刚一说完,周围便欢声雷动。一千兵守城,抵挡两万大军,就在昨天上午,还有人心中惶惶,然而仅仅一天一夜,李军使狠狠地抽了拓跋家一个极其响亮的耳光,将他们一巴掌呼回去了!这是何等的了得!
然而,激动的只是周围的士兵,李曜听完之后,却是面色平静,不过微微一笑而已,然后便淡淡地道:“不追。”
那传令兵显然愣了一愣,虽然传令兵的职责只是传令,不得过问军机,但这句回答确实让他过于惊讶,下意识问了一句:“不追?”
李曜嗯了一声,确认道:“没错,不追。”
传令兵又是一呆,周围的人群也是一呆,然后还是只有憨娃儿胆大,问出了所有人不敢问的问题:“军使,那些贼厮鸟走得这么急,不是正好追击么?”
李曜笑了一笑:“我军虽胜,杀敌总也不过五千,定难军虽败,仍有万半大军。我军若是守城,有坚城利器,足以应付他们;若是夜袭,趁其不备,也能予敌重创,然则若是此刻再行野战追击,我怕我军已是骄兵,而他却是哀兵。兵法云,骄兵必败,哀兵必胜,更何况我军兵力还处于劣势?是以此番他要走,某却是留他不住的,不如大方一点,让他们走便是。不光要让他们走,某还准备修书一封,礼送他们出境。”
众人听了李曜这番话,大多半懂不懂,憨娃儿则奇道:“军使说不能追,那肯定是不能追的,只是让他们走也就是了,为何还要礼送出境?”
李曜哈哈一笑,道:“为了让拓跋家今后不敢再随意打我河东的主意罢了。”
所有人都是一愣,唯有憨娃儿挠了挠头:“军使说得深奥,俺是听不懂的,不过军使既然这么说,那肯定就是有道理的。”
众人本自苦思李曜话里的意思,听了憨娃儿这话,都不禁善意地笑出声来,然后回头想想,又觉得这话说得其实很有道理。
咱们李军使何等人也?他说的话,还能有错?他说该礼送出境,那就肯定该礼送出境。他说这般做了,拓跋家今后就不敢再随意打咱们河东的主意,那这般做了之后,拓跋家就肯定不敢再打咱们河东的主意!毫无疑问!
至于自己想不明白……这太正常了,军使的智慧,是俺们这等混人厮杀汉能理解的?赶紧醒醒吧,做梦都不带这么离谱的……
李曜目光一扫,知道自己的威信已然建立起来了,心中忖道:“果然战场取胜是建立威信最好的办法,不管你取胜是靠勇力还是靠智谋,只要结果摆出来,效果都是一样的好。”
他微微一笑,对那传令兵道:“既然是诸位旅帅命你来寻某,也罢,某这便去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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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使,定难军果然退兵了!嘿,这次他们败得可够惨的,烧营逃走之时,还漏了不少东西没点燃……军使,你说要不要去追他们一追,再让他们受个教训?”
咄尔昨天也算大发神威,今天见定难军逃走,兴奋得很,一见到李曜就冲上来请战了。
李曜摆摆手:“不追。”然后对憨娃儿道:“盒子拿来。”
憨娃儿忙从怀里掏出一方锦盒,递给李曜。
众人听李曜说不追,也跟外面那些士兵一样发愣,李曜却懒得将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干脆叫憨娃儿复述了一番。反正憨娃儿虽然有时候脑子不灵光,但有一样好,就是李曜说的话他肯定记得清清楚楚。
憨娃儿把李曜刚才那番话给诸将仔细说来听了,李曜这才扬了扬手中的锦盒,道:“这锦盒里是一封信,也算某给拓跋思恭的一件礼物,想必拓跋思恭看了这封信,应该不会再起东窥之心了。”
众人心中好奇,不知道李曜信里说了什么,但李曜不说,他们却也不好多问,只好憋着一肚子好奇,听李曜继续吩咐。
李曜坐在主席之上,食指和中指轻轻敲打着面前的横案,忽然轻叹一声:“此番来府谷,至今算是大功告成,某和飞腾军,也该回转晋阳去了。”
折嗣礼急道:“李军使,报捷的书信某已经飞马传讯到了府谷,府谷回信,想必也是飞马,不过一天时间可到,军使何必这般着急?军使为我府谷化解一劫,于情于理都该再去府谷,我们折家也好略尽地主之谊,若是军使就这般走了,我折家岂非生生做了不知回报的小人?”
李曜笑道:“折兄有所不知,先前某来之时,大王许某招兵买马,扩大飞腾军编制,只因府谷神木一战,此事便耽搁了下来……如今战事已告一段落,夏州吃了这一场败仗,短期内想必不会再有什么举动,某也好抓紧时间回晋阳补充人手。再说,某军中伤员,到了晋阳也更好安排救治。”
折嗣礼顿时语塞。
招兵买马是大事啊,这一点,他自然不会不清楚。原本他差点脱口而出说“某沿河五镇难道不能招兵买马吗?”但他忽然想到,此事不论可行不可行,总也轮不到他来做主,这种事只有折宗本折兵使这个折家家主才做得了主,其他人,包括折嗣伦也不行。
折嗣礼这几天跟飞腾军打得火热,也从一些渠道听到了不少河东军高层的秘闻。譬如说节帅麾下义儿们早已分做两派,如今面子上虽还过得去,私底下却已经说得上是势同水火。又譬如说李曜李军使乃是与李存孝、李存璋等人一派,属于直接掌握兵权的新兴实力派,但因为加入河东军毕竟时日尚短,手中飞腾军实力有限……当然,经过这一仗,折嗣礼认为“实力有限”改为“兵力有限”更合适一点。但是总而言之一句话,李军使目前在河东的处境逼得他不能不抓紧一切时间扩充兵力。
兵力就是实力,只有手头兵力多了,才是硬道理。否则就算大王宠信,只要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这些就是空的,只有兵力,实实在在的人马才是真正的张本。
因此对于李曜这番话,他是完全相信的。而且话说回来,他也的确想不到李曜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不愿意去府谷。这次他指挥的神木寨守城战打出这样辉煌的战绩,去了府谷,必然被折家奉若上宾,就算他提出一些什么要求,只要折家做得到的,也肯定不会拂了他的面子,这种好事谁不想要?可他偏偏不愿去了,这其中唯一合理的解释,似乎也只有他急于回晋阳招兵买马这一条了。
事实上李曜心中不愿此时再去府谷的原因,并非只有急着去招兵买马这一条。另外还有就是,他原本打算跟折家好好拉拉关系,今后就可以是一个战略盟友。但他也没料到这一仗打得这般辉煌,如今自己的实力已然彰显出来,而今后的前途也算是“不可限量”,这个时候跟自己有过并肩作战经历的折家,只要当家的脑子没烧糊涂,就绝对不会放过跟自己拉住关系的机会,肯定会找到自己,跟自己推心置腹好好交换一下意见。唯一的不同是,原先是他想主动找折家,而如今,该轮到折家主动来找他了。
既然追击定难军的计划作罢,李曜就安排了两名探马充当使节前往定难军送上“归仪”,也就是那有他亲笔信函的锦盒。
然后,他便开始安排撤军回晋阳的各项事宜了。
第109章 秘诗疑云
金秋十月,凉风送爽。
李克用站在节帅王府正殿台阶之上扶栏远眺,身旁左侧站着盖寓,右侧站着李落落、李廷鸾兄弟二人。
“寄之啊,你说正阳这孩子……某听说他儿时在家中不受待见,教他学问的,不过是些乡下儒生罢了,这就叫某好生奇怪,他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一身本事?似这般才学,为何两年前的代州,竟然无人识得?”李克用目光依旧看着远方,口中却忽然问道。
盖寓微微一笑:“有诗云:‘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大王,你纵横天下,未逢敌手,这般才能,可是寻章逐句,读书读出来的本事?”
李克用哈哈一笑,转头道:“某这是打仗的本事,那是自小跟着家父一场仗一场仗打出来的能耐,这与正阳的本事,可不是一回事。”
盖寓却仍微笑着反问:“如何不是一回事?”
李克用奇道:“行兵布阵、斩将夺旗,这是耳濡目染之下,自然而然就会有的才能,若说两个同样有此经历之人,能力却有相差,那或许是其中一人天纵奇才,也或许是另外一人过于愚钝迂腐,但这种能力,并非是读书就一定读得出来的。可正阳的才干不同,你算算看,他文可以出口成诗,得文坛大家赞许,传章句于天下;武可以运筹帷幄,亦可以斩将杀敌……更别说,他处理军需军备事宜井井有条,军械监原先是何等模样,你我再清楚不过,可自打正阳出掌军械监,我河东军之武备,日新月异,万象更新,何等叫人欣喜?这些才干,分予一人,便是当世英才,如今却叫他集于一身,这……这该如何形容?”
盖寓笑道:“代州人论及李飞腾,皆称是‘天予其才’。据某所知,李飞腾十七岁之前,一直默默无闻,相熟之人对其最好的评价,不过‘宽仁’、‘敦厚’、‘和善’罢了,直到有一次,其生父李衎被存信下令,限期交付一批兵器,然则以他家李记铁坊之能,无论如何都是无法完成这一任务的……正当全家愁眉不展,惶惶不可终日之时,李飞腾却毫不担忧,言‘此事易耳’,其生父遂问计于他,他便献上那‘流水作业’之法,这流水作业之法,如今亦在我军械监所用,军械监产能之提升,颇赖其力……”
李克用点点头:“此事某是知道的,某也问过存信当时为何不顾实际情况,下了那样一道命令。存信说,是因为当时军械监产能不够,只好分压各地私人作坊。他还说,这些私人作坊都是看钱办事,我河东军不少他一文钱,他们自然会想方设法办好。”
盖寓呵呵一笑,不置可否,却道:“流水作业之法,让李飞腾一举成名,至少在代州,可谓人尽皆知。而后代州李家奉命运送那批军械前往潞州,他又助潞州牙将李元审平定冯霸之乱,得克恭公之看重……据说,他便是在那次途中遇到王博士,而后与王笉结识,相交莫逆的。”
李克用听到这里,忽然露出一丝笑容,独眼一眯:“听说上次他随存孝南征之时,王家娘子曾赠了一首送别诗给他?”
盖寓也哈哈一笑,道:“是有此事,王家娘子诗云:‘聚笑千军去,离愁万马喑。莫道汾河远,涓滴故人情。’此诗与后来李飞腾之和诗之作《和王燕然送别诗》,被太原王氏好一番宣扬,如今两诗都已然传播四海,得成名作矣。”
李克用捻须轻笑:“可是那首‘长安天子笑正欢,太原孤臣泪已干。建功未必狼居胥,报国岂止玉门关?五千精骑何言少,十万天兵若等闲。将军不及温酒热,斥候已报斩将还’?某看此诗本就大好,王氏宣扬,也是正理。”
盖寓笑道:“某只是觉得,李正阳无处不精明,为何偏偏没有看出王家娘子乃是女儿之身,这诗的名字,他竟提作‘和王燕然送别诗’,某怎么听说,王家娘子乃是小字嫣然?难道李正阳居然一直不知?”
李克用也忍不住哈哈一笑,摆手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某看正阳这孩儿,也是用心上进之人,怕是还未念及儿女私情,因而未曾注意吧。”
此时,李落落却忽然冒出一句:“父亲,此事只怕未必。”
“哦?”李克用微微一愣,转头问道:“何以见得?”
李落落道:“正阳还有一诗,出自他手,却未曾流传市井,父亲可知这诗是如何写的?”
李克用果然被吊起兴致,问道:“如何写的?”
李落落轻咳一声,说道:“此诗名叫《忆与王燕然初见》,诗云:‘一袭白衣如月洗,两泓秋水似沉渊。孤舟摇碎千江月,群雁拨开万里天’。父亲、盖公,您二位以为此诗何意?”
盖寓眼前一亮,说道:“好诗!这‘一袭白衣如月洗,两泓秋水似沉渊’只是说当时王家娘子的模样,也还罢了。后句却是精彩,孤舟摇碎千江月一句,顿时便让前头那王家娘子的模样有了生气,孤高清贵,不容近亵。而群雁拨开万里天之句,更是全诗诗眼,此句既是明指这王家娘子美丽之极,让人一见便有天高云阔,唯此一人之感;又是李正阳抒发心中志向之暗指……群雁拨开万里天啊!当时的李正阳,或许便已经打算一鸣惊人,出山纵横了。”
李克用这等沙陀贵族,识字就算不错了,文才自然谈不上多好,听了盖寓的解释,这才恍然道:“原来是这般意思,难怪,难怪……某还只是单觉这后两句写得好,尤其是‘群雁拨开万里天’之说,让人望之而生豪气,却想不到这里头还有这许多意思!”
盖寓刚微微一笑,李落落却急道:“哎……父亲、盖公,某不是说这诗的用意,某是说,正阳此诗形容王燕然之时,用词很值得推敲!”
李克用一愣:“怎么值得推敲了?”
盖寓略一沉吟,忽然脸色微微一变:“糟糕!”
李克用奇道:“怎的?”
盖寓脸色一正:“避讳!”
李克用忽然一惊:“糟糕,沉渊的渊字犯了高祖之名讳!”他忽然转过头,对李落落道:“这诗你是怎么知晓的?还有谁知道?!”
李落落张嘴结舌:“儿,儿不是说这个字的问题。”
李克用一愣:“那你说的什么?”
李落落苦着一张脸道:“父亲就不觉得,这头两句怎么看都不像是写一位郎君的么?这怎么看都是写一位白衣佳人,乘舟立筏,翩然而至啊。”
李克用和盖寓同时一怔,然后他喃喃道:“对啊,这……的确不像是写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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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四十分钟老妈下飞机,某先去接机了,诸位节帅,见谅则个。
第110章 克用之媒
见父亲终于明白过来,李落落这才嘿嘿一笑,道:“所以啊!父亲,盖公,正阳这词用得这般暧昧,是不是已经知晓王家娘子的真实身份了?”
李克用捻须道:“这个……不好说。”
盖寓沉吟一下,摇头道:“无论李飞腾是否知晓王家娘子身份,如今最关键的问题仍是避讳,这个‘渊’字,多少是个麻烦……还是大王问得好,如今的关键是在于这首诗是如何被大郎得知的,如今还有多少人知道。大王,李飞腾乃是联系大王与太原王氏之纽带,而王氏的态度则几乎可以代表整个河东士林的态度,若是李飞腾因犯忌之诗,有个什么闪失,则王氏与大王之前,可就差了一个重要的穿针引线之人……此事关系重大,不可不慎。”
李克用忽然哼了一声:“就算传扬出去,又能怎么个闪失法?陛下难道会因此再来讨伐孤王一次?嘿!”
若是别人,李克用既然这么说了,只怕就再也不敢继续相劝,但盖寓不同,他立即摇头道:“大王,话不是这般说的,如今不是陛下是否还敢讨伐大王,而在有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而闹得天下诸镇之中某些人又有了对大王口诛笔伐的借口!”
李克用马上醒悟过来,点头道:“对对对,寄之说得甚是,正阳既为吾儿,他若是写诗犯忌,某亦逃不掉罪名。虽则某无惧任何人兴兵来战,然则此事若被某些居心叵测之人得知,必又要以此掀起风波,实无必要。落落,你如实道来,是如何知晓此诗,此诗又有几人知晓详细。”
李落落干笑一声,支吾道:“这个……倒也没几个人知晓。”
李克用眉头一皱,独目精光一闪:“你有事要瞒某?”
李落落心中顿时一慌,忙道:“儿子岂敢,只是……这个,儿子在王家交了几个朋友,能得知一些王家得事情而已。正阳此诗,知晓的只有王家娘子和她身边的婢女萍儿,以及四位书婢。”
李克用何等精明地人,立即发现问题所在,独目一凝,缓缓问道:“你在王家娘子身边安插了人?你想做什么?”
他问到“你想做什么”的时候,语气明显发冷,听得李落落不敢再瞒,忙道:“父亲息怒,儿只是想知晓王家有哪些好女儿,想着王家娘子如今掌握着王家家印,她一定最是清楚其中内情,一些王家女子,也必然跟王家娘子走动最近,是以潜结其身边书婢,以为耳目。儿子实在没有什么非分之想,还望父亲明察。”
这么一说,李克用倒是信了,心道:“原先某与落落说,要给他说一门太原王氏的亲家,后来因事情耽搁,想来这孩子心中却仍是念念不忘,以至于有此一举,倒也不是什么有辱门风之事。只是太原王氏如今虽然与某关系缓和许多,但结盟结亲之事,仍然远未谈起,此事却是不好办啊……王家直到如今,也就是对正阳颇为青眼相待,某等胡儿武人,怕是难入他家眼中,这些名门世家,又非武力便能压服,这却是难办了。”
转念一想,忽然忖道:“王家娘子对正阳似乎格外在乎,竟然不惜多次抛头露面,虽然是以男装示人,但她的身份,在太原又能瞒了多少人去?这不得不说,她对正阳的情谊。只是不知这情谊是看在王弘那件事的份上,还是对正阳果然起了别样的心思,若是后者,某倒是可以从中出一把力,撮合一番。若她与正阳成了好事,这王家也就跟某有了姻亲关系,这河东士林,某要收心,也级不再这般困难了。嗯,王家娘子正是碧玉年华(古人称女子十六岁为碧玉年华),与正阳倒也相配得很,正阳的才学前途与她的家世,也正是良配……今日正阳便要回抵晋阳,某倒是要问他一问,他若有此心,那是最好不过,若是暂无此心,某若说媒,难道他还不从么?”
想明白这些事情,李克用这才缓缓道:“此事某已知晓,暂不罚你,不过你切记,这种事情必须小心谨慎,宁可一事不知,不可使旁人知晓,否则为父定不轻饶!”
李落落忙道:“父亲教训得是,儿子自当谨记。”
李克用这才微微点头,又似乎漫不经心地问:“你既然埋伏了眼线,可知道王家娘子自己可有什么中意之人?”
李落落愕然一愣,继而苦笑:“父亲,人家还是未出阁的小娘,就算心中对什么人芳心暗许,又哪里会教旁人知晓,就算她身边最亲近的萍儿,只怕也未必能在此事上得王家娘子一句心里话,儿子又如何能够知晓?”
李克用微微皱眉,不悦道:“这女人家的心思,就是这般麻烦。哪像我沙陀,喜欢便是喜欢,想嫁谁便是想嫁谁,哪有那许多莫名其妙的讲究?王家娘子对正阳,若不是有些情谊,又怎么会亲自出面为正阳送别,还即兴赋诗一首以赠?某看,这王家娘子心中只怕也是看得上正阳的……你吩咐你那眼线注意一下,若王家娘子果然有此心思,须得立刻上报,某那时便要亲自为正阳去说这门亲事!”
李落落错愕非常,呆愣片刻,才迟疑一下:“这个……父亲法眼如炬,想来是不会看错的,只是这太原王氏门楣极高,儿子乃是父亲亲儿,求娶王氏一女也是一波三折,正阳固然大才,但王家娘子乃是王家上代家主之女,如今手持王家家印,地位何等尊崇,只怕不会这般轻易下嫁啊。”
李克用独目一眯,悠悠道:“正阳如今亦是吾儿,这门楣便是郑王之籍,出自某陇西郡王之府,难道便低了?更何况,正阳大才,素为王氏看重,王氏未必不肯接纳。再者说,正因为王家娘子如今手掌太原王氏家印,才更是方便。女儿家的心思,某虽然也不甚懂,但某却知道,但凡女子,一旦为一男子动心,什么事情也都是做得出来的,她有王氏家印,无人可以限制得了,她若自己要嫁,王氏谁能拦她?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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